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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月七兒 -【早安,檢察官嬌妻】《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46 PM     標題: 月七兒 -【早安,檢察官嬌妻】《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11-14 02:08 AM 編輯

【書名】:早安,檢察官嬌妻

【作者】:月七兒

【內容簡介】:

  「薄煙,嫁給我!」

  暗戀了五年的男人終於拿著鑽戒求婚,可被求婚的人卻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薄煙。

  她是雲海市人民檢察院二等高級檢察官,也是名門顯貴的薄家長女,她叫薄荷。

  在所有人眼中她無趣、低調,甚至刻薄、孤寡、高傲、冷漠。

  所以,全世界的人都喜歡薄家那活潑、可愛、美麗又善良的二女兒,沒人真心喜歡那個毫無情趣的大女兒。

  一段釋放自我的旅行,一場不自量力的見義勇為,她被迫淪為別人盤中餐,推上賭桌成為賭注。

  一擲百萬,只為買她初夜。

  第一次,她竟然感覺自己竟也是如此價值千金。

  曖昧的房間,他高大的就像個帝王,強取豪奪、吞噬、淹沒著她的一切……讓她徹底沉淪。

  再見,她是依舊戴著枷鎖壓抑真實的薄家長女--薄荷。

  而他搖身一變,竟然成為她那從未所知甚至從未謀面被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湛一凡。

  他們就像陌生人一樣的初見,任由雙方父母商討婚事。

  可是一到夜晚,他卻潛入她的房中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纏綿……

  薄荷說:「這輩子讓我最後悔的事,就是那一段讓我不堪回首的旅行。」

  湛一凡說:「這輩子讓我最驕傲的事,就是買了我老婆的初夜!」

  【某片段】

  薄荷下班回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倒在沙發上想要小憩片刻,可氣息還未平穩一具重重的身子便壓在她的身上,臉上一輕,頭髮一緊,胸前的紐扣一鬆,耳邊就傳來湛一凡熱乎乎的氣息:「老婆,厚重的眼鏡和深沉的套裝都是穿給別人看的,在我面前你就該這樣美美的!」

  薄荷本是疲憊卻頃刻倦意全掃,伸開手臂輕輕的抱著自己的丈夫,腦袋溫柔的縮進湛一凡的懷輕輕的吻著他鎖骨,以行動感激他的讚美。

  這個世界,只有湛一凡一人,這個雖然是奸商卻也是她丈夫的男人,才把她當做--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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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47 PM

001.不屬於她的盛宴

  「大小姐,你回來了。」隨著薄荷走進玄關,門口早已恭候的中年婦女便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一般說著永遠重複沒有波瀾的問候。

  而薄荷的臉上是早已習慣的淡然。

  「田媽,幫我倒杯咖啡拿到我房,謝謝。」脫著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薄荷客氣的對薄家的管家,也就是田媽說著同樣重複和客氣的請求。

  「好的,大小姐。」管家田媽接過薄荷脫下來的外套掛在手臂間,然後一臉恭敬的退到一邊。

  薄荷的肩上還掛著單肩黑色皮包,裡面裝的不是化妝品和飾品,而是車鑰匙、一大摞沉重的文件和一個單調的淺黃色皮包,還有一個顯得有些老氣的手機而已。

  薄荷慢慢的上了扶梯然後朝著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雖然整個薄家現在都在為晚上的晚宴而忙碌,可是這一切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她也幫不上忙,反正考上研究生的人也不是她。雖然,她在二十三歲的時候便已通過司法考試取得兩證成為檢察官,可是她從未給這個家帶來過如此喜悅的氛圍。

  「田媽,我要一份兒草莓冰激凌!」突然,身後的樓下傳來一聲如此清脆而又好聽的聲音,薄荷也只是頓了半秒便繼續移動著向樓上爬去的腳步,直到那聲音再次傳來,而且帶了一絲喜悅在面:「姐!你回來啦?」

  薄荷漠然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側了側臉淡淡的瞥了一眼樓下拿陽光明媚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孩,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我和媽媽在花園喝茶,你不來陪我們嗎?爸爸還在公司沒回來,你就來陪陪我們嘛!」女孩叫做薄煙,是薄荷的妹妹。她陽光可愛,熱情善良,天真又單純,總是對一切事情都抱著樂觀而又樂的態度。

  薄荷卻只是抿了抿唇依舊淡淡的回答:「我還有工作要做,你們聊吧。」說完便不再停留邁著腳步繼續上樓。

  「姐姐看起來真的很累哦……」

  「大小姐真的太拚命工作了……二小姐,你的草莓冰激凌,給你多放了兩勺草莓醬。」

  「哇,田媽你果然最疼我了!」

  「二小姐,這是你做的奇曲餅,現在已經烤好了。」另一個聲音又傳來,不過又是另外一個女傭罷了。

  「真的?不知道今天做的味道怎麼樣……」

  聲音越來越遠,終於在薄荷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停止,隔斷。

  靠在門板上,微微的吸了一口,仰著頭薄荷輕輕揉著自己酸痛的肩頸。

  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取掉臉上的黑框眼鏡,放掉頭上挽成一個髻的長髮,將沉重的黑色皮包也扔上自己的白色歐式公主床,走到床邊的薄荷轉身無力的倒在床上,長長的抒歎了一口氣。她覺得好累,全身都像被汽車碾過一般的痛,哪個地方都在喧鬧著『薄荷,你該休息了,你真的該休息了』。

  可是她有那麼多的工作要做,她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她時刻提醒著自己是雲海市人民檢察院的二等高級檢察官,她是薄家的大小姐,就算再累她也只能堅持。

  從床上爬了起來走進浴室,直到淋了一個痛的澡薄荷才覺得自己找回了一些精神。

  圍著浴巾坐在電腦桌前,薄荷打開電腦輸入密碼,屏幕上是一對男女的合照。

  女孩是她自己,剛剛成為檢察官的那一年,身上還穿著檢察官的制服,那張臉還很稚嫩那雙眼睛還有年輕而又精神充沛的光芒。

  薄荷的眼睛輕輕的轉向男人,她每天都要看無數遍的男人,看他英俊的面容,看他儒雅的氣質,看他得體的儀容舉止,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薄荷的眼睛慢慢滲出些笑意和欽慕之色,只有在自己的房間,在一個人的閒暇時候她才敢露出這樣的情緒。所以,即使她暗戀這個男人五年,他卻從來都不知道……也許他是知道的,因為她的眼除了他再也沒有別的男人,可是她還沒有準備好表白,她還在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薄荷趴在桌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過去,再醒來時,是被一陣敲門聲所饒醒。

  薄荷立即點擊鼠標打開『我的電腦』遮住電腦屏幕上的照片,然後才輕聲應道:「進來。」

  推開門,從門縫露出來的腦袋是薄煙的。

  精靈古怪的薄煙笑嘻嘻的道:「姐,你怎麼還沒下樓啊?都來了好多客人了,爸爸和媽媽都在下面招待客人。」

  薄荷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趴著睡著了,而且身上還圍著洗完澡沒有換下來的浴巾。

  「我……我有些累,薄煙。」薄荷輕輕的皺了皺秀眉,她不是那麼想要下樓去見那些人,她覺得……很累,真的累。

  「可是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姐我不能少了你!」薄煙從門外跑了進來,在薄荷身邊蹲下拉著薄荷的手臂撒嬌,乖巧的讓誰也不忍心拒絕。

  「薄煙……」薄荷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給我二十分鐘。」

  「那你快點兒哦。我在樓下等你!姐姐,我最愛你了!」薄煙飛速的在薄荷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又跑了出去。

  薄荷退出我的電腦,看著屏幕上的合照微微一笑:「你每次都能給我力量,今天也可以……對不對?」

  ***

  薄荷很少盛裝打扮自己,而且今天是薄荷的宴會所以她並未打算搶她半點兒風頭。

  黑色而又低調的晚禮服,雙肩是蕾絲薄紗。裙子很漂亮,可也很單調。

  薄荷將頭髮輕輕的挽在腦後,雖然亮出自己修長白淨的脖子,可是她並未戴任何的首飾,那鎖骨即便晶瑩剔透的美她卻無疑修飾半分。踩著同樣低調的黑色高跟鞋薄荷下了樓,拿了一杯香檳在手輕悠慢步的行走在人群。

  「薄荷。」

  「薄大小姐!」

  「薄荷你下來啦……」

  「薄大小姐你好……」

  人人看見她都打了招呼,可是招呼也是冰冷的。薄荷統統以頷首回應,她在眾人眼,也是冰冷的,甚至……高傲冷漠的。

  薄荷在找薄煙,可是沒想到沒看到薄煙竟然看到了他!站在人群他是那麼的顯著,所以她很輕易的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存在,那麼儒雅,那麼清俊,那麼的不同於一切!

  「子華!」薄荷輕步的走了過去,衝著男人微微一笑,而旁邊的人見到她來了便都自覺的離開。

  容子華微微一愣,之後臉上散開淺淺的笑意:「你真讓我意外。今晚的你很漂亮!」

  薄荷的心緊緊的跳了兩下,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穿那條水藍色的晚禮服呢?脖子、甚至耳朵都沒有戴任何的首飾,如果戴上應該會更好一些吧。

  「不過你怎麼會來?我們家……邀請了你嗎?」薄荷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容子華雖然是自己的前輩又是大檢查官,又是自己……喜歡了五年的人,可是她從未邀請過他來家做客,所以現在在家看見他,真的很意外。

  「自然……是有人邀請了我。」容子華微微俯首挨近薄荷了一些親聲的道,薄荷有些緊張,耳朵微微變得粉紅。

  「子華。」就在這時,背後突然一聲,驚得薄荷立即轉頭,在看到是自己爸爸時更加的緊張了,爸爸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

  「爸爸!」薄荷微微退步,朝自己的父親也是薄家的家主薄光看去。

  「薄荷呀,子華是你的上司又是你的學長,你早就該讓他到家來做客!真是的,要不是我邀請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容檢查委員見上面呢。」

  「伯父您客氣了,是我該早些登門拜訪才是,現在才來有些唐突了。」

  兩個男人你來我去的應對,薄荷卻突然有些心虛了起來,怎麼會這樣?會不會發展的太了一些?難道爸爸發現了自己的心思?或者……容子華也發現了?薄荷越加的緊張了起來,她好像變得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了,隱藏在那有些漠然和高傲的臉部表情下是她那顆不停跳動的心,此刻忐忑不安。

  「爸爸!」薄煙突然跑了出來一頭扎進薄光的懷。

  「你就是子華吧,真是不錯。」薄家夫人也就是薄荷的母親蔡青奕和薄煙一起過來,看著容子華一臉的微笑,兩下打量便雙眸已盛滿滿意和讚賞。

  「媽。」薄荷朝著自己的母親微微一笑。

  薄母輕輕點了點頭:「你怎麼下來的這麼晚?好多夫人都沒瞧見你。」

  「今天是薄煙的宴會,她們更想見的是薄煙,我應該無所謂的。」薄荷輕輕的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可是薄母寒冷的目光一射來,她的話想嚥回肚子卻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礙於有這麼多人在這,薄母並未發作教訓薄荷,薄荷也因此逃過一劫。

  「煙兒啊,今天是你成為研究生的好日子。我薄光的二女兒也給我爭了一把顏面,爸爸為你深感光榮啊!所以,你要什麼,爸爸都會答應你!」薄光並未受薄荷所影響情緒,而是抱著自己最疼愛的二女兒高興的道。

  「真的嗎?那爸爸如果我突然嫁人你也要答應哦!」薄煙兮然一笑,燦爛的就像個精靈一般,那麼美,那麼可愛,一身白色的禮服和美麗的大卷髮型將她完全襯成了一個公主。

  她本來就是公主,薄家的公主,而她薄荷只是薄家的長女而已。

  薄母在一旁無奈的笑著:「女孩子,怎麼不害臊啊?」薄煙本就古靈精怪,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至少薄荷什麼也沒懷疑。

  而周圍一圈的太太小姐們都大笑了,被薄煙的率真和可愛而感染。

  「你答不答應嘛!」薄煙雖然紅了一張俏臉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攬著薄光的脖子撒嬌,這是薄荷最羨慕她的地方,能肆無忌憚的撒嬌,能博得眾人的喜愛,能感染所有的人去樂。

  「好,我答應,我答應行了吧!」薄光無奈的揉了揉二女兒的頭:「你都二十四歲了,你想幹什麼爸爸還能阻止嗎?」

  「爸爸你最好了,我最愛你了!」薄煙立即興奮的在薄光的臉上親了一口,又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薄母更是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低聲教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都這麼大了,不能再在這麼多人面前親你爸爸!」

  「別說她,她是讓我感覺到樂的好孩子,乖女兒!」薄光對著薄母蔡青奕微微的反責怪,薄母只好閉了嘴,薄煙則一臉樂和甜蜜的若有所思。

  一旁的薄荷,她的心在慢慢的失落……無盡的失落著,爸爸從不會對她露出這樣的笑容,母親從不會對她表示無奈,她永遠都覺得自己像這個家的局外人。

  『嘩--』一聲嘩然,周圍的人好像都倒抽了一口氣,薄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抬眼一看才發現容子華突然跪在了跟前。

  薄荷伸手用力的掩著唇,天啦,他……他在做什麼?

  容子華從衣服拿出一個紅色錦盒,打開錦盒,一顆閃亮亮的一克拉鑽戒正躺在面。

  整個薄家豪宅的大廳彷彿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所有的人都湧了過來,所有的人都看著這一切,容子華,這個雲海市人民檢察院的檢查委員要向薄家的女兒求婚了,只是對象是誰?

  薄煙和薄荷站在同一個方向。

  她們一個像冰一樣,一個像火一樣。薄荷孤傲,在世人眼無趣、冷漠、高傲甚至是個工作狂。可是薄煙樂、可愛、天真、善良又熱情。

  誰也不知道薄荷的心在這一刻都停止跳動了,她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容子華會拿著鑽戒突然跪在自己的面前,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像夢一樣的不真實,她覺得自己就要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48 PM

002.薄煙你好殘忍

  「薄煙,嫁給我!」

  可是,就這麼一句話,卻把薄荷打回原形,打入地獄,讓她無以遁形。她的面色慘白,閃耀的雙眸在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光輝,心在瞬間支離破碎,痛……只剩下痛了……腦袋嗡嗡的響,讓她分不清這究竟是噩夢還是現實。

  「我答應你!」薄煙的回答卻那麼清晰的傳入耳內,然後薄荷看著那顆閃耀的鑽戒輕鬆的戴入了薄煙的手指,看著容子華起身將薄煙一把攬入懷,滿臉的幸福和微笑。

  「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薄煙充滿幸福的道,她的樂彷彿再次傳染了大家,所有人都以最激烈的掌上祝福著他們,爸爸……媽媽……田媽……任何的每一個人,都在祝福著他們!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遠離那一切她一定會窒息的。

  薄荷不停的在後花園步的奔走著,腳上的高跟鞋什麼時候不見了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要痛死了……彷彿有把刀子正在一片一片的割著她的肉,但是卻沒有血流下來,她真的要痛死了!

  她那麼喜歡容子華,從成為檢察官的第一天開始,從知道他竟然是她大學學長,從他一點點的幫助她,不像別人對她那樣的冷硬而是無限的溫暖和體貼時,她就無法自拔的陷入了對這個男人的喜歡。可是為什麼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竟然還要娶自己的妹妹?當著她的面求婚,這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他知道嗎?

  薄荷不停的奔跑著,直到狠狠一跤跌在地上,鼻息間全部都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薄荷發現自己站不起來,就連爬的力氣也沒有,只能這樣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臉埋在泥土和扎肉的淺草,眼淚順著臉頰無情的流下來劃過下巴和頸脖滴入泥土……她那麼的高傲卻在這一刻卑微的就像地上的螞蟻和泥土,就連哭……也不敢放聲哭出來。

  「薄荷,你是我們薄家的大女兒,你不是能掉眼淚的,知道嗎?」媽媽從上小學的第一天便對著她這樣說,從那以後薄荷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再也沒掉過眼淚,就算再痛也會全部嚥回自己的肚子。

  「薄荷,你必須成為我的驕傲,必須為了薄家的顏面和榮耀和奮鬥努力,知道嗎?所以,去吧,成為一個偉大的檢察官,為薄家光耀門宗。」父親在她踏入大學門檻的那一天按著她的肩如是的說,於是咬碎了牙她讓自己盡的取得了法律碩士文憑,又自己咬碎了牙通過嚴格的司法考試,艱難的通過申請檢察官,最後終於通過人大的任命成為了一個檢察官。

  這一切,面的苦從來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過是為了得到父母的滿足,達成他們的心願。再苦、再累她也不曾像今天這樣覺得累過,可是現在她真的覺得好累,好累,就像要死掉一樣的疲憊啊……就像這一片漆黑的夜空,突然像一座牆,向她坍塌而來,壓得她無以喘息。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腦袋一片放空,毫無生命的氣息。

  「叩叩。」門板被敲響她也似乎沒有聽見,而敲門的人卻自己推開了門輕步的走到她的床邊,站在她的面前低頭俯視著床上的她。

  「姐……我能和你……談談嗎?」

  薄荷恍惚中彷彿聽見了薄煙的聲音,輕輕的抬起自己的頭發現,果然是她,自己的妹妹,那個嬌俏而又惹人憐愛的女子,薄煙。而此刻的薄煙背對著門擋住了門口投進來的光芒,所以薄荷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很累……」薄荷輕輕的動了動自己蒼白的唇,想要轉過身去都沒力氣,只好用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薄煙彷彿沒有打算要離開,依舊站在床邊盯著床上的薄荷輕輕的道:「姐……我知道,你的屏幕上是子華,你喜歡他。」

  薄荷一僵,腦子又是一片嗡嗡的亂響。她沒想到……薄煙竟然知道,而且,她竟然就那麼輕易的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薄荷從床上翻了起來,死死的盯著薄煙:「你用過我的電腦!?」薄荷的秘密,她以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沒想到薄煙竟然知道她的電腦密碼,竟然進入了她的電腦!?

  「不是的,姐!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一次我來找你玩,可是你在洗澡,電腦就那樣開著我才看見……對不起姐,我只是好奇,好奇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讓姐你竟然設為屏幕,所以我……才接近子華,但是我一開始是真的相幫你們,沒想到……沒想到子華喜歡上了我,對不起,我也愛子華,他不喜歡你的,他只是把你當做朋友而已,姐姐你成全我們吧!」

  薄荷聽著薄煙一字一句的解釋了她和容子華怎樣的姻緣,卻原來都是因為自己……是她自己給他們牽了一根紅線!

  「薄煙,你好殘忍!」薄荷脹痛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掉著一顆一顆的眼淚,滾燙的灼熱著她的肌膚,卻如是的述說著真相:「你知道我喜歡容子華,可你把我叫醒讓我去親眼見證你們的幸福,你告訴父母讓他們知道容子華是你喜歡的人,你讓容子華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你求婚,你還讓我站在面前看著這一切,你向我宣佈著你的幸福!更可怕的是你知道我的心知道我的秘密!薄煙,你怎麼能這麼壞?怎麼能……這麼恐怖?」

  她雖然一直羨慕這個妹妹,可是她也寵她的啊,她要什麼她都會給她,甚至幫她補習功課,甚至看著父母對她肆無忌憚的痛愛、寵愛也從來不恨她,只是羨慕,卻不嫉妒,不恨。可她怎麼能這樣對自己?

  「姐姐,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怕你還喜歡他,所以才想……」薄煙抖著肩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

  薄荷忍無可忍,她再也不想聽見薄煙的聲音,哪怕一個字!

  揚起手,薄荷狠狠的一個巴掌向薄煙的臉呼去,『啪--』的一聲脆響,薄煙的臉側向了一邊,整個屋子都安靜的……過於詭異。

  「薄煙,你滾。」薄荷冰冷的吐出這四個字,用冰箭一樣的眼神直直刺向薄煙,這個看似柔弱而又嬌美的女子。

  薄荷真的累了,很累,很累,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48 PM

003.這就叫做嘔心瀝血嗎

   「薄煙,你滾!」

  這四個字不過剛剛說出口,原本漆黑的房間卻突然亮了,薄荷抬頭詫異的發現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打開了燈,而他們的臉色此刻陰沉的只能用『可怕』二字來形容。

  薄荷再抬頭看向薄煙,薄煙一臉委屈的捧著自己的臉哭的梨花帶雨……

  薄荷的心都開始顫抖了,她突然覺得好恐怖,這個單純、可愛而又善良的妹妹……那麼的恐怖!恐怖的讓她禁不住的發抖。

  薄光幾步衝過來什麼也不問劈頭蓋臉對著坐在床上一臉愣相的薄煙就是一個響脆的巴掌,『轟』的一下,薄荷只聽見自己的腦袋在『嗡嗡嗡』的直響,她什麼也聽不見了……為什麼?爸爸,你為什麼要打我?為什麼你們要用那麼憎恨的模樣看著我?薄荷想不明白,薄荷的心再次被人狠狠的挖大傷口,任由它流著鮮血……沒人管,沒人顧。

  「她是你妹妹!你為什麼要打她!?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狠毒的姐姐!」

  「煙兒啊,讓媽媽看看,天啦,都腫啦!煙兒,我可憐的孩子……」

  「媽媽,爸爸你們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是我說錯了話,我惹姐姐生氣了!」

  「煙兒你不能這樣總是為你姐說話!她每天板著臉,好像這個家每個人都欠她似的!她今天敢打你,明天不是要騎到我們這做父母的頭上來了!?」

  「爸爸我求你了,你別管了,爸爸……嗚嗚……」

  「煙兒啊,你別哭了,你這臉腫的的……」

  薄荷側著身子,維持著被自己父親打倒的姿勢縮在床上,慢慢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聽見了那些比打她還難受的字,她開始縮著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的縮著,漸漸的將自己縮成了一團,越來越小,顫抖的手掌慢慢的來到那火辣辣的痛楚,只碰一下就灼的冒眼淚,可是她卻一口一口的自己將眼淚往肚子和眼眶咽。

  「薄荷,我對你太失望了,真希望……沒有你這個女兒!」這是媽媽的話。

  「薄荷,我真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讓我……很失望!」這是爸爸的話。

  「姐……對不起……請你相信我……」這是薄煙的話……然後房間的門就被『狠狠』的甩上了。

  薄荷一把抓著自己的胃,那正在痙攣似的一抽又一抽的劇痛著。突然,薄荷忍受不了的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光著腳便衝向衛生間打開馬桶趴在馬桶上,『哇--』的一口便吐了出來。

  薄荷一口一口的喘著氣,目光慢慢的投向自己所吐出來的『穢物』,這一看自己卻愣住了。紅艷艷的一片,紅的刺目的……溶入水中的那些液體……

  薄荷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看著手指上的紅色,臉那麼腫,腫的味覺也失去了竟然嘗不到那腥甜的滋味……薄荷的眼睛一片霧光,眼淚一滴滴的滴落融入馬桶的那一口鮮血。

  這就叫做……嘔心瀝血嗎?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輕輕的,薄荷側身倒在衛生間的地板上,雖然很冰涼,可是貼著那片浮腫的側臉,她會覺得好舒服,真的好舒服……眼淚滾滾落下,這是再痛也控制不住的那幾滴。

  全身的疲憊慢慢的從骨頭縫襲來,漸漸的……她終於失去了最後的知覺。

  這一天,終於結束了……好累,也好痛。

  ***

  傾斜在視野的馬桶,淺綠色半拉半放的百葉窗,浴缸……還有冰涼的與自己平行的地板。待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時,薄荷終於漸漸的理清了自己的意識,原來她還躺在地上。

  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扶著馬桶爬向洗漱台。看向鏡子的自己,竟然蒼白的可怕。蒼白的嘴唇隱隱的帶著血絲,動了動才發現兩片唇瓣竟然被血凝固黏在了一起,薄荷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這麼醜過……

  扣掉隱形眼鏡,打開水龍頭一邊聽著嘩嘩的流水聲一邊用力的洗著自己的嘴,有些痛卻非常痛的撕開,卻因為唇瓣撕裂很迅速的又冒了一些血絲出來。薄荷又抬頭看了看自己,依舊是……慘不忍睹。因為右臉還有些腫,而且青的一塊紫的一塊……說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碰一下,都是火燒火辣的一片灼熱……雖然爸爸從不曾像對待薄煙那樣對待自己給自己那麼多的愛,可卻也是他第一次打她……這一巴掌已經打碎了薄荷的心。

  不顧傷口薄荷用力的洗了一把涼水臉又用水將頭髮打濕才將狼狽的自己稍微收拾了一番,依舊是慘不忍睹。轉身走出浴室,剛剛扶著門框回到臥室卻發現臥室已經站了一個人,正在自己的床邊整理著床鋪,正是每日親自打掃她房間的田媽。

  「大小姐!」田媽被突然走出浴室的薄荷嚇了一跳,往後猛的退了幾步然後眼帶懷疑的看向薄荷有些猶豫的道:「您……今天還沒有出門嗎?」

  薄荷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間,九點半。

  無力的爬了爬自己的頭髮,薄荷光著腳走向自己的大床一頭倒下,將頭縮進枕頭才喃喃的道:「今天……不上班了……」

  田媽張了張嘴,這是她在這個家工作二十幾年第一次見到大小姐竟然在過了這個時間點還在自己的房間,甚至……這樣倒頭睡覺?田媽想到剛剛見到薄荷的狼狽模樣又有些擔心的輕聲問:「大小姐……你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夫人和小姐都在下面要我告訴她們嗎?」

  「不用……田媽,不要告訴她們我還在家。」薄荷突然從枕頭抬起頭看向田媽,眼神不自覺的帶了一些微微的哀求:「不要告訴她們……」她現在不想見到他們任何人,更不想說話。

  「那……好吧。可是你看起來……」田媽還是不放心,因為大小姐看起來不僅是狼狽而是糟糕透了,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就像剛經過一場劫難似的,半張臉有些腫還有些淤青,而且面色很蒼白,蒼白的甚至有些嚇人。

  其實,昨天晚上二小姐的臉也有些腫,可是並沒有嚴重成這樣,而且夫人和老爺都是親自拿冰袋給二小姐冰敷和上了些藥膏,所以今天早上起來二小姐的臉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異常。

  田媽知道自己只是個下人什麼也不該問,可是這一刻卻有些明白這面的差別也為薄荷感到歎息,但她也只是個傭人而已,只好轉身下樓,唯一能幫薄荷的便是幫她瞞住她還在家的這件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0 PM

004.洛氏姐妹

  薄荷是被胃部的痙攣抽痛給疼醒的,睜大眼睛用力的按著自己的胃,一陣陣的上湧讓她感覺到不妙。再次難以忍受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衝向馬桶,『嘔』的一聲,這一次吐得雖然不是血卻是自己的膽汁……

  薄荷漱了漱口回到房間,發現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一杯牛奶和一份兒三明治。

  輕步的走過去拿起一旁的紙條,雖然字跡不太好看可是她知道是田媽的,這個家唯一每天會等自己回家會偶爾關心自己的人。

  「大小姐,如果醒了就吃點兒東西。還有,二小姐和夫人下午兩點要去沙龍做頭髮和美容院做SPA--田媽。」

  薄荷輕輕的將手的紙條捏成一團然後扔進垃圾箱,看著垃圾箱雖然笑不出來卻非常輕的說了句:「謝謝……」

  看著牛奶和三明治,薄荷其實吃不下去,可是胃實在難受……有些艱難的喝下牛奶又咬了一口三明治,但不過剛剛下嘴薄荷便再次折身衝向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將剛剛那一口三明治和牛奶吐的乾乾淨淨,甚至又吐了一些又哭又澀的膽汁出來。

  再次拖著身子回到房間,她無力的在床邊的毛毯上曲著腿坐下來,雙手有些無力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在來來回回。

  薄荷,你這是為了誰折騰自己……薄荷你這是為了自己嗎……薄荷你何必呢……薄荷你怎麼不去死活得這麼幸苦……薄荷……薄荷你想哭就大哭一場吧……

  可是早已經養成的倔強和堅強卻讓自己掉不出一滴眼淚來,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從地上爬了起來,薄荷打開衣櫃,統一的白色襯衣統一的黑白西裝,要麼就是少得可憐的幾條晚禮服。薄荷再一次覺得自己是悲哀的,她沒有閒暇屬於自己的生活,她幾乎都在拚搏生命的工作,直到這一次倒下她想要出門去醫院卻發現……竟然沒有日常可以穿的出門的衣服。

  只能穿上那些日常的工作服,然後找了一條絲巾圍著那不堪的半張臉戴著墨鏡和口罩拿著包包出了門。

  田媽正好上樓,看見薄荷的行裝打扮又是一驚:「大小姐……夫人和小姐已經出門了,我正要叫你吃午飯……」

  「田媽,謝謝你。」薄荷頓住腳步透過墨鏡看向田媽很真也很誠懇的說了一句。

  「這是……應該的。」田媽有些摸不清薄荷要做什麼,可是卻被薄荷的這一句『謝謝』弄到莫名的感傷,為什麼一向堅強和冷硬高傲的大小姐會用這樣語氣和自己說話?也許是因為她看到了她那脆弱的一面嗎?

  薄荷向田媽點了點頭便側身下了樓,走到門口換了鞋找出鑰匙到車庫開著車便出去了。而田媽在二樓站了許久,最後還是把自己偷偷藏著帶上樓的藥膏放入薄荷的房間,卻在看到薄荷那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時無奈而又深幽的長歎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麼感覺讓人越來越心疼啊……」

  薄荷驅車到了雲海市的市中心醫院,拿著名片打了個一個電話,很一個白色身影便從診斷樓跑了出來,看到靠在奧迪跑車上的薄荷雖然有些懷疑不過還是大步的走了過來,走近時有些猶猶豫豫的才喚了一句:「學姐?」

  薄荷取下墨鏡朝洛以為點了點頭很是冷靜的直接道:「以為,你曾經說要幫助我。我生病了,你要幫我看看。」

  洛以為是個很高挑的火爆尤物,隱藏在白色大褂下的身材堪稱完美而且還有一張狐媚子的臉,可是卻看到薄荷的眼睛聽到薄荷說的話立即就激動的失去了平日的女神形象,一把握住薄荷的手便道:「學姐你放心吧,雖然我是看男科的,可我姐姐是看內科的,你跟我來!」

  洛以為前面那半句話讓薄荷的胃又猛的一抽,後面半句話才讓薄荷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薄荷是洛以為的學姐,曾經在高中幫助指導過洛以為,甚至親手教訓了甩了洛以為的男生,所以洛以為很崇拜薄荷。這些年兩個人雖然很少聯繫,可是每次見到薄荷洛以為總是這麼激動。而洛以為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做洛因為,雖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這對雙胞胎無論長相還是性格都是完全南轅北轍,唯一的相同點估計就只有都成為醫生這一點。

  洛因為個子不高而且模樣偏向可愛蘿莉,粉嫩的許多病人都把她當做護士。而洛以為則被許多人當做性感模特cosplay醫生扮相而已……不過因為洛以為的美貌和身材,雲海市中心醫院男科病患量每日與日俱增,業績也蒸蒸日上成為中心醫院最熱門的部門,這讓洛以為不少受到院長的表揚。反正就是這對長相都不太靠譜的雙胞胎偏偏就成了醫生,而且此刻都環繞在薄荷的身邊,讓她也有些忐忑不安。

  洛因為很就幫薄荷做了胃鏡和核磁振,躺在病床上掛上生理鹽水的時候,洛因為才把一瓶藥膏扔給洛以為:「給學姐擦傷。對外銷售八百元,內部價八十,效果絕對值得信賴。」

  薄荷的臉早已經給她們看過了,所以當洛以為一臉心疼的給她擦臉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只是有些……彆扭。

  「學姐,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啦!看你的臉,一個女人的臉多麼的重要啊!你一定沒有經常做美容是不是?雖然你皮膚不錯,可是眼角都有一絲絲的細紋了欸!而且,學姐你怎麼能來醫院看病都穿著工作服呢?你要愛惜自己,還要會打扮自己……上高中的時候你就每天穿校服,上大學了還是牛仔褲和T恤……」

  「你怎麼知道我上大學穿什麼?」薄荷蹙了蹙眉突然打斷洛以為的嘮叨。

  洛以為則是一臉無辜的道:「我前前前前男友是你們法政大學的,不過他在說你壞話的時候我把他狠揍了一頓然後踢了!」

  說完洛以為還一臉驕傲的模樣,讓洛因為都忍不住的給洛以為拋了個白眼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不能安靜點兒嗎?學姐需要休息。而且學姐,我需要要和你談一談,關於你的……身體。」洛因為合起文件夾一臉嚴肅的看向薄荷。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0 PM

005.透支的身體

  「你說吧。」薄荷看向洛因為,她永遠無法對這兩姐妹擺出冷漠的神情就是因為她們從以前就對自己很真誠,到如今依然。而她雖然很少和她們聯絡,可是每次見面卻都像熟人一樣,雙方也從不說客氣的話。

  洛因為盯著薄荷的眼睛毫不隱瞞的直言:「你的身體真的很差,基本已經算是出現透支狀態。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我不敢保證你的胃會不會整個廢掉。而且……如果你不休息一段時間的話,你整個人一定會直接崩潰,而且……不到五十歲你的生命就會走向盡頭!」

  洛以為愕然的張大嘴,洛因為輕輕的握住依然是面無表情可她知道內心已經在波動難受的薄荷的手:「學姐,不要太壓抑自己,你也是人……你的身體已經無法再折騰,你至少……應該讓它回歸於零的平衡,然後再逐漸往上調養。這是我作為一個醫生和學妹的建議。」

  薄荷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因為。」

  洛以為幫薄荷哭了一場最後被洛因為給強拉了出去,單獨的病房突然變得離奇的安靜,比薄荷的房間還要讓她覺得恐慌而又窒息。

  她的腦海不斷的回想著洛因為說過的話,透支……廢掉……崩潰……生命的盡頭……怎麼會這樣?

  薄荷輕輕的將手放在胃部,眼淚再也沒忍住的滾滾而落。

  為了成為優秀的女兒,成為父母的驕傲,她一直都在苛刻的要求自己。為了讓自己更優秀,為了更多的時間和容子華呆在一起,她失去了鍛煉的時間,失去了一個女人該逛街打扮的機會,她甚至廢寢忘食的工作……

  可是那一巴掌才讓她清晰的認識到,她始終沒得到過父母的寵愛;那一場不屬於她的求婚盛宴讓她意識到,沒有得到容子華的愛。她一直以來以自己的方式去愛的人,卻在同一天將她推至地獄,她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回去的路上,薄荷以四十碼的速度在馬路邊上慢悠悠的晃蕩,停停走走,紅燈和綠燈。

  十字路口,抬頭看向市中心最大旅行社的商業廣告。海巖島--你的盛夏,釋放自我,尋找自我的海灘天堂。

  薄荷低頭看向後視鏡的自己,面色蒼白而又憔悴,因為用了洛因為的藥相比起早上傷口已經好了許多,可是昨晚那一刻的窒息和絕望卻還在她胸口蕩漾永遠忘不了。

  回到薄家,薄光正坐在客廳,冰冷而又嚴肅的板著臉,而此刻客廳除了他別的人似乎都藏了起來,就連田媽也不在,而蔡青奕和薄煙似乎還未回來,所以薄光……難道是在等自己?

  薄荷進了門,聽到聲音薄光抬頭望來,眼神隨即便是一冷。

  「薄荷,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沒去上班!?」

  薄荷一愣,突然很想笑。告訴他自己去醫院了嗎?還是先回答為什麼沒去上班?

  可是薄荷一個問題也不想回答,第一次她不想搭理自己的父親,她也想像個整個的孩子一樣被父親打了去慪他的氣。

  可是薄光不在乎,他不在乎昨天晚上自己的那一巴掌。

  所以他大聲的低吼了一句:「薄荷!我問你問題!你去哪兒了,又為什麼不去上班?你不知道子華把電話都打到你妹妹那,你妹妹又打到我這了嗎?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擔心你!」

  「擔心?」薄荷聽見這兩個字,真的很想哭。原來容子華找她會找薄煙,原來薄煙回去找爸爸,然後爸爸再來收拾她……她的工作而已,為什麼他們要這麼累呢?

  「你們真的擔心我嗎?」薄荷抬頭看向薄光,「爸爸,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上不上班,應該由我的上司來質問,而不是您!」薄荷說完便移動腳步向樓梯走去,她真的很累,一次比一次累。

  「薄荷!你怎麼這樣對我說話!」薄光怒了,「你怎麼會這樣?你究竟為什麼變成這樣!?」

  「我也很好奇,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薄荷輕輕的磕了磕眼,她突然很想問自己是誰,可是她對自己也感覺陌生,陌生的可怕呀。

  「薄荷!」薄光上前兩步,眼透著憎恨,「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你現在的行為是讓薄家丟臉!」

  「薄家不是我一個人的……薄家的臉面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撐起來的,爸爸我很累,我先上去休息了!」薄荷背對著薄光匆匆的道,道完便扶著樓梯上了樓。薄光一臉的陰沉,盯著薄荷消失的方向,滿臉的失望、憤怒之色……

  薄荷剛上樓就看到躲在樓上的田媽,薄荷一頓,田媽則是一臉的尷尬。

  「大小姐……」田媽沒想到薄荷這麼就上來了,所以還沒來得及把自己藏起來。

  「田媽……」薄荷有些無力的喚了一聲,「晚飯能幫我煮點兒粥麼?然後拿到我房間來。」

  「當然可以。」

  「謝謝。」薄荷輕輕的對田媽頷了頷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

  所有人找不到薄荷是因為她把手機扔在了昨天的包包,找到手機拿出來然後開機才發現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薄荷換了居家服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手機最多的未接來電號碼,那是容子華,二十個電話。薄荷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和他聯絡,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上司,薄荷也不想因為薄煙就讓自己放棄為之奮鬥了很多年的工作。

  猶豫了很久薄荷還是把電話撥了過去,很那邊就接起了電話,容子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極和著急,薄荷只當自己是想多了。

  「薄荷你怎麼了?怎麼一天都不接電話?薄煙也說你不在家,你父親也說打你電話打不通,你怎麼了?你以前從不遲到早退,可今天卻無緣無故的礦工,你知道這多嚴重嗎?」容子華的焦慮和不休讓薄荷的心又是一陣緊然的抽痛,他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痛,不知道她的掙扎和難過。

  薄荷好不容易才聽容子華講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前輩,我這五年都沒有休過一天年假,累積四年應該是二十天,明天我會院去辦手續,謝謝……再見。」說完薄荷就速的掛斷電話,然後關機。

  扶著自己的額頭,薄荷無力的長歎了一口氣,她真的想要讓自己好好休息一次了,不為身體,就為了那顆疲憊的心,她也想要來一次釋放自我,尋找自我的旅行……

  她能找自我嗎?她能找到,薄荷究竟是誰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1 PM

006.出發去旅行

  薄荷並沒有去檢察院辦手續,而是在那天晚上就讓自己最近帶著的新人,一個二級檢察官到家來了一趟。

  「大小姐,有位姓梁的先生找您。」田媽打了內線上來通報梁家樂的到來。

  「幫我把他帶到我房間,謝謝田媽。」薄荷掛了電話,起身拿過一旁的淺藍色披肩披在身上,又親自為倒了一杯咖啡涼在一旁,兩分鐘後梁家樂抱著資料敲響了她的門。

  「進來。」薄荷背對著門走下來,藉著落地玻璃的燈光反射看見還穿著T恤和短褲就急匆匆跑來的梁家樂,當然還有自己因為擦了洛因為拿的藥而已經看不出印記的臉頰,嘴角彎了彎,不愧是自己親手帶著的人,知道時間和效率。

  「老、老大,聽到你的電話我就來了,你怎麼了?今天怎沒去上班啊?」梁家樂是個二十五歲的大男人,可在薄荷眼卻始終是個大男孩而已。

  模樣長得俊俏,可是為了考檢察官一身心撲在學習和考試上,到如今也是光棍一人,和薄荷一樣……為了這份兒工作,失去了很多。

  「讓你帶的資料都帶來了嗎?」薄荷微微側頭,並沒有回答梁家樂的問題,而是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哦,帶了。」梁家樂步走過來,將手的資料全部放在薄荷手邊的桌子上。

  薄荷指了指咖啡:「喝吧。」

  「老大你給我倒的啊?」梁家樂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平時只有自己給薄荷倒咖啡的份兒。

  「這次要麻煩你,所以喝吧。」薄荷涼涼的道,拿起資料起身坐到自己的書桌邊,埋頭便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梁家樂趕緊端起這杯盛滿了上司對自己的關懷的咖啡樂滋滋的喝了起來,這也才打量起薄荷的閨房。要知道,他可是整個檢察院第一個可以到薄荷檢察官家的小菜鳥啊,薄家的別墅和花園都讓他驚歎一番,可是薄荷檢察官的房間……卻著實單調的不像一個女孩該擁有的。化妝桌上幾乎沒有化妝品,床就是床,白色的被褥和被單,淡紫色的窗簾,還有這個白色的小圓桌兩個圓凳子算是這個房間唯一的休閒之處,更奇怪的是,整個房間竟然沒有一張屬於薄荷檢察官的美照!?

  梁家樂再向薄荷的背影望去,在看到她的背影時才微微的笑了笑,原來薄荷檢察官除了襯衣西裝還有穿居家服的時候啊,不得不說雖然只是運動服,可是放下的頭髮和披著的藍色披肩背影卻有一股難得的溫柔。

  不一會兒薄荷就挺著鼻樑上的大框眼睛將一疊資料放在梁家樂的面前:「明天幫我提交上去。」

  「哦……這是什麼……」梁家樂接過來一看,立即吃驚的張大嘴,抬頭一臉愕然的看向薄荷蒼白的臉:「老大,你這是要休年假?」

  「嗯。還有這些資料,你讓下面的人繼續去追蹤,我手的案子我已經整理好了我目前的進態和證據你們都可以用。其餘沒別的事了,你走吧。」薄荷說完便走向門口,自己打開門候著梁家樂出去,絲毫不給梁家樂機會再詢問半句。

  「老大……」梁家樂此刻是滿腹疑問,可是薄荷的態度讓他摸不著頭腦,只好歎了口氣便抱著資料出去了。

  薄荷待梁家樂一走又輕輕和上門,走進更衣室拖出箱子,可是除了兩件睡衣她實在沒有衣服可裝,望著同一色的襯衣和西裝薄荷崩潰的揉著自己的頭髮:「薄荷,這二十八年你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薄荷有些頹然的坐在地盤上望著行李箱,薄荷要去旅行的事沒有告訴薄家的任何一個人,她也不打算告訴他們,不然又是一番怎樣的驚天動地……她不用想也能清楚的遇見。

  人的一生至少要有兩次衝動,一次為了愛情奮不顧生,一次為了說走就走的旅行。

  她很怯懦,不能為了愛情而奮不顧生,她要顧及的太多,她只能……放棄,甚至從此繞著容子華,可是她的心卻在滴血,沒人看的見。一次為了說走就走的旅行,她還是能夠做到的……

  ***

  薄荷走的悄無聲息。

  早上六點出門,田媽剛剛起來做早飯。薄荷將自己寫好的信遞給田媽:「如果爸爸和媽媽他們問我上班沒有,你就把這封信給他們,如果沒問……就算了。」

  「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田媽一臉擔心的望著薄荷,現在天才剛剛微亮,她就要出門嗎?

  「我……也不知道。」薄荷咬了咬唇,突然放下行李彎腰抱了抱田媽,田媽一顫,大小姐可是從來都沒對她做過這樣親暱過的行為啊……

  「田媽,謝謝你。很多感謝……我走了。」薄荷輕輕的抱了抱田媽,她突然發現,這個家她,她就算去某個地方能告別的人也只有田媽。

  拉著行李薄荷出了門,頭也不回。

  其實信的內容很簡單,她不過是告訴他們她休了年假,其餘什麼也沒寫。因為她覺得,爸爸不會贊同她休年假,媽媽會對她唉聲歎氣,薄煙則會以為她是在逃避,是為了容子華。

  更沒人會想知道她究竟去了哪。

  出租車上,薄荷坐在最後一排,司機開著車向機場而去。

  「小姐,你是要去出差嗎?」司機突然找著話題,似乎也覺得車的氛圍過於沉悶了。

  薄荷微微蹙眉,抬眼看向司機:「為什麼說我是出差?」

  「難道……不是嗎?你穿著這麼正式的衣服,還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嚴肅呀!」那司機完全不知道自己講錯了話,而薄荷……竟是無言以對。

  薄荷抬頭看向窗外,二十八歲的自己,在別人眼有過女人味的時候嗎?二十八歲的自己,從沒被人愛過,可悲嗎?不可悲,因為她在這幾天突然頓悟,如果她自己都不愛自己,別人怎麼來愛她?

  薄荷,從今以後……你一定要好好愛自己。

  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場,薄荷突然讓司機停車。

  「你在這等我半個小時。」說完薄荷便下了車,抬頭看向她幾乎從來都不進去的商場。

  「可是這位小姐……」那司機有些為難,萬一她不下來怎麼辦?

  「你也可以選擇離開,半個小時後我大不了重新攔截一輛前往機場便是。隨便你。這是剛剛的車費。」薄荷把箱子從後備箱取出來又將一百塊遞給那司機,「不用找零了。」說完便拖著箱子大步向商場跨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2 PM

007.不自量力的見義勇為

  化妝品、護膚品(除了水,拿了個試用裝),換上隱形眼鏡,香水,衣服,裙子,帽子,絲巾,高跟鞋,涼鞋,一疊疊的商品薄荷統統自己的銀行卡支付,這一次塞滿了整個箱子,而那些西裝……則被統統扔進了垃圾箱。

  於是,當薄荷走出商場,當那個因為薄荷的小費而感激的還在等她出來的司機看到薄荷的新行頭時都忍不住的驚愕長大了嘴,懷疑的揉著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在等的客人。

  一條復古味鬆緊腰娃娃領藏藍色的古典優雅無袖背心裙輕鬆的被薄荷駕馭,踩著一雙坡跟的藏藍色高跟鞋,頭髮也輕輕的放在背後,完全一個時尚的都市女孩,與之前的都市白領已然判若兩人。

  將行李箱再次放進後備箱,薄荷眼睛直視的看向前排的司機問:「我像去哪幹什麼的?」

  「小姐你非常像是去旅行,或者……約會見你那迷人的男友。」

  薄荷輕輕的勾了勾唇,眼神淡淡的瞥向窗外的繁華淡淡的道:「出發吧。」

  薄荷到了機場,買了一張到海巖島的機票,兩個小時後的第一班,恰恰好。

  托運行李,辦理登機牌,過安檢,站在登機大廳看著窗外停機場,薄荷的心一片寧靜。沒有期待,沒有愉悅,甚至沒有一點點的波瀾起伏,她只是很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鏡子反光倒影出的自己。有些陌生,有些不習慣,可是很自然,讓她漸漸有些喜歡……彷彿這樣才是真正的自己。

  來一場真正的釋放自我的旅行吧,沒有別人,沒有自己,只有陌生人!

  海巖島,面積1820平方公,位於中國的最東方,有著神秘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文化,被稱為中國最美的島嶼。這鮮花爛漫,茶香四溢,有海風習習,還有沙灘細語,熱情的釋放自我,還能溫柔的找到自我的一個度假天堂……

  薄荷扯開白色的窗簾,看著房間外的白色沙灘,平靜的心終於開始微微的鼓動起來。這就是海巖島……這就是她有些嚮往的地方,沒人認識自己,自己也不認識任何人,可以在這盡情的哭,盡情的發瘋,盡情的釋放出身體內最原始的自己,忘記那些痛苦,忘記容子華,忘記爸爸和媽媽的偏愛,忘記薄煙的背叛的一個地方……嗎?

  薄荷換了一條白色的裙子和涼鞋背著一個小背包帶著太陽帽準備出門走走。

  十月,剛剛過了中秋和國親,退去了繁華的旺季,這安靜的似乎成了一個孤島。寥寥無幾的客人,閒暇的曬曬太陽,散散步,就像薄荷這樣。走在海邊,一個人踢踢浪花,一個人吹吹風,一個人坐在沙堆看著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愣愣發呆。

  在沙躺下來,薄荷抬頭望向同樣是藍色的天,天海一色,而海在前面,天卻蓋在頭上。薄荷看著看著眼淚便流了下來,薄荷你可以哭的,真的可以哭,這一次沒人笑你,沒人罵你,沒人約束你,自己也不必要強迫自己了……

  「哭吧,薄荷……你哭吧……薄荷你是個懦弱的膽小鬼……薄荷你是世界上最笨最討厭的人……」薄荷衝著天空大聲的喊,周圍沒人,只有天空的雲朵在慢慢的漂浮,似乎在回應她的孤單。

  薄荷哭著把自己埋進沙土,哭著把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她在尋找自己,她想知道薄荷就幾個是誰,自己真的是自己嗎?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的個性在哪,她的心在哪……

  薄荷似乎就那樣睡著了,直到一聲尖叫聲在不遠處傳來。

  「救命啊……救命……」

  薄荷是個檢察官,她的原則是秉持公理,她雖然一向冷硬可是她的身體也有熱血,那就是正義,聽見人民的呼救聲會奮不顧生。

  薄荷從沙子爬了起來衝上岸,在看到椰樹林幾個大男人正圍著一個女孩不知道要幹什麼時,什麼也沒考慮便衝了過去。

  「你們幾個,幹什麼!」薄荷怒聲大喊,那幾個男人一愣,沒想到來了個更水靈的妞。

  薄荷本就有幾分姿色,只是平時不會打扮更不會凸顯自己的美,所以別人的眼中幾乎只有鮮明的薄家二女兒,這個大女兒卻只有一個深灰色的檢察官印象。但是今天的薄荷穿了白裙子,就算穿涼鞋她的身高也有一米六八,那張原本全部是沙子的臉也被海水沖乾淨,反而身上還因為濕透而妙曼了窈窕的身姿,讓這些男人看的目瞪口呆,焚火欲身。

  「既然你要救人,那你就自己來啊。」幾個強壯的男人一把將剛剛被他們抓住的女孩推到地上,然後朝著薄荷走來。

  薄荷是檢察官,所以她學過搏擊,雖然她幾乎從未真的動過手,可是她至少能帶著這個女孩……跑!

  薄荷一把抓起地上女孩的手腕大聲一喊:「跑啊!」

  那女孩便跟著薄荷不停的跑,一邊跑卻一邊哭,後面的幾個男人不停的追,追著追著只有三個男人還在後面。薄荷以為自己就要甩掉了他們了,便更用力的跑起來。

  「沒用的,你別管我了,你走吧,他們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那女孩大聲的喊著,她對薄荷的英雄行為深表感謝,可是她不想拖累薄荷。

  「別說廢話了,我的職業不允許我袖手旁觀!」薄荷氣勢洶洶的回頭吼著女孩,可是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原本還在後面追著的三個男人很就跳上從後面開上來的麵包車,薄荷才意識到他們是真的有目的而來。

  薄荷轉身帶著女孩跑下沙灘,可那車子竟然也開了下來。

  四條腿是永遠跑不過兩條腿的。

  薄荷和那女孩很就被麵包車追上,幾個大男人跳下來一把抓住薄荷和那女孩,薄荷轉身一個迴旋踢,又拉住一個男人給了一個過肩摔,說實話,姿勢很帥,就是力道還不太夠。

  「喲。竟然還真的有兩手,不錯嘛!那你擋得住這個嗎?」被摔了一跤的男人從地上迅速的爬起來,抓起車的棍子便向薄荷的頸大力揮來--

  「碰!」一聲巨響,薄荷被狠狠的打倒在地,迷迷糊糊的雙眼眨了眨,迅速的便失去了自己全部的意識,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2 PM

008.賭上那麼一次

  幽暗的房間,冰冷的地板,渾濁而又潮濕的空氣,讓人睜開眼,也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薄荷輕輕的動了動,意識到自己此刻已經被捆綁了手腳,甚至被堵住了嘴。

  這是在哪?她被綁架了嗎?

  薄荷此刻真是捶悔不已,雖然救人是她這個做檢察官甚至作為一個人都應該做的事,可是這不自量力的就義勇為根本就是把自己也拉下火坑!掙扎著薄荷發現根本就是於事無濟,只好慢慢的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讓心去感受自己此刻的環境和現狀。

  「唔唔……唔唔……」身側傳來一聲細微的嗚嗚響聲,薄荷立即睜大眼,很努力的才看清就在自己左邊不遠處也躺著一個,如果她沒猜錯是和自己一起被抓來的那個少女。

  薄荷立即蹭著自己的身子往那邊挪去,可是剛剛靠近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部動作,房間又傳來一聲『吱呀』的聲音,一道明烈的光線便打進房間,薄荷乘勢看了一眼房間,雜亂而又骯髒的地方,再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女孩,的確就是和自己一起被抓來的人。

  一個壯碩的男人走了進來,打開房間的等,刺得薄荷瞇了瞇眼睛才能適應它的強度。

  男人走過來,低頭看著地上已經醒了的薄荷和旁邊的女孩,勾唇冷冷一笑:「臭娘們兒,醒了?」然後便彎下自己的身子一把抓住薄荷的頭髮往上一提將薄荷的臉和上半身都抓了起來,薄荷痛的揪緊雙眉卻無法發出一個聲音呻吟。

  「真是一個好貨!既然是你自己跳進來的,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要把你給賣了!不過,在賣你之前,爺們可想好好的先品嚐你這嬌軀一翻……哈哈哈……」男人卑劣而又淫蕩的笑著,全身的肌肉都伴隨著那笑聲都顫抖,薄荷瞇了瞇雙眸,心已經悲涼到了極點。

  男人很就把薄荷放下了,再身子一轉把旁邊的少女也給一把抓了起來。

  「唔唔唔……」少女眼泛淚花的瞪著壯漢,壯漢卻拿掉她嘴的毛巾,在少女還沒開口說話之前就一把捏住少女的下巴,讓她疼的眼淚直掉卻只能『啊啊……』的呻吟著。

  「這次算你走運。」壯漢盯著少女的臉冷冷一笑,「你哥哥請了左青哥來幫你說情,我們就放了你!滾吧!」說完壯漢就把少女給推到了一邊去。

  少女捂著自己的下巴,扭頭看向還躺在地上的薄荷。薄荷的眼發出一抹希冀的光芒,既然她都能走了,她是不是也能離開這?

  「她……」

  「如果你不趕滾,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爛你的衣服?我相信左青哥不會怪我在他們來說情之前碰過你吧?」壯漢毫不留情面的冷笑,陰狠毒辣的五官糾結在了一起,恐怖的就像一個儈子手。

  那少女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顫抖而又滿目愧疚的盯著地上的薄荷,抓起一旁的包包:「我、我的包……我能拿走嗎……」

  薄荷絕望的閉上眼,看來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那少女在壯漢的默許下抓了包包便跑了出去,然後薄荷就聽到少女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哥哥……求求你再求求左青哥……求求他救救面那位姐姐吧……那位姐姐是為了救我才……」可是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淺,最後直至消散。

  薄荷深深的歎了口氣,看來……只有自己想辦法了。她讓自己保持冷靜的頭腦思考,努力的回想著壯漢剛剛抓著自己的頭髮說故的那些話,他們要把自己賣……賣出去?還要先……品嚐她一番?薄荷的臉色一片煞白,如果她理解錯誤的話,這些人渣是想先侵犯自己然後再把她拿去賣?他們怎麼能如此惡劣!?

  薄荷迅速的思考,不,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她一定要想辦法!

  可是還沒想出來那壯漢就一把將地上的薄荷給抓了起來然後抗在肩上,接著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薄荷是被反著抗在這男人的肩上的,因為胃空空的,而且還是倒著頭,這男人完全粗魯,所以她噁心的只想嘔吐。搖搖晃晃中男人上了樓梯,薄荷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唇讓自己清醒,直到『碰』的一聲,她重重的被人扔在了地上。

  嘔吐的慾望在遇到嘴被賽的慢慢的毛巾時又強制的嚥了下去,可是薄荷的眼眸卻難受的泛起了淚花。這些混賬,等她出去了,一定會治死他們,關進監牢讓這群畜生永世不得翻身!

  「喲,還真的是個高等貨色!」

  「瞧瞧這身材,這臉蛋兒。嘖嘖,老子已經許久沒碰過這樣的優質貨色了!」

  「今天一定要讓我先上!md,每次都是你們玩剩下的才給老子,老子今天要先來!」

  薄荷的眼睛再也難以抑制的泛出恐懼的光芒,她掙扎著坐了起來用力的向後退去,直到抵在了床沿上。四個壯碩的男人正站在面前,一個個的眼睛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淫邪之光,他們想集體!?不!不!不!上天一定是和她開玩笑,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一定現在就去死!

  可是那群男人就這樣靠了過來,毫不理會薄荷眼拒絕的光芒。

  「等等!」突然一個男人伸手止住眾人,盯著薄荷邪邪一笑:「我比較喜歡女人求饒甚至尖叫的聲音……嘿嘿……」說著便取掉了薄荷嘴的毛巾。

  「你個變態!」眾男取笑那男人,薄荷卻在得到釋放那瞬間便大聲尖叫:「不要--!別碰我!」

  眾男一愣,面面相覷,然後各自哈哈大笑。一個男人更是伸手便不客氣的一把抓住薄荷的頭髮,湊著嘴便想在薄荷的嘴上一親芳澤,可是薄荷的頭更,用力一撞便將那男人的嘴用力撞開,頓時一片紅腫。

  「這個臭娘們兒,他媽的想死!」那被撞了的男人臉色立即很難看,伸手便要抽薄荷一個大嘴巴。

  「如果你打了我,還怎麼賣得好價錢?」薄荷毫不畏懼的迎視而去,狠狠的瞪著那男人。

  「賣、賣?」那壯漢一時被薄荷的話給怔住了,而其餘三個男人也很明顯的一時都被薄荷給怔住,沒有反應過來她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薄荷只能堵上這一次,她用睿智的眼睛盯著男人們冷冷的道:「你們不是要賣我嗎?難道你們不想第一次就把我賣個好價錢?只要你們別碰我,我保證你們絕對能賣個超出你們預期的數目!」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那個被撞了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一臉薄荷視的瞧著薄荷,明顯不信這個娘們兒的話。

  「為什麼不信?我是處女,試問當今這個社會還有幾個?如果你們拿我的初夜當做噱頭,你們……說呢?」薄荷盡量的保持著鎮定而又冷靜的口吻,可是誰也不曾知道她的心甚至她背在身後的雙手,都在劇烈的顫抖。

  因為她知道,他們信了,那她可以暫時得救。他們不信,那她的人生……即將萬劫不復。可是,總要賭上那麼一次!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3 PM

009.嬌人玫瑰只待綻放

  薄荷再次被關在一個房間,直到那四個壯漢都出去了,甚至聽見那一聲『啪』的反鎖,她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在瞬間鬆懈下來,整個人軟趴趴無力的便倒在了地上。

  是不是代表……他們信了?是不是代表,自己暫時安全了?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他們也許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情況只會更糟,他們會拍裸照,會讓自己的人生、仕途都變得更糟……那是一個愚蠢的行為!

  薄荷輕輕的顫抖著眼睫毛,她開始意識這次釋放自我的旅行是不是根本就不該發生?她就該做那個戴著枷鎖壓抑著自己的一切情緒,甚至繼續殘敗自己身體的薄家長女嗎?眼睛腫脹的疼,眼淚緩緩的流出眼眶,接下來她該怎麼辦?真的任由他們把她拿去賣?怎麼賣?難道是掉進了淫窟,從此淪為『小姐』?薄荷有些絕望的咬著唇,她為什麼會淪落成這一地步?

  薄荷鬆懈的神經還不到五分鐘便又再次緊繃了起來,因為門鎖在想,他們難道折回來了?他們後悔了?

  「碰!」門劇烈的震響,一個黑衣男人率著剛剛的四個壯漢再次走了進來,四個壯漢面色嚴肅,而那個黑衣男人則是一臉的微笑,看向狼狽的薄荷便問:「你真的是處女?」

  薄荷一顫,心忐忑不安起來,不過她還是繼續要賭,賭這個男人不是和這四個男人來撲自己的……

  薄荷點了點頭:「怎麼,難以置信嗎?」

  那男人卻笑:「當今社會,的確難以置信。不過,在沒有得到確切結果之前,我還不能相信你!」說完男人便輕輕一個揮手,四個壯漢很便讓開了一條路,一隊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女人便冷漠著神情走了進來,手似乎還帶著什麼工具箱?

  薄荷突然有些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了,不停的向後退去,可是她忘了身後早已經無路可退。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他們這是在侮辱她!她薄荷的自尊,她的人格尊嚴都不允許這群人這麼做!

  「抱歉,我們必須得知一個確切的結果,也請你配合。如果你是,我的手下不會再碰你一根毫毛。如果你不是……那你應該知道撒謊的結果……要比他們四個一起上……還要更殘酷!」男人依舊是溫和的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地獄修羅般的殘忍。

  薄荷死死的咬著唇,這一次她沒有再反抗,因為她知道反抗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只會加深他們的疑問……

  幾個男人並沒有轉過身去,而那些醫生還算有良知,把她抬上床甚至蓋上一條毛毯……她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儀器,五分鐘後便放過了她,還將毛毯繼續放在她的身上,而整個過程,她只是微微有一些疼的感覺。

  應該算是主治的醫生靠近那黑衣男人低聲呢喃了一陣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薄荷卻將自己的臉埋入床上的白色被單,她不想看見這些人……

  那男人聽完醫生的話一陣輕笑:「這個世界果然還有這麼極品的處女。讓人給她洗澡打扮修身,我要她……今晚震驚全場,讓所有男人都為之瘋狂!」

  說完那男人還慢慢的走到床邊盯著床上的薄荷看了一會兒,薄荷始終埋著頭,她不想看見他們……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氣得跳起來咬他們一人一口!

  男人瞧了一會兒便帶著四個壯漢下去了,而四個壯漢雖然各有遺憾,可是誰也不敢違抗那個男人的命令,想也不敢再對薄荷生出什麼非分之想或是行為,所以薄荷總算是暫時安全了。

  薄荷,一個驕傲的女人,在今天被人赤裸裸的羞辱,而自己卻無力還擊。壓抑著這份兒恥辱帶給自己的痛,她總會還給他們……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要能出去,活著出去!

  很一群人再次來帶走了薄荷,這次解開了了薄荷手腕上的繩索卻給她戴上了手銬和腳鏈。薄荷,一個女檢察官,竟然被這群不法分子當作犯人一樣低賤的囚禁著,甚至侮辱著,還要走向未知的殘酷黑暗,她為自己而感到恥辱,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薄荷被一群默不作聲全然冷漠神情的女人洗澡,洗頭,做全身的SPA護理,再次落在鏡子前,她已經美的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嬌人玫瑰,只待綻放!

  全過程薄荷也沒有和這群女人說過話,她知道她們什麼也不會告訴自己,根本也不可能會放自己走,與其做徒勞的掙扎,還不如靜觀其變。

  薄荷並沒有穿上衣服,而是被他們用火紅色的長長的絲巾裹住胸部,裹住下體,頭髮被捲成性感的波浪大卷散亂的披散在背後,還被畫了一個極其適合她的簡單妝容。而,除了那兩塊絲巾,她的身上再也沒有別的衣物遮體。

  薄荷等在房間,忐忑的等待著自己接下的命運。不管是誰買了自己,不管是誰……她一定要說服對方放過自己,她一定要在適當的時機亮出自己的身份,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在今晚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地方,陌生男人的手失去了人生中最寶貴的第一次。

  一條紫色的絲巾將薄荷全身都輕輕的裹了起來,透明的膠布甚至黏住了她的嘴,然後兩個壯漢,一個扛著她的腿,一個扛著她肩,她就像一個貢品,被他們如此的扛了出去。彎彎拐拐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推開了一扇門,喧鬧的繁華便從耳邊傳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4 01:54 PM

010.尤物賭注

  喧鬧的大廳,人聲鼎沸,燈火輝煌。

  薄荷被人輕輕的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她望著頭頂的吊燈,只覺得刺眼。再扭頭看向整個寬闊的房間,男人……女人……老人……年輕人……形形色色,個個都拿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薄荷真的恨不得此刻去死,卻也只能暗暗的咬碎了牙故作鎮定的躺在哪,暫時任人宰割!

  「先生們,女士們。歡迎來到暗夜賭場,我是今晚的司儀,Mr.Max!」

  一片歡呼聲,薄荷再歡呼聲中打量現場,原來這是一個賭場,有很多賭桌,也有很多賭博的類型。穿著制服的人,穿著襤褸的人,穿著高檔的人,真的是應有盡有。

  薄荷嗅到了一絲犯罪的氣息,她敢打賭,她這次掉進的窩,一定是個非法經營的賭場!從自己身上就看得出來,這幫人絕對不是第一次賣人!

  薄荷的臉還被半遮著,可是她的眼睛卻能看到一切。那些人在看到自己被抗出來時興奮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個新鮮的賭品,遮也遮不住的!沒想到白天看起來還算安靜的島,到了晚上竟然還存在如此一個奢靡的地方,而似乎所有的人集聚到了這……

  「今晚為大家獻上的貨物,絕對是一個極品!她嬌艷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無論是魔鬼至極的嬌人身軀,還是如天使一般明亮皎潔的臉蛋,都絕對襯得上是一個優質的極品!不過今天晚上,可不是人人都能參與這場賭博哦!今天這一位我們特別打造的嬌娘,絕對是純天然的,屬於人類自然史上最最不可多得的……一位處女!」

  「哦……哦哦!」一陣陣的狼嚎傳來,迎合著司儀。

  「哇哦!」

  下面一片的歡呼和尖叫,薄荷真的要懷疑,處女就那麼難得嗎?不是,她錯了。不是處女難得,而是她這樣一個美麗的處女難得。

  「我們的開場底價,最少十萬。誰有興趣,都可以加入這場豪華盛賭!」司儀打了一個響指,一旁的壯漢便立即將薄荷身上的紫色絲綢抽走,而薄荷……就裹著兩條絲巾,那樣嬌艷迷人的像個尤物一般的人兒,驚世一般的坐在桌子的正中間,任由每個人看來看去。

  十幾個壯漢擋著想要衝上來摸一摸賭品的人群,薄荷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的身體甚至臉,可是她忘了,她的手被烤住,甚至她的腳也被腳鏈鎖住,她此刻已經身不由己。

  她很成熟,雖然別人不知她的年齡是二十八,可是她就是一朵成熟的花枝,就像花開到最好的年齡。但偏偏這花枝還未綻放,卻依然嬌美的讓人怦然心動,能讓現場的任何一個男人想要為了採摘她而奮不顧身,甚至……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很所有的人都加了籌碼,竟然有十幾個人都要加入這場豪賭。薄荷坐在那,就像一尊蠟像,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真的成為一尊蠟像,她這一輩從未經歷過這樣不堪的事情,這對她來說卻是一場煎熬。

  就在所有人都定了碼就要開局之時,一個冷清的聲音突然從角落傳來:「我們加碼,一局定輸贏,籌碼加為……三十萬!」

  薄荷抬頭望去,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西裝男子走了出來,看起來謙謙如若君子,卻沒想到也是一個衣冠禽獸!薄荷冷漠的看待著這一切,聽著現場的沸騰喧嘩。

  突然,她抬頭向左邊最黑暗的角落望去,為什麼她總能感覺……有一道似有若無的眼神在盯著自己?而且,就是那個方向!

  漆黑的眸子幽然的抽回,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微笑,一聲低低淺淺的聲音隨著那抹笑意輕輕而出:「……她發現了……」

  「Boss,發現什麼?」佇立在身側的男子彎腰弓膝的問。

  「我在看她。」說著,男人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就在身後的人摸不著頭腦時男人卻從自己的座位上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輕佻的眼神卻深沉的盯著前方人群集聚的地方冷聲而道:「這場賭局,我要親自來。」說完便邁著自己的長腿慢慢的走出黑暗的角落,一點點的趨現在光明之中。

  「Boss?」身後的男子疾步跟上,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之色:「您不能出來,您忘了……」

  「噓!」男人冷冷的看了身後的隨從一眼,那隨從雖然即刻閉了嘴,但是眼的擔憂卻沒有少一絲。

  男人亦步亦趨的走向人群,披著迷眼的光芒緩步而行。眼睛卻沒有離開過那高處擺放著的尤物賭品,可真真是個絕色的尤物……他豈會錯過這一次有趣的賭局?

  有人說壞了規矩,這場賭局便暫時街,誰也不願意一局定輸贏,這關乎著眾多人的身家。而攪亂這場賭局的黑框男子卻在看了身後一眼迅速的退開,只在推開之時低低的沉呤了一聲:「Boss!」

  男人一出現,看熱鬧的,爭論賭局的男女都即刻屏住了呼吸。

  這是暗夜賭場,什麼樣的人都出現過。富豪,普通有錢人,可是絕對沒有出現過這樣既帥卻又有一身架勢的男子。

  他沉著的雙眸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他削薄的唇彷彿就已經表明他定是個無情的男子,甚至冰冷的性情。雕刻一般的臉頰輪廓,讓人自動散開的氣場……這個男人不是一個花樣男,卻是一個真真實實讓人無法直視的極品美男。

  男人在最高位坐下來,然後揮手示意便讓自己身後的人去人搬了一箱子的籌碼放在手邊。伸手一推,一箱子的籌碼『嘩啦啦』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整整一桌,晃得人眼花繚亂。

  「這……」

  「這……」

  所有男人都忍不住的卻步,他們沒財,想氣粗,也奈何沒有資本。

  男人勾起冷峭的笑容,冰冷的視線睨視了一圈,眼神定定的落向那豪華而又難得的賭注,以所有人都聽得見的音量冷冷而道:「這場賭局,我的籌碼一百萬,只為……贏她的……初夜!」

  薄荷看向男人的眼睛,就是這雙沉黑的眼睛,在黑暗似曾相似的盯著自己……她用力的咬了咬唇,心突然升起一股可笑的念頭。沒想到,她薄荷竟然也是如此價值千金!

  哦,不,是她的那層膜……她勾唇笑了笑,笑得很冷,卻也很悲涼。

  男人瞇了瞇雙眸,盯著薄荷的臉,薄荷那抹冷笑,他甚至看得見她眼底的不屑和冷漠的悲涼,那妙曼的身子,潔白的肌膚……有趣,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勾起他的慾望。

  他的腦海現在只有一個邪惡的念頭,那就是佔有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12:01 AM

011.帶走勝利品

  一百萬的籌碼,誰還敢上?

  最終只剩下四個人的賭局,一個二十萬,一個三十萬,一個五十萬,一個……一百萬,總共兩百萬的賭局,終於拉開帷幕,一局定輸贏!

  薄荷輕輕的閉著眼睛,她不在乎誰輸誰贏,對於她來說都是下一個挑戰,她必須逃出生天。不管是誰……她必須說服對方,逃出那雙魔爪……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掀牌的那一刻。

  「開局!」

  「啪!」

  「啪啪--」

  隨著一聲聲掀牌的聲音傳來,有人到抽吸,有人罵罵咧咧,有人好生痛哭,有人氣餒……也有人,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很淡定從容的面對著自己的勝局。

  他贏了……

  薄荷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感受。其實,她從心底最不希望這個男人贏,因為從這個男人一走出來她就知道,如果這個男人贏了,自己難以有翻牌的機會!他絕對不是個好說話甚至好對付的角色!

  不少男人嫉妒的盯著那贏了賭局的男子,也不少男人遺憾而又仰慕的望著薄荷。

  「贏了我們今天看開場賭局,贏了我們最完美賭注的這位神秘先生,恭喜您,您能收下您的勝利品。您絕對可以驗貨,如果假一,我們願意賠償您千金,希望您享用愉!」司儀興奮的說著便讓人奉上兩個盒子遞給男人,男人打開一看,兩把鑰匙。

  再看向賭注,手銬,腳鏈,甚至嘴上的透明膠布。

  我見猶憐的尤物啊……男人將盒子遞給自己身後的隨從,自己輕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贏了這張賭局,那就沒有理由不帶走勝利品!

  薄荷見到男人竟然真的緩步走來,他的沉黑雙眸更是讓她看不清摸不著他此刻的想法,所以她沒來由的感覺到了某些恐懼,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靠去。

  身後的大漢卻步上前,一把撐住薄荷的背,薄荷一個顫抖,還沒來得及反應,背上便猛地一痛,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們用針管注射進了自己的體內……

  不要……薄荷察覺到不妙開始掙扎,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男人走過來那壯漢就急急的退到了一邊,薄荷則全身無力的癱軟在了桌子上。

  他們給她注射了什麼?藥?什麼藥?薄荷微微的用力,她發現自己使不上力了……不,不能這樣!

  薄荷沉沉的喘著氣,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好熱?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著她的肉,讓她難受,讓她的小腹不停的攢動著,身體也在慢慢的……慢慢的……有了從所未有的某些變化?

  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胳膊,薄荷抬頭望去,正是那個贏了他的男人,他竟然真的走了過來!

  「唔……」薄荷用力的搖著頭,皺著眉,她突然退縮,她不要跟著他走,絕對不要!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妙了,她不能跟他走!

  可是她忘了,她現在沒有任何力氣,甚至不能掙扎。

  男人的手很有力,抓著她的胳膊便輕鬆的將她提了起來。薄荷只覺得天暈地轉,自己就被男人扛上了肩,而她只能軟軟的趴在他的背上,被銬著的雙手和頭甚至前半身一起垂在男人的背上,看著他幽慢卻闊步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出這個賭場……

  門外有些冷,可是再冷的風此刻也吹不散薄荷體內異常的感覺。

  她的思緒漸漸變得渾濁不清,她那冷靜的思維也不再冷靜,甚至不再清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她現在似乎只感覺得到男人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隻手,只感覺得到……眼前這個男人,還有自己體內的燥熱。

  男人彎腰將薄荷扔進了車,薄荷的後腦勺撞在車窗上,疼的她暫時有些清醒,慌忙的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掙扎了兩下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力氣……男人隨後便也坐了了進去,抬起薄荷的腿便將她掀了過去。

  身後一直跟著的兩位下屬也紛紛各自上了車,薄荷迷迷糊糊只聽見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在低聲的詢問:「Boss,現在怎麼辦?」

  「回度假村別墅。」

  「可是Boss……」

  「別廢話!」

  「是……」

  薄荷現在已經無力去體會他們所說的話有什麼意思,她只是覺得自己好熱,好熱。體內的螞蟻越來越多,小腹聚集的熱量也越來越多,她覺得自己就要爆炸了一樣的難受……

  抬起被銬著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她覺得好不舒服……她想要擺脫束縛,她想要擺脫這種難受的感覺……腦海只有一個意識,誰能來救救她?

  薄荷卻不知身旁坐著的男人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在那痛苦的自我掙扎。

  男人伸手,摸到她嘴邊那透明膠帶的邊緣,用力一撕,薄荷疼的輕呼『啊……』,明明是痛呼,卻痛的無比的銷魂……

  男人的手輕輕的撫摸上薄荷的臉頰,薄荷蹭著身子便靠了過來,臉靠著男人的大手,靠近男人的懷抱,抬頭紅唇輕輕的、青澀的碰著男人頸脖的肌膚,低聲的呢喃著:「我好難受……」

  「難受?嗯?」男人的大手也伸了過來,手指輕輕的劃過薄荷好看的肌膚,那羊羔脂一般的觸覺,讓男人沉黑的眸子也不自覺的越來越沉……

  難道,她被下藥了?他可還記得她在當賭注時那冷漠的眼神,現在卻已經變成一個會主動勾引主人的小貓咪了?男人突然想起那個壯漢向她靠去,而她蹙眉掙扎的那一瞬,突然便明白了個中緣由。

  「摸我……」薄荷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更不知道在做什麼,自己爬了起來趴在椅子上像貓一樣的姿勢面對著男人,捧著他的臉,用自己的唇輕輕的碰著他的唇,只要這樣,似乎她才會覺得舒服一點……

  男人曖昧的動了動唇輕輕的笑了笑:「你不會接吻……嗯……?」拖著長長的尾音,眼神也輕輕的落在薄荷的臉上,也許……如此他還真的能如了願,方便一些。

  她青澀的吻讓他想要主動去回應她,嘗嘗她的味道。

  而她青澀的觸碰甚至撫摸都的的確確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女孩的反應……

  他真是好奇,這世界上原來還真的有這樣的女子,如此美,卻如此的青澀。

  如此卻已經撩撥的他……慾火焚身。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12:19 AM

012.沉淪

  車內流動著安靜卻曖昧的空氣,手銬和腳鏈的『叮叮』聲響不停的傳到車前座。司機和副駕駛的兩個男人臉都有些微紅,因為他們不僅聽到了『叮叮』聲響,還聽到了兩個人接吻的曖昧聲……

  難道今天晚上,Boss真的決定……要和這個陌生的美麗女人……那什麼?

  男人扣著薄荷的腦袋,壓在車的另一個角落盡情的吻著她,男人的吻技嫻熟,可是女人的吻卻非常青澀,但是再青澀的吻在遇到催情藥,再遇到一個吻技超凡的男人時,都不會再青澀……

  漸漸的她似乎掌握了個中技巧,回應也慢慢的不再青澀,而是越來越主動,很便得到男人的讚賞:「我的小貓,很乖,學得很嘛……」

  男人的吻也慢慢的往下……

  薄荷已經忘了自己要談判,自己要逃出生天,現在她已經迷失了自己。

  今晚,她注定了要沉淪在這場賭局……

  橘色的燈光,暗沉的家居,曖昧的房間。

  男人『碰』的一聲用腳勾上門,然後步走到床邊將懷的女人直接扔在床上,自己則站在床邊看著她怎麼掙扎,怎麼爬起來。

  「我可以解開你的腳鏈,但是你要自己爬過來。」打開盒子取出鑰匙勾在手指上,男人輕輕的晃了晃。

  薄荷已經聽不見他所說的任何話了,可是她乖乖的爬了過來,爬到床邊伸手拉著男人的褲子慢慢的向上,她想要擁抱他,可是她的手不允許,所以她只能跪直了身子然後舉起雙臂從手臂間圈住男人的頸脖,再低頭吻著他的嘴……

  薄荷痛苦的已經開始全身發抖,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麼痛苦過,她的意識不清晰,可是她知道自己很痛苦,嚶嚀著幾乎要哭了出來。

  「我會幫你的……」男人勾了勾唇,「看在你這麼乖的份兒上,我替你解開腳鏈……」說著男人就彎腰抓住那根鐵鏈子,迅速的解開了腳鏈然後一扔丟在了房間的角落,甚至無暇去看她磨破的腳腕。

  「小貓,你真的好乖……」男人順勢將薄荷壓在了床上,彎腰低頭看著她嬌艷的臉,輕輕的嗅了嗅她好聞的味道,男人勾起唇角:「準備好迎接我了嗎?」

  回答他的只有薄荷痛苦的掙扎。

  男人低頭吻了吻薄荷的頭髮,然後便重重的壓上了她的唇,從所未有的投入,從所未有的狂烈……和急促。

  這天晚上,他高大的就像一個帝王,一個主宰者,強取豪奪、吞噬、淹沒著她的一切……而薄荷,早已經徹底的沉淪在他的暴風驟雨……

  ***

  薄荷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人給捏碎,碾碎了。

  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就像另外的一個國度。

  房間很大,床也很大……灰色的被褥,灰色的床單,還有自己佈滿清淤傷痕的胳膊。

  薄荷動了動才驚覺自己的身體痛的無法忍受,特別是身體某一處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提醒著她似乎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她這是在哪?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會在陌生的地方?而她……竟然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用力的搖了搖頭,腦海卻驚閃過幾幕畫面,薄荷的臉頓時一片煞白。她做了什麼?她主、主動勾引那個男人?最痛的那一刻,她眼睛的他像一頭猛獸一般。

  薄荷捧著自己的頭簡直欲哭無淚,她難道真的就這麼失身了!?發現手銬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腳鏈也是……

  薄荷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抓著傳單裹住自己的身體想要下床,可是掙扎卻讓她狼狽的滾了下去。

  「嘶……」身體的痛,讓她無力的倒抽了一口氣,慢慢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抓著床單艱難的向應該是浴室的方向走去。

  滾進浴缸,頭上放著水,坐在浴缸的薄荷全身赤裸,滿身吻痕、淤青,捧著自己的頭,她哭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不過是來旅行的,她不過是想放開自己的心,她不過是想讓自己能夠少一點兒壓抑,讓自己找回一點點的樂,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差點兒被輪姦,被人驗身,被人當做賭注,甚至和陌生人纏愛一夜……!?

  薄荷無法接受這一切,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咬著手臂,眼淚順著流下的熱水一起融入了浴缸,她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縮在浴缸的角落,這一次……再也沒忍住的放聲大哭了出來。

  雖然很痛,可是薄荷還是用手把自己身體的某些東西清理的乾乾淨淨才肯罷休。洗乾淨了身體卻洗不掉身上那些留下的印記。站在鏡子前,她看著自己,從來都沒有如此的討厭過自己的身體。

  裹著已經乾涸的歡愛痕跡甚至還有自己的處子之血的床單,任由濕噠噠的頭髮披在背後不停的滴著水便向外走去。

  剛剛走出浴室薄荷卻頓住了腳步。一身黑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翹著腿,目光冷峻,不知何時便出現在了這。

  「早安。」硬硬的,男人卻先問候了一聲,早安。

  薄荷覺得諷刺,他竟然還能道早安?薄荷用力的抿著唇,死死的盯著男人,如果問她現在心面最恨的人誰,一定是這個男人。她恨不得殺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頭。

  「用不著恨我。」男人看著薄荷的眼睛,放下自己翹著的腿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才無比淡而輕道:「催情藥不是我下的,更何況……」男人勾唇笑了笑,「昨晚的你,熱情的幾乎磨掉我的一層皮。」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12:47 AM

013.無處可逃

  薄荷險些沒有站住腳步,她全身都疼,某一處更是火燒火辣似的灼痛著,她身上的一切痕跡都告訴她,昨晚這個男人究竟對自己做了多麼殘忍的事!可現在他竟然還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他是在挑戰她的極限麼……?

  薄荷用力的磨了磨牙,並沒有搭理男人,而是繼續拉著床單邁著腳步回到床邊,她想穿衣服離開這,可是站在床邊才發現自己被撕下來的只有兩條絲巾,而此刻躺在地上的那兩條絲巾卻已經髒的……面目不清了。

  背後突然覺得很涼,薄荷回頭,原本坐在沙發的男人頃刻間就消失不見,而窗戶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圓圓敞開,灰色的窗簾在那獨自飛舞……彷彿他從未在這個清晨出現過似的。

  薄荷坐在地上,胃開始隱隱作痛。

  她已經兩天沒吃藥了,藥在她的包,而包包……似乎在昨天被綁架後就從自己身上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幫人扣了下來,幸好她的包包只有電話和一些錢,身份證那些統統都在酒店。

  無力的撫著自己的臉,薄荷冷靜的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既然現在她已經失了神……她也只能接受,除了接受她也無法回到昨天了啊。如果可以選擇,一定再也不會不自量力跑去救人了,而是繼續把自己埋在沙子,埋成鴕鳥也不願意再爬起來。但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選擇的。

  『叩叩』門突然被敲響,薄荷被嚇了一跳,趕緊用被單捂緊自己的身子,包括脖子和胳膊,剛剛捂好門就被人從外推開。一個光著腳,穿著泰國服侍的女子拖著托盤走了進來,先是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才合著雙手向薄荷問候了一句:「薩瓦迪卡!」也只不過問候了一句便退著身子出去了,還自動的帶上了門。

  薄荷輕輕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向桌子,托盤放著牛奶和三明治,還有……一個袋子。

  薄荷拿起袋子往桌子上倒出面的東西,在看清那些東西時卻禁不住的愣住了。

  這些是……那個人準備的?

  薄荷伸手拿起大紅色的裙子,很簡單的一條裙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樣明烈而她又幾乎沒穿過的……顏色。肉色的小內褲,肉色的胸罩,甚至……一隻迅速恢復擦傷消腫的藥膏。薄荷將藥膏緊緊的拽在手用力的抿著唇,他這是要做什麼?對她的施捨還是……內疚?

  不,他這種會去賭場買人的人,怎麼會是好人呢?不是黑社會分子就是社會的敗類,要麼就是扶不起的富二代。薄荷揚起手很想把手的東西扔了,可是頓了頓還是又放了下來,但是她正需要這些東西啊,遍體凌傷的她需要這的每一樣東西。

  她不願意向命運妥協,她也不願意屈服,可她願意接受考驗,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走出這一切。

  強嚥下三明治和牛奶,塗抹藥膏,換上裙子,可是手臂和脖子上的吻痕、清淤卻依然暴露在外面。薄荷看向純白和米色的格子桌布,伸手將它捲了起來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再邁著步子走出這個狼藉,讓她不堪回首的房間。

  輕輕推開房門,木質的地板,長長的迴廊,讓她不知道身在何處。

  光著腳向著有陽光的地方走去,輕輕的推開走廊盡頭的那扇小門,強烈而又明烈的陽光正無比耀眼的照耀著整個世界,照耀著頭髮還濕潤,臉色還蒼白,身形還單薄的薄荷身上。她伸出手掌想要擋住陽光,擋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指縫間卻不停的溜出那麼幾絲……

  薄荷光著腳走下依然是木質地板的三層階梯,她站在院子,站在刺腳的青草上,用肩上的桌布披肩擋住自己一般的臉,然後轉身朝著右邊走去。

  她一定要離開這,必須盡離開這……

  兩步,卻頓住,眼睛圓圓的睜著,有些驚恐的瞪著前方的兩個身影。

  轉身,立即朝左走去,可是兩步,她又看見了兩個身影!

  昨天那四個妄圖對自己不軌的四個壯漢,就算此刻看不清臉可是他們的身影她怎麼也不會忘記,此刻前面兩個,後面兩個,她怎麼可能逃出這?難道他們在跟蹤她?他們還妄圖把她再抓回去賣嗎?

  薄荷當然不會讓自己再陷入圇吞之中。

  轉身蹬著步子急急的上了階梯,推開門走了進去再反手關上,邁著步子向走廊的另一頭奔去,她一定要想辦法逃出這,逃出這個噩夢!

  一頭,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薄荷踉蹌了幾步才站住了身子,抬頭望去,一個戴著眼鏡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輕輕的撫了撫鏡框,朝著薄荷淺淺一笑,頗有禮貌的輕輕道了一句:「您好,Boss想要見您。」

  薄荷記得這個男人,昨晚就是他代表……那個男人最先開的碼,他是那個人的下屬?

  「我不想見他。」薄荷冷冷靜靜的回答,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毫不畏懼。

  戴眼鏡的男子微微一笑,又淡淡的道:「Boss說,如果你想逃離那幫人,就必須得去見他。」

  薄荷睜大眼睛,他們知道?知道那幫人是來抓她的?薄荷的心微微的跳起來,腦袋迅速的轉動著,難道那個人想幫他?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她應該相信嗎?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除了相信那個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不想被抓回去,如果只有一條路的話,她原意試一試。

  「他在哪兒?」

  戴眼鏡的男子介紹著自己的名字:「我叫李泊亞,以後有什麼事,您都可以找我。」

  以後?薄荷心冷冷的一笑,她和他們不會有以後的。

  李泊亞推開深色的門,一串鈴鐺『叮鈴鈴』的脆響不停。

  薄荷抬頭望去,一個東南亞風格的房間,一個床榻,一個木幾,還有大大的窗戶面對著碧藍色的大海,窗戶上掛著一串風鈴,還有淡淡的香薰味傳來……

  「Boss就在面。」李泊亞微微笑著指了指床榻上的人影然後便主動的關上了門。

  薄荷抬眼望去,這才發現,果然,圍著半身浴巾的男子正趴在床榻上,而房間並沒有按摩師,只有……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1:31 AM

014.給我做個按摩

    薄荷站在門口並沒有動作,倒是床榻上的男人有些些的不耐煩了似的,輕輕的哼了一聲便道:「過來。」

    薄荷張了張嘴,他憑什麼命令她?揪緊了眉頭,她並未過去。

    男人趴著的臉磕著眼卻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了一句:「門口的四個男人,我想他們應該是找你的……」

    薄荷咬了咬牙終於說了一句:「閉嘴!」

    男人舉了舉雙臂:「那好說,過來。」

    薄荷握緊了拳頭,雖然心裡千般萬般的不願意可還是慢慢的移動了腳步向著床榻的方向走了過去。

    海風吹著她的長髮,吹著她身上的長裙,甚至吹走她身上的桌布。

    薄荷想要抓住桌布,可是她的手腕卻被床榻上的男人緊緊的拽著,輕輕一拉,她便已經站了過去。

    男人始終沒有抬起頭,握著薄荷那纖細的可憐的手腕微微的握了握,淡淡的聲音便傳來:「給我做個按摩吧。」

    薄荷張大眼睛甩開男人的手,向後退了兩步:「不可能!」她又不是服務員,她是一個檢察官,她這兩天受的恥辱已經夠多了,他休想再讓她淪為按摩女!

    「那你就現在出去。」男人的態度也似乎堅決,她的三個字一出口,他的七個字也立即跟了出來。

    「你……」薄荷咬了咬牙,想到外面那四個壯漢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的便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要麼幫我逃出這裡,要麼你就直接殺了我吧!」

    「呵……小野貓!」男人低低的喃了一句,輕的薄荷也沒聽清。蹙了蹙眉,薄荷只是站在那裡。

    「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男人撐著身子終於輕輕坐了起來,麥色的肌膚,結實的肌肉,流水一般的身體線條……薄荷移開自己的視線,再看向男人。

    他勾著唇,能攝人魂魄般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薄荷的臉冷冷一笑:「你既然能賣的如此好價,他們豈會親手放掉你這條大魚!今天我幫你逃了出去,只要你還在海巖島,他們便依然能輕輕鬆鬆就把你抓回去,然後繼續賣……」

    每個字都說在了點子上,薄荷越聽臉色越白,而男人的話卻還未完,最後一句話說完薄荷更是身形搖晃,臉色已變得煞白。

    「雖然不再是初夜,但總能再值個好價錢!」

    薄荷握了握拳頭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想要狠狠扇這個男人一巴掌的欲望,用自己的眼睛用最具有穿透力的力度盯著男人道:「他們做這種喪天良的犯法之事,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是他們的共犯!天網恢恢,法律不會饒了你們的!」

    「我的確不是個好人,可你別忘了,你現在自身難保。」男人說著事實,眼睛輕輕的停在薄荷的手臂和頸脖處,那些統統都是他留下的,無論是捏的,還是吻得,雖然有些慘不忍睹,可是他卻覺得成就感十足。

    薄荷感覺到了男人的視線,她捏了捏拳頭,沒錯,她現在的確是自身難保。

    「幫我擺脫那幫人!」她現在別無選擇了,她不能被那些人渣抓回去,她現在……的確只能選擇讓這個男人幫自己。

    男人勾唇輕輕一笑:「好說,按摩!」微微的蹙了蹙眉又加了一句,「一定要讓我滿意,嗯哼?」

    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男人躺下去才慢慢的走到旁邊先在木盤裡洗了洗手,然後看向一旁的盤子裡各種乳液,其實她自己都鮮少被人按摩,所以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按摩別人……!

    腦海裡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步驟,薄荷來到男人的身側站在塌邊,甩了甩手然後輕輕的將雙手放在男人的背上。但是剛剛碰上去卻又驚促一般的極快縮了回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男人的背,雖然他的肌膚顏色比較深,是男人頗為性感的小麥色,雖然她近視,可是她現在站在近處近看,還是能一眼就看到男人背脊之上……那些一條又一條的紅楞印記,根本不會比她身上的淤青好。

    「是你的功勞。」男人趴著身子卻突然而道,薄荷一顫,死死的盯著那些激情留下的印記,她?不……她怎麼會……會這樣?

    薄荷用力的咬著唇躲開自己的視線,她不想再看。

    「我不會。」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她垂著頭有些挫敗的道,她的確不會。

    「騎到我背上去。」男人低聲的命令卻傳來,似乎根本就不容她的退縮。

    「我不……」薄荷掙扎著,她怎麼能祈禱他的背上去?

    男人沒說話,就那麼趴著,似乎睡著了,呼吸聲很均勻。薄荷站在原地還在掙扎,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要擺脫那暗夜賭場的人,她甚至要擺脫這個男人!薄荷用力的閉上眼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其實她根本就記得……雖然只有一部分,可是她知道是自己先勾引了他,而催情劑就是罪魁禍首!

    薄荷爬上床榻,跨開雙腿坐在男人的腰間,雖然坐立不安,而且這樣坐姿也讓她很不舒服,那個沒好的地方也隱隱作痛,可是她已經顧不得了,顧不得自己那驕傲的自尊。

    顫抖的伸出雙手輕輕的從男人的肩上開始往下按,她不知道自己的力道如何,可她是真的盡了全力跟著自己記憶力那些給自己按摩過的按摩師的手法在往下。有意無意的想要避開那些紅印子,捏著男人結實的背肌,肉很硬,很結實,看得出來他常年鍛煉,是個愛好運動的人,而且身體很健康……薄荷按著按著思緒便放空了,直到男人輕輕的呻吟了一聲:「嗯……舒服……你是個天生的按摩師……」

    薄荷手一頓,他沒有睡著?

    「該用乳液推拿了……」男人淡淡的聲音從下面傳來,薄荷是真的摸不透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了,他似乎很複雜,卻又很簡單,完全……棘手!

    很不情願的拿著乳液在男人的背上擠了一堆,然後用自己的手慢慢的劃開,再將雙手打濕順著男人的背脊肌肉開始推送……

    只不過,這個推送才剛剛一遍男人卻又突然道:「好了,下去吧。」

    薄荷一頓,然後不再有半死疑慮的就從男人的身上翻了下來,舉著雙手看著男人翻身坐起。

    男人坐在床榻上看著舉著雙手的薄荷,伸手便抓住她的腰輕輕往前一握。

    「你!?」薄荷根本沒料到男人會有如此動作,立即伸出自己濕噠噠的雙手抵住男人的肩,可是濕了乳液的雙手那麼的滑,她根本就擋不住男人的力道,瞬間自己就被貼近了男人的身子。

    「你要幹什麼?」薄荷低頭看著男人,眼裡藏不住的流出自己的恐懼。

    「嗯……想上你。」男人輕輕的挑了挑眉,淡淡的便說出誠實卻又邪惡的話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1:50 AM

015.情人

  薄荷一聽,臉色越加煞白。

  然後便是劇烈的掙扎,一邊掙扎著一邊大喊:「你!你放開我……你個混蛋……!你昨天晚上還嫌凌虐的我不夠嗎?放開!」

  「凌虐?」男人揚高自己的眉,很就順勢放開了薄荷,而薄荷一獲得男人的釋放便向後退了幾步,退到窗邊抵著窗戶提防的看著男人。

  薄荷狠狠的瞪著男人,怎麼,難道不是嗎?

  男人忍不住的一笑,眸子頃刻間盛滿了笑意,彷彿是真得笑了,而不是之前那樣皮笑肉不笑,或者冷冷的笑……

  「你放心吧,我也擦藥了!就算我想,我也得為自己的下半輩子考慮!」男人瞇了瞇盛滿笑意的眸子,說完便轉身下了床,提著自己腰間的浴巾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什麼意思?薄荷頓了頓,他也……擦藥了?

  他是開玩笑嗎!?薄荷再也忍不住的伸腳踢向床榻腿,可是她忘了自己根本沒穿鞋,這一腳踢得自己臉色一片鐵青,跌坐在地上抱著腳哭也哭不出來。

  浴室,嘩啦啦淋著冷水的男人仰著頭任由冰冷的液體澆熄著自己身體的那份兒狂躁,緊緊蹙著的眉下一雙眸子已經冰冷如霜,扭頭看向鏡子的自己,眸色複雜的看著自己,久久難以平復自己的內心……

  ***

  「泊亞會帶著你去車等我。」男人洗完澡圍著浴巾出來冷冷的拋下這一句話便轉身兀自走了出去。

  而一直在房間等著的薄荷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直道李泊亞再出現站在門口朝著她微微的禮貌一笑:「您好,請跟我來。」

  薄荷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完全被人給掌控了,沒有自由,只能身不由己的跟著命運兜兜轉轉。這該死的命運,她如果逃出這,那個該死的賭場她發誓一定要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這個男人……她也發誓,一定要他好看!

  薄荷被李泊亞帶著穿過客廳走出玄關坐上車,而她出門前李泊亞給了她一頂大大的太陽帽,薄荷也拿過來戴在了頭上,而她身上此刻也依舊圍著之前被風吹走卻又被她給撿了回來的桌布,這樣出門,她至少才有一些安全感。

  薄荷坐進豪華的奔馳車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扭頭看向花園外面,那四個壯漢依舊在附近轉悠,薄荷抬頭看向副駕駛座的李泊亞:「他們什麼時候便在這了?」

  「昨晚跟著我們回來的。」李泊亞如實的告訴了薄荷,「不過您不用擔心,Boss已經吩咐過了我們,有力馬上就會解決這一切。」

  「有力?」

  「哦,我們都是Boss的下屬,這段時間他還將擔任我們的司機。」

  薄荷蹙了蹙眉,她只是覺得那個名字比較奇怪,並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不一會兒,一個長得比較魁梧而高大的男子便走出花園,直接朝著那四個壯漢的方向走了過去。薄荷瞇了瞇眼睛,她看的並不清楚,因為她的隱形眼鏡在早上洗澡的時候已經被自己弄丟了,而且長期戴著隱形眼鏡讓她的眼睛並不好過。

  「那就是有力,他是個德國人,不過放心,他的中文比我的還要好。」李泊亞指了指那個壯碩的身影輕輕的解釋,薄荷看著那個身影,隱隱約約看見他給四個壯漢一人遞了一支煙,這的確是中國人做事的方式,地地道道。

  然後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說了什麼,四個壯漢很就坐車離開了,而那個有力則折身返了回來,朝著車子的方向走來。

  解決了?薄荷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還沒來得及詢問李泊亞,李泊亞就下了車,而自己的車後座很迅速的便被人打開,一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傳來,薄荷扭頭一看,那個男人坐了進來。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自己可以離開這!」薄荷並不想和這人再繼續獨處下去,拉開自己那邊的車門便想要下車。

  「既然你如此策定事情已經圓滿結束,那你便離開吧!」男人點上一桿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濃濃的煙霧便朝著薄荷的方向散來。

  薄荷頓住了,扭頭看向男人,透過濃濃的香煙迷霧,她緊緊的蹙著眉瞧著男人模糊不清的臉問:「什麼意思?」

  「有力,你怎麼說的?」男人眼睛直直的看向此時剛剛坐進車的德國男人,冷冷的問。

  有力微微的側頭低頭回答男人的話:「回Boss,我告訴他們您看上了這位小姐,而且遞了一張您的名片,說她現在已經成為您的情人,所以讓他們不要纏著小姐,否則……讓他們吃不了好果子!」

  「情人!?」薄荷揚起嗓音,他怎麼敢如此說?薄荷猛的扭頭瞪向身旁的男人,這是他默許或者直接授意的!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薄荷的不滿,用力的吸了一口煙,才扭頭朝著薄荷吐了煙圈反而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樂意有你這樣一位身上沒幾兩肉的情人?一切都看在你剛剛服務周到,我又是你第一個男人的份兒上!」

  薄荷想,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內傷這個病的話,她一定已經病入膏肓,而且現在必定已經在心吐血而導致生亡了!

  薄荷猛的憋了一口氣,卻還是被香煙給嗆到了,捂著肺部便猛的咳了起來。

  男人頓了頓,看向薄荷那因為咳嗽而變得通紅的小臉,有些不自在的扭頭,壓下窗戶伸手一彈將手指尖的香煙彈開。

  「我平時不抽煙,只是太煩,對不起。」男人輕輕的道了一句,薄荷卻是一愣,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因為……他抽煙?而她被嗆住了?

  薄荷盯著男人漠然的側臉,她完完全全搞不懂這個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00 AM

016.她沒有多啦a夢

  「有力,出發吧。」男人命令前面的下屬,有力立即啟動了車子,車子滑出花園出了大門,開始在度假村流走。

  「你住在什麼地方?」男人扭頭看向薄荷,問。

  「幹什麼。」薄荷好不容易才平穩下自己的氣息,扶著被風吹得搖搖欲走的帽子和脖子肩上的桌布,也冷冷的回應。

  男人冷冷一笑:「我還以為你夠聰明。」

  薄荷蹙眉,扭頭瞪向男人:「你什麼意思?」

  「事情總要我說的那麼明白?」男人指了指窗外,「自己看後視鏡。」

  薄荷立即將頭伸出一半看向後視鏡,車後竟然跟著一輛白色麵包車!?而且這輛麵包車很面熟,如果她沒記錯,這根本就是昨天綁架了自己的那輛車!難道那四個壯漢還沒有放棄?

  「他們是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想要完全的擺脫他們,你就必須去酒店搬了行李,然後跟我住段日子。」

  「不,我要離開海巖島,離開這個鬼地方!」薄荷搖著頭,這地方簡直是個地獄!還度假天堂?她看根本就是人間地獄!這些人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下就這麼猖狂!

  男人已然是冷冷的笑:「如果你現在離開,我保準他們在你上飛機之前就會把你抓回來。」

  薄荷用力的抓著座椅上的沙發皮:「那報警就是唯一的選擇!」

  「你怎麼就……這麼天真?」男人側頭看著薄荷,眼閃過一抹好笑的意味,彷彿在嘲笑著薄荷的天真,嘲笑著薄荷的無知,勾著唇角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腦袋挺聰明的……」

  「你別罵我,我不是聾子!」薄荷氣得握拳大呼,他真的很能挑戰一個人的極限!

  「那你就該知道什麼是正確的選擇。你可以選擇讓無力現在就停車,或者說出你酒店的名字。」

  薄荷的思緒在反覆的掙扎著,她不想繼續和這個男人纏在一起,她的初夜失給了他,她恨這個男人。可是現在他卻在幫自己,而這似乎也是她唯一的選擇,她知道,如果暗夜賭場能夠如此囂張還不被警察嚴打,根本就是默許的一種存在,可是如果她亮出自己的身份……薄荷不敢賭了,她不敢賭上自己的名譽前途,她必須要有足夠的把握才可能。她不會放過暗夜賭場,她如果有機會翻了身離開這,她必定會向上級報告這的一切犯罪……她一定會暗夜賭場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可是現在是時機嗎?現在……她的確需要擺脫暗夜賭場,讓他們徹底不再跟著自己,放棄自己!

  薄荷很冷靜的分析了自己的狀況,最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雖然很無奈,卻還是淡淡的道出了自己酒店的名字:「明日度假酒店。」

  「有力,聽見了嗎?」男人勾唇一笑,看向自己的司機。

  「是,Boss!」

  「啟動導航,目的地,明日度假酒店……」

  薄荷坐在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車子已經停在明日度假酒店的門口,可她遲遲未下,她還在徘徊和猶豫。

  男人並未說話,而是在操作著他手中的那台電腦,似乎在工作,卻擺明了是在等她。

  「我……我先下去了。」

  「需要人陪你嗎?」男人手一頓,抬頭望來,沉黑的眸子深處彷彿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東西,讓薄荷看的心慌,想要速逃離。

  「不,不用,我……我十幾分鐘就下來!」薄荷算是做了決定,迅速的推開車門便下了車,然後急急忙忙的捂著自己身上的桌布和頭上的帽子穿著出門時的李泊亞提供的人字拖朝著酒店的大門口走去。

  薄荷去櫃檯報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補辦了一張房卡,飛速的回了房間關上門,然後走到窗邊拉開落地窗朝下望去,麵包車的確是不死心,還停在不遠處。而四個壯漢出來了兩個在附近轉悠。那個男人的豪車也等在下面,薄荷看著那車竟然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卻又頓時驚詫自己的反應,為什麼她會鬆口氣?難道她看到那車反而會有安全感一些?

  不,他們一個是豺狼窩,一個是虎豹,都不是好東西!

  拉上窗簾,薄荷真想擁有一個多啦a夢,那她現在就可以用任意門回到雲海市,或者乘坐時光機回到兩天前繼續把自己埋在沙子睡覺。

  可是現實,卻是世界上根本沒有多啦a夢,連大雄也沒有。

  拖出箱子,薄荷將桌布取下然後找出一條白色碎花的披肩纏著自己的胳膊和脖子,再用髮夾將披肩夾住,再換上平底的涼鞋,看著鏡子的自己,總算正常了一些,那些痕跡……也看不見了。

  薄荷將衣服所有東西全部收進箱子然後取了房卡拖著箱子去退房。

  薄荷剛剛退房,轉身欲走,左後方突然便灌來一股衝力,一個黃色身影便衝了過來,一把抓住薄荷激動的大叫:「是你?真的是你!?天啦,你怎麼會出現在酒店?你真的回來了?你知道嗎?你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薄荷被人突然就抓著又大喊又大叫根本沒反應過來她到底是誰,對方見薄荷一臉的迷茫才指著自己的臉介紹道:「我……我就是昨天被你救了的那個女孩啊!你忘了?我先走了,可是我當時拿走的是你的包包,因為我想救你。可是我報警,他們說我無理取鬧,我就用你的電話想打給你的家人想讓他們過來救你,包有你的房卡所有我就想來酒店等他……」

  「對不起,等等!你說什麼?」薄荷伸手止住喋喋不休的少女,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你拿走的是我的包?你還用我的電話打給……我的家人?」

  「對、對啊……」那少女見薄荷的臉色不對勁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我只給那位先生打了電話,因為他是1號鍵……」

  「1號鍵!?」薄荷不自覺的揚高了自己的聲音,眼底也露出微些的驚恐之色。

  「那位先生……他說他今天早上就過來……應該馬上……就、就……」少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1號鍵不是最重要的人嗎?難道她做錯了?

  「薄荷!」薄荷還沒來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緒和情緒,門口的方向就傳來一聲啞然低喚。

  薄荷渾身一顫,容子華……他……真的來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00 AM

017.最好的朋友

  自從那晚容子華向薄煙求了婚,薄荷的世界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容子華。她知道木已成舟,她也不可能插入他與薄煙之間,可是說要忘記,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忘了,那是她暗戀五年的人啊……心痛的被人拽著絞似的。

  薄荷扭頭朝酒店門口的方向望去,容子華一臉焦急而又憔悴的站在那,哪還有往日的謙謙風度模樣?而且,他好像什麼也沒帶,只有他自己……

  「子華……」薄荷不敢相信他是因為自己跑到了這,就因為別人的一通電話?

  容子華聽到薄荷叫他的名字便兩步三步的奔了過來,一把便將薄荷抱在了懷。

  「容子華……?」薄荷愣住了,他抱、抱自己?

  「薄荷你出事了嗎?怎麼有個人用你的手機打電話告訴我你出事情了?你沒事吧?啊?讓我看看!」容子華拉著薄荷上瞧下瞧,一旁的少女已經笑得明媚如陽光,她就知道自己沒做錯,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很特別嘛!

  「我……我沒事!」薄荷緊緊的抓著自己身上的披肩,更是捂著自己脖子的地方,只怕容子華不小心拉下來然後瞧見了。

  「可是電話……」容子華依然是一臉的擔憂之色,顯然也不相信薄荷是沒事的,他現在依然心神不定。

  「電話是我打的!」一旁的少女舉起手主動招認,「昨天這位姐姐救了我,然後被人……給綁架了,我知道他們都是壞人,而且一般……只要人進去了就是出不來的,所以我特別擔心,才給你打的電話。你讓我先不要給別的人打電話,所以我就只給你打咯,然後今天到這來等你誰知道……這位姐姐自己回來了!」

  容子華這才放開薄荷,眼神深深的望著薄荷,問:「究竟怎麼回事?你真的被綁架了嗎?有沒有報警?還有,你沒事吧?」

  薄荷看著容子華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還一句句的問出這麼多的問題,薄荷的心比什麼都難過。

  「你怎麼會來這……為什麼要過來?」薄荷盯著容子華,心有個地方開始動搖。她不停的問著自己,他是擔心自己嗎?所以才會在聽到她出了事情才會這麼急的趕過來?

  「我……」容子華被薄荷的反問一時堵住了嘴,微微的蹙了蹙眉似乎才開始思考她所說的問題。

  就在容子華眉頭未展,而薄荷的心緊緊的抓在一起等著他的答案時,門口再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明亮而又清脆的傳來:「子華,你怎麼跑那麼,也不等等我……」

  薄荷詫異的看向門口拖著箱子的薄煙,再扭頭看向容子華,容子華也扭頭看向門口的薄煙,語氣有些意外:「煙兒,你……?」

  「姐姐!?」薄煙瞪著薄荷似乎很是意外,幾步拖著箱子便衝了過來拉著薄荷上校的看:「姐姐你沒事啦?子華對我說你出事情了,所以我們才急急忙忙的來找你,可是看來你……」薄煙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薄荷,紅裙子,白色碎花披肩,太陽帽,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可是薄荷看起來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和家那個古板、刻薄冷漠的薄煙,幾乎是兩個樣子,那終年挽在頭頂的柔軟頭髮竟然也放了下來……

  薄煙輕輕的放開薄荷的手臂,轉身便挽著容子華的胳膊,衝著薄荷輕輕一笑:「既然姐姐你沒事了,我想我們是白擔心了。不過子華,我們已經到海巖島了,我們可不可以玩一圈再回去啊?」

  白擔心?薄荷眼底閃過一抹冷漠,她陷入困境的時候,薄煙你真的擔心過你的姐姐嗎?

  「煙兒,我工作很忙的……」容子華低頭對著薄煙無奈的歎了口氣卻是無比溫柔的道,薄荷轉身輕輕的閉了閉眼,薄荷,你終究是想了太多,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薄荷冷冷的背對著他們道:「很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現在我還有事,先走了!」薄荷伸手拖過箱子邁步向外走去,絲毫不猶豫。

  「薄荷!」容子華在後面叫了一聲,薄荷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我是真的擔心你。你不僅是我的學妹,還是我在工作上完美的拍檔,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姐姐的妹夫!你忘啦?」薄煙在後面低聲的提醒,聲音依舊是帶著俏皮和可愛。

  薄荷心痛的一抽一抽的,薄煙你真的是當之無愧的……公主!

  薄荷將眼淚和苦都嚥回自己的肚子,而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少女這個時候也跑到薄荷身邊,她終於知道自己也許真的辦錯了事,在看到薄荷那副毫不掩飾的難過表情時,少女更是無限的自責和愧疚。

  「你沒事吧?」少女顫抖著嗓音輕聲的詢問。

  薄荷調整了自己的氣息,輕輕的嚥了口口水淡淡的看向少女:「沒事。你……可以跟我去個地方,我們談一談嗎?」

  「當然可以。」少女已經義無反顧了,這個姐姐畢竟都是因為她才陷入了困境……而且她還不知道這個姐姐是怎麼逃出來的。

  薄荷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扣在少女的頭上,也是避免外面的四個壯漢看見認出而再給少女招惹麻煩。

  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又側著頭睨眼看向身後的容子華和薄煙相攜的身影淡淡而又無情的道:「我是真的沒事,是這個妹妹弄錯了事情。而且現在我已經準備去另外一個地方,你們回去吧!」薄荷不想讓容子華甚至薄煙知道自己的遭遇,也不打算讓他們趟入這趟渾水。

  「姐,爸媽因為你的不辭而別氣急了,你還是給他們打個電話道個歉吧!」薄煙在後面又喊了一句,薄荷這一次腳步也為停頓帶著少女便真的離開了,容子華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久久的盯著,心有一股難以釋懷的惆悵……

  「子華。你擔心姐姐嗎?」薄煙仰著頭看著容子華,問。

  「哦,有點兒……她看起來不太對勁。你沒發現薄荷變了很多嗎?」容子華蹙了蹙眉,深邃的眼眸卻依舊望著薄荷離開的方向,她不僅向她的父母不辭而別,她同樣對他也是不辭而別,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任性了?

  薄煙噘起嘴:「是,姐姐變漂亮了,你看見了是吧!?她變得那麼漂亮!」紅裙子,白披肩,太陽帽,披散著頭髮,還取掉了眼睛,一切都那麼的美!

  「煙兒。」容子華輕輕的歎了口氣,把自己的眼神從門口移回來看向薄煙,「別胡鬧好嗎?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姐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憂鬱?她好像在隱瞞什麼事。」

  「我沒發現!」薄煙轉過身去用背對著容子華,一雙眉用力的蹙在一起,一張臉也沉著,寫滿了不高興。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01 AM

018.容子華的擔憂

  容子華瞧薄煙似乎生氣了才輕輕的將她抱在懷,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溫柔的道:「好了,好了。不過……你怎麼來了?我走的時候你不是還在睡覺嗎?」

  「如果我不跟著來找你,你不是要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來?我……我擔心你……」薄煙垂著頭轉身投入容子華的懷,昨晚她恰恰好在容子華那,所以她偷聽到了他的電話,她不擔心薄荷,她知道薄荷不會有事,薄荷什麼事情都很厲害,她是個絕對不會讓她自己出事的人,可是容子華在接了電話之後竟然沒有告訴她是關於薄荷的!

  她擔心薄荷和容子華之間的一切接觸……哪怕只是說一句話,哪怕一個眼神……薄荷的心思她太清楚了。容子華是她的!

  「我沒事,你姐姐看來也沒事。既然這樣,我們回去吧?」容子華不知道薄煙的心思,反而伸手輕輕的拍著薄煙的肩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薄煙點了點頭:「雖然有點兒可惜……不過……好吧,我們回去,我還要上課,你還要上班呢。」

  「煙兒乖。」容子華笑著揉了揉薄煙的頭,伸手拉著箱子攜著薄煙轉身便走:「我們回去吧。」

  走出門,兩個人親親密密的站在門口等出租車,容子華的眼神卻一頓,他看見了什麼?右前方,一身紅色的薄荷正彎腰坐進一輛奔馳車?容子華拔腳欲要過去卻一把被薄煙拉住:「你怎麼了?」薄煙抬頭望著容子華,他怎麼在突然間就全部變了臉色?他看見什麼了嗎?薄煙抬頭順著容子華的視線望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容子華看了薄煙一眼,眼露擔憂的道:「薄荷上了一輛奔馳車?」

  薄煙一愣,隨即便用力的甩開容子華的手,沉著臉壓抑著自己顫抖的嗓音無力的道:「你到底要怎麼樣?車是哪都能租的,她薄荷是薄家的女兒,她能租不起一輛奔馳嗎?你在擔心什麼?你要跟過去嗎?我姐姐不需要你關心,我這個妹妹都沒有關心,你在擔心什麼?她已經二十八歲了!」

  容子華看著此刻激動反常的薄煙,也是一臉的迷惑:「薄煙……我只不過擔心我的朋友,你為什麼這麼激動?她不僅是你的姐姐,還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薄煙大聲的朝著容子華生氣的一吼,轉身便拉開眼前的出租車的車門坐了進去,容子華還沒跟著進去她便甩上了車門,然後揚長而去。

  「薄煙!」容子華在後面大喊。

  薄煙卻讓司機趕走,漸漸的遠離了身後還拖著她箱子的容子華,薄煙卻是越想越氣得直掉眼淚,他為什麼不能眼只有她一個人?能不能不要提到薄荷?薄煙抹著眼淚,緊緊的握著拳頭,容子華你的心眼都不能有薄荷的存在,哪怕一點點,哪怕只是朋友也不行!

  ***

  車內的氛圍有些過於詭異的安靜,少女縮在最右邊的位置動也不敢動一下。而薄荷正襟危坐的坐在中間神情漠然的直視前方讓人不知她此刻究竟在想什麼,而整個車廂內此刻最沉寂的人就是左邊的男人了……沉著一張臉,輕輕的合上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眼眸寫滿了不樂。

  薄荷在想著容子華和薄煙,想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眼神的交流,甚至薄煙無名指上的那顆鑽戒,這些都讓她認清了一件事,他們的確是未婚夫妻了,而且還是熱戀中的模式。雖然這個認知讓薄荷無不心痛,她甚至並沒有放棄,五年的感情能說放下就放下嗎?那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愛的人……

  就在薄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海時,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停車!」的命令,車子『吱呀--』一聲便住了,薄荷身子慣性的向前傾去,『砰』一聲還來不及扶住前面兩邊的椅背整個人半個身子就向前栽去了,也把薄荷的魂給栽了回來。

  「您沒事吧?」李泊亞溫柔的聲音在頭頂傳來,客客氣氣的問。

  薄荷抬起頭,伸手將臉上的頭髮一把抓到腦後,再扭頭瞪向左邊一臉冰冷漠然的男人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男人並未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而是睨眼看向薄荷淡淡的問「我的車是公共汽車嗎?還是……一個大活人也是你的行李?」

  男人意指最右邊一直沒說過話的少女,那少女也意識過來這位極品的美男先生是在因為自己在生氣,便立即擺了擺手,結結巴巴的便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昨天……昨天被姐姐救的人,要不是我姐姐也不會落入危險,所以我今天才會來酒店想等等她的家人來救她,誰知道我找錯人了,而且讓她陷入難堪,然後姐姐說……」

  「別說了!」薄荷扭頭瞪向少女,少女『咻--』的便住了嘴,甚至緊緊的用自己的手掌摀住了自己的嘴巴,暗自揣度,難道……她又說錯話了?

  「原來……」男人似乎有些明白了似的,微微的笑了笑又皺了皺眉,「你是為了救別人……」

  「關你什麼事!還不走?我找她有些是要問,她很就會離開了!」薄荷扶著前座的椅背輕輕向後一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截斷男人的話,她自己知道她昨天究竟有多蠢!然後接二連三的遭遇那些噩夢!

  男人勾了勾唇,直視前方淡淡的道:「有力,開車。」

  「是,Boss!」

  經過這一番鬧騰薄荷也抓回了自己的思緒,暫時撇開腦海的薄煙和容子華,扭頭看向右邊的少女,頓了片刻才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倪曼。」

  「倪曼你好,我想讓你幫我一些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姐姐只要你提出來,我一定竭力相助!要不是我……姐姐你也不會被暗夜賭場那些人抓去。你昨天真的沒事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而且這位先生……」倪曼有些懷疑的輕輕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但是只是一眼她就極的抽回自己的視線,這位先生寒著臉的模樣實在太嚇人了,她根本不敢直視!

  「我……我怎麼出來的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沒事了。我的手機呢?」薄荷看向倪曼清清淡淡的說,可她的說辭卻遭來右邊男人的一聲冷笑,這個女人是太善良還是太大度,或者根本就是……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02 AM

019.粗魯的女人

  薄荷握了握拳頭,她此刻不想搭理背後那灼人的目光,她只想暫時先處理這件對她來說同樣至關重要的事!

  「哦,你的包包,你的手機都在這!」倪曼將自己的背包打開然後把薄荷的白色小包包還給她:「都在面。」

  「你昨天說要拿走你自己的包,其實拿的是我的……就是想要救我?」薄荷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現在再仔細瞧倪曼,發現她模樣清秀,雖然沒有自己高,但是好歹也有一米六三的樣子,雖然有點兒黑,可是也是個小美人。

  倪曼一臉內疚的點了點頭:「如果你不是對我出手相助也不會被抓到那,我想盡我所能。還好,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薄荷伸手有些猶豫卻還是輕輕的拍了拍倪曼的肩:「你不用內疚的。其實……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像你那麼有良心,雖然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它會讓你活的更真實,但其實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而自私的活著。而且……昨天下午我是自己不自量力了,你哥哥本來就是會救你的,不是嗎?所以我是自己活該的!」

  薄荷是真的覺得和倪曼沒有關係,更何況倪曼擔心自己,遠比自己的親妹妹薄煙還要來得多,她到現在還為薄煙那句『白擔心『而心痛。

  倪曼的擔心讓她安慰不少。

  倪曼搖了搖頭:「不!事出有因,就是因為我。姐姐你不用為了安慰我而推卸掉我身上應該負的責任,我倪曼不是膽小鬼!」

  薄荷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倪曼的頭:「你真是個好孩子……」

  倪曼一怔,呆呆的看著薄荷說:「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薄荷的笑容卻僵住了,轉正身子,笑容便已消失的乾乾淨淨。

  笑起來真好看?右邊的男人蹙了蹙眉,眼神輕輕的在女人身上流轉一圈,這個女人會笑嗎?

  ***

  車子停在海邊,有力和李泊亞分別在兩邊打開車門。薄荷將帽子扣在倪曼的頭上:「別讓別人認出你。」

  倪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哦。」然後便彎著腰下了車,李泊亞無比紳士的扶著車門用手護著她的頭頂,倪曼下了車有些臉紅的瞥了李泊亞一眼:「謝……謝謝……」

  李泊亞微微的頷了頷首,已然是那一副終年斯文而又得體的禮貌微笑。

  隨後薄荷也跟著鑽出了車,這次臉上戴著一副大墨鏡幾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臉。不戴眼鏡的薄荷,臉看起來其實很小,如果一個男人的手有些大,那幾乎就能蓋住她的一張臉,所以她算得上是一個精緻的小臉美女。

  薄荷不知道這是哪,於是抬頭看向李泊亞問:「我們不回度假村嗎?」

  「這是老闆的安排。」李泊亞關上車門微微的退到一邊去,而車那邊的男人則扭頭向薄荷看來,他的臉上也不知道何時架上了一副墨鏡,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架上墨鏡的架勢……還真的讓他的型又提升了好幾倍!

  「還不過來?」男人透過墨鏡的眼神依然的有力度,看向薄荷的時候,讓薄荷總覺得有些不爽,他總是用如此命令的口吻和一個女人說話嗎?

  眼神微微的瞥向後方的麵包車,薄荷知道那些人不會輕易的就離開!

  邁著小步子繞過車薄荷有些認命的走到男人身邊,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薄荷掙扎了一下,男人卻勾唇冷冷一笑:「你確定要我放手?」

  薄荷一頓,她不確定……不確定暗夜賭場的那些人究竟什麼時候滾蛋!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氣還是掙開自己的手,轉而輕輕的挽住男人的胳膊,這樣總比肌膚接觸要來的得好一些。

  男人對於薄荷的挽還是牽都無所謂,邁步便向海邊的花園走去。薄荷看了倪曼一眼:「跟著我。」

  倪曼埋著頭立即跟著,她似乎也看見了身後暗夜賭場的車,所以神色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薄荷他們走進的一座花園不是真的花園,而是一個海邊飯店,名字就叫Garden。

  有歐洲風情的桌椅擺設在陽光美好的花園四處可見,可是他們並沒有在院子入座而是進了玻璃房上了二樓,在二樓的露天陽台坐了下來。

  因為客源不多,所以露天陽台今天只有一個桌子,和一架鋼琴。

  李泊亞和有力都比較紳士的先拉開椅子等著倪曼和薄荷入座,而男人則是自己在薄荷身邊坐了下來,伸手便輕輕的攬上了薄荷的芊芊細腰。

  薄荷挑眉,伸手抓住男人扣在自己腰間的大手,男人的眼神卻忽然變得無比寒冷,任由薄荷怎麼抓都抓不起一根手指。

  「有力。」男人抬頭看向李泊亞,薄荷則低頭奮鬥的想要掰開那五指山。

  「是Boss!」

  「去問問他們怎麼回事,他們打擾了我和我情人約會的情緒!」男人有些煩躁的拽了拽衣領,冷冷的道。

  薄荷一愣,他們?這才隨著有力離開的身影向二樓的大廳望去,這一望薄荷卻怔住了,他們竟然跟到了二樓?這些該死的畜生!

  薄荷放棄了掰開男人的手,而是看向倪曼,倪曼果然已經要把自己的整張臉埋到桌子去了。

  薄荷只要先僵直的坐著,直到有力過去一番溝通,那四個壯漢訕訕的離開二樓,薄荷才一把抓開男人的手。

  男人縮回自己的手,看著通紅通紅的五根手指晃了晃,抬頭看向含著笑的李泊亞問:「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粗魯的女人嗎?好心當做驢肝肺使……」

  李泊亞當然不敢回答,薄荷冷冷一哼並未搭理男人,而是抓住坐在自己對面的倪曼的手:「沒事了,他們走了。」

  倪曼這才慢慢抬起自己的頭看向二樓大廳,在沒看到他們的身影只看到有力走回來時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我……」

  「你很怕他們?」薄荷輕聲的問。

  倪曼點了點頭:「其實……我和哥哥欠了暗夜賭場的錢,所以他們上次才會抓我想把我賣了。所以每次見到他們我都會躲得遠遠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02 AM

020.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

  「你和你哥哥欠了他們多少錢?為什麼他們要到把你拿去賣了的地步?」薄荷微微揚眉,這個時候她體內作為檢察官的因子開始躁動,便是不由自主的詢問了起來。

  「五……五十萬……我爸爸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死人,賠償金要五十萬,我們家沒錢……媽媽聽了要五十萬便跑了,爸爸去坐牢,我和哥哥想把房子賣了,把爸爸贖出來,再給對方一些錢,可是房子竟然被媽媽賣了拿著錢才走的……我和哥哥沒有辦法才向暗夜賭場借了錢,哥哥本來想進入暗夜賭場去打工然後還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哥哥沒去跑了回來,暗夜賭場的人才天天找我們麻煩,爸爸出監獄見到家竟然是這樣個狀況……也走了,他說他去找媽媽,可我和哥哥被人拋棄了,我們是真的被拋棄了……」倪曼一邊哭一邊說著。

  薄荷心五味雜瓶,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是最無情無義的,可是看著倪曼,她的不幸和自己比起來算什麼呢?原來天底下對孩子無情的父母不僅僅只有自己的。

  李泊亞站在一旁聽了也是高高的蹙著眉,有力倒是面無表情,和他的Boss一個模樣。

  「那你哥哥是怎麼把你救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哥哥去找了左青哥,就是暗夜賭場的兩大龍頭之一。他說了話把我放了……」

  「倪曼,你聽著。你想擺脫暗夜賭場嗎?」薄荷用力的握著倪曼的手道。

  倪曼點了點頭:「當然,我每天都想,擺脫了他們我和哥哥才能展開新的生活!我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卻無法去報到,我的人生已經無路可走了。我不想再海巖島待一輩子,只是當個服務員或者……或者這的海女,我想擁有新的生活,然後……讓我的爸爸媽媽回來。」

  「你不恨他們?」薄荷看著倪曼,微微的一怔。

  倪曼搖了搖頭咬著自己的貝齒道:「他們愛我們,他們也是被迫於生活的無奈,我不恨他們。」

  「倪曼,你真的是個好姑娘……」薄荷微微勾了勾唇,眼眸透出的是真的對倪曼的欣賞和喜歡。

  一直撐著下顎就像看戲一樣的男人在看到薄荷微微勾唇淺笑時,不曾發現他自己也輕輕的勾起了嘴角……

  「如果你能把暗夜賭場的地址、秘密,他們組織的一些人,還有賭場現場賭博的照片,甚至那什麼當賭注這些相關的資料提供給我……我必定能幫你擺脫暗夜賭場。」她甚至能讓整個暗夜賭場從世界上消失!

  倪曼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一定盡力,我會回去和哥哥說的!」

  「不要告訴你哥哥關於我的事,就說你想知道,就說……你們應該抓一些東西在手,我相信你哥哥也有苦衷,肯定願意幫你!」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力做到!」

  薄荷這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倪曼,就靠你了。你和你哥哥的未來……就在你的手,知道嗎?不過我也要你自己保重你的安全,不能再落到他們的手了。」

  倪曼點了點頭:「哥哥說,他們暫時不會再打我的注意的。」

  薄荷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她心卻在疑惑,倪曼的哥哥究竟是用什麼讓暗夜賭場的那幫畜生同意的?

  「打擾一下。」頭上傳來服務員的聲音,薄荷抬頭,兩個服務員正推著車,車擺放著豐盛的海鮮美食。

  有力和李泊亞這才走到另一邊的桌子坐下,倪曼看了看時間,並未打算坐下來大餐一頓,侷促而又緊張的便道:「我……我現在該離開這了,我下午還有一分兒兼職要做……」

  薄荷也不為難倪曼,況且她在這待的越久也就越不安全。

  薄荷從自己的包拿出筆彎腰在紙巾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給我打電話。」

  「嗯。不過……我該怎麼稱呼姐姐您呢?」倪曼站了起來,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薄荷旁邊坐著的男人,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有點兒……讓她受不清道不明的怪,難道這個真的是姐姐的男朋友嗎?昨天是他救了姐姐嗎?倪曼心充滿了疑惑。

  薄荷頓了頓,很久才道:「你可以叫我荷姐姐。」她不想透露自己的姓氏,如果說荷姐姐,別人也會很容易就想到姓氏何。

  倪曼笑了笑:「是,荷姐姐。」然後便收好紙巾拿起背包準備離開。

  「等一下。」薄荷匆匆忙忙的站了起來,眼睛輕輕的瞥了一眼樓下花園還在徘徊的四個壯漢,然後看向李泊亞:「能幫個忙嗎?」

  李泊亞看向薄荷身邊的男人,直到男人輕輕的頷了頷首李泊亞才站起來微微一笑:「恭敬不如從命。倪小姐,跟我來吧,我會負責把你安全送回家,而且不然他們發現你是誰。」

  倪曼臉上閃過一抹紅暈之色,扣著頭上的帽子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跟著李泊亞離開了……

  薄荷這才坐了下來,剛剛坐下卻聽得旁邊的男人打趣似的問:「你姓何?」

  薄荷頓了頓,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可以……叫我凡。」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薄荷從包翻出藥,然後合著開水吃了下去。

  男人蹙了蹙眉,看著她那一堆的藥淡淡的要:「那你這個情人就太不合格了。」

  薄荷吃的東西很少,可是她的肚子的的確確是餓,但她就是吃不下。她知道是自己身體和胃的原因,而且一切都要慢慢來,她現在吃了不吐就已經超出她自己預期的結果。

  放下刀叉,薄荷輕輕的拭了拭嘴淡淡的道:「我吃好了。」

  男人也放下刀叉,拿起紅酒輕輕一吮,再抬頭看向薄荷,此刻薄荷已經主動坐到了男人的對面去了,所以兩個人是面對面而坐的。

  「你想對付暗夜賭場。」男人說了一句肯定句。

  「這是我的事。」薄荷並不想讓自己什麼事都被這個男人知道,甚至看清楚。可他就像長了第三隻眼睛似的,盯著她就能看出她的先發甚至猜透她的行為。

  「膽大……妄為!這麼一個大組織,沒有一定的能力,是無法辦成的,如果你想把那個本來就已經很可憐的女生弄得更可憐,我也許該鼓勵你一下。」男人放下酒杯對薄荷鼓了鼓掌。

  薄荷輕輕的勾唇,笑的有些冷:「謝謝鼓勵。」

  「我以為你是真的關心那個孩子。」男人的語氣變得有些試探的意味。

  薄荷蹙眉:「我是真心還是假意,和你有關係嗎?」

  「那你是死是活,和我有關係嗎?」

  薄荷抬頭,只看見男人冰冷如霜的眼神,正直直的瞧著自己。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33 AM

021.為什麼幫我

  是啊,自己是死是活和他有關係嗎?可他就是插手了她的事。

  本來,他買的是她的初夜,她被推上賭桌陷入這場賭注,而她成為交易品這都是暗夜這幫畜生的行為,她不該怪他,在她心的感受也總比……被四哥男人輪姦來的好一些。

  那麼完事了,他拍拍手就可以把她關在門外任由暗夜賭場的人把她再抓回去,那麼一切事情都與他再無關係,他們也不會坐在這喝酒吃飯,甚至讓她想辦法準備對暗夜賭場下手。

  可是事情的真相偏偏就是,他對她下了手,插手了她的事。

  薄荷輕輕的嚥了口口水,盯著男人那寒冷的視線,他一直就這麼冷?這麼的讓人捉摸不定?

  能風淡雲輕的和恨死他的人說『早安』,也能安安靜靜的趴在榻上逼她給他做個按摩,或者在車上也忙碌的工作,還是毒舌的說出一些夾棍帶棒的話,又或者……因為自己煩躁抽煙嗆了她而說上那麼一句……對不起?

  薄荷這輩子第一次遇見這麼難懂的人。

  「你為什麼要幫我。」她很早很早,在早上的時候就想問他這個問題了。

  「因為……」男人盯著薄荷清澈的眼神,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淡淡的道:「我很無聊。」

  薄荷險些氣絕的跌在地上,這也能算做一個理由?

  薄荷就權當這個男人是無聊的抽了風然後才幫助自己,她不再問,他也不再解釋。

  李泊亞送了倪曼回來,對著薄荷和男人做了一個ok的手勢,薄荷才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直覺的有些相信他們的辦事能力,她也暗暗的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也許並不是普通的角色…他的身份能讓暗夜賭場的人怯步,那他就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薄荷過了一會兒又拿了一堆姻來,捧著一把以進肚子,看的對面的男人微微的……終於有一絲疑惑。

  「你的身體很差?」

  「命不久矣。」薄荷將藥全部收進包,只不過一部分是飯前一部分是反後而已。

  男人表情嚴肅,『嘩啦』的便站了起來轉身就那麼走了。

  薄荷頓了頓,她說錯什麼了?

  上了車,男人沒再說一句話,而薄荷也不會主動和男人講話,兩個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度假村。

  薄荷被李泊亞帶著去了一個房間,一個嶄新的比較簡潔,色調為白色的房間,而且推開窗戶也能看見海。

  薄荷就在房間整理自己的東西,她知道自己還要再繼續在這待一段時間,而且她已經決定了,不辦成這件事,她是不會回去的!

  薄荷問李泊亞要了一台筆記本電腦,然後拿著電腦就在房間待了一下午,叫做凡的男人也並沒有來找她,他們就彷彿有了那麼一種默契,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會搭理你,直到第二天早上。

  薄荷睡了一個不太安慰的覺,夢自己痛苦的情慾掙扎,算得上是一個春夢,醒來後自己抱著被子久久都為回神,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下床拿著衣服洗了一個澡,洗完澡薄荷再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身體,還好她帶著洛因為給的藥膏,所以身上的清淤紅印都消失的差不多了,這個內部價八十對外銷售八百的藥膏還真的值得這個對外銷售的價錢。

  薄荷的箱子全部都是新衣服,所以她隨便挑了一件白色荷葉邊領子的雪紡襯衣和一條淺藍色碎花長裙穿在身上,頭髮依然披在肩上還能擋一些還未完全消散的印記,可她只不知道,如此穿著的自己究竟有多麼的清純動人,就算說她只有十八歲,也沒半個人懷疑。

  薄荷昨天在房間窩了一下午沒打算今天再繼續窩下去了,打開房間光著腳來到門來到客廳,卻看見男人正在吃早餐,而李泊亞和有力也坐在桌上一起享用著,看著就挺豐盛。

  「嗨……」薄荷輕輕的打了打招呼,她昨天晚飯也是女僕給她端到房間去的,所以她已經算是許久沒露面了。

  「早上好。」李泊亞笑著打了招呼,有力始終埋著頭,這個德國男人,似乎除了向自己的Boss比較禮貌外,對於別的一切都表現的冷漠而又不在乎,果然是主僕倆!

  女僕立即上前來給她擺了一副餐具,而且很自覺的就擺在了男人的左手邊。

  薄荷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坐下,她的確是餓了。

  「早安。」男人切著餐盤的食物,淡淡的道了一句。

  薄荷一頓,又是早安?他難道又道早安的習慣?他不是昨天還不甩自己?

  薄荷蹙了蹙眉,心總感覺怪怪的。

  硬著聲音,卻還是應了一句:「早安……」

  放下刀叉男人擦了擦嘴便站了起來:「泊亞,吃完早餐,把資料送到書房。」

  李泊亞立即嚥下嘴的食物便道:「是,Boss!」

  薄荷看向男人離去的背影,自己拿起牛奶慢慢的喝了一口,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然後才看向李泊亞問:「暗夜賭場的人……」

  「他們昨晚暫時……離開了。」李泊亞知道薄荷想問什麼,於是在她猶猶豫豫的時候便回答了。

  薄荷一挑眉,眼閃過一抹欣喜:「真的?」

  「可是今天早上外面出現了一些新的人物在晃悠。」有力突然插嘴。

  薄荷蹙眉:「新的人物?」

  「應該也是暗夜賭場的人,他們顯然還沒有死心。」

  薄荷冷冷一笑:「我想也不會那麼快。」

  有力和李泊亞迅速的吃了早餐然後便都撤了,薄荷一個人坐在客廳安安靜靜的吃著,其實她真的吃得很少,可是她吃得很慢,直到真的要吐了才停了下來。

  「能幫我倒一些白開水拿到我房嗎?」薄荷問了問女僕,女僕聽得懂中文,便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薄荷才起身又慢慢的回了房。

  薄荷沒發現,一直在樓上某個角落瞧著她的男人,在她轉身準備回房的那一那將自己隱身,知道她消失在了客廳,他才慢慢的走了出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33 AM

022.抗拒的姿勢

  李泊亞將手文件擱在桌子上,眼神有些閃爍的看向站在床邊的黑色身影,頓了頓才道:「Boss,我們什麼時候回英國?」

  「公事辦完。」

  「可是夫人要知道的話……」

  「她不會知道的!」男人扭頭看向李泊亞,危險的瞇了瞇雙眸,勾唇淺淺一笑:「你們會守口如瓶。」

  「我和有力自然會。這一次如果不是史蒂芬突然生了病少了監視的眼線,Boss你還會……去賭場賭下何小姐嗎?」李泊亞自然的以為薄荷是姓何的。

  「泊亞,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男人坐了下來翻開公文,「明天下午的收購案子準備的怎麼樣了?」

  「海巖島有一半的產業就收入您的囊中。」

  「幹得好。那暗夜賭場的證據呢?」

  「Boss你真的要幫何小姐?」

  「嗯。」

  「為什麼?您……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這樣……」

  「泊亞,你又多嘴了。」

  李泊亞迅速的低了頭:「我知道了,Boss!可是作為您忠心的下屬我想提醒您的是,您再過幾天就要離開這,您和何小姐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我知道。」男人臉上的神情有些不樂了,李泊亞顯然也看了出來,頓了頓才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多嘴……」男人蹙了蹙眉,突然有些心煩氣躁的將手中的文件統統擱置到了一邊,再也沒有心思動它。

  薄荷收到倪曼的短信:「何姐姐,我哥哥答應我了,他說他會馬上開始行動的,您放心。」

  薄荷微微一笑,撐著手迅速的給倪曼回了條短信:「短信速刪掉,讓你哥哥也小心行事,不要逞強,知道嗎?」

  「嗯!」

  薄荷收起手機,剛剛站起來門卻『叩叩』的響了,薄荷走過去打開門,卻完全沒料到竟然是他……?那個叫做凡的男人。

  「你……來幹嘛?」

  「給你五分鐘時間準備,車在門口等,帶上泳衣。」男人盯著薄荷的臉冷冷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泳衣?要出去,去海邊嗎?我不去。我沒有泳衣……」薄荷再門口大喊,她不想出去!

  「我不介意給你買一套性感的比基尼。」男人頭也不回的揚起手腕,「還有四分鐘。」

  薄荷『碰』的甩上門,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霸道而又……讓人討厭的男人!

  抱著手臂在房間走來走去,薄荷在反覆的掙扎,去嗎?不去!去嗎?不去!去嗎!?不去!她是真的不想和這個男人出去,可是她知道外面還有暗夜賭場的人在試探,如果她不做出點兒什麼的話,他們也許依然不會相信。

  薄荷用力的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耐住自己內心那股想要暴走的衝動,終於妥協的走向自己的行李箱。

  實際上,薄荷第六分鐘才從房間出來,她從上學開始就很少參加課外活動,除了學習和畢業後的工作,上流圈子的那些活動她統統都沒有參加過,就連高爾夫球她都是在室內聯繫,而室外也就打了那麼兩次,還是為了爸爸的面子。

  薄荷會游泳,實際上游泳是她最喜歡的運動之一,在薄家有一個游泳池,那是她唯一的愛好及運動,但是這兩年工作太忙,她幾乎沒有再碰過水了。

  薄荷挎著自己的包漫步的走在走廊,根本就沒把男人所說的『五分鐘』放在心上,所以男人突然出現在走廊盡頭時,她嚇了一跳。

  「我……已經準備好了……」

  「原來你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那人一邊走一邊挽著自己的袖子,薄荷忽然有些膽怯的向後退了兩步,可是退了兩步卻又站住,她為什麼要害怕?

  「你不必這麼認真吧?這才一分鐘而已……啊!」薄荷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話還沒說完男人卻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腰,一個彎腰便將她輕鬆的扛了起來。

  薄荷呆了,為什麼……又是這個姿勢?

  「你放開我!」薄荷隨即反映了過來便開始掙扎,自己肩上的背包便在掙扎肩被甩在了地上。

  「我的包!」薄荷大叫。

  後面的女僕不知道從哪躥出來趕緊從地上撿起來緊步的便跟在身後,一邊走還不忘了的道:「小姐您放心吧,我會拿好您的包的!」

  薄荷寒著臉,這沒道理而又難受煎熬的被抗啊……她實在是恨死抗了!

  薄荷被顛簸的險些吐了出來,當男人一把將她扔在車時,毫不溫柔的她的頭磕上了車門。

  「哦……」薄荷扶著頭一聲慘叫,自己的包也隨後被男人給扔了進來,然後男人自己也彎身坐了進來,還將薄荷的腿不客氣的給推到了一邊。

  薄荷掙扎著爬起來,揉著自己的頭瞪著男人:「粗魯無禮的男人!」

  「我當然是男人,你不是證實過了?」男人扭頭便趨身上前來。

  薄荷趕緊往後一縮,可是她忘了,她本來就在角落,她已經縮無可縮了。伸手抵著男人靠過來的胸膛,雖然手感摸著非常結實,可是她還是非常強作鎮定的道:「先生,請您……保持距離。」

  「你是我的情人,情人的用途……不需要我說明吧?」瞇了瞇眼睛,男人的臉越靠越近,因為他發現了她眼眸中的慌亂,而這樣慌亂的眼神讓他覺得非常有趣。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情人……」薄荷一邊躲避著男人灼熱的呼吸,腦海則努力的想著要怎樣攻擊他,握緊拳頭,如果他在不閃開她就用拳頭打他!

  「別動!」忽然,彎下腰來的男人附在薄荷的耳邊低聲道,「他們在後面用望遠鏡瞧著車的一舉一動。」

  薄荷身體一僵,他的車難道別人能看得見面?他想騙他?

  就像是看透了她的懷疑,男人淡淡的便道:「這是我租的車,並不是我自己的。這玻璃確實……能看見。」

  薄荷真的沒動了,她確實相信這個男人不是海巖島的人!

  薄荷半縮著身子窩在角落沒動,男人也維持著姿勢趴在她的身上,雙眼從她的額頭到髮絲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嘴巴,甚至每一個毛細血空似乎都被他給全部收入眼底。

  薄荷很難受的動了動,一動卻又僵住了身子,他那……怎麼硬硬的?

  薄荷抬頭用懷疑的眼神看向男人,他這是……有反應了?

  男人忽然坐了起來,輕輕握拳掩唇咳了咳,拿過車窗後面的枕頭放在自己小腹上,有些尷尬。

  許久,男人咬著牙解釋了一句:「我是個正常男人。」

  薄荷紅著臉轉向車窗外,她從沒遇到過這樣尷尬的……情況!一個男人壓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了生理反應,這是讓她……情何以堪啊!證明……她還算是個女人麼?薄荷真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該……害羞(?)又或者憤怒?

  薄荷淡定的坐在那兒,有力和李泊亞上車本來想說什麼,可是回頭發現後面的氣氛有些詭異便……住莫名其妙的住了嘴,然後車子緩緩出發……!

  薄荷回頭看了一眼伸手,果然有一輛麵包車還跟著他們。暗夜賭場的人她還真的不能小覷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34 AM

023.這個答案滿意嗎

  有力開著車也沒說去哪,薄荷是無所謂就呆呆的坐著發呆,很車子就在碼頭邊停靠了下來。

  碼頭岸邊停靠了很多的船隻,一半漁船也有一半的觀光旅遊遊艇。

  薄荷下了車,用手擋了擋炙烈的陽光,頭上卻突的一暗,薄荷抬頭,李泊亞舉著一把太陽傘正擋在她的頭上。

  李泊亞微微一笑低頭解釋:「早上出門的時候,Boss交代過。」

  「他?」薄荷有些意外的向戴著墨鏡下了車的男人望去,他為什麼要交待別人帶傘?是給她的?

  海風呼呼的吹著,吹得薄荷裙擺和頭髮隨風浮動。薄荷接過李泊亞手的傘,淡淡的道了一句:「謝謝,我自己拿吧。」

  李泊亞將傘交給薄荷便微微的向後退了退讓開路讓自己的Boss走上前來,而男人卻不知道和有力說著什麼,有力轉身便走了,男人才慢悠悠的晃上前來。

  薄荷看著這個美麗的碼頭,扭頭看向身側的男人:「我以為我們去的是沙灘。」既然來的只是碼頭,她就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讓她帶著泳衣來了,難道他打算讓她在這游泳?

  男人輕輕的彎腰,彎了一個頭才鑽進傘靠近薄荷的耳邊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淡淡勾唇一笑:「我可捨不得讓你穿著泳衣的模樣被別的男人也盯著瞧,只有我……才知道你包裹在衣服下的身材究竟有多麼的……誘人和火爆……」

  薄荷被男人的大膽言語逗的臉紅,扭頭瞪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向男人看去,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他明明就知道她有多記恨他奪了自己的初夜這件事!

  男人伸手輕輕的捂著薄荷的眼睛,附耳繼續低言:「千萬別動,他們在拍照。」

  薄荷動了動唇,這的確是她所忌諱的,所以她才沒有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打爆他的頭而是用自己想要殺死他的眼神瞪著他而已,沒想到他反而得寸進尺了!

  「你放開我。」薄荷冷冷的啟唇道。

  可男人依然是充耳未聞似的,反而伸出自己的大手輕輕的握著薄荷沒拿傘的那隻手慢慢的來到自己的腰間:「想讓他們今天就收手的話,最好伸手抱著我。」

  薄荷想要掙扎,也用盡了自己的力道拖住他的手,但男人的力道何其大?

  即便薄荷還握著拳頭,他卻依然將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腰間,甚至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平,扣著她並不自願攤開的手掌攬在自己的腰上。薄荷自然是氣得咬牙,暗暗的較勁兒卻發現自己的力道幾乎成了小雞一般的無用,然後便是男人一聲輕笑,薄荷惱羞,覺得他是在笑自己,可還沒成怒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給提了自己,薄荷條件反射性的便緊緊抱著男人的腰,眼眸間只看見男人胸前的衣襟被風掛起,面的麥色肌膚一覽無遺,那麼分明而又完美的肌肉線條……薄荷再落地便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遊艇上,原來剛剛男人已經扶著她的腰將她抱離了碼頭,上了船。

  薄荷眼神無意的瞟向岸上的那輛麵包車,幾道閃光燈,她知道他們在抓拍什麼。於是……抱著男人的腰的手也並沒有收回來,手雖然還舉著傘,可是兩個人從遠處看便是互相依偎著對方的親暱,甚至躲在傘下在做著什麼親暱的行為。但也只有薄荷自己知道,她在用自己那殺死人的目光正盯著男人,他的手就不能老實一會兒嗎?摸了她的屁股又摸她的腰,現在甚至大有鑽進她襯衣的趨勢……

  遊艇速的駛離碼頭越來越遠,薄荷在男人的手指挑進自己襯衣邊緣的那一瞬終於忍無可忍的一把便抓住男人的手用力的推開。

  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薄荷退開身子用戒備的眼神瞪著男人咬著牙問:「你要幹什麼?」

  男人臉上閃過一抹可惜的神色,嘴上卻說著:「不表演的逼真點兒,別人怎麼會信?」

  薄荷才不相信他只是為了表演幫她而已!他剛剛捏她屁股的時候,那手勁兒可沒說只是演戲!

  薄荷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最後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和這個男人一般見識。收了傘扔到到一邊去,自己轉身扶著圍欄坐了下來。她現在必須要吹吹海風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一隻魚竿從旁邊甩了出去,薄荷慢慢的扭頭看去只看到男人竟然無比悠閒的拿著魚竿正在釣魚。

  他還能再悠閒一些嗎?

  薄荷撐著自己的下巴呆呆的看著湛藍色的大喊,甚至還能看到海底那些可愛的游來游去的魚兒們。

  雖然知道這些都只是一場演戲,可是身邊這個男人卻在豪無條件的陪伴演出總讓她心懷芥蒂。因為她明白,天底下沒有白吃白拿白喝的午餐,也沒有無緣無故就來當雷鋒的人。

  忍了一會兒薄荷依舊沒有憋住自己內心的那個疑問,扭頭看向男人便問:「你的出場費是什麼?別拿你很無聊這個理由再來搪塞我。」

  「噓!小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魚嚇跑了?難道你就不想嘗嘗魚的味道?你應該很貪腥的!」男人有些氣餒的揚起自己空蕩蕩的魚竿晃了晃,彷彿在責怪薄荷突然說話打擾了他釣魚。

  薄荷從地上一個轆爬起來衝過去就把男人手的魚竿奪了過來,對著男人的臉惱羞低吼:「我不是貓!別給我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好啊!」男人順勢將魚竿讓給了薄荷,自己卻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芊芊細腰用力往自己身上一貼,薄荷嚇得魂不附體,直到男人的頭彎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真的想知道?其實也不是別的原因,我對你念念不忘……對你的身體依然迷戀,對那個夜晚依然渴望!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35 AM

024.你不過來那我過去

  男人的聲音沉沉的給人一種迷醉暈眩的不真實感,可是他熾熱的氣息卻撒在薄荷的耳畔上,讓薄荷一度懷疑他是否還在舔自己的耳垂!

  薄荷驚的猛力一把便將男人推開,自己也退了幾步,瞪著男人,只覺得他瘋了!

  男人的眼神陰沉陰沉的同樣死死盯著她,盯得薄荷全身都是雞皮疙瘩,不得不開始懷疑他剛剛所說的理由的真實性。他竟然……竟然還想……

  薄荷覺得他一定是瘋了!那個夜晚,根本不值得懷念!而她更是不想再記起,看見他,她甚至覺得那晚依然是她人生的噩夢!

  薄荷扔下手的預感又退了幾步,退著退著轉身便衝下遊艇面的房間。衝下樓梯,晃晃悠悠餓才站直自己的身子,貼著冰冷的牆,薄荷用力的呼吸了幾口氣又嚥了幾口口水才讓自己的氣息漸漸的平穩下來,可是心臟……似乎還在猛烈的狂跳著。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對她說如此狂妄輕佻的話……她竟然……大亂了方寸!

  海風吹著男人的黑色襯衫,吹著男人淺短的黑髮,男人那鮮明而又立體猶如雕刻的稜角的臉此刻冰冷如霜……

  彎腰拿起地上的魚竿,原本想要收起來卻感覺到了一股向下拉的墜力和重力,男人才淺淺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瞧,魚兒都上鉤了……」

  薄荷在包廂坐了好一會兒,李泊亞才推著一個推車出來,薄荷有些好奇他怎麼突然間鑽出來而之前都不見他和有力,便問:「你和有力在哪?」

  李泊亞溫溫一笑伸手便揭開推車上盤子上的蓋子:「有力是船長,而我今天為變身廚師廚師。」

  薄荷一瞧,竟然是生魚片?

  「哪的魚?」薄荷沒想到竟然已經到吃飯的時候了。

  「Boss親自釣上來的。」李泊亞將生魚片端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將一份兒烤好的五花肉和蔬菜也放在旁邊還有一份兒水果沙拉,然後是紅酒一一的擺好,最後還上了一份兒……粥。

  薄荷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魚釣上來了。

  再看粥,薄荷聞了聞,有些腥味。

  「這是魚片粥嗎?」

  「很養胃的。」李泊亞神秘的笑了笑,然後轉身推著推車便下去了。

  養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怎麼知道她的胃不好?還是……也是他們的Boss交待的?

  薄荷對於自己剛剛跑掉的行為感到有些尷尬,也為自己自己的衝動而感到後悔,如果她能裝聾作啞就把這個男人的一切相助行為當做是理所當然,也許他不會說出那個讓她不自在的理由,現在也不至於自己一個人坐在這吃飯。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雖然第一口有點兒腥,可是第二口卻已經覺得很鮮美。

  生魚片很脆很嫩滑,五花肉也很香。薄荷很少一次性就吃這麼多葷菜,胃也漸漸的有些不舒服,於是放下勺子和筷子想要再等一等。

  薄荷走出船艙,可是甲板上空空蕩蕩的並沒有半個人影。於是抬頭向上望去,果然,男人正坐在上面,喝著茶,抽著煙,一副悠然模樣。

  薄荷雖然有些猶豫,卻還是邁著步子扶著樓梯上了上層,海風吹著她的雪紡襯衫和長裙甚至長髮,整個人搖搖欲墜,彷彿大風一吹便能輕易將她吹走似的,惹得男人瞇了雙眸又禁不住的瞇了雙眸,這個女人真的太瘦了!

  薄荷搓了搓雙手,遠遠的就停著步子不再上前。扶著欄杆,薄荷看向男人大聲的問:「你不吃飯嗎?飯……已經送到船艙了。」

  男人掐滅了煙頭,看著薄荷:「不餓。」

  薄荷頓頓的才點了點頭:「哦……」安靜的再也找不到話說,說什麼?她是鼓足了勇氣才上來的,其實心尷尬的不敢直視。她不知道他說的那些話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是不是該逃開不能再留在這個人身邊?畢竟那也是居心叵測,而她本來就對他沒有任何的安全感。如果是假的……那一切尷尬都不再是問題。

  「過來。」男人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命令薄荷。

  薄荷動了動腳卻還是未跨出一步,為什麼他總是喜歡命令別人?而她不是他的傭人,所以她才不會乖乖的聽話過去!

  男人見薄荷竟然動也未動,勾唇笑了笑:「既然你不來,那我過去!」

  說著便要站起來,薄荷立即伸手急急的道:「別別別,我過去吧!」她可料不準他過來再做什麼,她是永遠猜不准這個人的一舉一動的!

  於是在男人半笑半不笑的眼眸薄荷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但是小圓桌旁只有一把椅子,此刻就在那人的屁股下面,薄荷只好站在一旁,拘謹的看著男人:「讓我過來做……啊!」薄荷的話還未完船竟然一陣搖晃,身子便失去了平穩也隨著搖擺,手腕被人緊緊拽著,下一秒,薄荷就已經坐進了某人的懷裡。

  船慢慢的恢復了平穩,薄荷驚魂未定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某人的大腿上,雙手被抓著,腰也被環著,薄荷才開始後悔,她吃自己的飯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自找苦吃的跑上來然後自投羅網!?

  「你放我起來!」薄荷掙扎著要起來。

  男人去死死不放,扣著她的腰,抓著她背在身後的雙手,蹙了蹙眉有些不樂的道:「女人,你真的太瘦了!」

  「關、關你什麼事!」薄荷紅著臉繼續掙扎。

  男人瞇了瞇雙眼微微一笑:「你就不能乖點兒?累嗎?你瞧,連大海的魚都知道我在想什麼,然後你就投懷送抱了!」

  薄荷被男人的笑弄得莫名其妙,一身的雞皮疙瘩迅速躥起。

  「是因為船搖動我才……」薄荷想解釋,可是她覺得解釋也是徒勞了!翻了翻白眼,薄荷無奈的瞪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直直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再這樣,我想……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心好意了!」

  因為薄荷真的感覺太危險了,這個男人,比暗夜賭場還讓她心慌!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36 AM

025.膽小鬼

  「哦?」男人瞇了瞇雙眸,「甘願被暗夜賭場的人抓回去也不願意再和我待在一起?」

  薄荷咬了咬牙誠實的回答:「是!」

  男人瞇著雙眸,將自己眼的精光和危險藏的一乾二淨,薄荷只覺得他的眼睛危險的嚇人,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永遠也才不透,看不透……

  突然,男人將薄荷的身子給推了起來,薄荷搖晃了兩下才站穩了腳步,平衡了身體。

  「你去吃飯吧,我沒胃口。」

  薄荷動了動唇卻不再說什麼,自己轉身邁著步子也不猶豫的就向樓下走去。薄荷甚至想點兒逃離這,剛剛行至樓梯邊卻又突然聽得男人低聲而道:「其實你是個膽小鬼。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甚至不敢表達自己的感情,你把自己隱藏的那麼深……又憑什麼得到。」

  薄荷渾身一顫,這兩句話就像電擊一般觸動她的心房!她扶著樓梯頭也不回的就衝了下去……男人望著她的背影,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大海,平靜的海面上波瀾都沒有一絲,幾條海豚在遠處跳躍相錯,這麼美的景色……她卻沒有心思欣賞,而他也不覺得那是人間美景。

  ***

  幽暗的房間,四個壯漢排成一排,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坐在古香古色的中國式茶桌邊悠然自得的喝著茶,知道一個黑衣人走進來將一遝文件交給男人:「老大,這是剛剛取回來的照片。」

  男人叫右白,是暗夜賭場的負責人,也是那天去見了薄荷,讓醫生給薄荷驗身的那個人,表面看著是個好好先生完全無害,私底下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右白接過文件袋提著末端往下一倒,『嘩啦啦』一堆照片統統倒了出來。

  右白用手指撥了撥,統統都是薄荷和那個有著挺拔身姿,俊美的男人的照片。

  親暱的,擁抱的,附耳低喃的,『接吻』的……統統都是這兩天出行所被偷拍的那些畫面。

  「老大,看來這個娘們兒真的傍上這大款了!我們要不要把她給搶抓回來啊?」

  右白抬頭陰厲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屬,「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嗎?」

  四哥壯漢對望了一眼,統統搖頭。

  「英國湛氏的獨子!著名國際企業,專營世界級度假村,建造各種娛樂設施,行業龍頭!而他雖然才三十三歲,卻幾乎已經是湛氏獨當一面的當家人,他的父親已經半隱半退,這代表什麼?這個人是我們惹不起的!」

  四個壯漢聽完都驚愕的張大嘴,完全沒料到這個人有這麼大的來頭。

  「可……可是老大……」

  「那一天他出現在賭場我就很懷疑他的身份,所以讓人著手調查了一番。這一次他到海巖島是因為他正在收購這邊的土地甚至一些小型的度假村,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他很就會成為這的地主!」

  「那我們……」四個壯漢對望,面面相覷,這一次是真的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右白瞇了瞇雙眼,久久才歎了一口氣道:「讓我們的人統統撤回來,不能再跟著他們了!既然他看上這個女人,就把這個女人讓給他!雖然少了一塊大肉,但以後總有要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還得互相倚仗!」

  「是!」四個壯漢不敢再猶豫立即領命,而右白卻盯著照片,心總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這個女人的眼神總讓他驀地就覺得危險……而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卻突然出現在海巖島甚至攪進這番事情更讓他覺得不安,只希望這個男人只是玩玩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遊客罷了。

  「左青呢?」右白抬頭看向下屬問。

  「二爺……他在自己的臥室。」

  右白聽了『咻』的蹙眉眉頭:「和誰在一起?那個倪家小子!?」

  壯漢懵懵的點頭:「那小子昨天晚上來了就一直沒走……二爺就和他待到現在,我看他倆的事情……是成了!二爺著實迷那小子,所以上次才會輕易放了倪家那小妞!老大,你看……」

  右白歎了口氣:「算了。他難得這麼喜歡一個人,隨他去吧!給他多準備一些套套,免得得了什麼病讓我收拾!」

  「……是!」

  ***

  薄荷在船艙坐了一下午,其實船早已經駛回岸邊了,他們還沒有下船是因為他們三個男人在上面討論公事,薄荷很無聊,只能自己在船艙待著了。

  抱著膝蓋坐在沙發,薄荷呆呆的望著岸上的風景,一排排白色的別墅,一排排綠色的椰樹,一溜溜的漁船……在暮色都特別的美!薄荷第一次覺得,海巖島其實真的是個美麗的港灣,如果度假絕對是個首選的地方,只不過她很悲劇的第一次來就遇到了一些讓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其實,他說得對。

  她是個膽小鬼,她不敢表達自己的感情,她不敢付出自己的真心,她把自己的心隱藏的那麼深……無論是父母還是容子華,她都把對他們的愛,對他們的怨念藏在心,對父母的不滿壓抑在心無法說出來,對容子華的愛戀放在心自己護著不敢表白,是她自己的性格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薄荷走出船艙,望著天上已經慢慢露出來的月亮,投在海面上的月光就像撒了一層淡淡的光,波光粼粼的閃動著。

  她就好比月亮,只有等太陽下山才敢把自己的光露出來。可是現在她不想再做月亮了,她也想讓自己發光發熱,她也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她也想讓他們知道,她不僅僅是冷的,她還是熱的!

  薄荷脫掉鞋子,輕輕的解開胸前的紐扣,脫掉身上的襯衣露出白色的泳衣。脫掉裙子露出白色的泳褲,然後扶著冰冷的鐵欄杆翻出船欄杆站在細細的鋼鐵上,輕輕的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季節的海水,其實並不是太涼,太是也不溫暖。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37 AM

026.真的想拒絕我的吻嗎

  身後的露台上,三個男人看著她的舉動都沒再說話發出聲音。李泊亞和有力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的Boss,男人卻輕輕的勾起唇角往前走了兩步,緊緊的盯著站站遊艇船欄杆上的纖姿身影。

  薄荷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慢慢的睜開自己微涼的眼眸平靜的盯著海水,展開雙臂輕蹬雙腳就像一隻小海豚一樣劃出完美的弧度『碰』的一聲重重落入水中。

  海水,薄荷張開四肢滑動著自己的身軀,望向頭頂的光芒,她努力的向上劃去--『嘩』的一聲她鑽出水面。薄荷不知道她自己有多美,美得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的白蓮,望著月光,皎潔的臉龐能讓大海都失去顏色!

  薄荷一把抹掉臉上的海水,望著清冷的月光輕輕一笑,她已經準備好了。準備慢慢的去改變自己,準備好找回原來的,應該屬於自己的,勇敢的,那個自己!

  『碰!』一聲重重的入水聲響,薄荷嚇得『啊』一聲驚叫,扭頭向身後看去,男人已經鑽出水面。他很明顯的赤裸了上身,而此刻,海水從他濕漉漉的頭髮上滑下他的臉,到頸脖,再到鎖骨,迷人的就像一個男版海神。

  薄荷不知道他為什麼也跳了下來,可是此刻他就在她的眼前,衝著她勾著唇淺淺的笑,薄荷的心忍不住的顫動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在自己的身後跟著跳了下來,無論是泳池還是大海。

  平穩著自己的身子,盯著男人冷靜的問:「你為什麼下來?」

  「那你又為什麼?」男人輕輕的向薄荷游過來,伸出雙手輕輕扶著她的肩,反問。

  薄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是誰。」

  男人微微一笑:「想找到你自己嗎?」

  薄荷點了點頭:「想。」

  「那麼……」男人的手慢慢的來到薄荷的腦後,輕輕的扣著她的腦袋,自己也慢慢的傾了過去,在薄荷迷茫的雙眸下輕輕的啄了啄她的嘴唇,她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反抗,他笑了笑:「跟著你的心,你真的想拒絕我的吻嗎?」說完男人就重重的吻了上去,挑開她的唇齒,熟練的找到她那退縮而又害羞的粉舌,開始了這個充滿瑰麗之色的舌吻……

  真的想拒絕嗎?薄荷在男人的唇靠過來時也反覆的問自己。

  答案是,她的雙手慢慢的來到男人的雙肩緊緊的抓著他的肌肉,她怕自己會不小心會掉下去,雖然她會游泳,可是此刻她的思緒甚至大腦都是凌亂的……男人的吻,給薄荷一種熟悉感,彷彿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他們也這樣吻過,這樣契合的,舒服的,熟悉的吻著對方……薄荷狠狠的吞嚥兩個人融合的津液,鹹的,淡的,海水的味道,他們自己的味道。

  薄荷知道,那個夜晚的一切,其實她都記得。

  ***

  回到度假村,薄荷去房間拿藥。

  吃了藥,站在鏡子前她伸手摸著自己紅腫的雙唇,再摸了摸自己微微紅潤的臉頰,薄荷再一次被自己給弄得凌亂了。她剛剛怎麼會接受他的吻?而且還主動……主動回應了他!?

  薄荷忍不住的敲著自己的頭,她一定是瘋了瘋了!扭頭看向窗外的月光,難道都因為是月光太美,所以她才會犯下如此的錯誤!?

  薄荷突然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出去見他了,雖然還要吃晚飯,而自己的肚子也的確是餓的咕咕叫,但是她沒有勇氣再跨出房間一步。這個……雖然剛剛很有勇氣的跳進海表明自己想要改變,尋找自己的內心,可是這個那個不痛嘛,她想要改變自己就不能代表她要和他接吻對不對?她那時候就是被他弄得意亂情迷了,不是她的錯,不是!

  薄荷傲嬌的冷哼了一聲,對,不是她的錯。他本該是她怨恨的人才對,這個人無恥的奪了自己的初夜,他是個無恥的人,自己不該對他胡思亂想!更何況,她的心還有個容子華,雖然她在很努力的忘記,但是還沒有到那一步……

  就在薄荷思想大戰之時,門被『叩叩』敲響,薄荷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輕輕的咳了咳才道:「進來。」

  原來是女僕,此刻正笑臉盈盈的站在門口端著盤子道:「小姐您好,這是您的晚餐。」

  「我的晚餐?」薄荷一愣,她沒說過她要在房吃的啊。

  「是先生讓我給您端到房,他說您的身體不太舒服。而且,他有些客人,所以今晚也不能和您共進晚餐,這還有他的一張卡片。」

  薄荷說不清自己此刻心的感覺,他是知道她會耿耿於懷那個吻而不好意思出去麼?在車上的時候她的確是離他八丈遠,直到回來都沒再和他說一句話,所以他這算是一種……體貼?薄荷搖了搖頭,女僕也說了,他是因為自己有客人!

  薄荷掐斷自己的胡思亂想讓女僕將食物放在桌子上,等女僕出去了自己才慢慢的踱步走到桌邊拿起白色的卡片,上面寫得卻是英文……

  薄荷的英文是過了六級的,自然能輕易就看明白,意思是:想知道自己是誰,先得把身體養好,好好吃飯。

  薄荷將卡片放到一邊,打開蓋子去看自己的晚飯,竟然又是魚片粥?他是釣了多少魚?

  薄荷輕輕的坐下來拿起勺子慢慢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看向手邊那白色卡片,嘴角卻隱隱的帶了一些笑意,這輩子……還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她吃飯的問題呢,不管怎麼說,她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幸好……幸好那天晚上買了自己的是這個人……!

  念頭剛剛冒了出來薄荷卻自己嚇了一跳,她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42 AM

027.Boss的終身大事

  「Boss,女僕說何小姐把一碗粥都吃完了。」

  李泊亞低聲的俯在自己Boss耳邊報告,惹得男人微微勾唇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明天早上繼續給她做魚片粥。」

  「是。」李泊亞領了命立即微微退後一步。

  「湛先生,看來有什麼事情讓您很高興啊?」坐在對面還在看合同的中年男人抬頭望來一陣輕笑,談合同的這期間他可是從沒見這個男人效果,此刻未免心有些突突的跳,只希望這個笑不是假笑啊!

  「李先生猜對了。不過你合同看的如何?還有什麼條件需要儘管開出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還需要再拿回去揣摩揣摩,希望湛先生能給我一些時間。」

  「沒問題。」男人微微的笑了笑,只不過這一次的笑意卻是毫無溫度的,讓人看了都覺的滲人。

  「那湛先生今天晚上打擾了。我們商會會仔細討論一番,然後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李先生站了起來伸手向男人而去。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男人伸手勾唇淺笑,因為他知道,這生意其實已是納入囊中。

  李泊亞去送客,有力擺弄晚餐,男人卻起身欲出去。

  「Boss,你去哪兒?你還沒吃晚餐。」有力蹙了蹙眉,他一向是個悶葫蘆,只關心自己的Boss,而且現在已經九點,再不吃飯他只怕Boss的胃會出問題。

  「有力,你不是管家婆!Boss去哪兒你還需要問嗎?」李泊亞送完客回來,看了看男人神秘詭異的一笑。

  有力撅了撅嘴沒再說什麼只是繼續擺弄餐桌,倒是男人已經移動到門口的腳卻又縮了回來,這兩個小子竟然會調侃自己了?他偏偏不會如了他們的意!

  男人折身返回餐桌坐下拿起筷子準備用飯,剛剛吃了一口飯手邊的電話卻響了,男人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卻出現無比怪異的表情,李泊亞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拉著有力退了出去:「必定是夫人打電話來了。」

  有力揚了揚眉跟著李泊亞乖乖的退出了房間。

  男人等著李泊亞和有力都退了出去才接起電話:「喂,媽?」

  「兒子啊,你在哪兒啊?你真的急媽咪了,這幾天怎麼都不給媽咪打電話啊?」一個充滿樂而又活躍的聲音在電話那段響起,惹得男人嘴角隱隱的勾起,眸子也染上了一層溫暖。

  「我在中國。」

  「你在中國?你真的在中國?你沒騙我?」

  「媽,我知道您從小在中國長大所以很懷念中國的一切,但是不必要這麼激動,嗯?我們湛氏國際度假村接下來的版圖規劃就是亞洲,中國是亞洲最大的市場,我當然在中國了。不信你問爸爸。」

  然後那邊傳來女人問旁邊男人的聲音:「兒子在中國啊?你怎麼沒告訴我?」

  「你這幾天一頭扎進你自己的事情,當然不知道啦。」

  「哦……兒子啊,那你回來回來,媽媽有事情和你講啦,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關於你的終生大事!」

  「媽……」男人揉了揉額頭,他愛他的母親,可是他的母親卻是個活躍的寶貝一樣,這個世界上讓他最無奈的人,就是她了。但是有時候……他母親真的讓他很頭疼,就比如他的終生大事,他的終生『性』福,所有事她統統都要插手,讓他無奈。

  「我不管,你要是不趕緊回來我……我就和你爸爸離婚!」聽到了兒子的不樂語氣,女人立即揚起自己的嗓門不依不饒的道,彷彿知道現在不加把火,她兒子就不會就範似的。

  「老婆……」旁邊的丈夫立即傳來咕噥噥的抱怨。

  「好!」男人敲了敲桌面,隱隱的勾起唇角:「其實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

  「哎呀,兒子你別嚇我啊!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啊?你、你、你你你千萬別是失身了!?」

  「……」男人沉默著……『失身』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會不會不太妥當?

  「啊啊啊啊……」女人傳來一聲驚叫,「兒子,你別嚇媽媽啊,媽媽幫你守身如玉那麼多年,你要是現在告訴媽媽你失身了,媽媽會自殺的!」

  男人一聽立即蹙高自己的眉頭,趕緊道:「媽,媽,媽!您別激動!我好好的,真的。完璧!」

  電話那段的女人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不信的道:「真的?」

  「不行你可以問西蒙。」西蒙是母親安插在他身邊的移動監視器,只不過母親永遠不會知道,這一次西蒙得了病,監視器也有失靈的時候。

  「哦,那就好,媽媽等你回來哦。先透露個小風給你,是關於你終生大事的!好啦,媽媽掛啦!」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男人蹙了蹙眉看著自己手握著的手機,搖頭苦笑不已。終生大事?千萬別告訴他,她終於鍥而不捨的找到了那個人。

  李泊亞和有力再次回到房間卻發現他們的Boss沉著一張臉在很苦惱的思考著問題。

  「Boss,夫人該不會是發現……你……買了個姑娘為自己……?」

  「咳……」男人險些嗆住了自己,抬頭猛的瞪向李泊亞,眼神已經凌厲的如同殺人的尖刀。

  李泊亞捂著自己的嘴又挺了挺黑色眼眶:「我什麼也沒說……」

  男人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悠悠的道:「有力你留在這繼續守案子。泊亞你明天跟著我回英國。」

  「咦?回英國?怎麼這麼突然?那何小姐……」李泊亞這才明白原來老闆是在考慮這件事,那自己剛剛真的是問錯問題了。李泊亞不知道的是,他之前的問題,才是完全靠邊滴。

  「把你們找好的資料給她,還有……必要的時候,幫幫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危險,知道嗎?」男人看向有力,有力頓了頓才輕輕的點了點頭,男人這才放心,因為他知道,只要是有力點了頭,哪怕任何事他也會做到。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46 AM

028.離開

  薄荷被電話的震動震醒,從床頭櫃上拿起來一看,立即睡意全無。

  爬起來拿過一旁的浴巾一邊走一邊接起電話:「喂?曼曼嗎?」

  「荷姐姐,我是曼曼!」

  「嗯。事情有進展了?」

  「嗯,我哥哥今天早上回來了,他說他盡量的弄到了許多你需要的東西,我們要約個時間地點見面然後給你嗎?」

  「你們家在哪兒,我去找你吧。」薄荷想,今天再怎麼樣那幫人也不會再跟著自己了吧,她行動是自由的,也就不怕別人跟蹤。

  薄荷記下倪曼家的地址,掛了電話便匆匆的去洗了個澡。

  洗了澡出來薄荷換上T恤和短褲,又將頭髮高高紮了一個馬尾露出自己白皙而又修長優雅的頸脖甚至鎖骨。坐在鏡子前,看著黑框眼鏡和隱形眼鏡盒,薄荷的手伸向左邊又伸向右邊,最後抓起隱形眼鏡。

  薄荷打開門光著腳出了臥室,一路慢慢的走向客廳,卻只在客廳看到了高大強壯的有力。

  薄荷蹙了蹙眉,難道他還沒起床麼?

  「老闆帶著泊亞回英國了。」有力抬頭看了薄荷一眼,又示意自己對面已經擺放好的早餐:「Boss臨走吩咐給你的早餐,還有卡片。」

  回英國了?薄荷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想昨晚,回想車上那靜謐的時刻,這是開玩笑嗎?可是薄荷知道不是開玩笑,有力不是個開玩笑的人,也不可能會自己坐在這吃早餐。薄荷只是沒想到他會走的……這麼突然。

  薄荷走過去低頭一看,魚片粥……還有白色卡片,這一次是中文,寫得也是勁道十足,只有五個字:好好吃飯--凡。

  薄荷在椅子上坐下來抬頭看向有力,動了動唇,她很想問一些問題,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為什麼走得那麼匆忙,就算有急事難道連個打招呼的時間也沒有嗎?不,她不該關心這個問題,他走了她應該鬆口氣才對,他對自己的居心叵測讓她時刻驚慌,但是……薄荷握了握拳頭,也許這樣的方式,才是最好的。

  薄荷什麼也沒問,只是沉默的低頭用勺子吃自己的粥,對面的有力似乎在等她的問題,沒等到那木訥的臉上也閃過一些失望。最後將一個袋子遞給薄荷:「這是Boss讓我們給你準備的東西。還有……暗夜賭場的人已經沒有跟著你了,你可以放心的自由活動。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我!」

  有力從沒對薄荷說過這麼多話,一個德國男人,長的彪悍,四職業發達,說的中國話卻地地道道。薄荷第一次對那個男人,對有力、李泊亞他們感到一些好奇,究竟是什麼關係,究竟是什麼身份?英國?為什麼說的是『回』英國?

  薄荷輕輕的拿過文件袋,依然什麼問題也沒有問出口,而是打開文件袋到處那些資料。看著手中的這些資料薄荷卻愕然了,為什麼……到現在她依然想問,為什麼要幫她這麼多?而且幫的這麼徹底?

  就算沒有倪曼的資料,薄荷也相信,憑著自己手的這些東西已經可以完全將暗夜賭場消失的乾乾淨淨了……歷來的犯罪資料,滿滿當當。

  薄荷望向有力的背影,動了動唇,死死的咬著牙,終於喊了一句:「他什麼時候回來?」

  有力定住腳步,木訥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動容的神情,側了側視線,淡淡的道:「沒說。可是……他一定會回來的。」

  薄荷被有力投來的視線弄得心慌,她為什麼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我只是……想親自謝謝他……」薄荷垂下眼眸拿起勺子將粥一口一口的送進嘴,這魚片粥越吃越好吃,越吃越嫩滑可口而又香醇,更重要的是,永遠不用擔心吃到一根魚刺。

  ***

  薄荷本想問有力借車自己去找倪曼兄妹,可是倪曼聽她說了要去找倪曼兄妹二話沒說便自己當了司機載她要送她去。薄荷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木訥而又冷酷的有力竟然會幫自己,於是在車上的時候悶悶的便道了一句:「謝謝你。」

  有力從後視鏡看了薄荷一眼,淡淡的回答:「Boss交代的。」

  薄荷微微的不自在,沒想到他人都走了還這麼大力的幫她。薄荷幾乎不欠人人情,可是這一次她卻覺得自己是真的欠了那個男人,雖然他奪了自己的初夜,但是恩怨分明……總的說來,他幫了她。

  有力按照地址一路開車,車子在一個比較普通的院落前停下。

  薄荷下車,有力卻坐在車也沒說要走,薄荷沒問他自己便去敲門,響了三聲,一個陌生的女孩開了門。

  「你是……」

  「你是荷姐姐嗎?」

  「我是。」薄荷點了點頭,瞇眸看向眼前的普通女孩。

  「我是倪曼的朋友,你進來吧。」

  薄荷被女孩拉進院子,那女院又左右四望了一下才緊緊的關上了門,關了門才問薄荷:「門口的車是您的嗎?」

  薄荷頓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吧。可這是……」

  「這是我家。你跟我來吧。」女孩說完便拽著薄荷的手腕向屋走去,薄荷四下的看了一下,很普通的人家,院壩被圍牆圍起來,不大,房子也是三層的普通居民房。

  薄荷被女孩拉進屋,又進了一個小屋,然後才看見倪曼和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荷姐姐!」倪曼跑過來抱住薄荷,「對不起,我給你的地址是朋友家的,我不能把你帶到我們家去,我哥哥說這樣也比較安全一些。」

  薄荷點了點頭,拍了拍倪曼的肩又看向那少年道:「的確如此,你哥哥的心思比我細多了。」

  倪曼放開薄荷把自己的哥哥拉過來推到薄荷眼前介紹道:「這是我哥哥,他叫倪豪。」

  薄荷眼睛定定的向那年輕的少年望去伸手:「你好。你可以和倪曼一樣叫我荷姐。」

  「哥哥,荷姐姐救過我的。」

  倪曼輕輕的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少年才伸手握住薄荷的手淡淡的道:「你好。」

  「我哥哥就這樣,他比較害羞內向。這是哥哥準備的資料,給您!全部都在U盤。要看看嗎?還需要嗎?」

  「不用看,我相信你們。而且……我已經有足夠的武器對付暗夜了。」

  「真的?」倪曼驚喜的揚起眉梢,「荷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倪豪也禁不住的波動眼神問。

  薄荷點了點頭:「我馬上就會把你們救出苦海的。」

  倪曼開心的蹦了起來,倪豪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是也笑了,眸子燦若星光的迸發出一些特別怪異的光芒……薄荷沒有忽略掉那抹怪異,只是暫時放在了心沒有問出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46 AM

029.再見花延曲

  倪曼和自己的朋友在屋開心不已,薄荷準備離開,倪豪卻跟了出來。

  「荷姐!」倪豪輕輕的喊了一句。

  薄荷頓住腳步,回頭望去。

  「你真的能把暗夜賭場的人全部抓起來嗎?」倪豪的眼閃爍著期許的光芒。

  薄荷頓了頓,並未隱瞞:「我會讓暗夜賭場在你地球上消失。」她知道眼前的人也許和自己一樣的恨著暗夜賭場,可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少年的眼眸會出現……這樣的光芒。

  倪豪的臉上漸漸綻開一抹笑意:「謝謝你……真的謝謝。」

  「這是我心所向。我還要謝謝你們。」薄荷冷清的勾了勾唇轉身便出去了。

  有力果然還等在門口。

  上了車,薄荷靜靜的坐著,有力看著後視鏡的她,似乎在等她的下一部安排。

  「有電腦嗎?」薄荷突然問。

  有力的手伸到副駕駛座拉開椅座下的一層竟然就真的給薄荷拿了一台電腦出來。薄荷神色怪異的看了有力一眼:「你們竟真的把電腦藏在那。」伸手接過來速的開機然後拿出U盤插了進去。

  有力冷冷的睇了薄荷一眼,啟動車子準備回去,薄荷卻道:「去海巖島檢察院。謝謝。」

  「檢察院?」有力一頓,扭頭看向薄荷,這個女人是瘋了嗎?難道她想把這些資料現在就交給檢察院?

  「如果……你願意幫我的話。」薄荷並沒抬頭,繼續忙碌著自己手的活。

  有力輕聲的冷哼,如果不是Boss交代,他必須不願意。

  車子隔絕外面的聲音,車內安安靜靜只有敲打鍵盤的聲音。有力一邊開車一邊想著這個女人究竟是怎樣的身份。他們調查過她,可是並沒有調查出來。她住過的酒店將她的入住記錄掐的死死的不肯洩露半點兒她的信息,可是此刻看她嚴謹而又認真的工作態度……有力不得不說,他欣賞工作認真的女人,所以他現在對她稍稍有些刮目相看,而不再只是認為她是一個被賣的賭注而已。

  難怪……老闆會如此沉迷於她。

  「喂?」薄荷握著電話突然抬頭,有力趕緊收回自己的視線,眼睛直視前方安安靜靜的開車。

  薄荷並未在意有力的注視,她當然知道有力在注意她,可她此刻沒有心情去管這些。

  「學長。」薄荷突然一笑,笑的很禮禮貌貌客客氣氣,「我是薄荷。我想見你。」

  半個小時後,海巖島人民檢察院大樓前,一輛奔馳安安靜靜如流線一般的停在階梯下,引來閒人注目。

  一個身穿T恤和短褲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子推門下車,站在階梯下抬頭望去,然後漫步優雅而上。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從大廳跑出來,西裝革令,頭髮整齊,模樣俊秀,在看到薄荷時,臉上卻綻放出孩子一般的笑意。

  有力在車看著,看到那個男人一把將薄荷抱進懷,不知道說了什麼,可是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減,而且越小越開心似的。

  有力忍不住的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然後就看到薄荷隨著那男人轉身進去了。有力將照片發給自己的Boss,然後轉身靠在椅背上看著前面的風景,目光微涼。

  「你怎麼就來了?瞧瞧你,完全沒變!不過卻很少看見你穿的這樣青春活潑,比上大學時候看起來還要朝氣。來,嘗嘗我親自泡的咖啡,以前你泡給我喝了兩年,現在就當我報答你。」男人一直喋喋不休的忙碌著,直到把咖啡放在薄荷的手心才暫時停了下來。

  薄荷勾唇輕輕的笑了笑:「學長你坐吧,別忙的暈頭轉向的。」

  男人這才坐了下來,看著薄荷又歎了口氣:「薄荷啊……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

  「你和學姐結婚的時候我錯過了沒來參加,可我說過,我總會來的。」她選擇來海巖島,有那麼一部分的原因,其實是想來見見這個曾經和自己關係匪淺的學長,他們是知己是朋友,他們的確是超越了男女性別的友誼關係。只不過,薄荷和他的妻子……有過那麼一段過節,再加上工作原因,所以在他結婚的時候她並出席,這讓兩個人有那麼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繫,所以薄荷的突然出現……對花延曲來說的確是個驚喜。

  「不,也許是我該去雲海市看你。你怎麼瘦成這個模樣了?大學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薄荷笑著搖了搖頭:「工作折騰的。你現在是一級大檢察官了,難道不比我清楚嗎?」

  花延曲笑了笑:「做這一行,的確折騰。可是薄荷,我希望你能保重身體,這個世界上我一定會是那個最希望你過得好的人。知道嗎?」

  薄荷輕輕的頷了頷首:「啊,嫂子呢?」

  「她在家帶孩子。」

  「聽說你們生了個女兒,叫什名字?」

  提到女兒花延曲的臉上立即閃現一種作為父親的自豪和光芒:「花朵兒。」

  「名字很好。我相信……你也會是個好父親!什麼時候我要見見她……還有嫂子。」

  花延曲埋頭笑笑。薄荷抿唇也笑笑,這個世界上,她也是最希望花延曲幸福的人,大一一入校開始,他們便認識了,那個時候他是高三的學長,也是游泳社的社長,薄荷為他到了兩年的咖啡,卻也成了摯友,他們經歷了很多事情,其中的坎坷磨練出來的感情,別人難以懂得。

  「花延曲。」薄荷突然沒再叫他學長,而是習慣性的叫了一聲名字,然後將自己手一直拿著的文件袋交給花延曲,「這個文件你看看。」

  「是什麼?」花延曲接過來,有些懷疑的看了看薄荷然後打開袋子,嘩啦啦倒了一桌子的文件和照片還有一個U盤。

  「暗夜賭場?」花延曲的臉色變了變,抬頭看向薄荷:「他們惹到你了?」

  「看來你知道。」薄荷笑了笑,那麼當地政府的默許則是不用懷疑了。但是遇到她,這一次暗夜賭場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們的確惹到我了!但是我的職責權在雲海市,插手你們海巖島並不妥當,所以我只能依靠你,我希望他們能從地球上消失……你能幫我嗎?」薄荷知道,這個要求也許並不合適,如果是這邊的默許暗夜賭場的存在,那麼花延曲插手對他的仕途也許並不利,可是薄荷還沒有試過,沒試過怎麼會知道結果?

  花延曲並未問的太多,久久沉默之後便握住了薄荷的手,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明天日出之前,暗夜賭場必定消失!」

  薄荷勾唇一笑,眼眸儘是釋然和輕鬆:「那我能當花朵兒的乾媽嗎?」因為她知道,只要花延曲答應的事情,就沒有他辦不到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2:47 AM

030.暗夜賭場的消失

  翌日,薄荷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戶,伸伸懶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湛藍的大海就在窗前潮氣潮湧,椰子樹上的椰子已經爛熟,一個個搖搖欲墜。薄荷撐著頭在床邊坐下來看著窗外的風景怔怔的發呆,直到床邊的電話嗡嗡的響動才將她震了回來。

  薄荷拿起電話看到來電人微微的勾了勾唇:「喂?」

  「薄荷。」

  「嗯,學長,你起來的好早啊。」

  「你明明知道我為了你一夜未睡。告訴你個好消息,暗夜賭場的事……已經處理妥當,右白和左青和他們的爪牙已經被統統抓了了起來,正關押在監獄。」

  薄荷抿了抿唇,手指緊緊的扣著窗戶上的木頭,久久才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花延曲……謝謝你。」

  「是你幫了我個大忙,知道嗎?你準備的資料太充分了,就算沒有那份兒U盤,那些文件和證據也能把暗夜賭場摧毀。這是你的功勞。」

  薄荷聽出話的端倪,轉身輕步的走到沙發邊坐下來:「難道你早就在打暗夜賭場的注意了?」

  「他們的囂張過了頭,已經有不少人報案關於他們拐賣少女的犯罪事實。檢察院最近也在頭疼他們,只不過一直沒有下定斷。」

  薄荷點了點頭:「還是要謝謝你。」

  「找個時間我們見個面吧。昨天我回家和陳妃說你來了,她很高興。」

  薄荷咬了咬唇:「你安排吧。」

  掛了電話,薄荷又扭頭看向窗外,心有些莫名的惆悵……究竟是花延曲幫了自己還是自己幫了他且還是已經沒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幫自己報了仇,也幫倪曼兄妹脫離了苦海。

  ***

  薄荷約見倪曼兄妹,這一次終於能夠正大光明的到他們家,一個普普通通卻非常溫馨的院子。

  倪曼倒了一杯茶給薄荷:「荷姐姐,這是我爸爸最喜歡的茶葉,我現在泡給您喝。」

  薄荷喝了一口,鐵觀音,的確是不錯。

  薄荷抬頭看向倪曼和倪豪,你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樂,可是臉色卻紅潤了不少,而且人也精神了一些。

  「倪曼……你可以幫我做碗麵條嗎?我有點兒餓。」薄荷突然看向倪曼道,她的的確確是餓了,有力今天並未送她,是她自己坐出租車來的,有力的理由是,現在她已經安全了,而他也要去談生意,所以薄荷只好單漂。

  不過薄荷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力從昨天下午就開始對自己恢復了那冷酷而又木訥的態度,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模樣。

  「當然可以!我最拿手番茄蛋湯麵了,你等著啊!」倪曼轉身便進了屋去忙活。

  薄荷則拍了拍桌子看向倪豪道:「坐吧。」

  倪豪躊躇了一下才慢慢的坐下,薄荷提起茶壺給倪豪也倒了一杯,倪豪接過來捧在手心低低的道了一聲:「謝謝。」

  「你們接下來怎麼打算的?」

  「暗夜賭場已經消失了,我和妹妹的恐懼也沒有了……我們該等爸爸媽媽回來。」倪豪看了薄荷一眼,「可是曼曼應該去讀書,所以……我想去曼曼讀書的城市打工,給她掙學費,生活費。」

  薄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低頭從自己包包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倪豪:「這面是一萬塊錢。雖然不多,可是都是姐姐自己工作所得,乾乾淨淨的工資錢。」

  「不!」倪豪驚慌的抬頭看著薄荷,想也沒想就把信封推還給薄荷,「你已經幫了我們兄妹,甚至海巖島的人很多很多了,我們不能再要你的錢。請你千萬別這樣!」

  薄荷知道倪豪的倔強,抿了抿唇只好沉沉的道:「倪豪,我知道這一次你為了要證據犧牲了很多,我知道……左青是什麼樣的人。」昨天她才看清那些資料,她才知道自己其實真的很自私!

  倪豪的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薄荷卻道:「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管不顧讓你們去拿證據。這不是我的虧欠,你就當做是我借給你們的,往後如果我們還有緣再見面的話,那個時候你再還給我。好嗎?拋棄過去重新開始沒那麼容易,你需要一個過渡,不要拒絕我給你的幫助!」

  倪豪低著頭,眼淚一滴滴的從眼眶滴落出來,並不寬闊的肩瑟瑟的發抖。

  捂著臉,倪豪嗚嗚的哭著:「我恨他們……我並不後悔……只要能讓他們去死……我做什麼也願意……」

  薄荷伸手輕輕的握著倪豪的肩:「你很堅強,很勇敢。其實,我連你還不如。」

  倪豪抬頭不信的看向薄荷。

  「真的,我不騙你!」

  倪豪一臉的不解。

  薄荷卻微微的一笑道:「我啊……在別人眼中是個討厭鬼。我冷漠、高傲、沒有人情味,鰥寡孤獨這個成語就是我的代名詞。我沒有堅持自我,而是迷失了……雖然你經歷磨難,可是你知道你是誰啊,你知道你是倪豪,無論如何都是。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正在努力尋找著自己……所以,我還需要向你學習!」

  倪豪依然是怔怔的望著薄荷,眼某些迷霧卻在慢慢飄散,似乎他正在慢慢懂得她所說的話。

  「番茄蛋湯麵好咯!哥哥,我也給你做了一碗,你從昨天就沒怎麼吃飯,一個大男人不吃飯怎麼能有力氣呢……」倪曼端著兩碗麵從廚房跑出來。

  倪豪輕輕的將信封收起來,眼神淡淡的望著薄荷:「謝謝你,姐!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薄荷抿了抿唇輕笑,未再提及錢的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03 PM

031.未婚妻的照片

  英國倫敦,切爾西貴族區

  一輛加長林肯轎車開進現代化的白色英國風情別墅花園,穿過茂密的花園大道然後在屋宅前停下。司機匆匆忙忙的下車趕到後門打開車門等候主人下車。一個年輕的東方男子從車出來,修長的而又偉岸的身姿挺拔的站立在階梯前,抬頭看向眼前的別墅,微微蹙了蹙眉,看不出喜樂悲哀。

  門口的僕人立即大開大門站在玄關處等待主人的回歸,而男人還未進門就看見一個白色身影行色匆匆的走了出來,一邊走臉上還帶著歡樂的笑意:「兒子,你終於回來了。讓媽等的花兒都謝了,進來!」

  「夫人!」男人身後的李泊亞和西蒙齊刷刷的先彎腰鞠了一躬。

  女人開心的揮了揮手:「你們都累了吧?下去休息。」

  「謝夫人!」李泊亞和西蒙望向男人,而西蒙動了動唇還未說出個什麼便被李泊亞給拉走了,氣質高雅而又雍容的貴婦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無比歡樂的氛圍自然沒有發現自己的移動監視器有什麼不對勁,只顧拉著自己的兒子便進了屋。

  「媽,有什麼事情,你這麼急的把我叫回來?」男人有些不樂的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認,他的情緒受了有力發給他的某張照片而不高興,他不在,那個女人倒是過的很歡樂!

  「哎喲。瞧瞧你,瞧瞧你這沒良心的。媽媽沒有天大的事情能把你叫回來嗎?」貴婦揚起柳眉不的道。

  而此刻扶著樓梯走下樓的男人一邊揚著報紙一邊輕輕磕到:「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以和我離婚、自殺為威脅非得把正在工作的人叫回來?」

  這個男人正是湛氏全球的總CEO,也是男人的父親,湛梁,一個赫赫有名的華僑。

  湛夫人神秘的一笑,拉著男人步的走向歐式風情的沙發和茶几,拿起一張照片遞給男人:「看看!」

  男人扭過頭去,一臉冷漠:「沒興趣!」

  「你就看看嘛,這可是你未來的老婆!」

  男人蹙眉,扭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媽!你還沒玩夠?」

  「這次不是玩你的,這次是真的找到了,這就是你五歲的時候,媽媽給你指腹為婚的小媳婦啊!現在媽媽終於通過層層關係找到了她!所以兒子你就看看嘛,然後我們回中國,去商討婚事,點兒把我的兒媳娶回家啊!」湛夫人越說越開心,臉上更是堆起了一臉的笑容,湛梁也終於知道自己老婆是抽什麼瘋了,頓時沒興趣的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著腿看自己的報紙去。

  男人揉了揉眉心,一把奪下自己母親手的照片然後扔到地上看也未看便一腳踩在上面:「媽,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湛夫人驚詫的看著地上被自己兒子踩在腳下的照片,頓時全身顫抖了起來指著男人一臉憤怒模樣:「你、你、你你怎麼能把照片踩在腳下面!那可是你的未來老婆啊,你這個不孝子你要氣死我嗎?管你說什麼我都不聽!」

  「媽咪!」男人的口氣軟了下來,雙手扶著自己母親的肩,看著她的眼睛低下自己的姿態,「從我很小的時候你就告訴我,我有個未婚妻子,是您在我五歲那娘指腹為婚給我的。所以你把我緊緊的看著,您具有傳統的中國思想,這我理解。可這是二十一世紀,這還是英國!我接受英國的教育,雖然學習中文學習中國文化,可是我骨子卻不能像您一樣守著那一個可笑的承諾去犧牲我一輩子。從我十六歲青春期開始,您就每天派人跟著我,只要我和女生有一點兒接觸您就把我們的關係掐死在萌芽中,您兒子三十三歲了……您費盡心機的讓我為了一個……為了一個可笑的,從來沒有見過的指腹為婚的丫頭守身如玉……媽咪,說出去,您不怕您兒子被人笑死嗎?就不怕我的身體憋出什麼毛病?」

  貴婦眨眨雙眼盯眼前英俊男子,彷彿在吸收話,而男人也在期待己那執著母親這次能夠聽進去哪怕半句,可貴婦久久才回神似終於道︰「可以自慰啊男生自慰很正常,這不用教吧左手右手,終生摯友!」

  沙發的湛先生險些從沙發上跌落,不愧是他的老婆……總是能語出驚人。

  「媽咪……」男人扶著額頭,「其實我這一次去中國……」

  貴婦截斷男人的話,伸手又從茶几上拿了一張照片遞給男人,這一次擺出無比冷傲的高姿態看著自己的兒子道:「你到底看不看照片?只看一眼,如果你看了說不喜歡的話,那我不勉強你!現在你馬上就可以出門去找女人,找幾個媽咪也不管你了。反正這姑娘結婚沒媽咪也不敢確定,可是如果你看都不看一眼,媽咪這麼多年的執著算什麼?」

  男人頓了頓,緩緩伸手接過照片,卻依然冷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道:「我看了,你要聽我說。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必須接受。」

  「好。」貴婦點了點頭,眼睛卻依然抱滿了希望。

  男人翻過照片不經意的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

  照片的女子模樣樸素,戴著黑框眼鏡,挽著髮髻,穿著白襯衫和黑襯衣,任人只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這樣的職場女子他見了太多太多,太古板而又無趣。

  可是……

  男人卻並未移開自己的視線,而是緊緊的盯著照片上的女子一動未動。那唇線,還有鏡片下的眼睛……下巴的線條,鼻子,臉頰,顴骨……脖子的線條……甚至身高!

  「有沒有不戴眼鏡的照片?」男人突然扭頭看向站在一旁抱著雙手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的母親道。

  「哦,有一張!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拍到的。」貴婦可惜的點了點頭。

  「給我看看。」男人伸手。

  貴婦伸手一指男人腳下:「但是兒子,在你腳下啊!你剛剛踩在腳下的!」

  男人毫不猶豫的立即彎腰便將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雖然照片上有了鞋印子,可是他依然能清清楚楚的就看見她的模樣。

  是……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10 PM

032.薄荷回家

  「漂亮吧?和她媽媽長的多像啊,當初在肚子我就說必定是個美人坯子!嘖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貴婦一邊打量著自己兒子臉上的神情,一邊露出一副得意的開心模樣。其實,湛夫人當初指腹為婚的時候,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她甚至想過,就算是個兒子,也要讓他們在一起,男男不是更有愛?

  可憐的男人哪知道自己的母親骨子根本就不是一個傳統滴中國婦女。更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注定了逃離不掉那一個人。

  瞇了瞇雙眼,男人誠實的回答:「是……很漂亮。」男人勾了勾唇角,眼睛依然死死的盯著照片上的女子,看著看著嘴角的笑意漸漸擴散,然後整個眸子都盛滿了笑意。

  貴婦這才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問:「兒子,對媽媽給你挑的媳婦還滿意吧?你不是有話對媽媽說嘛?說罷,媽媽已經準備好了,無論你說什麼!」

  男人微微的吸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母親。

  「媽。」

  「說罷,說罷!」

  「我們什麼時候回中國……讓我正式見見我這……二十八年定下的婚約卻一次未見過的……的小媳婦?」說完男人自己轉身衝著自己的母親神秘的一笑。

  湛夫人卻愣住了,有這麼迷人麼?一眼就看上了?難道他剛剛不是想說什麼……看上別的女人的話題?湛夫人嚥了嚥口水,心卻是漸漸開心的,瞧吧,瞧吧,還是自己當年的眼光獨到,而且這麼多年『苛刻』(湛夫人還是有良心的)著自己的兒子守身如玉果然是對的,不然兒子怎麼會一眼就被照片迷住呢?這就是姻緣天注定啊!啊哈哈哈……

  湛梁搖了搖頭,折騰吧!

  ***

  花延曲被暗夜賭場的事情纏身,並未抽的空閒時間與薄荷見面,而薄荷也突然無法再在這個地方等下去而是必須收拾行李立即回雲海市,因為她的母親暈倒了。

  薄荷將行李匆匆的收拾好,然後給花延曲打了個電話:「花延曲我現在必須回雲海市了。如果你得空和陳妃帶著花朵兒一起去雲海市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們電話聯繫!」

  花延曲雖然卻也只能歎口氣:「是我這兩天太忙耽擱了。暗夜賭場的事我一定會處理的乾乾淨淨,你放心吧。」

  薄荷鬆了口氣:「我一直都是最相信你的。我掛了,拜!」

  掛了電話薄荷便拖著箱子出了自己住了幾天的臥室,剛剛走進大廳便看見有力坐在沙發看著報紙,薄荷頓了頓,還是停下自己的腳步放下箱子看向有力道:「我要回家了。」

  有力抬頭瞥了薄荷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句。

  薄荷咬了咬唇,其實她想問關於他Boss的一些問題,奈何每每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該問些什麼?她也不知道。這本就是一場錯誤,那個晚上,這次旅行,都是她不堪回首的記憶。

  薄荷依然什麼也沒問,拉著箱子大步的走了出去,一切的一切,希望永遠不要再見!這場也許噩夢,也許華麗的夢……終於要結束了!

  薄荷出了門,有力拿起一旁的手機按了一個國際長途號碼,接通後冷冷而道:「Boss,她走了。」

  ***

  薄荷上了飛機趴在窗口的位置睡了一覺,夢境很不真實,卻又讓她刻骨銘心一般。

  一切彷彿回到了那個晚上,她被當做賭注抬了出來,她坐在桌子上冷眼看待浮華眾生。她被他抗在肩上出了賭場,她在大海自由的游泳,鑽出水面,他就在眼前……

  夢醒了,薄荷出了一聲冷汗。

  走出機場,她知道,這只是一場她可以埋葬在記憶深處的艷遇而已了,而他們必定是兩個世界的人,這輩子都注定不會再遇見。

  ***

  薄荷打了車匆匆的趕回家,一進門嚇了田媽一跳:「大、大小姐?」

  薄荷一邊換著鞋子一邊將行李箱遞給田媽:「田媽,我媽呢?」

  「夫人在樓上休息。大小姐你怎麼回來了?您不是去旅行了嗎?」田媽似乎還一時沒有接受薄荷突然回來的這件事,有點兒驚魂未定。

  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旅行一塌糊塗。幫我把行李放回房間,麻煩了。」薄荷朝著田媽點了點頭,然後邁著步子向樓上而去。

  薄光和蔡青奕的房間在三樓朝東的位置,薄荷要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站在房門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母親對她的教育一直嚴謹,雖然很少對她笑,可是也不算壞,雖然抵不上薄煙的寵愛,可是卻依然是個母親,在她許多需要的時候也會噓寒問暖。

  雖然那晚父親的巴掌打碎了薄荷的心,而母親的冷言冷語也讓她如寒徹骨,但是她依然是她的母親,那唯一的……媽媽。

  薄荷伸手準備敲門,手指輕輕落在門板上還未敲響卻聽得房間內傳來一陣笑聲。

  「媽,你別這樣,子華該不好意思了。」薄煙的聲音永遠那麼清澈而又明亮,任誰聽,都覺得她是個樂的天使。

  「你會嗎?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再說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子華也是我的女婿,我說說玩笑不為過吧?」母親溫柔的低言,讓薄荷禁不住的懷疑,她對自己這樣溫柔過嗎?原來,容子華也在。

  「是,媽。不為過!我和煙兒未來生兒子生女兒這個話題……也的確算不上玩笑。」

  容子華的聲音淡淡的傳來,薄荷心痛的閉了閉雙眼,既然已經討論到生兒生女的話題,她是不是不該進去打擾他們?如此天倫的畫面,她進去會不會掃了興?母親雖然對她不壞,卻也從沒有這般溫柔細語過,更何況那些她期待也期待不來的『玩笑』話題。

  薄荷轉身欲離開,身後的門卻『吱呀』一聲響了,容子華驚訝的聲音便從背後傳來:「薄荷?你回來了?」

  薄荷一怔,慢慢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容子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回來了。我媽……怎麼樣?」

  「媽挺好的。」

  求了婚,容子華便改了口也是應該的,可是薄荷聽著怎樣都覺得怪。

  薄荷捏了捏拳頭,蒼白的笑了笑:「薄煙在面陪著她……那我先回房了。」薄荷欲離開,她不想呆在這。

  可是蔡青奕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房間揚著聲音便道:「是薄荷嗎?讓她進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12 PM

033.父母的態度

  薄荷躊躇了一下,在容子華溫潤的目光下還是折身又重返了父母的臥室門口,站在門口看向大床上的母親輕輕的喊了一聲:「媽。」

  「哼!你還知道回來?如果不是我病了,你知道要回來嗎?」蔡青奕沉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薄荷就知道,自己只會讓她不高興。

  薄荷因為疲累所以取了隱形眼鏡又戴著黑框眼鏡,穿著那條藏青色的裙子,依然與從前的她改變了不少,蔡青奕看著薄荷的改變,似乎……氣色也好了一些。

  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我不是存心責怪你的。你進來吧。」

  薄荷對母親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訝異,不過這訝異很的就被自己給藏了起來並沒有表露出來。薄荷走進臥室,容子華將門帶上並沒有繼續呆在面,這樣薄荷反而輕鬆一些。

  走到母親的床邊,蔡青奕拍了拍床邊輕聲道:「坐下吧。」

  「嗯。」薄荷坐下來,看向蔡青奕的臉:「媽,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還好。」

  「媽媽是突然暈倒的,家庭醫生說是操勞過度。」薄煙在一旁解釋,眼神輕輕的看著薄荷。

  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好好休息幾天。」

  「我也想休息啊。可你爸爸這幾天忙壞了,公司的事情忙成一團,她也沒時間管你的事,你不用擔心他回來罵你。」

  薄荷依然覺得意外,為什麼母親突然對自己改變了態度?要知道,她之前是反對自己有任何懶惰風氣甚至行為的,休息這個詞,在她的眼便是懶惰。

  「是薄煙告訴我你的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我也以為你一直有鍛煉。」蔡青奕拉過薄煙的手,對著薄荷微微一笑。

  薄荷再一次被震驚,母親對著她笑?

  薄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母親臥室的,直到容子華截住她的去路,她才從那恍惚中醒過神來,抬頭看向容子華,容子華的神色有些怪異,讓薄荷摸不清他要做什麼。

  而此刻,薄荷不知道她只不過剛剛離開,蔡青奕就橫下了自己的臉有些不高興的放開薄煙的手:「你姐姐怎麼回事?穿那個裙子,這可和她一點兒都不像。」

  薄煙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也有些怪異:「媽,姐姐都二十八歲了,還沒有男朋友。她難免……也想讓自己變得漂亮些啊。」

  「……」蔡青奕卻是一聲冷笑,「早些嫁出去也好,免得留在家每每讓我生氣!」

  薄煙頓了頓,終於問出心的那個疑問:「媽媽,你很討厭姐姐嗎?每次姐姐一離開你就唉聲歎氣。」

  蔡青奕一愣,慢慢的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尷尬:「怎麼會……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媽媽……同樣的愛著你們!」

  薄荷被容子華拉著胳膊下了樓,然後走到最西邊的走廊窗邊才停了下來。

  薄荷微微的掙扎著,掙開自己的手臂,又微微的退了一步,抬頭有些戒備的看向容子華:「自重,容子華!你現在是我妹夫。」

  「可我也是你上司!還是你學長!」容子華的聲音隱隱有絲怒氣,瞪著薄荷,竟然沒了往日全然謙遜而又斯文的模樣。

  「是!但是在家中,你就是我……妹夫!」薄荷揉著自己的胳膊,那滾燙的發熱,那是容子華握過的地方。

  「薄荷,你怎麼了?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疏遠我?我們誰朋友不是嗎?」

  怎麼了?容子華問她怎麼了?薄荷突然很想笑,她能告訴他嗎?因為他對薄煙的求婚,所以她失戀了,所以她覺得自己被所有人甚至自己的父母拋棄,所以她現在只不過……只不過想要逃出他的世界,讓薄煙落個放心,讓父母不再為了薄煙而責難自己?

  薄荷冷冷的笑著看向容子華,容子華卻被她的笑容看的心驚,有些顫抖的看著她:「薄荷……」

  「容子華,好好對我妹妹。別讓她……哭!」薄荷多麼恨自己,恨自己以前沒有勇氣表達自己的感情,現在卻已經遲了。

  她沒有勇氣再插進他們之間,她也不想。

  自己只是落花有情,而他們是兩廂情願。

  薄荷轉身準備離開,卻看見薄煙站在遠處愣愣的看著他們。薄荷頓了頓腳步,卻還是邁著腳步大步朝著薄煙而去,她並沒有做任何的虧心事,不必躲避著薄煙。

  薄煙死死的抿著自己的唇也沒有叫薄荷,直到薄荷回了自己的房間,薄煙才跑向容子華。

  「你們說了什麼?」薄煙壓抑著聲音帶了絲怒氣的質問,為什麼要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說話?

  「她讓我好好對你,讓你不要哭……薄煙,她是個好姐姐!」容子華看著薄煙,硬聲的道。

  薄煙愣了,姐姐……真的這樣說嗎?

  薄荷躺在船上閉著眼睛休息,沒過一會兒田媽便來敲門:「大小姐,老爺回來了。他讓你下樓。」

  薄荷睜開眼睛,爸爸回來了?薄荷從床上爬了起來,父親給自己的會是一場暴風雨……還是像母親那樣給她一場又一場讓她意外的綿綿小雨,甚至……晴天?

  薄荷抓了抓頭,將黑框眼鏡擱到一邊模模糊糊的便下了樓,也許不直視,她的底氣會更足一些。

  薄光在客廳走來走去,一副焦急的模樣。

  薄荷站在薄光的背後輕輕的喊了一聲:「爸爸!」

  薄光回頭見到薄荷臉上眼底都立即閃現一抹欣喜之色,拉著薄荷的雙肩便道:「薄荷,你終於回來了!爸爸有事情要和你說。」

  薄荷蹙眉,他有事情和自己說?他不責怪自己的不辭而別甚至那天和他頂嘴?他這麼急切的模樣……出什麼事情了?

  薄光接著便道:「你聽爸爸說,其實在你還未出生的時候你就被指腹為婚了,所以你有一個未婚夫。這幾天……他就會過來見你,然後你準備一下和他見個面然後和他結婚,知道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28 PM

034.薄荷的身世秘密

  薄荷驚詫的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說……什麼……」她氣若游絲一般的質問,臉已然變得煞白,毫無生氣。

  薄光輕輕的嚥了嚥口水卻顯得有些沒有耐心的繼續道:「你沒聽清楚嗎?你小時候被指腹為婚,所以你的未婚夫馬上就要來見你,見了面你就必須和他結婚!」

  「指腹為婚?未婚夫……必須……結婚?」薄荷推開薄光的雙手,踉蹌的退了好幾步,身子險些跌在地上,是後面的容子華一把將她扶住,才穩住了她的身子。

  薄煙也是一臉的驚訝,容子華蹙著眉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薄荷扭頭看見是容子華和薄煙,又轉身,轉了一個方向,踉蹌,跌坐在餐桌旁的樣子上,面如死灰,卻依然拿自己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個對自己薄情的父親……

  「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她薄荷活了二十八年,從未聽說過自己竟然有個未婚夫。

  「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薄光並未在意薄荷的態度,而是冷冷的命令:「你必須結婚!為了這個薄家,為了你自己都必須結婚!這不是詢問你的意見,是命令!」

  「爸爸……」薄煙輕聲的低喃了一聲,她似乎也覺得這樣過分了。

  「爸,這會不會太倉促……」容子華也著急的欲勸,他的話惹來薄煙的一個眼神。

  「你們都不要說了,這是我的決定,也是薄荷的宿命!」薄光甩袖轉身朝樓上走去。

  薄荷握著拳從凳子上『蹭』的站起來對著薄光的背影大喊:「如果是薄煙呢?如果是薄煙在當初被指腹為婚,你還會以這樣的……命令,要求她去接受這件事嗎?」

  薄煙一怔,薄光也是一怔,薄荷卻死死的盯著薄光的背影,她就像知道那麼一個答案。

  薄光頓在原地並未回頭,而是冷冷的繼續用背影面對著薄荷冷冷的回答她的問題:「……這件事……不可能……不可能是薄煙……」

  「爸爸,難道我不是您的女兒嗎?難道和薄煙不一樣,不是您和媽媽生下來的骨肉?為什麼……你會這樣無情的對我?」薄荷哽咽的控訴,就算是容子華在這,她那憋滿了郁氣和憤怒的胸腔再也憋不住一個字,憋不住她滿腔的哀怨和怒火、痛苦。

  她不能再如此的生活下去……

  薄荷的問題讓薄光的身子幾個搖晃,薄煙也詫異的向她望去,容子華更是揪緊了眉緊緊的盯著她,彷彿從未見過這樣的薄荷。

  「我……不介意你去DNA鑒定我們的親子關係!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對你抱任何期望!」薄光卻只是丟下這樣一句話邁著步子便上了樓,薄荷則捂著自己的臉轉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回到這個家,她沒有一刻是輕鬆的,她的心隨時隨地都被緊緊的拽在他們的手,彷彿只要他們微微一用力就能捏死她!為什麼會這樣?家難道不應該是讓人感到溫馨或者輕鬆的地方嗎?為什麼她卻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薄荷從椅子上『噌』的站了起來,步的跑向門口,換上平底涼鞋便跑了出去。

  「姐!」薄煙在後面大喊,容子華直接追了出去。

  「子華!」薄煙又大喊,容子華卻頭也不回的追了過去。

  薄煙臉色蒼白的看著容子華和薄荷消失的地方,為什麼會這樣?容子華你為什麼不管我就追了出去?爸爸說的是真的嗎?薄煙覺得自己一定要弄清事實,她轉身跑上樓直奔三樓父母的臥室,剛剛跑到門口還來不及推開房門卻從門縫聽得薄光與蔡青奕的談話。

  「這樣行得通嗎?」

  「公司現在陷入財政危機,如果薄荷不結婚,你是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如果薄荷能結婚,薄家可以得到一部分禮金暫時緩解危機,還能搭上湛氏國際這樣的親家,也許還能得到他們的資助,只有益處。」

  薄煙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唇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就發出一點兒聲響,爸爸的公司陷入了財政危機?湛氏國際?是……誰?

  蔡青奕歎了口氣:「可是這件事……能瞞得了薄荷嗎?如果她知道她的身世……她會輕易的結婚?」

  薄煙瞇了瞇眼睛,身世?什麼身世?

  薄光歎了口氣沒說話,蔡青奕便又繼續道:「再說了,我們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當初和湛氏夫人指腹為婚的人不是我,是薄荷的親生母親。這件事他們只要一過來便遲早會露餡的!」

  薄煙倒抽了一口氣,轉身靠著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親生……母親!?原來……姐姐不是媽媽和爸爸所生的孩子?那姐姐是誰?

  「我會提前告知湛夫人那邊,你也要做好準備,別再鬧脾氣了。等這次經濟危機過去,你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哼!如果你當初不背著我和別的女人亂來,也不會有這種事!還讓我當薄荷的母親二十八年,你替我想過嗎?當初我還背著未婚生女的名譽和你走進結婚禮堂,你這輩子欠我的還少嗎?」

  「青奕,是我不好,是我不對。這輩子都欠你的,再說了,薄荷把你當做親生媽媽一樣的孝敬你,有什麼不好呢?只要她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麼我們薄家會永遠安安生生。我們已經瞞了這麼久了……這個秘密依然要瞞下去的,為了薄家,為了薄煙,也為了我們。」

  「哼,還孝敬呢!畢竟不是我親生的,總是忤逆我的意思,要是有煙兒那麼貼心我也就不這麼頭疼了……」

  薄煙輕手輕腳的離開,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狠狠的換著呼吸慢慢的平靜下來。整理了一下剛剛聽來的那些秘密,薄煙漸漸有些明白了,薄荷是爸爸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爸爸和媽媽是大學同學,他們很早就訂婚了的,所以爸爸當初背叛過媽媽生下薄荷?然後又把薄荷抱回來交給媽媽當親生孩子一樣去養?薄荷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

  薄煙坐在床上一臉的木然,薄荷是爸爸和別人所生的私生子……薄荷根本就不是媽媽的孩子……薄煙忽然不可置信的冷笑一聲,姐姐……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該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29 PM

035.夜宿洛家

  薄荷跑了一會兒便喘著氣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雲海市的十月已經有些微涼,她在家中不過穿著T恤和短褲,雖然跑著出來,可是此刻夜風吹著汗珠,竟覺得有些冷了。轉身在公交車站牌坐下來,她竟然跑了這麼遠,這是他們譚棕別墅區唯一的一個公交車站,而距離她們家至少還有三站路。

  雖然這有些荒郊野外沒有人影,可薄荷此刻也不怕。她的心沉重的無法再想其他的事情,抱著手臂靠在廣告牌上,眼睛愣愣的注視著前方,竟發起呆來。

  「薄荷?」一聲輕喚將薄荷拉了回來,薄荷抬頭望去,竟是容子華。

  他跟著她出來了?

  容子華微微的喘著氣,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遞給薄荷:「穿上吧。」

  薄荷頓了頓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淡淡的說了句:「謝謝。」穿在身上,容子華溫溫的體溫立即從衣服傳到了自己的身上,薄荷有些不受控制的心慌意亂,又匆匆將衣服脫了下來還給容子華:「我想還是不用了。」

  「你怎麼了?」容子華看著薄荷遞過來的西裝並未伸手,蹙了蹙眉在薄荷身邊坐下:「如果你還當我是你上司,你就穿上!」

  薄荷舔了舔唇瓣,便那樣拎著衣服,並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容子華,你為什麼要跟出來?薄煙會誤會的!」

  容子華不悅的皺起眉,語氣中夾帶了一絲怒氣:「怎麼你也這樣!?薄煙每天鬧脾氣,你也跟著鬧嗎?你是我朋友,管她做什麼!」

  薄荷呆呆的望著前方並未轉身看身邊的容子華,而是淡淡的道:「從前是,可你和薄煙求了婚,就不再……是了。我們多了一層關係,我是你的大姨子,你是我妹夫!知道嗎?」薄荷將衣服塞回容子華的懷,所以她不會再給他一絲機會,也不會再給自己的一絲機會!她不能傷害薄煙,也不能讓自己更痛苦。

  「薄荷你……」容子華瞇了瞇雙眸,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為什麼他總覺得他現在才開始認識薄荷?為什麼他總覺得她不太一樣了?為什麼他會覺得她這樣脆弱的讓他覺得心疼?為什麼……他會想要把她擁入懷中……?

  容子華的內心掙扎著,薄荷卻全然不知的向他伸手愣愣的道:「可以問你借個電話嗎?我出門的時候什麼也沒帶。」

  容子華收回自己眼底沒有藏好的情緒,立即從衣服摸了手機給薄荷。

  薄荷憑著自己不錯的記憶力迅速的撥了一個號碼,很便接通了電話:「以為,我是薄荷。你現在方便嗎?」

  ***

  洛以為開著自己的小轎車來譚棕別墅區公交站牌的位置接薄荷,薄荷正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公交站牌下。

  『叭——』按了一聲喇叭,薄荷抬頭便看見洛以為的頭從窗戶伸了出來:「學姐,上車!」

  薄荷坐進車,搓了搓手臂看向洛以為問:「能給我開會兒暖氣麼?」

  洛以為還穿著小白兔睡衣,看得出來她的行動是多麼的匆忙。聽了薄荷的話立即二話不說就開了暖氣,自己也打了個哆嗦:「怎麼剛剛過了十月,雲海就這麼冷了。」要知道雲海市比較偏南,常年氣溫都不太低,但今天卻特別的怪異。

  洛以為並沒問薄荷任何問題,薄荷頭靠著窗看著外面的夜色。

  容子華只不過陪她做了二十分鐘薄煙的電話就來了,而容子華自然抵擋不住自己未婚妻的撒嬌和哭泣,抱歉的看了薄荷一眼便轉身離去了,而薄荷便一直坐在那等著洛以為,直到現在。

  洛以為的車不值錢,幾萬塊的別克小轎車,都是她自己一分錢一分錢掙出來的。雖然她的外表總是很容易讓別人誤以為她的錢有不正當來歷,可是她的的確確是個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姑娘,就是太傻太天真。

  這是薄荷第一次到洛家,她沒想到,洛家和自己想像中的竟然是這麼的不同。

  洛以為和洛因為一向比較低調,所以別人並不知曉他們家其實是個中醫世家。一個類似於四合院的院子,比四合院要大許多,也要乾淨許多,而且很現代化,都是三層高的樓房,四四面面的將院子圍著,一走進院子薄荷就聞到一股比較濃郁的藥香味,還有葡萄架和即可向日葵。

  「這是你們家?」薄荷低聲的詢問。

  洛以為聳了聳肩一臉苦相:「對啊。從小就聞這麼惡的味道,我和因為每天出門不知道要擦多少香水~」

  薄荷抿了抿唇,洛以為便帶著薄荷朝著左邊的房子走去:「中間是爺爺住的,右邊是爸爸媽媽,二叔二嬸兒他們住的,我和因為,還有三個哥哥住這!」

  「三個哥哥?」薄荷微微的驚訝,她從來不知道洛以為和洛因為還有三個哥哥!

  「兩個堂哥,一個親哥哥!我們家孩子太多了吧?不過爺爺說,孩子多才熱鬧,要知道奶奶生了五個孩子!現在只有爸爸和二叔留在家,所以孩子還相對來說比較少。」洛以為搖頭晃腦也不知道是歎氣還是深呼吸,薄荷總覺得她是故作老陳在感歎自己家族的磅。

  薄荷一走進屋子就感覺到了古香古色,從客廳到樓梯,從桌子到椅子,從茶几到沙發,全部都是古香古色的中國風傢俱,薄荷咋舌,這洛家竟然是個如此傳統的家族,她從前竟然不知道!

  洛以為帶著薄荷上了二樓,拐彎正要進入第二個房間,對面的門突然『嘎吱』一響,一個高高的身影便晃了出來,然後薄荷和洛以為都驚訝的呆住,因為這這個高高的身影竟然沒穿衣服……就穿了一條棉質長褲。頭髮有些雜亂,眼神也有些渙散,原本看到洛以為眼眸閃過一抹不爽,可是很他就看到洛以為身後驚愕的薄荷,自己也迅速的反映了過來,捂著胸口的兩點,轉身一臉麻木的就撤回了房間。

  薄荷呆呆的扭頭看向洛以為,洛以為一臉窘相的道:「是我親哥。洛傾城。」

  「傾城?這是個男人的名字?」薄荷感覺自己被雷劈的面焦了,外面也焦了。

  洛以為眨巴著眼睛一臉淡定的道:「我媽希望我哥不僅相貌傾城,還希望他醫術傾城,所以才取了這個……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名字。進來,我哥剛剛一定被你嚇到了,明天早上再說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29 PM

036.這就是友誼麼

  「你媽太有才了。」進了房間薄荷才道。

  「可不,不然我和因為的名字是被哪個奇葩取得?因為,以為……又不是造詞造句!」洛以為走到衣櫃便彎腰撅著屁股一陣翻騰,一套睡衣便抱了出來遞給薄荷:「我的新睡衣,還沒穿過,你去洗個熱水澡吧!」

  薄荷接了過來看著洛以為真摯的道:「謝謝你,以為。」

  「哎呀,學姐!你可是我的心頭肉,我們說這麼客氣的話做什麼嘛。」

  心頭肉……薄荷被洛以為給噁心到了,轉身抱著睡衣晃蕩著進了應該是浴室的房間。

  薄荷一進浴室,洛以為就歡天喜地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學姐可是她從高中時代的偶像,雖然她性子一向比較冷漠,可是洛以為知道其實學姐的內在也很熱血,很善良,很渴望別人的關懷!所以洛以為這麼多年一直把薄荷當做好朋友,但是薄荷卻很少和她聯繫,今天薄荷終於給她打電話讓她去接她,她能不高興嘛!

  朋友不就是這樣嗎?有困難的時候最先想到你,然後你就會奮不顧身衣服也來不及換就出門去接她……洛以為撐著下巴趴在床上微微一笑,學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薄荷洗了個熱水澡從浴室出來,走到床邊低頭一看才發現洛以為已經睡著了。

  薄荷擦了擦頭髮將毛巾放到一邊,彎腰拉過被子將洛以為蓋住,看著洛以為那熟睡的臉蛋薄荷禁不住的微微一笑:「謝謝你……以為……」謝謝她的太多太多了,聽到她的聲音便去接她,而且什麼也不問。

  洛以為在她面前,總是那麼乖。

  薄荷的朋友少之又少,她也從來不認為洛以為是她的朋友。只不過在上高中的時候對她出手相助過,教訓了一些總是取笑她是花瓶的丫頭,也教訓了一些對她意圖不軌的男生,從此洛以為竟然對她死心塌地,每次只要有事情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今天晚上薄荷想不到自己還能給誰打電話,除了洛以為……薄荷想,這就是友情嗎?是不是,在她自己的心,其實一直也把洛以為當做了朋友?

  薄荷在洛以為的床上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睛的時候眨巴著眼睛才發現面前正橫了一張男人的臉,白白淨淨的帥哥。

  薄荷眨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冷靜的問了一句:「你是誰?好像見過你……」

  男人『咻』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怪異的瞪著床上的薄荷。

  「哥!你怎麼跑進我房了?」洛以為大驚小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後便看見她的身影飛奔而來,一把將床伴的男人拉開。

  薄荷從床上坐起來,冷冷的看向那個被撥到一邊的男子,她想起來了,昨天在洛以為的房門口見過,她是洛以為的哥哥。

  「學姐,你沒事吧?」洛以為拉著薄荷的胳膊上看下看,仔細的打量,衣服小心翼翼的模樣。

  「嗯,沒事。」薄荷搖了搖頭,對著洛以為輕輕的笑了笑。

  洛以為愣了愣,學姐可是很少笑的……

  「我能對她做什麼?哼。」洛以為的哥哥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轉身便出去了。

  洛以為撓了撓頭:「我哥是不知道怎麼和你相處,所以他才這樣,你別奇怪啊!他三十歲了還沒結婚,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催得緊,每天讓他相親什麼的。可他對女人卻……天生的沒轍,他不知道怎麼追女孩子,他性格太木訥了!估計是他以前每天就知道死讀書,和藥草、書相處,雖然是個傑出的年輕中醫,長的又還不錯,可是啊……卻沒和女孩子相處過,所以……」洛以為聳了聳肩薄荷卻已經聽個大概的明白了。

  「你哥哥還挺有趣的。」薄荷翻身下床,這個念頭,哪還有三十歲卻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子相處的?更何況他長的也不賴。

  「是嗎?我爸爸媽媽擔心他成為Gay,所以他自己現在也著急禮了……」

  洛以為又歎了一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薄荷跟著洛以為下樓去正房的大廳吃早餐。

  洛因為已經起來了,戴著耳機聽著音樂在那澆花,看到薄荷有些驚訝:「學姐?你怎麼在這?」

  「昨天晚上我有些事……所以就讓以為把我帶來你們家暫住一晚。」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解釋。

  洛因為點了點頭:「那歡迎你。」

  「我已經和奶奶說過了,奶奶特別歡迎你,所以今天早上還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洛以為拉著薄荷走進餐廳,薄荷驚詫的看著眼前的大桌子,還有一些忙忙碌碌各做各事情的人。

  「都是我家人,爸爸媽媽,二叔二嬸兒,兩個堂哥在國外現在都不在,我哥你見過了,爺爺,奶奶……」薄荷點了點頭一一記在心。

  洛以為的媽媽最先看到薄荷,哎呀了一聲便步走過來拉著薄荷歡歡喜喜的道:「這個就是薄荷吧?我們以為可沒少提起你,從她上高中開始她就每天念叨自己的偶像的名字!今天終於見到你的真面目了!聽以為說你現在是個檢察官?哎呀,那可了不得呢……你結婚沒啊?你今年多少歲啊……」

  「媽!」洛以為立即將薄荷護在自己的身後,「你別說了,學姐第一次到我們家,你要弄得這麼尷尬嗎?」竟然都問到年齡和婚姻狀況了,洛以為還能不知道自己媽媽的心思啊。

  「我就問問……」洛媽媽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卻還是看著薄荷道:「歡迎你喲。」

  薄荷客氣的點了點頭,嘴角卻忍不住的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對於洛家人的熱情她並不是那麼反感。

  二嬸兒也是一臉興趣的看著薄荷,而二叔和洛以為的父親聽到薄荷是個檢察官也都望著她,有些想說話卻又沒問出來,自覺地對她就報了一絲觀望的態度。

  奶奶熱情的招呼了薄荷,爺爺也熱情的招呼了薄荷,只有洛以為的哥哥坐在那悶著頭淡淡的吃著早餐彷彿事不關己。

  「其實,我不是以為的偶像,我是她朋友。」薄荷吃飯的時候突然道,「洛以為幫助過我很多次,我要謝謝她……還有因為。」她也希望氣氛能輕鬆一點,不要那麼尷尬。

  而洛以為一臉欣喜的望著薄荷,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她們是朋友這樣的話!洛因為也笑笑,但是沒有洛以為表現的那麼開心。

  洛以為抱著薄荷:「謝謝你,學姐……」

  「以後叫我名字吧!」薄荷拍了拍洛以為的肩,「就像我每次理所當然的叫你以為那樣,你叫我薄荷!」

  「嗯嗯!」洛以為開心的不停點著頭,現在就是讓她不吃早飯她也願意啊,因為開心都溢滿了整顆心啊!

  這樣一來,整個飯桌的氣氛又緩和了許多,洛媽媽依然問了一些問題,薄荷也簡短的回答,直到薄荷看見洛爺爺手中拿著的報紙自己才問了一句:「爺爺,可以將您的報紙給我瞧瞧嗎?」

  「當然可以。」爺爺笑瞇了眼睛的把手的報紙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來翻了翻,在看到版面新聞時,整個人都怔住了,薄氏經濟危機?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30 PM

037.是命運還是有意

  吃完飯洛以為給了薄荷一些錢:「學姐,你打車就可以回家了,還有我這個外套你穿著,不用還給我了啊。」

  薄荷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著洛以為歎了口氣:「你又忘了?」

  洛以為一怔,隨即樂的撓著頭笑笑:「是喲,我忘了。嘿嘿……薄荷,薄荷嘛!」

  「這些錢你拿著,我不用打車回去,我坐公交就行了。」薄荷將手的兩百塊錢塞還給洛以為,然後拍拍她的肩:「你去上班吧。這幾天……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什麼時候……我們去逛逛街。」

  「真的?我們去逛街嗎?你終於捨得用你的時間來逛街啦?」

  薄荷點了點頭把洛以為推向她的小轎車:「是。去上班吧!」洛因為已經坐在副駕駛座聽著自己的歌,只是眉宇間也有些不耐煩了。

  洛以為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其實她是有些擔心薄荷的,剛剛薄荷在看到報紙上的新聞後整個人就顯得有些精神恍惚,洛以為知道薄荷是薄家的大千金,但是自己家人不知道啊,他們不知道薄荷出身名門顯貴之家,所以洛以為擔心薄荷此刻的心情。

  薄荷的心情的確是五味雜瓶的。

  原來爸爸的企業經濟出了問題,可是這樣商業的機密問題為什麼會洩露被人刊登在頭版之上?如果是這樣,薄氏的股市有多麼容易崩盤,薄氏的企業又是如何的搖搖欲墜……就算薄荷不是學經濟甚至在這方面沒有涉足可她也能料想那些可以預計的不堪後果。

  薄荷並不急著回家,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薄荷雖然有自己的車,可是她並不是嬌慣的大小姐,她也坐公交車,高中三年便是如此過來,高中的時候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薄家的孩子,她那個時候覺得無比的累,她也想偶爾放鬆一下,所以她總是坐公交車,低調的為人處世,雖然一直比較低調,但是高中三年還真的極少人知道她的身份。

  公交車不陌生,就連下了公交車要走三站的這條路也不陌生。

  薄荷走回家,剛剛進門田媽便急急的走過來一臉擔憂的看著薄荷問:「大小姐,你沒事吧?你一夜未歸,我們擔心壞了。」

  「田媽,只有你知道我一夜未歸吧?」薄荷換了鞋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交給田媽,「讓人洗一下,然後裝起來。」

  「是。」田媽接過衣服,又有些憂心忡忡的看著薄荷道:「其實,早上老爺發現你不在了,還打發了一陣雷霆,他現在已經去上班了,夫人還在樓上。」

  「薄……煙呢?」

  「容先生昨天晚上回去了,二小姐也跟著他走了。」

  薄荷頓了頓,微微的頷了頷首邁步走向自己的房間:「我吃過早餐了,您不用忙,幫我準備一下午飯就好。」

  「是。」

  薄荷回到房間,她並不打算這兩天去上班,她的年假不過才休息了十天,剩下的十天她雖然不再去旅行,可是也總能休息休息。

  薄荷不過剛剛回到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卻發現母親蔡青奕已經坐在她的房間,似乎知道她回來,就是在等她。

  「媽?」薄荷頓了頓,輕步的向窗邊走去。

  蔡青奕看了眼自己對面的椅子冷聲道:「坐下。」

  薄荷坐了下來,蔡青奕倒了兩杯茶,自己一杯,薄荷一杯。

  拿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緩的問道:「昨晚去哪兒了?」

  「朋友家。」

  「和你爸爸吵架也不該離家出走,你還是孩子嗎?」蔡青奕的眼眸寫滿了不樂,每一次薄荷只要做了有違她心意的事情,她便都是這樣的眼神。

  「對不起。」薄荷心有些難嚥的哽咽,每每到了這樣的時刻,她就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他們期盼中的自己。

  「別和我說對不起,和你爸爸說!你爸爸最近公事很煩,你又這樣不懂事!薄荷啊,你爸爸和你說的事情,你真的沒想過,他也是沒有辦法嗎?」

  薄荷微微的顫抖著,低著頭看著自己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棉褲,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鎮靜而又淡定的緩緩而道:「我看到報紙了,爸爸的公司出了財政問題。所以……這樁名為指腹為婚的婚姻究竟是該我的命運,還是你們的有意?」

  蔡青奕瞪大雙眼,彷彿自己也沒想到薄荷竟然已經看到了報紙。那不是他們有意而為,沒有人敢那公司去賭,是有人洩露了消息,既然如此她何不順水……

  蔡青奕抿了抿唇緩緩的伸手握住薄荷有些涼的手:「薄荷,我知道……爸爸媽媽一直以來給了你許多許多的壓力,家族的榮耀,門第的觀念,爸爸媽媽的臉面都讓你一個人承擔著,可是爸爸媽媽如果不是把你當做最信任的孩子,最值得依賴托付的孩子,我們怎麼會這麼做呢?煙兒不像你,她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她不像你一樣擔起重任,能擔當以後薄家的一切。所以爸爸就算有什麼苦衷,也只能讓你去承受。你明白?」

  薄荷看著母親握著自己的手,看著她臉上甚至眼底那動容的情緒,薄荷的心緒一片凌亂。

  「媽……」薄荷輕輕的嚥了嚥口水,眼眸婆娑,「其實我也想做個孩子,您想過嗎?」她如果不為自己爭取,不說出來,那她就永遠都沒有機會。就算犧牲,她也該掙扎一下吧?

  「薄荷!薄家的孩子,是不能任性的!」

  「那薄煙呢?」

  「薄煙她還小……」

  「小嗎?我六歲的時候您就告訴我,從此再也不能哭泣。我十八歲的時候爸爸就告訴我,薄家的一切重擔多要壓在我的身上……媽,薄煙二十三歲了。」而她卻在六歲的時候就應不被他們當成孩子。

  蔡青奕抽出自己的手,語氣也不再低沉婉轉,站了起來厲眼看著薄荷無情的冷訴:「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如果你不想看著自己的家毀在你的手,如果你忍心看著爸爸媽媽失去一切流落街頭,如果你不顧當初媽媽和朋友的誓言,如果你要執意孤行那你就不再是薄家的孩子!明天上午十點,天緣咖啡館,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蔡青奕就甩著手離開了,甚至用力的甩上薄荷的門給了一個警鐘一般的聲音。

  薄荷孤零零的坐在沙發,黑暗吞噬著她的心,而倫理道德感和她自己的情感卻在做著劇烈的拉扯運動!薄荷的煎熬,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是薄煙,而不是薄家……長女!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31 PM

038.你好我是湛一凡

  薄荷一覺醒來已經是九點。

  薄荷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洗臉刷牙又洗了個頭,下樓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四十,頭髮還微微的濕潤未乾。

  薄荷在餐桌坐下,田媽立即給她端上一些粥和小菜:「大小姐,你的胃不好,吃些早餐吧。」

  薄荷點了點頭埋頭吃了起來。其實從海巖島回來之後她的胃口已經比從前好了許多,至少不用再強制性的讓自己艱難下嚥,流食就更不是困難了。

  因為是粥所以吃得很,吃完就已經九點五十了。

  薄荷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間扭頭問田媽:「田媽,我……媽呢?」

  「夫人昨天晚上回到房就沒再出來了。而老爺也只是今天早上匆匆的回來一趟,一個小時前又離開了。」

  薄荷看向樓梯:「我媽……吃過早飯沒?」

  田媽搖了搖頭:「沒有,端上去的早餐動也沒動。」

  「她也沒下樓?」

  田媽搖了搖頭:「剛剛……夫人又讓我去開了些頭痛藥。」

  薄荷咬了咬唇,父親和母親的確沒再逼她,可是他們的行徑卻似乎變成了另外一種逼迫的方式。薄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包走到門口換上高跟鞋,田媽跟上去問:「大小姐你要出門嗎?」

  「嗯……你告訴媽,我去天緣咖啡廳了。」薄荷看向田媽,抿了抿唇,「我二十八歲了對不對?薄煙都訂婚了,可我還單著……不知道在等誰……雖然我也不甘心,可是我不能看著他們流落街頭失去一切。」薄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田媽說這些,也許她只是想說說而已吧,對象是誰並沒有關係。

  田媽一臉心疼的看著薄荷:「大小姐……」

  「田媽,我走了。」薄荷出了門,去車庫取了自己的車,驅著車這才揚長而去。

  薄荷沒有看見,三樓的小露台上正站著一個白色身影,直到她離開才輕輕的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這招有用,也只有這一招殺手才能在最後起到作用。不管如何,只要去了,便是一絲希望!也代表了薄荷的妥協。

  田媽推門而入:「夫人,大小姐說她……去天緣咖啡廳了。」

  「我知道。給我送吃的上來吧,我餓了。」蔡青奕回頭看了田媽一眼淡淡的道。

  田媽蹙了蹙眉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只好退了下去。

  薄荷吹著冷風,墨鏡下的眼睛脹的發疼。

  她真的像重新來過,可是有用嗎?她不可能丟下薄家不顧一切的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她不可能不顧爸爸媽媽,即便他們對她不關心不疼愛,可是她的身體流著他們的血液,她做不到!薄荷知道自己夠軟弱,她知道自己在妥協,她也知道只要她今天去見了那個被指腹為婚卻從未見過甚至未知的未婚夫,她就等於又恢復了那個戴著枷鎖,從此要繼續壓抑著真實性情的薄荷。

  但是她能怎麼辦?

  沒有人能帶她走出這片煎熬的苦海,連她自己也不能……

  ***

  薄荷到達天緣咖啡廳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

  她甚至在此刻希望對方覺得她是個不守時間的人已經甩手離去,可是事實會如她心願嗎?

  薄荷走到櫃檯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是蔡青奕發來的短信,只有簡短的四個字,卻已經洩露她知道她來了。薄荷看著那四個字『找湛先生』有些無力的歎了口氣。

  薄荷抬頭看向櫃檯站著的圓臉小姑娘淡淡的道:「我找湛先生。」

  圓臉的小姑娘就像是本就等她似的,立即笑開了顏:「湛先生是嗎?請跟我來,我帶您去。」

  薄荷跟在圓臉小姑娘身後,天緣咖啡廳的位置比較偏僻,可是也比較高檔,很幽靜,燈光也很暗,每個桌子上都有一盞燈,每個卡座都是獨立的隔開,而且咖啡廳還有假的參天大樹,樹幹很粗,樹葉茂密。除了這顆參天大樹還有一些別的逼真植物,花束,活脫脫一個熱帶雨林,這也是為什麼天緣咖啡廳雖然地理位置不好卻依然是高檔咖啡廳排行榜上的翹首者。

  薄荷被圓臉小姑娘帶到了最面的角落,四周沒有別的人,只有這個卡座面才坐了一個氣質高雅雍容華貴的貴婦,見到薄荷便悠悠的站了起來,幾步過來便將薄荷一手收入懷中。

  薄荷一驚,對方那高昂而又淡雅的香水味已經鑽入她的鼻息,溫暖的身體已經將她納入懷中,顫顫抖抖的薄荷便聽到對方有些激動的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低聲道:「你就是薄荷吧?讓阿姨看看,阿姨找了你二十八年,總算找著你了,孩子你怎麼比照片上還瘦啊?」

  「阿姨?湛先生……?」薄荷的眼睛閃過一絲迷惑,扭頭,那圓臉小姑娘卻已經不見了。

  「我是一凡的媽媽,也是你未來的婆婆呀!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不過……」那貴婦的眼睛忽然閃過一抹未明的光芒,因為光線較暗薄荷並未看清,卻聽到了她語氣的遲疑。

  「不過什麼?」薄荷看向貴婦輕聲的問。

  貴婦像是在想什麼,不過很就反應了過來,揮了揮手笑道:「沒什麼啦,來來來,坐!」說著貴婦便拉著薄荷在卡座坐下,然後笑著繼續道:「一凡剛剛有事情去接電話了,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的!和阿姨坐一起,阿姨真的好想你啊,當年你還在肚子的時候阿姨就想抱抱你,可那個時候……」

  「媽!」

  薄荷正迷糊的聽著貴婦說的話,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低沉醇厚特具魅力的嗓音,蹙了蹙眉,她怎麼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薄荷和貴婦一起站了起來,抬頭望去,她倒是突然有一絲好奇,這個在她還未出世就已經被指腹為婚的未婚夫究竟是誰?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會是這個熱情貴婦的兒子……

  抬頭,抬眉,轉眸,定格。

  薄荷這輩子都想不到,她竟然會看見……他?

  薄荷的臉『唰』的一下變動的煞白,唇色也淡淡的變成了粉紅。

  對方卻已經站在她的對面,極其紳士而又得體的向她微微的頷了頷首,手便伸了過來:「你好,我是湛一凡。」

  湛一凡!?

  「你可以叫我凡……」薄荷的腦海突然閃過這麼一段回憶的話。

  再看看眼前的人,薄荷突然覺得,就連嚥口水都是疼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33 PM

039.和我結婚讓我來寵你

  薄荷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這個男人,他奪了自己的初夜,他把她當做賭注贏了回去,他也幫她取得了毀滅暗夜賭場的至關重要的那些文件,他甚至幫她躲過了暗夜賭場那幫人。這個男人雖然行為往往有些可惡,但總的來說也不算是壞蛋,可與薄荷,她以為這輩子都再無交集。

  偏偏,他此刻出現了,站在自己的面前,伸著手,說著你好,說著他的名字--湛一凡。

  他禮貌紳士的微笑著,眼睛含著溫和,卻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的看著薄荷。

  薄荷很就意識了過來,也知道旁邊還站著一個貴婦,她不能失了態。既然他能如此冷靜,她又為什麼不能?冷靜,一向是她的表面。

  伸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薄荷便收回自己的手:「你好,薄荷。」

  「薄……荷……」男人拖長了尾音念了她的名字又冷笑了一聲,薄荷不知道他笑什麼,也許是她在島上誤導了他自己的姓氏,也許是他……也沒想到會是她?

  薄荷暗暗的壓抑著自己此刻難以平靜的心緒,一直端坐著。其實她穿的很隨意,並未認真對待這場相親,她穿的不過是白襯衣黑西裝,儼然平時上班的工裝而已,如果知道是這個男人,也許……她不會如此穿著。薄荷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微微的斂眸將自己的情緒全部藏在眼底,端起咖啡淡淡的吮了一口。

  「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媽媽取得吧?你媽媽可是個才女,文筆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歡的也是荷花了。」

  荷花?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旁邊的貴婦婉約的笑了笑:「母親喜歡白牡丹。」

  那貴婦一僵,是嗎?什麼時候喜歡白牡丹了?不過貴婦很便蹙了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氛圍突然變得尷尬,薄荷只有埋頭喝咖啡。原本她的打算只是來見見,但不希望對方喜歡來見面還遲到還穿著西裝的自己,可誰想竟然會遇到他呢?薄荷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湛夫人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湛夫人皺著眉頭看了看,立即站了起來,有些抱歉的看著薄荷道:「薄荷啊,你和一凡好好聊聊,互相瞭解一下啊。二十八年沒有見過了,現在開始並不晚,你放心,阿姨的兒子一定是個優質極品貨色,他會給你幸福的!阿姨現在有事先走一趟,後天我們一起約會打高爾夫,到時候你的爸爸媽媽我們再一起聊聊好好商討你們的婚事!」

  薄荷大囧,硬是答不上一句話來。

  「媽!」對面的湛一凡微微的蹙了蹙眉,眉色有些冷意。

  「好啦好啦,我走了,猴急個啥!」湛夫人一臉不爽的瞪了對面的湛一凡一眼,拿起包包拉著身上的披肩便大步而去,一邊走接電話的聲音便忽遠忽近的傳來:「喂?我正好也想打給你……見個面吧……」聲音冰冰冷冷的與之前對待薄荷的熱情全然兩個模樣,薄荷微驚,對這個湛夫人微微有些……佩服加畏懼了。

  「你喜歡什麼?」對面傳來低低的聲音,薄荷一愣,抬頭望去,他是在問她?

  現在他媽媽走了,他難道還打算裝下去?可是他的眼睛就是那樣漠然,彷彿對待陌生人一般。

  薄荷心底微微的冷笑,其實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沒有那段往事,既然要做陌生人,誰也裝不過她!

  薄荷揚了揚自己修長的頸,放下攪咖啡的勺子抱著懷和男人一樣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對方。

  「沒什麼喜歡的。」

  「是嗎?」男人眼眸閃過一抹玩味,「打算和我結婚嗎?」

  「不打算。」薄荷看著男人的眼睛,她看不到底,依然猜不出他的把戲,卻冷靜的應答。

  「為什麼?」男人笑了,可是笑容並不溫暖,反而讓人不寒而慄。

  「我不喜歡你。」

  「你期盼愛情。」男人下了定斷。

  「……不是。」咬了咬牙,薄荷斷絕。雖然的確是有那麼一些不甘心自己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礎上的,可是她才不會當著他的面承認!

  「既然如此,何不和我結婚?」男人質問。

  薄荷挑眉的看向這個總是可惡叫做湛一凡的男人同樣的發出質問:「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就為了那可笑的指腹為婚?在昨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有個未婚夫。」

  「我們需要婚姻。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中國傳統的文化習俗。指腹為婚只不過是個契機,只要我們合適,婚姻未嘗不可。」

  薄荷頓口,他這是什麼原理?她的確二十八歲了,她的確是女大當嫁了,可是誰規定她就必須嫁他了!?

  薄荷有些想不明白,端起手邊的咖啡便喝進了嘴,但她忘了,這咖啡還是有些燙的!薄荷被燙的沒忍住,彎腰便全部吐了出來,吐回自己的咖啡杯自己。

  可是嘴和舌頭卻已經被燙的緋紅,直到一個冰塊塞進嘴才覺得好了許多。

  冰塊?薄荷抬頭看向對面已經站了起來,此刻傾身彎腰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拿著紙巾輕輕的擦著薄荷嘴邊的咖啡,擦乾淨了嘴邊又擦拭嘴唇,而他深邃的雙眸落在自己的臉上,薄荷終於慢慢的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他面前她再一次丟人丟大了!

  「你總是這麼魯莽的讓自己受傷嗎?看似冷靜的一個人,性子卻任性而又固執,偏執而又衝動。」湛一凡擦完薄荷的臉,發現她臉上微微有了些紅潤,總算是比之前的氣色好了許多,心也微微的鬆了口氣,隨即卻又出口而道:「這樣的性子,誰會喜歡你?」

  這簡直戳在了薄荷的傷口上,她用力的推開湛一凡的手『嘩』的便站了起來,仰頭怒視已經站起來的湛一凡冷聲低吼:「又不要你喜歡,要你管!」吼完便扭頭步的走了出去。

  「嘖嘖。能聽我說完呢?」湛一凡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也跟著走了出去。

  薄荷走上車將鑰匙插進鑰匙孔,副駕駛座的車門也『哢』的一身被迅速拉開,然後不速之客湛一凡便坐了進來。

  薄荷扭頭瞪去:「下去!我要回家了!」

  湛一凡扯了扯衣領,忽然轉身傾了過來,一隻大手扣著著薄荷的後腦自己便壓了過去,薄荷嚇得趕緊放開手的鑰匙雙手迅速的抵上湛一凡的胸膛,湛一凡卻在距離她嘴唇的一厘米處停了下來,然後那被壓抑著的低沉醇厚迷人嗓音便輕輕的傳來:「我很沒耐心,現在聽我說。如果沒人喜歡你……那就和我結婚,讓我來寵你!」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03:34 PM

040.算是誓言嗎

  如果沒人喜歡你……那就和我結婚,讓我來寵你!

  薄荷的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張俊臉,不白皙,也不秀氣,可偏偏帥的讓人心跳加速。她見過的不少好看的男人,可是卻很少能挑動她的心搏,眼前的湛一凡……算是一個?薄荷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滋味,也根本來不及去想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滋味,她只覺得……又甜又甘又澀。

  「這算是誓言嗎?」許久之後薄荷才找回自己的語言,身上的湛一凡並未起身,而是繼續壓著她,距離她的臉那麼的近,近的都可以聽見互相的呼吸聲。

  「你說是……便是。」湛一凡挑了挑眉,態度不冷不熱,只是兩個人互相起伏的胸膛都洩露了對方的秘密,他們都在……心跳加速。

  薄荷微微的推了推身上壓著自己的男人:「你先起來。」

  湛一凡的頭微微側了側,一個似有若無的吻擦過薄荷柔軟的臉頰然後才緩緩的起了身坐回自己的副駕駛座,自己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薄荷的臉『唰』的一下變得緋紅扭頭瞪去,他還能再裝一點嗎?

  薄荷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也沒把剛剛那個『有意無意』的吻放進心,她現在心還有幾個疑問,他再繼續裝下去,她可裝不下去了。

  舔了舔唇瓣,薄荷看向副駕駛座的男人猶猶豫豫的便問:「在島上……為什麼不辭而別?」

  「我母親找到了你的下落,她各種威逼,我不得不不辭而別。原來……你一直因為我沒有和你告別而心存芥蒂了?」湛一凡瞇了瞇雙眸,饒有興趣的盯著薄荷,唇角蕩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薄荷輕咳了一聲,咬著牙:「你想太多了。我只不過……只不過覺得,我還應該給你道個謝,關於暗夜賭場的那些資料。」雖然薄荷不想承認,可是暗夜賭場能夠那麼的就被花延曲收拾下來都是因為那份兒有力有證據的資料,光憑倪曼兄妹的東西的的確確不夠。

  「這一下……我們互不相欠了!」薄荷微微磕眸,雖然她曾經發誓要這個奪了自己初夜的男人不得好看,可是她還分得清是非,她是他贏回去的,更何況那晚她自己也被打了一針催情劑。

  男人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並沒答話。真的互不相欠?他們這不才剛剛開始……

  車內的空氣忽然凝滯了似的,薄荷也知道,這算是間接的捅破了他們之間其實並不是陌生人的這個小秘密。他們可以在湛夫人的面前裝作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可是現在無論如何也裝不下去了。

  「關於我們……竟然是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你之前真的不認識我?」薄荷覺得,這實實在在是一件尷尬的事,她難以啟齒,可是在見到湛一凡的那一那她的腦海便生出了這樣的疑問,如果湛一凡在之前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一定會忍不住的掐死他的。

  湛一凡拿有些怪異卻依然含冰的眼神瞅了薄荷一眼,薄荷心虛,她難道問錯什麼了?

  「如果我知道你竟是我苦等了三十三年的未婚妻,那暗夜賭場還輪得到你親自來收拾?」

  薄荷的心一驚,突突的猛跳了兩下。

  這算是什麼話?可是聽在耳朵卻特別的順耳。意思是……如果他早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會讓暗夜賭場消失?是這個意思嗎?等了她三十三年?他會不會太誇張,她畢竟才二十八歲!

  「不管你信與不信,和我結婚,就是你的命運!」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薄荷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狂妄自大嗎?的確是,她都找不到藉口來說其實是個謙虛的人。自戀,狂妄,霸道,陰冷,邪肆……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多面。和這樣一個人結婚她豈不是很辛苦?也許不盡然,只要他不算計自己,那她說不定還是能過得不錯的……

  薄荷暗暗的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然忘了自己來的時候還在想一定要讓對方討厭自己。誰讓她怎麼猜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湛一凡呢,這個和她一起跳進大海抱著她狂吻的男人,這個她也許……可以試一試,雖然很危險可是她竟然不是那麼害怕甚至有些期待的婚姻,反正她總要結婚的,她喜歡的人並不喜歡她,她何不順水推舟跟著命走?也不是認命,而是覺得……其實這也是一種緣分麼,奪了自己初夜的陌生男人竟然是未婚夫!

  讓她最為心動,點燃她內心那一點點期盼的依然是湛一凡的那句話『沒人喜歡你,那就和我結婚……然我來寵你!』

  薄荷也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經歷了太多太多炎涼事實和滄桑的小女人,她也渴望被人疼,被人寵,湛一凡的那句話彷彿就是大海能讓她緊緊抓住的浮木,她身不由己的就想要靠上去了。

  ***

  高雅的咖啡廳,不似天緣那樣的幽靜,寬敞而又明亮,毫不張揚的奢華風格,也是名流富貴門的最愛。

  湛夫人遠遠的便看到一個披著白色皮毛坎肩的婦人,不用猜想她便已能在心確定對方是誰。漫步優雅的走過去,湛夫人站在桌邊低頭看著閒然自得喝著咖啡的蔡青奕冷冷的先問了一聲:「薄夫人?」

  蔡青奕抬頭看向湛夫人,立即站了起來:「你就是湛夫人吧?坐。別那麼客氣,叫我青奕就好。」

  湛夫人微微的笑笑只看了眼蔡青奕伸過來的手未有握上去,自己側身坐下,服務員立即上前詢問,湛夫人卻罷了罷手:「什麼也不需要,我很快就走。」

  蔡青奕的臉色有些尷尬,心想著:很就走?她根本就是擺明了不願和她多談!

  蔡青奕很就調整過來自己的表情,自己也跟著坐下來將咖啡微微的推開一些,看著湛夫人便道:「既然湛夫人是個明人,我也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我們都是為了荷兒好才一直沒有告訴她的身世秘密,這麼多年我把她當做親生女兒撫養,她也把我當做親生母親從不曾懷疑。她現在事業有成也是我們薄家的驕傲,而她也一直沒有談過戀愛,雖然我不知道原來她和你的兒子是有婚約的,可這也許就是緣分啊!現在為了她的未來,為了她的幸福,我們當然希望你能和我們配合……再繼續瞞著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10:53 PM

041.兩婦交鋒

  湛夫人一言不發的看著蔡青奕聽著她緩緩的說完,直到蔡青奕臉色尷尬的盯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發言湛夫人才冷冷的先問:「白合呢?」

  蔡青奕神色一僵,湛夫人繼續冷言:「白合在哪?我打電話和你們聯繫,我竟然不知道薄家的女主人不是她!」湛夫人瞇了瞇雙眸盯著蔡青奕漸漸變色的臉,「當年我雖然不知道白合喜歡的人是誰,為誰而懷了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必定是深深的愛著對方!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嫁給薄荷的父親,也讓我白白的找了這麼多年,竟然是因為她沒了消息!?」

  蔡青奕似乎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和表情,給了湛夫人一個得體的笑容之後才緩緩而道:「我和薄荷的父親……在白合認識他之前,就已經是情侶關係!」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朋友是第三者?」

  「談不上第三者……那個時候我和薄光也只不過是訂了婚……」

  「訂婚……」湛夫人冷笑一聲,眼神和表情彷彿都在說:畢竟還沒有得到婚姻證書,算得上嗎?

  蔡青奕臉色漸漸灰白卻根本辯駁不出一個字,她心卻早已經破口大罵,那白合就是個第三者!插進她和薄光的感情之間,她當年就該抽死她,竟然還給婊子養女兒,她真他媽受夠了!

  湛夫人聽不見蔡青奕心那些邪惡的罵語,只是依然冷冷的盯著蔡青奕表達著自己心的不滿:「如果你男人無心無意,根本不會有薄荷!」湛夫人此刻是怒氣騰騰,誰能理解她在聽到薄荷的母親竟然不是自己的好友這個消息?難怪憑著她湛氏國際也找了這麼多年才找到薄荷!

  蔡青奕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一直反覆的拿起又放下,幾分鐘之後似乎才漸漸的找回自己的平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蔡青奕才避開湛夫人的直問而道:「這畢竟是我們上一輩的事,我不希望影響到薄荷。瞞不瞞著她你自己看著辦,這個秘密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我也不希望看到薄荷痛苦!」說完蔡青奕便站了起來一副準備離開的模樣。

  「荷兒有你這樣的後媽……還真是辛苦。心機頗深,又能隱忍自己的情緒,我還真的不能小看了你,啊?」湛夫人眸光微涼的看著蔡青奕,終於逼得蔡青奕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低頭瞪著一副悠然冷漠的湛夫人,蔡青奕終於變得咬牙切齒的道:「你別逼人太甚!當年的事實是怎麼樣你根本不瞭解憑什麼指責我?」

  「是,我的確不知道事實是怎樣的,就因為這樣我才更懷疑你們說的話!老實告訴我吧,白合究竟去了哪?」

  「我也告訴過你,我們不知道!當年她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扔給了薄光然後自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蔡青奕有些抓狂的低吼,而周圍漸漸有人看過來,蔡青奕才漸漸的收斂了一些自己的怒意再次坐了下來。

  「我不相信!白合知道我把兩個孩子指腹為婚她不可能這麼做,她就算要失蹤也回來找我!」湛夫人的確不相信,這蔡青奕說的一個字她都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蔡青奕冷冷的從鼻孔哼了一聲,「我當你們關係究竟有多好,只怕白合那女人根本就是隨便答應了你沒放在心上,她連女兒都沒養就跑了,還管得了和你的約定?」

  湛夫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心痛,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白合會這樣,她們是那樣的好,彼此相信對方,即便她們已經失去聯絡二十八年,可是她依然相信她從不質疑!

  這一次是湛夫人站了起來,低頭又換上自己冷冷的表情:「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孩子,不管她做了什麼去了哪,我都會履行當年我和她的誓言!薄荷這丫頭,只能做我湛家的兒媳!而你……很抱歉,我無法和你表現親密,可是……如果為了薄荷而必須隱藏那個秘密的話……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說完湛夫人便邁著步子離開。

  蔡青奕的臉上終於浮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衝著湛夫人的背影輕喚了一聲:「輕語!宋輕語,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是你的名字!」

  湛夫人並未回頭而是繼續了自己較的步伐,面上卻是冷冷一笑:她總會弄明白當年的真相,她不會就此罷休!

  而薄荷……她也絕對要定了,湛家的兒媳非她莫屬!

  ***

  薄荷打了一個噴嚏,剛剛從浴室走出來卻驚了一跳,因為蔡青奕和薄光都在她的房間坐著。

  還好薄荷沒有光著自己身體走來走去的習慣,她洗完澡就換上短褲短袖的睡衣,只是頭髮還濕噠噠的披在背上,其餘一切都還算整齊。

  薄光還是微微的錯開了眼,看了眼床上的浴巾道:「些把頭髮弄乾,這個節骨眼兒不要弄得感冒了!」

  薄荷頓了頓還是伸手過去拿過毛巾,一邊擦著自己的頭髮心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就不能表現的有父愛一點,就不能不說後面那半句話嗎?也對,她從不敢奢望對她嚴厲的父親會突然對她生出一絲父愛。

  蔡青奕瞪了薄光一眼,自己起身走過去接過薄荷手的毛巾在床邊坐下:「你蹲下,媽媽給你擦頭髮。」

  薄荷愣住了,從小到大,她可是一次頭髮也沒幫她擦過!小時候是傭人,上小學開始她就幾乎都是自己給自己打理一切,哪怕洗澡。

  不過薄荷很就把自己的吃驚模樣給隱藏了起來,轉身在床邊蹲了下來,任由薄夫人用毛巾蓋在她長長的頭髮上擦拭。薄荷微微的閉著雙眼,並不如想像中來的那樣樂和溫馨,也許是她已經期盼了許久這樣的畫面,可真當這一切來臨的時候卻又變得那樣不真實,甚至不如現象中來的那麼溫馨。

  「薄荷,以後媽媽會經常給你擦頭髮的。畢竟要嫁出去了,媽媽怎麼都捨不得。」蔡青奕說著便用手擦了擦自己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眶,薄光看在眼,只以為蔡青奕是真情流露,畢竟養了薄荷二十八年,再如何也有感情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5 11:04 PM

042.如果我去死

  薄荷抬頭看向蔡青奕,有些僵硬的問:「媽……你說什麼啊?」她怎麼就要嫁出去了?

  薄光站了起來輕輕的咳了咳:「薄荷,湛家的人已經回話了,湛少爺和湛夫人都很喜歡你,所以他們希望能點兒舉行婚禮。婚禮現在雲海市舉辦一次,然後再去倫敦舉辦一次。」

  薄荷一驚,舉行婚禮?點兒?倫敦?

  薄荷速的吸收著這些詞,然後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薄光:「可是爸爸,你問過我的心思嗎?湛家人同意,你想過我的意見嗎?您問都不問,您就這麼來……來通知我?」她究竟有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還是她現在真的只淪為他們拯救薄氏的工具而已?

  薄荷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拽著自己胸腔內的那一抹憤怒。

  薄光眼神冰冷微寒的盯著薄荷:「現在這個時候,你的意見不重要!」

  「那如果……」薄荷難嚥的梗嚥了兩下,「如果我去死呢?」他會不會心疼,會不會有一絲後悔不尊重她的想法?會不會覺得,這也是她的女兒啊?

  薄光眼神波動,的確有那麼一絲晃蕩。

  蔡青奕一把拽過薄荷,劈頭蓋臉的便罵:「你怎麼能這麼不聽話?爸爸媽媽不都是為了你好,你卻拿死威脅我們?你二十八年是不是白活了!?」

  薄荷看著眼前這個上一秒還對自己展現母性光輝愛意的女人,這一刻卻已經變了臉色似乎很不得扇他一巴掌似的。她是自己的母親啊……她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冷血……他們以為她感覺不出來嗎?她是個人,她有血有肉,她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薄荷,我希望你自己掂量掂量現在是不是任性鬧脾氣的時候。薄氏已經搖搖欲墜,股市嚴重下滑,爸爸就要破產了!如果你真的還要我在這個時候去顧忌你的感受,我承認……我難以做到!」

  薄荷捂著臉轉身,說死只不過是想要看看他們是否在乎,沒想到……他們在乎的似乎真的並不是她。

  「你們出去吧!」她不想再聽他們說一個字,真的不想,不然她怕自己會發瘋!

  蔡青奕也很恢復了自己的冷靜,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衝動的罵了薄荷,畢竟要在短暫的期間建立起和睦的母女關係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她伸手輕輕的握了握薄荷的肩:「希望你能體諒爸爸媽媽,我們……我們是愛你的。」

  愛?薄荷想笑,他們竟然說得出口,只當她是三歲的孩子那麼容易哄騙呢?有沒有愛,她的心她的骨頭都能感受的出來。

  蔡青奕和薄光出去了,薄荷扶著床沿慢慢的坐下來,全身無力。

  她並不是不答應和湛一凡結婚,相反的,因為看到結婚對象是他,她的心反而出奇的安定了下來,想著,總要結婚對象是他是自己的初夜還能接受。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倉促?為什麼爸爸媽媽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傷她的心?

  半個小時後薄荷出了門開著車揚長而去,薄光在陽台上看著,放下窗簾歎了口氣。

  薄煙正在給蔡青奕捶肩揉背,看到薄光沉著臉走進來一臉好奇的問:「爸爸,你怎麼了?唉聲歎氣的。」

  「你姐又半夜出去了。」薄荷在椅子上坐下來倒了一杯茶兀自一個人淡淡的品嚐。

  「這半夜又出去做什麼?越來越沒規矩了!」蔡青奕的臉又瞬間拉了下來,本來薄煙給她按摩的舒舒服服的,可現在她自己都全無心情了。

  「媽媽你別生氣了。姐姐都二十八歲了,按照說是大齡剩女一枚。她出去找找樂子也沒錯啊!」薄煙體貼的撫了撫蔡青奕的胸口道。

  「煙兒你別胡說,你姐姐現在要結婚了,別污了她的名聲!」薄光瞪了薄煙一眼,薄煙吐了吐舌頭,轉身繼續給蔡青奕按摩。

  蔡青奕不滿的粗了蹙眉:「也要自己不要被人抓到把柄啊!自己如果不潔身自好,就算是再大的靠背也無法替她擋住流言!」

  薄光歎了口氣:「她不會那麼不懂事,而且她一向嚴謹擔心這些做什麼!好好準備一下,後天湛先生要從倫敦趕來和我們見一面,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打一場高爾夫,拉攏這個親家,只要薄荷一結婚,薄氏才有救!」

  一切希望,現在都幾乎壓在了薄荷的身上,薄光不得不對薄荷用點心思了。

  蔡青奕果然沒再說什麼,反正她已經搞定了宋輕語,不怕她會露餡『傷害』薄荷,那薄家什麼也不會失去。

  薄煙垂著眸,純真的表情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眼底的一片陰霾。

  ***

  薄荷的確沒有胡來,她就算生悶氣也從不會去酒吧這種地方,而她如今多了一個去處,那便是讓她感覺特別溫暖的洛家,一個大家族,和和睦睦的幾乎都生活在一起,每個人都那麼真誠。

  薄荷突然造訪是洛以為沒想到的,丟掉的蘋果便撲上來一把抱住薄荷:「薄荷,見到你好開心啊!」

  薄荷抱著洛以為拍了拍她的肩:「今晚能收留我麼?我和爸爸媽媽又吵架了。」

  「當然能,這永遠是你的第二港灣!」洛以為輕靈的眨了眨眼,側身便將薄荷拉進大門。

  薄荷進來卻愣住了,院子站了一個半身裸男,正是上次見過的洛傾城,正彎著腰做俯臥撐裝趴在地上,而洛因為拿著水龍頭從頭髮到上半身都在給洛傾城澆著涼水。

  要知道,雲海市這十月末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可是用冷水洗澡……想起來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洛傾城『轆』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窘迫的盯著薄荷,臉上疑似飛過兩片彩霞紅暈,然後雙手抱著他那還還不錯的身材轉身便溜進了屋子。

  薄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第一次看見這種男人,見了女人就臉紅而且還護著身體,是怕她薄荷吃他豆腐?拜託,湛一凡的身材可要比他那白皙纖瘦的身板要多少倍?薄荷突然也紅了紅臉,她為什麼會聯想到湛一凡,她瘋了嗎?

  幸好洛以為和洛因為都被自己的哥哥囧到而暫時沒有注意到薄荷那臉上同樣兩片可以的紅霞。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02:44 AM

043.關於婚姻這個問題

  薄荷和洛以為睡在床上,睡在隔壁的洛因為也要來湊熱鬧,於是一個大床睡了三個人,不免也變得有些擁擠,還好是天氣不熱,睡著也暖和。

  薄荷從沒有和兩個以上的人睡過一個床,小時候陪薄煙睡過,現在卻要陪這對無論從身高還是相貌或者性格來說都完全迥異的雙胞胎睡。

  安安靜靜的躺在船上,薄荷睡在中間,洛以為睡左邊,洛因為睡右邊。

  薄荷躺在床上也沒說話,洛以為卻先開了了口有些忐忑的問薄荷:「學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的事情了?從沒見你這麼煩過。」

  洛以為說著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將自己的兩個圓球壓在身下,看的薄荷心有不忍,還好自己是個女人,才對洛以為這樣的艷物沒興趣沒衝動。

  「其實也不是煩心,就是……」薄荷不知道怎麼說,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歎了口氣:「就是也許……可能……應該……會結婚了吧。」她其實並不想瞞著洛以為兩姐妹,她甚至希望自己結婚的時候伴娘的角色可以由她們來擔任,她們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結婚!?」洛以為幾乎是尖叫了出來,捂著自己敞開的胸口坐起來瞪大雙眼看著薄荷。

  「結婚?」洛因為卻只是挑了挑眉,側了個身子手睜枕著腦袋微微一笑便道:「恭喜你啊。」

  薄荷歎了口氣:「可我沒有半點兒喜悅。婚姻對我來說太遙遠了。」

  「對啊對啊,學姐你根本還沒談過戀愛怎麼能草率的就答應結婚呢?你知道結婚是多麼意義重大的一件事,你知道結婚代表什麼嗎?終生伴侶!你準備好和對方綁在一起了麼?是個怎樣的人你瞭解嗎?」

  洛以為激動的連連不斷,薄荷蹙了蹙眉看著洛以為,等洛以為說完她便點了點頭:「沒想好。可是……事情也只能這樣……」

  「學姐!我從前崇拜的那個學姐去哪兒了?她疾言厲色,她果斷勇敢,她毫不畏懼,她外表冷漠內在熱火的學姐去哪兒了!」洛以為激動的抱著薄荷的胳膊似乎想要大哭。

  薄荷卻是一怔,低頭看著洛以為:「也許……那只是你想像中的我……」薄荷已經失去勇氣了,無論她怎麼掙扎,怎麼努力勇敢的向上表現自己,可是他們看不見就是看不見,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

  「不,學姐,你就是那樣的!你是那樣的美好,你怎麼能突然就結婚呢。你根本沒有戀愛,你和誰結婚啊!」

  薄荷感覺到洛以為真的哭了,而且還哭的自己胳膊濕漉漉的。

  薄荷只能僵硬的讓洛以為抱著,卻問:「你怎麼知道我沒談戀愛?」洛以為彷彿總能清楚她的一切似的。但是暗戀也算是精神戀愛,她和自己的精神談了五年的戀愛。

  「沒有,就是沒有!你身邊根本沒有別的男人啊,你還想騙我。你們薄氏現在經濟危機,你爸爸一定是向讓你政治聯姻對不對?然後以達到拯救企業的目的!」洛以為單刀直語的便挑開了事實的真相,薄荷這個時候不得不佩服這個丫頭了,平時看似不聰明,卻原來是大智若愚。

  洛因為都意外的看了洛以為一眼:「平時蠢得像頭豬,怎麼一遇到學姐的事情就變得這麼伶俐了?」

  「那可是!」洛以為驕傲的揚起自己的頭顱,她這麼喜歡的學姐,她可是要致死捍衛她的幸福!

  薄荷微微的衝著洛以為一笑:「你對我真好,謝謝你了!不可否認的是這面的確有商業因素的存在,但是我要聲明的是,對方是在我未出生前就和我有婚約的,我們是指腹為婚。」

  「蝦米?」

  「?」

  洛以為和洛因為都愕然了,這可是二十一世紀,指腹為婚這種東西……還算得了數!?

  「學姐……」洛以為還想說什麼,洛因為卻搖了搖頭:「別說了。如果學姐真的不願意嫁給那個男人,誰也拿她沒辦法。」

  薄荷看了洛因為一眼,她總是那麼聰明。

  的確,自己如果真的不想嫁給湛一凡,誰強迫也沒用,就算爸爸媽媽真的失去一切了……她似乎也不會那麼心痛,這算是忤逆不孝麼?她只不過是在這一刻遵從了自己的心,她的的確確看到湛一凡比見到陌生人而感到安心,聽到湛一凡的那句話而心動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薄荷起來的時候洛以為和洛因為都已經不在床上了。

  薄荷打著欠從床上爬起來,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休假所以她的睡眠很充足,彷彿很多年很多年都沒這樣舒服的睡過,所以每一次多能一覺就睡到八九點。

  薄荷走到洛以為的衛生間,衛生間已經擺放了薄荷的洗漱用品,是上一次來了洛以為早上出去給她買的,薄荷摸了摸牙刷和毛巾,洛以為這丫頭其實挺貼心的。

  薄荷洗漱好下樓,發現今天洛家的人似乎都不在。

  洛因為正要出門,便和薄荷先打了個招呼:「他們上班的上班,遛鳥的遛鳥,曬草藥的曬草藥去了。今天以為輪休讓她陪你,我先出了門。」

  「拜。」薄荷和洛因為揮了揮手,然後才轉身朝著屋子走去。

  因為昨天晚上洗過澡,所以薄荷昨天就換了衣服,一條橙色的長袖長裙,全綿綢的質地,薄荷穿著特別的飄逸。

  洛以為正在擺弄食物,見到薄荷便立即招手:「學姐,過來吃早餐。」

  「你怎麼又叫我學姐了。」薄荷蹙了蹙眉走過去,洛以為只盛了兩個人的份兒。

  「嘻嘻,那我們吃完飯去哪兒,薄荷?」

  「嗯……逛逛吧,先在你們家附近散散步,我發現你們這附近都是比較古香古色的房屋建組。」

  「對啊,所以房價還挺貴的,要不是我們祖祖輩輩就盤踞在這,估計也是買不起滴!」洛以為吐了吐舌,薄荷笑笑坐下來吃飯,沒再問洛以為她的家人去哪兒了。

  吃完飯薄荷和洛以為就出門散步了,一邊走薄荷還在介紹周圍的房屋建築,一個有點兒深的青磚深巷,說不出的韻味。

  出了巷子走到一處比較安靜的街道,來來往往沒有車輛,卻很有一股舊時雲海市的風格,特別是眼前這一棟房屋,有些舊時法租界的風尚。

  「我爺爺說這個房子剛剛被人買了去,也不知道是哪家人,特別特別的貴,圍牆比我們家還高一米,而且在以前是法商住的,現在據說值兩億呢!」

  薄荷咋舌,兩億?用兩億來買個房子?雖然這房子的的確確要比洛以為他們的房子還好,圍牆還高,感覺面還有茂密的花園似的,但是也不用這麼浪費錢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02:45 AM

044.不要臉

  薄荷雖然出生名門薄家,可是她也知道錢的貴重,其實從上大學開始她就幾乎很少再用家的錢,學費和零花甚至這輛車都是自己寫各種法律文稿做家教還有工作五年所賺來的,她知道錢有多麼的不容易賺。

  「走吧,走吧,我們也只有看看的份兒啦。」洛以為拉著薄荷往前走,正好大門直對著街道,「這麼貴的房子住進去不一定舒服!」說著便從大鐵門前路過,而鐵門卻偏偏在此時『吱呀』一聲的開了,一輛黑色的跑車從面開了出來,洛以為連連咋舌自己竟然能趕上好時候看見這等豪華跑車,那跑車卻已經停了下來,連帶著薄荷也頓下了腳步望去,只看見開車的男人輕悠的取下臉上墨鏡露出一張極品美男的臉,薄荷訝異,因為車的人正是湛一凡。

  湛一凡扯了扯嘴角推門下了車,向薄荷走來。

  洛以為已經開始全身發抖,她雖然長得漂亮,可是整個人就是一小白,面對男人的時候各種驚慌。主要原因是曾被多任前男友各種騙財騙色的後果導致如今不再那麼相信男人不再相信愛情。

  而現在一個頂級的極品美男正邁著步子朝她走來,她心一邊忐忑的以為這男人是看上了自己,一邊卻微微有些恐懼和緊張。這般極品美男,她是吃不消的,她一定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

  就在洛以為全身發抖的躲在薄荷的背後心各種悱惻時,那高大的男人已經信不的走了過來站在薄荷面前,勾了勾好看的嘴角伸手便將薄荷抱進了自己的懷:「你怎麼在這?來找我的嗎?我正要去找你呢……」

  洛以為化作冰石。

  極品帥哥美型男竟然抱、抱、抱住了學姐?而且嘴角帶著笑,眉眼也輕輕的彎著,剛剛冰冷肅殺的氣質瞬間消失,整個人……都溫溫暖暖的給人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洛以為激靈了一下,怎麼回事?此刻她已經把自己給狠狠薄荷視了一遍,她怎麼能自戀的以為帥哥是來找她的呢,你看看這兩個人抱在一起多有愛啊!那高大的身影吧嬌小(薄荷一米六八)的學姐抱在懷,兩個人看起來如此般配!讓洛以為最滿意的還是極品帥哥美型男此刻眼眸的那抹溫度!洛以為開始進入花癡狀態……

  薄荷最先反應了過來,推攘著高大的湛一凡,好不容易才推開了她自己站穩了腳,有些驚詫的看了看宅院又看了看湛一凡:「這房子是你們家買的?」

  湛一凡微微的皺了皺眉,彷彿明白了薄荷並不是來找他的。依然伸手抓著薄荷的手腕:「準確的說是我買的。我媽正在面花園喝茶,別讓她發現你,不然她該拉著你不停嘮叨了。」說完湛一凡便拉著薄荷的手腕步的向自己的跑車走去。

  等薄荷坐進車又被湛一凡繫好安全帶才反應了過來,抬頭看向還在那花癡的洛以為,薄荷蹙眉:「我朋友還在那,你要帶我去哪兒?」

  「培養培養感情。」湛一凡勾了勾唇,「難道我們不該來個約會?」

  薄荷汗顏,誰要和他約會了,不過她的確有些事情需要問他!

  「以為……我這……」薄荷的的確確沒想到會在這遇見湛一凡,所以對洛以為是各種歉疚難以表達出心口。

  「學姐你別管我,你去吧去吧!我正好今天想去我哥的藥店幫忙呢!」

  薄荷這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有些歉疚的看著洛以為:「要不晚飯我約你吃吧,等著我電話……」還沒說完車子就『嗡~』的一聲竄了出去,薄荷再說什麼洛以為也沒聽見了。

  洛以為看著遠去的車影心還在突突的跳著各種澎湃,比起這豪車,洛以為想到自己的小別克,心突生各種悲涼啊!不過……這個男人該不會就是學姐的未婚夫吧?洛以為被自己的這個聰明的想法嚇了一跳,可是卻越想卻越興奮,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又有錢,又那麼帥,看起來對學姐好像也不錯,而且關鍵是學姐剛剛竟然疑似臉紅了!還有,這個世界上能配得上她心目中那偉岸的學姐的人簡直寥寥無幾,這個人現在竟然出現了!

  洛以為已經開始幻想薄荷的各種美好未來,她卻已經忘了,自己昨晚是如何的激烈反對……

  薄荷的裙子和頭髮都被冷風吹得四處亂飛,也把她的精神給吹了出來,但是車一停卻不由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薄荷揉了揉自己有些紅的鼻頭,雖然風有些爽,可是真真兒的還是覺得有些冷。

  「冷麼?怎麼不穿個外套。」湛一凡蹙了蹙眉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先下了車,然後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

  薄荷自己解了安全帶側身下車才道:「還沒來得及買。我家……幾乎全部都是你昨天看到我穿的那種衣服。」薄荷又揉了揉鼻子,她總覺得鼻頭有些癢,昨天晚上開始就有點兒打噴嚏了,該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湛一凡立即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自己只穿著一個白襯便將衣服披在薄荷的肩上,薄荷瞬間就被溫暖給包圍了。她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湛一凡,再一次覺得自己猜不透他。

  而湛一凡給她披上他的衣服她也並不反感,有意無意的擦過她的面頰她也不覺得尷尬,也許是之前就認識還上過床的原因,可是這自然而然的……接觸,薄荷並不討厭,反而有些說不清的……緊張。

  湛一凡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道:「看什麼?我知道我很好看,如果你現在想看,我們可以找個地方然後讓你看個夠。比如,酒店?」

  「不要臉!」薄荷咬牙,扯著男人大大的直至自己膝蓋的西裝轉了個身子,自己卻紅了臉。她看得見他剛剛眼底的那一抹明顯的情慾,其實這東西,在島上的時候,他就經常毫不掩藏的表露出來,薄荷是個成年女子,所以這更讓薄荷心慌,也讓薄荷無奈。

  湛一凡並未反駁她的『不要臉』之說,他的確想要她,而且是想的全身都疼了,常常回憶那一夜的美好。

  伸手拽著薄荷長長的衣袖湛一凡轉身便走,薄荷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不過還是一路跟著,這就是所謂的約會?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02:46 AM

045.不二的選擇

  「先跟我去個地方。」湛一凡倒是解釋了一下,然後便帶著薄荷走進一個大廈,薄荷抬頭,這個大廈位處江邊,壩上有各種咖啡廳和廣場,面前車輛絡繹不絕,絕對是雲海市的黃金地段。而且此刻大廈來來往往都是人,氣勢磅的大廳,奢華的現代裝修風格。

  「湛先生。」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一遍樂的笑著一邊和湛一凡握手,眼神也輕悠悠的落在薄荷的臉上,看到薄荷身上的衣服頓時眼神便有些曖昧的在二人之間來來回回。

  薄荷已經在進門的時候就將湛一凡的墨鏡奪了過來自己架在臉上,她保不住這有人認識她,她可不想引起任何的流言蜚語。可是她現在有點兒後悔跟進來,因為這個中年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李先生。」湛一凡冷冷的道,很就把李先生的眼神從曖昧中拉了回來,職業素質讓李先生很恢復常態,既然湛一凡沒有要介紹身邊那女子的意思,他也不必詢問了。

  「湛先生我們這邊請。」李先生帶著湛一凡和薄荷到了一樓偏角的咖啡廳,應該是大廈公司直屬的休閒屋,有不少談生意的痕跡。

  李先生帶著湛一凡和薄荷到了一個比較明亮也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在坐下之前湛一凡先拉開椅子看向薄荷,薄荷頓了頓看向湛一凡,他的習慣性動作都說明他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紳士……讓薄荷感歎,果真是從英國回來的!薄荷很少享受這樣的待遇,所以也不推假優雅的便走了過去坐下。

  待薄荷坐下湛一凡才自己在薄荷旁邊的沙發坐下來。

  李先生用讚賞的目光瞅著湛一凡,又再次用曖昧的目光在薄荷和湛一凡之間來來回回,如果說這兩個人什麼關係也沒有,打死他也不相信!

  「咳,湛先生和這位……小姐想喝些什麼?」

  薄荷微微的蹙了蹙眉頭,其實她很反感別人叫她『小姐』二字!也許是因為檢察官做久了,那方面的案子也接觸了不少,總是不小心想跑邊。不過,她從小的教育也算比較良好,什麼表情都沒出現在臉上。

  「白開水。」薄荷最近為了自己的胃在努力的戒咖啡,而且她發現自己不喝咖啡睡眠質量也比從前好了許多,所以她叫了白開水。

  湛一凡蹙了蹙眉:「拿鐵。」

  待水和咖啡都上上來,薄荷就捧著自己的白開水事不關己的埋著頭喝自己的,而湛一凡和李先生開始談他們的事情。薄荷雖然無心卻還是無意的聽到一些訊息,他們談的竟然是這座大廈!湛一凡似乎有意買下這座大廈,薄荷這才驚覺,湛一凡難道很有錢嗎?比薄家……還要有很多很多的錢?

  其實薄荷也不覺得薄家有錢。至少目前是如此,薄家的經濟已經岌岌可危了。薄家有的,只不過是依靠許多年而支持下來的名門軀殼,薄荷不曾知道它的實力是否同樣的雄厚。

  從大廈出來,薄荷和湛一凡回到車,湛一凡升起車篷,薄荷才問湛一凡:「你要買剛剛那座大廈?」

  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神色未變只是點了點頭:「湛氏國際正在進軍中國,中國的總部設立點,雲海市便是不二的選擇了。」

  薄荷頓了頓,不二的選擇……是因為她?她不敢那麼自戀,雲海市的確是中國目前最大的經濟城市之一,這繁華、時尚而又享譽國際,街上到處都行走著外國人,幾乎成了外國文化和中國文化的一個融合之地。

  「午飯想吃什麼?」湛一凡看著薄荷問便啟動了車子。

  「隨便吧。」薄荷對什麼都是沒胃口的。

  「雲海市你比我熟悉。」湛一凡幾乎沒來過雲海市,而他現在急切的需要融入這,薄荷無疑成了他的導向。

  薄荷望了望窗外想起一個地方:「其實……我也很少在逛街,所以並不清楚哪些地方的食物特別的好,不過……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那做的粥特別好吃,雖然有點貴,但是的確讓我一直難忘。如果你覺得午飯吃粥也可以……不如我們去那?」薄荷現在胃口,彷彿只對粥比較感興趣。

  湛一凡握著方向盤直線前行,側面對著薄荷,眼睛直視前方:「知道路線嗎?」

  薄荷自己也開車,她每天都驅車上班,雖然她很少逛街,可是對於雲海市的路線卻是清清楚楚的。不一會兒便到了她說的粥屋,一個比較獨立的兩層小洋樓,掛著不太大的招牌,名字很溫馨,叫做『媽媽粥』。

  其實,這個地方還是容子華帶薄荷來過的。有一次他們兩個人同時追查一個案子,下午薄荷突然覺得有些餓,容子華便帶她過來這,說是他媽媽也比較喜歡這兒,於是薄荷和容子華就在這坐了一下午,雖然是討論案子比較多,可是那對薄荷卻是一個比較特殊的記憶。

  薄荷帶湛一凡來這也沒有別的意思,她是真的覺得這的粥比較好吃,和容子華並無關係。她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走出薄煙和容子華的感情,既然要退出,她必定會退得乾乾淨淨。而且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自己了,她要應付許許多多的事,爸爸媽媽,關係越來越疏遠的薄煙,甚至眼前這個猜不透看不明白也許會和自己結婚的湛一凡。

  在窗邊的位置坐下,薄荷要了一份兒皮蛋瘦肉粥,湛一凡要了一份兒香菇雞肉粥,然後點了幾個小菜。這的菜品和粥的確都比別的粥點要貴許多,可是並不影響生意,只不過十一點,卻已經坐落了不少人。

  等飯的空隙,薄荷雙手交疊的支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對面的湛一凡,湛一凡感覺到她的視線便也抬頭望來,學著她的動作雙手交疊的支著下巴,勾了勾唇:「正常約會,都該幹些什麼?」

  薄荷蹙眉,她是要問他問題的,現在不是討論約會的問題!

  於是薄荷並未回答他,而是問道:「為什麼我爸爸媽媽說你們湛家希望盡舉行婚禮?為什麼我全然不知……竟然還要舉行兩次婚禮!?而且……我們才剛開始知道彼此的……關係,難道立刻就要舉行婚禮嗎?」

  薄荷問問題的時候,一雙眉緊緊的蹙著,心底的不此刻也清楚的寫在臉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2 PM

046.二十八年的期待

  湛一凡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明之光,支著下巴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表情也明顯的閃過一抹不。薄荷放下手擱在桌子上,眼睛卻一直看著湛一凡,說明她正在等答案。

  湛一凡斂了斂眸,將自己眼底的那些精厲盡藏眼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抬頭幽幽的看向薄荷,手指輕敲桌面而道:「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被指腹為婚的嗎?」

  薄荷一頓,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薄荷沒有說話,湛一凡似乎也不打算聽她的答案,而是明的繼續道:「我五歲的時候跟著媽媽來過雲海市。其實那個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請不太清了,究竟是陰天還是晴天,或者是白天還是晚上。可是我記得有一個很古典的涼亭,旁邊是一個池塘,池塘面開滿了荷花,和你名字的那個荷字一模一樣的荷花。你媽媽的模樣我也記不清了,可我記憶中的她感覺就是個溫婉而又如春天般溫暖的人,對我特別的好。當時你媽媽懷著你,挺著肚子,大約有……六個月左後。我媽媽和你媽媽聊著天,看著池塘邊的荷花,不知道聊什麼,總之很開心。然後我媽突然就拉著我指著你媽媽的肚子說『一凡,你阿姨的肚子懷的寶寶就是你未來的媳婦你可要記好了!』那個時候我那麼小,並不清楚媳婦是什麼。但是我媽卻經常在我耳邊嘮叨提醒,以至於我上了小學便漸漸的懂得了這個詞,我由牴觸到討厭,從討厭到叛逆,從叛逆到如今的接受坦然。我想讓你明白,我媽媽對你的期盼,是二十八年,而我湛一凡,被我媽媽支配著期盼了你二十八年,就算你不希望婚禮舉行的這麼,那你也應該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她從來沒有打算讓我娶別的女人,也從來不讓任何女人接近我!所以就算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那也完全是對於你的一片期盼之情,絕對沒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湛一凡很少說這麼多話,薄荷呆呆的看著他,聽著他說這些話,再看著他一閃一動張合的嘴,突然覺得很內疚。

  他媽媽期盼了她二十年,而他被他媽媽支配著期盼了二十八年。

  薄荷覺得也許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只為自己著想,這股內疚無疑是被湛一凡的一席話給挑起來的。如果先前她還因為不確定要不要和湛一凡結婚的話,那麼此刻她真的覺得……自己的確是應該和眼前這個男人結婚的,這個世界上哪還有比他們家更期盼自己的人?

  「對不起。」薄荷低下頭,她突然明白湛一凡之前說的那句『和我結婚,就是你的命運!』的意思。

  薄荷當時只覺得他太狂妄也太自大,但是此刻卻突然有些理解了。他也掙扎過,而且是在她全然不知道的二十八年掙扎著想要擺脫這段婚約,雖然真的有些荒唐,可是薄荷卻不知道因為自己,有人在掙扎二十八年,到頭來卻只是妥協。難道這不也是他的命運嗎?

  薄荷突然覺得,湛一凡比自己還可憐。她至少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婚約的存在,她也恐慌甚至掙扎,如果對像不是他,她一定不知道該怎麼平靜的面對。

  「如果你現在還不想……其實我可以找你媽媽說清楚,只不過是個婚約而已……」薄荷覺得自己還是太過自私了,也許她該放任眼前這個男人自由。

  「沒有什麼比期盼二十八年卻突然失望所帶來的感覺讓人絕望了。」湛一凡瞥了薄荷一眼,「所以我們結婚才是最順理成章的結果。」

  薄荷頓了頓,想起昨天見過的那個貴婦,她對自己是真的很熱情,雖然才相處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但是她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對自己熱情。而自己……竟然真的不忍心讓她失望,所以湛一凡和自己結婚,完全是出於一片無奈的孝心?薄荷想到這覺得自己心有些悶悶的,可是隨即她又想到自己和湛一凡結婚的動機不依然有大部分父母的因素?薄荷的危機,薄荷的確還是考慮在了面,雖然自己的因素也存在,但是不能說完全乾淨。

  薄荷很釋然,只是埋著頭沒再看湛一凡。

  直到粥端了上來,濃濃的皮蛋瘦肉粥放在她的面前。大塊大塊的皮蛋和碎碎的瘦肉漂浮在表面,薄荷的確是有些餓了。突然,一塊雞肉落在自己的碗,薄荷抬頭,對面的那人竟然在用筷子挑著雞肉。

  薄荷愕然:「你不吃雞肉麼……」

  「唔。不吃。」湛一凡一邊挑一邊回答。

  薄荷癟了癟嘴,所有肉品裡面,她最喜歡吃的就是雞肉,可是因為喜歡吃皮蛋所以才點了皮蛋瘦肉。於是薄荷將自己的碗往湛一凡那邊推了推,等著他幾乎把所有的雞肉都挑給她了,她才將碗自己推回來,卻好奇的問:「那你為什麼還要點香菇雞肉粥?」

  「因為我喜歡香菇,雞肉味可以忍受,但不能吃雞肉。」湛一凡老老實實的回答。

  薄荷汗顏,這算個什麼回答?

  兩個人都沒再提結婚那事,就是埋著頭吃飯,各吃各的,都不習慣在吃飯的時候說話。

  一邊吃著菜也統統上齊來,薄荷的確是餓,沒一會兒就把自己碗的粥解決光了,擦了擦嘴便脹著肚子有些不想動彈。薄荷感覺很熱,而她在吃飯前就把湛一凡的外套放在車的,所以雖然熱卻也沒什麼可脫的了,只能先仰著等溫度慢慢的降下來。

  而湛一凡吃完飯拿著電話指了指外面便出去打電話了,薄荷便自己躺在那歇息。

  「薄荷?」突然,旁邊傳來一聲還算熟悉的輕呼,薄荷坐起身子抬頭望去,心一跳,竟然是容子華的母親?

  「阿姨!」薄荷立即站了起來。

  容子華的母親確定的確是薄荷時便笑著走了過來:「真的是你啊!瞧瞧你,怎麼變了個模樣?」

  容子華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容子華的性格脾性似乎就是遺傳自她。薄荷意外的遇見過容子華的母親幾次,所以還算比較熟識。

  「我在休年假。阿姨你今天也到這吃粥麼?」

  「對啊,阿姨我和幾個朋友到這來吃粥。薄荷啊,阿姨聽子華說他……和你妹妹求婚了?我見過薄煙那孩子,外表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也單純,可是……阿姨對子華很失望。」容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眼很明顯的掛著一抹失望之色。

  薄荷卻是神情一震,容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3 PM

047.各種杯具

  「薄荷,其實阿姨……」容夫人見薄荷頓住便還想再說些什麼。

  話還未出口湛一凡便握著電話已經漫步的走了過來,輕輕的喚了一聲:「薄荷。」

  薄荷怔怔的看向湛一凡,他高大的身影就那麼晃了過來,讓薄荷因為容夫人的話而突突跳個不停的心突然間便靜了下來。

  薄荷迅速的恢復自己以往的表情甚至平靜的心緒,「阿姨,這是湛一凡。」拉著容夫人轉了個方向便又向湛一凡介紹,「一凡,這是容夫人。」

  那一聲一凡多少帶了點兒做作的親暱,湛一凡卻眸染星辰似的明亮,薄荷有些彆扭的垂了垂眸,容夫人卻聽出了些端倪。

  「你好,夫人。」湛一凡朝容夫人點了點頭,雖然按照英國的禮節他應該親吻一個夫人的手背,可是他現在身處中國,那些英國的文化禮節自然也收了起來,更何況他不見得他未來的夫人就會喜歡他親吻別人。

  「薄荷,這是你……」容夫人也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薄荷,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的僵硬。

  「我的……」薄荷抿了抿唇『未婚夫』三個字卻說不出口。

  湛一凡在一旁冷眼看著薄荷,薄荷也感受到了湛一凡那半強迫式的冷漠眼神,硬著頭皮只好迎了上去:「未婚夫。」

  「原來……」容夫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原來你是有未婚夫的。」

  是啊,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未出生的時候,原來姻緣都已經不屬於自己能夠左右的了。

  「容夫人!」遠處有人輕喚了一聲。

  容夫人輕輕脫開薄荷的手,朝著薄荷微微一笑:「薄荷啊,阿姨還是很開心在這遇見你。你和子華是同事,以後也成了親戚,要常常到家去陪阿姨玩兒啊。」

  「是,阿姨!」薄荷得體卻不親近的笑笑,容夫人這才訕訕的走開和自己的同伴相聚。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其實容夫人挺喜歡自己的吧?她多多少少感覺得出來容夫人的感情,可是再往下,薄荷卻不敢想了,要是放到以前,這無疑會成為她的一種鼓勵,可是現在……已經太遲了!

  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走吧。」

  湛一凡瞇了瞇雙眸並未問其它卻伸手拉著薄荷的手腕邁步:「走吧,我們去看電影。」

  「看電影?」薄荷看向湛一凡的後腦勺,再低頭看向他拽著自己的手腕,雖然他們是未婚夫妻,也許要結婚了,可是至於這樣手拉手的走嗎?

  而且……

  「湛一凡,我想什麼時候見見你媽媽,我希望能發表一下我對這場婚姻的看法……」雖然她現在能夠接受和湛一凡會結婚的這件事,但是她不希望太,她希望能給她一些時間和湛一凡這個人相處一下,湛一凡太危險了,她被他抓著走,心還突突的緊張,她總覺得這是一場冒險!

  「總有機會的!」湛一凡將薄荷塞進車,身子彎了半個進來拉著安全帶要再次替薄荷繫安全帶。

  薄荷卻自己奪了過來:「我自己來吧,我沒那麼嬌貴。」

  湛一凡抬頭看向薄荷近在咫尺的臉,眼神微涼,薄荷只好撒手並且高高舉起:「好,你來吧!我知道你是從英國來的所以很紳士。你算是英國人嗎?」

  「我爺爺輩就已經是英國華僑了,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湛一凡替薄荷繫好安全帶,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這個世界上,他的確算是第一個替她繫安全帶的人!

  「我爺爺娶了一個英國淑女,我媽媽是純正的傳統中國女人,而我,現在也要娶個中國女人。」說著湛一凡抬頭看向薄荷,眼神定定的,好像有一股穿透力,從薄荷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那麼近。

  薄荷的心因為湛一凡的話而『砰砰』直跳,輕輕的嚥了嚥口水,突然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口乾舌燥,各種緊張。

  湛一凡並未起身,而是繼續看著薄荷,而薄荷退無可退,這麼狹小的跑車,除了擁擠之外,還是擁擠。

  湛一凡的眼神深幽的就像一灘水,薄荷總是不敢直視他的深邃,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也有很多種意味,薄荷只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才會表現出自己的凌厲,而對待別人幾乎是一視同仁的冷漠,偏偏對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無法冷漠也無法凌厲她便已經各種散亂。

  湛一凡的頭微微的向薄荷靠來,他的一隻手撐在薄荷的椅背上,一隻手擱在薄荷的大腿上覆蓋著她的左手。薄荷有些慌亂而又緊張,湛一凡的唇便那麼輕輕的印了上來。

  只是輕輕的吮了吮,薄荷僵直的幾乎不能動彈。

  隨即,湛一凡勾起一抹笑,大手輕輕的揉了揉薄荷的腦袋:「你太緊張了!」然後半個身子便退了出去,他一退出去,一股涼風就灌進車,薄荷開始覺得有些寒冷了。

  還好湛一凡很就關了車門,繞過身子走到駕駛座坐進車,薄荷把臉轉向車外伸手摸著自己的嘴,他幹嘛又吻她?而她是傻了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拒絕!?薄荷咬著唇,輕輕的嚥了嚥口水,按著自己亂跳的心,她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沒接觸過男人麼?

  的確,她沒接觸過男人……從初吻和初夜甚至初抱的角度看來,湛一凡……都算是她人生中第一個親密接觸的男人。

  薄荷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人生真的是充滿了各種杯具!

  薄荷很奇怪湛一凡竟然會帶她來看電影,前不久還在詢問她要怎麼約會,但是這一刻卻知道要帶她來看電影了?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吃完飯拿著電話出去的事,於是便想,難道是他給誰打了一個營救電話麼?沒想到,湛一凡竟然還有這一面?

  湛一凡買票,薄荷買爆米花和可樂,說實話她也沒和男人來看過電影,但是辦公室的小K老是炫耀自己和男朋友又怎麼出去約會又看了什麼電影吃了多少爆米花,於是薄荷才知道看電影是要買爆米花的,而且她看別人都拿了可樂,自己也只有照著葫蘆畫瓢了!

  湛一凡拿了兩張票過來遞給薄荷一張,一路走毫不自知自己引起了怎樣的騷動,甚至有人還以為他是電影明星,薄荷從遠處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子,還有那張臉也不得不承認,湛一凡是個極其好看而又引人注目的男人。

  湛一凡接過薄荷手的爆米花兩杯可樂,薄荷低頭看電影票,卻咋舌:「英文版?無字幕?」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一笑:「結了婚你總要跟著我去英國的,所以多多熟悉英文是當務之急!」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4 PM

048.難得的晚餐

  雲海市是個發達而又經濟繁榮的城市,這有很多的外企,也有很多的外國人,所以電影院放出英文無字幕版的電影業務不好奇。薄荷雖然英語考了六級,可那已經是五年前的時候,她成為檢察官能用英語的時間少之又少,更何況每次就算用都是極其簡單的普通交流用語,看電影的時候她便幾乎只能大眼瞪小眼的聽著屏幕上那些外國人說著一流的速英語,自己卻幾乎昏昏欲睡。

  從影廳出來,薄荷一直瞌睡連連的打欠。

  湛一凡將可樂空杯和爆米花空杯扔在垃圾桶才看向薄荷:「剛剛的電影講了些什麼?」

  薄荷沒想到看外了湛一凡還給她出個考題!翻了翻白眼轉頭看向湛一凡:「這究竟是約會……還是上課?你到底有沒有和女人約過會?」她嚴重懷疑,而且她發誓下次再也不要和這個男人出來看電影了,簡直毀了她心目中的一點點僅存的美好幻想。

  湛一凡盯著薄荷認認真真的回到:「有。只不過她們要的是鮮花、香檳、牛排、首飾。難道……你也想要這樣的?」

  薄荷搓了搓雞皮疙瘩:「如果你敢送這些,你就死定了!」

  湛一凡一笑,伸手扣著薄荷的腦袋就往自己懷塞:「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樣的!」眼眸在薄荷看不見的時候迅速的斂過一抹精光,看來她不太喜歡今天的電影。

  薄荷掙扎著脫出湛一凡的懷抱,臉上帶著些怒意和窘迫:「我……我要回家!」

  「也好,反正我們明天還要再見的。」湛一凡捋了捋薄荷的青絲長髮,薄荷一邊想要拔回自己的頭髮一邊卻在想,為什麼明天還要見?

  湛一凡彎了彎腰極具耐心和溫柔脾性的道:「我的小乖貓,你該不會忘了……明天是我們兩家父母見面,約在一起打高爾夫的日子吧?」眼眸卻禁不住的一陣涼意傳遞給她,彷彿她搖個頭,他就要吻她似的。

  薄荷一怔,她還真的給忘了。迅速的拔回自己的頭髮,往後退了一步識時務的點著腦袋:「我記得,當然記得。」

  湛一凡這才直起自己的高大身子,收起剛剛的那抹涼意換上暖暖的笑:「這就好。」

  薄荷錯愕,湛一凡不去當演員簡直浪費了,他要是去當了演員,劉德華、梁朝偉神馬的還敢拿影帝?

  湛一凡載著薄荷回到早上遇到的那個巷子,因為薄荷還要去洛以為她們家門口驅車再回薄家,湛一凡便將薄荷放在巷子口。薄荷下了車連再見也沒說就跑了,湛一凡蹙了蹙眉看著火急火燎似的逃走的女人,勾著唇角笑了笑,不由得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這算是一種害怕他的表現嗎?

  薄荷不知道洛以為在不在家,坐進車以後只給洛以為發了個短信便開著車回家了,雖然她並不是那麼想回薄家,可是除了薄家,她還能去哪兒了?

  在路上薄荷就已經迅速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把和湛一凡相處的那些掙扎、混亂、緊張都收了起來,一走進玄關她又恢復了以往那個冷漠自持的薄家大小姐。

  「大小姐。」田媽走過來遞給薄荷一杯水。

  薄荷接過來喝了一口,衝著田媽微微的笑了笑:「謝謝您,田媽。」

  田媽微微一怔,她不知道那是薄荷發自內心對她的微笑,只當是薄荷今天心情好了些。

  「大小姐,今天發生什麼愉的事情了嗎?」田媽微笑著問。

  薄荷搖了搖頭:「沒,和往常一樣。今天晚上吃什麼?」雖然如此說著,薄荷自己心卻知道,比起昨天,今天和湛一凡談過的自己其實已經要輕鬆許多。

  「有紅燒獅子頭,還有雞肉和牛腩。大小姐有特別想吃的嗎?」

  「給我做點兒清淡的。」薄荷換了鞋最後交待了一下田媽便邁著步子上了樓。

  薄荷剛剛回房蔡青奕便從樓上下來,見到田媽站在那便問:「是薄荷回來了嗎?」

  「是的,夫人!大小姐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剛剛衝我笑了。」

  「衝你笑?」蔡青奕不由得挑眉,那個丫頭對這家的誰笑過了?難道她是想明白了?還是準備……採取什麼行動?

  薄荷回到房間先洗了個一早,穿著睡衣出來把頭髮弄乾,然後自己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薄荷有一些微微的錯神,容子華……真的該和你說再見了。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她已經慢慢接受容子華去喜歡薄煙的事實,她已經開始慢慢改變……閉了閉眼,薄荷點擊右鍵再點擊屬性,找了一張很普通的屏幕圖片然後取代那張自己用了近五年的照片。

  換了照片看著屏幕有些懵然,薄荷卻微微的歎了口氣,雖然這個家總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是今天想了一想和湛一凡的相處,也許結婚……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吧,至少能暫時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家!

  薄荷下樓吃飯,卻有些訝異的看見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煙都已經做好,三個人其樂融融的說著笑聊著天,等著開飯。

  薄荷下樓走過去輕輕的叫了聲:「爸媽,煙兒。」

  「姐!來!我們都在等你呢。」薄煙開心的朝著薄荷揮了揮手,彷彿之前她們兩人之間的隔閡和不愉都統統消失了一般。

  「對啊,我們一家四口多久沒在一起吃晚飯了?今天難得都在家,來坐下。」蔡青奕衝著薄荷一笑,薄荷卻有些難以消化,今天是怎麼了?都對著她笑個不停。

  薄光頓了頓,在薄荷剛剛落座薄煙身旁時便問:「薄荷,你想明白了?」

  薄荷抬頭向薄光望去,他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其實,他真的在意她的意見嗎?他從來都是命令她做任何事,現在又何必多此一舉。

  垂了垂眸,薄荷還是低低的『唔』了一聲,將紅酒推到一邊,她酒量實在差,所以幾乎不喝酒。

  薄光立即展開一抹笑意,舉起酒杯興沖沖的道:「來來來,我們一家四口舉個杯。為薄荷即將結婚這件喜事,也為煙兒覓得良婿這件喜事!」

  她薄荷就只是結婚,薄煙卻是覓得良婿。

  怪不得薄荷多想,在他們心,她和薄煙本就存在差異,這件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已經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5 PM

049.湛一凡的威脅

  薄荷並沒有喝酒,而是以茶代酒意思了一下。

  也許,結婚對她來說真的是喜事一件,她已經要受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兒壓抑所帶來的疲憊感。

  剝了一隻蝦殼薄荷自己吃吃,這是田媽又額外為她加的水煮蝦,的確清淡,只需要沾點兒醬油汁便是滿口的清香。

  「薄荷,明天和湛家父母見面,要好好表現知道嗎?雖然……湛夫人和你……媽媽是多年的好朋友,可是她們許多年都沒有聯繫了,難免生疏。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好好變現取得他們的歡心!特別是湛家少爺,他年紀輕輕便已經掌握湛氏國際的大權,湛氏如今發展中國市場,全部都是靠他的能力,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能嫁給他,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在他面前切忌不要耍任性的大小姐脾氣!」

  薄荷一手將手的蝦捏的稀爛,再也找不到能吃的理由。

  薄光一頓,看著薄荷那陰冷的表情似乎也知道說的過多了些,輕輕的咳了咳便不再說什麼。他總覺得薄荷越來越不受他的話了,這讓他隱隱覺得不安。

  薄荷接過田媽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才淡淡的垂眸斂起自己眸光的微寒,淡淡的道:「爸爸,湛家喜不喜歡我是他們的事情。就算我現在為了取得他們的喜歡而去演戲做一個不是真正的薄荷,日久之後他們依然會不喜歡我。湛少爺又是怎樣的人,我不在乎。可我是你的女兒,就算我任性……難道你不該包容我嗎?」還是,他的心只把薄煙當做女兒,永遠只包容薄煙?

  薄光一頓,臉色微微有變:「薄煙……」語調都不由得冷了些。

  蔡青奕一手拉住薄光,低聲責怪:「你這是怎麼了?薄荷現在因為家族企業的關係不得不和湛家那陌生的少爺結婚,你總要給她點兒時間吧?總是這麼責怪薄荷是不對的,就算她有些地方做錯了,你是個父親,薄荷說得對,你都該包容她!」

  薄荷將自己的冷笑藏於低頭吃東西的那一瞬,看似母親在為她說話而責怪父親,可她心如明鏡似的清楚,她同樣是在指責她,覺得她是做錯了,覺得她只是在任性。

  薄荷低頭喝了碗的湯便站了起來:「爸媽我吃好了,你們慢用。」轉身薄荷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便向樓上走去,就算她原本是很餓的,就算她原本是有胃口的,可是現在卻已經什麼都吃不下了!

  薄荷躺在床上看著手的英文版《傲慢與偏見》,手邊的手機突然『嗡嗡』聲的震動。薄荷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明天我會穿白T恤黑色運動褲。」

  薄荷蹙眉,難道這是湛一凡的號碼?薄荷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電話的,卻還是回了個:「關我什麼事!」事實上,她還沒有運動服。

  然後便將電話扔到一邊去。

  很短信又回復過來:「兩個選擇。一,聽話。二,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情人』關係。」

  「湛一凡你個混蛋!」薄荷從床上翻坐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他還能再無恥一些嗎?現在是打算威脅她了?威脅她在海巖島上做過他的『情人』!?一把將手的手機扔下床,可是薄荷似乎還不覺得解氣又將手的書也扔下床,她是瘋了才去看全英版的《傲慢與偏見》,絕對瘋了!

  薄荷才不會笨笨的讓別人算計自己,她自然也不會乖乖的穿上什麼所謂的白T恤黑色運動褲,但是為了以防湛一凡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她自然也得留一手做準備,穿一身白色的運動裝,便是薄荷第二天早上在運動服裝店的選擇。

  薄煙有事便沒有跟著,蔡青奕和薄光一大早便精神奕奕整裝待發,看到薄荷隨意的穿著才知道她竟沒有運動裝,於是帶著薄荷去了運動服裝店了買了之後才讓司機再去高爾夫球場。

  薄荷昨晚睡得並不是太好,因為湛一凡讓她睡前無限添堵。很奇怪,在家她似乎很難睡得香,可是在洛家兩次晚上她都睡得很不錯,薄荷開始懷疑自己房間的風水,但她又並不是個迷信的人。

  到達高爾夫球場,薄荷先去更衣間換衣服,蔡青奕自然不會打高爾夫球,所以依然穿著自己的貴婦裝,畫著精緻的妝容。薄荷素顏慣了,雖然在車聲被蔡青奕說了一通不注重打扮,但是她的無動於衷也只能讓蔡青奕和薄光無奈歎氣,只希望不要給湛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

  薄荷穿著自己的一身白運動裝,再把一把長髮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難得的露出自己修長白皙的頸脖。因為天氣有些涼,所以薄荷還穿了一件白色外套,戴上鴨舌帽便出去了。

  遠遠的薄荷便看見薄光在和一個男人握手,而那個男人同樣的高大偉岸,看起來身體很健朗,也顯得年輕,而他身後站著的是面無表情的湛一凡,旁邊是薄荷早前見過的湛夫人。薄荷便已經確定了,那必定便是湛一凡的父親了,昨天晚上才從英國趕過來的湛國邦。

  薄光和湛國邦在握手寒暄,他們並未見過,這也是第一次見面,薄光帶了些商業的因素在面刻意討好,而湛國邦顯然是個人精,他此次只打算完成自己老婆的心願娶了薄家的女兒做兒媳,對於薄光刻意的討好統統以打太極的方式給圓了過去。

  薄荷當然不知道自己換衣服的空擋已經發生了這麼激烈的商業化見面儀式,湛夫人最先看到她,放開自己丈夫的手臂便步的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衝著薄荷溫柔的笑:「荷兒!」

  薄荷從沒聽別人叫過她『荷兒』這麼肉麻的稱呼,他們總是客氣而又疏離的稱呼她薄荷,就連她的父母亦然。可是她並不討厭湛夫人這麼稱呼她,微微的扯出一抹笑意:「伯母。」

  「哎喲,嘴巴真甜,叫的伯母心暖暖的!不過再過段日子便要改口了哦~」湛夫人笑的挽著薄荷一臉的喜愛,薄荷對於湛夫人的熱情有些難以招架,只好跟著她讓她把自己拉了過去。

  湛一凡漠然著一張臉站在那,彷彿昨天甚至前天和薄荷的那些相處都是不存在似的。薄荷看了他一眼,這才驚詫的發現,湛一凡怎麼也穿著一身白?他不是白T黑褲子嗎!?難道……她根本就是被這傢伙給耍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6 PM

050.較真兒

  薄荷瞇了瞇雙眸,將自己眼睛的那抹不藏了起來,很好,湛一凡!我會讓你知道耍我薄荷的下場!

  湛夫人拉著薄荷走過去,在蔡青奕和薄光溫和的笑容下湛夫人興沖沖的拉著薄荷向自己的丈夫介紹:「國邦啊,這就是薄荷了,我們未來的兒媳。」

  薄荷對於湛夫人的介紹有些尷尬,不過她畢竟也混跡職場多年,那抹尷尬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很真誠的向湛國邦點了點頭:「伯父您好,我是薄荷。」

  「薄荷你好。很特別的名字,人模樣也怪水靈的,我喜歡你的眼神!」湛國邦毫不掩飾的對薄荷點了點頭,眼是對她的認同。

  薄光和蔡青奕迅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只要湛國邦喜歡,那邊不是什麼問題了。

  薄荷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可是對於湛國邦對自己的認同也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湛夫人拉著薄荷又轉身向薄荷介紹湛一凡:「你們前天見過一面的,今天啊再好好聯絡聯絡感情。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不能太陌生,一定要熟悉起來哦。」

  湛一凡向薄荷得體的點了點頭,總算是微微勾唇露出一絲絲的笑意來:「薄小姐你好,又見面了。」說著還向薄荷伸出了手。

  薄荷對於他『陌生人』的表現也頗有默契,暗自咬著牙伸手也道:「湛先生你好。」

  湛一凡面不改色,手指卻輕輕的刮過薄荷的手掌心,薄荷迅速的抽回手,微微怒瞪湛一凡。還好雙方的父母似乎都沒有發現……

  湛夫人看看薄荷又看看湛一凡,一臉的滿意。瞧瞧這兩個孩子多相配啊,雖然現在還有點兒『拘謹』和『陌生』感,可是她這個做媽的卻有百分之百的預感這兩個孩子的事情必定能成!她心就覺得啊,他們那是天生一對滴,雖然相遇的時間有點兒晚,可重要的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不是麼?

  「……」湛夫人掩唇一笑,「你們以後別湛先生、薄小姐的稱呼了,要親暱點兒哦。」

  親暱……薄荷打了個寒顫。

  湛一凡微微的保持著那一抹不暖和不冷的微笑,讓薄光和蔡青奕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歡薄荷還是不喜歡薄荷,心還是難免有些忐忑。

  今天很適合打高爾夫球,因為天氣晴朗,還沒有風,的的確確是個好日子。

  湛國邦、薄光、薄荷和湛一凡五個人站在頭桿的位置,比賽的是四人二球賽。薄荷和湛一凡還『不熟』,所以薄荷和薄光一組,湛一凡和自己的父親湛國邦一組,湛一凡和薄光開第一球,薄荷和湛國邦淪為第二球,而他們進行的項目則是比桿賽。

  薄荷說過,她很少打戶外的高爾夫,學習高爾夫也是在家學習的,外面只配過爸爸來過兩次,所以表現的有些不專業。但是今天的比賽她卻勢必要贏,一是為了向湛一凡爭口氣要他為昨天晚上戲耍她而好看,另外一方面則是她的確不想輸,她的確有點兒爭強好勝!

  第一輪下來,薄荷他們這邊和湛一凡他們那邊以微弱的三竿差距輸掉,雖然三竿的確很微弱,可是對於薄荷來說,這卻是殘敗,湛一凡那傢伙幾乎就沒有失誤的表現,幾乎桿桿進洞,湛國邦則有明顯放水薄荷的嫌疑,薄光也明顯有放水的嫌疑。

  於是第一輪下來湛國邦自己搖了搖手無奈的道:「我們畢竟是老了,比不上年輕人的真強好勝!」

  「這是個悠閒運動,看這兩個孩子較真兒的!」薄光笑瞇瞇的看了看薄荷又笑瞇瞇的看了看湛一凡,眼光停留在湛一凡身上,薄光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無論從人品樣貌還是修養方面來說都是人中極品!而薄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打高爾夫球打的很吃力,卻桿桿都在用盡全力似的。

  「你們讓這兩個孩子打嘛,既然都在服老,還不都過來休息!?」湛夫人連連給湛國邦拋著眼神示意。

  湛國邦立即意識過來嬌妻的意識,扔下球桿便走:「那我休息去了。」

  薄光自然懂得湛夫人的意思,她是想讓兩個孩子自己獨處呢。於是也放下球桿拍了拍手便走:「我也累了,你們兩個人比賽吧。薄荷啊,不要太勉強,凡是有個度的,知道嗎?」

  薄荷並未搭理薄光的話,他是想讓她省省力氣?不?那他就錯了,她薄荷從不做還沒努力就放棄的事,這世界上除了『容子華喜歡上薄煙』而不得不放棄之外,別的事她一律都做不到。

  薄荷脫掉外套,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又扭了扭軟釘鞋,眼神輕佻而又挑釁的看向湛一凡:「湛先生,我們再來?」

  「你說就好,荷兒。叫我一凡吧。」湛一凡溫良的笑笑,薄荷卻險些變臉嘔吐,他有沒有搞錯?荷兒?她叫得出口嗎?薄荷覺得果然還是有人與人的差別的,湛夫人叫她荷兒她樂於接受,可是湛一凡叫她荷兒,她卻無法忍受的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湛先生實在太客氣了,你還是叫我薄荷吧。」這樣她還能冷靜下來好好打球。

  「那怎麼行,我媽都說了,我們要從親密的稱呼開始。」湛一凡衝著薄荷眨了眨眼,薄荷狠狠的嚥了嚥口水才把持住沒讓自己暫時神經錯亂。

  「那還是先從薄荷開始……」她堅持。

  湛一凡沒再說話,而是示意自己身邊的球童,那球童立即得令的跑開,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湛一凡卻放下球桿也扭了扭自己的腳腕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看著薄荷問:「障礙進洞賽,如何?」

  薄荷微愣,沒聽錯吧?障礙進洞賽?

  果不然車通很就開著高爾夫球場專用的觀光車過來,湛一凡看著薄荷等著回答,薄荷翻了翻白眼兒,他根本就不是先問她的!這個無恥之徒,她早就該準備一下好好提防他的!

  薄荷沒有輕易認輸的性格,只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好啊。比就比,誰怕誰!」說著便把率先揮了一桿,看著球遠遠的飛走,然後拍了拍手朝車走去。

  薄荷坐上車,湛一凡隨後也隨意的揮了第一桿,然後慢悠悠的跟了上來,兩個人坐上車球童便驅車而去,他們可算是卯足了勁兒準備來個比賽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6 PM

051.就當你贏了

  回到樓廳的湛國邦和薄光注意到薄荷他們已經驅車離開,湛國邦有些驚訝的搖了搖頭:「我可很少看見一凡這麼認真的和人打比賽呢。」

  薄光以為湛國邦是不欣賞薄荷這爭強好勝的性子,立即解釋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以前都還蠻聽話的,像個淑女一樣文文靜靜的。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勝了。」

  湛國邦看向薄光笑了笑:「親家這就說錯了。現在的女孩子就該這樣嘛,有點兒勝利的慾望和目標才是理想的現代女性,而且薄荷這個孩子的眼神很純淨清澈,沒什麼心機,實在太難的了!」

  湛國邦看過不少人,他比薄光遠遠要精的多,看人也透,對於薄光和蔡青奕這對父母的態度他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很多家庭都是如此。可是對於薄光對薄荷的這句話他卻有些不贊同了,他是個企業家,他欣賞的就是薄荷這樣有目標卻心靈依然純淨的年輕人。

  湛夫人掩唇輕輕的笑了笑,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蔡青奕緩緩而道:「娶了薄荷一定是我們湛家的福氣,我也老喜歡這個孩子了。不說話的時候眼睛在說話,說話的時候總是讓我驚喜連連。」

  蔡青奕微微的蹙了蹙眉:「湛夫人這話太誇獎我們薄荷了。」

  湛夫人眸色微微一涼:「到底不是你的孩子,聽不得誇獎。以後可是我湛家的人,我隨便誇誇怎麼說的『太』這個字?」

  蔡青奕一時頓口說不出話來,現在就他們四個人也用不著演姐妹情深的友誼戲,只不過氣氛開始變得微微有些尷尬和微妙了起來。

  薄荷不得不承認,湛一凡的球技高超。

  他不放水,完完全全憑著他的真本事,薄荷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卻還是差了他兩百米,而他們要比賽的是一千五百米的障礙賽。

  薄荷凝著臉微微下蹲的彎腰,揮桿想要越會面前的這一攤水漬,可是天公不作美『啪』的一聲,她的求打進了水!

  薄荷扶著額頭,氣哼哼的轉身坐上車,然後將球桿放進袋子,揉著小腿和手臂,實在酸澀的想要放棄了,可是她又不想認輸!

  湛一凡將球桿遞給球童,然後慢步悠然的走過來上了車,球童去撿球,湛一凡伸手輕輕的將薄荷臉頰上濕潤的髮絲捋到她的耳後,從未見她紮起她的長髮,所以難得看見她這樣健美的一面,露出修長的頸脖和白皙小巧的耳朵,還有那精緻的鎖骨。

  薄荷被湛一凡的手一捋頭髮的動作弄得一僵,他手指拂過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跟了一串螞蟻似的。薄荷有些難受自己有這樣奇怪的反應,於是避開湛一凡的手,盯著湛一凡沒好氣的道:「湛先生!逗我很好玩兒嗎?」

  「你是我未婚妻。」湛一凡收回手,靠著後面的靠背,看著薄荷理所當然的道。

  「所以呢?你就可以隨隨便便的對我動手動腳,甚至戲耍我嗎?」如果可以,薄荷的眼睛一定開始噴火了,她只想用自己的眼神燒死眼前這個男人!

  「我沒戲耍你!」湛一凡認認真真的道。

  薄荷嗤之以鼻:「是誰說要穿白T黑褲的?」

  「哦!」湛一凡挑了挑好看的眉:「昨天晚上大風吹,把我的黑褲子吹跑了。」

  「……」這算是強詞奪理的藉口嗎?薄荷才不相信!

  「不過我覺得吹的也挺合時機的,你看風就知道你今天要穿什麼!」湛一凡瞇著眼睛盯著薄荷,一臉微笑。

  薄荷找不到語言了,因為她的臉皮一向不夠厚。

  「不打了吧。」湛一凡撐著腦袋側著身子看著薄荷,無所謂的淡淡而道:「就當你贏了。」

  「什麼叫做就當我贏了?湛一凡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來啊,來啊!我們繼續來比賽,我才不信我不能反敗為勝,不久是兩百米的差距?後面還有幾百米我們還沒比呢!」丫丫的,他這叫狗眼看人低!她薄荷就算證明也要證明給他湛一凡看!說著薄荷怒氣沖沖的要跳下去,湛一凡卻突然坐起來長手臂一伸便拉著薄荷的手腕。

  薄荷一僵,湛一凡的大手很暖和,每次拉她的手腕,她都有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不打了,我有些累了。」湛一凡拉著薄荷,讓薄荷又坐了回來,他其實就想和她待一會兒,這是他最真實的感受和想法,哪是真的想贏她。

  不過看她那一向自恃冷靜的面孔被自己挑撥的火急火燎怒氣騰騰的小模樣,還挺有意思。

  薄荷瞟了瞟湛一凡,他哪看出累了?明明是精神頭十足的模樣,而且微微笑著的樣子看起來可是完完全全的悠然自得,她敢打賭,這場比賽她打的腰酸背痛額頭冒汗,他絕對連一滴汗都沒有流過!

  薄荷有些氣餒的坐好,畢竟是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差距,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可是她才不想輕易的認輸,但是他卻輕易的罷賽了!

  湛一凡扭頭示意球童,原本要走回來的球童立即明白的又走開繼續去『撿球』,湛一凡才扭頭看著薄荷道:「我們聊聊。」

  「聊什麼?」薄荷覺得有些熱,便用手掌扇了扇微風。

  「你有沒有發現我媽媽和你媽媽……很生疏?而且你母親和我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這是湛一凡見到薄夫人的第一印象,可以說,在他印象中這個女人是完全陌生的,和曾經那個懷著薄荷的女人,完全搭不上邊。雖然他那個時候的記憶的確很模糊,可是他卻可以策定這個薄夫人絕對不是當初那個女人,他甚至要開始懷疑,薄荷究竟是不是他等了二十八年的未婚妻了。

  薄荷一頓,看向湛一凡:「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湛一凡看著薄荷的眼睛,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薄荷卻蹙了蹙眉:「也許他們……二十幾年沒見,生疏是應該的。而且你不是說你那個時候才五歲。」

  「可你媽媽的溫婉和清雅印象卻不再復見。」而他的媽,可是二十八年如一日的腹黑性格。這個薄夫人給他的印象卻是一個心機頗重而且本性貪婪的女人。

  湛一凡同他的父親一樣,很容易認清人的本性包括薄光給他的印象依然不好,那個男人看著薄荷的眼神不像一個父親看女兒,而像一個商人在看一件商品。

  這讓湛一凡心多多少少竟然有些不起來,雖然他認識薄荷之初也是如此,但今時的薄荷在他眼中已不同往日,如今的薄荷可是他即將盼了二十八年即將迎娶的小媳婦兒!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27 PM

052.不討厭他的吻

  薄荷頓了頓才道:「時光能磨損一切美好,更何況我媽生過兩個孩子……」

  薄荷雖然不知道二十八年前溫婉而又清雅的母親是怎樣的美好,可是她的的確確知道如今的母親和湛一凡口中所說的她媽媽是判若兩人的。

  「也許……」薄荷又頓了頓,看向湛一凡,「你媽媽認錯人了也不一定。」

  湛一凡卻笑:「我媽不至於那麼糊塗。」

  薄荷心卻漸漸有些不安,為什麼湛一凡會問這樣的話題,為什麼她也隱約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湛一凡的手指忽然輕輕的從薄荷的面頰滑向她白皙而又纖細的頸脖,薄荷抓住湛一凡那隨便一觸便能讓她不自在的大手,不安而又複雜的看向他:「你要幹什麼?」

  「嗯……吻你!」湛一凡手腕便伸手扣著薄荷的後腦勺向自己傾來,薄荷瞪大眼還未反應湛一凡那熱熱的唇便貼上了自己的。薄荷眨了眨眼,湛一凡霸道的撬開她的唇齒將她的嘴填的慢慢的,她就連一個『唔』字的音似乎都難以發出來。

  算了……薄荷也不討厭他的吻,在她跳進海的那一次她就已經知道,她甚至有點點兒的期待這個男人的吻。既然不討厭,何不樂於接受?薄荷漸漸的軟化下來,手也輕輕的拽著湛一凡腰間的衣衫,兩個人的臉貼在一起,在廣闊而又有不斷起伏的草坪上,小小的觀光車,湛一凡終於展開了這個激烈的熱吻。

  一吻結束,薄荷有些無力的傾倒在湛一凡的懷。頭靠在他的懷,她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去想這個姿勢是如何的尷尬,只是真的沒力氣坐起來,他以掠奪的氣息讓她險些窒息。

  湛一凡修長而又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擦了擦薄荷嘴唇上屬於兩個人混合的液體,然後將手指放在自己嘴舔了舔。薄荷被湛一凡的這個動過弄得臉不禁一紅,掙扎著坐了起來,有些尷尬的望了望已經看不見卻是回去的路:「我們回去吧。」

  湛一凡看著薄荷的後腦受眸色漸暖淡淡的『嗯』了一聲:「回去之前,先喝喝水。」然後一瓶礦泉水便遞給了薄荷,薄荷接了過來趕緊喝了兩口,的確有些口乾舌燥,而且她總覺自己的嘴有些腫了……還好這水是冰涼的,薄荷便將水瓶子貼在自己的嘴唇上,背對著湛一凡,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湛一凡微微的笑,意識球童來開車,然後不經意似的道:「我會把國籍改為中國國籍的。」

  「為什麼?」薄荷挑眉看向湛一凡。

  「要麼你會辭去你的檢察官工作?」湛一凡眨了眨眼,薄荷卻一愣,是哦,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公務員,雖然公務員也能和外國人結婚,但是她的工作涉密,所以她要和外國人結婚過審批那一關根本就是困難重重。

  薄荷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會辭去我的工作!」她為檢察官這個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酸,她自己清清楚楚,那是她為之奮鬥的事業,她才不會為了一樁婚姻就放棄。

  「但你是商人……」薄荷當然懂得如果他轉為中國國籍,對他甚至他的企業盈利來說……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少賺點兒錢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更何況公司依然是外企。所以等我一拿到中國籍省份證和戶口,我們就去民政局。」湛一凡看向薄荷,這無疑是……逼婚的一種方式?薄荷的腦海迅速的閃過『逼婚』二字卻又迅速的搖頭,她不能這麼想!湛一凡為了這場婚姻都願意改國籍了,她怎麼能有那麼齷齪的想法呢?而且她早就答應過要結婚的,逼婚這一說法不成立。

  「咳……好。」薄荷點了點頭,反正是要結婚的,去領結婚證的確是畢竟手續之一。

  「所以,你還是早些請求審批婚假和出國的手續。」

  薄荷想了想,點了點頭。很又抬頭看向湛一凡:「我沒和你說過我是檢察官吧?」他竟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是公務員了竟然還願意和她結婚?就算是為了當年的誓言,他們的付出會不會太多了一點兒?

  「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不能知道的。」湛一凡輕輕的摸了摸薄荷的臉微微一笑,薄荷卻蹙了蹙眉,再一次覺得湛一凡真的是個自大狂!可是,他的確自大的很有資本!

  薄荷回去休息區的時候已經餓的有些前胸貼後背了。

  湛夫人早就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飯菜,薄荷和湛一凡一回來她便立即過來拉著薄荷一邊給她擦汗一邊問:「餓了吧?」

  薄荷對著湛夫人微微一笑的點了點頭:「有些餓了。」

  「來吃飯!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些什麼,就準備了好多。只不過他們休息區似乎也沒什麼好吃的,等下次去家了,伯母一定給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薄荷對熱情的湛夫人始終無法拒絕,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湛一凡喝了幾口水,才走過來,朝著湛夫人似乎有性味的道:「媽,你可從沒對我這麼溫柔過!」

  湛夫人卻給湛一凡拋了個白眼兒:「你有什麼值得我對你好的?」

  湛一凡聳了聳肩,薄荷卻低頭抿著唇笑,很少看到湛一凡吃癟,所以她開始微微的佩服起湛夫人來了。

  薄光卻笑道:「我看一凡這麼出色,還是個人中龍鳳,未來必定能幹一番大事業,應該是讓人欣慰而又不得不佩服的後輩啊!」

  湛國邦微微的笑並未說話,不過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來,雖然被自己老婆不待見但是他自己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頗為滿意的。

  「伯父誇獎了。薄荷這麼聽話而且能力有好,才應該是讓父母驕傲的孩子。是吧?剛剛都把我贏下去了。」湛一凡衝著薄荷『友好』而又『謙和』的笑笑,眼還盛滿對她的讚賞。

  薄荷還來不及說什麼湛夫人卻已經驚喜的低呼:「真的嗎?荷兒,你贏了一凡啊?哎喲,伯母就說嘛,你一定能贏那小子的。他自負又高傲,就該讓人打擊打擊。打的好!」

  薄荷汗顏,她根本就無顏抬頭啊。

  薄光的眼眸還是多出一抹淡淡的自豪感,畢竟是他薄光的女兒啊,雖然贏了有些不給湛家面子,但是看來湛家並不是太在乎,而且很喜歡薄荷的表現,薄光也就不說什麼了。蔡青奕面上笑著,心卻在懷疑,薄荷真的能贏人家湛少爺?她倒是不相信。

  懷疑的人還有湛國邦,可是湛國邦並不打算點破兩個年輕人。瞧薄荷那不自在而又懊惱的神情,又瞧瞧自己兒子那一副幾乎將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樣,湛國邦多少也明白了點兒。

  在湛國邦看來,湛一凡這一次是真的開始認真了……!而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樂見其成。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0:40 PM

053.疑惑和怒氣

  坐下吃午飯,湛夫人將薄荷和湛一凡安排坐在一起,而他們四個長輩則分散依次而坐。一個圓桌,坐下六個人,還是很散的。

  薄荷一直埋頭吃飯,湛夫人則不停的給她夾菜,自己夾還吩咐湛一凡:「一凡你愣著做什麼,趕給荷兒夾菜啊!你要體貼點兒,怎麼就不自覺呢?沒女人喜歡木訥的男人哦!」

  薄荷汗顏,她甘願自己一個人吃撐死也不要湛一凡給她夾菜。

  湛一凡瞇著眼睛笑了笑非常聽話的用自己的筷子給薄荷夾菜,很薄荷的碗就冒了尖尖的一堆。

  湛夫人是不管什麼菜都夾給薄荷,但幾乎都是肉類,一大部分的都很辣。

  湛一凡給她夾的卻都是清淡的,薄荷不免有些感激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卻回以一眼,溫溫和和的道:「薄小姐你放心,以後我一定盡量的體貼你。」

  「……」薄荷的心直直稱讚,湛一凡你簡直太影帝了!

  「一凡你真是的,媽媽不是讓你不要那麼客氣嗎?」湛夫人聽到湛一凡的話很挑出他對薄荷那『生疏』的稱呼,有些不的蹙眉。

  湛一凡挑了挑眉,其實不僅是薄荷覺得『荷兒』二字叫起來彆扭,他也無法像他媽那樣『愉快』的叫出口。

  「伯母,您吃!別光顧著給我夾菜。」薄荷突然伸筷子給湛夫人也夾了些菜,算是暫時把湛一凡的問題給糊弄了過去。

  湛夫人聽到薄荷的話低頭一看自己的碗,便溫和的笑了,衝著薄荷便又不由自主的溫柔下自己的語調:「荷兒啊,你別管伯母。你看看你瘦的,瘦胳膊瘦腿兒的,臉也這麼瘦,薄荷看著心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每天給家沒吃好呢。」

  「……」薄荷瞥了瞥自己的父母有些尷尬的笑笑,桌上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怪異起來,蔡青奕和薄光的臉色都不是那麼好看。

  「咳!」湛國邦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夫人!你要疼薄荷未來有的是時間和機會,等她過門了,你想怎麼疼就怎麼疼,現在你別弄得人家姑娘不自在。」

  薄荷有些感激的看了湛國邦一眼,湛夫人的確是太熱情了,熱情的她難以招架啊。

  湛夫人撇了撇嘴只能暫時讓自己安分下來,薄光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抬頭笑笑的道:「看到你們相處的這麼好,看到湛夫人喜歡薄荷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薄荷低頭,嘴角卻揚起一抹不自覺的冷笑,而這抹冷笑自然沒有逃脫一旁的湛一凡的眼睛。

  「是啊!薄荷她的性子比較清冷,一向不喜歡和人交往。可是我看得出來她和你們相處的還不錯,我們做父母的自然就放心了。」蔡青奕跟著薄光也是笑笑而道,真是一幅為了薄荷關心而又擔心的模樣。

  薄荷微微垂眸,什麼話也沒說,可是眼眸卻透著無盡的冷光,湛一凡瞧在眼放在心上,微微斂眸突然笑了笑:「我和薄荷畢竟還不是太熟,但是卻婚約在身。雖然婚期還未商討下來,但是我想這門婚事已經是毫無疑問的。所以我在想。」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心突突的跳,湛一凡卻笑笑的繼續道,「也許我應該搬到薄家去住段時間,又或者讓薄荷搬到我們莊園和我們相處一些日子,無論如何,總是要想個辦法盡的熟絡才好。不然,只是陌生人就成了夫妻,對我們來說都顯得有些悲哀了。」

  薄荷全身激靈,湛一凡,你究竟在想什麼?她有說過要和他住在一起嗎?他們是不是陌生人,他們熟不熟他們自己心知肚明!他究竟要搞什麼!?

  薄荷舔了舔唇瓣速的道:「我覺得其實不必……」

  「我覺得一凡這個主意不錯!你們剛剛到雲海市,對這也不是太熟,雖然你們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可是薄荷還未過門就去薄家住著對她的名聲也不甚太好。我看如果不介意,湛先生,湛夫人,還有一凡你們都到薄家去住段時間,直到婚期討論下來,如何?」

  薄荷一頓,心用自己所知道的髒字髒詞把自己的遲鈍罵了個遍!可是薄光已經提出了口,薄荷只能暗暗的祈禱湛夫人湛先生甚至湛一凡都不要答應。

  湛國邦蹙了蹙眉道:「其實我只抽出這麼兩天的時間,明天我要再回英國,那邊公司暫時無法抽身。在婚期確定下來之前,我都不會再過中國來。」

  薄荷微微鬆了一口氣,湛先生的意思,就是他不會去薄家了吧?那湛夫人應該會跟著回英國咯?至於湛一凡,他愛誰誰,薄荷簡直不知道他的腦結構是怎麼組成的!

  湛國邦的話卻還未完,轉頭看著自己的夫人一臉的溫柔微笑:「至於討論婚期這件事就讓我夫人在這做主了。雖然我捨不得夫人,但是捨不得夫人就得不到薄荷這樣的好兒媳。那這段時間,就要麻煩你們薄家好好照顧我夫人,一凡你帶著你母親住段日子還是要回莊園去,別給人落下話柄。」說完,湛國邦的視線就轉向湛一凡,表情顯得有些嚴肅。

  「我們絕對只以客人的形式不干擾不打擾的只是暫住……一小段時間。」湛一凡向薄光和蔡青奕都點了點頭,薄荷死死的拽著筷子,依然沒有人問她一句話,沒人問她意見……就再次給這麼定下來了?

  薄荷雖然覺得難以置信,可是似乎木已成舟,蔡青奕看起來不是太高興但是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而湛夫人則一直笑著,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薄荷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腦海莫名的想起湛一凡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為什麼母親和湛夫人之間是零交流的?就像陌生人一樣……就算是因為許多年未見,但是再如何生疏也不止於此啊?關係僵硬疏離了,湛夫人又何必對自己這麼好?如果不是母親,湛夫人根本就不會認為自己是她兒媳不是麼?

  薄荷心有著疑惑,卻也有著窩火的怒氣。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3 PM

054.給你一切

  四個家長特意走前面,薄荷和湛一凡慢慢的走在後面。薄荷此時已經換下了運動服,湛一凡也卸下了運動裝,一行人向停車場走去,看起來和樂融融的畫面,薄荷卻背著用自己的厲眼一直狠狠的瞪著湛一凡。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薄荷每天在家的日子已經夠難熬了,湛一凡還要插一腳進來,薄荷簡直無法想像自己今後的生活會多麼的壓抑!

  湛一凡極具耐心而又溫柔的笑笑:「薄荷,我們是未婚夫妻,就要結婚了,同居在一個屋簷之下才能更的融合我們的感情。難道你願意搬過去和我們住在一起嗎?」

  薄荷搓了搓手臂:「湛一凡,你別演戲了!別以為你披著人皮我就相信你真的不是狼了!」和她裝溫和?湛一凡這個影帝演戲演的再好她薄荷也不會上當!

  湛一凡輕悠悠的瞥了前面的四位家長一眼,他們似乎聊得很『愉』根本無暇看他們兩個在後面究竟談些什麼。而此時薄荷和湛一凡恰好走到了一棵大樹邊,於是湛一凡瞇了瞇雙眸便伸手拉著薄荷的胳膊,身子一轉就將薄荷推在了大樹幹上,自己則伸出另一隻手臂輕巧的便將大手撐在薄荷的頭頂,身子往下彎了彎,便傾近了薄荷那微粉的面頰。似乎還能聞見她身上夾帶著汗液的體香,湛一凡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夾帶一些汗液的味道也可以如此迷人。

  薄荷還沒來得及反應,自己便一隻手腕被抓著,然後身子被推在大樹幹上,眼前已是湛一凡那英俊的臉。

  薄荷嚥了嚥口水想起之前在高爾夫草坪上那個情不自禁的吻,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別亂來,爸媽他們在前面,只要一回頭,我們就完了……」她可沒打算交代他們兩個人之間在海巖島的秘密。要知道,秘密扒秘密,她一定會被人知道拿去賭場賣的這件事!

  「亂來?怎麼算得上是亂來?我們是未婚夫妻,做任何事都算不得出格的亂來吧?」湛一凡一邊說著一邊朝薄荷的臉慢慢的靠近,本來就靠的近,這一下湛一凡的臉簡直貼上了薄荷的臉。

  薄荷不得不說……湛一凡的臉是熱的!

  「湛一凡!」薄荷偏過頭去,另一隻還算自由的手推攘著湛一凡,顯得有些惱怒:「你鬧夠沒有!?」

  「你不是說,就算我披了人皮你也看得出我是一匹狼嗎?狼是要吃小紅帽的。」湛一凡輕悠悠的聲音從薄荷的耳邊傳來,他依然貼著她的臉,嘴唇卻似有若無的碰著她的耳朵,惹起一連串的戰慄,薄荷推不動湛一凡那鋼鐵般堅硬的環保,只好用腳跺。可是湛一凡會躲,她抬腳跺,他就抬腳輕輕的躲,明明就沒有低頭看她怎麼跺,偏偏躲得又準又!

  「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薄荷惱了,她沒時間和他在這嬉鬧!

  「你不聽話。」湛一凡睨眼看了看薄荷的眼睛,「你不屑一顧你父母對你的關愛,可你的眼底卻清清楚楚的寫著可憐,你渴望被愛,但是你又害怕有人愛你,甚至不相信。你怎麼能這麼脆弱?」湛一凡手指一捏,捏住薄荷的下巴,然後微微的往上一抬讓她仰視著他。

  薄荷沉沉的喘著氣,她盯著湛一凡的眼睛,他為什麼能那麼輕易的就看到她的心,而她卻怎麼看也看不透這個人?

  「湛一凡……痛……」薄荷呲了呲牙,真的捏痛她了!可是她的手再怎麼用力,卻也奈何不了他的一根手指,薄荷現在真恨自己沒有一種武藝然後打趴湛一凡!

  「所以,不管我做什麼。」湛一凡卻沒有放開薄荷,只是手的力道慢慢的放鬆下來,鬆到只是緊,薄荷卻感覺不到痛的力度,盯著薄荷的眼睛,他那溫溫的表情終於消失,換上了原本就冰冷而又猖狂的模樣,「你只管乖乖的看著就好,我不會傷害你。你不需要害怕我,只管相信就好,我會給你,別人從來都沒有給過你的一切!」

  薄荷看著湛一凡,他的臉再次靠近過來,這一次,他的眼神雖然依然有些冷,可是有一種力度,讓薄荷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而且想要去相信的力度。湛一凡總是能一語戳中她的所有弱點和性情,在海巖島如此,在雲海市依然如此。她怯懦,她不像外表那般的堅硬強悍,她執著卻又不肯相信,她是一個滿身都是刺的刺蝟……

  湛一凡說的那麼理直氣壯,讓人沒有一點兒不去相信他的話。薄荷突然覺得自己再次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一凡?荷兒?」湛夫人的聲音傳來,湛一凡只是抬頭望了望前方便放手薄荷那觸感細膩而又嫩滑的下巴,彎腰便將薄荷以公主抱的姿勢給抱了起來。

  「湛一凡!」薄荷再次低呼,「你又要做什麼?」

  「聽話。」湛一凡朝著薄荷輕輕的眨了眨眼,薄荷頓口,是真的就閉了嘴。然後湛一凡抱著薄荷走了出去,對著找來的湛夫人喊了聲:「媽!薄荷的腳剛剛好像崴了,所以我才把她扶到樹邊坐下看了看。」

  湛夫人看到湛一凡和薄荷鬆了一口氣,可是聽到湛一凡的話便立即又繃起全身的神經,邁步便跑了過來。

  「荷兒你沒事吧?」湛夫人拉著薄荷上看下看左右仔細的看。

  「薄荷……我、我沒事……」薄荷紅著臉垂頭,這麼瞎的理由也只有湛一凡編的出來。可是湛一凡一副若有其事的正經模樣還真的騙過了湛夫人,湛夫人一邊扶著薄荷一邊緊張的道:「把她扶到車去,我們去醫院看看!」

  「醫院!?」薄荷瞪大雙眼,要不要太誇張,她的腳其實根本就是好的。

  「媽你和爸先回去吧,我帶她去醫院就好了。」湛一凡微微的斂了斂眉看著湛夫人。

  湛夫人這次卻沒有打算給他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似的,而是一本正經的道:「你這孩子現在還說這話,把荷兒抱到車上去,我們馬上開車去醫院。」

  薄荷很想告訴湛夫人自己其實沒事,可是湛一凡的話都出口了,她能再瞎編個更好的理由麼?湛一凡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輕鬆模樣,微微相蹙的眉間讓人以為他是在擔心薄荷,可是薄荷知道,他才不是!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3 PM

055.去醫院

  湛夫人緊張兮兮的拉著湛一凡讓湛一凡把薄荷抱到車上去,薄光和蔡青奕也這才發現薄荷被湛一凡抱在懷立即從湊上前來關心:「這是怎麼了?」

  「伯父,伯母。薄荷剛剛腳崴了下,暫時無法走路,所以我才冒昧的抱著她,現在我們打算去醫院。你們不用擔心,治好了薄荷我們會把她送回去的。」湛一凡說完便彎腰將薄荷放進已經大開車門的後座。

  湛夫人跟著坐進去,湛國邦也只好坐前面,而湛一凡則跟著自己的母親坐進後座。

  薄光和蔡青奕對視一眼還來不及再詢問些什麼湛家的車子便揚長而去了。

  蔡青奕看著遠去的車影拉了拉薄光的衣袖:「老公啊,我怎麼總覺得不安呢?你說湛夫人不會把薄荷的身世秘密透露給薄荷知道吧?」

  薄光卻沒蔡青奕那麼緊張,而是歎了口氣:「湛家人看來都很喜歡薄荷,湛夫人更是把她疼的像親閨女似的,你也不用擔心了。我看得出來湛夫人是真的關心薄荷,那她就不會說的。」

  薄光說完就上了車,也不知道薄荷那丫頭是怎麼突然就扭了腳,應該會沒事吧的?蔡青奕則還站在原地,她總覺得不安啊。

  那湛家的少爺抱著薄荷的時候,她的心就覺得不安,她看不清薄荷的表情,可是她怕薄荷那丫頭還心有不甘做出些什麼來。而且……蔡青奕的心十分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薄荷能平安的嫁到湛家去,那薄家就有救了,自己也不會失去一切。一方面卻又不喜歡湛家那麼喜歡薄荷的態度,她總覺得……薄荷不配得到那麼多人的喜歡和關愛,她那樣的性格,誰會喜歡的起來?這湛家人也還真的是重口味了!

  薄荷坐在車,一隻腿卻被湛夫人抬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腿上。

  薄荷看向湛夫人,她一路都很緊張,那緊抿的唇瓣和輕蹙的眉頭都看得出來。薄荷的心微微有些暖意,說實在話,湛夫人絕對是她這輩子第一個對她這麼多關懷的長輩,就像一個母親一樣給她熱情和真誠的關心,連蔡青奕都從來沒做多這個份兒上過。薄荷看不出虛假,她身上也實在沒什麼好讓湛夫人可以去虛假的東西,除了指腹為婚這件事之外,薄荷實在找不到她和湛夫人還能有別的什麼聯繫。

  「伯母……您不用緊張……」薄荷輕輕的將手覆蓋在湛夫人的手背上忍不住的安慰,她的腳其實一點兒事都沒有,可是現在她卻更加的無法張口解釋了,彷彿無論怎麼解釋,她都會有一種罪惡感。

  「荷兒啊,一定很痛吧?都是伯母不好,伯母應該拉著你走的。一凡他是個男人,他也沒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他哪知道什麼叫溫柔和體貼……」

  「咳!媽,你別把她腳腕抓住!」湛一凡極的插嘴進來,薄荷蹙了蹙眉,她沒聽錯吧?薄荷看向湛一凡,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

  湛一凡的眼神冷靜自持,看著前方一副鎮定的模樣。

  薄荷懷疑自己的耳朵,也許是湛夫人沒有發現而已吧?湛一凡看起來完全就是戀愛耍女人的高手嘛!他要是沒談過戀愛,薄荷願意把自己的頭砍下來給湛一凡當凳子坐!

  湛夫人移開自己的手歉疚的看著薄荷:「伯母剛剛不下心握著你的腳,把你握痛了吧?」

  薄荷一直是半個身子倒在車門上的,更何況她的腳根本就沒受傷,哪來的痛?

  薄荷訕訕的笑笑搖頭:「不痛,不痛!」

  湛夫人卻更內疚了:「你真是個聽話又懂事的孩子,明明伯母就握到你傷口了,你卻還體貼的說不痛,嗚嗚……」湛夫人再一次淚眼花花,悲泣不已。

  湛一凡輕輕的咳了咳,揉著自己的眉頭無奈的道了一句:「媽,其實薄荷受傷的是左腳……」

  薄荷看向自己被湛夫人一直小心翼翼護著的右腳,頓時自己都覺得心亂如麻……

  而湛夫人一聲痛呼:「荷兒啊……伯母對不起你喲……」

  薄荷的內疚隨著湛夫人的那一聲痛呼而『蹭蹭蹭』的呈直線的弧度上升。

  終於到了醫院,湛一凡先下了車,湛夫人後面鑽出來,然後湛一凡再鑽進車『小心翼翼』的將薄荷抱在懷,薄荷乘機俯在湛一凡耳邊低聲咬牙的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告訴伯母真相!」

  「看到我媽這麼關心你,你忍心說出真相嗎?」

  「……」薄荷說不出口,打死也不好意思,可是這個謊是湛一凡撒的,他該說的出口吧?

  薄荷臉上一片陰霾,湛一凡卻悠然自得輕輕鬆鬆的便將薄荷抱在懷。

  湛國邦和湛夫人站在一起,湛夫人急的團團轉,湛國邦則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的夫人:「你急也沒用,人家孩子自己知道。我看她的臉色也不難看,應該沒那麼嚴重。」

  「你就知道說風涼話,痛到你身上去看看!」湛夫人卻不領情,也不願意相信薄荷沒事似的。

  湛國邦這個人雖然做生意方面一直很精,可是他對自己的妻子是一向疼愛有加的,幾乎可以說由得她胡來,從她操控湛一凡這麼多年的事情上就看得出來,因為湛國邦竟然一次都沒插手,而是任由自己的夫人蹂躪他們唯一的兒子。

  所以湛國邦只好摸了摸鼻子站在後面,湛一凡則抱著薄荷步的走向急症室,湛夫人則一直跟著。

  掛號,排隊,繳費,然後抱到骨科去診斷。

  薄荷雖然一直被湛一凡抱著,可是湛一凡卻輕輕鬆鬆的就像抱床被子似的,誰讓薄荷的體重實在太輕。薄荷心緊張的突突直跳,她真害怕等會兒醫生的診斷出來薄荷會讓湛夫人……生氣!畢竟騙她,是他們的不對。

  可是湛一凡卻沒打算說實話似的,一直就那麼輕輕鬆鬆的抱著薄荷,臉上是漠不關心的神情,而薄荷在他懷如何的緊張他都事不關己。

  醫生叫號,湛一凡抱著薄荷,湛夫人跟著走進去,湛國邦則坐在外面的大廳等候,而他們四個人早就已經吸足了周圍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邊看著一邊想著這一家看起來閃耀而又統統好看的人都是給哪兒冒出來的啊?

  「怎麼了?」醫生恰恰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臉上還冒著青春痘,穿著白大褂氣質雖然非凡,但是模樣卻徹底壓倒了氣質。

  「我兒媳婦把腳崴了,醫生你給看看。」湛夫人毫不客氣也不含蓄的就把薄荷歸為了『兒媳婦』一列,薄荷卻著著實實的紅了臉有些不自在,而且她現在還在湛一凡的懷,湛一凡寬闊的胸膛和一隻『砰砰』沉穩而跳的心臟就在耳邊,薄荷難以淡定!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5 PM

056.當面行賄

  醫生看了看薄荷,這個瘦弱卻還是好看的女人,又看了看湛一凡這個氣度非凡模樣俊美的男人,再看看一旁的湛夫人,竟然一時愣住了。這三個人看起來穿衣和模樣甚至氣質都不凡,應該是有錢人吧?

  很醫生就恢復了自己的專業模樣,指了指臨床道:「放在床上,讓我瞧瞧。」

  湛一凡將薄荷小心翼翼的擱在床上,然後指了指薄荷的左腳:「崴了。」

  薄荷尷尬的朝著醫生扯了扯嘴角,心卻是緊張的要命,因為她知道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醫生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腳裸,又拿過小錘子打算輕輕的敲一敲,還沒敲下去湛夫人已經緊張的奔過來拉住醫生的手:「你要幹什麼?」

  那年輕的痘痘醫生一時被湛夫人給嚇住,只是愣愣的便回答:「我就敲敲……看有沒有骨裂啊……」

  「骨、骨、骨裂?」湛夫人驚恐的大呼,那醫生為難的看向一旁的湛一凡,「我看你們這麼緊張,我還怎麼繼續給這麼小姐看看呢?」其實他心卻在疑惑,腳根本就沒腫,而且他摸了摸是完全沒事的,還有他下手的時候這位小姐幾乎是面無表情,如果真的把腳崴了,會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媽。」湛一凡將湛夫人稍稍拉開了一些,低聲的道,「你別太緊張了,也許沒那麼嚴重。」

  「可是……」湛夫人還是一臉緊張的模樣,她看薄荷的表情,還以為薄荷已經痛得沒知覺了所以才沒什麼表情,心怎麼不緊張?

  「你先出去,我在這就好了,好嗎?」湛一凡輕輕的將湛夫人往外推了推。

  薄荷也朝著湛夫人點了點頭:「伯母您別擔心了,我沒事的。」

  「不行,我要在這……」湛夫人是怎麼也不放心,可湛一凡將她推出去便把門一把給關上了。

  薄荷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湛一凡微微有些怒意:「現在怎麼辦啊?都是你,你不撒謊你媽媽也不會這麼擔心!」

  湛一凡面無表情的從衣服掏出皮夾又從皮夾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那年輕醫生:「我未婚妻的情況你也清楚,所以看著辦吧。」

  薄荷瞪大雙眼,這是當著她的面行賄呢?

  「湛一凡!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這男人簡直就是無視她!

  湛一凡卻伸手撫了撫薄荷的背脊:「別緊張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所以你剛剛什麼也沒看見。」說著便單手摀住了薄荷的眼睛。

  薄荷無語,這叫做掩耳盜鈴吧……

  那年輕醫生看著手的幾百塊錢一陣顫抖,他其實是新來的醫生,他還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的行賄,這算不算是危機?有背醫生道德?

  湛一凡見那醫生還在猶豫便道:「其實你算是做了好事。剛剛你也看見了,我媽很擔心我未婚妻。如果現在告訴她其實我未婚妻什麼事也沒有,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兒女的欺騙算是心頭的一把刀,她如何沉受?如果你寬慰那個長輩的心,也算是幫我行了一次孝道。這麼小的一件事,你該不會都不肯幫忙吧?」

  薄荷伸手撥開湛一凡的手抬頭幽幽的瞪著他,也就他能瞎掰!但是……現在似乎也只能這樣了,薄荷也不想讓熱情的湛夫人知道自己騙她!但是薄荷是檢察官啊,怎麼能讓行賄這種事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發生呢?薄荷將這些事統統責怪在湛一凡的頭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遇到這麼棘手而又毀了自己職業道德良心的事情發生……現在薄荷還真的希望自己是個瞎子又是個聾子!

  湛一凡打開門,湛夫人立即就跑了進來,薄荷的腳腕上已經纏了幾圈的紗布。

  「咳……其實也不嚴重,就是有一些扭傷晚上再回去冰敷一下很就能好的。」那醫生又裝模作樣的給湛一凡開了一些單子然後遞給他,「弄些消炎藥,還有膏藥回去,一天一張。」

  湛一凡看了看那年輕的醫生,這傢伙倒是很有潛力嘛……那醫生錯開自己的眼神,低頭繼續叫號。

  薄荷垂著頭也不說話,湛夫人扶著她慢慢的從床上下來,湛一凡將手的卡遞給湛夫人:「媽,去繳下費拿下藥,我來抱薄荷。」

  湛夫人接過卡:「是是是,我去。你抱她。」說完湛夫人就跑出去然後拉著湛國邦去繳費取藥去了。

  薄荷靠在床上抬頭瞅著湛一凡,臉色有恤:「我想回家。」

  「按理由你是該休息。」湛一凡彎腰把薄荷抱起來。

  薄荷卻有些牴觸的推著他的肩:「其實我不用你抱……」她又不是真的受傷了。

  湛一凡揚了揚眉手下的動作未停,輕輕鬆鬆就把薄荷抱起來抱在自己懷:「你忍心讓我媽看見?」

  薄荷頓了頓,然後就再一次騰空了起來。她確實已經無法抗拒湛夫人對自己的熱情和友好關心了。

  湛一凡看到薄荷的安靜才再一次勾起唇角,卻又有些不的道:「女人,你是在太瘦了!」

  薄荷淡定,她瘦,關他屁事!

  「抱著的感覺不是太好,雖然你的身材還不錯,可是有時候也會覺得咯的疼!」他還是希望她身上再長些肉,手臂啊、背、屁股甚至腿都需要增加些脂肪。

  薄荷汗顏,他能閉嘴麼?

  湛一凡見薄荷一直抿著唇不說話,可是眼睛一直死死的瞪著他洩露她那不滿的情緒,但她偏偏就是一句話不說。

  於是湛一凡又一笑:「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讓你吃了睡,睡了吃,然後過年的時候就可以……」

  「湛一凡你閉嘴!」薄荷終於受不了了,伸手便摀住湛一凡那喋喋不休的嘴,她又不是豬,幹嘛要他養的白白胖胖吃了睡睡了吃啊!?這個死男人!

  湛一凡卻低頭用最溫柔的視線注視著她,惹得薄荷自己的心砰砰亂跳,也惹來周圍一路人的各種羨慕聲。

  「好帥哦。」

  「對啊,還公主抱,好溫柔啊!」

  「看他的眼神,他一定很愛她啦……」

  「就是懷的那女人有點兒瘦。」

  「你懂什麼,這叫骨感美!」

  「真的好帥,好浪漫哦。我受傷了的話,我男朋友能這樣抱著我跑來跑去,我腿斷了都值得啊!」

  「……」薄荷惡寒,這些人是眼睛瞎了嗎?湛一凡哪點兒溫柔哪點兒帥哪點兒浪漫了?還腿斷了都值得……簡直站著說話不腰疼。

  薄荷聽周圍的人說話便一時忘了抽回自己的手,直到手心傳來一陣濕濕的溫熱觸感,薄荷渾身一僵,抬頭瞪向湛一凡,看到他那含笑的眼睛,薄荷開始全身顫抖,這個死男人…竟然舔她的手板心!?他是狗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6 PM

057.留下來吃晚飯吧

  薄荷抽回自己的手,迅速的在湛一凡胸前的衣襟上用力的擦著自己的手心,還擺出衣服完全嫌棄的模樣。

  湛夫人就在這時和湛先生走了回來,看到薄荷在湛一凡身上擦著什麼,湛夫人便笑了。

  「你們看起來相處的還不錯哦?荷兒啊,這是藥。」湛夫人晃了晃手的袋子,薄荷寒著臉想,該不會真的要吃藥吧?反正她回家就把藥給扔了,誰也不會知道的!

  「謝謝伯母。湛先生和我開玩笑,我才……」薄荷揚了揚自己的手接過湛夫人手的藥自己放在懷。

  湛夫人但笑不語,就是曖昧的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來去去,薄荷感覺自己就像沒穿衣服一般的難受尷尬,忍不住的在湛夫人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的戳了戳湛一凡,希望他能明白過來。

  湛一凡的身軀微微的僵了僵,看著湛夫人沒什麼表情的淡淡道:「媽,我把薄荷送回薄家,你和爸也回去吧。」

  「好好,我準備一下,明天就和你搬到薄家去!」湛夫人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似乎已經知道薄荷沒事了,也把剛剛那些緊張統統給拋到一邊,和那緊張時的模樣又是判若兩人。薄荷突然覺得,湛一凡不愧是湛夫人的兒子,兩個人都堪稱演藝界的高手啊,一個影帝一個影后。

  不過湛夫人也許剛剛那些擔心倒是真的,湛一凡這個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她就自動忽略吧!

  「荷兒啊,回去好好吃藥哦,千萬要小心自己的腳啊,伯母明天就去照顧你啦!」湛夫人一直交代不停。

  薄荷已經坐進出租車,頭卻還要微微向下彎的看向外面的湛夫人:「伯母您不用擔心了,回去吧。伯父您明天回英國我不能去送您,您一路平安,一切小心身體。」

  湛國邦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走吧。」

  湛一凡坐進車來,冷靜的指揮司機:「譚棕別墅區。」

  而湛夫人似乎還有話要說,車子卻已經『咻~』一下竄了出去。只有湛夫人在原地搖了搖頭唉聲歎氣:「這兒子,怎麼比我還猴急呢!」

  「我就讓你別擔心了吧?那丫頭眼睛的內疚那麼明顯,明顯一凡就對你撒了謊,你還偏不信!」湛國邦拉著自己的夫人向他們的車走去。

  湛夫人一邊搖頭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我這個做媽的怎麼就這麼失敗啊?被自己的兒子騙的團團轉竟然還不自知?」

  湛一凡撒謊都撒成精了,她要看出來也難。

  「有一點你該放心的,那邊是你的兒子,對這個丫頭是認真的。」

  「真的嗎?」湛夫人一臉興奮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突然有些不確定,可是眼眸卻寫著期盼。

  「他會隨便對你撒謊嗎?」

  湛夫人搖了搖頭:「雖然我對他那麼狠,可是他還是一般不會騙我!」

  「他以前雖然也會接觸女人,可是每一次還沒進展就被你扼殺在搖籃中。久而久之這就成了一種潛移默化,他自己本身都沒發覺的便形成了一種對女人有些抗拒的態度。他自己也許不知道,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對女人很容易便蹙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但是對於薄家丫頭,他倒是頗具耐心,而且每次薄丫頭低頭的時候,他眼睛都是笑意。」

  湛夫人點了點頭,轉頭抱著湛國邦一臉溫柔:「老公你真棒!我一直以為你不關心兒子,原來你連他對女人皺眉不耐煩的態度都知道!」

  「我到底只有這麼一根獨苗,要是他真的被你逼成同性戀,我就該愁著要不要再努力和你再生一個了!」湛國邦低頭吻了吻湛夫人。

  惹得湛夫人一臉紅暈,伸著拳頭捶了捶丈夫的胸口沒好氣的道:「不正經!我兒子才不會成為同性戀呢!不過要是當初白合真生的是兒子,那我也不反對,嘿嘿……」

  湛國邦一臉黑線,那他一定會再生一個,絕對!

  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對不良父母,湛一凡也許才會那麼的冷清看待週遭的一切,才會那麼輕易的去算計一切,就像一場一場的遊戲。但是他發誓,他從來沒有算計過薄荷,從第一次遇見開始,他的眼睛就已經落在她的身上,哪來得及算計?

  薄荷卻覺得湛一凡是個十足的危險者,出租車能離他多遠便離他多遠。而湛一凡一直雙手抱懷,一副冷清模樣,也不打算靠近薄荷,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到了薄家大門外。

  薄荷推門下車,湛一凡也推門下車,薄荷奇怪的看著他站在車門外,終於開了口問:「你不回去嗎?」

  湛一凡看了看薄荷的腳:「我怎麼能讓受傷的你一個人走進去。」然後擺出一副他又不是無情者的姿態。

  薄荷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睛卻出神的盯著花園。

  湛一凡輕輕的順著薄荷的視線望去,卻看見花園一對年輕男女正在嬉戲,少女穿著白色長裙在草坪上奔跑,而同樣穿著白色休閒服的男人正大步的追著少女,怎樣的一副雋美畫卷。

  湛一凡拉開出租車門便要上車:「既然你要堅持自己沒事,那我回去了。」

  「湛一凡!」薄荷卻急匆匆的叫住湛一凡的名字,眼神濃烈的向湛一凡望來:「你……你留下來吃晚飯吧!」

  薄荷舔了舔唇瓣,其實她說出這句話就有點兒後悔了。

  不就是容子華和薄煙在面麼,她害怕個什麼?可是她就是不自在啊,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明明已經把容子華放下了,可是她看到這一幕還是莫名的有些悶的慌,而湛一凡……就站在身邊,她為什麼不拿來用一用呢?她這樣做是不對的,她知道,可是她卻已經不由自主的邀請了湛一凡……

  湛一凡輕輕的關上出租車門,待出租車揚長而去才慢悠悠的向薄荷走去。

  湛一凡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便彎腰將薄荷再一次抱了起來,然後邁步向已經敞開的大鐵門走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6 PM

058.體貼入微

  最先看到他們的是容子華。

  「薄荷?」容子華放開已經被他抓著抱在懷的薄煙便步的走了過來,看見薄荷躺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自己也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

  「你怎麼了?」容子華伸手試圖想從湛一凡的手接過薄荷的動作,薄煙步的跑過來一把挽住容子華,容子華一驚似的收起自己的動作。

  而薄煙看了容子華一眼才看向薄荷又看了看抱著薄荷的高大英俊男人,臉上也露出一些擔憂的神情來:「姐,你怎麼了?這位是……」

  湛一凡勾了勾唇低頭看向自己懷的薄荷似乎在等她的解釋和主動介紹,薄荷有些窘迫的低頭,也並未看向容子華,頓了頓才低低的道:「這是湛一凡……」

  「哦……」薄煙拉長聲音,一副明瞭的摸樣,揚起自己燦爛的笑臉對著湛一凡甜甜的便喚了一聲:「原來是未來姐夫啊!我是薄煙。」

  湛一凡朝著薄煙點了點頭:「薄荷倒是常常提起你。百聞不如一見,你和你姐姐……」湛一凡蹙了蹙眉,眉目間卻帶著些暖意,「果然不一樣。」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她哪當著他提起過薄煙?不過湛一凡本就有堪稱影帝一般的演技,薄荷也懶得去戳穿他了。

  「是嗎?姐姐提起我了……」薄煙有些害羞的看了看薄荷,眼睛又慢慢的轉向薄荷的腳:「姐,你的腳出事了嗎?」

  容子華的視線也跟著往下,在看到薄荷的腳腕纏了一圈紗布時眸色一緊。

  湛一凡淡淡的將容子華的一切反應都看在眼,默不作聲,又低頭看向薄荷。

  薄荷此刻心只是越來越後悔自己邀請湛一凡留下來吃晚飯這個決定,他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幫忙,還總是把她推上前去?

  薄荷硬著頭皮只好點了點頭。

  「那趕緊回去休息!」薄煙立即上前扶著薄荷的胳膊,然後便和他們一起向屋宅的方向走去。

  容子華還站在原地,臉色有些僵硬,直到薄煙喚了一聲:「子華,你幹什麼?過來呀!」

  容子華匆匆的看了薄煙一眼,慢慢的將自己臉上所洩露的那些情緒收了起來,一邊緩慢的朝著薄家大宅走去,心卻在疑惑悱惻,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看著薄荷被別的男人抱著,會心有……不甘?甚至一股郁氣結在心間?看見薄荷受傷,他竟然比自己受傷還難受?

  容子華他只當這些奇怪的反應只是出於對薄荷這個藍顏知己的擔憂而已,他要整理心情,面對薄煙。

  湛一凡抱著薄荷走進薄家大廳,田媽看到薄荷被抱進來嚇得趕緊放下手的東西便疾步的走來,一邊走著臉上還出現擔憂的神情,這神情倒不是能裝出來的,被湛一凡看在眼總算是輕輕的勾了勾唇,低頭看了薄荷一眼,這個薄家總算有個是發自內心為你擔心的。

  薄荷一怔,不知為何她竟然看懂了湛一凡那帶著譏誚而又帶些可憐的神情。

  「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的腳出問題了嗎?沒事吧?這這、怎麼會這樣呢?」田媽一雙眉都隨著她走近薄荷身邊而高高的皺了起來,而她臉上原本就有的皺紋,因為緊張而幾乎全部都皺了起來,看在薄荷眼卻是特別的溫暖。

  「田媽我沒事。」薄荷拉住田媽的胳膊,而薄煙已經領著湛一凡到了客廳,然後讓湛一凡將薄荷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

  薄荷此刻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的腳其實是真的沒事,被眾人捧著坐下,也自然的將腳一直翹著擱在歐式沙發的邊緣,而湛一凡則『體貼入微』的給她的腰下墊了兩個枕頭,看在田媽和薄煙的眼,都覺得那是無比溫柔的。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蔡青奕的聲音:「薄荷你回來了?是一凡你把薄荷送回來的啊。我還正向給薄荷打電話問你們在哪,要不要派人去接薄荷呢,你就已經體貼的把薄荷給我們送了回來,一凡你真是有心了!」

  眾人望去,薄夫人蔡青奕已經扶著樓梯站在了樓下,而且正邁著步子朝著薄荷他們走來。

  「伯母。送薄荷回家是我應該做的。」湛一凡就像個謙謙君子一樣,一副溫文爾雅的態度,讓蔡青奕聽了心甭提多高興,看來這湛家少爺對薄荷還是沒什麼大的意見的。

  「薄荷啊,你要多謝謝一凡,以後結婚了多多做一個妻子該做的。」

  「媽……」薄荷蹙了蹙眉,這都還沒結婚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讓薄荷做一些妻子該做的,讓薄荷心覺得頗為不舒服。而且湛一凡私底下根本就不是這麼衣服摸樣,薄荷當然就更加覺得不爽了。

  「媽,我沒想到未來姐夫這麼完美!都比過子華了……」薄煙攬著蔡青奕的胳膊低聲酸溜溜的道,有些嬌嗔無意的瞟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容子華。

  容子華身軀一震,蹙了蹙眉。

  「你這孩子!子華這麼優秀的丈夫你還怎麼挑剔?你可別忘了,他是個檢察官委員,也許要不了多久便要升大檢查官了!」那至高無上的榮耀和地位是金錢能比的嗎?再說了,容子華和湛一凡也是完全兩個不同的類型。

  容子華給人一種陽光、溫和、乾淨的感覺,而湛一凡雖然容貌也許還要勝一籌,又極其紳士,可是渾身上下都有一股壓人的氣勢,而且他身上自帶的一股貴族氣質很難讓人覺得真實親近,女人別想控制這種男人,所以蔡青奕還是更喜歡容子華一些。

  薄煙吐了吐舌頭又低低的撒嬌道:「我當然知道啦,子華在我心是獨一無二的!」

  容子華看向薄煙,眸色才漸漸暖了一些。

  薄荷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容子華,看到容子華看著薄煙的眼神,自己……也只是有些惆悵。薄荷暗暗詫異,她竟然沒有半分的醋意和難過?之前她無法自處,可現在竟然只是有些惆悵和失落而已,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心痛了!

  薄荷抬頭看向一旁面色漠然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湛一凡突然伸手便道:「一凡,抱我回房間吧,我想睡一會兒。」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7 PM

059.安全感

  薄荷此語一出,不僅是蔡青奕不說話了,薄煙、容子華和田媽都統統看向湛一凡沒說話。

  薄荷知道自己現在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可是伸出去的手已經放不下,說出去的話更是咽不回來了。於是她壓下心的緊張,看著湛一凡眼神帶著期盼表情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我們是……未婚夫妻,你該不會介意再抱我一下吧?」

  湛一凡低頭看著薄荷,眸色漸漸變暖,嘴角也輕輕的勾起一個弧度,讓人相信那是他發自內心的微笑。

  「當然可以。怎麼會介意。我們正是需要這樣的機會相處,不是麼?」三句話,每句話說完都頓了一下,說完便已經彎腰將薄荷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薄荷扶著湛一凡的肩,臉色微微有斜紅,絕對不是害羞,而是撒謊再加上此刻的主動都讓她覺得極其的丟面子。

  「伯母,我抱薄荷上去休息了。」湛一凡朝蔡青奕微微的點了點頭還沒得到允許便抱著薄荷轉身朝樓梯走去。

  「田媽,今晚多做些飯菜,一凡……要留下來吃晚飯。」薄荷從湛一凡的肩縫看向田媽吩咐。

  田媽不停的點頭:「是是,我會的。」

  薄荷這才回過頭來,不由得抬頭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正抱著她上樓梯,氣也不喘一口,讓薄荷不由得皺眉思慮,難道自己真那麼瘦?總覺得他抱她那麼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是世界上第一個抱薄荷抱那麼久的男人,薄荷並不反感,就像他的吻一樣,薄荷不感覺反感。反而……被他這樣抱著自己竟然還有些安心,每次走進這個家,薄荷都會覺得無比的疲累,她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總是用冰冷的外衣保護著自己,總是想刺蝟一樣隨時把刺高高的豎起來,她受的傷害太多了,她被拔的刺也太多了,但是躲在湛一凡的懷,她似乎可以把那些刺都收起來,也可以暫時放下自己冰冷堅強的外衣,這是多麼奇怪的一種反應和現象啊?

  對於薄荷來說,不僅是有些緊張的心跳,還有無限的安全感,那麼湛一凡便已經是個適合自己結婚的對象了。

  「在右邊,第三間……往前走便是了……」薄荷低聲的指揮,而湛一凡抿著唇什麼也不說就隨著她的指揮往前走。

  直到樓上傳來一聲輕輕的關門響,樓下還站在沙發邊發愣的三人才皆反應了過來。

  薄煙匆匆的看向容子華,臉上有些不確定的恍惚。而容子華有些冰冷如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神情,可是薄煙卻暗暗的鬆了口氣,卻輕輕的捏住了自己藏在衣服下的拳頭。

  蔡青奕的面色也很冷,看向已經匆匆走向廚房的田媽皺了皺眉,低聲喊了一聲:「田媽,別太忙活!老爺今天晚上回來,菜做得多點兒。」

  田媽愣了愣,卻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是,夫人。」

  然後蔡青奕便朝樓梯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薄煙道:「我要睡會兒,別讓人打擾我。」

  「媽媽你休息吧。」薄煙在後面體貼的道,看著蔡青奕消失薄煙才扭頭看向容子華:「子華,你覺得姐姐的未婚夫怎麼樣?」

  容子華一愣:「怎麼說……」

  「你是姐姐的好朋友又是上司不是麼?你發表點兒意見也是可以的嘛!而且你馬上也要成為薄家的女婿了!」薄煙挽著容子華的胳膊轉身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

  容子華頓了頓,眼神有些迷離的望向樓梯淡淡的道:「那個男人……我並不瞭解,可是第一印象,覺得應該不是普通人。」

  「他可是湛氏國際的未來接班人,不過我爸爸說他幾乎已經算是握了一大半的主權了!商業界很出名也很有生意頭腦的人,爸爸還說自己都畏懼他的手段呢,雖然沒交過手,但是爸爸卻佩服他。在我看來,這樣能力的男人絕對看不出會是這樣英俊年輕,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個中年大叔呢,或者禿頭,或者大肚子,姐姐的福氣總算是不錯的!」

  容子華看著薄煙喋喋不休的小嘴,雖然她一直笑著,可是容子華卻突然覺得薄煙其實並沒有笑。是他看錯了?還是錯覺?

  「薄煙。你不高興嗎?」容子華衝動的便問出了口。

  薄煙一僵,笑容也頓在嘴邊,扭頭看向容子華:「子華,你說什麼啊?」

  容子華一頓,對他,他在說什麼?他怎麼能懷疑薄煙呢?

  「對不起,我只是……只是覺得你應該高興!」容子華撫了撫額頭,『噌』的便從沙發站了起來。

  「我很高興啊……」薄煙低下頭,眸子閃過一抹慌亂。她大意了!

  「對不起煙兒,我們出去花園散散步吧,這屋子的空氣太悶了。」容子華伸手拉起薄煙便向外走,薄煙抿著唇,眼透著一股怒意,他是覺得氣氛太悶還是心根本就悶?

  容子華回頭,薄煙立即低頭掩去眼眸的那抹怒意漸漸淡去,然後抬頭換上有些可憐又有些猶豫的神情:「子華……」

  容子華頓住腳步,伸手將薄煙攬入懷,更是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你是擔心姐姐吧?」薄煙抱著容子華,輕輕的拽著他的衣衫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樣,「沒關係的。你們是朋友,你們共事五年,你不擔心她才不正常呢!」

  容子華心的那股內疚卻越來越深,抵了抵薄煙的額頭淡淡而又穩如的道:「我不是擔心她,我只是覺得……她如果真的要嫁給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家族事業龐大的商人,那她以後承受的哭和麻煩會比她所想像的還多的。」

  「為什麼?」薄煙有些迷惑不解的望著容子華。

  容子華歎了口氣摸著薄煙嬌俏的臉蛋兒:「你姐姐的身份,你忘了?她是一個公務員,更是一個女檢察官。」雖然有至高的榮耀和地位,可是相應卻也要付出很多的代價,也有更多的束縛。

  薄煙還是一副不懂的模樣,容子華摸了摸薄煙的腦袋溫柔的說:「不懂沒關係。你姐自己應該也明白的,我們出去散步吧?」

  薄煙這才點了點頭乖乖的答應:「嗯。」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6 11:09 PM

060.我在這

  一回房間薄荷就扯著湛一凡的衣領道:「放我下來吧。」

  湛一凡慢慢的便將薄荷放在地上,薄荷趕緊跳了跳腳一臉無奈的歎氣:「其實我的腳已經麻了。」跳著跳著便向衛生間的方向跳去,「你自己招待自己吧,我上個廁所!」跳進衛生間薄荷趕緊翻身將門關上,然後反鎖才扶著門柄輕輕的鬆了口氣。

  雖然想小解,可是並不是那麼急。她一下地便跳進衛生間那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外面的湛一凡。說實話,薄荷覺得很尷尬,越想越自惱,更是伸出雙手互相打著左右手背,薄荷對自己真真是無語了,她竟然伸手求抱的?多丟人啊,要讓別人知道薄檢察官竟然當著家人的面向未婚夫伸手求抱,不得被笑死?

  薄荷轉身坐在馬桶上,抖著腿緊張的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會自己走嗎?應該不會。可是她出去萬一被他嘲笑怎麼辦?雖然他在下面的時候很給面子真的把她給抱上來了,可是她自己卻清楚當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不僅會動手動腳,還常常言語相加的各種羞辱啊!

  薄荷這半輩子都沒覺得自己對誰這麼沒辦法過,湛一凡絕對已經超越了自己的父母榮升為難纏人物no.1了!

  薄荷這一上廁所便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她自己也憋不住再待下去了。輕輕的開了門縫,然後一把拉開卻被早已經侯在廁所門外的抱著懷倚著牆的湛一凡嚇了一跳:「媽呀!」

  湛一凡輕輕的眨眼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薄荷,勾了勾唇角:「我還以為你打算躲在廁所一輩子。」

  「我……我肚子痛,要你管!」薄荷理不直氣不壯的瞪了湛一凡一眼,然後埋著頭有些『灰溜溜』的走出來,背著湛一凡的時候卻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剛剛差點兒魂都嚇丟了,這個死男人上輩子一定是她的剋星!

  湛一凡轉身朝著薄荷的背影走過去,薄荷在床邊的茶桌沙發坐下,湛一凡則在她對面坐下,自己拿起早已經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低頭看向窗外的花園:「風景不錯。」

  薄荷眨了眨眼,很意外湛一凡竟然完全沒提剛剛的事。

  薄荷拿起應該是湛一凡早倒好的茶水,水還是熱的,可是喝起來卻很香。

  薄荷也看向窗外,從她房間看向外面的風景的確是不錯。一片的別墅區域,還有自家的一小片花園,視野也比較開闊。

  就在無比安靜的時刻,對面的湛一凡卻又突然出聲而道:「基於你對我的信任嘉獎,這次我就不向你索要勞力費了。」

  「什麼?」薄荷一時沒聽清,抬頭向湛一凡望去,輕輕蹙著眉。

  湛一凡放下茶杯伸出一雙手臂,薄荷立即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他終於還是記得這件事,還是沒忘記調侃她!

  「我能給你什麼勞力費!謊是你撒的,抱我是你的責任!」不然還讓她一個人單腿蹦跳啊?

  湛一凡連連點頭:「是,是!你說的在理!」

  薄荷越聽越不對勁兒,她怎麼都覺得他是得了便宜還在賣乖呢?

  「湛一凡我說……」薄荷還想說什麼,衣服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薄荷蹙了蹙眉只好掏出電話,一看屏幕的顯示來電卻蹙緊了雙眉也沒顧忌湛一凡就在這便接了起來:「喂,學長?」

  薄荷很意外花延曲竟然給她打電話,而且是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上班麼?

  「薄荷,出事了。」花延曲喘著氣顯得氣息有些不穩,急急的道:「左青逃出監獄,右白自殺!」

  「什麼?」薄荷倒抽了一口氣,左青逃出監獄,右白自殺了?

  「是看守監獄的人出了點兒紕漏才讓左青找到了出口逃出去,但不得不說左青那人有兩把刷子。現在海巖島公安局已經派出了各方警力在抓捕他,你自己小心一些,我怕他知道這事和你有關。」

  薄荷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拽著手中的電話:「是我知道了。你和陳妃還有孩子都要注意,萬一他還潛伏在海巖島指不定他會做什麼!」

  花延曲匆匆的說知道了然後又交待了一些便掛了電話。

  薄荷臉色嚴肅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又迅速的翻出一個很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便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扶著落地窗等待。

  「喂?荷姐姐?你竟然給我打電話?」倪曼輕的聲音從電話那段傳來。

  薄荷聽見她的聲音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便又緊張的問:「曼曼,你和你哥哥在哪兒呢?」

  「我們?我們已經離開海巖島了啊,我和哥哥在Ⅹ市!」

  薄荷這才鬆了一口氣:「曼曼,這就好,你和你哥哥要保重知道嗎?兩個人在陌生的城市不要掉以輕心,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困難……都給我打電話。」

  「嗯,荷姐姐,謝謝你還這麼關心我們。」倪曼感動的聲音透過冰冷而又無限的電話網絡傳遞到薄荷的耳朵,薄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甚至不忍告訴他們,左青逃出監獄的消息。

  掛了電話薄荷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湛一凡:「還記得我之前要對付暗夜賭場的事嗎?」

  湛一凡拍了拍手掌:「你幹得不錯。」他當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把事情交給海巖島的檢察官處理,隱瞞了她自己的身份。

  「現在……左青逃出來了,而右白在監獄自殺了。」薄荷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沒有完全結束,竟然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再次起了事端。

  湛一凡從椅子上站起來輕步的走到薄荷身邊,伸手握著薄荷單薄的雙肩,低頭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睛:「你不是害怕,你是在擔心你的朋友,甚至……那對兄妹?」

  薄荷點了點頭:「我不害怕自己受到牽連,我怕倪曼,花延曲他們受到牽連。我真的怕……」薄荷突然覺得全身有些無力,便輕輕的由著湛一凡握著自己雙肩的力量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的喘了一口氣,眼神渙散:「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湛一凡將薄荷小心翼翼的抱進懷,一隻大手扣著她的背,一隻大手扶著她的腰肢,輕輕慢慢的拍著:「不會有事的,我在這呢……」

  薄荷顫抖著睫毛,莫名的慢慢安了心下來……

  花園,剛剛散步道這邊的容子華和薄煙在草坪上依靠著抱在一起,薄煙窩在容子華的懷一臉的幸福,而容子華卻不經意的看見二樓窗戶投射出來那對相擁身影,眸低閃過一抹淡淡的暗光。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53 AM

061.薄父的心思

  吃晚飯的時候薄光趕了回來,臉色有些憔悴,形色也是匆匆的,可是看到容子華和湛一凡都在這,臉上便露出了一些笑意來。

  「一凡,子華你們都來了啊?今天我們薄家是要熱鬧了,來,都坐下來吃晚飯。」

  其實薄光還來不及吃換下身上的衣服甚至洗手,上午打完高爾夫球他下午便去公司處理那些棘手的事情,這才愁容滿面,但是看到湛一凡和容子華臉上的愁容便也漸漸的消散了一些,反而寫滿了高興的神色。

  薄光坐主位,蔡青奕坐薄光右手邊依次下來的位置,而依著蔡青奕坐下面,薄煙則依著他。薄荷的對面是湛一凡,湛一凡的左手邊是容子華,位置坐妥了田媽才領著傭人上菜。

  今晚的飯菜很豐盛,滿滿一桌的大餐食物,而且大部分都比較清淡。

  薄煙和蔡青奕多比較喜歡吃辣,蔡青奕看了菜色有些不滿的蹙眉看向田媽:「田媽你今天的菜準備的是怎麼回事?家有客人不知道嗎?」

  蔡青奕也即是抱怨兩句,薄光微微蹙眉,他並不知道今天的彩色有什麼不妥,清燉甲魚,清蒸桂花魚,清燉排骨,燒肘子,滷豬蹄,水煮蝦,清炒小菜,香菇雞肉,這些也並不不妥嘛。

  田媽站在一旁沒說話,薄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今晚的才是最符合她的胃口的,她最近就好清淡這一口。

  倒是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伸手一邊給薄荷夾了一筷子菜一邊道:「伯母,不用再責怪田媽,飯菜準備的很豐盛,我很喜歡。」

  湛一凡說的是他很喜歡,一切理所當然,也順便提田媽說了好話,而他也似輕似無的看了薄荷一眼,只是一眼薄荷便懂了默契,湛一凡知道她是喜歡吃清淡的。

  薄荷也輕輕的點了點頭,應和著道:「挺好的!」難道這些都是田媽為她準備的麼?薄荷看向田媽,田媽朝著她抿嘴輕輕的點了點頭,薄荷的心一片溫暖,田媽總算是這家唯一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容子華也給臉色不太高興的薄煙夾了一些菜:「煙兒,偶爾吃些清淡的,也不會上火。」

  薄煙這才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細嚼慢咽起來。

  薄光見兩個未來女婿喜歡也高興的點了點頭:「是啊,這些燉品啊,這些清單的菜,我也比較喜愛。大家用吧。我今天比較累,田媽你給我盛一碗甲魚湯。」

  「是,老爺!」田媽立即上前給薄光盛湯,薄荷默默的吃著,一塊豬蹄突然落進碗,薄荷一呆,抬頭望去。

  對面的湛一凡一臉溫和的笑容:「你今天受傷了,吃它一定會好得一些。」

  薄荷一臉的僵硬,再看自己碗的豬蹄頓時明白湛一凡的意思了!他竟然拐著彎罵她?薄荷心暗暗的咬牙,眼是藏不住的憤懣情緒,湛一凡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薄荷簡直想把豬蹄從碗挑出去,卻聽得薄光關心的聲音傳來:「薄荷啊,你的腳怎麼樣了?我顧著忙,也沒問你。」

  薄荷一頓,埋下頭,手挑著豬蹄的動作也給停了下來。

  「爸爸……我沒事。」薄荷吸了口氣抬頭又看向薄光。

  薄光這才輕輕的頷了頷首:「沒事就好。爸爸這幾天公司太忙,被公事纏身,對你的婚事……爸爸雖然有諸多抱歉,可是一凡這麼優秀,對你也關心體貼,爸爸就放心了!」

  薄光將臉轉向湛一凡,眼含的是對女婿的讚賞和滿意。

  湛一凡夾菜的手一頓,並未對上薄光的視線,而是笑了笑淡淡的不經意的問了句:「伯父的公司遇到麻煩我也略有耳聞,如需幫助,儘管開口!」

  薄荷抬頭,神色匆匆的瞥了漠然神情的湛一凡一眼,又匆匆的看向自己的父親,手中的筷子卻握得緊緊的,『咯吱咯吱』的直響。

  薄荷不是傻子,她明白湛一凡剛剛的豬蹄用意是為了提醒父親她『受傷』的這件事,可是薄荷卻沒想到父親卻用她引出公司的財政危機?

  雖然薄光讓薄荷嫁進湛家嫁給湛一凡便是如此用意,但是他真的要如此著急,讓人如此心涼嗎?薄荷緊緊的抿著唇看著薄光,對面的容子華卻看著薄荷那緊抿的唇,微微蹙起的眉頭,他沒想到薄荷的父親竟是這般……

  薄光哪去注意薄荷的心思,自己『哈哈』一笑滿意的朝著湛一凡點了點頭:「有你這話,我的心就已經落下一半了。你和薄荷早早結婚,便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不過……我手最近有個投資案,也是關於雲海市東開發區的case,如果你有興趣,你倒是可以幫我看看……」

  「爸爸!」薄荷急急的阻斷薄光的話,薄光有些不滿的向她看來卻被薄荷那冰冷的視線一震,她的眼神……竟是如此銳利如冰。

  薄荷擱下手的筷子,將緊握的拳頭放在膝蓋上,眼睛和臉部都遮上一層漠然的神情,盯著自己的父親,有些失望卻又無比堅硬的道:「爸爸,吃飯的時候不談這些事好嗎?湛先生……這是第一次到我們薄家來!」說完薄荷就緊緊的抿著自己的雙唇,她不想讓湛一凡把她、把她父親都看的太輕(太清)。

  湛一凡是如何精明的人,他哪會不知道父親的心思呢?

  薄荷的心雖然涼,可是她還想為自己保留一點兒自尊。

  薄光正了正色,認真的看著薄荷道:「爸爸也沒說些別的事……」

  「我吃飽了!」薄荷『嘩啦』便站起來。

  湛一凡眼神一沉:「薄荷你的腳……別逞強!」

  薄荷這才想起自己的腳應該是『受傷』的!可是她去演不下去了,她無法向自己的父親一樣欺騙著眾人,那樣是卑薄荷的!

  薄荷抿著唇,堅硬著神情,但是在眾人眼看來薄荷是在逞強!逞強的想要自己行走!

  薄荷放開扶著桌子的手,轉身便要行走。

  「薄荷!」

  容子華率先站了起來,湛一凡動了動身子,還是按兵不動的坐在了原位。

  容子華步的繞過桌子走過去扶著薄荷:「你別逞強!」

  「容子華?」薄荷有些訝異的看向容子華。

  薄煙也迅速的站了起來,走到另一邊扶著薄荷,笑笑:「姐,我和子華扶你回房間吧!」

  薄荷看向薄煙,在擋住容子華眼睛的那一剎那,薄煙的眼露出的是對薄荷的期待和懇求。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54 AM

062.對不起

  薄荷看著薄煙,感受到容子華緊緊拽著自己胳膊的那雙手,薄荷的內心在猛烈的掙扎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薄荷輕輕的掙開薄荷和容子華兩個人的鉗制,寒著臉看向田媽:「田媽,扶我回房間吧。」

  「是,大小姐!」

  薄荷再看向薄煙:「你們吃飯吧,我誰也不需要!」說完薄荷便由田媽扶著慢慢的向樓上走去。

  薄荷的身影消失,湛一凡輕輕拭嘴也慢慢的站了起來:「伯父、伯母。我也吃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父親明天還要回英國,我應該早些回去才是。」

  薄光也站了起來,蔡青奕也跟著站起來,薄光伸手和湛一凡握了握手十分客氣的道:「我送你。」

  「伯父止步。您是長輩,我自己走便是。」

  「薄荷今天……有些反常你不要放在心上。」薄光有些尷尬的笑笑,他畢竟有一張老臉,剛剛是被薄荷完全給丟了。

  「是啊,薄荷平時不會和她爸爸頂嘴,不會這麼懂事!」蔡青奕也連連解釋,她也並不是想為薄荷說好話,而是不想丟掉這門親事,要找湛家這樣的大樹,又有幾次難得的機會?

  「不會。明天……我會和母親再登門拜訪。」湛一凡勾了勾唇,在眾人面前永遠是一副得體而又紳士的模樣,卻疏離而又陌生。

  告了別湛一凡便陰沉著臉離開了。

  湛一凡一走,蔡青奕就氣哼哼的坐下:「這個晚飯,吃的真不盡如人意!」

  「薄荷……她這是怎麼了?」薄光看向蔡青奕緊皺著眉頭。

  蔡青奕冷冷笑了笑:「誰懂得她,我永遠也不懂!」說完自己也不想吃了,和容子華打了個招呼便上了樓。

  薄光坐下來歎了口氣,難道他剛剛真的表現的太急切了?

  容子華一直站在遠處,薄煙看看他又看看薄光,最後決定去安慰自己的父親,容子華抬頭幽幽的看向樓梯口,薄荷永遠是那一副堅強而又冰冷的面孔,可是踏進薄家才發現,薄荷其實有很多很多的脆弱……緊握著拳頭,容子華的心禁不住的再一次顫抖了,對於薄光這個他本該尊敬的人……竟是從頭到尾的厭惡。

  田媽將薄荷扶著在床邊坐下,然後又緊張的問:「大小姐,你的腳沒事吧?」

  薄荷拉著田媽的胳膊微微的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兒!」

  田媽怪怪的看了薄荷一眼歎氣:「大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我要擔心死了!」

  「田媽,今晚廚師做的飯菜很和我口味。你可以再幫我準備一些端到我房來麼?其實我還沒吃好。」雖然氣飽了,但是肚子始終還是餓的,而且飯菜難得這麼合口味。

  田媽這才一笑:「好,大小姐你等著啊,我馬上去給你準備。」

  「嗯!」薄荷愉悅的點了點頭看著田媽離開房間。

  田媽一關上門薄荷便從床上爬起來翻到另一邊再走到落地窗邊站在窗簾邊,拉著窗簾看向花園,果然……湛一凡那修長的身影正朝著門口晃去,他今天沒開車要怎麼回去?

  薄荷轉身找到電話速的給湛一凡發了條短信過去:「開我的車回去吧。」

  然後握著手機在地毯上坐下來等待回復。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後短信才回復過來:「放心,有力來接我。」

  有力?他也跟著來雲海市了?薄荷腦海閃過那個冷酷的德國男子,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等等,她才不是關心他,何來之放心?

  「大小姐!」田媽準備了飯菜推門而入,薄荷立即將手機收起來,轉身扶著椅子坐下來。田媽將飯菜端到落地窗邊一份兒一份兒的拿出來擺在薄荷手邊。

  「來,都給你准別了點兒,吃吧,別涼了再吃啊。」

  薄荷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白米飯,再抬頭看向田媽微微有些哽咽:「田媽,謝謝你。這個家,你是唯一讓我感覺溫暖的人。」

  田媽一怔,臉微微有些紅起來:「大小姐看你說的,我是心疼你……」

  「你也知道心疼我,可是我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卻不知道。」薄荷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脆弱統統都給吸了回去,埋頭便只是吃飯。

  田媽也不知道說什麼,看著大小姐從小到大受得那些委屈她的確不能說夫人和老爺是關心大小姐的,這個家,對小大姐的的確確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至少……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疼你的!」田媽想找點兒安慰。

  薄荷卻是一頓,埋著頭,眼眶卻又不的紅了:「是麼……可是他們已經十年沒回來看過我了。」

  以前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奶奶還疼她,爺爺也疼她,可是爺爺和奶奶都已經離開雲海市十年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連個消息也不捎給她。薄荷一開始也急,也慌張,總是想找到他們,怕他們出意外。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急了,她覺得他們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每天也總會想想她吧。

  田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歎了口氣便退出去了,薄荷埋著頭扒著米飯,扒著扒著眼淚卻情不自禁的自己落了下來,一口口的再吃進嘴,味道又鹹又澀。

  薄荷難得吃飽,吃好了再靠在椅子上休息,輕輕的從衣服掏出手機看著湛一凡最後回復的短信,薄荷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但是總該……為今天晚上的事情說些什麼的。

  手指顫抖的打了一些字又刪掉,然後又打了一些字。

  最後只發送了三個字過去:對不起。然後薄荷便把手機埋進被子,自己則跑進衛生間放水準備泡浴。

  有力在陌生的雲海市街道穿梭者,黑夜也只有霓虹燈像流水一般的劃過車內的安靜空間。

  坐在後面的湛一凡看著手機上的三個字,寒若禪冰的眼眸才漸漸的有了一些暖意,嘴角也緩緩的勾起,手指飛速的撥動。

  有力從後視鏡看向自己的Boss有些疑惑的問:「Boss,什麼事情,讓你不高興又高興的?」

  湛一凡頭也沒抬,只是淡淡的道:「……女人。」

  有力險些沒把住方向盤,女人?沒搞錯吧?有力挑了挑眉,Boss真的迷上自己的未婚妻了?可是他之前不是還很在意海巖島那個女人……有力搖了搖頭,Boss的心思他難猜啊!

  薄荷泡了四十分鐘才沖掉身上的泡沫,然後裹著浴巾走出浴室。桌子上的碗碟田媽已經撿得乾乾淨淨,還給她倒了一杯牛奶。

  薄荷穿上睡衣睡褲,然後才坐進被窩找到自己的手機,有些忐忑的打開手機屏幕一看,竟然真的有回復。

  薄荷點開湛一凡的回覆信息,只有很簡單明瞭的幾個字:嗯。我知道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57 AM

063.盈利

  薄荷蹙眉,他覺得她的道歉還真的是理所當然的麼?

  薄荷速的將電話扔到一邊不想再回復了,自己轉身趴在枕頭上有些欲哭無淚的扯著頭髮,她怎麼會升起如此的一股莫名的無力感呢?

  『嗡嗡~』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不停的震動,薄荷知道是電話而不是短信。撿起來一看薄荷更緊張了,因為打來電話的人正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嚥了嚥口水才按了接聽鍵,擱在耳邊輕輕的『喂』了一聲。

  「你沒拿我當自己人。」湛一凡有些涼又有些硬的聲音透過電話聽筒傳來,薄荷一頓,沒想到他第一句話便是如此直咧的肯定句,看來他也知道,她沒再回復短信是因為自己在鬱悶呢。

  薄荷頓了頓,垂著眸輕輕的道:「湛一凡,我不想你看不起我……你現在也明白了我爸爸的企圖,那你還會和我結婚嗎?」

  薄荷慢慢的收攏自己的腿抱著膝蓋,被子在腳邊,她卻用自己的手臂溫暖著自己。

  「薄荷,在我和母親回到中國之前便知道薄氏的財政危機,你說呢?」

  在他們回到中國之前便知道了薄氏的財政危機……薄荷迅速的理解和消化著這句話,湛一凡的聲音又傳來:「你傻啊。湛氏從不做虧本生意,你知道麼?」

  薄荷咬了咬唇捂著電話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又將電話擱置耳邊,咬著唇不敢鬆懈的反問:「那你們……還能從我們薄家賺到什麼好處?不然我心總覺得……對不起你們。」

  既然湛一凡知道她父親的企圖,那他們為什麼還要願意娶她呢?薄家的財政危機也不是幾百萬能填補的,甚至幾千萬,上億也有可能,不是麼?他們願意出錢甚至從各方面援助薄家?又憑什麼呢?就憑這門還未完成而沒有任何保障的婚約?薄荷這麼理性的人都無法相信。

  湛一凡的聲音隔了很久才從電話那邊淡淡的傳來:「我們的盈利,就是薄家長女,薄荷。」

  我們的盈利,就是薄家長女,薄荷。薄荷的腦海久久的迴盪著這句話,不知不覺的放開了自己抱著膝蓋的手臂,往後一倒便倒在了床上。

  瞧,多麼平常而又不平常的一句話啊,這句話竟然讓她薄荷瞬間失去了心跳,久久的才聽到自己那如雷一般鼓動的心跳聲。雖然再一次被當做生意的籌碼也不是什麼好事,可是薄荷卻被這一句話落得失了魂魄,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說出這句話,說的讓人不會生氣卻又感覺生動呢?

  也許只有湛一凡。

  後面湛一凡隱隱約約的還說了一句什麼,薄荷聽得並不是特別真切,只間斷的聽到幾個字:「不過……你維護我……我也……高興……」

  然後湛一凡便掛了電話,薄荷將電話隨手放到一邊,自己拉起被子蓋在身上,捲了又捲,終於將自己成功的捲成了一個包包菜,然後才安然的閉著眼睛慢慢的睡了過去……

  ***

  薄荷是被鬧鈴吵醒的。

  一個巴掌將鬧鈴按掉然後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抓過鬧鈴一看,薄荷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把鬧鐘打開了,這是每天上班才會起來的時間點,所以才七點而已。打了個欠,薄荷又躺回被窩,可奇怪的是竟然怎麼睡也睡不著了,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愣愣的發呆,腦海很奇怪的迴盪著昨晚的那句話。

  薄荷捂著腦袋揉了揉,她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想起那句話,說實在的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雖然難得被重視,但是被當做生意籌碼,她還應該覺得開心嗎?

  薄荷從床上再次爬起來,既然睡不著就去跑跑步鍛煉身體吧。

  換了運動服穿上運動鞋薄荷就出了房間,田媽看到薄荷竟然這麼早就下來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的腳低呼:「大小姐,你的腳沒事了嗎?」

  薄荷一頓,她還真把自己『受傷』的這件事給忘了。

  但是她真的再裝不下去了。於是扭了扭自己的腳腕給田媽看:「已經沒事了。昨天就是崴了一下,貼了膏藥今天已經沒感覺了。我出去散散步。」說完薄荷就跑出玄關。

  田媽卻還在後面擔心的大喊:「大小姐你還是多多小心些啊……」

  薄荷將運動服後面的帽子拉起戴在頭上,一邊扭著手腕腳腕活動熱身一邊向大門走去,出了門便順著寬闊的大路慢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呼著熱氣,越靠近十一月雲海市的天也終於慢慢的步入了初冬。

  而薄荷,卻像是剛剛甦醒的嫩芽,想要在這寒冬勃發一枝真正的生命樹枝。她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也從來沒有如此的渴望新的一天。雖然每一天都會遇見不順的事情,每一天都會有壓抑的事在巧然的發生甚至改變,可是生命在繼續,她在不斷的尋找著自我,也在不斷的活著自己的生命,她所需要的不就是那點兒『希望』嗎?

  跑到公交站薄荷才停了下來,一邊呼著氣一邊用手掌閃著自己超熱的臉頰,再轉了個方向,慢慢的散著步向回走去。

  這一跑薄荷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竟然已經氣喘連連,而且胸腔有些刺人的疼,應該是有些不能負荷這『劇烈』的運動,頭也暈沉沉的,身體感覺在往下墜,薄荷知道是因為自己身體素質不行的原因。看來她以後都要經常運動了……呼,呼了一口一口的白霧,薄荷突然覺得有些好玩便自己又呼氣又伸手去打亂那些白霧,知道身後傳來一聲『嘀--』的鳴響,薄荷嚇了一跳,回頭望去。

  一輛奧迪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跟在身後,容子華的頭從駕駛座探出來對著薄荷一笑:「你在做什麼?」

  薄荷看了看容子華的車,他換車了?

  薄荷聳了聳肩:「我在運動。」

  「可我就看見你這樣……」容子華呼了一口氣又去打亂,薄荷知道容子華剛剛瞧見自己的幼稚動作了,臉有些彆扭的紅了紅,可是又不甘示弱的反駁:「我在換氣!」

  容子華一笑:「好吧。上車,我載你!」

  薄荷頓了頓,還是搖頭:「不用了。我剛剛跑完步,需要慢慢的走一下。」其實更多的是不想和他一起回薄家,薄煙看見了又該如何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薄荷做過身正的事情還少嗎?卻總是被莫名的扭曲歪影子,她不得不顧及。

  容子華蹙眉:「薄荷,我們是以前不是這樣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57 AM

064.一張銀行卡

  薄荷頓了頓,是,以前她只要有機會能和他獨處絕對都會緊緊的抓住。可是現在一樣嗎?他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薄煙求了婚,她已經在慢慢的改變,當然不一樣了。

  「我變了,你也變了。」薄荷看著容子華頓頓的道,容子華則久久的盯著薄荷,最後只化作無聲的歎氣,坐進車啟動引擎『咻~』的便離開,把薄荷的身影遠遠的甩在後面。

  薄荷又將衣服上的帽子拉起來戴在頭上,慢慢的走著。容子華看著薄荷越來越遠的身影,心有些微微的疼痛,他伸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最近……這總是反覆又反覆的上演著這樣的感覺,難道……他真的對薄荷有著並不單純的感情?

  薄荷散步走回薄家,走過大道穿過花園進入玄關,剛剛換了鞋便聽到薄煙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子華,你來接我去上課嗎?」

  「嗯。把你送到學校我就去上班。」

  「你真好!」

  薄荷抬頭望去,看見樓梯中間站著的那對兒身影。男人微微的低頭,少女微微的仰頭,兩個人熱切的抱在一起然後擁吻。薄荷低了頭,慢慢的朝著樓梯走去,而容子華在薄煙湊上前來吻自己的時候眼神不由自主的朝著玄關的位置看去,在看到薄荷眼神漠然甚至低頭的那瞬,容子華承認自己的心又開始痛了。

  「姐!子華說遇見你在跑步,你的腳不是有問題嗎?怎麼又開始跑步了?」薄煙的聲音帶了絲擔憂,薄荷聽在耳朵卻不全然是如此。

  但薄荷也只是笑笑便便扶著樓梯向上走去:「我的腳已經沒事了。倒是你們兩個,樓梯這地方有些危險,還是換個地方……親熱吧!」薄荷睇了容子華一眼,容子華垂著眼瞼,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隱約間……彷彿有股怒意?薄荷只能搖頭告訴自己是多想了。

  薄煙嬌嗔的一笑:「姐,你真討厭!」

  薄荷勾了勾唇,是,她的確討厭,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之前還未容子華心跳不止,還為他心疼不已,可現在卻已然麻木……看著他們親熱,自己竟然已經沒有半點兒感覺。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放下那五年的感情,能如此平靜。

  她並不祝福容子華和薄煙,她無法祝福。而是她卻不心疼……這種感覺多奇怪?

  說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薄荷微微的側身避開了薄煙和容子華,扶著樓梯上了樓,很就回了房間。

  薄荷抓著頭髮脫了身上的衣服然後走進浴室去淋浴,沖了一個熱水澡出來薄荷又將頭髮放下,翻了翻衣櫃實在沒什麼衣服能穿,除了西裝襯衣就是夏天的那些衣服了,看來她該約洛以為去shopping一番了。

  薄荷走出自己的小更衣間,還是換了一套乾淨的淺紫色運動裝,坐在梳妝台前用上次買的護膚品擦臉。不得不說……用了護膚品皮膚的確要比之前好很多,薄荷歎了口氣,女人啊,果然是經不起糟蹋的!

  薄荷弄乾淨自己下樓去吃早餐,薄光和蔡青奕都起來了,看到薄荷自己走下來都眼露詫異。

  「我腳沒事了。」薄荷自動的解釋,然後便走到自己該坐的位置坐下來。

  田媽立即給薄荷倒了一杯熱牛奶,薄荷朝田媽勾了勾唇角:「謝謝田媽。」

  薄光看著微笑的薄荷自己也勾了勾唇角:「薄荷啊,你應該多笑笑。」

  薄荷一頓,看向薄光,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爸爸說她……該多笑笑麼?她沒聽錯吧?薄荷微微蹙眉,薄光似乎也為自己剛剛那句話而感到尷尬,輕輕的咳了咳:「吃飯吧。」

  他並沒有對薄荷昨晚對他的衝撞甚至不給面子而責怪薄荷,薄荷咬著三明治反倒有些不習慣了。爸爸從未對她如此『慈愛』過,她是不是該受寵若驚一下?是拖了湛家的福氣?

  容子華自從對薄煙求婚似乎就幾乎每天都來薄家,所以在這吃早餐也不奇怪。倒是薄荷感覺有些怪異,容子華此刻又坐她對面,他似乎在若有似無的看著她,薄荷突突的有些抓緊,直到母親蔡青奕打破安靜問薄荷:「薄荷,你怎麼穿著運動服下來了?今天一凡和他媽媽要到我們薄家來,你吃了飯去換身得體的衣服下來。」

  薄荷皺著眉頭將叉子放下看著自己的盤子淡淡的『嗯』了聲,頓了頓又道:「吃了飯我去買。」

  意思便是,她沒有得體的衣服。

  「這張銀行卡,好好的給自己購置一些東西。」薄光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遞給薄荷。

  薄荷沉默的看著面前的銀行卡,這算是投資嗎?她從小到大都沒得到過父親的一張卡,雖然該吃的從不缺,該穿的也從不缺,可是薄家對薄荷的經濟給予一直比較苛刻。從她上大學自己賺零花錢便看得出來,雖然一方面有薄荷自己願意獨立自主的原因,但是薄荷也難免感到不公。薄煙,如今成為研究生也還拿著他們的錢在花,自己未曾賺過一分一毫吧?

  薄荷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也從未有過這般的運氣。

  伸手拿起收下,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她自己的存款的確不太多,買車又去旅遊還買了那麼多夏裝,而且還給倪曼兄妹拿了一萬塊,如果真的要買太多的『得體』衣服,她有性力。況且,爸爸媽媽主張的這場婚事本來就是因為公司,她難道不該收下那張卡嗎?

  薄荷緊緊的拽在手,心也是千頭萬緒。

  母親的臉色並不是那麼好,看著薄荷抿著唇,久久的才道:「你也知道,你爸爸現在的公司是什麼狀況,所以你也控制點兒。」

  薄荷看向母親,沒點頭也沒搖頭,就只是看著她。眼神很直,也不避諱,就那麼看著。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看著彷彿也有些不自在,自己轉身便上了樓還碎碎念:「女大不由人!」

  薄荷將握著卡的手放進衣服兜,看向薄光:「我知道的。」

  薄光伸手似乎想要握薄荷的肩,可是手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最後用自己比較堅硬的表情對著薄荷冷冷的道:「爸爸知道有些對不起你,但是你是薄家的孩子,這就是你的命。」

  薄家的孩子?她多麼稀罕的一個身份啊……薄荷只是心苦笑面上並未表現出來,薄光也沒再說什麼拿起公文包便去上班了。

  「姐!」薄煙從樓上跑下來,背上背著書包,看來是準備上課,哦,容子華來接她不正是要親自送她去學校嗎?

  「姐,你好好的給自己買些衣服,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給你參考了。加油!」薄煙給薄荷拋了一個媚眼便攬著一直站在旁邊沒再說話的容子華趕緊離開了。

  薄荷看著自己手的卡,覺得沉甸甸的。無奈的歎了口氣,薄荷啊薄荷,就算你拿到這張有限額的卡,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嗎?

  「喂?以為,今天你是不是休息?一上午?那也夠了,陪我去逛街買衣服吧……嗯……我去西河路等你。拜。」

  掛了電話,薄荷歎了口氣看向鏡子穿著紫色運動服的自己,輕輕的勾起唇角,有什麼好擔憂放不下的?這是薄家的錢,她是薄家的女兒,既然她的命運不濟,那她就該花的心安理得!薄荷衝著鏡子的自己笑了笑,便真的只帶著那張銀行卡和電話抓汽車鑰匙便下樓出門。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00 AM

065.改變自己

  穿著運動服的薄荷站在西京路雖然吸引路人不少視線,可是她臉上還戴著黑框眼鏡,頭髮也披在腦後,靠在自己的車旁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薄荷一向不是很在乎別人的眼光。直到洛以為看到如此的薄荷忍不住的低呼:「天啦,薄荷你的style的太拉風啦!」

  薄荷一把抓住洛以為便向商場走去:「所以你要陪我買衣服。春秋天,冬天的,統統都要買!」

  洛以為誇張的張大嘴,不過視線從薄荷的頭上到腳下遛了一圈,最後『嘿嘿』一笑:「我覺得,不僅僅是衣服吧,你這髮型也該變個樣子咯!」

  「髮型?」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洛以為,洛以為是個超級性感大美女,立即秋波無限的向薄荷拋來,然後各種妖嬈:「學姐,你放心吧。把你交給人家,人家絕對會讓你光芒萬丈,徹底從頭到尾改變滴!然後讓你那再完美的未婚夫也為你各種不淡定~」

  薄荷腦海閃過湛一凡,立即搖了搖頭一臉嚴肅:「以為,你別胡來。」

  「今天我為了你決定下午請假啦!不胡來也必須胡來,再說學姐你的未婚夫那麼帥,你要是還穿著運動服留著清湯寡水一般的頭髮,你就等著接下來的人生只剩兩個字吧!」洛以為抓著薄荷便大步的走進商場。

  薄荷扭頭看向洛以為:「哪兩個字?」

  「杯具!」

  薄荷皺眉,她之前的人生已經夠不順了,接下來還打算繼續不順下去?不,她當然不願意!而且她已經打算要改變自己了,既然要改變那就徹頭徹尾的改變!不就是變個髮型嘛,她豁出去了!

  「以為,我把我交給你了!」薄荷珍重的抓著洛以為的手珍重的道。

  洛以為反握著薄荷的手也是一臉嚴肅的神情,那明艷的五官此刻是真誠的無比動人:「學姐,你就放心吧!你下半輩子的幸福,我負責了!」說完就一把將薄荷給推進時尚的服裝店,然後冷冷一笑,她可是早就想改造薄荷了,今天這大好的日子終於輪到她頭上了,她能不開心嗎?哇哈哈!

  雲海市最高檔的商場,全世界最高檔的女裝品牌服飾,洛以為那高檔的欣賞目光……

  薄荷唯一的記憶便是自己整個人腦袋還是暈沉沉的就被洛以為拽過去拽過來,無數件色彩鮮艷樣式特別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於是自己換衣服又脫衣服到最後兩個人四隻手竟然都提不下了!

  將衣服統統塞進車的後備箱後座甚至副駕駛座,洛以為看了看時間又把薄荷拉進雲海市最高檔的理發沙龍。比較慶幸的是,這家沙龍也在西河路,步行很就到了。

  四個小時後,已經是下午三點,薄荷的肚子雖然餓得咕咕直叫,但是當椅子一轉,她看向鏡子嶄新的自己時,也微微的愣神了。

  這是……她嗎?

  因為洛以為的主張,所以薄荷在試最後一套衣服的時候並沒有脫下來,黑色的針織衫,裡面是內搭的白色綿綢打底衣,下面是玫紅色的綿綢長裙,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厚防水台細跟高跟鞋。薄荷不知道這些衣服的品牌,可是這些既女人又洋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的確變了個感覺。

  而現在,頭髮也煥然一行。長直髮被做成了大波浪捲髮,黑色被染成了棕色,還剪了一個斜劉海。薄荷摸了摸頭髮又扭頭看向一旁要窒息的洛以為,忐忑的問:「怎麼樣?還不錯吧?」雖然和之前的自己完全兩個模樣,可是不得不說……這樣的薄荷渾身上下都換了一股感覺,連她自己都覺得被灌入了全新的力量和源泉!彷彿……成熟了寫,可是很女人味,而且……不再是那個卑微而又不起眼的薄荷了,彷彿耀眼了一些。而且……沒有那麼冷硬,多了一些柔軟。

  「學姐!」洛以為朝著薄荷便撲過來,一把緊緊的抱著薄荷,一副完全感動的模樣:「你真是太美了,我好有成就感啊!」

  「美、美?」薄荷承認比之前好看些,可是美……薄荷有些尷尬的握著洛以為的肩想把她軟骨似的身體扶起來,奈何洛以為卻像是502膠水似的,抱著她怎麼都不肯撒手,一邊傻笑一邊嘖嘖稱奇的不斷讚揚。

  「女人啊,果然是最經得起改造的……天下無醜女,只有懶女人!」

  薄荷汗顏,洛以為是在說,她以前是醜女麼。不過薄荷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洛以為說什麼,只不過洛以為這麼大個大美女一直這麼抱著她,旁人的曖昧懷疑視線望來,薄荷自己都要想入非非了!

  薄荷原本想把洛以為送回去,可是她的車太擠了,擠得只剩下一個駕駛座還能坐坐。於是兩個人匆匆的隨便吃了點兒東西,洛以為便委屈萬分的自己打車回去,車資當然是薄荷掏的。

  薄荷送走洛以為自己才慢慢的開車準備回薄家,只是車子剛剛啟動,母親的電話便急急的打了過來。

  薄荷接起電話還未說話,母親不善的口氣便從電話那邊壓抑的傳來:「薄荷你怎麼回事?你爸爸給你錢是讓你打扮一下自己,不是讓你出門就忘了回家的!」

  薄荷蹙了蹙眉:「媽……」

  「回來!一凡和他母親已經到湛家了,你自己看著時間!真是不懂禮貌,十足讓我生氣的!」蔡青奕也不給薄荷解釋的時間和機會便無情的掛斷了電話,薄荷皺著眉頭看了看手的電話,心底那股酸澀壓抑的難受感再次湧上喉嚨。

  她為什麼總是如此冷漠?為什麼如此不喜愛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終於將電話關機然後扔到一邊去,這才慢慢的啟動車子以四十碼的速度向回開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當電話第二十遍傳來冰冷無情的模式化告知時,蔡青奕簡直恨不得將手的電話線都給扯斷了!她竟然敢關機!?是膽子越來越大,翅膀真的長硬了是不是?蔡青奕握著拳頭將電話狠狠的合上,湛夫人突然站在身後問:「怎麼了?荷兒出事情了嗎?」

  「她關機了!」蔡青奕轉身臉色不善的看向湛夫人,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你們坐吧,薄荷估計是去逛街逛得太高興了。她……她就是這樣,有點兒任性,有點兒自我。還望你們不要見怪啊!」

  湛夫人蹙眉:「有點兒小任性也不是什麼壞的性格,如果軟趴趴的性格什麼都順從的兒媳婦我還不喜歡呢!對了,那是你的女兒,我聽著怎麼有一股你故意貶低的意思啊?你不想讓她嫁給我們湛家嗎?還是對我們湛家有什麼意見?」

  湛夫人一路的質問問的蔡青奕的臉色是變了又變,到最後簡直是尷尬寫了滿臉。她只不過說了一句,這湛夫人竟然啪啪的回了這麼多句,她是存心的……還是本來性格就是如此?再如何蔡青奕和湛夫人也算是交過手的,她明白這個女人不簡單,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但是她蔡青奕又豈是好惹的?要不是現在只寄希望於湛家,她豈會讓湛家的人欺負到她頭上。

  很艱難的蔡青奕才扯出一絲笑意來:「你誤會了,輕語!我們薄家能和你們湛家聯姻那當然是天大的好事,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哪會對你們有意見啊!薄荷當然是我的女兒啦,我只是怕你們以後的婆媳關係難處,先給你一些……」

  「反正你就是不像一個做媽的!」湛夫人似乎不想聽蔡青奕的解釋,揮了揮手便轉身又坐回沙發去休息自己的。

  蔡青奕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都化作一個深深的吸氣,為了薄家為了以後,她忍!反正還有的是機會,來日方長!

  薄荷驅著車五點了才回來,車子剛剛停在屋宅門外便聽得田媽的聲音:「大小姐回來了。」

  薄荷下車關上駕駛座的門,又拉開後面車座的門和後備箱,朝著屋內喊了一聲:「田媽,讓人出來幫個忙!」

  田媽立即帶著四五個傭人出來,薄荷指了指車:「裡面的東西幫我搬到我房,謝謝。」

  「是,大小姐!」田媽不敢懈怠立即指揮眾人去搬東西,眼睛去不停在薄荷身上流轉,就連那些忙忙碌碌的傭人們也都紛紛將視線停駐在薄荷身上,大小姐變了好多啊……變得好美。

  薄荷理了理頭髮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裙子,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踩著高跟鞋上了階梯,走入玄關入口。

  「媽,我回來了。」薄荷先喚了一聲,視線從一臉隱忍怒意的蔡青奕臉上慢慢的流轉落向從沙發站起來的湛夫人身上,非常溫順的喚了一聲:「伯母您好,我回來的太晚了。」

  「哇!這是荷兒嗎?真是漂亮呀!早知道我們荷兒是個大美人,但是我不知道打扮一番竟然會更美!讓伯母瞧瞧,你做了頭髮,穿了高跟鞋,長裙子還有針織衫!真美!」湛夫人走過來拉著薄荷便上瞧下瞧左右仔細的看,滿臉都是讚賞和歡喜,看來薄荷的這番改造真的還不錯。

  薄荷有些臉紅,眼神溜了一圈,發現從一進來就沒看到湛一凡。

  「你是在找一凡嗎?」湛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薄荷的視線,掩著唇偷偷一笑,「一凡在他的房,他昨天晚上去忙工作了,這會兒在休息。」

  薄荷閃爍著視線,她沒戴眼鏡所以習慣瞇眼睛,沒想到找湛一凡的視線竟然被湛夫人抓了個正著。

  「咳……伯母我沒有。」

  身後的傭人們陸陸續續來來回回幾次的幫薄荷搬著東西,湛夫人也不再抓著薄荷到底有沒有找湛一凡這事兒,而是饒有興趣的盯著薄荷身後的傭人們道:「看來你今天收穫不少哦。下一次要帶著伯母去,伯母再幫你買更多更多的衣服啊!」

  薄荷紅了紅臉:「伯母……」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湛夫人的問題,這湛夫人的每句話都說的極其溫柔又溫和,可是都說的薄荷無法回答啊。

  蔡青奕看到薄荷買的那些東西眼睛都紅了,這丫頭看來今天是真的下了血本了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是打算把自己整個衣櫃都煥然一新呢?要不是看在湛夫人還在這,她豈會饒了她?不知道節儉的孩子怎麼能不教訓!

  可是蔡青奕也只能暫時把這口氣咽進肚子,能教訓薄荷的機會多得是,現在主要是討好湛家,這也是老爺分配給她的任務。

  蔡青奕換了幾口氣才漫步走上前來,此刻她已經換上一臉友好而又溫柔的笑,現實拉住湛夫人的胳膊又是拉著薄荷的胳膊,看了看薄荷從頭到腳的打扮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是我薄家的女兒,的確是漂亮。」

  薄荷看向蔡青奕,看的蔡青奕自己別開視線自己也才移開,然後朝著她們二人點了點頭:「媽,伯母你們先聊著,我上樓去一下。」

  「薄荷啊,你去找一凡聊聊天。別自己坐在房間啊。」蔡青奕在後面吩咐,薄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便消失在樓梯口了。

  蔡青奕心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薄荷剛剛的視線能讓她心慌?皺了皺眉,蔡青奕總覺得薄荷最近越來越讓人難以控制了。

  湛夫人抽出自己的手臂,一臉嫌棄的看向蔡青奕:「人都不在了,還演什麼戲啊!」說完便輕飄飄的飄走,她不能和兒媳婦玩兒,就去花園散散步唄!也要比總和蔡青奕這個讓她討厭的女人呆在一起要好。

  不知道兒子見到乖乖兒媳的新形象時會不會喜歡?反正她是極喜歡,極喜歡的!想著湛夫人的心情才又好了一些,還指揮者最後一路搬行李的人:「你們小心點兒哦,別把你們大小姐的東西弄壞了。」

  「是,湛夫人。」

  蔡青奕聽著湛夫人在外面的吩咐,氣得自己臉色又青又白,見過如此反客為主的人嗎?這是薄家,不是湛家!竟然吩咐薄家的傭人小心,那畢竟還是薄家的女兒,還不是湛家的兒媳!真是讓人無限討厭的女人!

  ***

  薄荷把一步一一的拿出來掛進衣櫃。羽絨服、棉襖、大衣、裙子、打底褲、毛衣、禮服……各式各樣的衣服統統掛進了櫃子。包包、鞋子也一一的擺好,看著充實的更衣間,薄荷難得的升起一股滿足感,終於像個正常一點兒的女人了吧?

  薄荷退出更衣間,田媽突然站在身後,薄荷雖然嚇了一跳,卻很的鎮定了神情:「田媽,怎麼了?」

  田媽有些猶猶豫豫的指了指放在桌上已經泡好的咖啡:「大小姐,你要不要給湛先生端杯咖啡去啊?」

  難怪薄荷聞見咖啡香味,原來是田媽給湛一凡泡的。

  「為什麼我要去?」薄荷覺得奇怪,這咖啡既然是田媽給湛一凡的,那她應該端到他房去,為什麼要端到她房,然後讓她去?

  「因為……湛先生還在睡覺,我覺得不好打擾。」

  「還在睡覺?」薄荷雖然知道他在休息,可是現在怎麼還在睡?他昨晚究竟做了什麼?薄荷忍不住的蹙眉,只好對田媽道:「那你下去吧,我給他端過去。」

  「謝謝大小姐。」田媽這才退了出去。

  薄荷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湛一凡睡覺,咖啡就要她端進去?雖然……雖然他們是未婚夫婦,可是畢竟還不是太『熟悉』吧?

  薄荷磨磨蹭蹭的端起咖啡托盤,又猶猶豫豫的出了房間,出了房間她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湛一凡的房間在哪兒。正要問,旁邊剛好走過一個傭人,指了指她房間旁邊的房間,然後低聲道:「大小姐,湛先生的房間。」

  薄荷瞪大眼,竟然讓湛一凡睡在她房間的隔壁?是誰安排的?她可不可以罵人?

  薄荷撓了撓頭髮,有些苦悶的歎氣。不過想到湛一凡還在睡覺便又輕輕的鬆了口氣,伸手握著門柄輕輕的推開房門,果然房間暗的幾乎看不見床在哪兒,安靜的只聽得見某人均勻的呼吸聲。

  還好薄荷剛剛又戴了眼鏡,很就適應了房間的黑暗,摸著床的位置慢慢的走過去,然後將咖啡輕輕的端出來又輕輕的擱在床頭櫃上。真是的,明明就還沒醒,怎麼會要咖啡呢?而且咖啡喝多了對身體有多糟糕她是在瞭解不過的了。

  薄荷放好咖啡便起身想要離開,剛剛直起身子,手腕卻『啪』的一聲被黑暗中的某只手緊緊的抓在了手。

  『鐺~』薄荷嚇得手的托盤掉在地上,低頭詫異的向床上原本應該在熟睡的男人望去,果不其然卻有些意外的看見他漆黑而又深沉的雙眸正明亮的睜著,視線還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薄荷愣愣的沒有了反應只是木然的問,最後的『醒了』兩個字還沒問出口人就已經被順帶著手腕拉了過去,整個人便被捲上了床,再停下來,薄荷已經被湛一凡壓在了身下。

  『啪~』床頭有些昏暗曖昧的燈光涼了,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薄荷臉上一輕,眼睛已經被湛一凡取掉,她不由得瞇起眼睛,湛一凡的臉卻已經傾了下來:「你做頭髮了?」

  薄荷一頓,聽湛一凡如此清晰的聲音可以分辨出,他根本就不是剛剛睡醒。

  「你根本沒睡?」薄荷有些憤怒的掙扎,「你起來,流氓!壓著我幹什麼!?」

  「壓著我的未婚妻,還能做什麼?」湛一凡將眼鏡擱到一邊,伸手抬起薄荷的下巴,逼近自己的臉彎了彎唇角眨了眨眼卻認真的道:「很好看。」薄荷一愣,他說什麼?

  湛一凡伸手輕輕的撥弄著薄荷額頭上的劉海,露出薄荷明亮而又乾淨的額頭便低頭輕輕的印下一吻。薄荷忍不住的一顫,他溫熱的唇瓣和溫柔的動作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

  他吻她額頭……?還那麼溫柔,是要人命麼?

  薄荷不敢動了,說實話,她感覺到了男人身體某一處的某些變化。她卻在納悶,只不過一個吻,他為什麼會有變化?薄荷的臉慢慢變紅,有些尷尬的瞅著身上的湛一凡:「你下來吧……小心有人進來。而且……你這樣我……」她有些害怕。

  「你已經是我的了,你忘了?」湛一凡俯頭繼續看著身下的薄荷,她的確是美,在他身下婉轉輕呤時更美,只不過這份兒美只有他能欣賞。

  而此時,她既然已經忘了,他自然不介意幫她回憶一下。

  湛一凡的話出口薄荷已經尷尬的找不到話來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左顧右盼。直到脖子那一熱,薄荷瞪大雙眼,湛一凡竟然吻她的脖子……薄荷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感覺到一個男人吻自己脖子時的那種戰慄感,而湛一凡從她的耳朵下面吻到脖子才抬頭曖昧的看著她的眼睛:「我的小貓,你好敏感。」

  薄荷全身一顫,用力的推開身上的男人,然後坐了起來。

  她當然記得,他在那一晚是如何叫著她,便是『小貓』這兩個字!

  她哪像貓了?薄荷咬著唇轉身想要下床,湛一凡卻握住她的肩,將她又迅速的轉過身子來面對著自己,勾唇一笑:「逃什麼?我沒打算現在,放心。」

  薄荷嚥了嚥口水,瞪大眼睛:「婚前禁止性行為!」

  湛一凡突然一笑:「那你要不要我口頭回憶一下我們在海巖島……」

  「閉嘴,湛一凡!」薄荷伸手便摀住湛一凡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如果敢說出來就一定死定了。他明明知道那晚她根本是被逼無奈的!而且他也算是罪魁禍首,還敢提?

  湛一凡眼神『柔情似水』的瞅著她,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上次舔她手心的那件事,突然便感覺有些雞皮疙瘩慢慢的豎了起來。

  縮回自己的手撿起地上的盤子薄荷便竄了出去,後悔自己幹嘛要送咖啡啊?有些咬牙切齒的恨,竟然又被吃了豆腐。

  薄荷回到房間才想起自己的眼鏡還在湛一凡那,可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敢回去。而她又不想在家也戴隱形眼鏡,有些苦惱,最後決定就模模糊糊的算了,反正也沒什麼需要看清的。

  洗了把臉薄荷便下樓了,湛夫人抱著一束花從花園回來,看到薄荷便興奮的擺了擺手:「荷兒過來。」

  薄荷注意到湛夫人抱的是月季,月季在十一月雖然不太多了,但是也還未全敗。而且她本就是月月開放一次的花。

  「伯母,您摘了好多月季。」薄荷走過去,幫著湛夫人接過一些花來。

  「對啊,你們花園就這點兒好處。黃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大紅的、玫紅色的月季花都有。雖然有些謝掉了,但是你們打理的還不錯。來,和伯母一起剪剪花。」

  湛夫人拉著薄荷去沙發邊坐下來,薄荷望了望樓上,母親一向喜歡花,誰也不讓碰。沒想到湛夫人一下子剪了這麼多回來,希望母親到時候不要生氣才是!

  湛夫人的插花技術的確很贊,不一會兒便將那些月季修剪成精美的花枝,田媽拿來的花瓶不消片刻便被湛夫人插滿了修建好而且有一定藝術和觀賞性的花束。薄荷不會花藝,這些名流貴族大小姐們會的東西真正的她其實並不會幾樣,她以前甚至是嗤之以鼻,認為花藝和茶道都是無聊的小姐們才會做的。還不如把時間拿來都學習,多背背法律典故甚至多看一些新聞。

  但是薄荷今天終於承認自己之前的觀點是有多狹隘。看著湛夫人插花,她竟覺得這的確是一種藝術,而且能讓人顯得無比高雅而又高貴,至少湛夫人此刻在她眼中便是如此,難道這也因人而異嗎?

  「好看嗎?」湛夫人將插好花的花瓶遞給薄荷。

  薄荷接了過來連連點頭:「真美。」

  「送給你。」湛夫人摸摸薄荷的頭,一摸眼閃過一抹詫異:「你的頭髮真柔順。」

  薄荷沒想到湛夫人這麼轉了話題,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薄荷看著手的花瓶,這算不算是借花獻……兒媳?薄荷忍住心頭那些哭笑不得的想法只是朝著湛夫人點了點頭。

  「我的月季……」一陣倒抽氣從右前方傳來,薄荷忍不住的摀住額頭,母親終於還是發現了。

  薄荷立即將手的花瓶放在巨大的大理石茶几上站了起來,湛夫人卻翹著二郎腿反而靠在沙發上一臉得意的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蔡青奕。此刻的蔡青奕的確已經算不上是心平氣和保持優雅姿態的行走,而是匆匆忙忙的從樓上跑下來,一邊往這邊大步的走,臉上的表情甚是心痛而又糾結。

  「誰摘了我的月季!還、還有這花束……被、被減的……!」蔡青奕指著桌子上一片凌亂的花桿和葉子,又指著修剪成型的花藝,看模樣似乎要被氣暈了過去。

  薄荷並不想讓母親的矛頭指向湛夫人,便站了出來道:「母親,是我摘的。」

  「你--!」蔡青奕發顫的指間指向薄荷,終於聽得這話,好不容易冒出一個願意站出來承認的人她哪還冷靜的下來,更別提分清眼前可能的真實情況!揚起巴掌便朝著薄荷的臉劈了過去,薄荷只能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心止不住的那份兒冷笑,連母親也要打她了嗎?上次是因為薄煙,這次是因為花……

  巴掌並沒有落下來,薄荷忍不住的瞇開閉著的眼睛,這一看卻愣住了。

  抓住母親手腕的人,竟是湛一凡。

  湛一凡的臉色一面的陰沉而又難看,讓人根本不敢直視他此刻的眼神,陰冷而又犀利的讓人直打哆嗦。而他卻冷冷的瞥著薄荷的母親,冷冷的道:「伯母,當著我的面打我未來的妻子,不太好吧?」

  說完便向上丟開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他大力的一甩,經不住身體的慣性作用竟向後大退了幾步。蔡青奕摀住自己可能已經青紫的手臂朝湛一凡不可思議的看去,湛一凡卻已經沒再看她,而是定定的看著薄荷。

  薄荷心一驚,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湛一凡眼神複雜的瞅著薄荷,湛夫人也連忙從沙發站了起來走到薄荷這邊:「荷兒,你幹嘛替我頂罪啊?那花明明就是我摘的!」

  「伯母。你和母親是好朋友,我不想你們因為花……」薄荷更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刁難湛夫人,她承認,她的心現在更多的是為湛夫人擔心,所以她的天枰也不由自主的偏向湛夫人,所以才……替湛夫人說了謊。

  湛夫人一臉的感動的抱著薄荷:「真是好孩子。」

  薄荷抬頭偷偷看向湛一凡,卻發現湛一凡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常那般,彷彿剛剛的那一副暗藏洶湧的陰冷厲害只不過是薄荷的錯覺?薄荷蹙了蹙眉,湛一凡也皺了皺眉,看著薄荷道:「你是傻子嗎?別人打你你就站在那任由巴掌落下來?」

  薄荷頓口,那是她的媽,她能還回去麼?雖然能躲,但是薄荷並不習慣躲避父母給的任何責怪。

  薄荷嘟著嘴沒回答湛一凡,那邊的蔡青奕看不下去了。握著自己青紫的手腕憤怒的低吼:「喂!薄荷現在還不是湛家的兒媳!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們憑什麼插手!?」

  「教育你……自己的孩子?」湛夫人放開薄荷朝著蔡青奕走上前兩步,薄荷自然沒看見此刻蔡青奕眸子散發出來的那股冷意,而那冷意和湛一凡剛剛所散發出來的是多麼的相似。

  「我……」蔡青奕心臟都顫了一下。怎麼回事?她為什麼竟然會感覺害怕?剛剛湛一凡的眼神已經讓她暫時失去了心跳,現在這宋輕語的眼神竟再次讓她說不出話來?

  湛夫人冷冷的勾了勾唇,在薄荷看不見的角度繼續用自己最冷最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蔡青奕:「青奕……我們都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能不知道你嗜花如命麼?我就想試試你對我還有多少感情,可沒想到你竟然問也不問清楚就要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這當媽的……怎麼這麼狠?孩子還沒有兩朵破花重要呢?況且這月季還是滿大街都有的花,你要的話我明天送你一卡車好了。幹嘛非得生氣呢?真是的,看來這麼多年沒見,你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得了。」

  湛夫人的語氣聽起來頗有一股在說風涼話的感覺和味道,但是只有當著她的面才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有多恨。蔡青奕的心禁不住的發抖起來,讓這湛家兩母子住進薄家絕對是她人生最大的失誤之策!她才明白,這湛家兩母子竟然都是陰狠之人,她是對付不過的!她裝不過他們,她也狠不過他們,而且她敢打賭他們並沒有把真正的性情完全展示在她面前……

  蔡青奕的心抖著抖著,手也抖了起來,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竟然還是無法回上一個字來。

  「算了算了,真無趣!」湛夫人揮了揮,一個轉身,那陰冷的一面已經換上了燦爛的笑容:「薄荷啊,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和你媽媽的事情扯到你身上了。」

  「伯母沒事的。」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她自然沒漏掉母親在湛夫人轉身的那一那臉上釋然放鬆的表情。母親在緊張什麼?還是……在害怕什麼?是湛夫人嗎?她和湛夫人是怎麼了?的確沒有好朋友之間的親暱,而且……薄荷總覺得她們有一個什麼秘密在瞞著她,不然為什麼總是火藥味十足?

  薄荷找了個藉口溜開,鑽進一樓的衛生間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薄荷先上了個廁所然後又趴在洗漱台上洗手洗臉,抬頭迷濛著眼睛看向鏡子的自己,突然想到剛剛湛一凡替她擋住母親的那一巴掌,又想到湛夫人……薄荷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尋常,以她作為檢察官敏銳的直覺,可是她卻又說不出究竟哪不對勁。

  湛夫人和母親的關係……母親對湛夫人那隱隱約約的害怕……還有湛一凡的眼神……薄荷有些困惑的捂著自己的額頭,轉身埋著頭向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卻一頭撞上了一堵貌似肉牆的硬物。

  薄荷捂著額頭退了兩步,瞇了瞇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來人。

  『啊--』薄荷倒抽了一口氣,想到些什麼臉色微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洗臉的時候。」湛一凡淡淡的道,伸出大手便將薄荷抓到自己面前來。

  薄荷吃痛的掙扎:「你個變態,我在上廁所你怎麼敢進來……」

  「沒人看見!」湛一凡摀住薄荷的嘴,「你要是再大呼小叫,只怕整個薄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該知道我們兩個一起在衛生間了。」

  薄荷鼓著眼睛卻不掙扎了,也是因為湛一凡抓她的力道小了許多。

  湛一凡看著薄荷那撲哧撲哧眨著的眼睛心莫名的變軟,手慢慢的放開,薄荷卻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嘴湊了上去,張嘴便是一咬。

  湛一凡蹙眉,沒掙扎,只是看著薄荷那呲著牙狠狠的咬著他的摸樣。

  薄荷用力的咬了一口卻沒見湛一凡又任何反應,於是又用了一些力,卻依然沒有反應。他的手……難道是只假手?薄荷忍不住的想,卻有些無趣的扔開湛一凡的手,低聲咕噥:「到底是不是人啊?」

  「血都出來了,你說呢?」湛一凡抬起手往薄荷的眼前一湊,薄荷咬著唇看著自己剛剛咬過的地方,還有口水和明顯的牙印在那,而且……的確冒出了一些血絲,青紫的痕跡頗為明顯。

  薄荷避開自己的視線揚起自己的頭顱冷哼一聲:「你活該的!說讓你總是嚇我!」因為他,她一定會少活很多年。

  「……」湛一凡抬起右手,眼神沉沉的盯著薄荷,卻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了舔手刃上的傷口,舔去薄荷未干的口水,舔著那些牙印。

  薄荷看著看著便紅了臉……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一定要這麼邪魅嗎?

  湛一凡的眼神一直纏著薄荷,彷彿舔著那傷口便是在舔……她似的。薄荷躲避著湛一凡熾熱的視線,低頭有些慌張。湛一凡卻伸手,大手掌握住薄荷的臉頰微微向上,逼著薄荷看著她。

  「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薄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湛一凡,實在搞不懂他的每一次想法。

  湛一凡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平時挺機靈的,怎麼一到我面前就變傻了?」說完湛一凡的臉上便帶了一抹類似冷嘲的笑意,薄荷險些暴走。

  薄荷推開湛一凡那熱熱的手掌,冷冷的瞥著湛一凡:「湛先生,你的啞謎,我的智商真的難以猜懂!」理了理頭髮,薄荷側身想要出去,湛一凡身子一退抵住了門,薄荷抬頭訝異的看向他:「你到底要幹什麼?」

  湛一凡耐心的低頭看著薄荷淡如溫水而道:「你因為我可能偷看了你都知道咬我一口,為什麼別人就要打到你,你卻躲也不知道躲?你這小野貓的爪子是只向我伸來,還是對於你的家人你一向習慣收起自己的鋒利尖銳?」

  薄荷一愣,湛一凡的話直指剛剛的那件事?他還在說她母親險些打了她的那件事?薄荷的心蔓延出一股怪怪的感覺,湛一凡,難道你剛剛任我咬也只是想告訴我這些話?

  湛一凡看薄荷依然是那副傻傻的模樣,只以為她還沒理解,便又耐著性子握著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教誨:「當別人打你一巴掌的時候,你一定要還給她兩巴掌。當別人企圖傷害你的時候,你也要先給她一擊讓她明白你不是那麼好惹的!這樣別人就不會再小瞧你,也不會再輕易的想也不想就妄圖傷害你。明白嗎?」

  薄荷看著湛一凡那因為說話而煽動的唇瓣,看著湛一凡那深邃而她從未看明白今天卻有一點點懂了的眼睛淡淡的道了一句:「湛一凡……我不傻。」

  湛一凡沒說話了。

  薄荷又道:「因為她是我媽媽,所以我才那樣。但是我真的不傻。別人打我的時候,我也會還巴掌的,你看,你還沒欺負我呢,我就把你咬出血了。」

  「所以……你是因人而異?」

  薄荷老實的點了點頭:「嗯啊。」

  湛一凡嗤之:「薄荷,算你狠。可你在我眼……是真傻。」這次說完湛一凡便轉身摔門而去,薄荷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垂頭歎了口氣。

  ***

  吃晚飯的時候薄光回來了。

  薄光看見湛一凡和湛夫人頗是高興,連連的拍著湛一凡的肩道:「一凡啊,這段時間你和你母親要住的開心,有什麼不習慣的需要的儘管向你伯母提便是。還有湛夫人,你有什麼不習慣的和需要的,都儘管把這當你自己的家隨便使喚傭人,要什麼都只管添置便是!」

  薄光熱情的招呼著湛一凡和湛夫人卻沒注意蔡青奕那怪異的臉色,蔡青奕連連的給薄光使著眼色,奈何薄光卻根本沒看他,而是一直樂的繼續招呼湛一凡和湛夫人。

  蔡青奕只有暫時把這口怨氣吞到肚子,打算等會兒回房間了再慢慢的和薄光算賬!

  薄荷一直默默的吃飯,而今天晚上薄煙並沒有回來吃法,大家也都明白她和容子華在一起,只是飯桌顯得有些過於安靜了。

  湛夫人和蔡青奕對著位置而坐,薄荷和湛一凡對著位置。

  湛夫人吃著吃著似乎有些憋不住的便問了薄光:「薄先生,你看兩個孩子的婚事……婚期大約定在時候為好?」

  薄荷一口飯險些沒有嚥下去,抬頭窘迫的向湛夫人望去,伯母您不能吃完飯再聊這個話題麼?薄荷很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努力的把自己隱形起來,薄光卻笑笑的向薄荷看來:「薄荷啊,你說呢?」

  薄荷一頓,父親終於還是看了她,這一次總算是問了她的意見,可她並不想回答這件事。而薄光似乎這才注意到薄荷換了一個髮型還穿了一件比較時尚的衣服,眼眸露出一股讚賞的身材來。

  薄荷並沒在意薄光對她餓打量和讚賞目光,咬著筷子瞄了瞄對面的湛一凡,湛一凡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鎮定模樣依然吃他自己的飯。薄荷忽然覺得有些悶,為什麼這件事就要問她?從一開始,她就無法為這樁婚姻做決定!

  薄荷埋頭:「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批下婚假……」這也的確是實話,薄荷並不是普通職業,她是一個檢察官,如果結婚,婚假雖然不是太難批下來,可她這剛剛請了年假,再接著婚假的話就的確不是那麼容易了。

  「這也的確是。」薄光點了點頭,有些抱歉的看向湛夫人。

  湛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不過很便又振作了似的道:「沒事,沒事,反正總要下來的!況且我們不就是在討論這件事麼。可是我們也可以開始準備了啊,我的理想是明年春天,代表著新的開始,而且春天一切都是美好的。」

  薄荷沒再發表任何意見,突然想起湛一凡為了結婚把國籍都改了這件事,心還是隱隱有些內疚自己的被動行為的。

  薄光又笑笑的道:「那關於……我們兩家婚事的這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知給某個媒體先告知一下……」

  「爸爸。」薄荷蹙了蹙眉,她知道父親著急,也急需媒體曝光而拉回已經要跌落谷底的股票市場,但是每次把她拿來利用,甚至把湛家拉來利用她心都會覺得難以接受!他有真正為她相過一次嗎?

  湛一凡倒是頗為淡定的模樣,一邊安靜的吃著飯一邊似若無意事不關己似的淡淡而道:「明天雲海市的各大媒體都會報道我和薄荷的婚事,伯父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著急著通知全世界薄荷是我的未婚妻。」

  薄荷愕然的看著湛一凡,他從頭至尾也沒看她一眼,可是他說的話讓人聽著卻覺得……他是真的那麼在乎她似的。

  「兒子,做得好!」湛夫人低聲讚揚,嘴角終於勾起漂亮的弧度。

  湛一凡對著湛夫人溫和的笑了笑:「媽,你放心。只有名正言順了,我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也不至於被人說『憑什麼』。」

  湛夫人低聲笑,湛一凡的眼神又回落他自己眼前的食物,依然只是吃飯,也沒抬頭看薄荷一眼。薄荷有些難以吞嚥食物,而蔡青奕更是臉色怪異,她當然知道湛一凡剛剛最後那句話是在意有所指,雖然不用對號入座,但是這對蔡青奕來說絕對是當面再次給她一巴掌。

  薄光不知道下午發生了什麼,卻是哈哈一笑:「好啊!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來……你對我們薄荷還是沒什麼意見,只要你們處得來我也就放心了!年輕人嘛,我也不必太擔心你們的相處模式…只要你們自己開心,就好就好!」

  薄荷也埋下頭沒再說什麼,心卻是各種滋味都有。

  湛一凡的話很感動人,可是他的態度很冷漠,好像還在為她在衛生間的事而生氣。而父親……薄荷說不上是為什麼,總感覺他的態度似乎在慢慢的有一些轉變,薄荷也只當自己是多想了。

  吃完飯的時候薄光突然又問了湛一凡一句:「一凡啊,你是左撇子?之前還沒發現,原來你竟是左撇子!」

  「不是啊,一凡是右撇子。」湛夫人蹙了蹙眉便扭頭朝湛一凡看去。

  湛一凡的左手拿著筷子正在夾菜,見眾人視線投來他也臉色微變,只是似有若無的瞟了薄荷所在的位置一眼,薄荷險些磕到自己的嘴唇,薄荷想起來了,他的右手……上面有自己的牙印!

  薄荷迅速的埋下頭,只聽得湛一凡淡淡的笑了笑道:「左手右手都能用,今天右手不太舒服。」

  湛夫人『哦』了一聲,薄光卻道:「要請大夫給你瞧瞧嗎?」

  湛一凡禮貌的回絕:「那到不必,多謝伯父好意。」

  吃完飯薄荷也沒吃餐後水果便藉口回了房間,而蔡青奕也藉口不舒服早早的回了房,只剩湛一凡、湛夫人和薄光在客廳閒聊。

  說了一會兒話田媽就上來對薄光道:「先生,夫人說她身體不舒服,讓你上去一下。」

  薄光瞪了田媽一眼:「客人還在這,她要做什麼?」

  田媽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湛一凡站了起來:「其實我需要出門一趟。有些公事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現在都八點了一凡你還要出去啊?」薄光也立即站了起來,看了看時間微微有些蹙眉的道。

  「不用管他,他的生物鐘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候工作。」

  薄光這才明白,笑著點了點頭:「那也是。不過一凡你還是要盡調整一下,現在可是晚上,男人還是要養精蓄銳才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伯父說的是。媽你好好休息,晚安。」湛一凡上前在湛夫人的額頭吻了吻然後便拿起外套和鑰匙出去了。

  薄光歎了口氣和湛夫人說了一聲晚安也上了樓,湛夫人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頓覺無聊,看了看樓上,不如去找薄荷聊聊?湛夫人詭異一笑,提起裙擺便向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田媽:「田姐,你給我和荷兒準備一些糕點送到房來。」

  田媽對於這個湛夫人是有很好的印象的,也許是因為湛夫人疼愛薄荷的表現所以她很爽的便答應了:「是,湛夫人您稍後我便給你們送去。」

  ***

  薄光剛剛推門進房間一個枕頭便砸了過來,薄光迅速的躲開,蹙眉看向正坐在床上一連氣呼呼的蔡青奕。

  「你有毛病吧?一大晚上又在嬌什麼情?客人還在樓下你就急著讓我上來,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蔡青奕沒想到薄光一進屋就把自己吼了一頓,頓時眼眶微紅眼淚便流了下來。

  「你就為了他們吼我?你從不凶我,你現在竟然為了外人凶我!薄光,你我怎麼你了,我受了委屈就不能對你矯情一下,你就不能哄哄我,一回來就要凶我嗎!?」

  蔡青奕一哭,薄光一頓,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過火了。

  有些懊惱的撿起地上的枕頭慢慢的走到床邊去,然後在床尾坐下來將枕頭放在床上歎了口氣:「好了,好了!我每天在公司煩死了,回家還要以笑臉相迎湛家母子,你就該多體貼體貼我。」

  「我體貼你,你怎麼不來安慰我?今天湛家母子欺負我,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回來對他們一副笑臉相迎的模樣。你讓我怎麼想啊?我不幹了我……」蔡青奕所有的委屈似乎都被提了上來,捂著臉哭訴著,最後甚至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

  「他們欺負你?這怎麼可能呢?你別瞎說了。」

  「你還不相信!我會騙你嗎?宋輕語那女人摘了我的月季花,薄荷那丫頭竟然包庇她,我不過氣急了想教訓一下薄荷他們就都凶我……嗚嗚……」蔡青奕真的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這才來了一天而已,她完全不敢想像接下來的日子還該怎麼和他們相處!她一定會瘋的!

  薄光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不過是摘了你的花你就大題小做!而且你如果當著他們的面要去教訓薄荷那本身就是不對的!薄荷已經二十八歲了,她就要嫁給湛家,她未來婆家和丈夫都在跟前,你的確做得不對!」薄光說著便越加的冷了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得罪了湛家,如果這門婚事不能成,薄氏必定完蛋!這是薄氏翻身的機會,你要是的大體,什麼委屈也必須往肚子咽!」薄光說完便站了起來,似乎真的沒耐心再和蔡青奕說這件事便大步的走進了浴室。

  蔡青奕愕然的坐在床上看著晃動的浴室門,她做錯什麼了?以前她每一次責罵薄荷他也沒說過薄荷二十八歲了啊!不就是……不就是一個湛家嗎?他就敬畏成這個模樣?蔡青奕越想越委屈,她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她也沒想讓他給她報仇啊,她只不過想讓他安慰安慰自己,她就能過去了,可是他竟然也責罵她……

  蔡青奕哭著大罵:「薄光你個窩囊廢!你個混蛋……」

  薄光靠在浴室的門板上往後睇了一眼,再回頭眼神已經變得無比陰沉而又無情。

  他,的確是個混蛋,他從不否認!

  ***

  薄荷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湛一凡驅車而去不由得蹙緊了眉頭,一陣發呆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薄荷轉身輕聲應道:「請進!」

  湛夫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還抱著之前修建好的花束,薄荷笑了笑走過去:「伯母您怎麼來了?」

  「給你送花啊,順便和你聊聊天。你知道的,一凡的爸爸不在,現在才八點一凡又出去了,這麼早這麼無聊我難以入睡啊。」湛夫人將花瓶遞給薄荷。

  薄荷笑笑點了頭:「好啊,我陪您聊天。」

  薄荷將花束放在床邊的小圓桌上,湛夫人打量著薄荷的房間,才發現薄荷的房間真的很單調,大部分都是書,很少有比較女性化的東西,如果梳妝台前那兩三瓶護膚品也算的話。

  「荷兒啊,你這房間能看到車開出去哦。」湛夫人在窗邊坐下來看著薄荷的落地窗笑笑道。

  薄荷點了點頭:「對啊,能看見車看出大門。」但也只能看見車出大門的那一小截。

  湛夫人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剛剛的確是一凡出去了。」

  薄荷也沉默了,她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湛夫人總是有本事讓她無以接話。

  就在薄荷尷尬的時候門突然又被敲響,這次是端了糕點來的田媽。

  田媽將糕點都擺放在小圓桌上才退了出去,薄荷看著這些甜膩膩的糕點卻沒什麼興趣,她的確是不喜歡吃甜食。不過……今天也許可以嘗一嘗?薄荷伸手拈起一塊遞進嘴,還沒咬下去湛夫人卻又突然道了一句:「荷兒,你告訴伯母,你喜歡一凡嗎?」

  「咳……」薄荷險些嗆住了自己,抬頭有些……詫異的看向湛夫人。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眼神?你們是未婚夫妻,伯母問這樣的問題應該不為過吧?」湛夫人笑笑十分冷靜的又道。

  薄荷放下手的糕點輕輕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有些僵硬的勾了勾唇:「伯母……我和湛一凡還不是……太熟,現在問喜不喜歡……還太早了。」

  「可是一凡好像已經很喜歡你了,他不是要很吃虧?」

  「哈?」薄荷不知道湛夫人從哪來的這般自信,湛一凡喜歡她?薄荷簡直要……笑掉大牙了。

  薄荷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湛夫人那般精明的人還能看不出她心所想?湛夫人也不急著解釋,而是淡淡的道:「你知道嗎?一凡從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個未婚妻了。」

  薄荷點了點頭:「他……說過。是您和母親給我們指腹為婚的。」

  「是啊,當年我就是有一股直覺,你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果然,這直覺是沒錯的。但是你不知道,一凡越長大就越牴觸這件事,他總覺得我給他指的婚事不靠譜。」湛夫人笑了笑又蹙了眉,也切換著她的各種情緒。

  薄荷輕輕的掩了掩唇,的確有些……不靠譜。

  「可是後來我會和你媽媽失去了聯絡,所以我就找了你們二十八年,直到不久前。其實,再找不到你我也要放棄了,畢竟一凡已經三十三歲了,在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一直被我牢牢的管束著不讓接觸任何女人,也的確苦了他,有時候想起來我也會有點兒內疚的!」

  薄荷蹙了蹙眉頭,不讓接觸任何女人?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你放心,我敢打賭我們一凡絕對是個乾乾淨淨配得上你的男子。而且他沒有糟糕的感情歷史也沒有骯髒的私生活,到今天為止在你伯母我的密切監控下。」湛夫人左顧右盼的看了一圈狡黠的一笑,湊近薄荷低聲的道:「他絕對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處男哦!」

  「噗……」薄荷險些噴口鮮血出來,驚詫而又詭異的看向湛夫人,這、這是湛一凡的親生母親麼?她竟然監控者湛一凡的私生活,管著他到三十三歲?

  湛夫人看著薄荷那吃驚的模樣才得以的掩著唇一陣笑:「你不用吃驚啦!一凡身體沒病的,而且他也沒彎……,伯母保證他還是完璧哦!」

  完璧……完璧個屁……

  薄荷想起那天晚上,她實在記不清了,可是朦朦膿膿中的湛一凡彷彿並不是新手啊,至少感覺比她熟稔幾百倍!

  薄荷微微的紅了臉,湛夫人以為她是在害羞終於滿意了。

  「荷兒啊,伯母知道你之前也沒有談過戀愛,伯母當初就是怕這個樣子,想著你可能還是乾乾淨淨純純真真一個丫頭所以才管著我們一凡的,而一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管的太嚴的原因,日漸的對女人竟然真的失去了興趣,哎……害我有一陣子還擔心他是不是變成Gay了!不過還好,看著他現在肯為你勞心勞力的,伯母總算是放心了!」

  薄荷除了對湛夫人越來越五體投地的佩服之外也有些感動,沒想到她為了一個沒見過的自己竟然就把湛一凡給苛刻了。但是伯母你確定你真的密切監控了?那她的初夜是給鬼了?薄荷還是不相信。

  湛夫人哪知道薄荷和湛一凡的過往?

  她只當是薄荷還在那驚魂未定慢慢消化這個讓人『振奮』的秘密,畢竟這個世界上哪還有三十三歲卻還是處男的極品帥哥啊。

  湛夫人一邊吃著糕點又開心不已的道:「不過你千萬不能讓一凡知道伯母告訴過你這個秘密啊,不然他肯定要生氣的。你別看他一個三十三歲的大男人了,其實是個小心眼兒呢!」

  薄荷勾唇笑了笑,這點兒她倒是同意,湛一凡絕對是個十足的小心眼兒!

  「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那天我把他叫回英國,他原本好像是有話要對我說的,當時我雖然面上裝作不在乎,可是我心怕極了,我還以為他到中國來有了喜歡的對象了呢。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再強求他了,畢竟他已經三十三歲了呀,但是我讓他只看一眼,只看一眼你的照片,你知道怎麼著?」湛夫人興奮的放下糕點盯著薄荷。

  薄荷已經聽得有些入迷便愣愣的反問:「怎麼……著?」

  「他一看你的照片呀,就笑了。」

  薄荷的心砰砰的直跳了起來,一看她的照片……就笑了?是他從海巖島回去……見到她的照片嗎?原來他當初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原來他是真的回到英國才知道她竟然就是他那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而且,他是原本打算對湛夫人說什麼呢?

  薄荷突然有些好奇湛一凡當初的想法,可是她卻又極的壓回自己的這個念頭,湛一凡的想法和她有關係麼?可是,那念頭如果是關於她的呢?薄荷又搖了搖頭,她怎麼能如此自戀?她不敢如此想。

  湛夫人就看著薄荷在那點頭又搖頭一副頗為苦惱的模樣,便笑了,看來這孩子也在為一凡頭疼苦惱嘛!只要苦惱就是好事!

  「咳咳。」湛夫人正了正色看著薄荷,「要答應伯母哦,千萬不能告訴一凡伯母把他的秘密告訴你了,不然他不讓著我,伯母可沒勝算贏他!」湛夫人眨了眨眼便站了起來,「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回房去和你伯父視頻去了。」

  「你們感情真好。」薄荷也跟著站了起來,其實她還有些羨慕湛夫人和湛先生的感情,就算湛先生不在這,可是伯母也是常常叨念他,還和他視頻。

  「我和他很少這麼分開過,一時還不習慣啦。晚安啦,荷兒。」湛夫人彎過頭來在薄荷的額頭上親了親,「只要你肯相信,你和一凡也可以幸福的!」

  薄荷一頓,湛夫人摸了摸她的腦袋便轉身離去了。

  薄荷此刻不得不承認湛一凡的的確確是湛夫人的兒子,瞧他們倆,都愛摸人腦袋,都愛親額頭。

  薄荷笑了笑,可以相信嗎?只要相信,也可以幸福?這話是哄小孩子的麼,可是為什麼她卻好像有點兒期待呢?

  薄荷洗了澡躺進被窩,床頭還留著一盞小燈,睜著眼睛卻睡不著,腦海一直迴盪著湛夫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湛一凡……之前真的是處男麼?薄荷簡直覺得難以置信,湛一凡那樣的男人,英俊、霸道、邪肆、多金,雖然脾氣怪了點兒,可是他絕對能致命的吸引任何女人,這點兒薄荷承認。就算湛夫人管的再嚴,可他也總能抓到湛夫人看不見的時候和地方不是麼?就像是在海巖島遇見她一樣……!

  其實薄荷並不是那麼在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只要婚後不出軌,只忠臣於她一人,她也便能對過往不究不在乎。也許是因為自己無意間的丟失了初夜,可她也未曾想過如果湛一凡不是未婚夫那她這輩子就真的注定單身了啊。道理很簡單,在遇見能讓你心甘情願只鍾情於一人的對象或者讓你忠實的婚姻之前,你做了任何忠於你身體原始慾望的事情,那都是不值得計較甚至情有可原的,畢竟誰能預料你這一輩子一定能遇見一個讓自己鍾情的人呢?至少目前薄荷還不能確定。

  而薄荷……她只不過是把那份兒激情拿去暗戀了一個男人五年而已,她的心曾經不屬於自己,難道這也能算是一種錯誤麼?

  薄荷在床上翻轉著睡不著,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口傳來一陣低低的『吱呀--』的聲音。薄荷的神情一肅,立即便清醒了過來,是什麼聲音?

  薄荷此刻正背對著門口,她甚至不敢轉身去看,只能顫顫巍巍的慢慢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和頭。

  模模糊糊間,薄荷努力的睜大自己近視的雙眼,看著一襲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正向她這邊緩步而來,薄荷嚇得睡意頓時全無。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氣,就在那黑影靠近時,她骨碌著便要掙扎從床上坐起來,而那黑影卻像一隻猛豹似的已經速撲了過來,薄荷只覺得一陣窒息感,四肢已經被那黑影死死的壓制住。薄荷扭動著頭張嘴想要尖叫,可是那人的嘴卻更,低頭便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薄荷的小嘴,薄荷『唔~』了一聲那人的舌便已經輕鬆的闖入她的唇齒內。

  薄荷又羞又惱,她現在腦袋還是懵的,原本沒睡著可是已經半醒半睡,現在睡意全無,卻不知道眼前這黑影是誰!這黑影一上來便將她壓在身下不說竟然還什麼也不說的便吻了自己!

  而那黑影只不過用了一隻腿便輕鬆的壓住了薄荷的雙腿,一隻手擰著薄荷的雙手手腕扣在她的頭頂,嘴也堵住薄荷的嘴,薄荷弓著身子想要頂開男人,但她根本忘了自己是個女人,弓起身子無疑是將自己的柔軟送去,男人眸色一沉,大手一罩毫不客氣了起來。

  『唔……『薄荷沒想到自己的反抗變成了主動,而且男人的力道讓她吃痛,蹙緊了雙眉,對於那主動送進嘴來的舌頭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慢慢的在兩個人的嘴蔓延而來。

  『唔……』薄荷沒想到自己的反抗變成了主動,而且男人的力道讓她吃痛,蹙緊了雙眉,對於那主動送進嘴來的舌頭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慢慢的在兩個人的嘴蔓延而來。

  『嘶--』男人終於離開了薄荷的嘴,低頭蹙眉看著薄荷,乘著薄荷還沒有尖叫出聲便用大手摀住了她的嘴:「你可真狠,下的了嘴?」

  薄荷瞪大雙眼,這一次她總算知道是誰了!

  薄荷掙扎著扭動著自己的腦袋,好不容易甩開捂著自己嘴的手便是大聲的惱呼:「湛一凡!你混蛋!半夜來偷襲,還吻我!」

  「你叫吧,讓薄家的人都來看看我們在做什麼!」湛一凡邪邪的笑了笑,放開薄荷的雙手自己在薄荷身上坐了起來,在薄荷驚詫的目光中迅速的脫掉身上的衣服解著皮帶,薄荷終於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了,嚇得抖動著唇瓣,身子也不停的想要往後退!可是湛一凡的腿微微一用力便夾住了薄荷的腰,薄荷哪逃得了?

  薄荷嚇得已經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湛、湛一凡你別胡來……你、你要做什麼,現在我們還沒結婚……現在是在薄家!」

  「我要做什麼你還不清楚?」湛一凡身子一彎便將薄荷罩在自己龐大的臂膀,湊近薄荷的臉蛋兒,在黑暗中瞧著她善良的雙眸溫溫的道:「我想要你,你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吧?嗯?」

  薄荷『唰』的紅了臉,她從沒經歷過這種事,哪有男人會如此直接的就告訴女人他要求歡的事?但是……湛一凡的的確確明示暗示了許多次,在他房間,下午在衛生間,他都是很直接的便將他的慾望表現在了眼底甚至……身體上某一處。

  薄荷渾身開始戰慄,湛一凡卻已經開始從她的臉頰吻了起來……

  薄荷咬著唇用力的搖頭,伸手用力的推攘著著湛一凡的肩:「湛一凡別這樣,我害怕……」

  湛一凡終於一頓,抬頭看向薄荷的眼睛:「不要害怕我。」

  「不……我只是……只是……」只是第一次實在不太美好,她記不太清楚,可是那一晚的感覺真的讓她很痛苦。隱約間的撕裂,還有那種失去的心情,她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放下。更何況,壓在自己身上的還是同一個人……

  「薄荷……」湛一凡的大手摸著薄荷的頭,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著親著,動作溫柔的讓薄荷險些以為他根本不是偷偷跑進她房,而是被她主動邀請。

  薄荷緊緊的抓著湛一凡赤裸的臂膀,低頭,身子有些發顫聲音也是急急的道:「湛一凡我知道我們會結婚,我也知道你是個大男人要你忍住某些生理需求並不容易,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過……有過這樣的事,所以你覺得遲早已經不在乎,可是湛一凡我在乎,我害怕……給我時間,讓我們結婚後再……」薄荷又再次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達清楚,也不知道湛一凡能不能夠理解,可是她真的害怕,也真的不能放開臂膀放開心去接受,她發現好難。

  湛一凡身子一轉,喘著氣在薄荷身邊躺了下來。

  聽著湛一凡那粗粗的喘息聲,薄荷僵硬著依然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薄荷聽著湛一凡那喘著的粗氣兒似乎漸漸的平穩了下來才緩緩的鬆了口氣又輕輕的問:「沒、沒事了麼?」

  湛一凡沒回答,只是身子一側便將薄荷攬進了自己寬闊有些涼的懷。

  薄荷知道這天有些涼,所以他的身體會發冷。其實她躺在那也冷,可是很奇怪,被湛一凡抱進懷後……寒冷好像慢慢的驅散了,隨之而來的是他身體漸漸傳來的溫度。薄荷的顫抖也漸漸的平穩,抬頭看了眼湛一凡的下巴:「湛一凡,你為什麼……突然跑到我房間?你現在才回來麼?」

  湛一凡冷冷的嗤之:「你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名字?也能不能……把我算進你在乎的人列之內?」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在乎,可是這話……薄荷聽著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薄荷輕輕的咳了咳:「你是我未來的丈夫,我當然會在乎你。」

  「但你現在卻不在乎!」湛一凡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齒的力度。

  「這……是需要時間的嘛!」薄荷彎了彎嘴角,沒想到湛一凡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難道他還在因為下午的事情而生氣啊?可是吃飯的時候他已經擺足了臉色,現在又跑回來想吃她豆腐,她都沒生氣,他還真打算沒完沒了了?

  不過對於湛一凡能及時停下來薄荷還算是有些感激的,雖然他跑進她房這件事本身就有些欠扁,但是看在他也是個大男人而且是她未婚夫的份兒上,她……就暫時不和他計較了。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欸,你回你房去,我要睡覺了!」

  湛一凡閉著的眼睛才懶懶的張開看了眼薄荷,然後便又閉上了。

  「我今晚在這和你睡。」

  「什麼?你瘋了!?如果明天讓別人看見,我們都完了!你走!」

  「不會的!」湛一凡一把捉住薄荷在自己胸口推攘的手,她的手竟然也能讓他身體著了火似的,於是蹙了蹙眉:「你別動,你再動我保不準自己還能控制住什麼。」

  薄荷身體一僵,什麼意思?他、他難道還……?

  薄荷不敢再推了,把自己的手給撤了回來老老實實的環著自己的身子,湛一凡伸手一拉早就被折騰到一邊去的被子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薄荷才緩緩的歎了口氣,看他這模樣是真打算和她睡了?

  「湛一凡……你回去吧,我……」

  「我不會讓人看見。」湛一凡有些沒耐心的又道了一次。

  薄荷翻了翻白眼人忍不住有些抓狂的低吼:「不是因為這個!我從來沒和一個男人睡過,我不習慣啊!」

  湛一凡低頭睜眼向薄荷看來,薄荷突然紅了臉,她說這話幹嘛?

  湛一凡終於勾了勾唇扯出一絲笑來:「我很高興!」

  薄荷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高興個屁啊,她就苦悶了,把她抱得這麼緊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他們還沒結婚吧?他們在外人眼也不過是剛剛認識三四天的未婚夫妻而已,他們本身也就才認識十幾天而已,他們很熟嗎?他們有到了能睡在一個床上的地步嗎?

  湛一凡果然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

  「以後你總要習慣的,那我們就從今天開始練習吧!」湛一凡的聲音低低的在耳邊出來,帶了一絲魅惑的低啞,薄荷紅了紅臉,她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頭頂著他熾熱而又結實的胸膛,不就是被他的大手抓在他的懷麼,有什麼好緊張的?

  薄荷又歎了口氣,她突然想到湛夫人和自己說過的話於是精神一震,抬頭望向湛一凡露出牙齒一笑:「湛一凡,我睡不著,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湛一凡似乎有些累,眼睛也沒睜,不過也沒說不可以,所以薄荷沒等到他的回答便直接問道:「你談過戀愛嗎?」

  湛一凡平穩的呼吸,平穩的睡自己的覺,薄荷見他不回答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告訴我吧!」

  湛一凡有些不耐煩的抓住薄荷的手指,瞇了瞇眼睛只看了薄荷一眼便又閉上了:「談過,無數次。」

  薄荷心卻在笑,騙誰呢?伯母管那麼嚴,你真要無數次了,伯母會一次也沒發現?

  不過薄荷卻不揭穿這個很明顯的謊言,只是又問:「那你……在海巖島的時候為什麼買我?」這個問題,如果他們不是未婚夫妻,當初那樣散了便散了薄荷也不會覺得好奇,可現在,湛一凡是她未婚夫,她就不得不好奇了。

  湛一凡瞇開眼睛看著薄荷,她今晚怎麼那麼多問題?似乎對他很好奇。

  雖然是黑暗中,可是薄荷感覺到了湛一凡那懷疑的眼神,於是身子往下縮了縮,也避開他的視線,閉著眼睛兀自道:「我就是好奇……」

  湛一凡截斷薄荷的話:「因為你是處女。」

  「……」薄荷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有些涼又有些無奈的心情了。

  「我有潔癖。」湛一凡突然又道,「還有,那晚的你……有些特別。眼神吸引了我。」說完湛一凡便放開了薄荷,身子一轉側了過去,把他的背對著薄荷。

  薄荷愣住了,潔癖?有些特別?薄荷迅速的整理自己的思緒,他有什麼潔癖?和女人上床?可他不是談了很多次戀愛?還有,因為她是處女?這、這是什麼邏輯?

  薄荷並不並,想著想著突然很懷疑一件事。會不會……湛一凡在遇見自己之前真的是個處男?如果是那樣,他會買個處女……破處也就不奇怪了?因為他都是處的,第一次當然也想要一個處的……薄荷又搖了搖自己的頭,被自己這個想法也給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太可笑了,想買個處女破處,結果買了她……這個未婚妻?

  況且,湛一凡這樣的男人怎麼還可能……?雖然湛夫人那樣說,可是湛一凡如果想,她知道就算是湛夫人再精密的佈置也無法阻擋他啊!薄荷微微的緩了一口氣,反正她是不相信的!看著湛一凡扭過去的背,自己也扭了過去,兩個人背對著背睜著眼睛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沒一會兒,薄荷竟然就毫無芥蒂之心真的睡了過去。

  湛一凡睜著眼睛蹙著眉頭,心懷疑著一件事,難道……她知道什麼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1:33 PM

066.誰和你生孩子

  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可真好。

  拉著被子睜著眼睛,薄荷看著晃動的窗簾勾了勾唇角,伸出手臂晃了晃潔白而又透明的手指薄荷的意識也才慢慢的隨著睡醒而醒來。

  昨晚……薄荷眨了眨眼睛,拉著被子猛的坐了起來,左右環顧。

  床上只有她一人,哪還有湛一凡的身影?可是昨晚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而又深刻,不像是做夢啊!湛一凡跑到她房,把她壓在身下吻她還被他咬了一口,而且他的情不自禁也嚇到了她,要不是她及時喊停……薄荷拉開被子看了看,身上沒什麼異常的,可是湛一凡已經不在房間,她幾乎要懷疑昨晚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薄荷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夢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打了個欠薄荷拉開被子下了床,眼睛卻停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她的眼鏡?薄荷伸手拿了過來速的架在臉上,她的眼鏡怎麼在這?不是應該在湛一凡那麼?除非湛一凡真的進過她的放進。

  薄荷咬了咬唇,難道昨晚不是夢?是真的?薄荷不由得緊握著手中的眼鏡,心是一片忐忑。

  洗漱完薄荷便進更衣間換衣服,一條藏青色中袖下擺米色雪紡裙,外搭一條白色毛線披肩,然後又將頭髮輕輕的紮在腦後一個低馬尾,架著眼鏡薄荷便下了樓。

  其實薄荷起來的並不是很早,所以薄光已經吃完飯去公司了,家只有湛夫人和母親還在慢慢的吃早餐,看來也都是剛起來不久。而湛一凡……又沒有身影。

  薄荷下樓來湛夫人便看見了她,笑吟吟的便道:「荷兒,早安啊。」

  「伯母早安。」薄荷不由得想起見到湛一凡,他似乎也習慣於說溫暖的早安,難道是湛家的傳統麼?薄荷又轉向自己的母親蔡青奕低低的道了一聲:「媽,早上好。」

  「雖然不上班,但是家還有客人,你就不能早些起來?」蔡青奕瞪著薄荷便沒好氣的道,一大早似乎就不想和薄荷好言好語。

  薄荷垂了垂眼眸,對於母親這樣的態度,她早已經感到麻木。

  但是湛夫人聽了卻蹙起了眉頭,放下手的刀叉便是不爽的道:「我看還是早些讓薄荷嫁到我湛家去,免得每日在家吃頓飯也吃不好,難怪孩子這麼瘦!睡個懶覺又怎麼了?別人休假不就是睡懶覺的?和你說個早上好還擺臉色了,誰欠你啊!」

  蔡青奕沒想到這宋輕語再次完全不給自己面子的堵她嘴,昨天受了委屈今天一大早又和她爭鋒相對。於是也不客氣的扔下手的刀叉便道:「我教育孩子你插什麼嘴?這麼還沒嫁到你湛家去你就急著每天為孩子說好話,以後要真的嫁過去了,我看我這個媽是真的白當了!」

  「也的確是白當,也沒見過你這樣當媽的……」

  薄荷完全沒想到一頓早飯,只不過像往常那般發生了母親對自己的不滿訓斥竟然招來一場爭吵?薄荷不想再她們吵下去,立即伸手拉著湛夫人截斷她的話:「伯母,別說了!我知道您是在為我好,可是別吵了,別和我母親……」薄荷側著身子對著湛夫人的眼睛,眼眸有些微微的哀求,她並不想讓湛夫人為了自己和母親吵架,「況且,你們是好朋友啊,怎麼能這樣……吵架呢?你們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親熱也沒有好朋友之間的默契,反而像……冤家似的,怎麼回事啊?」薄荷又扭頭看了看蔡青奕,她一開始還沒留心發現,可是現在注意到這事兒的確有些奇怪,如果她們真的是當初好的能互相為孩子指腹為婚,而且這麼多年了依然要履行的關係,怎麼在她眼一點點兒都沒看到?

  蔡青奕一僵,湛夫人也頓住了。

  兩個女人迅速的交換了眼神,蔡青奕先清了清嗓子咳了一下:「薄荷你吃你自己的飯,我們沒事,我們……就是愛鬥鬥嘴,這是我們的相處模式。」

  「是啊是啊,荷兒你吃飯。吃完飯你陪一凡去派出所看看,看看這中國籍的戶口辦得怎麼樣了。」

  她為什麼要跟著去啊……薄荷很想拒絕,可是看看湛夫人的臉色薄荷還是沒說什麼,但也沒有點頭。

  薄荷埋頭吃飯,心依然疑惑,這是鬥嘴的方式?可她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那只是鬥嘴,那可是真的……吵架吧?

  薄荷最終也沒再說什麼,三個女人各懷心思吃著早餐,誰也沒看見二樓的樓梯口靠在那此刻是一臉沉思的男子……

  薄荷吃了早餐便準備上樓去找自己的手機,剛剛走到樓梯梯口一個轉彎卻看見靠在那的湛一凡。

  薄荷頓住腳步盯著湛一凡,想起昨晚,她還有些不自然。

  湛一凡看著薄荷戴著眼鏡便蹙了蹙眉頭,不過還是很淡的先說了一句:「早安。」

  這都十點了,還早安?他這真的是嵌入腦海的一種教育,還是習慣?

  薄荷輕輕的扯了扯嘴角並未回應湛一凡,湛一凡也站直了身子,盯著薄荷道:「半個小時後,我在門口等你。」

  「去哪兒?」薄荷有些愣,顯然把剛剛湛夫人說的話完全給忘到後腦勺去了。

  湛一凡蹙眉:「派出所!」

  湛一凡說完便邁著步子側開身的下樓了,薄荷撓了撓頭,真的要她陪著去派出所啊?薄荷雖然有些不甘願,不過還是去房找到手機,又脫掉披肩換上一件銹紅色的呢子英倫風的大衣,頭髮也沒鬆開,臉上的眼鏡依然戴著,不得不說她實在有夠懶得。

  薄荷下樓,湛夫人正在看婚紗雜誌,看到薄荷穿戴整齊的下樓湛夫人便笑著揮了揮手:「玩的開心哦。」

  「伯母……我們是去派出所的!」

  「如果一凡的戶口辦下來了,你們就去把結婚證給辦了啊!」湛夫人笑嘻嘻的完全不接薄荷的話而是自顧自的道,薄荷有些無奈,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好笑笑便出去了。

  薄荷一走湛夫人便收斂了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放下手的雜誌從沙發站了起來,她也該行動去辦事情了!

  薄荷黑色的馬汀靴,還好有洛因為嚮導,所以她買了不少的打底襪打底褲,現在穿著裙子才不會覺得冷。可是薄荷鮮少穿這麼鮮艷的顏色,在花園忙碌的傭人都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薄荷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挺了挺鼻樑上的眼睛。

  湛一凡的車『咻~』的一聲便停在階梯下。

  薄荷立即走下去,湛一凡下車饒了過來在薄荷有些意外的目光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又用手臂護著薄荷的頭頂等薄荷坐了進去。

  不得不說……湛一凡真的是個紳士。雖然脾氣不太好,可是很多小細節都看得出來,他的確是個受了良好教育具有貴族氣質的男子。

  湛一凡彎腰替薄荷繫上安全帶,薄荷抬頭看著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必這樣。」

  「是嗎?」湛一凡抬眉扭頭看著薄荷,「昨晚睡得還好嗎?聽見你在耳邊的呼吸聲,我可睡的不太好。」

  「你……」薄荷瞪著湛一凡,果然他昨晚睡在自己旁邊!薄荷的眼眸不覺的加了一些怒意:「下一次不許偷偷跑到我房去!」

  「下一次,我會正大光明的走進去。」湛一凡輕輕的眨了眨眼,在薄荷有些氣急敗壞的表情中退出車外,薄荷自己拉過車門甩上,湛一凡笑笑繞過車子回到駕駛座。

  車子漂亮的在花園劃出弧線,極的便駛出了薄家花園。

  在山道上行走的時候,法拉利與一輛奧迪車擦身而過,湛一凡扭頭看去,坐在駕駛座的容子華也蹙著眉向他瞟來,兩個男人的視線輕輕的撞在一起,不過也只是0.1秒,容子華在看到副駕駛座上的薄荷時,兩輛車『咻--』的已經各自背道相馳。

  派出所,薄荷本想在車等湛一凡出來,可是湛一凡卻非常不自覺的把她給拉了下來,還把她給拽進派出所。薄荷慶幸自己戴著黑框眼鏡,最近也改變了形象,希望派出所沒有警察認得出自己。

  「湛先生,這邊請!」不消一會兒派出所的所長便走出來和湛一凡握手,然後把湛一凡和薄荷給請到了面。

  薄荷一路上都蹙著眉,這派出所的所長她認識,劉所長,一個長得壯實個子不太高的中年男子,她也和他打過兩次交道,都是因為前年的案子。現在案子也過去那麼久了,薄荷相信這劉所長不一定認識自己。可她卻有些懷疑這劉所長的慇勤勁兒,這湛一凡是商人,劉所長為什麼會這麼慇勤的向湛一凡示好?這面難道有什麼利害關係?

  薄荷蹙著眉一直為展開,直到兩杯茶落在她和湛一凡的眼前。

  「今天在報紙上看到湛先生與薄氏大千金將要結婚的消息,我可著實意外啊!那薄家千金是什麼樣的人物整個雲海市誰不知道?她可是政治界的新星,辦案手段獨特,雖然家世顯赫,名門世家,但是她樸素又低調,雖然性格有些難處,但是也要恭喜湛先生你啊!」劉所長以坐下來便對著湛一凡道。

  薄荷先是眨了眨眼,又仔細的品味了一下這劉所長的話,感情……他根本就沒認出自己來?不知道薄家大千金就坐在旁邊?

  薄荷冷冷一笑,坐在那並沒說什麼。那劉所長聽見薄荷的冷笑便立即扭頭對她笑笑又扭頭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問:「這位小姐是……湛先生的……?」

  「哦……」湛一凡蹙了蹙眉頭,笑笑道:「我女人。」

  「哦……」劉所長拉長聲音,一臉明白的模樣,轉頭又對薄荷殷切的道:「這位小姐真漂亮,也很年輕嘛。這位小姐千萬不要把劉某剛剛的話放在心上,雖然那薄家大小姐身份地位都不錯,可她沒你漂亮,我以前和她相處過,她這個人很難搞的,做事狠辣果斷,一點兒也不留情面!整個雲海市的人都知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討人喜歡,湛先生自然會更喜歡你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雖然湛先生和那薄家大小姐有婚姻的牽絆,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薄氏現在一塌糊塗,完全是靠著湛先生的地位上位。只要湛先生心在小姐您身上,你自然沒什麼好擔憂的啦!湛先生您說是吧?」

  那劉所長可注意到從外面一路走進來湛一凡的手都拉著這位穿著鮮艷又時尚的年輕美女,而且總是拿非常特別的眼神注視著她,於是對症下藥的拍馬屁,還以為自己這次全部拍對了。

  薄荷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冷漠著神情淡淡的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討人喜歡,而且很難搞,做事情狠辣果斷一點兒也不留情面,你分析的還挺準確的嘛!」

  湛一凡扭頭看著薄荷那冷漠的側臉,似笑非笑:「原來外界是這樣看待薄家大小姐的?」

  薄荷輕輕的取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從包拿出擦拭眼睛的布輕輕的擦了又擦,動作又輕又慢,彷彿真的就一切與她完全不想關似的。

  那劉所長卻在薄荷取下眼鏡的時候心一顫,為什麼突然覺得……她有些眼熟?

  「劉局長,我的戶籍什麼時候能辦下來?我已經通融了各層關係,到你這應該是最後關口吧?」

  「是是,這件事一般都需要三個月,可湛先生您是社會精英,我們國家就需要您這樣的人才,我們自然不會怠慢。您的事情很就能辦好,您放心吧,現在已經在給您辦理身份證了!」

  湛一凡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作為納稅人,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國家做做貢獻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天就先離開了。」湛一凡說著把一旁的薄荷拉起來。

  薄荷緩緩的重新架上眼鏡,漠然著神情的看向一旁的李所長突然伸手:「忘了自我介紹。」

  「敝姓劉,以後這位美麗的小姐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劉某幫忙,看在湛先生的面子上,我也會竭盡全力的!」劉所長不停的瞇著眼睛笑著,盡量的溫柔又和善。

  薄荷笑笑:「我姓薄。哦,你應該認識我的,我們前年見過的。」

  劉所長的臉就像經歷了世紀海嘯,頃刻變了顏色,頓時便僵硬成了石頭。薄荷拍了拍劉所長的肩:「兩年不見,你變了不少啊……!什麼時候,到我們檢察院去坐坐?」

  劉所長嚇得腿一軟,那麼大一個男人一個踉蹌竟跌在了地上。

  薄荷一臉驚訝:「你怎麼倒地上了?現在還不是你倒下的時候,你放心吧,再怎麼樣也該有個程序對不對?就像你給湛先生辦戶口一樣,關係再好,也需要一些時間,不可能馬上就完成嘛。」驚訝慢慢的又變成冰冷的尖刀:「劉所長你放心,我薄檢察官辦事,一向狠辣果斷,人也有些難搞,什麼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討人喜歡的,如果我丈夫還敢背著我在外面養個小三小四,我一定讓他和你一樣,倒的這麼……!」最後是一聲咬牙,說完薄荷便踩著靴子走了出去。

  湛一凡輕輕的咳了一聲,看了地上的劉所長一眼,毫無可憐的意思,搖了搖頭便出去了。

  「我……我是清白的啊……」許久,Vip會議室傳來一聲這樣的痛哭聲,可惜薄荷此刻已經走出派出所坐進了車。

  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薄荷丟開臉上的黑框眼鏡,又脫掉身上的鮮艷外套,她覺得自己都要氣炸了!

  湛一凡坐進車來遞給薄荷一杯熱咖啡:「喝。」

  「不要!」薄荷扭開臉,鼓起腮幫子,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湛一凡放下咖啡杯,拿過被薄荷扔到一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淡淡的道:「別感冒了!」

  「湛一凡你別管我!」薄荷扯開外套沖這湛一凡大聲的一吼,煩不煩!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到這被當著面說盡壞話!她剛剛一直隱忍著,可不代表她真的沒感覺,她在外人眼中就是那個模樣,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湛一凡神情一冷,盯著薄荷的眼睛淡淡的道:「為什麼不當著他的面這樣吼出來?」

  薄荷一頓,氣焰慢慢的降低了下來。湛一凡蹙著眉頭再次拿過被扔到一邊去的外套展開然後命令:「手伸過來!」

  薄荷不肯伸手,卻低著頭不說話了。

  湛一凡只好自己伸手抓過薄荷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皙手臂套進外套,然後又扶著薄荷的背將外套繞到一邊去,最後拿起她的另外一隻手臂塞進另外一隻袖子。

  薄荷全程也沒反抗,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讓湛一凡替她把衣服穿上。她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而他是無奈卻有耐心的家長。

  湛一凡拉了拉薄荷的衣領,又將薄荷壓在衣服的頭髮扯出來解開皮筋將大卷的柔髮整理了一下,最後才歎了口氣:「我看你倒像個孩子,而我,卻像你的爸爸一樣。」

  「你以為自己多老啊?」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不屑。雖然她剛剛也有那麼一秒的錯覺認知。

  湛一凡卻笑了笑依然側著身子,伸手便將還沒系安全帶的薄荷抱進了懷,有些滿足的歎氣:「不過我倒是有些開心,畢竟你在我面前沒隱藏情緒,你把你對我的不滿吼了出來。這樣就不會憋在心,也不會難過了吧?」

  薄荷一頓,抬頭看向湛一凡那漂亮的下巴,她吼了他,他卻不生氣,反而對她這麼好?

  有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彷彿就在此刻緩緩的從心坎兒上流過。湛一凡幫了薄荷無數次,可是每次薄荷都鮮少感動,最多也就覺得感謝而已。

  但是這一次,湛一凡並不是幫她,只不過給她穿了外套,只不過溫言細語耐著性子說了兩句話,薄荷卻感動了,心也『砰砰』的直跳個不停,真是奇怪。

  薄荷被抱了一會兒,感動也慢慢的平復,於是掙扎著推開湛一凡,有些彆扭的扭開頭,拿過一旁的咖啡來喝,喝了一口卻燙的『啊』一聲低叫,怎麼這麼燙?

  湛一凡遞給薄荷一根吸管:「等一會而再喝。」

  薄荷卻將咖啡放下:「我不喝咖啡。」

  湛一凡挑眉,彷彿在問為什麼。

  薄荷很自覺的解釋:「我的胃……不好,以前喝咖啡喝太多了,現在我想戒了。」雖然味道讓她極其想念,可是戒咖啡還是挺容易的!

  薄荷的語氣已經歸為平淡,彷彿剛剛那個氣焰旺盛火氣十足的女子根本就是湛一凡的一個幻覺。

  湛一凡頓了頓拿過薄荷旁邊的咖啡,什麼也沒說就推門下了車。

  薄荷揚頭看了看湛一凡的背影,他去哪兒?薄荷捂著自己的臉回過頭來,她剛剛發脾氣是不是不太對?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鮮少發脾氣,但是在湛一凡面前,剛剛卻實在沒忍住,好像一股小火山就那麼噴發了出來……薄荷捂著頭,她這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越來越不像自己?

  薄荷坐了一會兒火氣便已經完全消失了。

  那劉所長說她是他的事,她只不過恰好聽見了而已,有什麼好奇的?再說,自己也應該把劉所長嚇了個夠嗆吧?想到他一臉冰石的坐在地上的模樣薄荷又勾了勾唇角,她的名聲是不太好,可是她早就知道的不是麼?在外人眼中她究竟是什麼模樣,她知道的。

  她比較在意的……是湛一凡坐在那吧?還有,那劉所長竟然認為她是湛一凡的情人!?瞎了他的鋁合金狗眼!

  薄荷撅了撅嘴,車門又一陣風灌了進來,不得不說,沿海的雲海市每年冬天還算有些冷,因為它會吹冷颼颼的東南海風!

  湛一凡坐了進來,關上門遞給薄荷一杯熱熱的奶茶:「是布丁奶茶,先喝著。」

  薄荷接了過來,湛一凡拿著吸管輕輕的便插了進去,然後才撒了手。

  「你給我買奶茶去了?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照理說,你應該沒喝過吧?」說實話,薄荷也很少喝這種東西,因為據說街邊的奶茶喝多了會導致不孕的!但是偶爾喝一次……應該沒關係吧?

  薄荷低頭喝了一口氣,這次不是特別燙,而是熱熱的剛好,還有每次一吸都有一大塊的布丁會一起吸到嘴!薄荷有些滿足的瞇了瞇雙眼,湛一凡才勾唇輕輕的笑了笑:「我的確沒喝過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但是飲品店的服務員說女孩子都會喜歡這種。」

  「我也不喜歡甜膩膩的,但是這個還可以。嗯……不過,奶茶會導致不孕,所以我也不是常喝……欸!」薄荷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她才喝了幾口怎麼就沒了?薄荷扭頭看向一旁的蹙著眉頭的湛一凡,他的手正是她還比較喜歡的奶茶。

  薄荷頓時覺得有些無奈,他的脾氣比天氣轉的還!薄荷伸手便要:「還給我!」她還沒喝夠呢!

  「以後不許再喝奶茶!」湛一凡打開車門便將奶茶放在了車門下,雖然有點兒不道德,但是他已經後悔買這玩意兒了。

  「為什麼!?」薄荷有些抓狂,買東西的是他,現在不讓她喝的也是他,他到底要鬧哪樣?

  湛一凡開始啟動車,所以只扭頭瞥了薄荷一眼極其淡的說了一句:「三個孩子,是最少的。」

  薄荷愣了愣,三個孩子……當她是豬嗎?她是公務員他還妄想生三個?等等!不讓她喝奶茶是因為她說了句……會導致不孕?還有更重要的是,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咕噥:「湛一凡,誰要和你生孩子!?」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你啊。」

  薄荷頓了口,婚都沒結就說到生孩子,他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不過,和湛一凡生孩子……生出來的孩子應該還挺漂亮的吧?畢竟基因在這嘛……薄荷扭頭看著窗外彎了彎嘴角,反正他們是要結婚的,她想想應該不算不知羞恥。

  湛一凡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到彎嘴角的薄荷,自己也不曾發現自己那越發溫暖的雙眸……

  「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答應,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風景,狀似無意。

  「結婚後,我不會在外面養小三小四的。」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淡淡的道著。

  「誓言麼?」薄荷摸了摸自己有斜熱的臉頰低低的問。

  湛一凡無比認真的嚴肅了神情盯著薄荷的後腦勺:「不是。」

  薄荷撅了撅嘴,那說個屁。

  湛一凡又道:「這是對你的責任,也是對我們婚姻的忠誠。」

  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對上湛一凡那雙漆黑的雙眸,不太平靜的心再一次止不住的顫動了起來……湛一凡,你可曾知道,這句話比誓言更讓我喜歡?

  薄荷輕輕的笑了笑也微微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湛一凡這才扭頭看向前面,握著方向盤繼續行使。

  薄荷也看向前方的道路,雖然路很長很長,可是此刻和自己一起行走的是湛一凡,所以無論去哪,她都覺得……無所謂了。

  原來,她已經開始習慣這個男人,甚至以他作為安全感了啊。

  ***

  湛一凡帶著薄荷去吃午飯,可是薄荷突然接到一通電話,電話是梁家樂打來的。薄荷蹙了蹙眉頭,如果是梁家樂打電話過來就說明是工作出了問題。

  湛一凡彼時正在停車,薄荷接起電話冷冷的便道:「喂,梁家樂?」

  梁家樂喘著粗氣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有些哭喪的道:「老大,你、你來救我吧。」

  薄荷蹙眉:「怎麼了?」

  「我昨晚潛伏在道途酒吧,可是被人下藥迷暈了,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哪兒,他們好像把我關起來了!」

  「梁家樂你蠢豬啊?你一定是被人發現了,我馬上定位你手機系統,你別急!」掛了電話薄荷立即又給張煜寒打了個電話。

  張煜寒接到薄荷的電話頗是驚喜:「老大,你終於捨得給我電話了,你現在給哪兒呢?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啊?」

  「別廢話。你馬上定位梁家樂電話系統,去把他給救出來,他被人給關了!」

  「啊?那小子該不會真的自己跑去道途了吧?」

  「你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兒?」薄荷手下有四個人,梁家樂是新人,張煜寒是三年的舊人,還有兩個女孩子,一個叫王玉林,另一個叫胡珊,自己這段時間休假把所有工作都給他們頂著了,她也相信他們能辦好,沒想到現在突然出了這一茬。

  「他還能給你打電話求救說明他沒事,老大你不用著急。」

  「等我回來收拾你們!」薄荷掛了電話,扭頭發現湛一凡正盯著自己。

  薄荷摸了摸鼻子突然有些心虛的道:「怎麼了?幹嘛盯著我?」

  湛一凡彎腰傾了過來,一隻手臂撐在車門上,頭彎過來盯著薄荷的臉頰仔細瞧了瞧:「以前我很懷疑你竟然是一個檢察官,可是今天看到你對自己下屬的態度……我突然就信了。狠辣果斷……」湛一凡癟了癟嘴,「這是誰給的評價?」

  薄荷一把推開湛一凡,有些氣惱的瞪著他:「幹嘛?如果現在才發現我是個難搞而又高傲冷漠不討人喜歡的女人大可後悔!反正我們還沒登記結婚!」薄荷轉身想要下車,門還沒推開身子卻被一股勁兒給拽了回去,薄荷驚魂未定的睜著眼睛瞪著把自己拉回來緊緊抓著的湛一凡,他要幹嘛?

  「薄荷你給我聽好了。」湛一凡低低的咬著牙壓過來,再次將薄荷擠在狹小的空間,犀利的視線繞著薄荷的身子行了一圈,薄荷忽然一個哆嗦覺得有些危險,不由得伸手輕輕的抵著湛一凡的胸口只希望那個他別再那麼近的靠過來。

  湛一凡卻偏頭的壓了過來,壓近薄荷的耳朵,熱熱的氣息灑在薄荷的耳朵上,一陣驚慌的心跳卻無法阻擋湛一凡的攻勢。

  「湛一凡……」薄荷有些驚慌的低呼。

  「別再那麼自卑。」

  薄荷一頓,那六個字響絕於耳的在耳邊迴盪,薄荷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就像一把刀子,劃開她心底的黑暗,然後把那一點兒光明強硬的塞了進去,被人偷窺了的感覺。

  「不管是怎樣的你,都是你自己,薄荷。直面自己,我湛一凡要娶的也是這樣的你,我只是在不斷的更多認識你,為什麼你卻在害怕?」湛一凡看著薄荷的耳垂,看著薄荷的頭髮,看著薄荷潔白的脖子,他必須讓她習慣自己,甚至讓她知道,她薄荷就是湛一凡要娶的女人。

  「湛一凡……我……你先起來。」薄荷發現,只要湛一凡壓過來,她就會語無倫次,她想要告訴他,她沒有自卑,真的沒有,可是那麼理直氣壯的話她卻似乎真的說不出來。她自卑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害怕別人知道更多的自己……!

  也許湛一凡真的說的沒錯。

  湛一凡並未起身,而是繼續俯在她的耳邊低低的道:「別拒絕我,別再說那樣的話,好嗎?」

  薄荷咬了咬唇,他的話就像一股魔咒讓她不得不點頭答應:「嗯。」

  而湛一凡的聲音也越來越輕柔,就像一股魔音般侵入薄荷的腦海:「你要認識真正的自己,就不要害怕。像那次跳進海那樣勇敢,我都能欣然接受你的任何一面,你自己就更要勇敢的直面。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嗎?」

  「嗯,知道了……」薄荷乖乖的回答,其實她已經陷入了放空狀態。

  湛一凡這才滿意的點頭微微的笑了笑,熱熱的嘴唇輕輕的吮住薄荷的粉紅耳垂,薄荷禁不住的顫抖,湛一凡扣著她的兩隻手腕,又舔了舔她的耳朵才起身。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這才道:「下車,我們去吃飯。」

  說完湛一凡便自己先下了車,薄荷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口水,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終於慢慢的反應過來湛一凡剛剛又給自己下了一個什麼套子。而她竟然被他說得傻了?

  「錯個屁!」薄荷忍不住的爆粗口,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從認識湛一凡之後就常常爆粗口,這難道也是她的真是性情之一麼……?那她能不能不要!?

  薄荷還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暴躁了……那份兒冷靜呢?那份兒自持呢?

  ***

  湛一凡點了一桌子菜,薄荷看著這些豐盛的食物瞪大雙眼:「我們能吃這麼多?」她的胃口雖然最近好了一些,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女人啊,而且相比正常人來說,她吃的依然是很少。

  湛一凡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勾唇淺淺一笑:「現在,把你養胖,是我唯一的目標。」

  薄荷薄荷視的看向湛一凡:「我又不是豬,養那麼胖做什麼?別人都喜歡苗條的,難道你喜歡楊貴妃?」

  「不。現在太瘦,抱著咯的疼。」

  又來了,他總是不停的嫌棄她瘦,他以為她願意瘦嗎?

  薄荷不想搭理湛一凡,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這家餐廳很高檔,是中餐餐廳,也不得不說,這家餐廳的味道實在很棒,吃的薄荷不想停筷子了,而且湛一凡點的都是清淡的菜薄荷當然統統滿意!

  薄荷吃的還比較愉,只不過吃了一半梁家樂的電話又來了。薄荷看了看還是接了起來,喝了一口水才道:「梁家樂,怎麼了?張煜寒把你就就出去了嗎?」

  「你是梁家樂的誰?張煜寒又是誰?」電話那邊傳來的並不是梁家樂的聲音,而是一個充滿怒氣的女孩聲音。

  薄荷蹙眉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壓低了聲音換上冰冷的態度:「你是誰?是你綁架了梁家樂?你給他灌了迷藥?」

  「要、要你管!」

  『嘟嘟嘟--』忙音傳來,薄荷看向湛一凡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道:「我下面的人好像被一個女孩子給綁架了!可我怎麼覺得……不危險呢?」

  「直覺。」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給薄荷夾了一筷子菜:「吃飽了去看看吧。」

  薄荷歎了口氣:「不得不去了!」

  薄荷速的吃了飯,吃的肚子飽飽的也沒把六菜一湯吃完,最後只能繳械投降。

  「好飽……」薄荷摸著自己的肚子,照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胖的,不胖才奇怪的!

  湛一凡滿意的點了點頭:「以後每天都要吃這麼飽,知道嗎?」

  薄荷撇了撇嘴冷冷一笑:「可能嗎?」只要工作了,她哪顧得上吃飯?只要在家,哪一頓又是吃的安安穩穩開心的吃個飽?

  薄荷扶著桌子站起來看著也站了起來的湛一凡道:「你回去吧,我去找梁家樂。」薄荷提起一旁的包便向外先走。

  湛一凡搖了搖頭,漫步的跟了出去,桌子上留著買單的錢和小費。

  薄荷原本打算打車,上了車再給張煜寒打電話,可是湛一凡追了出來,拽著她的手手腕便將她塞進了車,薄荷楞眼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你要幹什麼?」

  湛一凡彎腰給薄荷繫著安全帶然後甩上車門,繞過車前自己坐進駕駛座一邊繫著安全帶才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這是我的工作……」

  「我是未婚夫!」湛一凡扭頭瞪向薄荷,面露凶相和冷冽:「如果你再直呼我的名字三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強暴你!?」

  薄荷愕然的瞪著眼睛,他、他說什麼?強、強暴她?他怎麼說的出口!?

  「你、你、你敢!」薄荷轉身想要下車,湛一凡速度更的鎖住車門,薄荷用離開都開不開,只能扭頭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警惕的瞪著湛一凡拿出自己最強硬的表情來:「你要怎樣?」她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了,前一刻還在溫柔的和她吃飯,現在卻凶著說要強暴她,薄荷頓時覺得自己命苦,遇上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湛一凡鬆了鬆衣領,看的薄荷又是一縮,忍不住的又往明明已經無路可退的座椅縮去。

  「……」湛一凡一聲冷笑,「很簡單,叫我一凡。」

  薄荷捂著頭,他是變態嗎?就為了她對他的稱呼就威脅她!?薄荷真的要抓狂了,她認為自己一向還算好脾氣,可是遇到他她卻屢屢變得暴躁,竟是有原因的!

  「湛一凡,你也叫我薄荷的。」她覺得這麼直呼名字沒什麼不好啊,如果讓她叫一凡她才要……彆扭死。

  湛一凡壓身便欺了過來,似乎真的不容得再商量。薄荷立即大呼:「一凡,一凡!我以後會叫一凡的……」喊完薄荷就後悔,自己為什麼總是迫於這個變態的淫威而屈服!?

  湛一凡這才滿意的勾唇笑了笑:「這才乖。女人。」可是薄荷已經近在眼前,他沒有不一親芳澤的原因,於是嘴唇輕輕靠了過去便在薄荷的臉頰上落下一個熱熱的濕吻才起了身。

  薄荷戰慄的擦著自己的臉頰,湛一凡,這個男人究竟都在想什麼?好像很複雜卻又很簡單。薄荷突然開始懷疑,和這樣的男人結婚自己以後能輕鬆嗎?

  ***

  「張煜寒,你到底怎麼辦事的?梁家樂的地址查到沒?」薄荷盡量壓低聲音輕聲斥責,眼睛瞟了瞟一旁安靜開車的湛一凡,心卻還在介懷剛剛的事情,他自己沒工作嗎?一個國際大企業的領導人,竟然閒的願意來給她當司機?

  「老大,梁家樂的手機被關了。可我大約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應該是東區的如家捷酒店!」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過去沒有?」

  「我帶著胡珊一塊兒,我們正開車過去呢。老大,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應該不複雜啊?剛剛胡珊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是個女孩子接的,聽聲音好像還挺年輕的,胡珊說有可能是梁家樂自己的感情糾葛問題。」

  開車的胡珊朝著電話一聲大喊:「老大,必定是梁家樂自己的事情,我們回去吧?」

  薄荷揉了揉眉心,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這麼想,這麼說來這件事兒很有可能真的是梁家樂自己的感情事兒了?但畢竟也只是可能,薄荷沒確定之前也不會輕易的就放棄了梁家樂。

  「還是過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梁家樂的私事,你們可以一人揍他一頓。」

  掛了電話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迅速的坐好身子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睨眼看了幾眼旁邊一直面無表情的湛一凡,薄荷終於還是打破沉寂的問道:「你和伯母打算在薄家住幾天?」

  湛一凡聽了薄荷的問立即扭頭往來,薄荷低頭,她可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是在趕他走,雖然有那麼一小部分是怕他晚上再爬她的床,但是她本身還是挺喜歡湛夫人的,有了湛夫人在,每天回到家似乎都沒那麼壓抑了。而且……湛夫人總是為了自己和媽媽鬥嘴,薄荷也有了被人維護的感覺。

  湛一凡勾了勾唇扭過頭去,也不知道他是自動扭曲薄荷的意思,還是真的足夠自信,反而一副以為薄荷捨不得他離開的語氣:「放心吧,我們會多住些時日的。至少要在我們登記前兩天再離開。」

  薄荷垂頭,她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

  很便到了東區的如家捷酒店,湛一凡剛剛停穩車子薄荷便下了車,遠遠的張煜寒和胡珊就對著薄荷不停的揮手,薄荷低頭對湛一凡匆匆交待了一聲便疾步走去。

  「老大!」胡珊和張煜寒看見薄荷便激動的圍了上來,他們都是許久沒看到薄荷了,從他們跟著薄荷開始,就沒有隔這麼久的時間,都有些不習慣,也很想她。可是一走近,他們卻有些懷疑的看著薄荷,這是老大嗎?怎麼穿的這麼……時尚啊?黑框眼鏡雖然還戴著,可是頭髮燙過也染過了,衣服也是他們除了西裝之外從未見過的鮮艷顏色和今年流行的新樣款式,頓時二人都有些無法消化眼帶詫異的瞪著薄荷。

  薄荷這才意識到自己匆匆趕來竟忘了平日的裝扮,所以在看到他們二人詫異和驚艷的目光時便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咳……我們進去吧。」薄荷雙手插兜邁步向酒店門口而去,張煜寒和胡珊這才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跟在後面。

  「老大,你平日不工作便是這樣的打扮嗎?老大,這衣服這頭髮真好看,以後你去檢察院也這樣穿著多好啊!」張煜寒有些激動的跟在薄荷身後不停嘰嘰喳喳的道著。

  薄荷拉下臉,胡珊輕輕的推了張煜寒一把:「閉嘴!」沒看到老大臉色不善嗎?

  胡珊是個相對比較冷靜的女生,雖然很詫異薄荷今天不同往常的裝扮,但很她就反應而且淡定了下來,女人本來就是多面性的,她平日在家、在朋友面前和在檢察院的時候都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和模樣,所以對於薄荷這樣的形象便也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沒想到薄荷打扮出來竟然如此漂亮,看來平時老大也太能偽裝了。

  張煜寒乖乖的閉了嘴,薄荷這才慢慢的恢復了一些自然神態。

  「你好,這是我們的工作證,我們需要查詢一下,你們昨晚有見過這個男子嗎?」胡珊將工作證和梁家樂的照片遞給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接過來一看臉色便是一白,這可是人民檢察院的人,他們怎麼能不忌憚?於是又趕緊看照片,然後抬起蒼白的臉點了點頭:「有……有!」

  「請你帶我們去他現在所在的方面。」胡珊冷靜的收回工作證和照片。

  那前台小姐立即拿起電話說了一聲:「抱歉,我請示一下我們經理!」

  薄荷先用手腕上的皮筋將頭髮攏在腦後紮了一個低馬尾,然後又挺了挺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胡珊和張煜寒則安靜的呆在旁邊都用餘光打量著薄荷,薄荷也暫時忍耐著他們的打量,就當是給他們的適應時間吧!

  「三位這邊請,我這就帶你們上去。」那前台小姐似乎很便請示完了,掛了電話便從前台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把薄荷他們三個領著向電梯走去。

  薄荷一直漠然這神情,這也是她平日在工作單位的模樣,她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甚至嚴肅的。

  薄荷的眼睛一直望著直對的門口,其實湛一凡沒有跟著來她是鬆了一口氣的,她並不想讓胡珊他們再問那個出色的男人是誰,她還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電梯直達四樓,剛剛出了電台薄荷便收到短信,從衣服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湛一凡發來的。

  「急事,先離開。晚上家見。」

  薄荷看著手機上這簡短的十個字卻微微的蹙了眉頭,什麼急事?

  「老大?」胡珊輕輕的喚了薄荷一句。

  薄荷立即收起自己很久的手機才看向胡珊:「怎麼?」

  「老大你沒事吧?剛剛眉頭蹙的好高。」胡珊有些擔憂的問。

  「哦,沒事。」薄荷伸手給自己揉了揉眉頭,她剛剛蹙的很高嗎?

  「到了。昨天那位先生好像不省人事的被一位年輕小姐扶到酒店,我們給他們開了房間……各位檢察官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特殊身份的人,這……」那小姐還有些猶豫要不要開房間的望著薄荷他們。

  「你放心吧,我們今天不是來抓人的。打開房門你就下去吧。」張煜寒冷冷的擺出檢察官的嚴肅神情,那小姐便立即不敢再猶豫立即將放開插入門鎖,房門隨之而推開,一陣強烈的陽光射來,薄荷和胡珊跟著張煜寒進去。

  還沒走過玄關處的小狹道走在前面的張煜寒就立即折身堵著薄荷他們一臉奇怪的表情:「老大,小珊你們先出去吧,別進去!」

  薄荷看著張煜寒,胡珊蹙眉:「怎麼了?」

  張煜寒粗粗的眉毛跳了兩下還是把薄荷和胡珊往外推著低聲道:「梁家樂被扒光了綁在床上,嘴也堵著,你們是女人,為了他也為了你們,等我先給他穿上衣服!」

  而此刻躺在床上瞪著眼睛蜷著身體的梁家樂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薄荷和胡珊被張煜寒推了出去,張煜寒甚至關上了門,胡珊臉色有些窘迫看向薄荷:「老大,你看這事兒……」

  薄荷搖了搖頭:「梁家樂還沒說什麼,不能妄下定論!」

  「哦……」胡珊垂頭,卻有些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因為她已經斷定,這梁家樂肯定是被人給耍了!想起來就忍不住的樂啊。

  過了大約五分鐘後張煜寒才來打開房門,薄荷和胡珊走了進去,張煜寒側開身子等他們進去了才將門又合上。薄荷和胡珊走進去便只看到梁家樂垂頭上腦的坐在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而床下還有一截麻繩和那些被子一起狼藉的躺在地上。

  薄荷又打量了一下房間卻先道:「張煜寒,你先看看房間有沒有被人安什麼監控器。」

  「是。」張煜寒立即從自己的包取出一個儀器來開始精密的檢查。

  胡珊則慢慢的走到床邊伸手推了梁家樂的腦袋一把:「喂!你傻了?到底遇見什麼事情不打算和我們說了?知不知道我們多忙啊?竟然還要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梁家樂抬起自己含淚的臉,嚇了胡珊一跳。這小子雖然平日大大咧咧的像個蟑螂一樣,可是他的心卻是很熾熱的,工作也比較認真負責,態度一直都是積極樂觀的向上,這樣眼含淚花的模樣……

  「老大!」梁家樂從床上躍了起來一把撲過去把站在床邊的薄荷攬入了懷,抱著薄荷的腰便將臉埋入薄荷的懷哭了起來。

  胡珊和張煜寒都愣住了,薄荷也是一臉的怪異之色。

  「梁家樂……」薄荷伸手撐著梁家樂的額頭想要撐開他的腦袋,可是梁家樂此刻卻像個牛皮糖似的緊緊抱著薄荷,臉埋在她的懷怎麼都不肯離開。

  薄荷看向一旁的胡珊,胡珊立即心領神會了薄荷的求助,一手過去捏住梁家樂的耳朵然後一百八十度的一擰,疼的梁家樂立即『嗷嗷』慘叫不得不放開薄荷然後雙手去護著自己的耳朵,薄荷一得自由趕緊向後撤退三米,胡珊這才一巴掌推開梁家樂,指著床上捧著自己耳朵的梁家樂便道:「你不要命啦?敢吃老大豆腐!」

  梁家樂不甘不願的才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邊不爽的瞪著胡珊道:「不就是沒吃你豆腐嘛,你也用不著把我耳朵都給揪下來啊!」

  終於找到攝像頭的張煜寒一把扯下攝像頭砸向梁家樂:「你給我閉嘴!你的爛事敢扯上我們你就等著去死吧!」

  梁家樂捧著攝像頭一臉愕然:「那女的竟然按了攝像頭?」

  「還是老大英明,竟然這都能判斷出來!」張煜寒佩服的看向薄荷,胡珊也立即投來熱忱的視線。

  薄荷輕輕的咳了一聲,盯著梁家樂反而無比冷靜的道:「到底遇見什麼事了?」

  「老大你不會相信的!我竟然遇到一個和你長得百分之八十想像的女人!就是她把我綁到這,然後……然後羞辱了我一頓!」

  「你失身了?她人呢?」張煜寒才不相信梁家樂的胡扯,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像的女人?他到今天才覺得根本不認識老大的真面目,他梁家樂又憑什麼武斷?

  「才沒有!她把我綁起來……扒了我的衣服……把我的錢都掏走了,然後就走了……」梁家樂又是一副欲泣的模樣,其實薄荷能理解他,梁家樂畢竟還是個純情少男,雖然已經二十五歲,可是他幾乎沒談過戀愛,難免羞憤變成鬱悶。

  薄荷看了房間一圈,的確沒有任何淫靡過的痕跡甚至氣味。

  「你說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像的女人?我才不信!」胡珊也擺明了不相信梁家樂的話,她反而覺得是梁家樂熟識的人,不然他們通電話的時候拿女人怎麼能問他們是梁家樂的誰?明顯就是認識的!

  梁家樂一臉緊張的開始解釋:「是真的!我昨天去道途酒吧準備取證一些關於那就把偷稅漏稅的證據,可是你猜我看見什麼了?一個女人,和老大長的非常像,雖然是濃妝艷抹還穿的很暴漏也比老大看起來要小一些,但是我的眼睛絕對不會出錯。她正在舞台上跳鋼管舞,眼神嫵媚又迷惑,清純卻又放蕩……」梁家樂說著說著看向薄荷。

  張煜寒狼藉一個巴掌蓋上上去便睡怒聲大吼:「要死啊,說重點!」

  梁家樂收斂了一下自己那淫蕩的眼神才又繼續道:「真的很像!所以她跳完之後我就買了一些酒請她喝,誰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當時我也沒在意,可是等我和她喝了幾杯之後腦袋你便暈沉沉的,我才知道我反而被她給算計了。早上起來就在這了,但是她在洗澡,所以我才給老大打了電話,誰知道……被她發現了,然後把我給扒了綁在床上,拿了我的錢才揚長而去!」梁家樂說完又垂頭喪氣的垂著腦袋,看起來頗為沮喪。

  「嘖嘖嘖!」張煜寒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梁家樂:「梁家樂你完了,雖然你狗模人樣的還不錯,可是對方竟然只劫你的財竟然把你扒光了都不劫你的色,你太失敗了!」

  梁家樂抬頭怒視張煜寒只說了兩個字:「你滾!」

  薄荷對於梁家樂的話半信半疑,相信他說反而被人算計而且被扒光被拿光了錢,但是她不相信竟然有一個舞孃和自己長得百分之八十的想像。況且,梁家樂的眼光,她原本就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梁家樂被領出賓館,胡珊、張煜寒上了車準備送梁家樂回去,薄荷站在車外看著他們,胡珊無意的問了句:「老大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巨多的工作量和複雜的案情,我們都頂不住了!」

  薄荷想了想倒是很麻利的道:「這兩天吧。」

  梁家樂立即目光如星奕似的瞪圓了從窗戶伸出來:「老大!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嗎?你真的會提前收假?」

  「有一些關於我的事要辦,應該會提前。你們先走吧。」薄荷的確有事要辦,關於申請婚假這件事,應該要提前許久,她也不想到時候才忙個不停,還不如提前一些的好。雖然婚期並沒有下來,但這也是遲早的事。

  「老大你的車呢?剛剛我們看到你從一輛豪車上下來……」胡珊這才左右的望卻沒看到薄荷剛剛乘坐過的車。

  「他有事先走了,我自己打車回去。」薄荷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胡珊立即大喊:「那老大你不如和我們坐吧,我們先送你回去!」

  薄荷回頭懷疑的看向他們,單位配的車並不是特別的好,是十幾萬的普通大眾轎車。

  張煜寒和梁家樂也都期盼的望著薄荷,薄荷看了看他們,許久才點了點頭:「好吧。」她雖然不習慣和他們太親切的相處,但是畢竟也都同事了幾年,也不算陌生,而且……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比較自在,自然也不會太牴觸。

  梁家樂坐到副駕駛座去,胡珊和薄荷坐在後面。

  張煜寒作為回去的司機有些興奮,不停的調侃著梁家樂,梁家樂有些無精打采的應付著張煜寒的攻擊,半側著身子眼神卻一直瞄著後面的薄荷,直到一處紅綠燈停下梁家樂才後知後覺似的問了一句:「老大,你換造型了?」

  胡珊狐疑的瞪了梁家樂一眼:「你得老年癡呆症了?」

  張煜寒哈哈大笑一陣繼續調侃:「我看是得了小兒癡呆症!」

  胡珊忽然嘿嘿一笑搓著手掌:「老大,你說過,如果今天我們趕過來是梁家樂的私事,我們可以一人揍他一頓的,這話還算數不?」

  薄荷眼神微寒,梁家樂卻驚的出了一身的汗,這是什麼情況?和他有什麼關係?可是老大的眼神好恐怖,梁家樂有些忐忑,他只給老大打了電話又沒給他們打啊,他又沒邀請他們過來欣賞他被搶劫的丟人大事!

  薄荷看了眼梁家樂哀求的目光又看了眼張煜寒和胡珊期待的目光,最後點了點頭彎了彎嘴角淡淡的道了一句:「雖然他剛剛劫後餘生,但我說話算數……」

  梁家樂一聲哀呼:「別打我臉!誰打我臉,誰孫子……」

  張煜寒趕緊把車靠邊停下來,胡珊則一聞便跳了起來一巴掌便蓋上梁家樂的腦袋:「我本來就不是孫子!」

  ***

  梁家樂縮在副駕駛座可憐兮兮的自哀自憐,得手痛了一頓的張煜寒和胡珊已經愉的開始欣賞譚棕別墅區的風光。

  「老大,我一直知道你們家有錢,可是今天親自到譚棕別墅區來一趟,還是覺得和我們這種小百姓的生活那完全是兩個世界啊!老大,我今天才有切實感受,原來你真的是有錢人!」胡珊扭頭一臉羨慕的看了薄荷一眼又趕緊扭頭繼續去觀賞。

  張煜寒感同身受的點頭,表示贊同胡珊說的話。

  只有薄荷依然保持著漠然的神情,彷彿他們說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梁家樂薄荷夷的看了胡珊和張煜寒各自一眼:「兩個土豹子,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像你們這樣丟人現眼啊!」

  胡珊扭頭怒視洶洶的瞪向梁家樂:「你再說一句?」

  梁家樂立即閉嘴,老大請年假親自召見了梁家樂,這件事一直是胡珊心的疙瘩。雖然那兩天胡珊因為追一件案子而筋疲力盡,可是在她和王玉林甚至張煜寒的眼都是特別憤怒的一件事兒,老大竟然叫了最年輕最菜鳥的梁家樂去辦這件事兒都沒叫他們?所以他們現在特別恨梁家樂,剛剛那一頓暴揍都難解心頭之怒。

  薄荷見車內氛圍再次詭異,便輕輕的咳了咳道:「車子前面停下吧,我在那兒下就可以了。」

  「老大還沒到你們家吧?」張煜寒回頭看向薄荷。

  「沒事,我散散步。」薄荷一是不想讓他們真的把她送到他們家門口,她並不想讓胡珊和張煜寒看見他們家的花園有多大,門有多高,在薄荷看來那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哦。」張煜寒只得聽話的靠邊停了車,薄荷下車關門,胡珊立即把頭伸出來望著薄荷:「老大,你點兒回來上班,我們給你準備一個歡迎會。」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好。」

  梁家樂、張煜寒甚至胡珊都是一怔,薄荷在他們面前那是幾乎沒笑過啊,就連微笑那都是微乎其微的,可現在薄荷卻能很自然的衝他們一個微笑,這讓他們三個人如何不驚詫?老大這最近是遇見啥好事兒了?

  薄荷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不自覺露出來的微笑,於是斂了斂,點頭轉身向山上走去。

  「老大,我們知道你自己所擁有的都是你辛苦賺來的和你們家住在哪兒沒關係,剛剛我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張煜寒又衝著薄荷的背影大喊。

  薄荷回頭看向他們,點了點頭:「我知道。」然後便又轉身漫步而去。

  「老大好像變了很多啊……」梁家樂感歎。

  「不僅是形象上的改變,心境好像也變了不少。」胡珊笑著道,「這才是一件好事,走吧走吧,我餓死了,我們三個去吃晚飯吧,把玉林也叫出來。」

  張煜寒將車拐了個彎又向山下慢慢開去:「希望有一天老大能變得也能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那才是一個團隊該有的樣子!」胡珊也頗為期待的看向窗外,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許並不是奢望!工作能力強,態度漠然的老大也許真的有一天也會和他們坐在一起吃路邊攤呢?不再是他們高高仰望的二等高級檢察官,僅僅是他們心目中也是他們團隊的老大而已。

  胡珊撥通了王玉林的電話,還沒說一起吃晚飯的事王玉林就氣喘吁吁的道:「大事啊大事,老大竟然訂婚了你們知不知道?老大竟然要嫁給湛氏國際做兒媳啦!」

  胡珊嚇得手的電話險些落下來,回過神來便捧著電話:「你說什麼胡話啊?老大怎麼會……」

  「是真的!你們都沒看今天的報紙吧?報紙上都寫滿了這消息了,薄氏與湛氏國際聯姻,薄氏大小姐嫁入湛氏國際成為真正的豪門兒媳……幾乎每張報紙都是頭版!」王玉林只怕胡珊不信似的,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起來,「老大是薄氏的大小姐我們誰都知道呀!」

  胡珊許久才找回自己的神來,壓低了聲音匆匆的道:「你把報紙都帶著,到老地方來吃晚飯!」然後便掛了電話。

  胡珊望向回頭望來的張煜寒和梁家樂,許久才忐忑未定的吞嚥著口水道:「老大……好像訂婚了欸,這是不是她改變的原因啊?」

  ***

  『阿嚏~』薄荷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尖才推門走進薄家大門。

  「大小姐!」在花園工作的園丁瞧見了薄荷立即打招呼,薄荷朝著老園丁點了點頭,避開寬闊的大路順著小石子路朝著屋宅的方向漫步走去。在經過一處草叢時,薄荷忽然聽得一陣『簌簌』聲,薄荷立即提高了警覺頓住腳步向那茂密的草叢望去,一直純白色的貓突然從面躍了出來,然後蹦跳著向薄荷跑來。

  薄荷往後退了兩步,她一向不喜歡寵物,可那貓卻撲向她的腳,抱著她的腳便啃起繩子來。

  薄荷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潔白的貓咪撲在自己的腳上啃著自己的鞋繩,它好像沒有惡意……可是他們家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隻貓咪呢?薄荷的心有些柔軟,她從沒見過這麼乖的小動物,於是慢慢的蹲了下來伸手想要去摸摸它看起來很乾淨又很柔順的毛髮。

  輕輕的從它的頭摸到它的頸,那貓咪竟然舒服的瞇著眼睛在薄荷的腳上趴著,看起來真的乖極了。薄荷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就在這時一聲低呼傳來:「小白……」

  薄荷抬頭望去,容子華匆匆忙忙的腳步在前方停住,也淡淡的向薄荷望來。

  薄荷意識到,這貓應該是容子華的。

  於是立即將手從貓咪的身上挪開。

  『喵~』那媽咪將白乎乎的腦袋蹭了蹭薄荷的手,似乎有些不開心她竟然那麼的撤開手,還想要更多一些她的撫摸。

  「小白!」容子華只是愣了一下便步的走來,雙手將地上的小貓咪抱了起來,輕聲斥責:「你突然丟了,你媽媽很擔心你知不知道?怎麼能亂跑呢?」

  薄荷也站了起來,看著容子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他連斥責一隻貓都能如此溫柔,對她又怎麼會冷淡呢?

  「你回來了?」容子華微微勾唇的看向薄荷。

  薄荷點了點頭:「嗯。你和煙兒……今天在家?」

  「我下班了才過來的。這貓咪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薄荷猜到了,容子華說媽媽,不就是薄煙嗎?薄煙的生日是十一月二號,的確只有那麼幾天了。

  薄荷看向那貓咪:「那你怎麼不等她生日再給她?」竟然今天就抱來,那不是沒有新鮮感了?

  容子華定定的看著薄荷:「她去我家的時候發現了。」

  薄荷微微一怔,他們……早就同居過了吧?薄煙已經那麼多次沒有回過家了,不是在他那住又會是在哪呢?薄荷發覺,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受,反而很淡然的接受這件事實,比想像中來的平靜一百倍啊。

  薄荷勾了勾唇無所謂的道:「遲早都是她的,也許她會覺得無所謂。」

  「子華!」薄煙的聲音傳來,薄荷和容子華皆抬頭望去,就看到薄煙正站在窗戶邊望著他們。薄湮沒有叫薄荷,反而只叫了容子華,看來她又在害怕什麼了。

  薄荷微微的側了側身子:「我先走了。」

  容子華看著薄荷突然而道:「薄荷,你對我這麼冷漠,是因為我和薄煙訂婚嗎?」

  薄荷一愣,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薄荷頭也沒回,只是僵直了背影,可是這個僵直卻給了容子華答案。

  「薄荷……你對我……」容子華蹙了蹙眉,眉下的雙眸有些忐忑卻有些緊張的望著薄荷近在眼前的背影,有許多話他想問她,這也是他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想要問她的一些問題。

  薄荷咬的自己唇瓣都要滲出血絲,她緊緊的握著插在衣兜的拳頭,她想要速的離開這,奈何雙腳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雙耳也不由自主的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就在容子華要奪口而出時,一聲低呼自左邊傳來:「荷兒!」

  薄荷扭頭,湛夫人的車停在大路邊,而她站在車外,看不清神情,但是卻有一股說不清的冷意滲透而來。

  薄荷嚥了口口水,再望向屋宅方向,薄煙有些匆忙的向這邊跑來。為什麼每個人都像草木皆兵似的?她和容子華其實連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說清。

  薄荷回頭望了容子華一眼歎了口氣:「容子華,不管你在想什麼,也不要妄加揣測。好好珍惜薄煙。」薄荷眨了眨乾澀的眼睛轉身再次側過容子華的身子朝著大路的方向而去,而薄煙匆匆忙忙的跑來,看到容子華那魂不守舍的模樣自己的心便涼了一大截。

  「子華!」薄煙抱過容子華懷的小白,抬頭望向容子華,他和姐姐究竟說了些什麼?難道姐姐對他表白了?還是他自己察覺到了什麼?薄煙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手掌,似乎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衝動的亂想。

  「煙兒,我們進去吧。」容子華的面容一片模糊,薄煙心卻更加的忐忑不安了,為什麼他總覺得容子華的心越來越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伯母。」薄荷走過去,湛夫人已經恢復了一臉笑臉盈盈的模樣,讓薄荷覺得剛剛湛夫人那冷漠神情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荷兒啊,聽說你和容先生是同事?」

  「嗯,他是我上司。」

  湛夫人點了點頭:「哦,他也是年輕有為啊。」

  薄荷笑了笑並未否置,容子華在如此年齡便取得這樣的成就的確是年輕有為,她想要追上他的腳步都頗為吃力。

  「不過在我眼,我兒媳荷兒也是最棒的!年紀輕輕而且還是個女孩子便已經是二等高級檢察官了喲!要不了多久就能升為一等,然後再成為大檢查官的吧!」

  薄荷搖了搖頭:「伯母,這雖然很不容易,可我會努力的。」

  「有理想,有志向!」湛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兩個人便相攜著向屋宅而去。

  湛夫人和薄荷一進入大廳,蔡青奕那涼颼颼的聲音便傳來:「薄荷,你乾脆和你婆婆搬去湛家得了,免得我看著也心涼!養個女兒養大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有了婆婆就忘了娘的女兒,著實沒什麼念想!」

  薄荷還沒說什麼湛夫人就一副得意洋洋的反擊道:「我道是誰在說酸話呢,看到是你我還真吃驚,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吃薄荷和我的味,這天是要變了吧?誰不知道蔡青奕女士不喜愛自己的大女兒呢?還是你覺得已經利用我們湛家發出了訂婚的消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想把我宋輕語一腳踢開隨便得罪了?」

  湛夫人的話越說越嗆聲,薄荷在一旁聽得下巴都險些脫落,這也太開門見山了吧?薄荷趕緊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臉上的表情已經由紅變紫,由紫變青又變白了。而薄荷此刻竟沒有一點兒想要維護母親的想法,反而對湛夫人越加的佩服,雖然互相嗆話自己變成了子彈,但是她不在乎,湛夫人說的是實話,母親什麼時候真正喜歡過她了?而在此刻她的內心竟然邪惡的有了絲痛的感覺。

  「你!」蔡青奕一下子被湛夫人的話給堵住了嘴,眼神一轉又落向薄荷,蔡青奕勾了勾唇:「薄荷,你就是這樣對你媽的嗎?你還沒嫁出去,就真的打算完全向著你的婆家,對你娘家被婆家欺負的事完全不管不顧了!?」

  「媽!」薄荷蹙了蹙眉正要再說話湛夫人卻一隻手臂便將薄荷護在了身後,就像老鷹護小雞似的姿勢將薄荷擋在自己的羽翼之後。

  「蔡青奕,究竟是誰欺負誰啊?我們一進門你就針對我和薄荷,你這女人現在是訂婚消息放出去所以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吧?罵不過我就把箭頭指向薄荷,你真夠噁心的!」

  「宋輕語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對你一忍再忍,你卻總是騎到我頭上來,我蔡青奕究竟哪點兒讓你看不順眼了!?你湛家和我薄家訂婚的消息是你們自己放出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薄荷眼見真摯鬥嘴就要變成吵架立即伸手拉著湛夫人便走:「伯母,您別和我母親生氣,我們到後面去喝茶吧。」

  而那邊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薄煙和容子華也立即上去拉住湛夫人,薄煙更是大聲的勸慰:「媽您這是做什麼啊……湛伯母是客人,你怎麼能和她吵起來……」

  湛夫人被薄荷拉到後花園還沒有氣消下來,一直都是一臉憤怒的表情。薄荷趕緊拉著湛夫人在白色木椅上坐下來,傭人立即將熱茶端了上來,薄荷彎腰給湛夫人倒了一杯茶然後捧給她:「伯母,我代我母親的無力想你道歉。」

  湛夫人這才緩緩的平穩下自己的氣息,抬頭看向薄荷,看到薄荷那認真的表情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接過茶杯:「傻孩子!你為什麼要替她道歉?是她惹到我了,不是你的錯!」

  薄荷蹲下來拉著湛夫人的另一隻手:「可我不想讓您認為我和湛一凡訂婚的消息一放出去,我們薄家就真的不把您放在眼了。我和我父親都非常的尊敬您,至少我是如此。」薄荷很喜歡湛夫人,從見到她的第一次開始這個湛夫人就對自己特別的溫柔,處處維護著她,毫無顧忌的維護。

  「荷兒啊,我和你媽媽吵架,你為什麼跑出來安慰我?」湛夫人看著薄荷此刻蹲在自己身旁有些感動的問。

  薄荷想了想回答:「因為你比我媽媽更像母親一樣。」會維護她,給她關懷和關愛,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和好薄荷怎麼會感覺不到?

  湛夫人放下手的茶杯伸手抓住薄荷的雙手:「傻孩子,你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嗎?你爸爸對你漠不關心,只不過利用你,讓你為了薄家而奮鬥甚至犧牲。你媽媽對你這樣苛刻,你妹妹……我看不清那個孩子的真實,可是我看得見你的堅忍不拔。你怎麼會甘心一直在這樣的地方活到二十八歲呢?要是你伯母我……我也不敢說自己能在這樣的家堅持到現在,一定早搬出去了!反正你這麼出息。」

  湛夫人唯獨這一點兒看不明白薄荷,她那麼出息,她那麼好,可是卻得不得親情的關懷,卻依然留在這,湛夫人真的不太明白啊。

  薄荷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望著湛夫人的眼睛道:「伯母。其實湛一凡說過三個字來形容我,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我知道他說得對。他說我……我是個膽小鬼。我的確是個膽小鬼,我從來沒有勇敢過,我害怕哪一天我真的出走了會讓父親失望,我怕他們不後悔從前那樣對我,我怕錯失哪怕一點點兒的溫暖。我想要勇敢,我正在努力呢……」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搬出這個家,搬出這個讓她壓抑窒息的家,可是她每次走到門口卻又折回房間,她這輩子唯一勇敢的一次就是去海巖島旅行,搬出這的念頭久而久之竟拖延到了今天卻始終沒有勇氣。

  「荷兒!」湛夫人伸手把薄荷攬進懷,一臉心疼的模樣:「我苦命的丫頭啊,以後你和一凡結婚,一凡會好好疼你的,伯母也會好好疼你的!你們結婚吧……」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結婚?其實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一直都覺得是那麼的遙遠,現在卻又突然感覺,也許不會那麼遠,也不會那麼糟糕吧。

  可心卻有個疑惑逐漸擴散,到越來越大一團,為什麼母親和湛夫人沒有一點兒朋友的感覺?反而像……兩個充滿了敵意的陌生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1:35 PM

067.離開薄家

  湛一凡沒趕上回來吃晚飯,薄光忙於公司事務也不打算回來吃晚飯,所以今天便只有五個人用晚餐。

  蔡青奕、湛夫人、容子華、薄煙和薄荷。

  也許是因為下午爭吵過的原因,飯桌出奇的安靜,吃聽得見湯匙碰到瓷碗的聲音,就連嚼菜的咀嚼聲都微乎其微。

  薄荷吃了一會兒抬頭左右看看,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容子華,最後看向自己的母親微微一笑的打破沉靜道:「媽,昨天子華的媽媽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我和子華能早點兒舉行婚禮。」

  蔡青奕抬起頭,臉上露出真實的笑意:「真的啊?親家母真的這麼說啊?哎喲,那我太開心了。雖然煙兒你現在還在讀書,可是如果真的舉行婚禮的話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會反對的。我們也相信子華會好好照顧我們煙兒!」

  蔡青奕溫柔慈祥的目光從薄煙身上轉向容子華,容子華卻匆匆的瞥了薄荷一眼,最後笑了笑只是道:「兩邊父母商量便是。不過……也應該在薄荷的婚禮之後吧。」

  薄荷握緊手的筷子,何必把她扯出來?就算薄煙和容子華馬上去登記,她也不在乎!薄荷的目光定在蔡青奕的臉上,而她此刻也終於明白這面的差別了。原來就連婚事,他們也能抱著這麼不同的態度和模樣來對待,對她就像是處理公事一樣,那麼的虛偽,那麼的應付著,而對待薄煙臉上才會露出發自內心的歡喜和祝福甚至……期待。

  薄煙神色複雜的看向薄荷:「姐,你和姐夫早些舉行婚禮吧……雖然消息放出去了,可我看你們倆進展也太慢了,為了我和子華的幸福,你也要些哦!」說著薄煙笑了笑,笑的那麼無辜那麼溫柔,可是薄荷哪聽不出她的話中有話?

  她始終不放心她與容子華?下午在花園只不過說了兩句話她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來,那慌張的模樣……薄荷不得不說,她心真覺得有些!

  一直沒說話的湛夫人冷冷的笑了一聲:「薄二小姐啊,哪有為了自己的幸福催促姐姐趕結婚的,這好歹也是在家才算了,要是在外面你不得被人給笑話薄家的家教去了?」

  湛夫人說話很輕慢,可是這句話卻讓薄煙瞬間蒼白了臉色,蔡青奕將手的筷子扔在地上便拍著桌子站起來:「宋輕語!我女兒是讓你指責的!?她有沒有家教要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

  「真面目,真面目……」湛夫人這次不急不怒的只是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埋頭便繼續喝自己的湯,好像蔡青奕的怒和她根本就沒有關係似的。

  薄煙埋著頭沒有發作,可心也是又怒又氣。容子華畢竟還沒過薄家來成為女婿根本不方便說什麼,薄荷扔下手的勺子筷子反而站了起來,目光冷峻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冷冷的大吼:「別吵了!你們真的是好朋友嗎?」

  薄荷的這聲疑問讓蔡青奕渾身一震,瞪著薄荷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而湛夫人也是渾身一顫,抬頭看向薄荷動了動唇也沒說話,薄煙的身體也是微微的一僵,她依然埋著頭沒人看得見她此刻的神情,容子華也疑惑的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好朋友?,用敵人來形容他們還差不多吧?

  這頓飯吃得有些不歡而散。

  薄荷端著熱茶在花園坐著。天氣有些涼,薄荷換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花園比較安靜,安靜的能聽見青蛙的叫聲。

  臉頰上突然一湯,薄荷扭頭望去,竟是容子華。

  容子華的手拿著一罐熱燙的咖啡,卻在看到薄荷手捧著的熱茶時一愣:「我還以為你沒有……」

  薄荷看向容子華手的咖啡淡淡的道:「我把咖啡戒了。」

  「我以為咖啡會上癮,看來你不會。」容子華背著光站著,薄荷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情,可是他的語氣卻沒有往日的那麼溫柔,反而有些冷漠。

  「怎麼不會?只不過戒掉,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薄荷垂了垂頭又喝了一口手中捧著的熱茶,溫熱的液體從喉管滑進胃,那股溫暖的感覺讓她有些滿足的歎氣。

  容子華在薄荷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自己打開咖啡罐喝了一口,然後又看向薄荷問:「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明天吧。」薄荷回答的很爽。

  「明天?」容子華似乎沒想到會這麼,有些意外的蹙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不想再待在家。」不想再那麼壓抑,也不想再讓湛夫人總是為了自己和母親吵架。薄荷又看向容子華,這一次有些猶猶豫豫,卻還是問出了口:「薄煙……你怎麼來找我?」

  容子華的表情有些怪:「她……在陪著你母親。為什麼我找你要在意薄煙?」

  薄荷卻沒回答,因為薄煙在意。

  「容子華。」過了許久,薄荷抬頭望著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突然低喚了一聲,「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成為我的妹夫。」說著歎了口氣,她至少幻想過自己和容子華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一切都在容子華單膝下跪向薄煙求婚的那一晚被擊個粉碎。

  容子華淡淡的看著薄荷的側面,越發覺得她就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淡雅素淨卻能奪人眼魄和心魂。他以前,為何不曾發現?

  容子華沒有回答薄荷的話,而是起身離開了。

  薄荷自己一口將被子的茶喝完,原本起身也想要離開卻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暗處,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聽了多少的黑影……湛一凡。

  薄荷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要說些什麼?

  湛一凡對上薄荷那雙漆黑的眼睛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搖步走來。越走越,薄荷忍不住的想要往後退,還沒退半步湛一凡卻已經趨身上前一把將薄荷融入他寬闊而又溫暖的懷。

  薄荷吸了一口氣,全是湛一凡身上的味道,有些涼,有些特別,可是卻有點兒溫暖,很矛盾很多種的感覺。

  「湛一凡……」薄荷咕噥噥的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湛一凡的大手卻只是繞過薄荷的腦袋摩挲著她嫩滑的臉蛋兒,薄荷忍不住的往脖子縮去,卻聽得湛一凡有些涼的聲音在耳邊道:「我要帶著母親暫時回英國一趟,你自己在你家要好好的,別受委屈了。相信你自己,不管再面對什麼你一定能勇敢的。」

  薄荷自動忽略湛一凡後面的話,而是糾結於前面的半句,匆忙抬頭:「你要和伯母回英國?」薄荷突然想到他下午發短信說有急事離開,是和那急事有關係麼?

  湛一凡低頭看到薄荷眼眸擔憂便也不隱瞞的道:「父親住院了。」

  薄荷瞪大眼,湛先生住院了?怎麼會呢?他看起來那麼的健康……而且他不是才剛剛回到英國嗎?怎麼就住院了?

  湛一凡只是揉揉薄荷的腦袋低聲道:「我現在還不瞭解情況,可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帶著母親回去一趟。」

  薄荷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你和伯母……一路平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沒笑出來,手指輕抬薄荷的下巴,低下身子湊近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低聲的問:「捨不得我了?」

  「鬼才捨不得。」

  「那你該是什麼樣的女鬼?」湛一凡眨了眨眼。

  薄荷微微的推開他,正了正色:「正經點兒!這是在我家!」

  「唔……我挺正經的,不然我已經吻你了!」

  薄荷微惱:「湛一凡!你父親都住院了……」他還有心情調戲她?

  湛一凡微微寒了寒眸,手指一鬆放開了薄荷的下巴,冷冷的道著直起了身子:「我知道。」

  薄荷看著湛一凡側過去的身影,有些頓時拒人於千之外的冷漠。

  薄荷歎了口氣,也許……他也只是想逗逗自己緩解一些心情?他的心應該是比她還更緊張的。

  「湛一凡,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和我一起英國?明天不要回去上班。」

  薄荷一怔,原來他都聽見了……他真的很早便站在那了,也許容子華不出來,他就會出來?

  薄荷動了動唇瓣,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不行,我……」

  湛一凡的眼眸頓時又涼了下來,盯著薄荷猶如一把鋒刀:「還是在你的心,你的妹夫真的比我更重要?薄荷,別讓我那樣想,你們之前……」

  「我和他什麼也沒有。」薄荷急急的喘了一口氣截斷湛一凡的話,「你別亂想,我和他是上司,也是朋友……從前是,以後不過多了一重妹夫的身份而已!」薄荷說的匆忙,她沒想麼多,只是不想讓湛一凡誤會。她對容子華是真的已經沒什麼了,她能坦然的和容子華說著那樣的話,又怎麼會有別的心情呢?

  她很清楚很明白,要和自己結婚的人是湛一凡,是眼前這個是種捉摸不定可是卻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湛一凡這才漸漸的緩和了神情,他盯著薄荷淡淡的道了一句:「我相信你……」

  薄荷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不能和你去英國,因為我的身份是檢察官,如果沒有審批,我是不能出國的。我的身份告訴我,不能隨便衝動。」

  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臉,依然是淡淡的語調淡淡的話:「好,我知道了。」

  薄荷抿了抿唇:「那你……明早再走還是……」

  「三個小時後的飛機。」湛一凡的手指從薄荷的臉頰慢慢的移到她的唇瓣,大拇指輕輕的揉著她嬌艷欲滴的紅色唇瓣,惹得薄荷不是太開心的伸手想要掰開,心卻在疑惑,這麼匆忙?

  「讓我吻你。」湛一凡忽然低頭下來,移開自己的手指,在薄荷的臉上親了親。

  薄荷有些緊張,她怕家人看到了,畢竟傭人很多,只要一個不小心便能偷窺到。可是湛一凡突然要走,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

  薄荷嚥了嚥口水,腦袋輕輕一側便貼上湛一凡近在咫尺的唇瓣。自己主動的動了動,湛一凡卻像一塊鐵遇上了一塊吸鐵般的吮了上來,溫熱的唇將薄荷的小嘴包在面,舌頭劃過薄荷的唇瓣,重重的吮了一下。

  「一凡?你回來了嗎?在哪兒呢?」湛夫人的聲音忽然從大廳傳來,薄荷一把便將湛一凡推開,目光含怯的盯著湛一凡含笑的眼睛慌亂的擦掉嘴上的口水。

  湛夫人的聲音又傳來:「欸?容先生,你怎麼在這?看見一凡了嗎?」

  薄荷渾身一顫,容子華!?

  薄荷轉身走到小門邊,看到容子華匆匆離去的背影,薄荷的心一片漠然,難道容子華一直都躲在後面偷聽他和湛一凡說的話!?現在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都喜歡偷聽!?

  薄荷有些微惱,湛一凡卻勾著唇瓣走過來大手掌在後面揉了一把薄荷沒有肉的細腰便走了出去。

  「媽!」湛一凡叫了一聲湛夫人便看到了他們。

  「咦?原來你們在一起啊,剛剛容子華先生也從這走出來,是不是和你們聊天啊?」

  「嗯……差不多。」湛一凡蹙了蹙眉並未挑破,而是輕步的走過去在笑臉盈盈的湛夫人耳邊低喃了一句。

  湛夫人臉色立即大變轉身便走:「我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

  湛一凡回頭看向薄荷,薄荷向他點了點頭,卻沒再說什麼。

  十分鐘後湛夫人拖著箱子走出來,湛一凡也從自己房拿了些東西出來,薄光恰巧在此刻進了門,看到湛一凡和湛夫人要走便急急的道:「一凡和親家母這是要……」

  「有急事,走了!」湛夫人不客氣的揮了揮手便大步的向外走去。

  湛一凡還算禮貌的向薄光微微的點了點頭:「伯父,這兩天打攪了。我和母親有急事要先離開雲海市幾日,待回來再確定我和薄荷的婚期。」湛一凡說完也不給薄光消化的機會便攬著自己的母親帶著行李而去。

  薄荷一直在沙發坐著,薄光望著湛一凡和湛夫人走了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到薄荷竟然坐在客廳自己也嚇了一跳。

  薄光將手的文件包和外套一起交給田媽,緩和了下來才問薄荷:「你……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了嗎?」

  薄荷搖了搖頭,雖然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商業巨頭生病的這種事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薄光蹙了蹙眉:「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安啊……」

  薄荷起身向樓上走去,薄光叫住她:「薄荷啊,你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常常給湛一凡打打電話,別那麼含蓄拘謹。」

  薄荷頓了頓腳步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薄光,淡淡的道:「爸。薄煙和容子華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都沒關係,在我之前,我也不介意。」說完也不待薄光反應薄荷便消失在了樓梯上。

  「說什麼胡話呢……」薄光蹙了蹙眉,再急薄煙的婚事,也不可能讓她在薄荷之前完婚,這是薄光所堅持的!

  ***

  翌日,薄荷定的鬧鐘一響薄荷便醒了。

  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薄荷的大腦慢慢的又開始恢復工作。湛一凡走了……容子華偷聽……湛伯父在英國住院等等,昨天的事情全部灌入薄荷的大腦,薄荷有些疲憊的從床上爬起來。

  梳妝洗漱,薄荷穿上久違的白襯衣,黑西裝。頭髮全部紮在腦後挽了一個髻,就連劉海也用黑色的髮卡夾了起來。架上黑框眼鏡,拿著外套和黑色單間挎包薄荷下了樓。

  薄光已經起來了,睡在客房的容子華也起來了,見到薄荷都是一愣。

  「薄荷,你今天要去上班了?」薄光放下手的報紙先問。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聲,將外套和包都交給田媽,然後自己在餐桌邊坐下來。

  容子華只是看著薄荷,薄荷垂眸看著傭人給自己倒了熱牛奶上早餐,全程都沒有和容子華對視過一眼。容子華最終也什麼都不說只是坐下來準備用餐,薄煙卻蹦蹦跳跳的下樓來,看到薄荷恢復以前的裝扮臉上露出更燦爛的笑容,蹦跳著了來到薄荷身邊坐下:「姐,你今天要回去上班啦?」

  薄荷看了薄煙一眼,她不擔心了?她不是最擔心自己和容子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相處麼?怎麼,她要回去上班,薄煙反而不擔心了?要知道她和容子華在一個地方上班。

  「嗯。」薄荷淡淡的答了一句。

  「那太好了!不過你要保重自己身體呀,別再那麼累了,這段時間休息我看你氣色好多了。對了,你這麼著急回去是因為要申請婚假麼?」

  薄光『哦』了一聲:「是啊是啊,這是件大事。還有出國的手續辦一辦,湛家勢力畢竟在國外,你們還要去英國舉行一次婚禮,這些手續遲早是要辦的,不如早些辦好。」

  薄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容子華一直抿著唇始終沒說一句話,薄荷也埋頭吃著自己的早餐,卻始終覺得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早餐薄荷才知道食不知味的原因竟然是沒人和自己說上那麼一聲……早安。

  ***

  吃完早餐,薄荷穿上外套掛著單肩包出了門,剛剛走到車庫容子華竟也跟了過來。

  容子華的車是奧迪,單位為他配的好車。

  薄荷卻開得是自己的車,他們審查起訴部門雖然配有車,可她還沒到單位能為她配車的級別。其實薄荷也並不稀罕,她自己有能力買車,雖然車子並不算好,可她開著舒心,那也是屬於自己的。

  「坐我的車吧,反正我們一起上班。」容子華看著開鎖開門的薄荷站在自己車邊突然道。

  薄荷有些懷疑的看向容子華:「你確定你不送薄煙去上學?」

  容子華動了動唇還沒說什麼薄煙便跑了出來,一把攬住容子華的胳膊甜蜜蜜的笑道:「子華,我們走吧!」

  容子華低頭看向薄煙眼神溫柔:「煙兒,反正你姐姐今天去上班,讓她和我們坐一輛車吧?」

  薄煙臉上的笑容一怔,扭頭向薄荷看來。

  薄荷扶著車門也靜靜的對上薄煙投來的疑惑眼神。那疑惑還含著一些防備和懷疑,薄荷心苦笑,薄煙你何必如此辛苦?

  薄荷舉了舉雙手無奈的冷聲道:「我先走了。」然後彎身坐進自己九萬元買來的奇瑞轎車當著容子華和薄煙的面揚長而去。

  薄荷一走薄煙便放開容子華的胳膊抬頭怒氣沖沖:「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你明明就說了你和姐姐連朋友都不再是了!這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間告訴我的!」

  容子華將薄煙攬進懷用力的按著,眼眸閃耀:「是我不好。我只是……她還是我的同事,僅此而已,而且也是你姐姐,不是嗎?」

  薄煙卻氣呼呼的甩開容子華的胳膊:「別哄我!昨天究竟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薄煙現在越想越不對勁,他昨晚突然跑進她房說的那番話難道另有原因?

  容子華又怎麼會告訴薄煙真實的緣由。只是扣著薄煙,用力的扣著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懷低低的歎氣:「我會珍惜你的……」既然她反覆的讓自己珍惜薄煙,他如果不做到豈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可是他的腦海卻在反覆的迴響昨晚聽到的那些對話,她和她那認識了不過幾天的陌生未婚夫竟然相處那麼融洽,他們說話自然,語句間流露出來的一些不同讓他羨慕嫉妒的幾乎發狂。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猶如被抓一樣的疼?薄荷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薄煙的身上,卻反覆的回想他們這五年來的相處?為什麼……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氣他惱才會對薄煙說出那番氣話,可他心知道,他真的沒有把薄荷當做朋友了……那種讓他措手不及的感情怎麼回事朋友?現在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喜歡薄荷和她的未婚夫相處甚至接吻,他的心……好像有薄荷。

  ***

  薄荷一走進檢察院大樓的大廳便脫了外套,還在停車場的時候便看見她的王玉林疾步的追上前來,一邊跑一邊大喊:「老大,老大!」

  薄荷扭頭,王玉林踩著黑色高跟鞋跑過來,薄荷伸手拉著她的手臂才讓她急急的停下不住的腳步。

  「慌什麼?形象。」薄荷蹙了蹙眉,左右看了眼,許許多多望來的視線才統統撤了回,微微的歎了口氣,薄荷又邁動腳步,漠然著側臉硬聲道:「說過多少次了,叫我薄檢察官或者部長,別總是老大老大。像叫黑社會似的。」

  「可你就是我們部的頭兒啊。」王玉林撅了撅嘴,眼光在薄荷身上流了一團,「老大,沒想到你真的來上班了,我們幾個這陣子群龍無首,讓別的小組都看了不少笑話……」

  薄荷腳步繼續向前,卻瞥了王玉林一眼:「這也是給你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坐電梯到了四樓,薄荷一走進辦公室,所有已經到了辦公室的職員嘩啦啦立即統統站了起來朝著薄荷禮貌的點頭:「部長。」

  薄荷微微頷首,在窗邊的大辦公桌坐下來,王玉林讓助理檢察員倒茶過來,薄荷瞥了一眼淡淡的交待了一聲:「紅茶。」

  「咦?不、不喝咖啡……?」

  王玉林立即揮手:「去吧。」

  那助理檢察員立即轉身去找紅茶,辦公室堆滿了咖啡,現在要去哪兒找紅茶啊?

  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堆了幾座小山的文件,王玉林立即解釋道:「都是分好類的。需要公訴,找好證據但還沒判斷要不要公訴,找好證據不需要公訴,剛剛送來還沒找證據的案子。」

  薄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看,現在幾點了?」薄荷看向桌子上的鬧鐘。

  王玉林摸了摸鼻子:「八點二十……還有十分鐘。」王玉林看了看三個空桌子,張煜寒、胡珊、梁家樂都還沒來,今天是死定了……誰讓昨天晚上他們都喝那麼多酒?

  「你去忙吧。」薄荷埋首,王玉林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助理檢察員終於把紅茶捧了上來還一邊將文件也遞上來:「部長,這是你今天下午的行程,三點種的時候有個會議。」

  薄荷瞅了瞅,微微蹙眉,不過還是放到了一邊。

  王玉林著急的敲打著桌面不停的看著時鐘,薄荷卻悠然自得的喝喝紅茶翻翻那一堆文件,時針一針一秒的跑過,就連那些助理檢察員都汗涔涔的不停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還有三個檢查員沒到啊……

  八點二十九,胡珊終於狂奔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荷坐在大辦公桌前,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而隨後的梁家樂張煜寒都狂奔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荷都驚詫的瞪大了雙眼,此刻時針剛剛指向三十。

  薄荷輕悠悠的轉了轉椅子扶手站了起來,胡珊、張煜寒、梁家樂乖乖的站在了薄荷的辦公桌前:「老大……」

  「看來你們已經忘了時間的觀念性了。」薄荷頭也沒回,只是看著窗外,聲音卻冷得讓三人都打了個顫。

  其餘人則統統低頭辦著自己的工,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畢竟誰都知道薄檢察官對待遲到甚至是踩點兒到的人有多苛刻。

  「我們……錯了……」藉口是不能找的,說昨晚喝酒那更是找死,所以三人只有認命的閉嘴認錯。

  薄荷微微側頭看向三人,勾了勾唇角:「去吧。」

  胡珊豎拉著腦袋,不過也只有認命的跟在梁家樂和張煜寒的身後,薄荷看著胡珊的背影又加了一句:「看在還沒遲到的份兒上,減半。」

  「謝謝老大……」三人奔出辦公室,不一會兒就看見一樓的廣場上三個穿著正式的身影跑不起來,於是所有人都知道審查起訴部的薄檢察官回來了。

  四百米下來,三個人都還比較輕鬆,就是胡珊滿面潮紅,這就是許久沒運動的過錯啊。

  再次回到辦公室,薄荷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堆文件:「這批我剛剛已經看過了,這邊的你們一人領一份兒回去,看完了仔細歸類給我,再告訴我哪些比較緊急,哪些今天能處理好,哪些是需要長久仔細取證的案子。」

  「是。」

  於是三人一人抱了一堆回去,薄荷突然叫住胡珊:「胡珊等一下。」

  「哦,老大。」胡珊側身看向薄荷。

  薄荷指了指桌子,胡珊便將文件先放了下來,薄荷才又道:「這些天有沒有上庭過?」

  「嗯,我和張煜寒上過。」

  「梁家樂在處理什麼案子?他為什麼會去道途酒吧?」

  「梁家樂在查道途偷稅漏稅的案件,這件事已經百分之八十的確定需要公訴他們。」

  薄荷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是,老大。」

  胡珊又把文件抱了起來,看了看薄荷突然一笑:「老大,你又恢復正經模樣了,不過我覺得你昨天挺好看的。」

  薄荷微微一怔,昨天?是呀,昨天的自己穿的那麼顯眼還披散著頭髮……薄荷又正經的輕輕咳了咳:「去吧。」

  胡珊卻眨了一個眼似乎沒打算走似的又道:「老大,晚上我們請你吃飯!來吧,來吧!」

  薄荷很少和他們一起吃飯,除非一個大案子完美落幕,不然她下了班要麼在辦公室加班,要麼自己一個人很就走了。所以他們幾個都特別的期待能和薄荷一起喝酒吃飯的時候,而不只是為了案子而壓抑的吃頓飯罷了。

  讓胡珊和另外三個也仔細聽著無比期待的人都意外的是,薄荷這一次微笑著點了頭,不就吃個飯嗎?沒那麼困難,薄荷已經準備好了全新的心態,他們幾個哪知道?

  於是胡珊他們在興奮中度過一天,薄荷卻忙忙碌碌的把自己努力的回歸到工作的狀態中。

  下午開了一場久違的會議,薄荷作為二等檢察官必定要出席。雖然職位還是普通的檢察院員,但是她的級別很高,也是審查起訴部的部長,所以出席這場會議是必然的。

  會議結束出來,民事行政監察部的李部長一出來便追著薄荷,李部長是個三十八歲的中年婦女,一直都很嚴肅,可是對薄荷卻一直讚賞有加,也許是因為薄荷一直以來的嚴謹工作態度和古板的行風,所以讓李部長特別欣賞。但是在剛剛會議上李部長一直瞅著薄荷,薄荷的頭髮雖然紮了起來,可她哪不知道李部長是在看她的髮色?於是薄荷一出會議廳便大步的朝電梯走去,李部長卻一直在後面追個不停:「薄部長你等一下,薄部長……」

  薄荷哪會廳李部長的話?加腳步只想趕逃,李部長不僅比她還古板,而且還喜歡對人喋喋不休……

  於是在進入電梯,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秒,終於成功的甩掉了李部長,薄荷站在電梯鬆了一口氣。

  可是氣氛卻莫名的有些肅靜,薄荷這才想起了要扭頭看看和自己乘坐同一輛電梯的都是那些人……扭頭的瞬間薄荷直直的倒抽了一口氣,三個檢查會委員,一個副檢察長,一個檢察長……薄荷狠狠的嚥了兩口口水才慌忙的打招呼:「檢察長,副檢察長,委員……」

  檢察長是個五十歲的男人,個子不高,卻是個人精。雖然平時態度比較和藹,但是全檢察院上下誰都不敢惹他,畢竟他是檢察長啊,就連薄荷都不敢和他說幾句話,他似乎能不威自怒。

  但此刻男人卻對著她微微一笑:「薄部長,恭喜你訂婚了。」

  薄荷一震,背影僵直。

  副檢察長和兩個檢查會委員也立即統統符合的對著薄荷笑:「恭喜恭喜。」

  只有一個人……一直站在角落沒笑也沒說話,薄荷知道那是容子華。

  薄荷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想必他們都是看報紙了吧。

  「謝謝……」薄荷回了話便轉過身去,終於明白李部長剛剛驚愕的站在電梯外不進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今天的電梯好沉重。

  「湛先生是個有為青年啊,不過他是外國人……薄部長寫申請了嗎?」劉檢查委員友好的問,可是那友好的一絲絲不友好也讓薄荷聽了出來,如果是外國人,這面困難重重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必幸災樂禍!

  薄荷寒了寒眸淡淡的道:「劉委員費心了。我未婚夫不是外國人,他現在已經是中華人名共和國的合法公民。」

  檢察長眸內閃過一抹精光,淡淡的瞥了那檢查委員一眼,自己勾了勾唇淡淡的道:「薄部長,好好幹。」

  『叮~』電梯開了,薄荷立即退到一邊去,檢察長和副檢察長從薄荷身邊走了過去,薄荷屏住呼吸,走出電梯的檢察長又忽然回頭看了薄荷一眼,薄荷鎮定的向他點了點頭,那檢察長頷了頷首回過頭去邁步而去。

  電梯重新合上,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又下了一層樓,另外兩個檢查委員依次出了電梯,瞬間電梯便只剩下薄荷和容子華二人。

  從薄荷進入電梯發現他們竟在同一個電梯薄荷便沒有和容子華對視過一次,現在電梯已經沒有別的人,薄荷依然只站在電梯門口,十樓到四樓的距離並不太遠,薄荷卻依然希望能走的更一些。

  「薄荷。」

  突然,角落低低的發出一聲低喚,薄荷沒有回頭也沒有答應,只是微微的磕了磕雙眸。電梯有攝像頭,他不可能走近她,即便他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不代表他們能在檢察院做出任何有損形象的舉動來。

  「薄荷,你真打算一直不理我了?」容子華的聲音柔柔軟軟的,聽起來似乎還帶了一絲哀求。

  薄荷的心一陣柔軟,只好道:「你是委員,怎麼可能不理你。」

  「我還是你的學長!」

  「你也是我妹夫。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了,應該避避嫌。」薄荷不想讓薄煙總是拿懷疑和警惕的目光盯著自己,薄煙是她唯一的妹妹,不管她做過什麼,她不可能真的恨薄煙,雖然也怨過,但是她卻不能恨自己的妹妹。

  「嫌?」容子華咬著這個字,薄荷卻不待他再問,在電梯開了的那瞬間便步的走了出去。

  「薄荷!」容子華大聲的低呼,薄荷卻頭也不回直步而去。

  薄荷回到辦公室,胡珊他們已經準備著要下班,薄荷看向時間,竟然已經五點四十了……這場會議開的時間還真的不短。

  「老大,準備下班了!」梁家樂歡樂的收拾著桌面提醒薄荷。

  薄荷翻了翻手的文件,根本就看不進去。一把合上文件,薄荷站了起來拿起外套便走:「走吧。」

  「耶!」胡珊和王玉林互擊一掌立即跟上。

  梁家樂和張煜寒也興奮的各自拿起自己的風衣跟了上去。

  ***

  精緻的小飯店,滿滿一桌的菜,張煜寒和梁家樂還叫了十瓶啤酒,當然是在薄荷允許的情況下。今天老大竟然允許他們喝啤酒,這可是從所未有的好事。

  滿滿五杯倒好,梁家樂率先舉起酒杯示意:「來。慶祝老大回歸!」

  「回歸!」

  薄荷抿了抿苦味的啤酒便放了下來,梁家樂伸手過來便抬起薄荷的手:「老大不行,不行!你必須乾了!怎麼能一口了事呢?啤酒的度數很低的。」

  「就是,老大!我們都乾了,你只抿一口,太不夠意思了!」王玉林也附和著道。

  薄荷搖了搖頭撤回被梁家樂抬起的手,嚴肅了神情:「我的胃不好,不能喝,況且我酒量也不好,別勸。」

  薄荷平日就給他們四人一股威嚴感,於是一發話,誰也不敢再勸。

  薄荷見氣氛一下子又降了下來,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們一向怕自己,她知道……輕輕的咳了一聲,又道:「你們喝吧,別管我。」

  她不想他們因為自己拘謹,但是她也的確不能喝酒,她知道自己酒量很糟糕,而且她也確實被曾經那股『嘔心瀝血』的經歷所害怕,不得不約束自己。

  四人一聽薄荷這話才又活躍了起來,雖然誰也沒再勸薄荷酒,但他們自己卻喝的盡興。

  一頓飯下來,薄荷付賬錢他們竟然已經搶先給了壓金,說是要請薄荷,不能讓薄荷給錢。其實檢察官的工資並不高,也就是補貼待遇和地位要搶眼一些,薄荷雖然是薄家的女兒,可是除了上次爸爸給的那張卡,其實她用的幾乎都是自己的錢,更何況上次那張卡刷過之後她也還給了父親。

  一頓飯下來,梁家樂和王玉林都有些昏昏沉沉看來的確喝了不少,薄荷讓胡珊和張煜寒把他們各自送回去,當然是坐公交或者出租了,自己則驅車回去。

  梁家樂他們都歡樂的不得了,分別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嘻嘻哈哈,似乎都為薄荷肯和他們出來吃頓飯而開心不已。薄荷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同事之間的感情,原來也如同友誼一般,能讓人覺得不是那麼壞。

  回到別墅,等待薄荷的也只有田媽。

  「田媽,人呢?」薄荷看了看寂靜的大廳有些不習慣的蹙眉。沒有了湛夫人,沒有了湛一凡,這日子雖然過得有些,可是家卻特別的安靜,安靜的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大小姐,夫人已經睡了。老爺還沒回來。二小姐下午被容先生的車接走了,說是今晚也不回來。」

  薄荷想到容子華在電梯的模樣,她險些還有錯覺以為容子華對自己也許有不一樣的想法,現在看來也的確是自己的錯覺,容子華也許只是難以短時間內接受朋友轉變成妹夫這樣的關係吧。

  薄荷拖著沉重的身子上了樓,倒在床上暈暈乎乎。從衣服拿出手機一看,也不知道湛一凡現在如何了,他應該早就到倫敦了吧?湛伯父的身體呢?薄荷雖然很想問一句,但又怕湛一凡在忙或者休息。從床上翻起來將電話擱到一邊,薄荷歎了口氣便去洗澡了。

  翌日,薄荷如常的從床上起來,剛剛刷完牙便接到洛以為的電話。

  薄荷將牙刷杯放到一邊接起洛以為的電話:「喂?以為啊?」

  「薄荷,今天陪我去逛街吧?」洛以為已經漸漸的習慣不叫薄荷學姐而稱呼她的名字。

  薄荷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也勾了勾唇,轉身出了衛生間又進了更衣室找著衣服漫不經心的道:「可是我上班了啊。」

  「那下午你下班了我們去?順便吃個晚飯。」

  薄荷想著今天好像沒特別的行程便點了點頭:「行,你幾點下班?」

  「我今天下午就休息了。等你下班我去檢察院門口等你啊。」

  「好的,沒問題。」

  掛了電話薄荷取下衣服,然後脫掉身上的睡衣,今天心情一定要好一點,有洛以為的陪伴,又哪會差呢?

  下午,才五點薄荷就從窗戶的位置看到窗戶外大門口方向,洛以為已經到了。

  薄荷回到座位,拿過文件刷刷的都簽了字,然後又把還沒收集好證據的統統歸置到一邊去,又拿著一兩份兒文件仔細的分析觀看,很便到了五點半。

  「老大,今天還和我們去吃飯麼?」梁家樂歡樂的看向已經站起來收拾東西的薄荷問。

  薄荷罷了罷手:「我今天要和朋友出去,你們去吃吧。」

  朋友?幾人面面相覷,他們跟著老大最短也有兩年了,她哪來的朋友?可此刻薄荷臉上隱隱帶了些輕鬆的笑意,掛著大衣和包包便先走了。

  胡珊、王玉林立即跟在後面,薄荷下來了樓便朝著在冷風中蕭瑟的洛以為揮了揮手,洛以為步的走過來一把挽住薄荷的胳膊笑臉吟吟:「你終於下來了,再不下來我就凍僵了。今晚要吃火鍋,一定要吃火鍋!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馬上就是十一月份了,再不冷似乎也不正常了。

  薄荷和洛以為走向停車場,胡珊和王玉林還在大廳,對視一眼:「老大的朋友真美艷啊,我吃醋了。」

  「對啊,從來沒見過她啊……不過老大好像好挺開心的,我也吃醋了。」胡珊歎了口氣,老大什麼時候能對他們也如此敞開心懷呢?

  薄荷坐進車,洛以為才嘖嘖的揚了揚手的報紙:「新聞我看到了哦,恭喜學姐啦!」

  「真是不懂你,之前還反對我和陌生人訂婚,現在卻反而跑來恭喜我。」薄荷搖了搖頭,一邊倒車一邊道。

  洛以為俏皮的吐了吐舌又道:「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誰知道你結婚對象是怎樣的?可那天我看到了,那湛先生英俊瀟灑又迷人,還那麼高,那麼帥,傻子才不和他訂婚呢!不過學姐,就因為他這麼優秀,以後你可得繃緊神經了,哪天我讓我哥給你開點兒美容養顏的藥,讓湛先生越來越離不開你才好。」

  「謝了。」薄荷哭笑不得。這洛以為外表看起來很嫵媚迷人很像一個宅男女神,其實思想單純的就像個少女,也就是傳說中的胸大無腦,花瓶女。但是薄荷卻是越來越喜歡她,和這樣簡單的人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輕鬆。

  「不用謝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的嘛。不過吃完之後,我們可不可以去婚紗店看看啊?」洛以為眼眸閃爍,期待的看著薄荷。

  「去婚紗店做什麼?」薄荷蹙眉,她還沒到選婚紗的時候吧?

  「因為要訂婚,所以我想去看看,如果可以,訂婚禮服我想送給她。」

  「因為要訂婚了?」

  「對啊,林家三公子。」

  薄荷點了點頭,他聽說過那人,林靖。現在也是魔石集團的總經理,年紀輕輕很有一番作為,沒有依附林家,而是自己闖蕩,是林家老爺子的驕傲。

  「因為十五歲就認識林三公子了,她一直暗戀著他……不過林三公子那時候有未婚妻,而且挺癡情的。我勸過因為無數次,但她偏偏死心眼兒,一年前才準備放棄,誰知道林三公子突然開了竅似的又反過來追因為,追了一年因為才鬆了口答應訂婚,我這個做妹妹的當然也為她高興啦!」

  薄荷笑了笑:「的確是斷讓人感歎的姻緣。訂婚的時候,我也得送份兒禮去!」

  洛以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來:「這可說真的啊!因為就是想請你,可是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可替她把這事兒辦好了,嘻嘻。」

  薄荷笑了笑:「那……你也要先答應,以後給我做伴娘!」

  洛以為瞪大雙眼,頓時感動的抱著薄荷的手臂險些哭了出來:「我愛死你了!這是必須的,這甚至是我的願望啊!」

  薄荷又笑了出來,成為她的伴娘,是願望嗎?洛以為這個可愛的朋友!

  ***

  鑒於火鍋吃了身上全是火鍋的味道,最後薄荷和洛以為還是改為吃了韓國料理。

  薄荷身上穿著制服,頭髮也紮著,還戴著眼鏡,這樣洛以為很是不爽。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抱怨:「明明就很漂亮,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美麗隱藏起來呢?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終於明白你之前為什麼不談戀愛的原因了,男人都是先看你的臉才會注重你的內在美,而和我談戀愛的那些男人往往只注重我的外在,還沒看見我的內在美就和我飛了……嗚嗚……」

  抱怨變成哭訴,薄荷安慰洛以為:「放心,你沒有選男人的眼光,以後有我呢!」

  洛以為懷疑的看了薄荷一眼,不過很又想到湛先生,便釋懷的點了點頭笑了:「嗯,以後你都要替我把關哦……」純潔的洛以為小姐下半生的幸福就這樣無知的交到了薄荷的手中。

  晚餐過後洛以為便帶著薄荷去了全雲海市最大的婚紗店。

  三層樓,每層樓都有五百平的展開面積,只買婚紗和婚紗用品,當然也包括訂婚禮服和伴娘禮服。

  薄荷和洛以為從一樓開始看,薄荷從來沒親眼見過婚紗,以前也是偶爾翻翻雜誌才看看,今天親眼看到也忍不住的心動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女人都想穿上婚紗了,因為它實在太美了,是個女人見到了都想親自穿上試試。

  洛以為一路讚歎:「哇……這些婚紗好漂亮啊……」

  「兩位小姐你們誰要看結婚婚紗還是訂婚婚紗呢?或者禮服,飾品還是伴娘禮服,我都可以帶你們觀看然後一一介紹。」工作人員上前來問候,薄荷收回視線看向那工作人員,這麼看的確容易花眼,也許介紹要好許多。

  洛以為興奮的手舞足蹈:「我們想看訂婚婚紗,也想看伴娘禮服,還想看結婚婚紗!」

  「兩位這邊請,我馬上給你們拿我們的畫冊一一介紹給你們,好嗎?」

  「好的,好的!」

  洛以為拉著薄荷,她們跟著服務小姐上了二樓的會客廳選了一處沙發坐下來,然後服務小姐去拿畫冊,一旁的茶水小姐立即端茶倒水。

  「哇,這的服務好好啊。」洛以為低聲在薄荷的耳邊道。

  薄荷勾唇笑了笑,畢竟是排名第一的婚紗店,服務態度自然必須是一流的。

  不一會兒服務小姐便將照片冊拿來了:「這上面都是我們婚紗店現在所有的婚紗款式,你們手中拿的是我們結婚禮服的冊子,這本是訂婚禮服,這本是伴娘服。價位都在上面,我們會根據新人的身高三圍為每一位顧客量身訂做哦。」

  「好,謝謝。我們自己看看吧。」薄荷接過來朝那服務小姐勾了勾唇,她還是不太習慣別人一直慇勤的態度。

  「好的。兩位請慢慢選,有什麼事情叫我便是。」

  那服務小姐很便退下去了,洛以為立即拿著伴娘禮服開始翻起來,薄荷則情不自禁的也打開新娘禮服冊翻了起來。

  「薄夫人這邊請……」背後突然聽得如此一聲,薄荷微微蹙了蹙眉頭,薄夫人?

  她不敢回頭,只怕來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蔡青奕。

  於是輕輕的拉了拉洛以為的衣袖低聲問:「看看我身後,是不是我母親?」

  洛以為立即望去,不過很又回過頭來低聲道:「我沒見過你母親啊……你自己回頭看看不就好了麼?」

  薄荷蹙眉,她沒打算在這樣的時候還能遇上她,如果認出來,自己少不了又是一頓被責罵。

  「算了,別看她,別讓她注意到我們了。」薄荷放開洛以為的手臂,洛以為有些不懂薄荷究竟要做什麼,不過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再不看她們背後。

  「薄夫人,您大女兒訂婚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了,恭喜啊。」

  薄荷一顫,她的心已經十拿九穩這就是自己的母親了。

  「于經理你客氣了,這孩子都二十八歲了,也該是訂婚的年紀了啊,讓我們操心。」

  薄荷捏緊拳頭,聽到這聲音,她不是確定,而是已經肯定了。原來今天母親也來到了這,竟然還和她撞到了一個時候。薄荷除了哭笑不得,現在也只有努力偽裝自己,只希望她不要發現才好。

  「我們都羨慕呢,薄小姐人又能幹,又有體面的工作,社會地位,家世人品樣樣都有。嫁給湛家也不是高攀,都羨慕您又這樣的好女兒啊!」

  薄荷勾了勾唇,當著母親的面,原來別人說起自己的時候,也並不是全部都是刻薄的形容詞,也有一些正面的誇獎。

  蔡青奕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是嗎?她那工作除了這點兒好,也沒什麼了。」顯得極其心不在焉。

  薄荷的心涼了半截,她對自己永遠都是那麼漫不經心,也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吧?

  「那你今天是來給她看婚紗的嗎?」那於經理似乎也感覺到了薄夫人的冷淡便移開了話題,放到婚紗上來。

  「不是給大女兒看,是給我二女兒瞧瞧。你不知道吧?我二女兒也訂婚了。」語調陡然轉變,原本的漫不經心頓時變得欣喜充滿笑意。

  「是真的嗎?那真的是要非常恭喜你啦。雙喜臨門!」

  「是啊。我還比較喜歡我女婿的身份,也是個檢察官,而且是個大檢查官哦,目前還是個委員,不過我想很就能升啦……」

  薄荷兩隻拳頭都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她也是檢察官,為什麼就只是輕描淡寫為『那點兒好,也沒什麼』?一個還沒成為女婿的男人都能得到她的誇讚,她卻只能得到她的嗤之以鼻?她薄荷也要結婚了,她卻來給薄煙選婚紗?

  洛以為握住薄荷的拳頭,擔憂的望著她,薄荷卻用力的捏著自己的指節,白皙纖細的手指節節節泛白。

  「是哦,聽說你的二女兒考上研究生了。」

  「是啊,雖然這孩子不太聰明也貪玩兒,可是就是努力又認真。」

  「那你今天只給二女兒看看,不給大女兒看看嗎?」

  「她不需要我看,我給二女兒看看便是了……把你們這最好最貴的那一冊給我拿來……」

  「看來你比較疼二女兒哦……」

  就連外人都瞧得出來。

  薄荷穿上外套拉起帽子戴在頭上起身便走了出去,洛以為也不敢喊薄荷的名字只有丟下手的冊子也趕緊站起來追了出去。薄荷一路走一路不聽的狂奔,直到出了婚紗樓,取下頭上的帽子,冷風簌簌的吹著自己的臉。

  「薄荷……」洛以為跑出來站在薄荷身邊看向薄荷,薄荷此刻的臉已經漠然的完全沒了神情。洛以為突然有些緊張有些害怕有些擔心,她聽著都覺得心疼憤怒,更何況薄荷呢?她一直都是這樣活著嗎?被她的媽媽這樣的對待……

  「以為,我不送你回去了。我……我走了……」薄荷匆匆的看了眼洛以為便轉身裹著衣領向停車的方向走去,洛以為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也許這個時候她一個人獨處會更好吧?可憐的學姐……洛以為揪緊雙眉望著薄荷遠去而又孤獨蕭條的背影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為什麼讓她這麼心疼呢?

  薄荷坐進車關上車門隔絕了一切聲音。捂著額頭趴在方向盤上,薄荷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有什麼好失望傷心難過的,早就該習慣了不是麼?早就應該知道,在她心永遠只有薄煙。可是究竟為什麼?她也是她的女兒啊,她薄荷也是有血有肉的啊……她究竟是哪做錯了要得到她這樣的對待!?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趴了多久,直到胃隱隱作痛才驅車回了家。

  回到別墅,全身無力的走進玄關,薄荷才注意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田媽上前來接過薄荷手的東西,低聲詢問:「大小姐,吃過晚飯了嗎?」

  薄荷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田媽卻又低聲道:「老爺讓你回來去書房找他。」

  薄荷抬眉看向田媽:「爸爸?」

  「是的。」田媽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擔心。

  薄荷點了點頭,換了鞋才向一樓的書房慢慢移去。

  薄荷覺得很累,可是再累,只要父親找她,她也會去的。但是她的內心深處卻在掙扎,她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膽小,這麼軟弱?薄荷你難道真的甘心嗎?甘心一直這樣生活,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甘心依然如此!?

  敲了敲門,薄光冷冷的聲音從面傳來:「進來吧。」

  薄荷推門而入,薄光抬頭看了眼薄荷,並未注意薄荷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而是只看了一眼便指了指椅子道:「你坐下,我拿些東西給你看。」

  薄荷走向書桌對面的椅子坐下,薄光遞給薄荷一疊文件才抬頭看著薄荷的眼睛認真而又低聲的道:「這是公司稅務的一些報表,你幫我處理一下?」

  薄荷『嘩啦』一聲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退了兩步,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父親:「爸爸,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要求她做這種事!?薄光臉上也閃過有些尷尬的神情,握拳掩唇輕輕的咳了咳:「我知道你清廉,也知道你無私。可是現在公司在緊要關頭,就是這麼一小點兒數據都能讓爸爸失去一切也能讓爸爸重新獲得一切!你就真的不願意幫助爸爸嗎?薄荷啊,這事情不會有人發現的,只要你仔細點兒……」

  薄荷只覺得可笑又覺得自己可憐,冷冷的笑了兩聲,薄光住了嘴,薄荷抬頭看向薄光冷聲質問:「萬一呢?萬一被人發現了……你打算就此為了你的個人利益而把我推入深淵嗎?」

  薄光頓時惱怒,拍案而起指著薄荷便吼:「薄荷!什麼個人利益!這還有全公司上下幾百號人口需要靠爸爸而維持他們的生活,你不要把爸爸想的那麼齷齪!現在這個社會,在你們院有幾個人是乾淨的?我是你爸爸,你不幫我你幫誰!?」

  薄荷『嗤』的笑出了聲,用力的把眼淚嚥回了肚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又問:「爸爸,你為我驕傲過嗎?」

  薄光一怔,不知薄荷為何突然轉了話題。

  「哪怕一次,為我薄荷是你的女兒,發自內心的感到歡喜和驕傲、自豪?有過嗎?」薄荷揚起下巴伸長頸脖望著自己那高大的父親,他在自己的視線是越來越模糊了……

  「你在說什麼?」薄光有些不耐煩的皺眉,「薄氏的事情你到底幫不幫忙……」

  「你把我當做利用工具嗎?用我的努力,用我的認真,用我對你們的期盼來利用我,讓薄煙獲得比我樂的童年,比我樂的學生生涯,比我輕鬆的人生,樂觀的性格和態度。利用我……讓薄氏起死回生,利用我,還想偷稅……漏……稅……去滿足你的私慾卻把我推入地獄深淵讓我自己掙扎痛苦?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兒,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有感情不只是你們拿來操縱的木偶娃娃!我也是你和媽媽生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薄光驚愕的看著薄荷,她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沒有大聲的對他吼過,更沒控訴過這些委屈,沒對他……哭過。

  可是此刻薄荷的臉上並沒有留下眼淚,但是薄光卻感覺到,她一定比哭還難受,而他的心竟然如刀剜一般的也痛了起來。

  「薄荷……」薄光蹙了蹙眉,拳頭微微的握在一起。

  薄荷捂著額頭輕輕的搖了搖:「不必說了,我都懂得……我都懂……我懂……我沒人愛,我尖酸刻薄,我孤寡高傲,我冷漠不討人喜歡……我知道!」薄荷退著步子,踉踉蹌蹌的退到門邊扶住門框,薄光還沒再喚住她她便轉身奪門而出。

  一出門薄荷的眼淚便流了下來,她捂著自己顫抖的唇擦著臉上的眼淚步的向樓上奔去。進了房間薄荷抵著門深深的吸著氣,勇敢……薄荷你要勇敢……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壓抑,既然已經無法再期盼,既然心已經失望一千遍一萬遍到甚至不敢了,為什麼不能勇敢的跟著自己內心的想法去做?

  薄荷跑進更衣間拖出箱子,『嘩啦啦』的便將衣架上新買的衣服統統塞進箱子,兩套西裝兩套睡衣睡褲,日常用品……整個箱子裝滿了她才發現,她在這個生活二十八年的家竟然也只有一個箱子的東西可以帶走。

  薄荷在地上坐下來,無聲的哭泣著,拿出手機卻不知道可以打給誰。她不習慣把自己的脆弱展現給任何一個人看見,但是她現在真的好想有個人能安慰自己。手指顫抖著翻開聯繫人,一直往下滑,然後定格在最下面的『湛一凡』。

  顫抖著點擊了這個名字,選擇了發送短信。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薄荷抿了抿倔強的唇,一把又將手機扣了回去。為什麼要發短信給他?他們還沒有結婚,他也還不是自己的依靠……而她不能有要去依靠男人這樣的想法。

  迅速的拉上箱子的拉鏈鎖住密碼,推著箱子出了更衣間。薄荷環顧了一圈自己睡了二十八年的臥室,這個房間就像是她自己的一個家,她可以把自己鎖在面獨享空間,她能在受了委屈的時候獨自舔舐傷口。可是現在她就連這也要捨棄了……不得不捨棄,她早就不該奢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父母的愛?親情?是啊,她是世界上最稀罕這感情的人,但是這感情卻從來都不稀罕她。

  無論她多麼努力,無論她讓自己吞下多少委屈,無論有多少話想要說出來,可是憋著憋著那些話那些委屈竟然就真的消失了。

  一次次,一年年,薄荷總是幻想自己搬出薄家。搬出這個讓她期待溫暖卻總是給她寒冷和委屈的家,但是沒有一次成功,每次只是望著窗外卻從來沒有勇敢過一次,但是這一次……她真的做到了。

  開門,下樓,走出玄關,站在台階下回頭望著四層樓的龐大別墅。有多少人追逐一生也想要住進這樣的房子成為家,可是她卻從不引以為豪。如果可以,她多羨慕那樣的小家小戶,或許距離拉近了會更溫暖。只是普通的父母和孩子,只是普通的家庭和工作。

  沒有那麼多的名利慾望,沒有那麼多的追求,沒有那麼多的利用。

  田媽站在窗戶口看著薄荷遠去的背影,她沒敢問薄荷去哪,只是這樣望著。她怕自己問一句薄荷就會留下來,是的……她希望大小姐能離開這,離開薄家,也許離開了才會過得更好。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薄荷只有一輛車,將行李放進車後備箱,然後打燃油門打開車燈。這一次不再是旅遊那麼簡單,這一次不再是衝動,而是鼓足了勇氣,也許是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才會勇敢願意往前衝。

  小轎車劃出薄家大宅,樓上的蔡青奕冷眼的看著薄荷遠去的車影。既然走了,就永遠都別回來……!

  『碰!』身後的門狠狠的甩上,蔡青奕回頭看見薄光隱忍不發的臉和表情。

  蔡青奕彎了彎嘴角突然溫柔的道:「她走了。」

  「誰走了?」薄光抬頭疑惑的望來。

  「你的大女兒,她剛剛離開薄家了。」蔡青奕微微側身,而是身前的花園已經沒有了車影,她已經走得乾乾淨淨了。

  薄光步走過去,花園寂靜漆黑一片。薄光低頭看向蔡青奕,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終於明白不是玩笑。

  薄光頓生怒意:「你看見她要走為什麼不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她?我盼著她離開這個家盼了二十八年,她今天終於走了,我為什麼要阻止?我還應該放鞭炮慶祝,這個家終於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了。」蔡青奕轉身向大床走去,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滿足而又得意。

  薄光上前一把拽住蔡青奕:「青奕,難道這就是你心所想?你巴不得薄荷離開薄家?沒有薄荷,薄家的榮譽,薄氏的未來你想過嗎?」

  蔡青奕睜開薄光的鉗制,轉身衝著薄光大吼:「我不在乎!我真的是看夠她那張長的像她那狐狸精老媽一樣的臉,每一次面對她我的心只有厭惡!」

  薄光的眸低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茫,往前一步,俯瞰著自己的妻子卻用最冷的聲音質問:「所以你從來都不肯用一個母親真正該有的態度去對待她?」

  蔡青奕微微一怔,眼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又消失,而是勾起一抹笑來盯著薄光反問:「你又什麼時候做到了一個父親真正該做的?你比我還殘忍。」

  這樣的指責,讓薄光狠狠的往後退了兩步。眼帶疑惑而又滿是悔意的望著蔡青奕,薄光忽然冷笑了兩聲:「我真是……看錯……看錯你了……這麼多年……」說著薄光便轉身向外走去,『碰』的一聲重重的再次甩上了門。

  蔡青奕被那震門聲嚇了一驚,頓時氣得抓起床上的被子枕頭便統統向床下用力的扔去,朝著門口大吼:「薄光你哥混蛋!」

  ***

  薄荷將車子停在馬路邊,掏出手機來翻著號碼,最後給胡珊撥了一個電話。

  「喂,胡珊,是我。」

  「老大……現在都十二點了……」

  薄荷知道十二點了,所以她才有些愧疚,可是她不得不找胡珊幫忙。

  「胡珊,我需要你幫忙,麻煩了。」

  薄荷很少求助於人,胡珊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聽了薄荷的這句話頓時睡意全無立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掛了電話胡珊推了推旁邊的男人:「張煜寒你起來,老大需要我幫忙,我必須的去了。」

  躺在胡珊身邊的正是張煜寒,兩個人已經秘密進行地下戀情一年,如今已是同居關係。張煜寒聽了胡珊的話一個翻身又壓住胡珊的腿,埋在枕頭的頭發出咕噥的聲音:「不讓去……」

  「別鬧了,是老大欸!如果不是大事老大一定不會求助於我的,你和我一起去。」

  張煜寒驚得抬起頭看向胡珊:「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們一起去不就是暴露給老大我們的關係了?」

  胡珊撓了撓頭困惑的道:「那怎麼辦?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吧?萬一是什麼大事也需要一個男人……要不你就坐在車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別下來吧。反正那是老大,萬一被發現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張煜寒無奈的歎了口氣只要翻身坐起來,拿過胡珊遞過來的衣服匆忙的套上又爬了爬頭髮:「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去。這晚上老大能是什麼事情……我還真有點兒好奇。」

  於是兩個人匆匆的便出了門。

  張煜寒開車,到了薄荷所說的目的地。胡珊一下車,不遠處的一輛停在馬路邊的車邊閃起了車燈,胡珊裹著厚外套便跑過去,果然是薄荷。

  薄荷下了車靠在車門上有些抱歉的看著胡珊:「這大晚上的把你叫起來,為此我深感歉意。」

  胡珊一愣,沒想到薄荷一張嘴便是抱歉的話,老大可從來沒這樣啊,一方面覺得有些飄飄然,一方面卻有些為薄荷擔憂。於是自己也是極力的揮手:「沒有,沒有!只不過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能幫老大的?」

  「前兩天我聽你說你們家有套房子在出租?不知道能不能租給我?租金多少我不在乎你說便是,只不過我今晚就……」雖然衝動的跑出來,可是薄荷也知道不可能長久住酒店。

  一,酒店很貴,長久消費不起。二,既然已經決定搬出來,必定要為自己尋個小窩。

  胡珊頓時便明白薄荷的意思了:「老大……你從家搬出來了?為什麼?」

  薄荷寒了寒臉,胡珊立即又擺手:「我多嘴了,多嘴了。房子還在,當然還沒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了也必須毀約。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我……現在能住進去嗎?」

  「裡面沒打掃,而且房子也只是簡裝……老大你確定要住進去啊?」胡珊還有點兒驚魂未定,總覺得這件事兒就像一場夢一樣,怎麼睡著睡著,原本住在豪華別墅的老大就突然找到自己說要住他們的平民小公寓呢?

  「嗯。確定。」薄荷又點了點頭。

  「只有八十平哦……一室一廳一衛的……我媽說要收……一千五一個月!」胡珊嚥了嚥口水,其實是要三千五一個月啦,不過她無法對老大開出這樣的條件,老大看起來比較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薄荷又點了點頭:「嗯。」其實她對房子的租金沒有概念。

  「有水有電有氣還有寬帶、冰箱、空調、床都有,沙發有點兒破,不過一切該有的都有,就是不太好。」胡珊希望把這些條件說在前面,她不希望老大搬進去了後悔。

  薄荷依然只是點頭:「不用說了,帶我去吧。」

  胡珊也只好繼續硬著頭皮坐進薄荷的車,還好她帶了公寓的鑰匙了,也不知道今晚是抽了什麼瘋難道有預感老大要租他們家房子?

  薄荷開過胡珊自家的車時,突然看了眼停在那的雪佛蘭淡淡的問了句:「張煜寒不跟著去嗎?一會兒也好載你回去。」

  胡珊僵硬化的慢慢扭頭以驚詫的目光瞪向薄荷:「老、老大……你、你、你知道……?」

  薄荷看也沒看胡珊只是道:「別忘了我們的工作是什麼。」她暗中瞧見無數次這兩個人偷偷親暱眉來眼去的畫面,真以為她是瞎子?

  胡珊狠狠的嚥了嚥口水,真沒想到,原來她和張煜寒早就暴露在老大的火眼金睛下了。再感歎一句,不愧是老大啊……!果然高深!

  胡珊給張煜寒發了條短信,果然,張煜寒很也變成了風中凌亂。

  待胡珊給薄荷指路到了公寓樓下,張煜寒也只有跟著下車,主動上前去和薄荷訕訕的打招呼:「老大……」

  胡珊指了指薄荷的行李箱,張煜寒立即主動上前扛起然後引擎的便向公寓走去:「我來我來。」

  薄荷看著張煜寒修長的背影,胡珊一把挽住薄荷的手臂往前拉:「讓他抗吧,男人不就是該幹體力活!」

  薄荷挑了挑眉,跟著胡珊走向公寓。

  七層樓的小公寓,沒有電梯。

  張煜寒呼哧呼哧的把東西扛到四樓時,滿頭大喊,但是看起來真的不累。

  胡珊立即給張煜寒掏了一隻張貼在額頭上,張煜寒便胡亂的擦了擦,薄荷看著他們微微的笑,這種很平淡卻讓她很羨慕的戀愛關係是她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的,可是這樣看著,原來也能感覺到其中的自然甜蜜。

  胡珊開了門,張煜寒又把行李提進去。胡珊打開全部的等,門口有個鞋架子,幾塊錢一個的那種。米色的地板磚,很舊的沙發,可是還算是好的。歪在一旁的冰箱,還有個古董似的電視機……還有一個很舊的餐桌。廚房倒是什麼都有,也就是設備比較陳舊,而且很多油漬。廁所不大,但是還算乾淨,沒有浴缸有蓬頭。然後是臥室……我是挺大的,床不太大,有一個不太新的大書桌,還有一個深色的木衣櫃。

  胡珊站在門口一臉窘迫的看向還在打量房間的薄荷:「老大,太小太舊了吧?要不……今晚你先去我們那湊合,明天我再讓我媽幫你留意去?」

  其實雲海市的房租真的很貴,這樣的房子在這樣的地段一般都要三千五,可是胡珊真的不敢在老大面前獅子大開口,於是降到一千五,希望回去不會被老媽砍死。

  「明天把合同給我,房租三千吧。」薄荷抬頭看向胡珊微微一笑,「雖然我真的不太清楚雲海市的租金是怎麼回事兒,但是看過不少案例面也提到。一千五是決計不可能的,不能讓你為難。」

  胡珊怔住了,老大真是T恤民情啊……!不過,她怎麼能趁機去敲老大的竹槓呢?她不是不知道老大開的車都是自己賺的,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她的家搬了出來,這種時候就該雪中送炭而不是雪上加霜!

  張煜寒拍了拍胡珊的肩,胡珊暗暗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薄荷道:「兩千五!老大,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把合同帶給你!我和張煜寒就先回去了,明天還上班呢!」說完胡珊就拉著張煜寒準備撤退。

  薄荷輕聲的『欸』了一下,笑著看向他們的背影又道:「那關於我住在你們家的公寓這件事……」

  「我們會保密的!不過關於我和張煜寒的事兒……」胡珊訕訕的盯著薄荷,他們能互相保守秘密那自然是最好啦。

  薄荷點了點頭:「他們還沒那麼精明。」也的確只有她自己發覺了,可是如果她要點破早就點破了,畢竟別人戀愛是別人的事情。

  胡珊鬆了一口氣,拉起張煜寒留下鑰匙便走:「謝啦老大,我們先閃了!」

  胡珊和張煜寒嘻嘻哈哈的聲音在門口消失,薄荷緩緩的歎了口氣,看向空蕩蕩而又陌生的房間,薄荷卻有一種煥然新生一切從頭來過的迫切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向小區的夜景,再抬頭看遠處的黑夜雲海市,不同於譚棕別墅區的冷清高傲,這是她走出薄家從新開始的一切……她不後悔,反而覺得一身輕鬆,從所未有過的輕鬆。

  薄荷整理了一下沙發,蜷著身子在沙發窩了一晚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睡著又究竟睡了多久。

  再睜開眼睛時,窗外的陽光大把大把的灑進客廳。薄荷走到窗邊拉開窗戶走出陽台,空氣那麼的好,陽光也那麼的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滿足於眼前的一切!

  「早安……」望向西方,薄荷喃喃的低言。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1:37 PM

068.共居一室

  洗了個澡,薄荷才發現沒有洗髮膏沒有洗澡的沐浴露也沒有牙刷牙膏,走得太匆忙,這些東西都沒帶。

  只好擦乾淨身體穿了衣服吹乾頭髮,噴了噴口氣清新劑匆匆的先去上班。還在路上的時候薄荷的頭髮就乾了,由於髮質很好,所以頭髮並不乾燥,於是在停車場便將頭髮麻利的挽了起來,剛剛下車便看到胡珊也來了。

  胡珊給薄荷塞了一份兒文件偷偷的道:「你有空的時候瞧瞧,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滿意告訴我就是。嗯,這是另外三顆鑰匙,還有一份兒早餐。張煜寒做的。」胡珊眨了眨眼在薄荷還沒說一句話的時候便撒腿跑了。薄荷舉起手的早餐袋子,包子和裝在保溫瓶的豆漿?沒想到張煜寒這麼出息,竟然是個疼媳婦的三好男人。

  薄荷走進辦公室,一路的『部長』問候她都表現的完全沒有異樣。一上午她看起來也完全沒有事一般,只不過吃午飯前把簽了名的合同遞給了胡珊還有一萬塊錢。

  「押一付三,合同。」薄荷遞給胡珊,胡珊立即揣下,還驚恐的四處望了望:「老大,不必這樣,一個月就好了。」

  「你以為我住不長久?」薄荷瞇了瞇雙眼,別以為她不知道,胡珊根本就沒料想她會認真。

  「我……不是……」胡珊撓了撓頭,其實的確是,她以為老大只是鬧鬧,過段時間會很回去的。

  「我不是開玩笑的。」薄荷放下合同低聲而道,在胡珊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辦公室。

  餐廳。

  薄荷端著餐盤剛剛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坐下,梁家樂似乎也準備追過來卻突然頓住了腳步最後訕訕離開,因為薄荷的對面突然站了一個委員。

  薄荷抬頭看見是容子華,什麼表情也沒有便又低頭吃自己的午餐。為了她的胃,為了身體,即便沒有胃口她也強迫自己吃下去的。

  容子華在薄荷的對面坐下來,一邊夾著菜一邊瞅著薄荷,誰也沒先說話。

  也許是真的沉默太久,以至於容子華突然說話薄荷卻渾身一顫嚇的一抖。

  「你說什麼?」薄荷並未聽清容子華的話,揣平了自己的心緒抬頭又看向容子華問。

  「聽說你離家出走了?」容子華很平靜的又問了一次。

  薄荷咬了咬筷子,最後放下來只看了容子華一眼便低頭:「薄煙告訴你的吧。」

  「不是。是今早我送薄煙回去,你父親告訴我的。他說,讓我看見你,勸你回去。薄荷,你二十八歲了,怎麼還玩這樣的把戲?」容子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在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讓薄荷聽了頓時惱意橫生。

  『嘩』的一聲薄荷站了起來,低頭瞪著容子華毫不客氣的便道:「容子華!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如果是我的家事,你也還只是我未來的妹夫,而我是你的大姨子!再說……你又知道什麼?憑什麼這樣說,又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來質問我!?原來,你也只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而已!」

  薄荷不顧周圍各種詫異的目光,如此大庭廣眾的失控發怒絕對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在各種詫異的目光下薄荷端著餐盤轉身便離去,容子華在背後站了起來,深邃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她卻頭也不回,然後越走越遠。

  這個下午誰也不敢再惹薄荷,包括辦公室的那些人。但是薄荷每次走到一處都能聽到私底下的討論。

  「薄部長和容委員關係不是很好嗎?」

  「對啊,怎麼成大姨子和妹夫的關係啦?」

  「我聽說薄部長也訂婚了,她不是薄家的大小姐嗎?」

  「今天中午你沒看到薄部長髮怒的樣子,好恐怖呢……」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就睡啊,他們以前關係那樣好,我還以為他們是戀人呢……」

  「別瞎說……」

  薄荷將文件統統扔在桌子上,坐下來捂著額頭,她中午為什麼不忍一忍啊……她這脾氣怎麼就越來越暴躁了?

  』嗡嗡嗡~』桌子上的電話一陣震動,薄荷拿起來無心的瀏覽而過,目光卻突然定住。

  湛一凡?

  薄荷打開短信,只有六個字:一切平安,勿念。

  薄荷嗤之一笑,湛一凡,誰念你了?可是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如果你在多好啊,她一定馬上就和他去民政局登記,然後堵住所有人的嘴!

  原本的倔強在看到這六個字時也統統消失了,薄荷動了動收拾也給湛一凡回復了一條:我卻是亂七八糟,沒空念你!

  發送完畢薄荷卻驚詫自己,為什麼要給他發這樣的短信?

  這一天無比漫長,不過因為是星期五,所以事情也比較繁多。好不容易下班卻已經是六點,薄荷收拾了一下和還在忙碌的胡珊他們告別便出了辦公室下了樓。

  停車場,剛剛找到自己的車,薄荷卻停住了腳步,前方站在車旁的身影是她沒料到會來的,自己的父親……薄光。

  薄光看見薄荷無恙心底才暗暗的鬆了口氣,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漠然無瀾。

  「你準備怎麼鬧?今天也打算不回家嗎?」薄光盯著薄荷又拔動腳步慢慢走過來的身影淡淡的問,彷彿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薄荷知道他這次在乎,而且是很在乎,不然他也不會親自來一趟,還願意在她幾萬塊錢的奇瑞車旁等她下來。

  薄荷開了鎖,並沒急著上車,而是站在車的另一邊看著薄光的淡淡的道:「不打算。」

  「薄荷!」薄光立即便揪緊了眉:「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在耍性子?」

  「你覺得我是在耍性子?」薄荷瞇了瞇眼睛,雖然她戴著黑框眼鏡,可是她寧願自己現在什麼都看不見,那她就看不見他眼底的那絲不耐煩了。

  「難道你不是嗎?你覺得爸爸對你不如薄煙好,爸爸以後會注意……」

  「注意?爸爸,那是發自內心的感情,而不是注意去刻意做的。爸爸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你們對我的愛……父母對孩子的愛……可是現在,我已經不稀罕了不想要了。二十八年,我太累了。你走吧,以後……沒重要的事,我不會再回那個家的!」

  薄荷拉開車門坐進車,她怕自己再和他對著站下去,眼淚會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薄光卻急急的拍打著車窗大喊:「薄荷!你給我下來,薄荷!我和你說話你怎麼能……」

  薄荷壓下副駕駛座的車窗,扭頭以冰冷的視線看向薄光:「我不會告訴媒體我搬出薄家的事,婚事也不會取消,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帶來任何的負面影響。你放心吧……我做不到以前那樣憋屈的活在薄家,可是我也不會讓你失去一切。」頓了頓又道,「還有,別再來找我,我不想在你面前卑微……爸爸,別再做讓我連『爸爸』也不願意叫您一聲的事。」輕輕的擦了擦濕潤的眼眶薄荷便驅車而去,薄光則垂下雙手看著她的車遠去,竟然無法邁動腳步。

  容子華從後面走出來,擔憂的看向薄光:「伯父……」

  「這個孩子……她放棄我了?」薄光看向容子華,眼清清楚楚的寫著一抹『心痛』。

  「薄荷她只是……」

  「她只是對我徹底的失望了……她不再期盼親情了。」薄光慘白的笑了笑,如是的敘述事實。

  容子華的眼底也寫著心痛,是啊,薄荷的態度,薄荷的話,似乎真的不再期盼親情了。為什麼會這樣?薄荷,你以前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為什麼卻從不告訴我?

  薄光揉著額頭,滄桑的雙眸寫上了一絲疲憊:「其實……我今天來真的只是想接她回家,我也想告訴她,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會再那樣做了,可是她為什麼聽也不想聽我說就走了呢……」薄光的呢喃卻更叫容子華心痛,薄荷,你變了嗎?你看到你的父親為你如何神傷了嗎?

  薄荷回到公寓,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自己卻疲憊萬分的倒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再也不想動彈。

  晚飯吃什麼?其實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但是她不會做飯,連最普通的泡麵也不會,最拿手的應該就是泡咖啡,但是她現在已經戒了咖啡,竟然找不到能暖胃的東西。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薄荷被自己腦海容子華和父親的話折磨的渾身難受卻爬不起來。直到門鈴一聲『叮咚』而響,薄荷才堅持著爬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竟然是胡珊、張煜寒還有……洛以為。

  「以為?」薄荷詫異的看向洛以為。

  「你給我的地址,忘啦?」洛以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舉起手的盒子:「我們打包回來一起吃的飯菜,就知道你肯定還沒吃飯!」

  胡珊嘿嘿一笑:「老大,這是你朋友吧?我們上次遠遠的見過,所以在樓下碰見就一起上來啦,其實我們也買了食物給你。」胡珊和張煜寒一起舉起手的各種打包盒,薄荷就站在門口,眼眶卻是一陣濕潤。這個世界上,哪還有如此貼心的一些人?

  胡珊和張煜寒進廚房去找碗,結果便是一個碗都沒,原來胡媽媽早就把上一批房客留下的東西統統收拾走了,便只能將就打包盒和衛生筷擺在桌上。

  洛以為拉著薄荷去了臥室,薄荷才想起自己中午的確給洛以為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自己租了個房子而且搬出薄家了。

  「是因為昨天下午在婚紗店的事嗎?」洛以為其實一直擔心薄荷,所以今天中午看到薄荷的短信便開始心急火燎的擔心。

  薄荷搖了搖頭:「不是。是很多原因。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薄荷微微的笑了笑。

  洛以為卻拉下臉來:「就別勉強了,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薄荷收斂起笑意,她的確不想笑。

  洛以為一把抱住薄荷:「薄荷,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的,就好像你當年幫我打跑那些流氓一樣,我也會替你趕走悲傷!」

  「我什麼時候幫你打過流氓?」薄荷抬頭煞風景的問。

  洛以為風化了一般的站在原地,不是吧?這麼多年感情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

  「我上高中的時候打過不少流氓,原來你是我見義勇為中的一個啊。難怪這些年你一直追隨著我,看來就你最有良心了。」薄荷又拍了拍洛以為的肩,洛以為無奈的暗暗歎氣,瞧她這麼多年究竟攤上了一個多沒良心的學姐啊!那些激情歲月竟然只有她一個人記得?現在想來竟是悲涼。

  薄荷見洛以為一臉苦相才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的!我這輩子就打過兩次流氓。一次是幫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次讓自己深陷泥足。我當然記得你……從那天開始,你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我怎麼會忘記?」

  「好哇,你逗我!」洛以為頓時又精神滿溢的跳了起來大呼,追著薄荷要撓她癢癢。

  聽著臥室傳來的笑聲胡珊和張煜寒對望一眼,張煜寒揉揉胡珊的腦袋道:「放心了吧?我看老大會沒事的。」

  「是啊,她有個朋友還真好,這個洛小姐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我還以為長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定是狐狸精呢!」

  張煜寒『嗤』的笑了出來:「瞧你這不正的思想。讓老大她們出來吃飯,今天的晚餐真的是大大的豐盛呀……」

  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得薄荷飽飽的,吃完胡珊和張煜寒收拾了一下便告辭了,明天是週六兩個人也在商量去哪玩一玩。而洛以為去留了下來,其實薄荷的公寓還暫時沒法睡的,床上用品也沒有,廚房用具洗漱用品都沒。不過正因為吃得很飽所以吃晚飯送走胡珊和張煜寒薄荷和洛以為就以散步為由去了超市一趟。

  買了洗漱用品,買了十幾個盤子十幾個碗,買了一些油鹽醬醋茶和別的用具,買了一些床上用品和泡麵才打道回府。

  「明天我們去買些傢俱,鞋櫃啊,牆紙啊,沙發套啊,一定要把這個家緩然一新變成溫暖小窩!」鋪床的時候洛以為還頗為興奮的道。

  薄荷想了想符合點頭:「嗯,也行。的確該買些東西裝扮一下。」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住下去。

  洛以為的家境和門第雖然不錯,可是他們家一向都是窮養,孩子也比較獨立,所以這些材料也知道該在哪買,便也開始期待起明天來,要知道她一直期待自己有個小窩能讓自己打扮呀!於是兩個人鋪好了床便各自洗了洗匆匆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以為和薄荷就起來了,洗漱完畢換了衣服便早早的出去吃早餐。薄荷上大學的時候就吃過路邊攤,還是經常的,為了節約用錢。於是豆漿油條煎餅果子都不覺得有什麼,兩個人一路走一路吃完也就到傢俱市場了。

  選了一天,白色一簇簇桃花的牆紙是洛以為堅持的。米白色的鞋櫃,米白色的書桌和一些貼紙,又選了淺藍色的絨布沙發套和一個黑色茶几,紅色的毛絨地毯和白色的一套餐桌。

  下午『嘩啦啦』幾乎所有東西就全部送到公寓了,等換上新餐桌新的書桌,貼上牆紙,套上沙發套,還給古董衣櫃打扮了一下,原本破破舊舊無溫度的公寓立即變成了溫馨十足的小窩。就連打掃的乾乾淨淨不再有油漬的廚房,煥然一行藍色調的浴室都立即變得小巧玲瓏而又可愛了。

  那天晚上洛以為還是回去了,薄荷一個人熟悉著新的公寓,新的環境,新的……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家。在沙發上坐下來,薄荷打開筆記本,舊式電腦一起留在了薄家,而她要開始新的一切……那麼一切都該是新的。

  那天以後容子華和薄荷再也沒有打面對過話,而薄光也沒再來找自己,薄家好像一瞬間和薄家真的切斷了關係,他們徹底從生活消失。她自己每天一個人上班一個下班一個人在外面買飯吃,一個人在一個人的家也漸漸習慣。

  而她也沒再接到湛一凡的短信或是電話,彷彿他也消失了一般,直到半個月後。

  加班回來的薄荷外帶了一桶肯德基,抱著還是熱的肯德基裹著大衣嚴防越來越冷冽的風走進樓棟上樓。薄荷並沒覺得今天和往常有什麼不同,什麼也沒想的往樓上爬,氣喘吁吁的爬到四樓卻突然看見自家門前站了一樹又高又長的影子。

  黑影慢慢的回頭看向剛剛爬上樓滿頭是汗的薄荷,輕輕的勾了勾唇淡淡的只道:「回來了?」

  薄荷嚇得另一隻手的包『啪』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驚魂未定:「湛一凡?」

  這一天,薄荷其實比往日要忙許多,因為一個案子需要自己明天出庭證明,所以她必須準備明天即將和律師進行辯論的素材,她不允許犯人逍遙法外,所以她到現在才回來。

  薄荷在上大學的時候吃過肯德基這樣的垃圾食品,不得不說,雖然是垃圾食品,但是味道出奇的好,讓她有些喜歡,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健康的,便也吃得少。但是今天下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麼,沒時間做飯,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會做,洛以為送的幾本食譜還全部擱在茶几上動也沒動。所以她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燈火通明的肯德基時便停了車,然後買了一桶回來,如果吃不完還能留著明天吃吧?她是這樣想的。

  拖著和往常一旁疲憊的身體爬上樓,薄荷覺得額頭冒了些汗,也許是穿得太厚,也許是因為懷抱著熱乎乎的肯德基,所以她覺得有些熱。

  但是她卻沒料到門口會突然站了一個人,這個人還是許久未見的……湛一凡。

  其實也不太久,不過十七八天,她卻已經搬出了薄家過上了早已經想過卻沒勇敢做過的一個人的生活。

  湛一凡對著薄荷笑了笑,只說了三個字:「回來了?」輕描淡寫的就像是早上才剛剛分別的人。

  薄荷卻嚇得手的手提包都掉在了地上,驚詫愕然的瞪著眼前穿著黑色呢子風衣的男人:「湛一凡?」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湛一凡沉黑深邃的眼眸閃爍,盯著薄荷微微的笑:「我回來了。」隨即便上前來展開自己寬闊的懷抱一把將薄荷攬入懷。

  「唔……?」薄荷還有些驚魂未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股冷風便從耳邊拂過,隨即便是一股強勁的溫暖懷抱。

  直到湛一凡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自己的耳邊響個不停薄荷才確定,真的是湛一凡?自己的未婚夫……那個讓她感覺到安全說要和她結婚便寵她的男人從英國……回來了?

  薄荷抬頭詫異的看向湛一凡,看到他堅硬的下巴線條,這些天心那股莫名的落寞和孤單才漸漸的消散了一些,雖然兩個人的懷還隔著肯德基,不過薄荷卻身處另一隻手輕輕的拽著湛一凡近在手邊帶有溫度的衣服,輕輕的有些不確定的問:「真的……回來了……?不會……突然又……急匆匆的離開?」

  湛一凡眸色一怔,低頭看著薄荷仰起來望著自己的腦袋,雖然鼻息間全部都是炸雞的味道,不過心卻像有一團暖陽漸漸的散開然後瀰漫,溫暖的不得了。

  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不走了。事情解決了,我會一直在這……我已經成為中國公民,是一個能和你結婚又不會為難你的男人。」

  薄荷一頭扎進湛一凡的懷,閉著眼睛,顫抖著睫毛,她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有一股磁鐵能輕易的將她吸進去,她驚怕了,怕的不敢再看,只能匆匆收回視線。

  湛一凡,湛一凡,湛一凡……許久不見竟不覺得陌生不覺得尷尬,她是著了魔了麼?

  ***

  進了屋,薄荷用盤子將炸雞裝出來。允指雞塊,玉米棒,麵包,雞翅,其實吃多了會很膩,而她也絕對吃不完,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麼。

  湛一凡一臉嫌棄的看著桌上的這些雞塊,顯然是這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東西。

  薄荷歎了口氣先給他倒了杯茶,現在冷靜下來也有一個大大的問題想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現在住這?」她並未告訴他自己搬出薄家的事,而他顯然是剛剛回來,因為他還帶著行李箱。

  「泊亞還在雲海市,他告訴我的。」湛一凡捧著熱茶喝了口才瞇了瞇眼經,還是伸手拿起一塊雞翅啃了啃,看來也是餓了,不知道在薄荷的家門口究竟等了多久。

  薄荷蹙眉:「你的人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我讓他們關注你的一舉一動,雖然我不在,但是我要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沒想到……你竟勇敢的搬出了薄家。」消滅了一根雞翅湛一凡就沒再動炸雞的意思,擦了擦手環顧這個小小的但是卻溫馨十足的小家,湛一凡的眸子閃過一抹滿意之色,只是薄荷還沒注意到而已。

  薄荷撅了撅嘴:「的確是我難得的勇敢。」

  「還有吃的麼?」湛一凡摸了摸肚子,「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有些餓。」

  薄荷瞪大眼:「怎麼一天沒吃東西?你是剛下飛機嗎?飛機上不是有吃的?」

  「下午下的飛機。飛機上的東西我吃不習慣。我想吃你做的飯。」湛一凡衝著薄荷溫溫一笑。

  薄荷卻傻了眼:「我做的?我不會做飯。飛機上做的……都比我做的好吃。」薄荷絕對不敢誇自己的廚藝,她的確不會做飯,每天工作這麼忙,累的像條狗,回來也沒時間聯繫做飯啊。

  湛一凡的臉上寫著失望,看了看炸雞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餓著肚子吧。」

  薄荷卻站起來:「我做泡麵吧,以為給我說過做法,不過……你願意當我第一個賞臉之客麼?」

  「泡麵?」湛一凡卻再次蹙眉,薄荷歎氣,也許湛一凡是個連泡麵都沒吃過的人。

  薄荷走進廚房,在洗乾淨卻一次沒用過的小鍋盛滿水,然後打燃煤氣照。雖然不如家的設備來的新和現代化,但是小時候家也是煤氣照,那個時候她常看見田媽和張廚娘怎麼用,自然也就不陌生。薄荷拿了兩袋泡麵,又從冰箱取了兩個雞蛋和一些青菜。

  只是……荷包蛋應該怎麼下鍋?算了,今天做蛋花吧,蛋花要比以為說的荷包蛋容易的多。薄荷又從碗櫃拿出一個小碗,輕輕的敲了敲蛋殼,可是在裂開雞蛋的時候卻不小心捏了個粉碎,於是碗全部都是破碎的蛋黃和蛋殼,蛋清卻幾乎全部流到了外面。

  薄荷愕然的看著照頭上那一片狼藉,怎麼打個雞蛋這麼難?

  惴惴的拿起另外一個雞蛋,薄荷忽然不敢下手,萬一再打碎怎麼辦?那不是又浪費一個?正在發呆,一隻大手輕巧的便從薄荷手拿過雞蛋,薄荷抬頭,湛一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來到了廚房。

  湛一凡又重新拿了一個小碗出來,先輕輕磕了磕蛋殼,兩根手指輕巧一捏,蛋殼便自由的裂成了兩瓣,而蛋清蛋黃『滑』的一下便順理的溜到了碗,蛋殼則完完整整的分成兩瓣還在湛一凡的手指尖。

  薄荷驚訝抬頭看向湛一凡:「你會打雞蛋?」

  湛一凡又撬開鍋蓋,因為水又開了。

  「不就是雞蛋。」湛一凡將鍋蓋放到一邊麻利的撕開泡麵袋子將兩個麵餅放入鍋。

  薄荷又愕然了:「你難道還會煮泡麵?」她以為,連肯德基都不吃的人是沒吃過泡麵的。

  湛一凡並沒搭理薄荷的那些驚訝,而是自如的又打開冰箱從面又拿了一個雞蛋出來放到薄荷手:「再試一個。」

  薄荷忍不住的多看了湛一凡幾眼,慢慢的接過雞蛋輕輕的碗的邊緣磕了磕,湛一凡指示著道:「別緊張,輕點兒,可以用雙手捏住蛋殼向兩邊慢慢的……對……」

  當蛋清和蛋黃順利的滑進碗時薄荷大大的鬆了口氣,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露出一些笑容來:「這做飯比處理案子還難。」

  湛一凡搖了搖頭輕笑:「我以前獨立過一段時間,剛開始沒有一分錢,也只吃得起泡麵。習慣了,就不難了。」

  薄荷抬頭,湛一凡正拿著碗將煮軟的泡麵撈出來,煮沸的水散發出濃濃的白煙,籠罩著湛一凡的臉,頓時迷離。這樣的男人,獨立過?經歷過貧窮?

  湛一凡將鍋的水『嘩』倒在水池,薄荷挑眉:「為什麼要倒掉?而且,你這是在洗煮熟的麵嗎?」薄荷已經來不及去感歎湛一凡的經歷,他的怪異煮麵方法已經把她拉回現實。

  挽著袖子正在刷鍋的湛一凡卻只是淡淡的道:「泡麵含有大量的防腐劑和脂肪,先煮一煮,然後倒掉水再用涼水洗一洗,再加熱水煮加調料,吃起來不僅更好吃,也健康許多。」

  脫了外套只著襯衣的男人,微微的挽著袖子,敞著胸口,側臉有些冷硬漠然,可是看在薄荷眼卻是無比的溫暖。

  「湛一凡,你怎麼什麼都會?」薄荷好奇的問。

  湛一凡將青菜籃子放在薄荷面前:「先摘青菜。」

  薄荷接過手,不會打雞蛋不會煮泡麵,但是青菜還是會摘的,不就是把葉子一片一片的摘下來麼。

  於是薄荷開始摘青菜,想到自己大學的時候,微微的沉呤了一下側臉又看向湛一凡:「我上大學的時候雖然也獨立但是關於生活自理這方面倒是什麼也沒學,每天我忙到支持路邊攤最便宜的飯菜,或者直接在超市買了桶裝的泡麵吃,做飯……還真的是從所未有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獨立的?你怎麼學會做泡麵的?」

  「我也只會做麵條。」湛一凡又將已經洗乾淨的麵條放進重新煮沸的水,慢慢的放調料。

  薄荷點了點頭,垂眸放水洗青菜微微的羨慕:「可是在我眼,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哪像我,什麼也不會。」

  「那你願意嗎?」湛一凡突然轉身靠在照台上,側頭看向旁邊洗菜的薄荷。

  「嗯?」薄荷有絲不解的看著湛一凡,願意什麼?

  湛一凡瞇了瞇雙眸,伸出手指戳了戳薄荷沒什麼肉而且很小的臉:「為了洗手作羹湯,為了我……去學習做飯?」

  薄荷的心猛地跳了兩下,湛一凡的眼睛很深很黑,她總是看不見他眼底的那些情緒或者想法,他從來都是那麼的看不透。可是他現在的一個問題卻讓她有些方寸大亂,心跳加速。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薄荷只是看著湛一凡並沒有回答,湛一凡勾了勾唇又轉過身去,倒入已經攪拌好的蛋花,拿過薄荷已經洗乾淨的青菜放入鍋,濃濃的香味飄來的時候淡淡的才道:「我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

  抬頭看向薄荷,薄荷依然還是怔怔的,湛一凡丟下手的筷子,挑起薄荷的下巴便湊上自己的嘴。

  廚房照台之上有個窗戶,窗戶對面是另一棟樓,只要同樣打開廚房的窗戶便能望見他們這邊在做什麼。可是薄荷此刻已經無法在想那些,只感覺到湛一凡帶滿了男人氣味的唇瓣正貼著自己的唇,不論是輕輕的咬還是慢慢的啃或者重重的吮……薄荷都被這個原本應該淺嘗輒止的吻卻偏偏加深加重而弄得氣喘吁吁。

  纏綿的一個吻結束了之後,湛一凡離開薄荷的唇瓣,額頭卻還抵著她的額頭,低頭也看著她那含羞帶怯的臉蛋兒而微微勾唇淺笑。捏著她下巴的大拇指擦了擦她嘴唇下的幾絲銀線,魅惑十足的道:「剛剛就想吻你了,果然,實際行動要比在腦海想的要甜美的多。」

  腦海想的?薄荷『唰』的紅了臉,突然想起一件事:「泡麵!」

  「可以起鍋了!」湛一凡直起身子,原來他在接吻的時候便已經關了火,所以才沒讓泡麵糊成一團。薄荷不得不佩服湛一凡,能一心兩用的人,一邊接吻還不忘了關火的人只有他吧?

  兩碗香噴噴的泡麵,就著一個肯德基全家桶,也算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薄荷吃了一口泡麵便滿足的瞇起了雙眼,吞了下去抬頭一臉驚訝的看向湛一凡問:「這個是泡麵嗎?真的是?」

  湛一凡拿起筷子還沒動,聽見薄荷這樣帶滿驚喜卻又不可置信的問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你親眼見到下鍋的。」

  「可是真的好好吃啊,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泡麵了!」薄荷驚喜萬分的又趕緊埋頭去吃,當然還不忘了抓兩塊雞翅在手啃。

  湛一凡看薄荷吃的那股狼狽模樣,心底卻是一片溫暖。如果她開心,他願意為她做更多能讓她露出這樣表情的食物來。瞧,她多容易滿足啊,只不過一碗泡麵而已,卻能這樣開心。這世界有多少人不知道去珍惜這樣的傻瓜,看起來有個堅硬的鐵金剛外殼,面卻是琉璃水晶一般的易碎……!

  吃完飯薄荷主動擔任刷碗的職責,雖然弄得到處都是水漬,但是由於是第一次沒有打碎碗她已經很滿足了。收拾了廚房薄荷再出來,湛一凡在陽台上打電話。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角落湛一凡的箱子,他是下了飛機便過來這邊等著自己嗎?

  湛一凡拉開陽台和客廳的隔門進來,收起電話向薄荷走來。

  「都已經十點了,你回去吧。」薄荷說的理所當然麵湛一凡停住腳步望來反而一臉意外的樣子:「誰說我要回去了。」

  薄荷愕然:「你不回去……難道打算在我這過夜麼?」

  「不然我怎麼等你到現在。」湛一凡說著便又做過來站在薄荷跟前。

  薄荷瞇了瞇自己的近視眼,這個男人該不會有什麼……別的企圖吧?

  「不行!你自己有家,不能窩在我這。先別說我這只有一個床,還這麼小,我們又還沒結婚,不能住在一起!」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偷偷潛入自己臥室發情的模樣,薄荷忍不住泛起渾身的雞皮疙瘩,她可不敢和這危險的男人共處一室。

  「原來你是在抱怨我們還沒結婚這事兒啊。」湛一凡張開懷抱把薄荷抱進懷麵薄荷沒想到他突然抱自己,立即紅了臉開始掙扎:「湛一凡,你說話別動手……」

  「你別動,讓我抱抱!」湛一凡反而不太耐煩的一聲命令,薄荷頓住了身體,憑什麼他說不讓動她就不動了?可她還是乖乖的呆在他懷沒再亂動。

  「我就要住在這。除非你願意和我一起回我湛家去。」

  薄荷想起那個古代莊園似的房子立即搖了搖頭:「我才不去。」他們又沒結婚,去了是什麼意思?況且,她這才剛剛搬出薄家別墅一個月都沒有就搬去湛一凡他們家的別墅,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這地方挺好的。」薄荷真的比較喜歡住這樣的小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什麼都有也很溫馨自在。

  想著薄荷便又推開湛一凡,抬頭認真的看著他:「湛一凡你回去吧。」

  湛一凡有些無奈的歎氣:「這麼晚了,你真的捨得讓我走啊?我下了飛機好累,又沒怎麼休息,這些天一直在忙家的事……」

  聽他提起薄荷才記起來湛伯父的事,於是立即打斷湛一凡的抱怨問:「你父親怎麼樣了?沒事吧?你回去這麼些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湛一凡頓了頓才搖頭:「沒事,挺好的。」顯然是不願意多談,可是薄荷有種直覺,湛一凡這次回英國去那邊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多談她也就不問,況且那是湛家的事情,她還不夠資格問。

  「既然這樣……」薄荷摸了摸頭:「你睡沙發好了。」她也看見了他眉宇間的疲憊,她也不是真的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況且他還給她做了泡麵。

  湛一凡的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笑意來,扣著薄荷的腦袋便在她腦門上重重的印下一個吻:「謝謝你,小貓!」

  小貓?薄荷立即張手揮開湛一凡的手臂,抬頭怒視:「都告訴你千兒八百次了,不許叫我小貓!」

  「薄荷薄荷的多生疏啊,難道你要讓我叫你小荷……?」湛一凡也不在意被薄荷揮開,轉身提著自己的行李箱便向不大的沙發走去。

  「……」小荷和小貓一樣噁心。薄荷哭笑不得:「你叫我薄荷吧,我不介意。」生疏也比噁心死來得好。

  湛一凡在沙發上坐下來咧了咧嘴直接拒絕:「不要!」

  薄荷險些跌倒。可不可以後悔,現在讓他滾出去?

  薄荷鬱悶的去櫃子找了一床被子,因為害怕冷所以她給自己添置了兩床被子,雖然洛以為後面又給她送了一條蠶絲被,但是先前的被子也是裝上了套子的。抱了一床出去放在沙發上,湛一凡在洗澡,所以薄荷就先跪在地毯上幫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本來準備整理一下放到旁邊去,薄荷卻突然翻到一些感冒藥,拿出來看了看,難道他感冒了?可是不會啊,整個人沒有半點兒感冒的痕跡。

  『哢~』衛生間一開薄荷立即將藥塞回去,然後將箱子抱到一邊去站了起來。

  「被子在沙發上,你睡吧。」說完薄荷就低著頭溜回房間,關門的最後一眼,她還是看見只圍了半腰的男人身材有多完美結實,簡直就是致命的男色!

  薄荷拍了拍胸脯,她這是怎麼了?先前在海巖島的時候也看到過他的身體,而且還坐在他背上給他按摩過,那個時候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羞憤更多。現在怎麼會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而且覺得他的身材……是致命的誘惑力?

  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臉才察覺到,她的臉早已經緋紅到滾燙了!

  薄荷吞了吞口水,不想那麼多了,睡覺!

  上次有過的經歷,薄荷將門輕輕的反鎖,然後滾進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開始催眠自己。

  而房間外,剛剛換上睡衣的男人聽得那一聲反鎖的『啪』響,回頭望向臥室的門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的在防他?這究竟是一件好事的……還是一件壞事?

  薄荷在床上滾了大約一個小時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一方面因為白天工作很累,一方面卻又因為湛一凡突然回來,不僅回來還在她現在租的小房子的客廳沙發上,還因為廚房的那個吻而有些微微的微漾睡不著,所以思想開始發生激烈的爭鬥拉鋸,以至於一個小時後才漸入夢境……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到了幾點,薄荷突然醒來,覺得很渴。

  於是下床穿上鞋,摸到床邊的黑框眼鏡戴上,又摸到水杯便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倒了一杯熱開水薄荷轉身準備回房間,有些清醒的目光卻淡淡的投向不遠處的沙發。沙發上的湛一凡蜷曲著身體窩在那。湛一凡很高,薄荷一米六七的個子湛一凡都能高處她一個頭。而且湛一凡不瘦,他很結實,甚至有些壯。說實話,那麼大個男人屈居在只能坐三個人的沙發上看起來很可憐,不僅無法躺直,還要擔心隨時滾下來,哪是睡覺簡直是折磨。

  薄荷撓了撓頭,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冒還是假的,萬一再睡著涼了她會不會內疚?

  薄荷吹了吹滾燙的開水狠狠的喝了兩口然後放下杯子,再掇手掇腳的貓著身子走過去,彎腰看向沙發上沉睡的湛一凡。被子掉了一半,那邊的肩膀根本就沒蓋著……薄荷歎了口氣,伸手推了推沙發上的男人:「喂,湛一凡!湛一凡你醒醒……湛一凡?」

  薄荷叫了三聲湛一凡才緩緩的睜開眼睛來,薄荷指了指自己的臥室輕聲道:「進去睡吧,我睡沙發。」

  湛一凡又閉上眼睛轉了個身子面向面,咕噥著淡淡的道了句:「沒事,你去睡吧。」

  「可你睡著沙發太小了。你進去吧,我睡沙發就沒事的……」雖然也會小,但是不會像他那樣憋屈吧。

  湛一凡『嘩』的突然坐起來,伸手用力的拽著薄荷的手腕勾唇一笑:「我們一起睡。」

  雖然沒開燈,但是窗外的月光特別的亮,所以湛一凡臉上的笑,甚至睫毛的倒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薄荷有些慌張的想要掙扎,湛一凡卻拉著她的手腕一股執著和認真。

  薄荷想說,還不如她自己睡,他繼續憋屈算了。可是他那麼用力,眼神那麼真,她再躺下的時候湛一凡已經抱著她一起躺在她的床上了。

  「那你……可別亂來……婚、婚、婚前禁……禁止那、那啥的……」說薄荷當藉口也好,說她傳統古板也好,反正她唯一擔心的這事兒無論如何也會堅持到底的。如果湛一凡敢強上,她就廢了他老二!

  湛一凡閉上眼睛也只是微微的收緊了抱著薄荷的力度,沒再說什麼,不久薄荷頭上就傳來他無比均勻的呼吸聲。薄荷還在堅持,因為她怕湛一凡趁自己睡著了亂來。但是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自己強撐的眼皮卻漸漸的垮了下來,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不一會兒薄荷便真的在湛一凡寬闊而又溫暖的懷睡著,薄荷的均勻呼吸聲一傳來,頭頂原本已經睡著的男人卻忽然張開眼睛,低頭看了看她熟睡的臉。

  「薄荷?」輕輕的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湛一凡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什麼時候才能完全的信任自己?什麼時候才願意把心把身體都心甘情願的交付於他?結婚是嗎?他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覺睡到天亮,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醒來的那一便突然想到昨晚的種種。霍的睜大眼睛往旁邊望去,枕頭是空空如也,整個床上也只有自己。

  薄荷立即坐了起來下床穿上鞋跑出客廳,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沙發上,湛一凡的行李箱也在沙發旁,不是做夢?難道自己讓他到床上睡反而是一場夢?

  薄荷皺了皺眉,那他人呢?

  薄荷慢慢的走向沙發,突然發現沙發上竟然有張紙條,薄荷立即拿起來,是湛一凡寫下的!

  「小貓早安,我有重要公事先去公司了。昨晚你睡的很不老實,踢了我無數次,搶被子無數次,今天晚上回來再和你算賬!哦,廚房有粥,是我買的,還有包子,應該都還是熱的,千萬要吃了再去上班。--你的一凡。」

  薄荷一直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湛一凡外表起來看正兒八經的可是她知道這個人骨子透著一股子邪勁兒,三番五次的調戲她就是表現。不過看他這字條的意思,難道他們昨晚真的同床共枕了?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該死的湛一凡,竟然真的跑到她房間去了?怎麼不去踢死他呢?

  放下紙條薄荷先去洗臉刷牙,然後走進廚房揭開鍋蓋,哇……放在熱開水的是一碗粥和四個包子。

  薄荷嚥了嚥口水,說實話她真的餓了。

  立即端出來就在廚房薄荷三下五除二的拔了幾口粥又先吃了兩個包子才狠狠的喘了口氣,她發現自己的胃口是越來越好了,以前的貓胃口現在也總算有些正常了。瞇了瞇眼睛,難道是因為從薄家搬出來所以才胃口大好的原因?

  薄荷瞇著眼睛笑了笑,將剩下的粥和包子都解決完,又刷了碗才走出廚房。

  一看時間,竟然已經七點半了。薄荷不敢再耽擱,立即換了衣服穿上厚大衣拿了寶寶換上高跟鞋乾淨出門,哦,今天要上法庭所以還要帶上檢服!

  一路堵車,不過還好自己租的房子離檢察院並不是很遠,八點二十的時候終於順利的趕到辦公室。

  「部長早上好。」

  「早上好。」

  「部長早。」

  「早。」

  薄荷一坐下來,一級檢察官小劉便端了紅茶上來笑嘻嘻的問薄荷:「部長,今天發生什麼好事情了嗎?怎麼這麼開心啊?」

  開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臉,趕緊轉身看向窗戶上的倒影,原來自己眉眼帶笑,嚴肅的表情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溫和?

  薄荷立即換上往常的模樣,轉身看了看小劉:「上班還八卦我的事情?」

  小劉吐了吐舌轉身便跑開。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真是的,她哪有開心?

  下午要薄荷親自出席法庭檢舉的案子是一樁養老院苛待老人的事件,這家養老院收取老人兒女每月交的養老費,但是並沒有盡責的照顧老人,反而常常毆打一些患了病的老年人,也沒有給他們吃好的飲膳食物,反而拿一些餿的東西餵養他們。這件事被周圍的居民發現,於是到檢察院進行檢舉,而薄荷也暗查暗訪了好幾次獲得了不少證據,這次一定會讓這家養老院不僅拿出賠償,還要讓他們關門大吉!

  薄荷整理了一上午資料,吃午飯的時候王玉林才將這次養老院的律師資料遞給薄荷。

  「老大,這次是言律師和您打這場硬仗呢。」

  「什麼?」薄荷微微揚眉,結果王玉林手的資料,這個言律師她聽說過,是個不分好壞只要對方重金聘請便會答應的狠角色,而且他打的案子百分之百都只會贏,就連檢察院常常公訴的案子也不例外,這兩年因為他也讓雲海市人民檢察院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下滑不少。

  「他今年一共打了三十六場官司,場場都是贏。這個人嘴很毒,斷案的手法也很特別,上次李部長就輸在他手,就連我們容委員都和他交過手,不過那次是平手,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例外了!」

  「我們畢竟不是律師!」薄荷扔下資料,低頭繼續吃飯,竟然知道對方是個狠角色,而且還是個不分好壞只管拿錢的混脹人物,她當然必須吃飽了準備下午的一場惡戰了!

  「老大,聽說這個言律師還很帥哦!今年二十九歲,身高一米八五,容貌俊美,堪稱律師界第一帥哥啊!」

  薄荷看向頓時變成花癡的王玉林翻了翻白眼,她帥哥已經見的夠多了,再帥能帥過湛一凡?薄荷嗤之以鼻,湛一凡的確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而且他還不僅僅是帥,他的身上還有一股的魅力,靠近大叔范兒,卻又沒那麼滄桑……

  「老大,老大?」王玉林在薄荷的眼前不停揮手。

  薄荷突然醒神:「怎麼了?」

  「你剛剛怎麼在發呆啊?好像在想誰似的……想誰啊?」王玉林八卦的靠過來一臉的好奇。

  薄荷伸手推開王玉林的臉,不自然的一聲輕咳:「沒有。吃飯,下午你和我去法院!」

  「知道啦!」

  薄荷低頭微微的喘了口氣,真要命,她怎麼會想起他?而且不自覺的拿他和別的男人比,更要命的是,竟然自覺性的就把他豎立為勝利壓倒別人的那一方?她哪來的這股子……自信啊!?

  開庭時間是下午兩點。所以吃完飯薄荷就和王玉林趕往法院。在路上的時候薄荷還在看資料,算是把那些資料印入腦子,王玉林也有些緊張的看著資料,到法院的時候薄荷正要關機手機確實一響,原來是條短信。

  薄荷打開短信,是湛一凡發來的。

  薄荷不自覺的轉了轉身子避開王玉林會看見的可能性才打開短信:下午幹什麼?

  薄荷迅速的回復:上法庭。

  湛一凡:哦……人民法院?

  薄荷:嗯……

  湛一凡:完了呢?

  薄荷:回去繼續上班。

  湛一凡:完了我來接你,我們去民政局。

  薄荷微微的張了張嘴,民政局?腦子一片嗡嗡的響,去登、登、登記結婚嗎?

  「老大,到了!」王玉林並沒發現薄荷的異樣,車子一停便下了車。

  薄荷沒時間再回復,又盯了那短信幾眼迅速的關了機然後抱著文件下車。

  一行人見到薄荷和王玉林便疾步走來,都是養老院老人們的兒女,還有一兩家媒體。

  「檢察官大人啊,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替我們討回公道!」

  「檢察官大人,我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都是那些畜生造成的,你一定要替我們討回應有的賠償啊!」

  「檢察官大人,公理何在啊……你要是不贏,我們還該怎麼相信政府?」

  「檢察官大人,可以告訴我們你對這場官司的勝算有幾分呢?」

  「檢察官大人……」

  在王玉林和司機的阻擋下薄荷才順利的突破重圍,一路向階梯上走去,目光淡淡的落向那被媒體包圍的男子。的確挺拔俊逸,只是看側面便已經非普通人物。

  薄荷停住腳步,聽得他對媒體的囂張言論:「不管政府也不管世人怎麼扭曲我當事方的行為,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中國人的虐根性包括趁火打劫,如果有人想要趁機敲我當事方一筆而不講究人道的話,我言畢絕對使盡全力為我當事方爭取屬於他的名譽。」

  薄荷眼露厭惡,冷冷一笑:「公道?趁火打劫?敲一筆?人道?名譽?」這五個詞他究竟是帶了多少自信說出口的?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是檢察官……」有媒體一聲低呼,立即便有媒體湧上來將攝影機對準薄荷,舉著話筒到薄荷嘴邊問:「請問檢察官這是在向言律師挑戰嗎?他可是律師界的不敗律師神話,你對今天的案子有什麼看法嗎?」

  薄荷看見那言畢慢慢扭頭看向自己,那雙狹長微挑的雙眸同樣寫滿了對她的不屑。也許見她年輕,也許見她還是個女人,也許也只以為她是逞口舌之的冷笑而已。

  「他有父母嗎?」薄荷轉回自己的視線看向攝影機,「既然不是石頭縫兒蹦出來的,又憑什麼不敗神話?孫悟空都敗在如來和唐僧的手,他又豈敢永遠囂張!?」目光淡淡的又轉向言畢,薄荷發現他眼眸底已經有些微微的慍怒,被惹毛了?不急,這才剛開始!就憑他剛才的那席話,薄荷今天也會讓他死定了。

  「哇……」媒體一片嘩然,王玉林偷偷豎起大拇指。

  「借言律師的一句話,公道自在人心!不講究人道的話,我薄荷絕對會使盡全力為人民取回一切贏的賠償損失……還有道歉!」冷冷的撂下狠話薄荷便轉身向階梯之上而去。

  王玉林立即跟上俯在薄荷耳邊輕言:「老大,你太犀利了,那言律師的臉都變了。」

  「還不是變臉的時候。他只是沒想到我這麼囂張而已,他的實力我的確不能小覷。」薄荷冷冷的回應王玉林,王玉林立即點頭,薄荷伸手接過檢服:「去更衣室吧!」

  兩個人消失,各大媒體又衝向佇立在原地似乎已經風化了的男人。男人卻眼神示意自己的助手,那助手立即擋開各大媒體,男人轉身也向階梯上走去,嘴角隱隱的勾起一抹笑意來。

  說他囂張是嗎?,已經許久沒有人能挑起他對戰的慾望了,希望她的確不會讓他失望!他倒要瞧瞧,這個女人有什麼厲害的能讓他不再囂張。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1:38 PM

069.領結婚證吧

  「對於周圍居民們所指老人們半夜遭到毆打這件事,請問有誰親眼見過?我手中的資料正是醫院醫生們向部分老人所開的患病證明。每日都有專業指導過的護士給老人打針,在打針的過程中難免發生居民們所說的半夜傳來哀嚎和痛哭流涕的聲音。再者,老人們身上的一些傷痕,也很有可能只是摔跤所致,所有人都知道人只要一老就會精神不濟,精神都不濟了走路怎麼可能會穩呢?摔跤都是常事,身上還怎麼可能不發生點兒磕磕碰碰的清淤傷痕?」

  一片嘩然,大部分是旁聽者。

  一聲冷笑,是薄荷發出來的不屑。

  「請法官允許公開我的證據,指控養老院虐待老人。」薄荷並不想多說,說多了就是強詞奪理。今天就算他說爛了自己的三寸舌頭也無法讓那些人逃避法網,有她薄荷在,這個案子不可能會丟失公道!

  王玉林呈上證物,投影儀打開,一張張照片在屏幕上翻走,竟然是護工正在毆打老人的照片!

  言畢神色一暗,扭頭看向自己的被告當事方。那院長迅速慌張的低下頭,顯然不敢看屏幕上的那一幕幕真相。

  不僅僅是毆打老人,還苛刻老人食物,指著鼻子大罵的一些畫面。這些老人就連在外面曬太陽也不得自由被掃地的大媽拿著掃把轟趕。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看了都會心酸甚至自省。

  「這就是我的證據,還需要更多的言語來辯論這個沒了良心的養老院究竟做了什麼嗎?在座除了一些受害人,更有受害者的家屬,他們都只是為了向社會和政府尋找安慰,我們是他們的依附,如果我們連公道也不能還給他們,那我們的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如果人人都只是為了金錢而活,那這個世界上將不再有信念、愛和感情。我懇請法官以虐待罪判對xx養老院查封並且吊銷他們的營業執照,而院長必須在公眾前向老人們道歉,並且判處刑罰。所有犯罪的人都必須得到法律的嚴懲!這是我的證詞。」

  正直、嚴肅、公平、敬仰、信念,如果一個人的眼中可以同時寫下這麼多詞,那一定是現在穿著嚴肅的檢察官服站在法官前面的年輕女子。她臉上甚至眼中的光輝都能讓一個人動容,讓人相信,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能讓任何人信服。

  她竟然在防範嚴密的養老院拍到那麼多照片。竟然還沒讓任何一個老人出庭作證便已經讓法官信服,而那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言大律師卻突然不再說話,只是沉著臉死死的盯著那個臉很小五官卻出奇的精緻的女人。

  「言律師,我求求你想想辦法,救救我……」院長低聲的苦苦哀求。

  言畢低頭看向院長,蹙眉冷言:「可你並沒有把所有一切真實的情況告訴我,比如有人可能已經拍到了這些足以毀掉你一生的照片。」

  院長一個哆嗦:「我、我的確不知道……」

  「被告請肅靜!」副法官敲打法官錘警告。言畢寒著臉又轉過身來,沒再說任何話。

  「辯方還有話要陳述嗎?」法官冷眼的看著言畢問。

  言畢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而道:「暫時沒有。」

  一錘落下:「中庭休息十分鐘。然後我們會當庭宣佈審判結果!」

  薄荷和王玉林回到休息室,王玉林興奮的上前拉著薄荷大叫:「老大,那些照片你是怎麼搞到的?你真的太厲害了,我們都去潛伏過,但是養老院那邊做的防範措施實在是強大,那你這些照片……」

  薄荷揉了揉太陽穴在椅子上坐下來淡淡的道:「天下無難事,不然你以為我這一周我都在做什麼?真的只是去遛狗啊?我扮作送貨人員混進去的。」

  「哦……」王玉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個轉身站到薄荷身後主動給薄荷揉肩捏胳膊:「老大,你覺得這言畢會老老實實的等待宣判麼?」

  「不知道。雖然他喜歡把黑的說成白的,但是這一次他們必定沒料到我沒請證人而只是拿出證據而已,所以他現在必定有些大亂了。」想到這薄荷還是有猩就感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在這個案子上簡單的就把言畢擊倒,她怎麼著也會沾沾自喜一下。

  「哈哈,還說他是多麼厲害的大人物角色呢,我看也不過如此!」王玉林得意洋洋的仰起脖子,彷彿對結果已經信誓旦旦的掌握。

  薄荷倒是沒什麼表情,她只是在想那個人會如此願意認輸?

  而此時隔壁的休息室,言畢一直反反覆覆的在房間行走,院長用慌張的神情跟著他,哆嗦著不停的道:「救救我啊……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閉嘴!」言畢回頭一個冷冽的視線,院長才哆嗦著閉了嘴。

  「要不是你曾經救過我,你以為我真的會為你打這場官司嗎?你的黑心造就了今天的局面,現在誰也救不了你!」言畢揉了揉額頭,那些照片真的是他想也沒想過的證據,他也相信她既然拍了照片不可能沒有攝像,這個女人實在不簡單,不像他想像中只是嘴上呈而已!還真的是個有點兒實力的檢察官。

  「言畢啊……你真的不能讓我去坐牢,看在我當初救過你的份兒上……要不是我,你當初就被孤兒院的院長給打死了……」院長原本死沉的眼眸因為這事又透出希冀的光芒來。

  言畢的眸色已經沉的猶如一潭深黑的水,低頭看著院長冷硬的問:「我輸過嗎!?」

  院長一愣,卻還是搖了搖頭,言畢是從未輸過的律師啊。

  言畢緩緩一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坐牢的!」那笑,詭異的讓院長直直打了一個哆嗦。

  ***

  「宣判如下。被告xx養老院因虐待老人罪成立。判處xx養老院賠償每個老人一萬元處罰金,xx養老院即刻遭處查封關門,吊銷營業執照……」

  薄荷怒氣沖沖的走出法庭,王玉林急匆匆的跟在身後。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老大我們勝訴了呀,老大你怎麼還這麼生氣……」王玉林真的不明白薄荷此刻的心情只能一直跟在後面低喚,可薄荷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向門口疾步。

  「薄檢察官!」一聲低喚,薄荷才頓了下來。回頭目光不善的向來者看去,王玉林微微的倒吸氣,言律師?

  言畢信步走來,搖搖晃晃著修長的身體,一身得體的西裝,薄荷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

  「言律師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薄荷已經走到了法庭門外,而旁邊出出進進的是旁聽者們,都對薄荷展開感謝的笑容:「謝謝你啊,薄檢察官。」

  「謝謝你檢察官!」

  「謝謝你……」

  而言律,則得以無數的白眼和冷哼。

  「你不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嗎?這些人都恨你。」薄荷就不清楚了,怎麼會有人願意為這樣的機構打官司?他的心不會感覺內疚嗎?而據她所知,這個言律根本就不缺替這家養老院打官司的小錢!

  「沒有人會得到所有人的喜愛。」言律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我覺得我們已經無話可說了。」薄荷沉下臉轉身欲走。

  「等一下。」男人卻更的伸出手,當初薄荷所去。

  薄荷冷眸,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可以談的嗎?

  「這次算我輸了,下次,我可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贏我。」下一次,一定不再會是這樣容易讓她贏去的案子上見面!

  薄荷冷笑一聲死死盯著言律:「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但我可沒認為自己贏了。沒讓罪犯坐牢的審判結果,不算贏!」

  言律神色一挑,這個女人……說她是倔強的鑽牛角尖兒呢,還是這根本就是她的個性?瞇了瞇雙眼,言律沒發現自己正在盯著薄荷瞧,也許只是一種好奇的目光,可是這目光卻已經讓薄荷大大的不爽。

  薄荷扔下一個白眼兒帶著王玉林迅速撤離,走出法院速的下著階梯,而外面已經得到消息的媒體們已經群湧而上,王玉林護著薄荷速往下,她終於知道薄荷為什麼不高興了,因為她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勝利。

  但是媒體們把薄荷圍了個水洩不通,她打破了言律不敗的記錄,這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一重大突破的大新聞事件,而真正關心養老院對老人們的道歉竟然沒有兩個人,或者說……沒有一家媒體!

  「請問薄檢察官對於打敗言律師有什麼感想嗎?」

  「請問薄檢察官對於之前放話就已經知道自己必定會替社會贏的這場官司嗎?」

  「請問薄檢察官……」

  「請問……」

  薄荷不想回答問題,一直微微蹙著眉,直到一隻大手突然拉住她。

  薄荷完全是條件反射性的掙扎,可是那人卻很的將她護在懷,高大的身軀完全將薄荷護在懷,而薄荷在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時便安靜了下來,是他?

  薄荷抬頭,對方戴著鴨舌帽,戴著墨鏡和口罩裹著大衣根本看不見臉,但是薄荷就確定是他。王玉林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見薄荷安靜的窩在那突然出現的高大黑影懷自己也不說什麼便也乖乖的只是跟上,直到突破重圍坐進車,王玉林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媒體還沒來得及群湧而上奔馳轎車便像一陣風馳走,薄荷驚魂未定的抬頭望向湛一凡有些艱難的發問:「你開的什麼車?」

  「今天我們開的是奔馳。」前面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泊亞回頭溫溫一笑的回道。

  「李泊亞?」薄荷愕然的瞪大雙眼,又飛的看向一旁的駕駛座上的有力,竟然又是他們兩個?薄荷再看向自己身旁已經取下墨鏡和鴨舌帽露出一張精神面孔的男人,早已經不用懷疑是誰的那個男人。

  薄荷突感無力的抓住自己的頭:「如果上報,我要被上面給狠批的知不知道啊?檢察官出了法庭坐上奔馳轎車……」薄荷完全不敢想像輿論會怎麼寫。

  「放心吧,這一幕不會出現在各大報紙頭版之上。」湛一凡扣著薄荷的肩輕輕的敲了敲。

  薄荷聽到他的話卻有些懷疑:「為什麼你如此策定?」

  湛一凡卻只是挑了挑眉輕笑不語,前面的李泊亞再次溫和的解答:「我馬上就著手去各大報社截稿截圖。」

  薄荷訝然,他不是才剛剛進雲海市怎麼敢有如此的權勢?

  薄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各種驚訝中而忽略了一旁的王玉林,直到王玉林惴惴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反抗聲:「老、老、老大……把、把我放在路邊吧……」

  薄荷全身一僵,終於想起自己旁邊還坐了一個王玉林。

  立即扭頭向王玉林望去急急的命令有力:「停車!」

  『吱--『的一聲,車子便在馬路邊停了下來。

  「玉林啊,我馬上讓司機來接你回檢察院。」薄荷掏出電話還沒撥出號碼就被王玉林給按住手背,王玉林惴惴的看了看車形象和風格各異的三個大帥哥狠狠的嚥了嚥口水:「老大,我已經給司機發短信了,你把我放在路邊就好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薄荷撓了撓頭,都怪她粗心大意的一直想著自己的事而忘了還有王玉林也和自己在一起。

  「不用,不用!老大你出完庭不必回檢察院的。這是你的衣服!」王玉林把袋子塞進薄荷懷,薄荷還有些大囧王玉林便急急的推開車門下了車。

  薄荷壓下窗戶看向窗外已經站在馬路邊上的王玉林:「玉林,關於……」薄荷輕輕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車面的黑影,猶豫的看著王玉林:「不要告訴別人。」她不想讓自己的緋聞滿檢察院的飛。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王玉林掩著自己的唇用力的點著頭,車內那雙漆黑而又銳利的雙眼還讓她有些驚魂未定的覺得害怕。她才不敢說呢,不然她真害怕那個長相帥到不行,眼神卻讓她瑟瑟發抖的男人會一個小眼神就把自己給戳死,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也必須得乖乖的當做今天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看見。

  「再見。」薄荷揮了揮手,窗戶便隨著車子滑動而慢慢升起,看著越來越遠去的車影王玉林的內心升起一個問題,難道……這就是老大傳說中的未婚夫?如果真的是這樣,老大會不會太幸福了?看起來好有錢,而且好極品的帥哥呢!就是眼神有點兒嚇人,是常人男人接近的類型啊!

  王玉林的內心狠狠的激動了一把,準備逮著下次機會偷偷再問一次。

  ***

  言畢好不容易擺脫媒體坐進車,腦海卻反覆的回想到剛剛自己看見的那一幕。

  薄檢察官被一個高大的黑影護著坐進了一輛奔馳車?

  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個女人的身份,她是怎樣的身份,所以才能坐那樣的豪車?而那個黑影又是誰?好奇啊,真是好奇的讓他憋不住了。

  電話突然想起,言畢看了一眼號碼才緩緩的接起放在耳邊。還未說話那邊就傳來低低沉沉的一道聲音:「我的東西……」

  言畢勾唇笑了笑:「廖法官你放心,那些東西你老婆永遠不會看見……」

  『啪』的一聲扣了電話,言畢看向鏡子的自己,嘴角是苦澀的笑意。

  如果不是為了讓那個人不坐牢,他怎麼可能去老虎嘴邊拔毛,這對他來說是勝之不武也是律師生涯中的一點抹黑侮辱。他發誓,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車子走遠了薄荷才慢慢的想起之前湛一凡發過的那條短信。

  真的要……去民政局?

  薄荷緩緩的扭頭看向一旁的男人輕輕的嚥了兩口口水,他的手還扣著她的手,他們之間的確有些變化,好像這麼牽手也不會尷尬,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劇烈掙扎,她甚至已經有些習慣他手掌心傳來的溫度。

  看眼坐在前面的李泊亞和有力,薄荷卻開不了口,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還能自然的說話,可是李泊亞和有力是見過他們在海巖島相遇並且不光彩的那些事的,她反而有些壓抑並不能自如了。

  彷彿感覺到了薄荷的僵硬,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輕聲的問:「怎麼了?」

  「我……我們回檢察院吧。」薄荷不想就這樣去民政局,並不是逃避,而是不想和三個男人一起去。並且,三個男人都知道她曾經被湛一凡買過,也有為了自己的安危而做了湛一凡幾天名義上的情人。在她看來,這總是不光彩的過去,而不是值得炫耀的記憶。

  「為什麼?」湛一凡不理解薄荷此刻矛盾的心。

  薄荷急急的解釋道:「因為我的車還停在檢察院的停車場。」

  湛一凡瞇了瞇雙眸,盯著薄荷,薄荷低了低頭,她總不能說,她不想去民政局吧。

  湛一凡並未移開視線,久久的才下了命令:「去檢察院。」

  「是,Boss。」有力得令,薄荷這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卻再也不說話,甚至抬頭看湛一凡一眼。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檢察院的大門外停下,薄荷推門下車,站在車門外等了半分鐘湛一凡才從另一邊下來。薄荷邁動腳步繞過車尾,湛一凡便跟在她的身後,而奔馳車『咻--』的一聲便躥走而去。

  「咦?」薄荷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哪不對,張了張嘴還沒問出來就被湛一凡給抓著手拖向門口的門衛室。

  薄荷的臉就是一張通行證,門衛問也沒問戴著墨鏡的男人是誰便讓湛一凡拖著薄荷進了大門。

  行到停車場,湛一凡很找到了薄荷的車,伸手便問薄荷:「鑰匙給我。」

  薄荷掏出鑰匙遞給湛一凡,湛一凡開了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推著薄荷坐進去,彎腰如往常一般的替她繫好安全帶才又起身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冷風被統統關在車門外,薄荷終於有點兒醒神的看向湛一凡:「為什麼李泊亞他們先走了?你不和他們走嗎?我自己能開車回去……」

  「手機。」湛一凡蹙眉的打斷薄荷的話。

  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卻還是乖乖的把手機遞給他,湛一凡看著手心薄荷的破爛手機不由得緊緊蹙起了一雙俊眉,她就這麼捨不得換一部好手機?

  湛一凡很翻開了短信箱,然後打開收件箱又打開最後一條短信自動的送到薄荷的眼前:「你已經看過短信了,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完了我來接你,我們去民政局。

  就這麼一小行簡短的字,薄荷幾乎能倒背,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臉慢慢的變紅,薄荷開始裝傻:「我們……為什麼要去民政局,我還沒答應……」

  湛一凡突覺好笑,一隻手握著方向盤,身子一彎便傾了過來:「是嗎?真的沒答應?是誰曾經答應我,等我拿到身份證就和我去領結婚證來著?」

  薄荷頓口,這個她好像的確答應過……可是她又真的好不甘心!

  「我不記得是哪個時候了!再說……再說我……」薄荷覺得有些委屈,為什麼他說要去民政局自己就一定要答應?再說了,雖然他們有婚約,可是他卻從來沒向她求過婚,所有女人不都想要有一個浪漫的求婚嗎?雖然他們有點兒不同,但是她也不能免俗,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

  湛一凡不懂薄荷的心思,傾過身子來,手指慢慢的刮過薄荷的臉頰,然後捏住她的下巴便朝著自己的方向微微往上一抬,勾唇一笑:「鬧彆扭了。」

  「湛一凡!」薄荷有些微惱,他總是這樣的動作,有些輕佻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能隨意的被他對待。

  湛一凡撤開手指,舉了舉手,似乎知道做錯了有些氣餒的妥協道:「那你說,選個什麼日子,我們去領證?」

  薄荷的氣焰也瞬間偃了下來,摸著自己的下巴咕噥噥的抱怨:「領不領證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湛一凡伸出雙手猛的抓住薄荷的雙肩,然後扭向自己正兒八經的卻道:「很重要。領了證你就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湛一凡的老婆了,你就是我湛家的人,你說重要不重要?」

  薄荷一愣,呆呆的看著湛一凡。

  湛一凡的眼睛寫滿了認真,認真的讓薄荷動容。他就這麼在乎自己……真的覺得她可以如此重要嗎?湛家人……他的老婆,他的女人,她真的能讓一個人為自己如此認真?

  薄荷不知道心究竟是怎樣的感覺,砰砰的跳個不停,自己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樣的劇烈震動著。彷彿有一股溫暖的泉水潺潺的正流過心尖兒,那樣的柔軟,快樂,暢然,掃去了一片陰霾,迎來一片燦爛的光芒。

  也許,她是願意的,真的很願意和湛一凡結婚,不再做薄家人,不再是薄家的長女,不再是戴著枷鎖隱忍的生活著的女子。他突然回想起她和湛一凡重新見面時,湛一凡說過的那句話『如果沒人喜歡你,那麼和我結婚,讓我來寵你。『當時是怎樣的心情?那樣的話,帶給她的也只是微微的動容,並不如現在這樣的心潮澎湃難以平靜,只是動容而已。可是現在回想,那句話其實就是一個誓言啊。

  薄荷看著湛一凡的眼睛:「你真的會寵我……嗎?不會傷害我,不會拋棄我,不會讓我難過,不會讓我哭,不會讓我想要放棄生活……甚至你?」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做到這一切,是否能做到。

  湛一凡湊近了臉,依然對著她的眼睛,鎖住她的視線和心,輕輕的啟唇淡淡的道:「我會寵你……一生一世。」他的生命只有她,也只會有她,難道她還不明白嗎?從她還未出生,他們便已經注定了要在一起。

  薄荷釋然的笑了:「那我們……領結婚證吧。」

  湛一凡一把將薄荷拉入懷,收攏。

  她會記住這個人的味道,記住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也願意相信他。

  ***

  民政局

  薄荷和湛一凡走進民政局才發現今天的民政局的生意並不是太好,排隊的幾乎都是離婚的夫妻,雙方冷戰或是激烈的爭吵依然不止不休。薄荷有些心悸的看著這諧架的夫妻,湛一凡拉著她的胳膊往一邊去詢問:「請問拍照在哪拍?」

  「你們沒自帶結婚證件照?」低頭忙碌的大媽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無精打采的問。

  薄荷輕輕的咳了咳硬聲的回答:「沒有。」

  那大媽這才緩緩的抬頭,看到眼前竟然站了一對兒俊男美女時頓時樂開了花:「年輕人是來結婚的啊?要找雙人結婚照呢是吧?來來來,這邊來,大媽帶你們去!」

  薄荷面對大媽前後車別巨大的態度有些難以適應,湛一凡卻頗為淡定的拉著薄荷跟著大媽走去。大媽推開一間房門,朝著面大喊一聲:「有新人來了,要拍照。」喊完大媽就讓開了身子讓薄荷和湛一凡進去,一走進去薄荷和湛一凡便嚇了一跳,這是影樓麼?

  一排排的衣服整齊的掛在衣架上,還有打開的強烈燈光,紅色的幕布。四五個工作人員統統望來。這雲海市的民政局竟有這樣的服務?

  「新人要拍照,這邊全部都是新潮的情侶服,一輩子糾結這麼一次婚,結婚證件照一定不能隨隨便便了是吧?看看,這些衣服,分檔次而排列哦!」一個年輕的姑娘上前來樂的開始介紹。

  薄荷好奇的看過那一排排掛得整齊的衣服問:「檔次?是什麼意思?」

  「這些白T恤衫啦,襯衣啦就是最便宜的情侶裝。這邊的衛衣是第二檔次,這邊還有旗袍啦,這邊還有禮服,還有五種套餐可以提供你們選擇……」

  「白T恤吧?」湛一凡切斷話低頭詢問薄荷。

  薄荷揚頭看向湛一凡,點了點頭:「好啊。只拍照吧,借下這衣服就好了。」說完兩個人就一同向那姑娘看去,下了決定。

  那年輕姑娘聽了這話立即沒了精神,轉身揮了揮手便走了:「那你們自己選吧。四十元一組。」

  「四十?這麼貴?」薄荷揚眉,一般不是才二十?不過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檢服,崔覺穿的也是大衣,結婚證件照的確也不是普通的照片,她還挺想留點兒特別的記憶。

  薄荷和湛一凡走到白T恤衣架邊開始選擇,薄荷翻了翻,最後提出一套最簡單的T恤衫啦,上面只有兩個符號,女裝是一個句號,男裝是一個感歎號……薄荷不得不想到某些不純潔的意思,但是比起別的花哨衣服這一套又的確是最簡單的。

  去更衣室很換好出來,湛一凡已經等在門口。薄荷拉了拉自己穿著稍顯有些寬鬆的T恤問:「怪麼?」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不怪。很乖。」

  薄荷微微的紅了紅臉,湛一凡又伸手替薄荷將頭上的頭髮閃開放在肩上撥成大卷,又取掉薄荷臉上的黑框眼鏡,抓住薄荷的手道:「別怕,我會抓著你的。」

  薄荷雖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了,但是湛一凡還是看得見的,便道:「我又不是瞎子。」但是手卻沒有掙出來。

  兩個人笑著對視,早已經等在一旁的攝像大哥不滿的喊了聲:「要照就過來,別磨磨唧唧的。」

  湛一凡有些不爽的蹙眉,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聲道:「為了把我們照的好看點兒,還是忍忍吧。」

  湛一凡這才放下自己緊蹙的眉頭,任由薄荷拉著自己走向攝影棚。

  兩個人端正的坐在板凳上,薄荷將手放在膝蓋上,攝影師揮手指揮著道:「新娘把頭再向新郎那邊看靠點兒,你們要親密點兒嘛。」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將頭微微的偏過去一些。

  「眼神,注意你們的眼神,要對未來充滿期待,對你們即將展開的婚姻新生活充滿期待嘛,不要死氣沉沉的喲……」

  薄荷汗顏,這攝影師究竟是拍照的還是媒婆?不過迫於無奈,薄荷只要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微微的想了一下以後兩個人生活的畫面……像昨晚那樣煮泡麵嗎?還是睡在一個床上的溫暖?薄荷很難想像,以前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寂寞,以後會不會習慣突然多出一個湛一凡霸佔著自己的世界?

  『哢~』一陣白光閃過,攝影師打了一個OK的手勢,薄荷才驚覺,已經拍好了?

  「那邊交錢。」攝影師一邊看著自己相機的照片還不忘伸手指交錢的地方,薄荷寒眸,這究竟是登記結婚的地方還是一個盈利機構而已?

  湛一凡帶著薄荷去交錢,薄荷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四十元,因為湛一凡沒有零錢。交了四十元到湛一凡手心,湛一凡接過去在交給收錢的人時不輕不淡的說了句:「薄荷,一會兒還是回檢察院一趟吧。」

  那收錢的人接過錢卻多看了薄荷一眼,檢察院?

  「回檢察院幹嘛?」薄荷總覺得自己今天被人坑了,還不如就在外面的照相館照一張,要知道這多出的二十元可以買兩大包泡麵,她就開始覺得肉疼。

  「你今天剛贏了一場官司,領導會誇獎你的。」湛一凡低頭看著薄荷一臉驕傲自豪的模樣,可薄荷總覺得他的笑……有些怪。

  「難道這位小姐……就是今天替養老院的老人們打官司的女檢察官麼?」那收錢的小姐一臉興奮的試問。

  薄荷微微一驚,被認出來了……

  「哎呀,真的嗎?真的嗎?」

  「你真的就是替養老院受委屈的老人們打官司的女檢察官啊?」

  「檢察官……」

  一下子房間的攝影師和別的工作人員都湧了過來好奇的又問又打量,薄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個情況,湛一凡倒是一副泰若自如的模樣,只是用一雙手臂將薄荷攬在自己的懷懶懶的笑道:「是啊,她剛剛贏了官司我們就來登記結婚,希望大家還要為我們保密才好。」

  薄荷不笑也不說話,片刻懷就多了一堆的東西。

  「這是我們價值五百元的套餐,統統送給你們啦。紀念照等你們拿了結婚證我們再給你們拍,這是放結婚證的精美盒,還有紀念冊,還有這一對新人娃娃,還有喜慶的被套被罩……總共價值499呢!」

  「對啊,我們都是很正經的部門,檢察官你明察秋毫啊。」

  於是湛一凡和薄荷被工作人員統統給請出了門外薄荷才反應過來,湛一凡剛剛是故意放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們才得到了這一大堆的東西?

  雖然都是一些根本就沒用的……但是這對新人娃娃還挺可愛的,穿著唐裝和旗袍的瓷娃娃。還有這被套看起來質量也不是太差……薄荷突然覺得好笑:「他們覺得我會假公濟私公訴他們?」

  「不是覺得,而是怕。」湛一凡接過薄荷懷的一大堆東西放進袋子,他們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他們說是送給他們了,所以他們自己的衣服也就匆匆忙忙的被裝進袋子和他們一起送了出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強硬消費,我還不至於如此。但是四十塊錢得到這麼多東西也算是我們值得了吧?」就算是四十塊錢買被子四件套也不可能啊,還是喜慶的大紅色。

  湛一凡笑而不語,薄荷卻突然抬頭看向他:「湛一凡,你可真有你的,夠奸商!」難怪她那一會兒一直見他風淡雲輕的模樣,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替她拿到這麼多東西。

  「不奸怎麼為商?還望老婆大人手下留情以後不要把我告上法庭便好。」

  「你不犯法我自然不會告你!」薄荷得意洋洋的揚了揚頭,卻又突然覺得不對,扭頭瞪向湛一凡:「誰是你老婆了?我還不是呢!」

  「馬上就是了!」湛一凡給薄荷披上衣服,拉著她便直接進了結婚登記室。

  「戶口本,戶口複印件,身份證兩寸照……」

  薄荷聽到這才猛的倒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結婚要帶戶口本……!湛一凡,我們今天不能領證了!」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突感失望。她就說嘛,這麼突然,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總覺得心不安像是什麼事情沒落下,現在才明白,根本就是沒帶齊證件!這才恍然大悟啊。

  湛一凡從自己的大衣拿出一摞東西,兩個戶口本默默的便攤在薄荷的面前,然後抬頭看向薄荷勾唇一笑:「看看這是什麼。」

  薄荷有些懷疑的拿過來一翻,是他們家的戶口本?還有複印件?薄荷又拿起另外一本,是湛一凡在中國的戶口本,戶籍所在地正是西區,應該是她那天去過門口的那個大宅院。

  「這……你怎麼拿到的?」薄荷揚了揚自家的戶口本一臉的疑惑和好奇。

  「我今天中午去你們家拿的。」

  「我……媽她就給你了?」

  「我沒遇見她,給你父親打了電話,田媽拿給我的。」

  「所以他們知道我們今天登記結婚?」不知道為什麼,薄荷並不想讓父親那麼如願的知道自己和湛一凡今天登記。

  湛一凡頓了頓緩緩才又道:「當然沒有。我就說了,這些天,並沒有說今天。」

  薄荷還在驚奇湛一凡辦事的效率和滴水不漏的風格,那大媽卻有些不耐煩了,一聲震耳的大吼便傳來:「你們到底要不要結婚啊!?」

  薄荷被吼,頓時怒氣也上來,拍案便起:「你們局到底怎麼回事兒!?凶什麼凶?反正你這沒生意,急個屁啊!」她不就問兩個問題,等一下會死!?

  送照片進來的姑娘剛好看到這一幕,一溜煙兒的跑過來將照片捧到薄荷面前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檢察官大人,這是你們的照片,您別生氣啊,我們大媽就是嗓門大沒別的意思!大媽你給辦啊,這是檢察官大人!」小姑娘特意加重『檢察官』三個字,說完便轉身跑了。

  湛一凡一直坐在旁邊,嘴角還因為薄荷剛剛的反怒吼而帶著笑意,看吧,他們家媳婦發起火來的時候還是挺厲害的,根本就還用不著他出手就能搞定一切。

  那大媽哆嗦著立即著手去辦再也不敢含糊,貼照片蓋章『嘩啦啦』的沒有遲疑動作,三分鐘後兩個紅艷艷的結婚證本子就到了薄荷和湛一凡的手。

  走出民政局薄荷還有一絲不真實感,就這麼……拿著結婚證了?就這麼……她和湛一凡結婚了?就這麼,他們由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變成了被法律所承認的合法夫妻了?

  薄荷嚥了嚥口水看向一旁的男人依然帶了一絲遲疑的不真實感問:「我們結婚了?」

  湛一凡伸手攬著她的腰收入懷中低頭一笑:「以後,該叫我什麼知道嗎?湛太太。」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1:40 PM

070.醉了的新婚之夜

  一聲『湛太太』讓薄荷險些從湛一凡的懷滑出摔在地上,這輩子她被人冠名『薄家大小姐』叫了二十八年,突然被冠上『湛』姓,她怎能不慌張?

  湛一凡緊緊的攬著薄荷的纖纖細腰,見她這慌張模樣禁不住的又俯在她耳邊一陣低低的發笑:「緊張什麼?先去領車。」說完便攬著薄荷向停車場而去,薄荷的腿已經開始發軟,真難想像她竟然真的和湛一凡登記結婚了。

  看著手的結婚證她的心依然是充滿了不真實感,直到回到車,湛一凡搖下她的車椅傾過身來將她壓在身下,連連的叫了她幾聲名字她才回過神,抬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壓在身下的湛一凡:「你說什麼?」

  湛一凡哭笑不得:「就這麼沒有真實感?」

  薄荷扣上手的結婚證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失態,扭開視線:「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吧,的確是不真實,好像一齣戲,進去一會兒出來,自己就變成湛家人了。

  湛一凡輕輕佻起薄荷的下巴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的落下一吻,薄荷感覺到他那滾燙的唇卻動也不敢動任由他親吻著。

  吻從臉頰移到她的唇瓣上,湛一凡也不著急一口吻住薄荷,而是伸出舌尖在她唇瓣的輪廓上輕輕的掃了一圈,薄荷輕輕的嚥了口口水,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

  湛一凡又笑了,張口輕輕的搖了搖薄荷的下唇便抬起頭不再戲謔她,只是俯在她耳邊輕輕的喃道:「我們結婚了,以後我做這樣的事,都是天經地義的。我們還可以做更多更多的事,懂嗎?」說著手便順理的也鑽進薄荷的衣服,凍得薄荷一個哆嗦。

  薄荷的臉『轟』的便紅了,有些尷尬又有些氣惱,伸手推攘著湛一凡的堅硬胸膛:「你就知道這些事嗎?」

  「當然不。」湛一凡知道或許自己的手太涼凍著了薄荷便將手抽了出來,這一次盯著薄荷的眼睛正兒八經的道:「我更期待和你以後的生活,更期待……你以後該怎麼稱呼我。」

  湛一凡的眼睛總是有一塊能吸引人的吸鐵石,彷彿是一塊巨大的能量石,讓薄荷情不自禁,也讓薄荷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就是……一凡麼……」她大不了以後不連名帶姓的叫他『湛一凡』唄。

  「你不乖湛太太。」湛一凡伸手撓了撓薄荷的腰。

  薄荷驚叫了一聲:「啊!不要……」

  湛一凡笑著瞇了瞇眼抬起自己的五指靈活的動了動:「原來你怕癢……那你要不要老實的說以後該叫我什麼?」

  薄荷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的確怕癢,而且是非常怕。他幹嘛這麼執著於稱呼的問題啊……雖然很無奈,不過薄荷還是乖乖的縮著腦袋叫了一聲:「湛先生……」

  湛一凡蹙眉,一副不大歡樂的表情:「你知道的,我期待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難道是……老、老……公?薄荷在心罵了一句『我去~』,不過臉上卻依然只是糾結,頓了好一會兒薄荷才又道:「你都加我湛太太,那我叫你湛先生也是應該的。」

  「……」湛一凡盯著薄荷的眼睛一笑,「原來你也很期待我對你的稱呼嘛,小彆扭,也不早說。」說著湛一凡便給薄荷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薄荷滿身的雞皮疙瘩又開始往下掉,湛一凡總是有本事讓她覺得各種肉麻。

  湛一凡拉起薄荷的手貼上他自己的臉頰,薄荷愣住,她突然有預感湛一凡要做什麼……但是又不確定……於是就看著湛一凡那越加溫暖的眼睛,甚至看到他眼睛投影出的自己。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緩緩的叫出那兩個字:「老婆……」薄荷渾身一怔,這兩個字就像電流一般從她的頭頂發麻到她最小的小指頭。湛一凡竟然那麼順的叫出口,而且那聲音那麼的低沉磁性,彷彿已經叫過了幾百次一般的熟稔,讓薄荷……心跳加速的麻醉了。

  「該你了。」湛一凡輕輕的吻了吻薄荷的手心,笑笑的又盯著她很的便將球再次踢到她的面前。

  薄荷艱難的吞嚥著口水盯著湛一凡,叫就叫吧,也許不是那麼難,就滿足一下他。可是那兩個字到了嘴邊,薄荷就是叫不出口,那個音怎麼就那麼難發呢?

  湛一凡若無其事的的吹了吹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彷彿在警告一般,緩緩的便往她的腰間而來,薄荷嚇得張口便出:「老公!」

  呼……薄荷鬆了一口氣,看吧,也不是那麼難,就是叫出口有些尷尬的想哭。

  湛一凡釋然的一笑,手掌由薄荷的腰間來到她的臉頰,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自己靠了過來:「乖。我該怎麼獎勵你?送你一個吻好了。」說完便將自己紅艷艷的唇印了下來,薄荷只『唔』了一聲,餘下的一切便都被湛一凡霸道狂嗜的吞入他的嘴中……

  ***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低著頭翻看著兩個人拿了結婚證在國徽下拍的紀念照,已經被照相處的人以最的速度處理出來貼在相框。薄荷突然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好傻,一個三十三歲,一個二十八歲,明明都不是年輕姑娘和小伙子,可都是初次結婚,也許就是這麼一輩子的唯一一次,拿著結婚證都有少許的迷茫和不真實感。特別是薄荷,甚至能從照片看出自己當時還在神遊狀態,攬著她的湛一凡卻是一副……老到的淡定模樣,他對他們結婚究竟是怎樣的看法?

  薄荷偷偷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剛剛的一吻結束後兩個人都有些心泛漣漪,他更是開門出了車在車外吸了一根煙吹了一會兒冷風才又坐進來,直到現在兩個人也沒再好好的說話。如果湛一凡以前真的是個處男,那自己豈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那麼在海巖島他豈不是也是初夜?那麼這麼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啊?作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薄荷還記得他那晚是如何的勇猛,雖然有些莽撞,但是從他勤奮耕作的程度看來,他是個身心健康的已經不能再健康的程度了。如果這麼些年真的……薄荷搖了搖頭,她如何也不能相信湛一凡這輩子沒碰過別的女人,只要不是他親口說出來,她都覺得不可能。

  「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我。」湛一凡突然說話,薄荷嚇了一小跳,猛然發覺自己剛剛竟然在偷看他。

  輕輕的咳了一聲,薄荷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我沒看你。」

  「那你在看什麼?一會兒歪著腦袋一會兒歪著腦袋,我還怕你的脖子扭傷了。」湛一凡扶著方向盤開始拐彎,眼睛卻含笑的不時向薄荷睇看而來。

  薄荷挑眉低頭卻難掩慌張:「我就是……就是看那邊的風景啊,那邊的風景要比右邊好看。」反正她才不會老實交代一直在偷看他。

  湛一凡挑挑眉沒再說什麼,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明顯的說,他什麼也知道,薄荷又惱又怒卻無發發作最後只能憋成一口氣在心久久難以消散。

  到家的時候,薄荷問湛一凡:「你對於我們結婚……究竟是什麼心情?為什麼想和我結婚?就因為我們是指腹為婚的婚約麼?」如果沒有婚約呢?她總覺得湛一凡在這件事情上有些不冷不熱,可是好像又比她急,但是呢……卻又好像比她淡,她實在弄不清楚他的想法。

  湛一凡開始減速,這國產車子雖然比較便宜但是性能實在是差,也難怪排隊進修理廠。車子在小區的停車場停下來,熄了火湛一凡才扭頭看向薄荷準備回答她剛剛的問題:「為什麼想和你結婚?什麼心情?」

  薄荷還以為湛一凡不回答自己這個問題了,聽到他這樣說便又點了點頭:「嗯。」

  兩個人都不急著下車,雖然天已經黑了,雖然兩個人肚子都已經餓了,可是這個問題如果現在不回答,就像是結婚證的最後一道程序還沒有完成一樣,都無法安心。

  「和你結婚,是因為……你就是薄荷啊。心情嘛……」湛一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激動?」

  薄荷因為湛一凡沒有說『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是『你就是薄荷啊』有些感動,不過很又因為不確定的『激動』而汗顏:「我沒看出你哪有一點點的激動。」

  「我隱藏的很深嘛。」湛一凡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腦袋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不要那麼不確定。這日子還長,我們才剛剛開始。就算我們的婚姻開始並不是因為愛,可是薄荷……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嗎?只要有一點點,那麼這場婚姻便是充滿希望的,我們一定能過好這小日子,也會越活越有滋味。我只期待和你怎麼去迎接未來和這場婚姻,對於別的女人……著實沒有興趣,所以啊……你不要再胡思亂想,只要乖乖做我的妻子,和我好好的生活下去,一切都會好的,你也會慢慢的感受到我的想法,會知道……我究竟為什麼會如此的喜歡你。」

  薄荷睜大雙眼詫異的看著湛一凡,他……他……喜歡她?

  「雖然我也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但是我能確定,我非常喜歡你,喜歡到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時,心情是欣喜若狂。」

  薄荷動了動唇,望著湛一凡,聽著他的真情告白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此刻的心情比那股電流還讓她難以抑制的悸動著,欣喜若狂……如此喜歡……雖然不及愛,可是卻非常高興她是他的妻子……

  薄荷幾乎能體會他的心情。

  「喜歡我嗎?」湛一凡盯著她的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

  領了結婚證的兩個人,坐在這,問著『喜不喜歡』的話題,薄荷應該覺得諷刺和好笑,可是此刻卻沒有那樣的感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

  湛一凡的手指溫溫熱熱的很舒服,捏著她的下巴沒有往日的輕佻感,那份兒期待彷彿能透過手指的溫度傳遞到她的肌膚,讓她不斷的心跳加速。

  「喜歡嗎?」再次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薄荷動了動唇,深深的歎了口氣:「不喜歡……就不會答應和你結婚了……」要知道,她當初是抱著拒絕這門婚事的心情啊,可是在看到湛一凡的時候,那拒絕的心情沒有了,反而是一種釋然。

  如果真的沒有一點點兒的喜歡,她怎麼會釋然甚至是……欣然接受呢?

  對於容子華越來越淡然直至現在已經沒有漣漪的感情,不都是因為他的出現嗎?從來沒有人會像湛一凡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也從來沒有人的懷抱能像湛一凡這樣的安全,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像湛一凡這樣的抱著自己吻自己給她溫度,她很難不去喜歡啊。

  薄荷伸出手輕輕的投入湛一凡的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會努力的,努力的和你過好日子,努力的……期待未來。只要卿不負我,我定不負卿。」這是她的誓言。

  「是誓言嗎?」湛一凡看著懷的薄荷,勾起唇角溫暖的淺笑。

  「嗯。」薄荷這一次並沒有否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湛一凡頓了頓,扣著她的肩也淡淡的道:「我不會給你機會的。」不會給你機會來負我。

  ***

  牽著手提著東西上樓,薄荷一直看著兩個人緊扣著的雙手。以前,從來不敢想像這輩子也會有如此溫暖的婚姻,雖然才剛剛開始,可是她已經能體會這個人給的溫暖,甚至開始期待。以前總是幻想和容子華的未來,可是現實殘酷和諷刺,容子華成了妹夫,自己從家搬出來,而這個從未在生命出現過的男人竟才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那一個。

  她二十八歲前絕對不敢想像自己有個未婚夫,可是現在竟已成為她的合法丈夫。

  掏出鑰匙開了門,薄荷和湛一凡站在門口還未跨腳進去兩聲『砰砰』炸響便在耳邊傳來,然後無數根的綵帶向薄荷飛來,帶著圍裙的李泊亞和有力便站在門內的兩邊,一個笑吟吟一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齊齊道:「Happy!」

  這是什麼情況?薄荷眨了眨雙眼愣愣的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舉手老實交代:「我只讓他們負責準備一下晚餐,這些東西……絕對不是我的意思。」說完還將自己頭上的一條綵帶捻開,心卻十分滿意這個驚喜,著實也把自己給驚到了。

  李泊亞握拳一聲輕咳開始解釋:「夫人,這是我和有力的主意,算是送給你們的結婚登記禮物。菜是我準備的,房間內的裝扮都是有力準備的。祝你們新婚樂!老實說,我當初死也想不到您就是我們Boss的未婚妻啊,你們這叫做……什麼來著?」李泊亞似乎突然忘了詞扭頭看向一旁的有力。

  有力頓了頓才道:「天作之合,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李泊亞立即不停的點頭道:「對對對,這個德國人都比我成語說得好。」

  薄荷點了點頭,有力的中文聽起來絕對沒有一絲絲的外國口音,而且成語用的特別好。天作之合,天生一對,命中注定?哈哈……薄荷樂了。

  湛一凡拉著薄荷進屋,李泊亞趕緊將東西接過去,有力則『碰』的一聲巨響在後面關上門。

  薄荷詫異的發現,這是有力佈置的?牆上貼了中國喜慶的剪紙貼花,茶几上擺了插滿鮮花的花瓶,還有一些新婚玩偶,全部都是喜慶的大紅色一對一對的娃娃,這對一個大男人來說實在太不容易了。

  「有力謝謝你。」薄荷本來還覺得這兩個人知道自己和湛一凡的過去有些尷尬,但是現在卻覺得有些感謝了,在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他們還能得到祝福甚至如此的驚喜,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祝福,比什麼都來得讓她開心。

  再看李泊亞準備的晚餐,薄荷驚訝的張大嘴:「哇……泊亞,這真的都是你準備的?」一桌子豐盛的美食啊,雖然不是中餐,但是意大利面,披薩和冷牛排,水果沙拉,就連甜點都做好了!

  李泊亞站在一旁一臉溫和的笑容:「是的夫人。」

  薄荷打了個哆嗦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打個商量,能別叫我夫人,行嗎?」

  李泊亞看向湛一凡:「那該叫什麼?」

  湛一凡攬著薄荷的腰低頭低聲道:「胡鬧,難道你還相當薄小姐?」

  「可是好怪……」薄荷總覺得自己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從一個小名門跳進一個大豪門,這不是人生悲劇麼?她最想要的,不過是平淡小日子。

  「怪著怪著就習慣了。」湛一凡溫柔的一笑,帶盡了寵溺之色。看的一旁的李泊亞和有力面面相覷,這是Boss麼?

  也許是接收到了李泊亞和有力的怪異目光,湛一凡輕輕的咳了咳抬頭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們二人命令道:「你們回去休息吧。記得交給你們的案子繼續跟進,這段時間辛苦些。」

  有力和李泊亞解掉各自身上的圍裙放到一邊打了個招呼便離去了。

  薄荷看著門關上了才問湛一凡:「他麼這麼幸苦的準備都不問他們吃不吃晚餐你就趕他們走,會不會太殘忍啊?」而且回去還要繼續工作,這就是資本家的殘酷剝削啊。

  湛一凡拉著薄荷的身子面向自己,低頭吻住她的唇重重一吮,抬頭才道:「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閒人勿擾。」

  「洞房花燭夜是婚禮當晚,今晚才不是!」薄荷推開湛一凡轉身拉開椅子在餐桌上坐下。

  湛一凡『咦』了一聲,盯著薄荷淺笑:「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薄荷低頭羞紅了臉,她要的並不一定是盛世婚禮,只要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禮……便足矣。

  湛一凡先走過去替薄荷脫了外套,房間的空調溫度已經上升到足夠的溫度。兩個人便穿著拍結婚照的T恤準備就餐。點燃燭台上的蠟燭,又倒好紅酒,最後在關了燈,房間被微弱的燭光照著,一頓晚餐……就變成了溫暖的燭光晚餐。

  薄荷抬頭看著湛一凡,湛一凡舉起酒杯:「來,祝我們結婚樂。」

  薄荷也拿起酒杯,『鐺~』的一聲輕輕一碰,兩個人都是一飲而盡。薄荷放下酒杯,扇了扇有斜紅的臉老實交待:「我酒量不好,餘下的不喝了。」

  湛一凡挑眉,眼眸閃過一抹算計:「那怎麼行。這是我們的結婚的大好日子,別的日子不喝都行,今晚必須要。至少這杯交杯酒要喝。」湛一凡又給薄荷倒了半高腳杯,薄荷有些苦惱的盯著那紅彤彤的酒,咬了咬牙從椅子上站起來兩個人都向前傾的彎腰。

  湛一凡拿著酒杯的手臂繞過薄荷的手臂,交叉相交,一杯交杯酒微甜又微苦的互入各自口中,一口飲盡交杯酒,薄荷恍然有絲錯覺,湛一凡那明亮的眼睛好像狐狸。

  薄荷坐回原位,湛一凡已經開始切牛排,迅速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端到她的面前:「吃些東西。」

  薄荷點了點頭,拿起叉子將牛排一塊塊的往嘴送,吃了一半又吃了些沙拉和意大利麵,肚子有些飽感就再也吃不下了,她覺得頭有些暈,才喝了兩杯而已,難道醉了?

  湛一凡又替她倒了一杯,薄荷不停的搖頭晃腦:「不行,我不能……喝了……」

  湛一凡卻拿起酒杯晃了晃笑笑的又道:「這一杯,為我們的未來乾杯。終有一日,我們會深愛對方……」

  薄荷醉眼朦朧的看著湛一凡,他說的話真好聽。終有一日子,我們會深愛對方。薄荷咧嘴嘴角便笑開了,是啊,她一定會愛上這個男人的……終有一日……雖然不是現在,也不是過去,那一定就在未來咯……愛究竟是什麼…是心甘情願的付出,是心甘情願。

  又一杯下了肚,薄荷放下酒杯『砰』的一聲便倒在了桌子上,嘴開始呢喃:「結婚……結婚了……我結婚了……樂……樂……我結婚樂……」

  湛一凡挑眉,才三杯就倒下了?果然不是好酒量。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打算把她灌迷糊可沒打算真的灌醉。

  起身走到薄荷身邊慢慢的蹲下來,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輕聲詢問:「貓貓?」

  「……呼……好熱……」

  「薄荷?」

  「……我……結……婚……了……」

  「老婆。你喝醉了。」湛一凡冷靜而又肯定的下了定論,然後彎腰便將薄荷抱了起來,看著懷的薄荷湛一凡滿意的勾起嘴角:「誰說酒後不能亂性?我看你明天怎麼說!」

  悠然自得的將薄荷抱回房間放在大床上,湛一凡低頭看著床上的薄荷,潔白的臉蛋兒因為飲酒已經被襯的櫻紅,一頭長卷髮在腦後散開,穿著麵恤和西褲雖然很怪,可是這就是她的風格。輕輕的吞嚥了兩口口水,他已經開始感覺到口乾舌燥。

  俯身撐著床先吻了吻她的唇,還有紅酒的味道。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拉著她的麵恤下擺,薄荷身子卻是一滾忽然拉著被子打了兩個滾。

  湛一凡被嚇了一跳,再看床上的薄荷,已經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了一個春卷。

  「薄荷?」湛一凡再次不確定的輕喚了一聲。難道這女人根本就是裝醉給他看?

  薄荷又突然滾了起來,捲開被子又捲住被子,來來回回的讓自己變成春卷,嘴還不耐煩的開始大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是春卷,我不是春卷呀……呀呀……」自動的帶了一串回音,繚繞。

  湛一凡哭笑不得再次彎腰趨下身子將薄荷滾動的身子按住:「你究竟是真醉還是假醉?」

  薄荷一聲尖叫:「啊!啊!不要強姦我,不要強姦我,不要強姦我!」

  湛一凡愕然,盯著自己按著薄荷肩膀的手立即撤了回來,薄荷的尖叫才停止下來。強……奸?這女人,喝醉了竟是這般?難道就不能乖乖的躺著讓他……湛一凡真的是哭也哭不出來了。才喝了三杯酒,就能讓她變成這個模樣。

  薄荷又開始在床上滾起來,一邊滾一邊喊著:「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天鵝肉肉肉肉肉肉……你給不給我吃?」完全是閉著眼睛亂喊亂問。

  湛一凡本來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竟然點了點頭還很冷靜的道:「給你吃,給你吃!」

  「……」一串古怪的笑聲,薄荷繼續著捲來捲去的動作,「小凡凡你乖乖的要給我吃肉肉呀……我要吃肉肉……小凡凡……」

  小凡凡……湛一凡嘴角不停的抽搐著,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灌她第三杯酒。第二杯,那才是剛剛好嘛!

  「小凡凡你怎麼不理我!?小凡凡!」

  「難得您喝醉了還記得我!如果你敢叫別的男人的名字,你一定死的很慘!」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抓起來捉進自己的懷。

  「閉嘴!」未免再聽到強姦兒子,湛一凡低頭便堵住薄荷的嘴,又是舌吻又是輕咬又是啃嘴,而薄荷由一開始的掙扎到慢慢的平靜,再到最後的……呼呼大睡。

  湛一凡低聲咒罵了一句從床上跳起來衝向外面的衛生間,他發誓,以後就算用強的也絕對不會再灌她喝醉!因為這實在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於是,新婚夜便這樣悄然的渡過……

  薄荷昏沉沉的睡了一夜,再睜眼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八點。

  薄荷抓過眼鏡戴在臉上,看到牆上的時鐘驚嚇的『啊』一聲便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今天遲到了!」八點半上班,現在已經八點,她沒有以身作則,這個部長還怎麼混啊!

  薄荷驚叫的大喊著完了,可是剛坐起來頭就一陣昏沉沉的,完了……她的腦袋怎麼這麼暈啊,昨天究竟怎麼了?薄荷搖了搖頭,原本橫在腰上此刻卻被她甩開的手臂再次粘了上來,一把便將薄荷捉進懷再次拉入被窩。

  「湛一凡?」薄荷低呼,他們怎麼睡在一起?愣了兩秒,在湛一凡漆黑的眼睛,薄荷突然反應過來,他們昨天登記結婚了!他們還吃了燭光晚餐喝了交杯酒……可是餘下的事情她好像都記不得了。

  「我們!?」薄荷低頭一看,她身上什麼時候換了睡衣?

  湛一凡低頭看著薄荷一臉的漠然:「早安……」習慣性甚至是默然性的招呼,頓了頓才充滿了不滿的又道:「沒有男人願意和一個睡得像豬一個女人幹什麼事情……」說完便將薄荷又往自己懷塞了塞:「你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是我們的新婚夜?」

  薄荷傻的一笑,翻騰著要起來:「我上班真的要遲到了!」誰讓他昨晚灌她喝酒的。想讓她意亂情迷吧?沒想到讓她真的喝醉了。薄荷對自己的酒量那是完全有譜啊,三杯必倒。

  湛一凡手臂一橫卻再次將她壓在床上,被子下的大腿也迅速的壓上她撲騰的雙腿雙腳,不爽的再次低聲呢喃:「老婆……」他半宿沒睡好,軟玉在懷,他是個正常男人,還是一個沒得到過正常性生活的正常男人!

  薄荷不為所動,反而因為他的鉗制而不耐煩的怒聲大吼:「我要遲到啦!」已經八點十分了……

  湛一凡僵了僵,這一次極的放開了對薄荷的束縛,自己翻身便坐了起來,背過去冷冷的道:「今天星期六。」然後便下了床蕩出了臥室。

  星期……六?薄荷抓過一旁的電子鐘一看,果然……星期六。

  薄荷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看向湛一凡消失的門口原本緊繃的神經才慢慢的鬆懈下來。頓了頓卻又氣急的一聲怒吼:「湛一凡,你罵我是頭豬!?」

  『呯呯砰砰』一陣響動,薄荷光著一隻腳從臥室跑出來,湛一凡正在收拾昨晚的剩菜殘羹,薄荷站在門口望著湛一凡驚恐的問:「我的睡衣是你換的?」

  湛一凡望了望她,算是默認。

  薄荷開始結結巴巴:「那、那、那我我我……」她不是被看完了!?雖然早就已經被看過,可是現在的關係和在海巖島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呀。

  湛一凡歎了口氣,扔下手的抹布看向薄荷不太冷靜的問道:「我們結婚了對不對?」

  薄荷點了點頭:「雖然是這樣……」

  「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你的身體統統都是我的,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薄荷分析了一下湛一凡的話,聽他的口氣,她怎麼好像是他的私有物?

  這麼一想,薄荷頓時又是微惱,甩腳便將腳上的另一隻鞋朝著湛一凡的方向甩去大吼:「湛一凡,我是個人,我的身體我的人都是我自己的!」吼完怒氣騰騰的便轉身,剛走一步卻一跤摔在地上,該死……左腳踩到右腳了,嗚嗚。

  薄荷從沒這麼丟人過,用力的捏著拳頭捶了地板兩下掙扎著欲再爬起來,身子卻突的一輕,整個人竟然騰空了起來。轉了個身子,薄荷看向湛一凡,正陰沉著臉低頭看著自己,薄荷捂著自己的臉:「你別看我!」她覺得好丟人,剛剛的氣焰也被自己這一惱給弄沒了。

  湛一凡也不說話,走到床邊將薄荷丟在床上,按著她的屁股便狠狠的一個巴掌。

  『啊!』雖然隔著睡褲,可是薄荷哪被人打過屁股。頓時瞪圓了雙眼一臉詫異的瞪著湛一凡,他竟然打她!?

  「你打我屁股?」薄荷隱忍著怒氣憋紅著眼睛和整張臉望著湛一凡,掙扎著便要爬起來。

  「就算屋暖和,你該不該不穿鞋就亂跑!?」湛一凡沉聲一吼,瞪著薄荷毫不退讓。

  薄荷卻是一愣,竟是因為她光著腳……

  薄荷最經不得的便是別人對自己的好。湛一凡問的理直氣壯,她根本就無法反駁,憋了一會兒才紅著臉咕噥噥的又道:「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啊……真的很痛。」

  「你全身上下,就屁股的肉最多,不打你那,那你說打哪兒?」湛一凡似乎還隱忍著怒氣,薄荷卻是越聽越委屈,轉過身朝向另一半準備不搭理他,他怎麼越說越起勁兒了,她瘦又不是她的錯,他還拿從哪下手做文章了?

  薄荷嘟著嘴,他以為她不知道嗎?他是因為她那會兒發脾氣而不滿,不就是因為昨晚……她睡著了嘛,不過那也是因為他灌酒的原因啊,他要是不灌她,她也不會喝醉。不過花延曲曾經說過,她喝醉酒是很……怪的,不知道她昨晚有沒有丟人?

  「我昨晚……喝醉了,沒做什麼蠢事吧……」薄荷忍不住的還是問了句。

  湛一凡冷冷的哼了哼:「我終於知道人肉春卷是怎麼做的了。」

  人肉春卷?薄荷一驚。

  「也知道,原來在你的內心,我不是湛一凡,而是……小凡凡。昨晚不是還叫的挺起勁兒的?現在再叫啊!我保證,你再叫一次,我一定把你衣服扒光!」

  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她真的這麼……丟人啊?小凡凡?殺了她吧!她保證沒有下一次了。

  湛一凡歎了口氣,又從後面一把將薄荷抱入懷,薄荷一怔,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湛一凡。

  「昨晚我什麼都沒做成,今晚……給我吧。」

  薄荷紅了臉,給什麼?那個?

  「你以前說,婚前禁止性行為,現在我們結婚了,我什麼都能做了,對不?」湛一凡的手從薄荷的領口鑽進去。

  薄荷一個哆嗦抓住湛一凡的手腕:「還、還是晚上吧……白、白天我、我不要……」是啊,他們都結婚了,她的確沒理由再拒絕他了。看他那憋屈模樣,薄荷估計自己再不答應他也要強上了……!為了禁止強上這個犯法的行為,她還是心甘情願一下好了。

  湛一凡興奮的一口便堵住薄荷的嘴,大早上給了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喘著氣放開她,他便又轉身出去只丟下一句話:「我去衛生間抽煙!」隨後便傳來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薄荷摸著自己水潤潤的嘴,誰求他吻自己了!?勾了勾唇角,這個彆扭的男人。想要,昨晚明著要啊,她也許……也會給的。

  下了床找衛衣換上,又去客廳找到湛一凡的行李箱來將他的衣服都掛出來,看來……他是會暫時住在這了,她也不打算攆他走了,合法夫妻,有苦同吃嘛。

  薄荷掛好湛一凡的衣服,吸完煙的湛一凡一身煙氣的便出了浴室,薄荷正在收拾餐桌,扇了扇鼻息間濃烈的煙味蹙眉看向湛一凡:「能把煙戒了麼?吸煙喝酒,以後生的孩子都不健康的……」

  湛一凡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薄荷。

  薄荷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了什麼,立即窘迫的低了頭:「我沒那個意思,就覺得……吸煙對你身體也不好,那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關心你的身體健康是應該的……」

  湛一凡的目光便又深沉了幾分:「貓貓,我都懂得。」

  薄荷扔下自己手的抹布,大惱:「你再叫我貓貓,我就扒你衣服!」就他會威脅這一招嗎?這名字就像『小凡凡』一樣讓人噁心好不好!

  湛一凡卻咧嘴一笑自動扯著衣領便道:「貓貓,來吧。我不介意的。」

  薄荷突然覺得,遇到厚臉皮的男人自己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這個男人……他吃定自己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2:21 PM

071.薄煙的喜事

  衣服到最後自然是沒有扒成,薄荷也就是嘴上逞個痛,真要讓她付諸實際行動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件事是扒湛一凡的衣服。

  湛一凡似乎很忙,剛剛和薄荷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就接到李泊亞的電話。

  「Boss,不是我不人性化在這樣的日子催促你,而是這件事真的需要你來解決,我們遇到一些棘手的問題了。」

  「東區那邊人鬧事?」湛一凡將水關上,甩了甩手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向同時向自己望來的薄荷。

  「……是。還是租金的問題。他們抬高了三十倍,明擺著是串通了要故意給我們下套子。」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湛一凡伸手在薄荷的圍裙上擦了擦水壞壞的一笑:「貓貓,我要出門了。」

  「湛一凡……」薄荷已經無力糾正了,她究竟哪像貓了?相比起貓貓,她更樂意他叫她老婆。雖然也同樣的肉麻,但是比起貓貓……總要好些。

  但是湛一凡就像是來了興頭似的,完全把這別號當成她的小名了,叫的樂此不疲。

  湛一凡伸手又將薄荷捉在懷,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你一個人在家要乖,很抱歉我今天不能陪你。」

  「我又不需你的陪伴,我也剛好有很多公事還沒處理完,你走吧,你走了我更方便辦公!」薄荷是真覺得湛一凡的存在反而是自己的麻煩,他一句貓貓就能讓自己搓半天雞皮疙瘩,浪費時間。

  「你竟然沒有不捨得我?」湛一凡略感失望的拌了拌嘴,「難得我還捨不得離開你,你個沒良心的。」說著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頭。

  薄荷瞪大眼瞪著湛一凡:「你走不走?」戳她的腦袋,她也會痛的好不好?

  湛一凡嘖嘖了兩聲,對於薄荷迫不及待讓她離開的模樣真的讓他『痛』了心,不過還是沒忘記在薄荷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然後才匆匆的去換了衣服離開,走的時候開的自然是他自己相對來說已經比較低調能停在這小區的車子。

  薄荷已經有些能熟練的刷碗,速的收拾了一下滿廚房的狼藉出來時摸了摸自己有些餓扁的肚子,好歹也是新婚早上,怎麼著也該吃頓早飯再走吧?薄荷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誰讓自己嫁得是個比自己還忙碌的商人呢。

  薄荷找了些吐司出來就著開水便吃了,吃完又將自己的工作文件翻騰出來,打開工作文件卻又摸出手機,頓了頓才給出門不久的湛一凡發了條短信過去:記得吃些早飯。

  看著發送成功,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他們已經結婚……發條短信是應該的,如此安慰了自己便心安理得的準備看文件,可一個字還沒看,門鈴卻響了。

  薄荷挑眉,是誰?難道是以為,或者胡珊和張煜寒?也只有他們知道自己住在這。

  薄荷起身去開門,卻在見到門外的兩個人時,自己也意外的怔住了。

  湛一凡聽到手機短信在響便拿起來看了一眼,看到短信內容時禁不住的勾起了唇角,這個彆扭而又可愛的小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啊!想著想著嘴角的笑容大大的擴散,叫他怎麼能不喜歡?

  湛一凡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薄荷多想讓他今天沒有離開這個小家,那麼就不是她一個人面對找上門來的薄煙和容子華。

  「姐!」薄煙急急的上前抓住薄荷一臉擔憂的樣子,「你怎麼離開家這麼久也不來個電話?我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怎麼都不回呢?」

  薄荷心冷笑,薄煙,你曾幾何時給我發過短信打過電話,該不會是打錯了發錯了號碼吧?可看向一旁的容子華,薄荷知道,她都在做給那個人看而已。

  薄荷輕輕的掙開薄煙的手漠然了神情:「你們怎麼來了。」

  容子華拉下臉:「煙兒擔心你,我才帶她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我們是一個地方上班,想知道你住在哪並不困難。」

  薄荷想到『跟蹤』二字,是啊,她蠢。湛一凡都找得到她,何況容子華?

  「你不請我們進去?」容子華攬著因為被薄荷冷然相待而一臉委屈的薄煙,盯著薄荷的視線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份兒溫潤,反而是冰冷如霜,銳眼如鋒。

  薄荷還沒有邀請他們卻已經擠著身子進了屋,薄煙抖著肩又低聲的抽泣了起來:「姐,你怎麼能從家出來住在這樣的地方呢?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薄荷看了薄煙一眼,自己轉身在桌子旁坐下來:「茶水自己倒吧。還有,這是我樂意住的地方,我不覺得委屈。」他們會傷心?薄荷想,這輩子他們都不會為自己傷心吧,她已經不會去奢望了。

  「煙兒你坐。我去給你倒茶。」容子華扶著薄煙坐下,薄荷多看了容子華一眼,往日容子華對薄煙也體貼溫柔,可是今日從見到起卻是比往日更甚了十倍。薄荷不免又多看了薄煙幾眼,她眉眼嬌羞,完完全全已然是個幸福的小女人,感情……到她這曬幸福來了?

  薄荷沒什麼興趣的低頭繼續看案子,她手的事情太多,一個湛一凡已經讓她無暇分身,哪再去更多的關係薄煙和容子華?

  「姐,你真的不回去嗎?我生日的時候你不在……家好了冷清的,這是我二十四年以來,第一次沒有你給我過生日。」薄煙有些委屈的盯著薄荷,薄荷想起來,薄煙的生日是十一月二號,過了已經十天了。

  「對不起,我太忙了……」薄荷的確從未錯失過薄煙的生日,每一次都無比隆重盛大的生日宴會……而相比起自己每一次被遺忘的生日,她實在很難想像自己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又是怎麼才保持一顆……沒有恨他們的心,也許是期盼太多了吧,失望也太多,於是失望淹沒了自己已經無暇無力再去恨再去責怪了。

  「姐,爸爸已經不生氣了。媽媽也在念叨你……你回去吧。」薄煙又拉住薄荷的手,當真是一臉的期待。薄荷盯著薄煙的眼睛,為什麼她越來越看不明白薄煙了?很多時候,她明擺著告訴自己她在演戲,她明擺著對著自己撒謊,肆無忌憚的各種眼神各種裝無辜裝可憐……但是為什麼這一刻她卻看到了她眼眸的真?似乎真的,在勸她回去?

  容子華將熱水捧到薄煙的手,然後在薄煙的旁邊緩緩的坐下,又攬著薄煙的腰才看向薄荷也淡淡的應付了一聲:「回去吧。別讓爸媽太擔心。」

  薄荷冷冷的笑了一聲:「如果你們是來一起勸我回去的,就省了這份兒心吧。回去吧,我住在這挺好的。」至少不用看父母的臉色,也不用看薄煙是如何的被父母疼愛各種幸福,她已經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從那樣的家出來,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姐……算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可是……這個月底我和子華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參加啊。」薄煙期待的望著薄荷,薄荷卻險些將手的筆折斷,婚禮!?不是心痛也不是不甘,而是震撼,這麼!?

  薄煙輕輕的斂了斂眸子的幸福光芒,抬頭對上容子華的視線溫溫的一笑:「其實,我們想等到明年初再舉行婚禮,怎麼著也要讓姐姐和姐夫先舉行了婚禮吧。可是我怕那個時候……煙兒穿婚紗就不好看了,所以爸爸和媽媽,還有子華的爸爸媽媽都同意這個月底就舉行婚禮。姐,你是家的一份子,我想讓你也知道。所以……我就讓子華帶著我來見你。」薄煙的手似有若無的撫上自己的小腹,薄荷恍然大悟,難道薄煙竟然是……

  「懷孕了?」薄荷蹙眉看向容子華。

  容子華的俊顏微微的有些發紅:「兩個月了。是我那次不小心,讓煙兒受了苦。」

  『唔~』薄煙搖頭,「煙兒不苦,煙兒好幸福!」薄煙的眼睛笑起來就像月牙一樣的美,兩個人像是沒有旁人的幸福對視。

  薄荷像是全身都被抽去了力量一般,這兩個人……竟然在兩個月前便已經……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求婚,那個時候,她還在苦苦暗戀容子華,那個時候她什麼都還不知道他們去已經珠胎暗結!

  長長的歎了口氣,薄荷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其實除了心底的那抹無力,也沒有別的想法。

  「我們想去登記,可是爸爸說戶口薄讓姐夫拿走了,姐姐……姐夫是不是要和你登記了啊?」薄煙看了看房間的裝扮,到處都是喜慶的剪紙甚至一對一對可愛的瓷娃娃,就像一個小小的新房一樣。

  薄煙站起來進了臥室,不一會兒便將戶口薄找出來然後遞給薄煙:「拿去吧。你姐夫來過,現在走了。」她不想告訴他們她已經登記的消息,其實,是不想讓她告訴爸爸,爸爸會如何利用這樁婚姻她不是不明白,她不想讓自己那麼悲哀,特別還是在剛剛結婚的這時候,至少不能!所以她有意混淆薄煙和容子華的思緒。

  薄荷沒有正面回答,薄煙心還在猜測懷疑,容子華卻已經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就先離開了。」然後扶著薄煙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容子華的眼神有些冰冷,薄荷無力去猜想他此刻的想法。

  「姐,我們回去了哦……」薄煙朝著薄荷笑了笑,低下頭的一瞬間眸內閃過一抹冷光,難道他們已經登記了?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兒,容子華你照顧好……薄煙。」薄荷歎了口氣,容子華卻扭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薄荷頓了頓,難道她說錯什麼了嗎?

  容子華很便又扭過頭去,扶著薄煙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只留下一句話:「如何照顧薄煙,我心知道。你不必反覆的說。」

  薄荷看著容子華和薄煙消失的背影久久的才深吸了一口氣,感情……她又自作多情了。

  關上門,薄荷靠著門板深深的歎了口氣,薄煙懷孕了,所以婚禮會在她之前舉行嗎?薄荷並不著急自己的婚禮,反正對於她來說婚禮並不是結婚的證明,紅本子才是。去房間翻出兩個放在錦盒的結婚證,看著上面傻傻的兩個人薄荷咧著嘴角便傻笑了。

  她有湛一凡,她有兩個紅本本,她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不過工作是做不下去了,薄荷已經被搗騰的完全沒了心情。

  於是打了個電話讓洛以為出來玩:「下午出來和下午茶,晚上我給你介紹一個人。」都說,有了男朋友要介紹給好朋友。那她有了老公是不是該正式的介紹給洛以為呢?雖然曾有過一面,對那畢竟不是正式的,所以薄荷思前想後覺得該給他們二人來個正式的見面晚餐。

  洛以為自然是欣然答應,這丫頭遇到自己的事情總是那麼熱情和欣喜。

  薄荷換上隱形眼鏡,找出一件墨藍色的英倫風大衣,又找出一條連身長裙套上線襪和皮鞋便出了門。

  約定的地方在市中心,這一次是薄荷先看見洛以為。

  薄荷輕步的走過去拍了拍洛以為的肩,洛以為扭頭看到薄荷差點兒尖叫出來:「天啦,你一次比一次漂亮啦!」

  「和你站在一起,你還好意思說我漂亮嗎?」薄荷睨了洛以為一眼,這丫頭才是會讓任何女人都自行慚愧的美。雖然大腦直白了一點兒,但這才是洛以為的可愛之處,如果她又漂亮又聰明,雖然完美,可是就不是洛以為了。

  「哎喲,在人家心,你才是最美的嘛。」洛以為嬌嗔的抱著薄荷的胳膊撒嬌,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難道每個人的愛好都是噁心別人?

  下午兩個人隨便逛了逛街吃了點兒小吃,剛到五點薄荷便給湛一凡發了條短信:幾點下班?

  洛以為將熱奶茶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來溫溫一笑:「謝謝。」

  洛以為『咻~』的一口便將一團一團的布丁吸進嘴,滿足的吞下之後才笑嘻嘻的看向薄荷:「今晚我們吃什麼?」

  薄荷將習慣插進奶茶杯聳了聳肩:「你想吃什麼?」

  想到湛一凡不讓自己喝奶茶這事兒,不過他現在又不在身邊就算自己喝了他也是看不見的便也大口的喝了幾口,兩個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隨意的逛著,薄荷還從未如此慢節奏的和誰逛過街,現在做來,也覺得時間稀奇享受的事情,難得愜意。

  「這個嘛……」洛以為撓了撓頭,「我們兩個人的話,就吃西餐,可是三個人的話,不如吃中餐?我喜歡吃辣的,你呢?」

  「我……」薄荷皺了皺眉:「什麼都好。」其實她不喜辣的,傷胃。

  「那我們去吃川菜吧?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館子的味道特別好,我哥特喜歡,以前就愛帶我和因為去。要不我們去那兒?」

  薄荷微微的頷首:「你怎麼說便好。」不知道湛一凡喜歡吃辣的嗎?雖然每次和她在一起懂得時候都是吃些清淡的,但是對於他的口味薄荷確實不知道。

  正想著手機便響了,薄荷立即掏出來,還沒看洛以為在邊上便嘰嘰聲的不停道:「我說薄荷,你該換個手機了,現在人人都用直板智能手機,只有你,還在用幾年前的老款式。你看邊邊角角都磨掉漆了。」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我覺得這個東西倒沒必要奢侈。」

  「那你有什麼奢侈的東西?要對誰說你是薄家大小姐都沒人相信,吃路邊攤,用舊款手機,以前還穿著千年不變萬年不換的古板制服。天啦,這種女人都要絕種了!」洛以為撫著胸口一副不得了的模樣。

  薄荷眨了眨眼睛卻是慢悠悠的道:「為什麼要讓別人相信我是薄家大小姐?吃路邊攤,舊款手機,萬年不變又怎麼了?」薄荷倒覺得這些身外之物和身外之事不值得自己去追求。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啦,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哪怕是作為一個人,想讓別人愛自己,首先就得愛自己不是麼?」洛以為撓了撓自己的大波浪頭髮瞅著薄荷淡淡的道。

  薄荷一怔,如此淺顯的道理從洛以為的嘴說出來,卻是不可思議的。

  這一次,薄荷答不上話來,洛以為說的太正確了,讓她根本無法辯駁一詞。薄荷想想以前,她的確不愛惜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生活或是人生,她都被父親和母親牽引著往前走,直到最近才慢慢的發現尋找自我……洛以為說得對,她想得到愛,就必須得愛自己。

  「你說得對。」薄荷看向洛以為抿了抿唇,「一層不變,甚至為了遷就別人而不愛惜自己的行為,的確很難得到任何人的愛。首先要愛自己,做自己,才有機會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洛以為聽到薄荷竟然不僅贊同自己說的話還誇獎自己便樂了。

  薄荷這才翻開手機,湛一凡回來的短信:晚點回家,別等我,先去吃飯。

  薄荷蹙了蹙眉,她並沒有告訴湛一凡自己要介紹他給洛以為認識,所以他工作忙……自己也的確沒什麼好埋怨的。

  歎了口氣,洛以為急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薄荷鬆下眉頭,帶了歉意的看向洛以為:「沒事,他今天太忙可能來不了了,都怪我早上沒告訴他晚上要吃飯的事……」薄荷以為他會準時下班,可現在才感覺到原來湛一凡真的很忙,他是湛氏國際的繼承人又是亞太地區的總負責人,哪能由著她的時間來自由?

  薄荷也感覺到自己與湛一凡之間的差距,他並不是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而是一個大企業的CEO,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偏偏走在了一起,雖然才剛剛起步,但是往後的日子是如何的不順,她幾乎可以預見。

  歎了口氣,洛以為則以為薄荷還在內疚便拉著她道:「沒關係啦,反正還有下次咯。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我見的人……是不是就是上次在我們家那邊大莊園外見到的那個超級帥哥呀?」

  薄荷沒想到洛以為竟然猜到了,有些窘迫的點了點頭:「是的……但他算得是超級帥哥?」是長的挺好看的,但算得上如此誇張?薄荷總覺得,長得好看的人誇獎別的長得好看的人,有些怪異的不真實。

  「哇勒,你的眼光是有多高?這樣俊美的男子你說不好看要遭天譴的呢!不過,他是不是你的未婚夫啊?就是對不對?」

  薄荷扶了一把額頭,淡淡的允道:「哦……」她又不是眼光高,她也知道湛一凡是個好看的男人,可是洛以為你是個大美女,如此花癡一個男人,會不會太丟面子?

  洛以為抓著薄荷又十足的興奮大叫起來:「哇哇哇,好帥啊!薄荷,我就知道配得上你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是誰前些日子還說讓我不要衝動,讓我不要輕易和陌生人結婚……」薄荷對於洛以為此刻輕易的改變立場只因為遙遙見過『湛一凡』一面的行為深感『無語』。

  洛以為傲嬌的揚了揚自己漂亮的下巴線條:「那是因為我有一雙識人的火眼金睛!只看一眼,我就知道那先生是配得上你的。」

  「哦?」薄荷來了些興趣,「你怎麼見得……?」只不過一眼,真的就能看出什麼來?

  洛以為眼眸染上閃爍的亮光:「他如此器宇軒昂,氣度不凡,定不是普通的富二代那樣混世紈,而且……能買得起兩億的莊園,那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不論人就說身家,要這樣的才配得上我心目中的學姐啊!」

  薄荷怔怔的看著洛以為,她從不知道自己在洛以為的心中竟有如此的地位?需要如此的家世如此的人才入得了她心目中配得上她薄荷的眼?她真如此美好?薄荷禁不住的莞爾,這世上只有洛以為才將她如此高抬吧?

  如果湛一凡要知道只不過一眼而已,洛以為就因為他的容貌氣度和家世而肯定了他的地位該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薄荷和洛以為還是去吃了西餐,只不過才吃了一半,香檳還未喝完洛以為就急急忙忙的接了一個電話。

  「是我哥。」放下刀叉洛以為匆匆的道著便拿起電話接了起來:「喂,哥。你沒事兒吧?」

  「妹,來救我--!」電話那邊的洛傾城只傳來一聲哀呼便『哢』的一聲沒了音。

  洛以為瞪大眼睛看向薄荷:「我哥肯定出事了!」

  薄荷皺了皺眉:「你哥他……到底是怎麼了?」

  洛以為喝了兩口甜湯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飯我吃不了了,我得去救他。我哥每天被我媽安排著相親,我哥有點兒恐懼陌生的女人,往往都能應付,可是每次遇上對他餓狼撲食的他就向我求救!這次肯定又遇上難纏的對象了!」洛以為說著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外套便走。

  薄荷立即叫來買單放了錢便起身匆匆的跟出去。

  「既然你哥哥要相親,遇上一些主動的女人,有什麼不好嗎?」跟著洛以為走出西餐廳,薄荷滿是疑惑的問。

  「你不知道,我哥在上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那個女生愛慕虛榮,她不知道我們洛家的家世所以在瞄到更好的對象時就拋棄了我哥,我哥從此對自己沒自信,對女人始終抱有一絲觀望態度。所以我哥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個處男。為了他的貞操,也為了他那顆幼小的心靈,我都必須得救他於水火之中啊!」

  「哈?」薄荷瞪大眼睛,洛傾城至少也有二十九歲了吧?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長的又好看年齡卻不小的處男?薄荷不由得想到湛一凡,他究竟是麼……

  「你和我一起去吧?」洛以為打開車門便把薄荷塞了進去,薄荷還來不及說什麼洛以為便關了車門,薄荷想了想,反正自己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和她一起去看看。

  洛以為驅自己的車很便到了洛傾城相親的地方。

  一個小酒吧,昏暗而又曖昧的燈光朦朧的投射在小酒吧的每個角落,性感的外國女星的歌聲在酒吧迴旋遊蕩,每個小隔間都坐著閒散的人,喝酒,談笑風生。

  洛以為拉著薄荷一直往面走,走到最面才終於找到洛傾城。

  洛傾城醉眼朦朧的斜靠在最面的角落,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靠在他身上,又摸又親,看來已經吃了洛傾城不少豆腐。洛傾城看起來神智並不清醒,由著自己身上的女人對他動手動腳動嘴,甚至對方的一隻手已經鑽到他的衣裳他也似乎沒有感覺,只是瞇著眼睛靠在那,沒表情也沒反抗的動作。

  薄荷想,如果是不認識洛傾城的人,只當他們是在這調情的情侶而已。

  洛以為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抓住那女人後腦勺上的馬尾用力向後一拽。痛的那女人一聲慘叫傳來:『啊--』手也連忙從洛傾城的衣服抽出來護著自己的頭,還沒來得及轉身看身後突來的突襲者是誰就被洛以為一把給扯出沙發來推攘在過道。

  「tm的是誰--!?」落敗而又狼狽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捂著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頭皮抬頭憤怒的大吼。

  洛以為勾唇一聲冷笑:「好好看看本大小姐是誰。」

  薄荷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洛以為。在她眼中的洛以為,總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美女,總是浪費了一張美艷的臉蛋兒而綻開白癡一樣純真笑容的傻大姐,可是今天看來……這個為了保護自己哥哥貞操而露出一臉陰冷笑意的洛以為,另一個洛以為……薄荷開始有些好奇,她還會怎麼做?

  「你……你是……」地上的女人姿色很平凡,但是因為畫著濃烈的妝容所以看起來並不糟糕,糟糕的是她身上那半褪的暴露衣裳,大冬天除去了外套,面竟然吃穿了一個半罩杯的吊帶衫。

  「薄荷,你帶我哥出去。」洛以為捏了捏自己的指節,又扭動了腳腕,冷冷一笑:「這個女人不好好相親,竟然妄圖吃我哥的豆腐,那我就讓她見識見識我們洛家的厲害!」說完洛以為便撲了上去,雖然不是技術性的打架,可是美艷的美女一旦潑婦起來,那也覺得稱得上是……夠辣的!

  薄荷攙扶起昏昏沉沉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洛傾城,在睨眼看向洛以為扭成的那一團,癲狂的洛以為竟然拽著對方的頭髮把頭往地上磕,對方雖然慘叫,可是抓著洛以為的胳膊那力道……

  薄荷不忍再看,扶著洛傾城吃力的往外走去。

  她是個檢察官呀……見到這一幕,是該裝作沒看見呢,還是沒看見呢?算了,這是警察該管的事,現在下了班的她……只是個小小公民。

  薄荷將洛傾城扔進後座,因為慣性的力道,在將洛傾城那一米八三的身高一百六十斤體重的身軀扔進後座的時候,自己也隨之傾倒在了他的身上。薄荷掙扎著撐起身子,慢慢的退出車內,就差一個頭便能出來之時,手腕卻突然被緊緊拽住。

  薄荷愕然,還未抬頭望去,自己的身子便被人用力一拽給拽入了車內。因為前趴的姿勢,所以倒下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再次倒在了洛傾城的身上。

  薄荷抬頭,撞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薄荷一顫,他醒了?

  薄荷掙扎欲起,奈何對方竟然扣著她的腰,拽著她的手腕,根本無可奈何,只能歎口氣抬頭無力的道:「洛先生,放開我!」

  在燈光透過車窗的照耀下,洛傾城的眸色一沉,似乎才恍然大悟似的問:「你……怎麼在這?」

  薄荷掙扎著終於從洛傾城的身上撐起來,不太順利有些磕磕絆絆的從車出來,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後腦勺和手肘深吸了一口外面有些涼卻很清新的空氣,扭頭看向此刻已經坐起來,揉著自己沉重的頭的洛傾城淡淡的道:「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個男人……別人吃了他豆腐,他竟然毫無感覺?卻又在此刻突然醒來。

  洛傾城向薄荷看來,臉上有絲疑惑的表情:「我該記得什麼?」

  薄荷冷冷的笑了笑,洛以為已經推開小酒吧的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看到洛傾城坐在車門口也是愣了一下:「喲,哥!你怎麼這麼就醒了?」

  「以為?」洛傾城看到洛以為似乎終於有些清醒了:「你把我……救出來了?可是……」洛傾城又看向薄荷,似乎很不解她怎麼出現在這。

  「哦,我之前和薄荷在玩,聽到你出事我就把她拉來了。你放心吧,面那個女人已經比我打的鼻青臉腫啦。」洛以為難得打架,所以此刻是無比的得意洋洋啊,還是氣勢決定成敗。

  「鼻青臉腫?」洛傾城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洛以為。

  「恩啊。我們來的時候,她正壓著你上下其手呢。哥,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哇……難道我做錯什麼了……」洛以為慢慢的向薄荷的身後靠去。

  果然,洛傾城一副懊惱的神情:「媒人問爸媽的時候我們怎麼交代?」

  「欸?」洛以為一時怔住了,她為了呈痛的確忘了這一茬……以往都是冒充哥的女朋友,可今兒個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所以她才一時衝動的……

  洛以為撓了撓後腦勺:「大不了以後沒人和你相親了唄……」最嚴重的後果不也就是這個,再說,她已經向對方報了自己的身份,對方要怪,也是怪她吧。

  洛傾城搖了搖頭,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出聲的薄荷卻道:「洛先生該因為有這樣的妹妹而感到高興,而不是唉聲歎氣。」

  洛傾城抬頭向薄荷看來,瞇了瞇雙眸有些不的道:「你懂什麼?」

  「我的確不懂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在以為聽到你有難便扔下飯菜急匆匆奔來救你的這份兒情上,你也不該責怪她做的任何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真正為了你而不顧一切,就算是親姐妹也難得如此奮不顧身只為對方。這樣的感情,你該珍惜,該感到慶幸,而不是因為她的衝動而責怪她的莽撞行事。」

  洛以為看向薄荷那冷然的側面,她在為她說話……為了她,訓斥哥哥呢。洛以為此刻只覺得心是無比充實而又溫暖的,就算回家真的被媽媽給責怪她也是不怕的。

  洛傾城沉默的看著薄荷,過了一會兒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並沒有責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警惕性太低。反而……我要感謝她,總算讓我有機會不再相親了。」頓了頓洛傾城的眼睛慢慢的轉向洛以為又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之一。」

  洛以為一怔,看著洛傾城什麼話也沒說。

  洛以為開車送薄荷回之前吃飯的餐廳,因為薄荷的車還停在那。

  洛傾城歪著身子在車後座休息,洛以為下車送薄荷。

  薄荷找到自己的車坐進去,洛以為才拉著薄荷的手輕聲的道:「謝謝你哦,剛剛為我說話,好感人。」

  「我只是有感而發。」薄荷也希望有這樣一個親人能為自己奮不顧身,她只是羨慕洛傾城罷了,難得洛傾城心還是明白的,不然她就要看不起那個男人了。

  「其實我哥是家最疼我的人。雖然我和因為是雙胞胎,可我和因為因為性格和相貌的差異,一點兒也不像雙胞胎也不愛走在一起,還不如我和傾城之間來的親密。爸媽每次打我的時候傾城都是顧著我,每次我失戀傾城也會找甩了我的男人算賬揍他們,傾城在我眼,很重要很重要。但是我卻是第一次聽到傾城說我是他最愛的人之一,我是他妹妹啊,這份兒血濃於水的親情,不需要解釋的。」

  薄荷看著洛以為,她總是很羨慕洛以為的家庭,她的兄弟姐妹,她的父母,她的親情。為什麼同樣是血濃於水,卻是那般的不一樣?為什麼她和薄煙做不到如此不需要解釋不需要說愛著對方便能做為對方奮不顧身的事情?

  薄荷回到小公寓,打開門看著空蕩的房間,打開全部的燈光著腳走在地板上。

  桌子上還有薄煙和容子華喝過水的茶杯,門口還擺著湛一凡的新拖鞋。

  薄荷掏出電話,沒有湛一凡打過來的未接來電,甚至未讀短信。

  薄荷將電話擱到一邊,躺在床上裹著被子便睡了。

  再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昨晚回來開著的燈,現在依然還開著。

  薄荷拉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拿起床頭的電話看了看,已經十點半了。湛一凡竟然宿夜未歸!?

  薄荷蹙了蹙眉頭,翻開電話號碼有些猶豫著要不要撥過去問問,手指動了動卻還是將電話擱到了一邊。掀開被子下床,一番洗漱完了薄荷才摸著自己餓的咕咕叫的肚子,昨天早上還在吃湛一凡買來的早餐,今天早上就是自己一個人面對冷冰冰空蕩蕩的廚房了?

  薄荷歎了口氣,換了長毛衣和打底褲穿了棉大衣拿了點兒錢和鑰匙便出了門。

  剛剛出門,床頭櫃上的手機便『嗡嗡』直響,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薄荷在小區外買了些包子和豆漿,一邊走一邊吃,怎麼也沒想到走到樓下竟然會遇到……應該是久候她已久的薄母,蔡青奕。

  薄荷一口將嘴的包子嚥下去,愣愣的喊了一聲:「媽。」

  蔡青奕的臉色很是難看:「怎麼住在這種地方!?」又上下的看了薄荷一眼:「果然是住在什麼地方,就是什麼人。」

  薄荷蹙眉,她穿的也許是素淡普通平民了一些,但是她難道不覺得如今的自己要比從前衣櫃只有套裝制服的自己要好上千百倍?薄荷不動神色也沒有回嘴,只是看著蔡青奕,不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你妹妹月底要結婚的事,她說她已經告訴你了。」蔡青奕神情漠然的瞅著薄荷,又眼帶嫌棄的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包子和豆漿,滿是不屑。

  「嗯。」薄荷當然沒有忽略蔡青奕嚴重的不屑,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那麼遭她的厭棄……

  蔡青奕冷冷的道:「她希望你能當她伴娘。」

  「我?」薄荷詫異的抬頭看向母親,心也是無比的驚訝,薄煙,你究竟是作了什麼樣的想法?明明知道她以前喜歡容子華,明明兩個人之間各自心知肚明,她卻提出這樣的要求!?薄煙,你是在試探我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2:22 PM

072.要玩就讓你盡興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說不願意,薄煙要懷疑她的心究竟還有沒有容子華,雖然真的已經沒有了,死心了,不再有任何想法甚至……心動了。

  如果她說願意,可她卻又不想為難自己,她不想當薄煙的伴娘,她和薄煙已經回不到當初,至少表面的那般好,她無法勉強自己。

  薄荷閃了閃眼眸淡淡的道:「我不願意。」

  蔡青奕不可思議的看著薄荷,似乎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拒絕,她一向是自己說什麼都言聽計從的。

  蔡青奕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這是煙兒的婚禮,你不願意也得願意!雖然我並不想讓你當她伴娘,可是煙兒說她就你這麼一個姐姐,她這麼的看重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薄荷聽著蔡青奕說完勾唇冷冷一笑:「在你眼中我的拒絕是不知好歹,在我眼中,她的要求卻是無理取鬧!」這個世界上還有姐姐給妹妹當伴娘的事?前提是,這個姐姐曾經暗戀過這個妹夫……薄煙啊薄煙,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要把你的心計毫不掩藏的都表露在她薄荷的面前嗎?薄煙,你為什麼如此可怕!?還是,你真的只是單純而已?

  蔡青奕伸手便抓住薄荷纖細的胳膊往身前一拉,瞇了瞇眼睛滿臉不善:「薄荷,這是我給你的警告。既然你已經搬出來了,我雖然不能每天督促你怎麼做薄家的長女,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這個家,你沒有權利反抗任何事!你必須按照我的命令我的吩咐去做這一切,你聽到了嗎?」

  薄荷詫異的瞪大雙眼看向自己的母親,她真的是生養自己的親生母親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心狠,如此冷漠的母親?她可以不愛自己,可是她怎麼能一次有一次的凌遲自己的心?

  薄荷抬起胳膊掙開蔡青奕的鉗制,往後退了兩步。

  她不想再和她說任何話,一個字也不想,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不能再強迫自己,她只要不點頭不答應,她就沒有辦法!薄荷側開身子向樓洞走去,蔡青奕張了張嘴,她不明白薄荷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心死了一半的灰色。蔡青奕想不過,她養這個賤丫頭這麼多年,她必須得對自己言聽計從,她不能違背自己的任何意思!

  於是蔡青奕想也沒想便揚起自己手的包向薄荷的後腦勺咋過,手臂還沒落下,一隻大手便及時的捉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啊!」蔡青奕一聲慘叫,薄荷聽到立即回頭,她很意外洛傾城竟然出現在這。卻又在看到蔡青奕揚起被抓住的手腕還有那晃蕩的鐵鏈黑包便有些明白了,卻又不敢相信的帶了些疑惑問道:「你要用這個打我?」

  「我……」蔡青奕的臉色又青又白又紅,她無法否認自己剛剛的企圖,所以惱羞成怒的衝著洛傾城大吼:「放開我!」

  洛傾城不為所動只是看向薄荷,薄荷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放開她吧。」

  洛傾城甩開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捂著自己青紫的手腕狠退了兩步,瞪著薄荷又瞪了洛傾城兩眼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出有辱薄家名聲的事,你爸爸和我都不會饒了你!」

  薄荷冷冷一笑,此刻心對蔡青奕已經沒有了半點兒感情的冷聲質問:「什麼叫有辱聲譽?婚前有孕?」這不是說的薄煙麼?

  「薄荷!」蔡青奕怎麼會聽不出來薄荷的弦外之音,惱意不減的狠狠刮了薄荷一眼,轉身踩著高跟鞋才氣沖沖的離去。

  蔡青奕一消失,薄荷臉上那陰厲冷漠的刀子才緩緩的收了起來。這個人是她的母親啊……她已經不再期盼不再等待卻依然無時無刻的凌遲著她的母親,她也想無情也想不再留任何情面的去反擊,但是心始終有那麼一道坎,生她的人是她……薄荷始終無法做到最狠,始終都會讓怯那一步。

  薄荷抬頭看向洛傾城:「你來這……做什麼?」他的到來實在讓她意外,不過剛剛要不是他,也許自己的後腦勺就會被自己的母親給攻擊一道了。

  「剛剛謝謝你。」

  洛傾城臉色有些尷尬,也有一絲狐疑的微紅:「我來是因為……以為給我說的地址。」

  薄荷沒有把洛傾城的反應放在心,她以為這個男人只是不習慣和女人相處而已,畢竟她已經見過他幾次,他每次都是如此的行為怪異。

  「你問她要的地址?做什麼?」薄荷只是挑了挑眉,也沒打算和洛傾城解釋剛剛的情況,而他顯然似乎也沒興趣。

  洛傾城將手的袋子遞給薄荷:「昨天你和以為一起幫了我,聽她說你胃不好,這算是我的謝禮。」

  薄荷狐疑的接過來,低頭一看,幾副包裹的很嚴實的……中藥?

  薄荷愕然的看向洛傾城,洛傾城揮了揮自己那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這算是我的舉手之勞。願你……早日康復。」說完洛傾城頓了頓便轉身離去了,薄荷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蹙緊雙眉,這個洛傾城……還挺有意思的嘛。雖然木訥了一些,但是……卻也是個溫柔細膩的人。

  薄荷提著藥上了樓,心原本還因為蔡青奕的到來而有些鬱悶難平,回到家中看著空蕩的家就更加鬱悶了。

  湛一凡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回家也沒個交代?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才剛剛登記結婚吧?難道她就要開始獨守空閨了!?

  薄荷將中藥放在桌子上走進臥室,拿起電話來按了按,沒電了?薄荷想起來,自己這手機的確已經好幾天沒充電了,昨晚回來太累直接把電話扔到一邊竟然也忘記要充電。薄荷撓了撓頭,找到充電器連接了手機,轉身無奈的又走出臥室,總覺得……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從袋子拿出中藥,薄荷隔著包紙聞了聞,聞起來都甘苦不知道喝起來是如何的味道?可是自己的胃的確需要養一養,這算不算是白來的藥材?也不知道那洛傾城的技術究竟怎麼樣。

  薄荷閒著也是閒著,將要擱到一邊又出了門,這一次是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菜和肉和砂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薄荷肚子餓的咕咕叫,打開筆記本速的搜索了一下做粥的方法,倒騰了一個小時後,有點兒糊味的青菜粥終才於出鍋。粥出鍋的同時,中藥也熬好了。

  薄荷拿出小碗,回憶自己在電腦上看來的步驟,用抹布墊著滾燙的砂鍋小心翼翼的將藥倒了一碗出來。

  薄荷拭了拭額頭的汗,端起黑乎乎一碗的藥汁聞了聞轉身就想吐。

  「這是什麼啊?中藥就是這個味道?」薄荷有些嫌棄的將藥丸放到一邊,這麼苦的藥,還有糊掉的青菜粥,早上又被蔡青奕找了麻煩,頓時肚子窩了一股子氣。

  「湛一凡你個混蛋!花言巧語把我騙去登記,說好的要對我好要寵我的話呢?都tm的是騙子!」薄荷氣哼哼的低吼一番端起藥『咕嚕嚕』按著鼻子喝了,只覺得簡直苦到自己心去了的難受啊,摁著胃,如果不是強忍著,她一定已經吐出來了。

  趴在洗漱台上緩和了好一會兒薄荷才又端起糊掉的青菜粥拔了幾口,越想越心酸,這過的是個什麼日子啊……為什麼結了婚比不結婚這心面還要覺得憋屈!?丈夫不是妻子可以依靠的天地麼?為什麼他卻消失不見,甚至兩個音訊也沒有?

  一碗飯也沒拔完薄荷就將碗和糊掉的粥都丟到一旁,洗了個手轉身出了廚房進了臥室,拿起還在充電的手機原本想拔掉充電器,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手機竟然有些拔不出來?薄荷用了一些力道,充電器一甩,手機竟然飛了出去,然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薄荷汗顏,立即跑過去撿起來,摔過無數次的手機這一次竟然摔花屏了?薄荷歎了口氣,難道命中注定自己真的該換個手機了麼?裝上被摔的支離破碎的手機電池,薄荷期待的看著它開機,可是在看到它一片花屏時,薄荷無力的坐在地上,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難以還原……原來,該丟棄的時候,越是掙扎,越是破碎。

  薄荷放棄了打電話,將破碎了屏幕的電話放到一邊,翻出工作報表準備開始工作。空出自己的腦袋,將一切雜念和不該想的東西統統丟到一邊,薄荷很便沉浸在了自己喜愛的工作面,埋頭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覺得視線模糊才抬起頭看向窗外,原來天色已暗。

  薄荷起身開了燈,伸了一個懶腰,肚子又『咕咕』的叫起來,這才覺得自己又餓了……這一日三餐還真是麻煩事。

  有了中午自己做糊了粥的經驗,薄荷決定做飯這事兒還是以後慢慢學習,現在還是出門去覓食先填飽肚子才是妥當。取過門口衣鉤上的大衣薄荷再次出門,這一次出門卻比早上還冷,只要戴上衣服上的帽子裹緊大衣御寒,走出花園薄荷眼睛瞄過對街的手機店,該不該不買個新手機啊?

  薄荷歎了口氣,雖然說自己沒什麼重要的事,但是作為檢察官的工作如果真的因為沒手機而讓人無法與自己順利聯繫,那就是她的過錯了。

  薄荷並沒有帶多少錢,所以她決定先去看一看。

  剛剛過了馬路還沒有進手機店,一輛紅色FD跑車便『吱--』的一聲停在了跟前,薄荷也未在意,只以為是路人,自己也慢悠悠的向手機店晃去,腳剛剛跨進溫暖的手機連鎖店一步,身後卻突然傾來一股強大的迫力,薄荷只是驚呼一聲人就被抓到了fd跑車旁。

  「有力?」薄荷抬頭匆匆的看了眼抓著自己的人便開始掙扎,她的力道怎麼也強不過這個德國男子,被他一把塞進車子,薄荷還未起身那邊有力就已經跳進車,『咻--』的一聲車子便躥了出去,嗆了薄荷一嘴的冷風。

  升起車篷,薄荷才微微覺得好受了些,但是這FD就算是在市面也開得太快,薄荷暈暈乎乎的本來肚子還是餓的,這極速的車速讓她一時吃不消,抓住車窗上的手把就想嘔吐。強力忍著,薄荷根本沒時間問有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以這麼的速度衝鋒,也沒時間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什麼也不說就把她抓上車,難道是和湛一凡有關?

  薄荷的腦海只冒出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卻讓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沒來由的。

  車子驅出市區到了郊外,碩大的月亮遮掩在迷霧卻讓這個夜晚出奇的明亮。

  兩旁是茂密的莊家和高大的樹木,叢叢斑駁的樹影不停的流走在車窗上,薄荷已經漸漸的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扭頭看向一臉陰霾之色的有力,薄荷始終什麼也沒問。

  車子很平穩的在一戶白色的院落外停下,有力熄了火才扭頭向薄荷看來,冷漠的臉上藏不住的帶了絲譏誚:「夫人,下車吧!」

  薄荷並未動彈,冷峭的盯著有力冷冷的道:「你帶我到這做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生有歹意還是別有企圖。」薄荷始終帶了絲警惕,而這警惕不比有力那隱藏不住的譏誚少。

  有力冷笑一聲,冷酷的臉上極力隱藏的譏誚迸發而出:「對你別有企圖?夫人你太高看我有力了!」說完有力便下了車甩上了車門。

  薄荷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如果有力沒有別的企圖,那就是湛一凡……讓他帶自己來這?湛一凡要做什麼?

  薄荷作為檢察官的敏感比常人多很多,此刻她已經聞到了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這是郊外,湛一凡一夜未歸連個電話也沒有,而湛一凡得力的下屬突然出現把自己抓到這來……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有力已經步至鐵門外,一隻手撐在鐵門上,身子微微後側的回望著站在車邊的薄荷,抿了抿唇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薄荷卻從他的眼神看到了一些深意。

  湛一凡難道在面?帶她來是湛一凡的授意?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薄荷帶著疑問邁開了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院落異常的乾淨,角落的花花草草,並駕齊驅停在左邊的一輛商務車、電動摩托和……自行車。

  薄荷抬頭望向有力的背影,已經走至玄關處隱沒在強大的光芒中,薄荷跟著走過去,站在玄關口便能一眼看清寬敞明亮的大廳。

  沙發,茶几,透明式廚房和酒櫃、吧台,完全現代化的裝飾風格。

  在廚房轉悠的李泊亞見到薄荷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立即便是扭頭微微皺眉的看向已然落座沙發的有力:「你把夫人帶來的?你不是出去辦事,怎麼敢這麼做?」

  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濃茶的有力冷冷一哼:「難道她不該來麼?」

  李泊亞無奈的搖了搖頭立即饒了路從廚房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才漫步的向薄荷走來,依然是溫溫的一笑:「夫人,原諒有力的無禮,他對你粗魯了吧?」

  薄荷盯著走近的李泊亞,心無數的疑惑也終於問出了口:「湛一凡在這?為什麼有力覺得我應該來這?」有力這個人的性子她大抵也算是摸得五六分,忠誠於湛一凡,在海巖島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是鑒於自己對湛一凡的態度而轉換著。今晚的粗魯和無力不正是說明一件事?在有力的心中,自己對湛一凡不好,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不值得他尊重。

  李泊亞頷了頷首:「雖然Boss一再交待我們不能去打擾你,可是……這個時候,也真的是需要你陪在Boss身邊。」

  薄荷終於意會出李泊亞的話中有話,眸子一沉盯著李泊亞不再客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Boss……昨晚受了點兒傷,一整晚都在發燒。直到今天下午才平穩了下來,現在還在樓上沉睡。」

  「什麼?」薄荷聞話已經揚起自己高高的眉頭,沉穩的情緒變得急切起來:「怎麼會受傷呢?昨晚什麼時候受的傷?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其實早上Boss醒過一次,醒來便給夫人你打了電話,但是……打了大約五通你一直也沒接,最後甚至……關機了。Boss以為你在生氣他一夜未歸便吩咐我們在他睡覺的時候不要去打擾你,他一定想親自和你解釋吧。」

  李泊亞的話沒有起伏,聽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是薄荷聽得出來,他言語間也在責怪自己,責怪她的固執,責怪她沒有善解人意。

  薄荷想到自己那沒電的手機,一定是她早上出去買早點的時候他打來電話,至於關機是因為沒電了……薄荷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也是沒用的,歎了口氣望向樓梯:「在樓上嗎?還在睡?傷勢怎麼樣?怎麼不送去醫院?」

  「不嚴重。一根手指長度的傷口,家庭醫生來家縫過傷口,掛了一天鹽水了。」

  一根手指的長度還不嚴重?薄荷不得不對李泊亞刮目相看,他們究竟是正經的商人還是披著商人外衣的黑社會?薄荷覺得,自己不得不對湛一凡進行一番瞭解了!

  「我上去看看。」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邁步向樓上而去。

  「左拐第三間臥室。」李泊亞望著薄荷的背影微微一笑的提醒。

  薄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樓梯口,李泊亞轉身看向有力無奈的一笑:「你呀,看著沉著冷靜冷酷無比,其實衝動而又幼稚。但是這一次……」

  有力挑眉,這次如何?

  李泊亞笑意加深:「做的不錯。」

  有力冷哼一聲:「需要你說!大爺餓了,你做飯就不能做點兒!?」

  薄荷站在門前有些徘徊猶豫,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丈夫一夜未歸不是因為別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受傷,她也見過情形悲慘的受傷患者,但是現在卻突然有些害怕看到他受傷的模樣。湛一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實在不太像個普通的凡人,從海巖島開始,她始終看不透這個男人,他太會隱藏情緒,太會製造假象,太讓人捉摸不透……

  薄荷輕輕的推開房門,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湛一凡。

  握著門柄,薄荷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沉睡的湛一凡。

  就那麼看著,直到自己也覺得久了才轉身輕輕的將門合上,然後才又邁著腳步輕步移至湛一凡的床邊。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病態,蓋著被子也看得見他身上並沒有穿衣服。薄荷輕輕的蹲下來伸手揭開被子的一角,左手臂上纏著紗布,透過紗布能看到隱隱的血跡……薄荷歎了口氣,輕輕的將被子合上用力的攏了攏眼眸再轉向湛一凡沉睡的臉:「嘁……原來你也是個凡人。」

  會受傷,會流血,會生病了乖乖躺在床上沉睡的凡人。薄荷卻沒發現,自己在看到他已經安然無恙時相較於開始的心急和擔憂此刻安然放鬆。

  薄荷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慢慢的有了些平衡的感覺,也許他並不是那麼難懂,自己也不曾用心去理解他,也許理解了,就不是那麼難以看透。

  薄荷在床邊蹲了一會兒,就一直看著湛一凡那即便受傷卻依然英俊不減的臉,以至於湛一凡突然睜開眼睛她也恍若未覺,愣了一下才張嘴低呼而道:「你醒了?」

  湛一凡聽到薄荷的聲音扭頭看來,眼眸閃過一抹迷惑:「我做夢麼?」

  薄荷一怔,做夢?看著這樣的湛一凡,眼神沒有戒備沒有深沉沒有霸道沒有輕狂,薄荷想到他一夜未歸又受傷心頓時升起一抹念頭。

  於是點了點頭輕輕的應道:「嗯,做夢呢。」

  湛一凡笑了笑:「真好,夢的你沒有生氣。」

  薄荷也是一笑:「是呀,我沒有生氣。」

  湛一凡依然笑著:「剛剛結婚就不回家讓你一個人在家,是我不好。」

  薄荷豎起手指輕聲『噓』道:「你受傷了嘛,別說那麼多了。我都明白的。」

  湛一凡看著薄荷如此『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果然覺得不真實,的確是個夢,掙扎著不太清醒卻想醒來的夢。

  「貓貓……」湛一凡突然低喚了一聲。

  薄荷眸色一沉,他就不能換個稱呼嗎?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正玩的開心還不能露出破綻來,難得湛一凡如此沒有戒備的時候,她能不多問點兒有用的信息?

  「嗯?」薄荷壓抑著自己的顫抖溫柔的答應。

  湛一凡的手指慢慢的從被子爬出來抓住薄荷床邊的手指,朦膿的聲音帶了些依賴的又低喚了一聲:「老婆……」

  薄荷心歎了口氣,又答應:「怎麼?」

  「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湛一凡望著薄荷,眸如星光。

  薄荷渾身一顫,這句話吸引力實在夠大。

  「唔……」薄荷淡淡的垂眸,「可是你受傷,我們怎麼過好日子?」

  「我受傷……那是意外。」湛一凡盯著薄荷,眸色一沉,只是薄荷沒有發現。

  「下一次意外,會不會要了你的命呢?」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眸恢復一片澄淨。

  「我還要和你白頭到老,怎麼捨得沒命?」湛一凡緊緊的拽著薄荷的手指,似乎為了讓她相信自己的話而加重了力度,疼的薄荷蹙眉。

  湛一凡立即鬆開手指,急急的道:「對不起。」

  薄荷微微的呼了一口氣,搖頭輕笑:「沒事。」

  湛一凡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能親我嗎?」

  「哈?」薄荷詫異的瞪大眼,他不是神志不清?這個時候還能保持一顆色狼的心,實在不容易啊……

  「咳,不行。」薄荷搖了搖頭,她才不會主動親他。

  湛一凡的臉上流過失望的神色,薄荷假裝沒有看到的別開自己的臉:「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會受傷!你是個商人,怎麼會沾惹上動刀的事情?難道你在做什麼不法的交易?」薄荷最是擔心……湛一凡瞞著自己在做一些不法的勾當,那她該怎麼辦?

  湛一凡忽然沉默,盯著薄荷的眼眸毫不掩飾的一沉,薄荷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一口問得太多太急就見到湛一凡那樣的眼神,心更是一重,糟了……正思量間湛一凡便已經伸手將床邊的薄荷抓住,薄荷驚呼一聲,湛一凡掀開被子赤裸的上身帶著薄荷一個翻滾,薄荷再睜眼,湛一凡滾燙的身軀已將覆在自己的身上,薄荷抬頭對上湛一凡的眼睛,那深沉的雙眸已然恢復往日的神采……

  薄荷吞嚥了兩口口水,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在逗他了。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卻又緊張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清醒的?」什麼時候知道她在騙他玩?

  湛一凡勾唇:「叫你貓貓的時候。」

  是嗎?她果然沒隱藏住自己那顫抖的雙眸。但是,如果是那麼早他便發現了,那他豈不是一直……?薄荷瞪大眼,伸手一把推開湛一凡自己翻身坐了起來,氣呼呼的便道:「難得你配合我玩那麼久!」薄荷轉身要下床。

  湛一凡也急忙坐起來一把拉住薄荷的胳膊:「既然你要玩,我當然陪你。」

  「可到最後是你在逗我!」薄荷懊惱,她竟然總是逃不出他的詭計。

  「我沒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在逗我罷了,既然要玩,就要讓你盡興吧。況且我們是夫妻,這算是夫妻情趣?」

  湛一凡言語間也有些不確定,薄荷回頭看他,湛一凡溫溫的笑了笑:「真的很高興醒過來能看見你,不生氣了吧?」

  她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麼?不過……好像在他面前,的確容易生氣了些。那是因為他沒事總是愛惹她,而且每次都能輕易的讓她惱羞成怒,怒不可抑。

  薄荷掙不開湛一凡大手抓著自己的鉗制,也想著他受傷不能讓他真的動太大的力,最後便由著他抓著自己。

  看了看瞅著自己的湛一凡,赤裸著上身,左臂裹著紗布,薄荷歎了口氣終於解釋:「我沒生氣。早上……出門買早點,沒帶手機,回來的時候發現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本來想著給你打個電話質問你剛剛結婚就去哪鬼混……誰知道電話被自己摔壞了。」雖然解釋有些彆扭,可是薄荷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小心眼兒的生氣,她哪有功夫和他生氣啊,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反正他們還沒舉行婚禮,不算是真正完成程序的夫妻。

  湛一凡聽了薄荷的解釋竟一把將她衝動的抱在懷。

  「喂,湛一凡你還有傷……」

  「噓,讓我抱抱你。」湛一凡俯在薄荷耳邊的嘴唇動了動,薄荷僵硬不動,抱她傷口就能好麼……

  「我很高興你會和我解釋,我也知道你不是小心眼兒會生氣的女人,可是早上你不接電話的時候我竟然真的……」竟然真的著急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都是冷靜的人,但偏偏他在那一刻不冷靜了,恨不得能起來回家去和她親自解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當時的模樣只怕回去了會讓她擔心便還是按耐了下來。

  「真的什麼?」薄荷紅了紅臉,側眸看向湛一凡貼著自己的臉。

  湛一凡笑了笑沒再說話,薄荷抿著唇,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

  「你為什麼會受傷?湛一凡,你必須告訴我,我們已經是……是夫妻了。」他不能瞞著她。

  「這些事……你比不擔心,是我生意上的意外而已。」湛一凡斂了斂眸內的精光,東區那幫人,他一定會讓他們不得好死,竟然惱羞成怒的偷襲他,他湛一凡雖然初來乍到中國,但他豈是好惹的對象!?

  「你不說我現在回去了。」薄荷咬了咬唇,雖然也許是商業機密,也許自己的身份也著實不適合知道,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受傷,又是被什麼人傷了。

  湛一凡從薄荷的頸窩抬頭看向薄荷執著的側臉:「真的想知道?」

  薄荷對上他的視線認真的點頭:「嗯。」

  湛一凡歎了口氣:「你知道東區的名義幫嗎?他們掌控著東區的天海樂園,而我要在雲海市建立最大的遊樂場,所以他們自然與我敵對生厭。前些日子我帶你去過的那棟大廈,那本來是我要租下來的辦公樓,也從那之後一直在著手開始裝修,但是他們名義幫藉著關係現在要和我爭搶那棟樓,甚至抬高十倍的價錢。昨天我就是去處理這件事,最後一次談妥租金,雖然不太划算,但是也總算是得了下來。誰知道名義幫在我去車庫取車的時候竟然暗伏打手,二十幾個人……我沒有全勝而退才受了點兒小傷。這下……明白了吧?」

  薄荷張了張嘴,竟是這樣?

  「那名義幫我知道,他們是和政府有默契的混跡於黑白兩道之間的幫派。他們名下有財團,卻也幹些不法的勾當……竟然是他們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傷了你?」薄荷的胸口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這幫該死的傢伙竟然暗伏打手,竟然二十對一!?

  不過薄荷也要對湛一凡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即便是對著二十個打手竟然也只是傷了一道口子,難怪李泊亞會說不嚴重,幸好沒有別的傷處。

  湛一凡扣著薄荷的胳膊微微向自己胸口拉去,貼著薄荷柔軟的胸脯,一個僵硬,一個柔軟,薄荷頓時便感覺出二者的差異,頓時窘迫的紅了臉:「湛一凡……」

  「嘻。」湛一凡先是邪邪的笑了一聲才俯在薄荷耳邊又正經的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妻子,你既然問我,又執著,我就告訴你。但不是告訴你這個檢察官身份的,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名義幫的人惹了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反擊回去。如果你插手,讓人知道了會小瞧我湛一凡的。」

  薄荷推攘著湛一凡的胸口,努力的隔開兩個人身體上的差異感,還好自己穿著棉襖,不然更為明顯……她豈不是更為尷尬?

  薄荷推攘半響不動只能歎氣:「我知道了……我不會插手的,況且我也不是假公濟私的人!」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真乖。」

  乖你妹!薄荷心大囧,要不是他無恥,要不是顧忌他身上有傷,鬼才讓他胸貼胸!

  『咕~』薄荷正在翻白眼兒,自己的肚子卻不客氣的『咕嚕』一聲叫,薄荷按著自己的肚子,糟糕,她是真的太餓了。

  薄荷紅著臉抬頭看了看湛一凡:「我……出門準備吃飯來著……就被有力給抓來了。」

  「他把你抓來的?」湛一凡蹙眉。

  薄荷立即點頭:「嗯,毫不客氣呢!粗魯的把握塞進車,還給我甩臉子……」死小子,讓你給我臭臉色,這次讓你知道點兒厲害。

  湛一凡『哼哼』的冷笑兩聲,放開薄荷拿過一旁的衣服便匆匆套上。薄荷也立即起身,下床抱過一旁的衣服遞給湛一凡:「把外套穿上吧,雖然房間有暖氣,但是受傷最好不要再感冒。」

  湛一凡笑著伸開手臂:「你給我穿。」

  薄荷傻眼,這是在……耍無賴麼?

  雖然無語,不過薄荷念著湛一凡受傷的事情也願意暫時對他百依百順。湛一凡穿了白色T恤面,外套是一件灰色的針織衫,頗為居家。薄荷將袖子套進湛一凡展開的手臂,從後面拿著另一隻手臂又套進湛一凡受傷的左臂,小心翼翼的穿著。

  畢了,湛一凡提了提身上的棉褲,薄荷這才看這個臥室,不像是暫時找到的住所,於是問湛一凡:「這房子……」

  「有力和泊亞他們的。」湛一凡抓了抓頭髮,整理完畢便拉著薄荷的手往外走去。

  薄荷有些疑惑:「那為什麼買在郊區?」她沒記錯,來的時候兩道都是莊稼和高高的樹叢。

  「這是西區,其實也不遠。他們喜歡住在不嘈雜的地方,這空氣也比較好。」

  「但是每天上班不是很麻煩麼……」

  「忙的時候市面有公寓,不忙才住這。」

  薄荷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了,倒是沒想到李泊亞和有力竟然喜歡住在郊區,到有些羨慕他們的生活方式,如此悠閒自由。

  湛一凡拉著薄荷下樓,李泊亞正在擺弄餐桌,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已經穿戴整齊恢復精神的湛一凡頗為驚訝:「Boss。你已經沒事了?」

  湛一凡淡淡的『唔』了一聲:「多盛兩碗飯,我們一起吃。」

  「嗯,好的。」李泊亞急忙轉身回到廚房,有力在吧台那看資料,聽到聲音也抬頭望來,看到相挽的湛一凡和薄荷只是閃動了一下雙眸,什麼也沒說。

  湛一凡也什麼都沒說,薄荷暗暗的等待著湛一凡對有力的『懲罰』。什麼?她為什麼如此確定他會懲罰有力?,薄荷就是很確定,確定已經肯定湛一凡這一次會小懲有力一番……誰讓他對她不禮貌還冷嘲熱諷來著?

  李泊亞又添了兩碗粥,薄荷聞著香香的粥又想起自己中午熬的,一臉歎氣的看向李泊亞問:「這粥你到底是怎麼熬製的?為什麼我卻煮糊了?簡直是難以下嚥的成果。」

  李泊亞有些訝異的看向薄荷:「夫人在學習做飯?」

  薄荷咬著筷子:「是要學一些,不然天天吃館子也會厭煩的。」

  李泊亞點頭:「的確如此。熬粥其實很簡單,一會兒吃飯我教你吧……」完了突然又補充一句:「想學習什麼,我都能教你的。」

  薄荷一笑:「那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也是為Boss謀福利。」李泊亞的不言而喻讓薄荷紅了臉,他以為她學習做飯……是為了湛一凡?薄荷低頭拔飯,雖然也有些這面的原因,但也不是全為了他。

  一筷子青菜香菇落入薄荷的碟子,薄荷抬頭,湛一凡衝著她正溫柔的淺笑著:「不用如此幸苦。以後家有廚師,沒廚師……也有我呢。」

  薄荷怔了片刻,低頭婉然,耳邊又傳來湛一凡的聲音:「有力,去市買些食材回來。泊亞你給他開個單子,別漏了,既然湛太太想學,你就先給她入一下門。」

  薄荷扭頭望向湛一凡,他雖然之前說了那樣的話,但是轉過來便又命令有力……這明擺著是在差遣有力為她做事情呢?

  李泊亞無良的咧嘴一笑,看起來依然溫和無比:「是,Boss!」

  有力卻苦著一張臉,好心還是被當成路肝肺了?看來他完全小看了這個女人在Boss心目中的份量嘛!冷哼一聲,有力埋頭憤憤的喝粥,該死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2:23 PM

073.幼稚的一凡

  薄荷樂不可支,雖然那天晚上她也真的學了些簡單的東西,比如炒青菜,番茄炒蛋,怎麼做粥做麵條,但是最讓她有成就感的是有力來來回回一共跑了十趟市區,只要李泊亞說一句:「啊,沒鹽了……啊……沒醋了……啊……雞蛋壞了……啊……有力啊,還差點兒麵條……」

  可憐的有力最後終於奮起不滿的反抗:「你丫的不會一次性說完啊!」讓他來來回回十趟,真以為他們樓下就有便利店和超市啊?這是郊外,該死的離市區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李泊亞解掉身上的圍裙,斯文的挽起袖子慢悠悠的看向有力道:「不爽?」

  薄荷躲回房間,樓下傳來一陣『呯呯砰砰』的打架鬥毆聲,薄荷擔憂的看向坐在床上玩電腦的湛一凡:「不會有事吧?我是不是太過了?跑一趟就讓他憋屈了,這十趟估計真的惱火了。」

  「打架有助於發洩內心的不滿和窩火,打打更健康,沒事,明天就恢復一切自然了。」湛一凡淡淡的說完便將電腦擱到一邊去,看了眼時間便躺下往面縮了縮把邊上的位置給薄荷留出來:「來睡吧,都一點了。」折騰有力一番,他們也被折騰的夠晚了。幸好市面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不然有力估計會被折騰的夠晚。

  薄荷脫掉外套進了浴室大聲道:「我洗個臉。」摘掉臉上的黑框眼鏡,薄荷放開熱水捧濕了臉,有些氣喘的看向鏡子的自己。

  前晚是因為她喝醉了所以他們什麼也沒做……那今晚呢?薄荷有些緊張,該面對的心理其實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不就是躺上床眼睛一閉然後完事麼,但是她卻禁不住的有些發熱,是因為腦海不斷的想到那一晚的零星片段麼?他那麼的勇猛,就像一頭狼,而她被搖的幾欲玉碎。

  薄荷洗漱了一番才掇手掇腳的出了浴室,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低頭看向床上的湛一凡竟然已經睡著了。

  薄荷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在想什麼?湛一凡受傷了,只怕是已經沒有力氣甚至沒有心思去想那樣的事。薄荷穿著毛衣和打底褲躺進被窩,沒辦法她又沒帶睡衣,只能這樣睡了。

  薄荷剛剛躺進被窩一隻沉重的手臂便橫了過來,一把將她收入懷,薄荷微微的倒吸氣:「你沒……睡著啊?」

  「不是我不想……」湛一凡的頭窩在薄荷的頸脖處,熱熱的氣息噴灑而來:「也不是不能……」

  「……?」薄荷心突突的跳,他是在說那件事麼?薄荷輕輕的嚥了口口水,湛一凡的話讓她潮熱了……

  「而是你明天要上班,我也受了傷……養精蓄銳,總能要到你的!」

  薄荷的臉越來越紅,湛一凡說的話也越來越明白,薄荷想裝作不懂似乎也不可能了。

  「睡、睡……我睡了。」閉上眼睛,努力的催眠自己。

  「反正……你是我的……」湛一凡依然在她耳邊咬言,薄荷用力的閉上眼睛,乖乖睡覺,乖乖睡覺。

  湛一凡卻突然一笑,抱著她的手臂猛的一緊:「你還是……換我的衣服睡吧。」穿毛衣和帶底褲,他抱著不得勁兒。

  薄荷搖頭堅持:「就這樣……」

  湛一凡嗤嗤的笑:「我很樂意親自給你換上……」

  薄荷一個翻騰從床上坐起來:「你衣服放在哪……」

  湛一凡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撐著腦袋善良的指了指衣櫃:「裡面掛的有新衣服。」

  薄荷打開衣櫃,衣服並不過,不過是換洗的兩三套,但也看得出李泊亞他們的周到。

  薄荷取了一件藍白條紋的長袖T恤:「我穿這個。」至於襯衣她看也未看,那是太誘惑的東西,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她才不會傻傻的去做任何點火的事情。

  湛一凡一直看著薄荷走來走去的身影,直到她走進浴室自己才轉身平躺下來。望著天花板感覺到自己有些發疼的身體,湛一凡暗暗歎氣:「反正……是我的……」

  薄荷再從浴室出來,湛一凡裹著被子向面側著身子似乎已經睡去。薄荷掇手掇腳的走過去在床邊輕輕躺下,她可不想再吵醒他,不管真睡著還是假睡著,自己也側了身子向外面,閉上眼睛開始催眠。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心沒什麼壓力的薄荷不一會兒便真的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原本側躺向的男人在聽見她熟睡聲後才動了動身子慢慢的轉了過來,手臂撐著被子輕柔的往薄荷的身上又落了許多。慢慢的攬著她往自己的懷收來,她瘦弱的太小只,他寬大的懷抱輕易的便能把她輕鬆的納入。微微的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男人終於也閉著眼睛緩然睡去……

  ***

  「部長……部長?」

  「老大!?」雖然一聲大吼便是『碰』的一聲巨響,猛的拉回薄荷出神的心緒。

  「什麼?」薄荷抬頭一臉疑惑。

  王玉林歎了口氣,招手讓小助理小林下去:「你先下去吧,我和老大說。」

  小林撓了撓頭鬱悶的看了薄荷一眼抱著文件轉身離去。

  薄荷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怎麼了,上班時間,正在聽助理報告工作,她竟然出神發呆神遊太空!?

  「咳,對不起,昨晚睡得太晚了。」薄荷低頭翻文件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老大,這是今天剛剛送來的案子,這三個是比較重大的,小case我們幾個都分下去了。」王玉林笑了笑,順著薄荷給她自己的階梯往下走。

  薄荷拿過三個文件夾翻了翻,其中一個猛的頓住:「這個案子不是道途酒吧嗎?」

  「是啊,就是梁家樂之前介入的那個酒吧。之前偷稅漏稅的問題還沒解決清楚,現在又有人舉報他們家有大量的小姐賣。也是有心人想整死他們。」

  「那就讓梁家樂繼續跟進。」

  「梁家樂在上次被那個陌生小姐整過之後已經是樂此不疲的幾乎天天往哪跑了。」

  「哦?」薄荷有些感興趣的挑眉,「後續如何?」

  「後續……是沒有後續,梁家樂說那小妞突然消失了。」

  薄荷想起梁家樂說過那女孩和自己有好幾份想像,如果真的是這樣……她還真的有些好奇想看看那女孩究竟長什麼樣子,而且……她當初為什麼綁梁家樂?

  王玉林下去,薄荷喝了一口紅茶原本想把電話摸出來卻又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over了,於是又訕訕的收回手撐著腦袋看著電腦上的資料。

  看著看著不由得又出了神,今天早上是湛一凡送她回公寓換了衣服再來上班的。湛一凡的傷勢似乎已經沒有大礙,至少開車已經不成問題。雖然有力和李泊亞主動提出送她,卻都被他給拒絕非要堅持自己上陣,而且搬著他的東西跟她一同回了公寓,說是即便養傷也要在自己家。

  所以,現在家只有湛一凡一個人,薄荷都不知道他午飯怎麼解決,不會逞強的還爬起來繼續工作吧?雖然她也相信李泊亞和有力兩個人不僅僅是助理的工作能力,但是湛一凡又是個喜歡親力親為的工作狂……她怎麼知道?為了工作都受傷了,還不算是工作狂麼?

  「老大,午飯吃什麼?」梁家樂還不到午休時間便奔來問薄荷。

  薄荷懶懶的收拾著自己桌子上看過的資料淡淡的回答:「食堂吧。」

  梁家樂對著手指一臉的小委屈:「老大……你什麼時候能請我們出去吃啊,今天好歹也是光棍節,就算是為了犒勞一下我們這些苦命光棍,作為部長,你就不該安慰安慰我們麼……」

  光棍節?薄荷看向日曆,是哦,今天竟然已經是十一月十一日,光棍節了啊。

  梁家樂見薄荷竟然在思考,興奮的便問一旁的胡珊和張煜寒:「是吧是吧?跟著您的我們,可都是光棍呀……就算你現在不是了你也得考慮我們呀……」

  張煜寒和胡珊訕訕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只能傻笑著也沒應和,他們才不是光棍嗯……

  「你說什麼?」薄荷突然抬頭冷眼的看向梁家樂,梁家樂一頓,他說錯什麼了嗎?

  「你們知道我……」薄荷蹙了蹙眉,隨即卻又鬆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都忘了。她訂婚的消息早已經上報遍佈了全國,認識她知道她是湛家大小姐的人都會知道她訂婚不再是是單身了。她剛剛竟然緊張的以為……他們知道她結婚的這事兒。

  梁家樂摸著後腦勺嘿嘿一笑:「老大,你訂婚的消息……我們的確早就知道了。」

  王玉林狠狠刮了梁家樂一眼,這小子,他們當初是有默契不在老大面前提老大的私事兒的,現在是找死嗎?

  薄荷掩唇輕輕的咳了一下:「今天中午你們想吃什麼?我請就是了。」至於晚上……很抱歉她不得不為家的某位病患考慮一下。

  「哦也!」梁家樂歡樂的大喊,其實說實話,晚上他還要去道途蹲點兒,中午就是好時間啊。

  王玉林幾人都是一愣,老大竟然沒有因為梁家樂提她的私事兒而發飆?老大最近的性格……是越變越多啊,幾人對視一眼,不過這變化讓他們……甚是喜歡!

  最後提議去吃火鍋。中午有一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檢察院隔壁就有一家海底撈火鍋店。因為是中午用餐,雖然是冬天,但是人並沒有晚上那麼多,不需要排隊便輕鬆的有了位置。

  點了一個鴛鴦鍋,清湯自然是為薄荷這個傷胃人士準備的。菜是王玉林和胡珊點的,七個人,點了二十個菜。十二個葷菜,八個素菜。

  一頓飽餐下來,薄荷喝了好幾碗蔥花清湯又吃了不少菜覺得甚是滿足,即便出了火鍋店的門也覺得暖暖的舒服。雖然這一頓吃去了薄荷三百多個大洋……但是,為了這人生中第一個不是光棍的光棍節,她滿足了!

  一行人樂的走出火鍋店又折身返回檢察院,剛剛步行走進大廳卻迎面撞上了容子華和另外兩個檢查委員。

  「委員好。」除了薄荷之外的六人都匆匆的彎腰點頭致禮。

  薄荷站在原地看著容子華,身上還有一些火鍋的味道,即便是在外面走了幾分鐘也吹不散那股濃郁的香味。

  容子華看了薄荷一眼還是停住了腳步:「薄部長,能和你說兩句話嗎?」

  齊刷刷的所有人的視線都向她投來,薄荷知道,如果拒絕就是不給容子華面子,她畢竟只是個部長,拒絕一個委員……還說不過去。

  薄荷冷冷的勾了勾唇:「當然可以。」

  容子華輕聲的和另外兩個委員交待了幾句,那兩個委員到客客氣氣的和薄荷點了點頭,薄荷自然不會不知好歹的繼續擺架子,也謙遜的和他們點了點頭。

  王玉林幾人迅速撤離,薄荷和容子華走到一邊去,容子華勾了勾唇先開了口:「吃火鍋了?」

  薄荷弄不清容子華的態度,昨天還和薄煙一起上門向她宣佈他們的好事,今天卻又向她微笑?薄荷心底微微歎了口氣,也許只是她想太多了,在檢察院他畢竟比她位高一級,而且,他們曾經也非常要好。

  「嗯,光棍節……他們纏著我。」薄荷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如是的道,的確是為他們過光棍節。

  但是聽在容子華的而卻不是這麼回事,輕輕的一個蹙眉容子華又道:「怎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登記?」

  薄荷抬頭神色奇異的看向容子華,他以為她是在為她自己過光棍節?

  容子華不待薄荷回答自己先笑了笑:「我和煙兒昨天登記了。要為孩子準備出生證,結婚證是必不可少的。」

  「恭喜你們。」薄荷倒是真心實意的,只不過也沒心思和他解釋自己和湛一凡究竟要什麼時候『才登記』這個問題。

  「沒有別的話說嗎?」容子華盯著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向容子華,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容子華看到她眼底的那抹疑惑神色卻是一冷:「關於煙兒的伴娘……她想讓我問你要個答案。」

  「……」薄荷突然一聲冷笑,一股莫名的憤怒從心底升起:「薄煙的伴娘?我拒絕。她朋友很多,讓她的朋友們去當吧!」薄荷說完便要走,容子華身子一晃卻擋住她的去路,薄荷抬頭有些愕然,他這是做什麼?

  容子華瞇了瞇雙眸:「為什麼?」身上依然往日的那股溫和勁兒,但是此刻面對著薄荷,這份兒溫和卻顯得特別虛偽,因為她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強壯溫和,他的眼底蘊藏著淺淺的憤怒。

  「為什麼?你真的想知道?」薄荷抬頭直直的盯向容子華,她不認為他會想知道,而她也永遠不會告訴他自己當初的那份兒心思以及現在對薄煙的那些認知。

  「我想。」容子華沒有猶豫的便道。

  薄荷一怔,倒是沒想到他回答的那麼乾脆。

  「沒有那麼多理由,就是不想。我和薄煙……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相親相愛。」她和薄煙之間的間隙因為他而漸漸擴大,以前如果說關係友好但是也並不貼心,但現在連友好也算不上,只不過都是表面功夫,她不可能原諒薄煙,她的確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

  如此一個回答著實讓容子華意外,她和薄煙並不相親相愛?什麼意思?

  薄荷無心再解釋,推開容子華便大步離去。

  容子華站在背後看著薄荷遠去的背影,他想聽的回答並不是這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有秘密瞞著他,而就是這個秘密讓他們之間越來越遠……當初的他們,一起吃午飯,一起討論案情,一起加班一起下班,一起吃夜宵,她會對著他展露不常見的笑。

  不是戀人卻又比朋友更親近一些,這些他都知道。

  他心底不曾那樣想過,但是如今卻常常回憶以前的他們,如今卻常常想,如果不是薄煙出現……會怎麼樣?薄荷你又為什麼在慢慢的改變,為什麼離他越來越遠,讓他越來越心慌和難過?

  薄荷回到辦公室,胡珊立即上前來八卦:「老大,容檢查委員是不是……您的妹夫啊?」

  薄荷看向胡珊,眼神閃爍聲音卻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厲色:「誰說的?」

  「報紙上……說他要和薄家的二小姐舉行婚禮了……」

  薄荷這才放下自己瞬間緊繃的神經,揉了揉額頭無力的道:「哦,報紙那樣寫……便是吧。上班時間,別說些閒的。」她不想提起他們,不是顧忌,而是覺得煩。和她有什麼重大關係嗎?不就是妹妹和妹夫,多大的事情!?

  終於熬到下班,薄荷沒和胡珊他們打招呼便提起包拿起大衣走了,胡珊看向王玉林:「老大這風風火火的是幹什麼啊?」

  「難道約會?和她那神秘的未婚夫?」王玉林眼冒星光的猜測。

  梁家樂冷冷的嘁了一聲:「不就是個大財閥之子,有什麼好神秘的!我們去道途喝酒吧?都去?」

  胡珊立即收拾東西:「我家有事,走了。」鬼才過光棍節呢。

  張煜寒也立即收拾東西跟著閃人:「我也走了,家有事。」光棍才去喝酒。

  王玉林撓了撓頭也跟著閃人:「我要去替大哥和嫂子接孩子。你自己去吧啊,別光顧著喝酒,要記得大事兒啊!」

  「切……一群沒趣的傢伙!」梁家樂盯著眾人的背影冷冷一哼,眼神怨念。

  ***

  薄荷在回去的路上見到一家燉湯館便停了下來買了一些燉品,因為沒有電話所以也不能給湛一凡打電話問問他還要吃什麼自己便一路買了不少。

  回到小區泊了車,薄荷提著沉重的食物上樓,沒想到竟然在樓梯口遇到洛以為。

  「以為?」薄荷低呼一聲,洛以為立即站起來:「你電話怎麼打不通?我來蹭飯啦。」

  薄荷立即掏出鑰匙:「哦,我電話壞了,你沒敲過門嗎?萬一我今天下班不回來怎麼辦?」

  洛以為吐了吐舌頭,眼神卻藏不住的有些落寞:「其實……我剛被男朋友甩了,沒空想那麼多就過來了……」

  薄荷開門的手一頓,扭頭懷疑的看向洛以為:「什麼?」她什麼時候又戀愛了?她從來沒告訴過她,薄荷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是有男朋友的。

  薄荷開了門,很奇怪,房間竟然是黑黑的沒開燈,因為是冬天所以雲海市天黑的較早,沒開燈就說明湛一凡並不在家。這個病患,又跑哪兒去了?薄荷蹙了蹙眉,現在也沒心思給他打電話,而是側身把洛以為引了進來:「進來吧。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洛以為換了鞋跟著薄荷走進來,薄荷打開燈將食物都放在桌子上又將包扔在沙發上,洛以為唉聲歎氣的坐下來捂著臉落寞之極:「其實也沒什麼好傷心的……就是覺得男人都靠不住罷了……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要被男人騙多少次……還有人會喜歡我嗎?為什麼他們都要騙我呢……」

  薄荷輕輕走過去在洛以為身邊坐下來,伸手輕輕的抱著她:「不傷心了。既然是不值得傷心的臭男人,那就不要再惦念。」

  「嗯。」洛以為摸了摸自己濕潤的眼睛,「卻偏偏是光棍節這一天,我是想不過罷了。」

  「由此見來,你並不是真的喜歡他,那你當初為什麼和他談戀愛?」

  「哎……他追得緊,你也知道的,我最怕男人纏我,我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我想,找個你喜歡的不如找個喜歡你的,這樣會更幸福不是麼?看到因為為林靖傷心難過那麼多年,我實在是害怕。所以這麼些年,不敢輕易動心,也從沒真正喜歡過誰,我以為就是我不上心,誰知道那些男人也未曾對我上心過,久而久之,我就越加不相信這些愛情了!」

  洛以為仰在沙發背上,滿眸的失望和難過,薄荷看著洛以為這模樣還真的有些不習慣。見到她沒心沒肺慣了,再見她這樣傷感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也跟著她一起不開心了似的。這就是友誼吧?也會為她的事情而神傷。

  薄荷拍了拍洛以為的肩:「別想那麼多了,也許姻緣會在你不經意間就來到你的身邊。也許你心心唸唸以為的並不是真正屬於你的,屬於你的……總是會出乎你的意料,真的到來的時候,你自己心會知道,就是他了。我相信真正屬於你的良人並沒有到來,那些沒有珍惜你的男人,他們不屬於你,更不值得你為他們黯然神傷,是不是?」

  洛以為看著薄荷,聽著薄荷說的話,細細的一想似乎也真的越來越開闊。

  「嗯。」重重一個點頭,洛以為投入薄荷的懷:「學姐,謝謝你。總能給我那麼多正能量!」

  「我嗎?」薄荷覺得自己聽錯了。

  「就是你!你告訴我不要害怕強權,要勇敢挑戰自己。你告訴我,只有努力才能讓自己站在頂峰。你也告訴我,女人該有自己的工作啊,事業啊。不然我會更開心當個米蟲的才不想當醫生呢,是因為看到你成為檢察官,我也不想讓自己變成無所世事的女子才會去當醫生的呢!」洛以為咧嘴一笑,似乎真的已經把之前的失意給拋到一邊去了。

  「哦?」薄荷還真的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影響了洛以為這麼多啊。

  「而且,你不知道你的隱忍能力有多少,這才是我需要學習的。」

  「千萬別。我認為這是個壞習慣。」薄荷已經開始學習釋放自己的真性情,如果洛以為要學會自己之前那隱忍的痛,她可不認為那是件好事。

  洛以為『嘿嘿』一笑,抱著薄荷又縮進她的懷:「薄荷,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那從我高中開始就一定會纏著你,纏死你!哪還有那湛先生的位置呀!」

  薄荷無奈的一笑,如果從她上高中開始就有這麼個纏人精纏著自己,也許……她的人生真的會改變也不一定。

  「啊!以後我一定死也不和我的病人談戀愛了。你不知道吧,剛剛把我甩了的男人竟是個長期得痔瘡的男人呢,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一個男人得痔瘡是有多不愛衛生啊……我當初腦子一定懷了才會答應他……唔,好惡……」

  薄荷汗顏,和一個得了痔瘡的男人?薄荷有些懷疑洛以為的審美觀,就算長得帥,在知道一個男人得痔瘡的時候也沒心思和他戀愛吧?不是歧視得痔瘡的男人,而是……相遇在那樣一個情景……薄荷開始有些佩服洛以為也佩服洛以為的前男友,究竟是多大的能耐才能追到洛以為?還是洛以為真的太容易被追到?

  「以後,你的男朋友必須我把關才能同意知道嗎?」薄荷決定了,像洛以為這樣的愛情觀是不對的,就算再多人追,也不能因為心軟和別人喜歡自己就去談戀愛。

  「恩恩。你說的哦。」

  「那你先告訴我……你和你的前男友,發展到哪一步了?你們有沒有……」她知道洛以為交往過不少對象,所以這種事應該……不是難以啟齒的吧?

  洛以為卻傻愣愣的道:「就牽手接吻啊。有沒有什麼?」

  薄荷一怔,洛以為似乎不懂……薄荷又稍稍提醒了一下:「就是床上……」

  「哇勒!你說什麼啊!」洛以為一把摀住薄荷的嘴,「這種事我怎麼會做?我爸我媽我奶知道了都會把我腿打斷的!」

  薄荷眨了眨眼,難道……洛以為這個身經百戰,可以說談過戀愛的次數用二十根手指都數不下來的女人竟然還是個……處?

  「以為,你真的……沒和男人那個……過?」薄荷卻得好笑,這洛以為雖然是個花瓶美女,但看來還真的是個大智若愚的極品人兒。

  「當然了。我雖然從高中開始和男生約會,但是我那方面很保守的。」洛以為說著還紅了臉,「其實,我一共談過十八次戀愛,其中有十五次都是因為我不肯答應和他們那個才……分手的。另外三次,是他們劈腿,不過也不乏我不肯那個的原因,我總覺得,我既然不是十分喜歡,就不能在婚前那樣做,我們家其實挺傳統的,從小受的教育也……」怎麼說呢,她以前叛逆,因為漂亮吸引了不少男生追求便和他們戀愛,也接過吻也牽過手,但是絕對保存著最後一絲底線,說給任何人知道也不相信她竟然還是個處女,但這就是她洛以為啊,洛家的女人才不會給洛家丟臉。

  薄荷釋然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洛以為的腦袋:「你做的很好,其實以為……你真的很棒,我要以為你為驕傲了。」

  洛以為伸手捧著自己漸漸紅了的臉嬌羞的看著薄荷:「真的麼?」

  薄荷點頭誠懇的道:「以後你若遇到哪個男人,他如果能讓你喜歡上了,那將是他這輩子莫大的幸運。」

  「不。」洛以為搖頭,「哪個男人遇上你能讓你喜歡才是他莫大的幸運!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偶像!」

  薄荷眨眼,心是暖暖的,能遇見洛以為這個好朋友,也是她莫大的幸運。

  交談了一番,薄荷便起身去準備買回來的食物,洛以為已經拋開了失戀被甩的陰影跑去廚房和薄荷一起準備食物。

  「你把碗筷拿出去吧。」

  「哦。」洛以為抱著兩副碗筷跑出廚房,薄荷將湯和菜甚至打包回來的米飯都倒入盤子,碗。只不過沒想到和自己吃飯的人不是湛一凡而是洛以為。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難道是工作的事?又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了嗎?東區的名義幫麼……

  剛剛將湯倒好,薄荷忽然聽得洛以為一聲低呼『啊--』,然後便是洛以為抱著碗跑回來的身影。

  「怎麼了?」薄荷端著菜正要往外走,見到洛以為那急匆匆的身影蹙了蹙眉便問。

  「你出去吧,我再拿副碗筷。」洛以為嘻然一笑,打開櫥櫃又去拿碗,薄荷見洛以為那曖昧而又明朗的笑,心隱約有些懷疑。端著盤子走出去,薄荷在看到揪著眉站在門口的湛一凡時也『呀』了一聲,不是因為他突然回來,而是因為他……那滿懷的玫瑰。

  薄荷立即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洛以為那丫頭就躲在廚房沒出來。薄荷擦了擦手,步走過去,看著湛一凡那滿懷的玫瑰有些手足無措:「給我的?」

  湛一凡頓了頓才『嗯』了一聲,將懷的玫瑰花遞給薄荷:「慶祝人生中第一個不是光棍的光棍節。」

  薄荷接過來『嘻嘻』的又笑了兩聲,低頭一聞,好香啊。以前她從不喜歡這些,甚至一向薄荷視那些送花給女人的男人,那不是浪費錢麼?那是虛偽的精神糧食。但是現在自己抱在懷卻笑了,好香,好滿足的感覺。原來花能讓人的心情如此愉悅,滿懷的玫瑰……是只屬於她的,這樣的滿足感,是從未有過的。

  「你是第一個給我送花的男人呢。」薄荷看向湛一凡,看他只穿著短袖白T恤,和牛仔褲,外面是呢子大衣,難道出門不在家就是給自己買玫瑰花去了?

  湛一凡的臉色本來有些難看,聽了這話才漸漸的回暖了一些。

  「進來吧。」薄荷彎腰將湛一凡的拖鞋從鞋櫃拿出來,「我去把空調打開。」剛剛回來和洛以為一直說話便忘了,現在湛一凡一定很冷吧?

  薄荷打開空調又不捨的將懷的玫瑰放在茶几上,剛剛彎下腰放好腰間便突襲來一雙鐵臂,隨即一個高大而又寬闊的男人身軀也貼了上來,輕鬆的便將薄荷攏入懷中。

  薄荷動也不動只是微微側頭看向湛一凡,終於意識到,好像從她見到他開始,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對經呀。

  「怎麼了?」薄荷終於關心湛一凡的心情,「你在為什麼生氣?」

  「那女人是誰?」湛一凡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他不過是下樓給她買花去,怎麼沒和她遇上,她卻帶了一個人回來?難道她不知道他很期待和她兩個人獨處嗎?

  「是我朋友啊。就是前天我本來想介紹給你的,也是在你們家別墅外遇見那次那個女孩子。她失戀了才來找我,這個時候我不能把她拒之門外。湛一凡,別為這事兒置氣好麼?」薄荷一直覺得湛一凡成熟穩重,但是他偶爾的幼稚也讓她頗為無語。

  湛一凡輕輕的鬆開薄荷冷哼了一聲又瞪了薄荷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薄荷揪眉,她說錯什麼了嗎?

  洛以為捧著三副碗筷出來,薄荷拉著湛一凡坐下給洛以為介紹:「以為,你們見過。他是湛一凡。一凡,這是洛以為,她是個醫生。」

  湛一凡挑眉:「哦?什麼科室?」

  「以前在感染科系,最近在前列腺炎科。湛先生以後如果有這方面的問題,儘管來找我喲!」

  「……」湛一凡看向薄荷,你確定這個女人是你朋友?

  薄荷見到湛一凡眼底那抹恨不得掐死洛以為的慾望立即一笑:「以為,吃吃!菜涼了哈。」

  「恩呢。」洛以為笑的低頭吃飯。

  薄荷端起桌上的湯匆匆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我再去熱熱。這本來是你給你買的,都涼了……」

  湛一凡起身跟著薄荷走進廚房,一進廚房就關上門,洛以為立即扔下筷子跑到門邊去趴在門板上偷聽,她真的很好奇他們會說什麼呀。

  薄荷將湯倒進鍋打燃煤氣照,轉身見湛一凡竟然跟了進來甚至還關了門,一臉意外和驚訝:「你怎麼也跟進來了?關門做什麼?以為要亂想啦……」

  「讓那個缺根筋的女人亂想去。」湛一凡扣著薄荷的手腕自己貼了上去將她壓在流理台上,低頭俯近她的臉問:「你生分了。為什麼不告訴她我們真正的關係?」

  「等、等會兒就說啦……你放開我。」薄荷有些緊張的一隻手撐著照台,一隻手被湛一凡抓在他的懷。

  「不放。是因為她在嗎?所以你忘了我們已經是夫妻的事實?」

  「湛一凡。」薄荷低呼,門外的洛以為捂著自己的嘴,夫妻的事實?上床了麼?嘎嘎,那麼出色的男人也不像是會放任薄荷在嘴邊不吃的哇。洛以為微微的紅了臉,這兩個人原來已經發展這麼多了呀。

  「幹嘛?」湛一凡不滿薄荷的低呼,低頭啄了啄薄荷的嘴才解氣,「我想要你想的全身都疼。你知道的,我忍了好久了……今晚她不會留下來過夜吧?」

  薄荷無奈的歎氣:「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幼稚?」還是他原本就有些幼稚?明明是霸道、邪肆而又溫柔的男人,突然變得好幼稚,讓她有難以應付的感覺。

  「幼稚?你說我幼稚?」湛一凡揚起聲音,大手來到薄荷的屁股上便是一個大巴掌:「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他要真的幼稚那會兒就把她壓在沙發上不管她的朋友把她狠狠吻一次了。

  「湛一凡……」薄荷的臉又燒了起來,對於他的胡來她已經是深感無力了。

  「哼。」湛一凡一聲冷哼,低頭又啃了啃薄荷並不多肉此刻卻粉嫩的猶如櫻花的臉蛋兒,薄荷一僵,不敢動。湛一凡舔了舔她的臉才又轉戰她的嘴唇,一陣蹂躪才抬頭抵著她的額頭咧嘴笑了笑:「今晚我必定要讓你再次成為我的……」

  薄荷匆匆的推開湛一凡的身體,紅著臉窘迫無比:「你……你想的美。燙熱了!」轉身關了火盛了湯起來,門外的洛以為捂著嘴嗤嗤的笑著回到原位,湛一凡和薄荷再出來時,洛以為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薄荷給湛一凡盛了一萬蘿蔔燉牛肉的湯推到他面前:「喏。喝了會更的恢復身體的。」

  洛以為眼神來來去去,突然一笑:「薄荷,既然是恢復身體的,你應該親力親為的燉給湛先生喝啊!」

  湛一凡看了洛以為一眼,終於認同這脫線女人說的這句話,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

  薄荷看了洛以為和湛一凡一眼,這兩個人這麼就搭上線一起對付她了?

  只不過薄荷和湛一凡都不知道洛以為此刻心的小九九,洛以為只以為湛一凡是因為每晚太勤勞耕作傷身所以才需要恢復體力,哪知道此恢復非彼恢復?

  「我會盡學會怎麼燉湯!」薄荷能不知道嗎?自己做的要比外面餐館的更多的營養。但是學習做飯又不是那麼的事。

  「嘻嘻。」洛以為又是一笑,這次的笑多了幾分猥瑣,這麼一個美人兒,露出如此的笑意實在讓人覺得怪異。就在薄荷覺得怪異時,洛以為又道:「要不,我送湛先生幾盒恢復精力的藥吧?我以我的人品保證,我給的藥絕對不傷身不傷神不傷腎,速恢復戰鬥力,比這蘿蔔燉牛肉強多啦!還能延長戰鬥力時間哦……」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2:25 PM

074.湛母歸來

  薄荷聽了聽,忽然明白,洛以為是在介紹偉哥?

  湛一凡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薄荷拉著他,他一定把這個此刻露著白癡笑容心卻想著他湛一凡如何『不行』的女人給扔出去!

  薄荷按住湛一凡的緊捏的拳頭,努力不去看他滿頭的黑線,也壓抑著自己忍不住的笑,狠狠的刮了沒心眼兒的洛以為一眼:「你想哪兒去了?湛一凡是受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洛以為傻眼的看著薄荷,她會錯意了麼?

  再看湛一凡的臉色,咦?這湛先生的臉色突然變得好恐怖……

  薄荷輕輕的咳了咳:「別瞎想。」說著薄荷還給洛以為做了一個拉上嘴巴的動作,洛以為趕緊地投訴拔飯,娘啊,難道她真的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那啥。」薄荷想找些別的話題來緩解剛剛的尷尬,說實話,剛聽著覺得好笑,但是現在覺得有些尷尬,洛以為是不是知道她和湛一凡已經有不單純的關係了?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而且湛一凡的性情有多陰晴不定自己也知道,現在想來如果洛以為是個不相干的人只怕現在已經被湛一凡給扔出去了。

  「以為啊。」薄荷看著洛以為緩緩的道著,「其實我和湛一凡已經登記結婚了。」

  『噗--『洛以為一口白米飯噴了出來,可惜毀了面前的那一盤炸雞。

  薄荷偷偷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的臉色已經屬於看不清的陰沉了。薄荷顫抖了兩下,兩下收拾了炸雞:「冷了,冷了,不吃了。」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嚇到了,想不到你們已經……」洛以為艱難的吞嚥了兩口口水,完全忽略湛一凡只看向薄荷:「可是……你們不是才剛剛訂婚……」

  「這事情除了我們自己,只有你和他的朋友知道。在我們舉行婚禮之前,希望你能替我們保密。」薄荷看著洛以為,也有些少許的尷尬,真的太了吧?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那麼就被湛一凡給又哄又騙給拉去登記了,這兩天也在消化這件事。

  「哦……」洛以為怔怔的只是點頭,來來回回的看著湛一凡和薄荷:「我說呢,總覺得你們的親密有些過頭,不像是剛認識的未婚夫婦,難怪……已經是真的夫妻了呀,我總算明白了。」她還以為是有夫妻之實了,原來是已經確定了夫妻之名。心有些悵然,卻也為薄荷感到高興,因為自從這湛先生回來她可是在一直的悄悄觀察,薄荷真的和平時不太一樣,特別是在廚房門口偷聽的那些對話,嘻嘻……聽得她都覺得臉紅呢。

  薄荷埋頭吃飯,湛一凡隱忍著怒意自己慢慢的消化著。

  還好,洛以為吃了飯便走了沒有再不識相的打擾二人,只是走之前偷走了一支玫瑰,因為湛一凡買了一百支,說是白頭到老,洛以為卻以長長久久給抽走然後在湛一凡還來不及黑臉之前就溜了。

  洛以為一走,薄荷便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沒有傭人,兩個人,一個是大小姐一個是大少爺,現在都要親力親為的做任何事。所以薄荷收拾碗筷湛一凡自然要來幫忙,只是被薄荷一手拉住:「你受傷了今天別幫忙了,去休息一下吧,碗筷我還是會洗的。」

  說著薄荷就將湛一凡給推到一邊去,自己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桌子上的剩菜殘羹。

  聽到廚房傳來的洗碗聲音,原本氣息不定的男人也終於漸漸的平穩下自己的情緒來。竟然被一個脫線的女人給氣得幾次暗暗生氣。這樣的女人是她的朋友,倒也不失為她的樂趣,也許……薄荷的性子還真的就適合那個洛小姐那樣的人做朋友。

  薄荷洗了碗出來擦手,便看到茶几上的花瓶已經被湛一凡的玫瑰花插滿。九十九朵玫瑰插了好大一瓶,也不知道他哪找來的大花瓶,可是真的好漂亮!

  薄荷走過去在茶几邊蹲下又湊過去聞了聞,綻開笑容:「真的好香啊。突然覺得,我也喜歡這紅玫瑰了。」

  「因為是我送的。」湛一凡拉著薄荷的身子起來在自己身邊坐下,薄荷『呀』了一聲就被湛一凡彎腰給壓在了沙發上。

  「湛一凡……你別胡來,你的手臂上還有一根手指長的傷口呢!」薄荷認真的說著,她可不想讓他亂動而出了血。

  湛一凡瞇了瞇眼睛:「他們告訴你的?」

  薄荷一怔,他們?隨即知道他在說李泊亞他們。輕輕的咳了咳:「我問的嘛,你別管誰說的,你受傷是事實。在你傷口好之前,你別想了。起來,我和你說件事兒。」

  「你說。」湛一凡並未起來,而是繼續抱著薄荷,似乎這樣抱著她是他的興趣。

  薄荷掙扎了兩下又顧忌他的傷口便只能由他抱著。

  「薄煙月底和容子華的婚禮,你覺得……該送多少錢?」薄荷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是姐姐,這禮錢是少不了的。可是她馬上也要舉行婚禮了,少了要被爸媽說,多了又估計薄煙要多想,畢竟她的婚禮也近了……她覺得既然湛一凡已經和自己結婚了,這個頭疼的問題可以問問他。

  湛一凡盯著薄荷的眼睛,看了會兒沒看出什麼異常才勾了勾唇道:「他們竟要在我們之前舉行婚禮?」

  薄荷點了點頭:「唔……因為煙兒她……懷孕了。」薄荷攏了攏眉頭,想到那天母親說的話,她穿的休閒一些便被母親說做丟薄家門面的事,而薄煙懷孕了母親卻是高高興興的籌備婚禮。

  「在想什麼?」

  下巴忽的一痛,湛一凡的問便從頭上傳來。

  薄荷痛的蹙眉,打開湛一凡的手指:「你總是這樣不知輕重。我在想我媽……她對我和煙兒之間,很偏心。」微微的歎了口氣,「這次從家搬出來,就是因為我已經絕望了。我不該再顧忌他們怎麼想我。」

  薄荷一向介意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更介意別人知道父母之於她和薄煙之間的態度,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毫無顧忌的能在湛一凡面前說起,是想得到他的關心和憐惜麼?心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是因為他是她的丈夫麼?因為有了這樣的身份和關係,所以她的心才會不由自主的放下防線。

  湛一凡低頭帶了些歉意的親了親薄荷光潔而又細膩的下巴:「對不起。以後我手一定會輕輕的。」

  薄荷原本還有些惱他下的重手,聽了這話什麼氣兒也沒有了,微微的潮紅了臉瞥著湛一凡:「其實……也不是特別痛。你先放我起來,你的身體比你的手勁兒更重些。」趁此機會薄荷盡的提出。

  果然,湛一凡雖然捨不得,但是顧忌著薄荷之前被自己小小捏一下便疼的發白的臉還是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女人的身體怎麼就那麼柔弱?」湛一凡喃喃的抱怨,薄荷愣了愣,她哪柔弱了?其實他壓著自己並不是真的重,他似乎將他身體的力道很恰巧的轉移到了另一邊去,她只不過是找了個藉口而已。

  但薄荷才不會那麼老實交待了,輕輕的咳了一聲才道:「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能比麼?」

  「那混到一塊兒,不就是水泥?堅硬無比的水泥呢……」湛一凡說著便忽然彎腰一把將薄荷抱了起來。

  薄荷『呀』了一聲,瞪大雙眼也不敢掙扎卻是低聲的驚呼:「你瘋了?你的手臂上有傷,小心出血!」

  「左手沒用力!」湛一凡低頭親了親薄荷的額頭:「我說過的,今晚我要你。既然你是水,我是泥,那我們何不一起做做水泥?」

  薄荷被他的邏輯思維給攪得混亂,再看湛一凡那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他想做什麼眼底也是毫不掩飾的。

  薄荷被他眼眸底的情慾瞧的渾身不自在,她並沒有掙扎,他們是夫妻,她是很真心的要和他過日子。她也知道這種事遲早是要面對的,雖然他都不在乎他手臂上的傷,她說再多也不能讓他情慾消散……薄荷心底在掙扎,其實還是很緊張,雖然他們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但那對她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太美好的回憶……

  還在胡思亂想著湛一凡便已經抱著薄荷走進臥室將門踢上,彎腰將薄荷放在床上直起身子便開始匆匆的脫衣服。薄荷從床上爬起來,湛一凡迫不及待的模樣讓她越加的緊張了,狠狠的吞嚥了兩口口水忐忑的望著湛一凡。

  「你的傷口……」薄荷有些擔心的看向那包裹嚴實的紗布,想起李泊亞比的那一根手指的長度便開始揪心,萬一流血……

  「我知道分寸。」湛一凡脫掉大衣便爬上床傾身彎了下來,壓著薄荷的肩膀將她推到床上低頭便吻她的耳朵。

  湛一凡熱熱的吻就像一個火苗輕易的便將她體內的火種點燃。

  薄荷扶著湛一凡的肩有些難以招架,他太熱情……熱情的就要將她最後的一抹猶豫和擔憂也給融化。

  似乎看到她眼最後還在掙扎的不放心和猶豫,湛一凡溫柔的貼近,低低的吹了一口氣:「別怕。」

  薄荷一顫,緊緊的拽著湛一凡的T恤。湛一凡舔著她的耳垂,斂了斂眸內的光,他已經在極力的忍耐和極力的等待了,抬起手臂脫掉身上的T恤,赤裸著精壯的上身貼近薄荷,薄荷覺得他的肌膚滾燙,越加的緊張和不安起來:「湛一凡……我怕……」

  她是真的怕。怕疼,那天晚上的疼很清晰,也怕陌生的自己……那晚即便是不太清醒,可是回想起來,那些零星片段的自己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讓她覺得羞恥。

  湛一凡輕輕的吮了吮薄荷的唇瓣,往下輕咬著她的下巴慢慢的褪著她的衣裳,大手有力卻又溫柔。

  「別怕,我是你老公,我不會傷害你的。」

  湛一凡的話就像魔音,讓薄荷的害怕的確在慢慢的減去。而他的手也像魔法師一樣,讓她漸漸的緩然放鬆,身上有些涼,衣服已經半褪,湛一凡火熱的身軀貼上來就像一個火爐子讓她漸漸覺得溫暖。

  湛一凡低頭吻住薄荷的嘴才給了一個火熱的纏綿之吻,薄荷開始慢慢的回應,小手被湛一凡了拉著來到他的腰間,就在兩個人越來越貼近身子越來越熱情緒越來越失控時,湛一凡衣服的電話也跟著響了……

  「唔……電……話……」薄荷抓住湛一凡往下的手,喘息著抬眼,媚眼如絲的盯著湛一凡。

  湛一凡被她這一個眼神勾的魂都險些沒了,有些難以自控的又低頭堵住她的嘴:「讓它響去吧……」

  「唔……萬一……緊急……」

  薄荷的狐媚和嬌柔是無意間露出來的,也許是被湛一凡沾惹點燃了情慾,所以此刻的她究竟有多迷人她是不知道。喘息的時候,小嘴微張,臉頰粉紅,散亂在枕頭上的棕色卷髮就如一束捧花將她襯托包圍,扭動的嬌軀在湛一凡的身下婉轉……

  湛一凡難耐的吻著薄荷,但是那電話鈴聲卻又像一道符一樣催促著他……

  「湛一凡不行……」薄荷聽不下去了,那電話就在耳邊就像一個第三者在旁邊偷窺,她根本無法投入了。薄荷推攘著,不小心碰上湛一凡的手臂,湛一凡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薄荷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啊!對不起……碰疼了對不對?」

  湛一凡被這一疼,炙熱的慾望也漸漸的消退了下來……

  歎了口氣,低頭重重的吻了吻薄荷那嫣紅的小嘴才無奈的爬起來走向那接二連三不肯停息的電話。

  蹲在床下的地板上從衣服掏出電話來,薄荷拉起被子蓋住自己潔白無瑕的身體,盯著湛一凡。他也只剩一件緊身的內褲了……嚥了嚥口水薄荷將自己的胸罩拉過來在被子速的穿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很強烈的預感……總覺得今晚這事兒不會成。

  果然,湛一凡雖然眉宇間寫著不爽卻還是接起了電話叫了一聲:「媽。你怎麼了?這個時候打電話。」

  「兒子你在幹嘛?怎麼不接老媽的電話?你是不是背著我的荷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湛一凡捂著耳朵拿開電話避開湛夫人的大吼,薄荷愣了愣,因為她也聽見了那聲大吼的質問。她怎麼會懷疑自己的兒子……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不過心卻是暖暖的,因為湛一凡接電話完了,湛夫人所想的卻全部都是偏向於她這個未來兒媳。

  湛一凡,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吧。

  「媽,說什麼呢?薄荷就在我旁邊,剛剛我在忙別的事情,沒聽見電話。」湛一凡慢慢的收回電話低聲的咕噥。

  薄荷紅了臉,趕緊拉攏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湛一凡滿眼不樂的視線中下了床。

  「咦?真的和荷兒在一起?哎呀,兒子你幹得好!老媽相信你啊!」

  湛一凡汗顏,他的老媽從給他指了這門婚事開始,從在他身邊安排一個移動監控器開始,什麼時候對他信任過了?

  「你打電話來究竟幹什麼?」湛一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所以也只是看著薄荷打開衣櫃去找衣服並沒拉她回來想繼續完成剛剛才開始的事情。

  「這麼無情。你們不會在一起睡覺吧?所以這麼不爽我。」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他們登記的時候還沒告訴老媽,為了避免老媽太過於大驚小怪所以他打算押後兩天再說。

  「想太多了。我這兩天受傷了,有心無力。」說著瞄了一眼薄荷,薄荷背對著卻也在汗顏,哪是有心無力了?剛剛可是擦邊球走火的狀態。

  「受傷了?哦……是這樣的,我回中國啦,為你和荷兒準備婚事的步伐不能停下呀。所以你現在來機場接我,我好冷唷。」

  「……」湛一凡咬了咬牙,他受傷了她就如此輕描淡寫的『哦』一聲然後完了?這個世界上有對兒子這麼無情的母親麼?雖然這也是她信任他的一種表現,但是難免還是讓他覺得心寒啊。不過,既然母親能抽身回來說明英國那邊已經暫時穩下,父親的身體也暫時沒有大礙了。

  「你打車回別墅吧。」

  「可是家沒人,我會害怕的!」因為房子是新買的,所以還沒有請傭人,那麼大個房子,還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所以湛夫人總是覺得害怕。

  湛一凡揉了揉額頭:「那你先打車回去,我一會兒就回去。」

  「你說的哦。你把荷兒帶上嗷,不能為了老媽讓她一個人獨守空閨呢。」

  「……我知道。」

  掛了電話,湛一凡抬頭薄荷已經將一件毛衣遞到他面前。

  「穿上,外面冷。」薄荷撿起地上的T恤扔到籃子,湛一凡結果毛衣套上,看向薄荷:「媽回來了,她一個人住別墅害怕。我今晚先回去陪她,明天再去家政公司找一些傭人來。」

  薄荷『哦』了一聲,卻沒問什麼。

  「你和我一起回去。」湛一凡站起來也順便撿起地上的大衣。

  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有些猶豫:「我明天還上班……」

  「你放心吧。」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進懷沒好氣的笑了笑:「回去就只是乖乖的睡覺,我不會再亂來。」

  薄荷紅著臉趴在他懷這才點了點頭:「好吧……伯母這麼一晚上才到,我的確應該去看看她。」

  「還叫伯母?」湛一凡沒好氣的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低聲道。

  薄荷把臉更用力的埋入湛一凡的懷,死湛一凡,取笑她!但是對於他的取笑她卻偏偏什麼都回不上來。

  ***

  見到湛夫人,自然免不了被熱情的湛夫人拉著各種親切一番。

  「哎喲……荷兒啊,讓伯母看看,怎麼又瘦啦?是不是想伯母想的啊?」湛夫人拉著薄荷便去了一邊寒暄打量,因為薄荷和湛一凡先到了西區的莊園別墅,所以就在門口等著打車回來的湛夫人,誰讓湛夫人回來之前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所以即便是這麼大一晚上,他們也得爬起來回來守著候著。

  薄荷盯著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倒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以前要好多了。

  看了湛一凡一眼,在湛一凡鼓勵的眼神下,薄荷微微的紅了臉卻還是懦懦的喊了一聲:「媽……」

  湛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先笑的答應了一聲:「欸……!看著孩子乖得,把我的心都叫酥了。看來你們發展的不錯喲,這我就放心了,雖然還沒有結婚,但是現在年輕人不用拘束那麼多,我早就想讓你叫我媽媽了,可是吧又怕你不好意思,現在如此看你們兩個人的發展狀態我就放心了。……」說著又是一串『恐怖』的笑聲。

  薄荷抿了抿唇看向湛一凡。就知道湛夫人不會想到那去,就知道湛夫人一定以為是他們關係發展的好才會這麼叫她一聲『媽媽』。

  湛一凡輕輕的咳了一聲伸手將薄荷拉到自己旁邊去,在湛夫人不太樂意的眼神下反而從善如流的對上自己母親的眼神淡而靜的道:「本來打算再瞞段時間,可是聽見你是為了我們的婚事才趕回來我就不打算再瞞著您了。其實……我和薄荷已經在前兩天領了證,所以她稱呼您母親自然是應該的。」

  薄荷有些緊張,說實話,她也不想瞞湛夫人。湛夫人是這個世界上極少對她好的人,又是湛一凡的母親,他們領證結婚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李泊亞、有力和洛以為之外,再沒別的人了。

  湛夫人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如此來來去去的看了好幾次才一聲尖叫:「啊!你們不是騙我的吧!?」湛夫人雙手緊緊捧著她自己的臉,驚詫又驚喜的瞪著薄荷和湛一凡大聲的問。

  湛一凡攬著薄荷轉身便向花園走去,再這麼站在門口說話,只怕他們已經結婚的消息明天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了。

  湛夫人立即跟上,手還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薄荷一直回頭看湛夫人跟上來的身影猶豫著要不要停下去幫自己的婆婆拿行李。

  其實,這也是薄荷第一次走進這個花園。

  過了鐵門,出了向左右兩邊而去的大路,直通白色洋樓的便是石子小路,兩旁是茂密的花叢和植物,雖然比不上薄家別墅大比不上湛家別墅現代化,但是這的確是一個充滿了百年歷史的風情莊園別墅,而且……後面一定還有薄荷沒有望見的風景。

  上了階梯進了玄關,湛一凡打開所有的燈,湛夫人追上來拉著薄荷欣喜萬分的再次確認:「荷兒啊,你不會騙我的,你告訴我,你和一凡真的……」

  薄荷對著湛夫人如此欣喜的表情自己也被傳染了似的開心,覺得自己和湛一凡登記似乎真的是一件非常大的喜事。

  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反正要登記的,遲些早些都是一樣就……」

  「哎呀!我的荷兒啊,伯母……哦不,是媽媽真的好開心,終於看到你和一凡結婚了!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但是登記結婚也不是一件小事,也是結婚的一種形式啊!媽媽真的好開心,因為荷兒終於成了我湛家的媳婦,我湛家的人!」湛夫人緊緊的抱著薄荷,激動的熱淚盈眶。

  湛一凡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媳婦和母親相擁的畫面,心一些疑惑卻在騰騰突升。

  母親喜歡薄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從她還沒出生便在期待,可是母親的真是性情究竟是怎樣的他比誰都明白。最喜歡裝無辜,喜歡扮豬吃老虎,表面看著是個雍容華貴的貴婦太太,實際是個腹黑的精明女人,手持湛氏國際百分之二十的大股東,這次如果不是母親陪在父親身邊他完全相信母親的能力能讓公司暫時度過那邊的危機,他也不會這麼的回來,這樣的母親會熱淚盈眶!?

  即便再喜歡這個兒媳,母親也不會如此……那這份兒熱淚盈眶是不是還飽含了別的感情?還是真的發自內心?

  湛一凡勾起一抹冷笑,從小母親對他的教育方式就不同於別家的孩子,所以他才不相信母親是個會因為喜歡未來兒媳而流眼淚的女人。

  一把將薄荷拉過來自己扣著肩,對上母親那閃爍的雙眸:「早些休息吧,薄荷明天還要上班。明天我會給你尋些傭人照顧你,婚前我們先暫時不住這。」說完湛一凡便要帶著薄荷上樓。

  湛夫人哪肯讓湛一凡這麼走,一把拉住薄荷的另一個胳膊:「不行!你竟然打算找陌生人來照顧你老媽?還有,你們不住這住哪?難道要住薄家啊?」

  薄荷動了一下眉頭,倒不是反感湛夫人拉自己,而是湛夫人的力道……有些重了。

  湛一凡手一擋輕輕隔開自己母親對薄荷的緊抓,而且還用手臂護著薄荷將她完全的攏入自己的懷中,猶如一隻老鷹在護著自己的小鷹一般的姿態。

  「媽。」湛一凡蹙了蹙眉,「她這麼瘦,你會把她抓疼的。」

  薄荷沒想到湛一凡如此維護自己,想起許多婆媳關係就是在因為兒子在婆婆面前維護媳婦而引發出來的矛盾,自己便立即跳出來揮手道:「沒事沒事,媽剛剛沒有抓痛我,你別大驚小怪的!」薄荷瞪了湛一凡一眼,又轉過頭來盯著湛夫人一笑:「媽,我從家搬出來了,所以我們這兩天沒有住在薄家您放心吧。既然你回來了,讓一凡回來陪你住,結婚前……我的確不能搬過來。」

  薄荷還是要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婚禮前就住在一起,勢必要出些新聞,她不希望自己一個檢察官過多的登上報紙。

  「你從薄家……搬出來了?」湛夫人頗是驚訝這個消息。

  薄荷點了點頭:「嗯。我不會再讓自己隱忍下去,那樣太辛苦了。」這也是湛夫人教她的,湛夫人在薄家的那兩天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溫暖,而她接觸了那樣的溫暖便越來越期待越來越不捨,反而對自己之前的生活產生質疑和懷疑,也有了決心離棄。

  「好孩子,你終於跨出了這一步。」湛夫人臉上竟是一抹釋然,湛一凡瞧在眼底,母親的那抹欣慰和愉悅之色可沒逃過他的眼底!

  「既然這樣,你們去睡吧,一切明天再說!」湛夫人開心的揮了揮手,薄荷欲言又止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湛一凡卻不待她再言語拉著她便大步而去。

  薄荷被湛一凡半抱半拉的上了歐式扶梯,二樓一拐彎第一個房間便推門而入。

  打開燈,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我們……睡這?」

  「嗯哼。婚禮過後,這就是我們的臥室。」湛一凡脫掉身上的外套掛到一邊,又過來主動為薄荷脫外套。

  薄荷順勢讓湛一凡替自己脫掉外套然後才往前走了兩步好好打量這個房間。七十坪左右的臥室全鋪著地毯,奢華的古歐式的沙發,奢華的歐洲大床,奢華的吊燈,奢華的梳妝台,還有現代化的壁櫥電視牆。

  薄荷走到窗邊拉開古歐風的窗簾,冷風吹拂著進了窗戶,薄荷回頭看向正在脫毛衣的湛一凡:「這真的是我們的臥室麼?」

  湛一凡脫掉毛衣扔到一邊,光著上身走過去將薄荷納入懷:「喜歡麼?」

  「喜歡是喜歡,不過怎麼都是歐式風格?」一走進這個別墅,她就感覺自己已經不在中國,置身歐洲了似的。

  「其實當初買這個房子就是看中了它的歐式風情。我們都在英國住習慣了,所以……」湛一凡雖然是中國血統,但是從爺爺那輩就在英國創業,骨子卻已經是一大半都是歐洲人。

  雖然因為有個很中國話的母親教會他從小便要吃一些中國的食物,比如雞爪子,比如動物的內臟,比如拿筷子,比如包子餃子這些外國人都不會吃的東西,但是住宿這方面他回來之時想也沒想邊選了這,也是他從小生活習慣的原因。

  雖然母親抱怨了許多,說既然回到中國就該住中國風的房子……但是有什麼不一樣呢?早些讓薄荷習慣這樣的地方,去英國的時候或許才會習慣。

  薄荷關上窗戶轉身推著湛一凡往那看起來很厚實很溫暖的歐式大床走去:「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床上躺著,千萬不要再感冒了。我洗個臉再睡。」

  湛一凡知道薄荷是在擔心自己又做些什麼,雖然的確是想,但是這麼大晚上他怎麼會再去折騰她?有些無奈,不過還是乖乖的任由薄荷推著自己上床。

  躺上床,湛一凡瞅著薄荷輕聲的道:「更衣間面有我很多的衣服,你先取了穿上睡覺。」

  「我知道了。」薄荷笑了笑,對於湛一凡如此乖的願意睡覺她甚至是有些感激。

  湛一凡拉著薄荷下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又放開,薄荷正了正色嬌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才轉身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盯著薄荷離去的背影湛一凡隱隱的勾起唇角,結婚的日子……並不是那麼無聊,反而充滿了期待和樂。

  總是慶幸,與他指腹為婚的女子是她,從來不是別人。

  薄荷推開更衣間的門反手關上,靠在門上微微的喘息,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二十八歲的女人了……怎麼總還像個小姑娘似的害羞?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臉,都怪湛一凡,自己三十三歲沒個正經讓她也奇奇怪怪。

  更衣間很大,比她在薄家的更衣間還要大兩倍,但是衣服卻沒有掛滿。薄荷取了一件棉質的T恤,今晚應付著先睡吧,下次過來……應該就是婚禮後了吧?

  薄荷換上衣服看向鏡子的自己,面色紅潤有光澤,體態雖然纖細但沒有病態,較之兩個月前的自己簡直是天差地別。是因為生活的態度和方式改變了嗎?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比遇見湛一凡之前的自己要樂很多很多,似乎……也要美一些了。

  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湛一凡能給自己的是一個家……而她竟然就這樣一直跟著隨著走進來,似乎毫無抵抗力。既然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何不隨著心隨著事情的自然發展呢……?反正也是喜歡他的……只怕未來愛上了也未必不可能,薄荷笑了笑,湛一凡這樣的男人,她有什麼能力去抵抗他的所有魅力呢?似乎沒有呢……既然沒有,那也就慢慢的……從了吧。

  反正這輩子從沒發生過任何的好事,也許湛一凡是唯一的一樁美妙姻緣。

  ***

  薄荷是被湛一凡給吻醒的,從耳朵到脖子,從脖子到鎖骨,薄荷覺得那個濕濕的熱熱的吻越來越清晰,於是睜眼一看,湛一凡果然正壓在自己的身上吻著她的胸前。

  薄荷嚶嚀了一聲,一大早醒來就被人吻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二十八歲的她都沒有過這樣的遭遇自然會很不習慣。

  蹙著眉推攘著拒絕:「湛一凡……」

  湛一凡抬頭身子一撐便向上覆來,低頭竟然一口堵住薄荷的嘴。

  「唔……」薄荷還迷濛著眼睛,眼角還掛著眼屎,而且早上醒來滿嘴的不舒服,沒想到湛一凡竟然毫無顧忌的便穩住了她。

  剛剛醒來的薄荷腦子的意識並不清楚,湛一凡這個霸道而又熱切的吻讓她呼吸困難一時有些窒息便也就由著他了。

  湛一凡有些不捨的放開薄荷,薄荷低沉的喘了一口氣,迷濛的睜著眼睛望著湛一凡片刻有些不知所在。湛一凡捂著薄荷那媚眼,歎氣:「別這樣望著我……會讓我抓狂失控的。」

  薄荷慢慢的冷靜下來,輕輕的拿開湛一凡的手,眨了眨眼問:「為什麼?我的眼神很奇怪麼……」

  「嗯……」湛一凡長長的拖著尾音低頭又在薄荷的嘴唇上啄了啄才壓抑著自己那喧囂的躁動,低頭望著她:「你動情的眼神能讓所有男人抓狂,不過幸好……這雙眼睛在這樣的時候只有我能看見。」那雙能讓男人只看一眼就銷魂的動情媚眼啊。

  薄荷推開湛一凡從厚厚軟軟的床上坐起來:「胡說。」她才不相信他說的胡話,她的眼睛明明很正常,怎麼他說的自己好像變成狐狸眼了似的?

  薄荷轉身下床,看時間才六點四十還早便也不急。

  打了個欠,薄荷又回頭看湛一凡:「傷口還痛麼?」

  湛一凡頓了頓,朝著薄荷緩緩一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薄荷愣了愣:「我們是夫妻呀……」關心他,不是應該的?

  湛一凡聽了這話又斂下眸子,收起笑容。薄荷轉過頭去並未在意。

  衛生間有全新的洗漱用品,薄荷自己取出來便用了。穿上昨晚穿過來的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經迷濛的開始亮了。湛一凡在洗漱的時候薄荷便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去看,實在茂密的花園,說是莊園的確不為過,雖然不大,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小花園的蔥鬱感。而且這房子的確是十九世紀時存在洋樓啊,在這樣一片東方化的房子中間突兀的聳立存在著。

  湛一凡穿上毛衣走過來站在薄荷身旁,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真的很漂亮。」

  「那乾脆我們現在就搬過來陪母親吧?」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緩緩的問。

  薄荷頓了頓,搖頭:「婚禮前……還是不要了……」

  「如果一輩子都不辦婚禮呢?婚禮只是個形式,我們已經是法律承認的夫妻。」湛一凡定定的望著薄荷。

  薄荷咬唇:「湛一凡,不可能沒有婚禮,薄湛兩家聯姻……是我父親期待已久的。」

  「你始終向著薄家。」湛一凡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有些微涼。

  「和你登記伊始我就是湛家媳婦,我只是在說一件事實,我父親他不會樂意不辦婚禮昭告天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是他能利用我的最後一次!」

  雖然這是事實,可是從薄荷自己的嘴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那種痛又來了,再次侵襲著她的骨頭。

  湛一凡盯著薄荷,許久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大手罩上她的腦袋輕輕的抱入懷:「我又怎麼會願意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呢?不管他是什麼用意,可是我湛家,我湛一凡娶你,卻是真心實意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2:26 PM

075.奢侈

  不管他是什麼用意,可是我湛家,我湛一凡娶你,卻是真心實意的。

  薄荷微微的發怔,和他接觸之後,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有匈鈍,不會靈活的轉換。她以前也不覺得自己笨,覺得自己至少還算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是自從遇見他……她覺得越發的遲鈍笨拙,總是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大堆。

  薄荷望著眼前湛一凡的毛衣,隔著毛衣似乎還能聽見他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如此真摯的話,她不會懷疑,充斥於胸間的除了感動還有那麼滿足的淡淡溫暖。真心實意……她最缺少的,便是別人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在家要面對虛偽,在工作場合要面對虛偽,除了洛以為,湛一凡是她第一個願意相信的……人。

  「你說真的?」薄荷並不是貪慕虛榮,並不是真的需要那麼一場盛大的婚禮才把自己出嫁,而是作為一個女人,任何一個女人在聽到這樣的話時,哪能不感動和充滿一些期待呢?期待的不僅僅是婚禮,還有他說的真心實意啊。

  「真的,不騙你。」不是發誓給她聽的肯定,就是這麼一句淡淡的話,五個字,很簡單,可是比任何虛偽的誓言還讓人信服。

  「那好……我等著……」薄荷緩緩的笑了,伸出手從湛一凡的腰間穿過,然後緊緊相擁。

  湛一凡輕輕的扣著薄荷那單薄的似乎一捏便能在自己手指尖碎裂的背脊,低頭,雙眸已經溫柔的化作一灘溫水:「傻貓貓……」

  「湛一凡……」薄荷不滿的咕噥又傳來。

  「傻老婆。」湛一凡樂此不疲,總是如此。

  ***

  薄荷下樓,湛夫人竟然已經起床做好了早餐。

  薄荷立即丟下湛一凡跑過去,一臉羞愧:「媽……對不起,我起來晚了,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呢?這麼早把早餐做好,這種事其實應該我來…」薄荷終於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兒媳,竟然讓婆婆一大早起來忙活早餐,這一下羞愧的鑽地板的心都有了。

  「哎喲,還和媽媽說這些啊?你們昨晚回來陪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坐下吃早飯!兩個人都要去上班吧?我這不是剛好沒倒過來時差,一晚上沒睡著乾脆早點兒起來,以後家有傭人了也用不著我的!」湛夫人笑的把薄荷按在椅子上也是完全不介意什麼婆媳之間的禮儀。

  薄荷拘謹,她是生活在中國的,更是一個檢察官,見過太多的案子都是婆媳關係引起的,所以心底對這方面有些微微的恐懼和猶豫,即便知道湛夫人疼自己可是也從沒想過要恃寵而驕懈怠自己作為媳婦的職責啊!

  湛一凡見薄荷那如坐針氈的模樣便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輕聲安慰:「別擔心,我媽從不說虛偽的話,她雖然是中國人,可是有時候卻比外國人還開放。她不會在乎那一套的,你只管做著吃便是,嘗嘗她的手藝吧,小心舌頭!」說完湛一凡還朝著薄荷輕輕的眨了一下眼拋了個媚眼兒。

  薄荷這才有些忐忑的緩緩放下自己緊張的心情,真的不用……想那麼多?薄荷再看向忙碌的就像只樂的小蜜蜂的湛夫人,的確似乎只有她自己在那羞愧,湛夫人是完全不在『婆媳關係』的狀態。

  薄荷只好拿起刀叉,湛夫人準備的是純歐式的早點。薄荷嚥了嚥口水,哪見過這麼純正的英式早餐?她並沒出過國,薄家也比較傳統,如果是西式早餐也是偏向東方化的,這樣純正的薄荷還真的沒見過甚至沒吃過。

  盤子的主食是燻肉、香腸、煎蛋、炸蘑菇、炸番茄、茄汁黃豆和黑布丁,籃子還有烤好的吐司,各種味道的醬擺了五六罐,湛一凡拿著燒好的英國式茶壺過來問:「紅茶還是咖啡?」

  薄荷的道:「紅茶……」

  於是湛一凡還親自的給她斟酌了一杯紅茶。

  薄荷先喝了一口紅茶,這味道……薄荷抬頭看向湛夫人,湛夫人剛好笑著看過來:「怎麼了?」

  薄荷紅著臉低頭:「沒……就是沒想到,原來媽媽你做早餐的手藝這麼好,光看著就已經充滿了食慾。」

  「真的嗎?我今天只是給你們小露了一手英式早餐,其實中式的我也會做啦。會包包子,餃子,混沌,粥和小餐,茶葉蛋也會煮喲,以後會經常做給你們吃的。」

  薄荷搖了搖叉子,欽羨的望著湛夫人又有些愧疚:「可我什麼也不會做……粥也給做糊了,泡麵還是湛一凡教我的……」

  湛夫人卻『哈哈』的笑了起來:「荷兒你真的太可愛了。不會做飯又怎麼了?在媽媽的心目中你可是最厲害的,是個了不起的檢察官喲!」

  薄荷垂頭,她怎麼覺得自己除了是個檢察官之外……就一無是處了呢?薄荷在心底暗暗的下了決定,她一定要學會做飯,一定要!要讓湛夫人也能吃上自己做的美食。

  吃了一口炸香腸,薄荷險些吞下自己的舌頭,天啦……一個炸香腸怎麼也能如此好吃?又嘗了一口黑布丁,好好吃……薄荷驚詫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接收到視線望來,薄荷憤憤的低言:「真是羨慕死你了,有個這麼會做飯的媽媽!」從小得多幸福啊!

  薄荷以前從未有過的食慾這顆都被湛夫人給挑起來了,真是恨自己以前少吃了多少美食。

  湛一凡哭笑不得:「她也是看心情做飯,一年……四五次吧。」雖然的確好吃,可他的口福卻不是那麼好。

  薄荷一臉不信,湛一凡無奈的笑著摸摸她的腦袋,以前覺得她是個處處會蜇人的蜜蜂,可現在就覺得她其實就是個孩子。

  湛夫人給一旁看著,看著湛一凡和薄荷無意識的小動作和默契自己樂的嘴角都合不上了,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的感情竟然能如此迅速的發展,她這個做媽的真的甚是欣慰啊!而且昨晚兩個人還很自然的睡到一個房間喲……兩個年輕人竟然都不覺得害羞呢!湛夫人捂著嘴一直偷偷的笑著,昨晚她興奮的給自己的老公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所以越說越興奮也就沒有睡意啦,倒是老男人一副不相信的口氣,不相信就過來看看嘛,這對兒明明早就該在一起的小兩口不知道有多恩愛呢,那小眼神兒,那隱藏不住的笑意……

  湛夫人熾熱的目光盯得薄荷頭皮發麻,迅速的解決了早餐薄荷便站起來道:「我……我該去上班了。」

  「我送你。」湛一凡拭了拭嘴也跟著站起來。

  「等一下。」湛夫人原本看的正盡興卻突然大聲一喊站了起來:「先和你們說幾件事再走。」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湛一凡看向自己的媽淡淡的挑眉什麼也沒說卻是等待的模樣。

  「是這樣的。雖然你們已經登記結婚但是還沒舉行婚禮,所以這婚姻的程序就不算是昭告天下真正的完成。感情好住在一起是好事,但是不要給人落下話柄。荷兒畢竟是個檢察官,雖然搬出薄家了,但是在婚禮前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住在一起。一凡你回來住,荷兒你最好也回薄家去……」

  「媽。」湛一凡蹙了蹙眉打斷湛夫人的話,「我們不住在一起可以,但是她不能回薄家。」他就算沒有長住薄家也沒有真正的見過,但是那兩日已經瞭解薄家對於兩個女兒的偏心,薄荷的諸多委屈,再說薄荷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和真正的死心她當初也是不會搬出薄家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薄家的二女兒不是要舉行婚禮嗎?這事兒可沒那麼順利,姐姐都沒嫁出去,那二女兒憑什麼出嫁?把我湛家放在什麼地方?」湛夫人神色一冷,語調也不由得降了下來。

  是這樣,就是這樣……薄荷瞧著湛夫人那冷靜的模樣,與往日對自己的熱情和溫柔完全兩個人,薄荷心底澎湃著,這樣的湛夫人真是讓她崇拜至極,這就是湛一凡的母親啊,讓她尊敬和喜愛的婆婆。

  「荷兒,不怕你聽在耳朵。既然媽媽回來了,即便是你們能忍,媽媽也不能忍,你和一凡的婚禮之前,你妹妹的婚禮就不能舉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的確不能忍……」其實這方面他已經下手了,只是沒有告訴薄荷罷了。現在正好,母親回來,她能來主持婚禮這塊的大局,他也免得這麼早和薄家二老鬧僵,他也好抽身先解決生意上的事情。

  「那就這麼說定了。荷兒你尋個時間回去住,我今天就去薄家攤牌談判。我相信你父親知道什麼叫做大局的重要性!你那媽……就算再疼二女兒,她也沒有勇氣失去一切。」

  薄荷心緒微晃,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湛夫人在說到母親的時候眼神黯然,而且迸發的是掩藏不住的……『厭惡』!?薄荷一顫,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怔住,怎麼會,她們不是朋友麼……

  薄荷忍著心底的疑惑,湛夫人衝著薄荷突然一笑:「沒嚇著你吧?」

  薄荷搖了搖頭:「沒有。您說怎麼……便怎麼吧……」雖然那個出租的小房子她還比較喜愛,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搬出來住的地方。但是湛夫人既然讓她搬回薄家,而且是為了她好,那她就算是為了湛夫人也會搬回去的。

  「不用擔心,你那爸爸媽媽如果再對你不好你就全當耳聾聽不見看不見。每天和我們吃飯,只是回去睡覺而已,我們都會罩著你的啊。」湛夫人還在安慰著薄荷。

  薄荷溫溫的笑著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湛一凡送薄荷先回去換工作服,路上薄荷一直都在發怔,湛一凡看了她好幾眼才緩緩的問:「是在擔心回去面對家人嗎?」

  薄荷被湛一凡叫回過神來,扭頭看了湛一凡一眼,先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才道:「不是。我只是想,好像婚禮……會被提前有種突然而至的感覺……雖然日期還是沒確切定下來,但是不遠了對不對?」

  湛一凡握著方向盤靜靜的看著車淡淡的『嗯』了一聲。

  薄荷緩然的歎息:「我租的房子……是押一付三呢,不是浪費了麼?我還以為會在年後再結婚的。也沒想到要和你那麼早登記。」薄荷總有一種事情脫離自己掌握的感覺,是湛夫人太強勢了麼?還是她的心底壓根就在隨著局勢而走。當初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再搬回薄家,而且是這麼的時間內。但是湛媽媽的話總不會害她……真的該回去?

  「如果你喜歡,我們把它買下來吧。結婚後也能過去小住的。」

  「真的嗎?」薄荷眸染驚喜,卻又突然黯然:「算了。那房子是胡珊他們家的,他們家也沒想賣房子,我不想逼迫她。」

  「雲海市房子多得是。如果你想住小區或是公寓,我都可以買一套。別墅不想住了,咱就搬過去小住。」

  薄荷的確不像住別墅,從小就在別墅長大,最近住住小小的套房才覺得房子越小人就越溫暖,而且朋友來的時候,雖然嘈雜擁擠但是有一種特別的親近。

  「可是……會不會浪費錢?」薄荷自己的錢是不夠買房子的,但是她知道湛一凡富有,但是吧花他的錢,甚至是鼓勵他去花錢,她都有一種不心安理得的感覺。

  湛一凡『嗤』的一笑:「湛家窮的什麼都沒有,只有錢。」

  薄荷汗顏,這算不算是在炫富?讓人發指的炫富!好歹她也是名門富貴家出來的大小姐,卻從來沒有過富貴之感。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腦袋緩緩又道:「別忘了,你現在也是湛家人。所以薄荷,你已經是個小貴婦了,別再那麼惦記錢的問題,幫你老公大手的去花去用吧。」

  薄荷做了二十八年的千金大小姐,卻是第一次有了『我是有錢人』的感覺,她真的變成有錢的小貴婦了嗎?

  ***

  薄荷一直想著怎麼搬回去。

  突然搬回去,當初那股子勇氣和堅持又是做給誰看的?有些拉不下臉,所以一直在徘徊思考,下班的時候也沒得出個結果。

  「老大,和我們去吃飯麼?」王玉林主動上前來問。

  薄荷搖了搖頭:「不了,我有事情要先回去。」事情那麼多,感覺攪在一起,她哪有心思去吃飯。

  「哦……」王玉林眼露失望走開。

  胡珊立即上前來低聲問:「老大,你沒事吧?你中午說房子可能不租了,是真的麼?你打算回去住了?」

  薄荷蹙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算是吧。」

  「哎,我就知道你要回去的。不過沒關係啦,什麼時候走,給我說聲便是,我還給你退錢呢。」

  薄荷勾了勾唇:「謝謝你,胡珊。」薄荷拿著包站起來,因為沒電話所以也不能聯繫湛一凡,便只有先回家去看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今天就要回湛家別墅去住了?

  薄荷出了辦公室,迎面而來卻遇見了容子華。

  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的缺點即使,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前總想著遇見,可現在總想著不要遇見才好。有些尷尬,還有些不想看見……

  容子華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還沒開口容子華的電話便響了。

  薄荷側了身準備先撤,容子華接了電話聲音低低的傳來:「喂……」

  薄荷站進電梯,不少同僚來打招呼:「薄部長。」

  薄荷冷漠的板著臉點頭示意,電梯門緩緩的合上,最後一秒卻被一隻大手撐開。

  薄荷和眾人都是一臉詫異的抬頭看向電梯門口,容子華微微的喘著氣,只看了眾人一眼眼神便緩緩的落在薄荷身上,電話遞給薄荷:「電話。」

  薄荷愣住,誰會找自己找到容子華那?

  薄荷惴惴的接過電話:「我的?」

  容子華點了點頭:「你先出來接吧。」

  薄荷頭皮一麻,全院的人都知道她和容子華的友好關係,甚至現在應該是大部分都知道容子華即將成為她的妹夫,她太過扭捏反而會招來閒話。

  微微的歎了口氣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看著電梯合上才握著電話走到一邊去接起來,先是試探的『喂』了一聲:「誰……找我?」

  「小荷,我是奶奶!」

  這一聲熟悉而又讓她慈祥的聲音即便是透過無線的電話也能讓薄荷顫動不已。

  奶奶?她恍然想起許許多多的畫面,整個薄家,只有爺爺和奶奶才對她像個平常人家的爺爺奶奶,雖然談不上極致的寵愛,談不上爸爸和媽媽對薄煙那般的嬌寵,可是卻是溫暖的。

  「奶奶……?」薄荷哽咽著喃喃低喚。

  「是呀,爺爺和奶奶回家了。傻孩子,你現在住在外面呢?一個人怎麼能住在外面呢?些搬回來住吧,爺爺和奶奶一回來才知道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你些回來,知道嗎?」

  薄荷捂著自己的嘴轉了個方向避開容子華的視線,用力的將梗在喉間的抽泣嚥下,平穩了自己的聲音才淡淡的答道:「嗯……好的,奶奶。您和爺爺還好嗎?」

  「我們身體很好,這十年我們沒有聯繫你們,就是怕你們擔心,可是現在爺爺和奶奶已經完成了年輕時的夢想,以後就不會再到任何地方去,甚至離開你們了!回來吧傻孩子,奶奶會給你做主的!」

  薄荷勾了勾唇點頭:「嗯,好的。」

  掛了電話,薄荷輕輕的拭了拭眼角的濕潤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才轉身將電話遞給容子華:「謝謝你。」

  容子華輕緩的鬆了口氣:「你的電話……」

  「壞了。」薄荷垂眸,她還沒有時間買新的電話罷了,一定是家人找不到她,知道她和容子華在一個地方上班才會給他打電話找自己吧。

  「我也去薄家。一起吧。」容子華收起電話淡淡的道。

  薄荷想著自己今天的確沒開車,可是她不願意和容子華一起回去,薄煙懷疑的眼神讓她不自在,而她也無疑和薄煙展開戰爭。

  「不用了,我還有事情沒做。」去買個手機,去給奶奶買最愛吃的板栗和紅薯,去給爺爺買最香的蛋撻和麵包。

  容子華的臉上閃過無奈之色:「你還是如此,就那麼想和我撇的就像陌生人一樣?」

  薄荷一怔,抬頭看容子華。

  「薄荷,我不知道我究竟哪惹到你了,讓我們的關係不復從前。你一定要讓我多想嗎?讓我以為你是因為我和我薄煙訂了婚的關係,難道你在乎我和薄煙……」

  「容子華!」薄荷急匆匆的阻止了容子華的話,怒目圓睜,不可思議的瞪著容子華有些止不住的顫抖:「你還敢說?」

  他怎麼敢說下去?怎麼敢想?以前怎麼不想,以前她表現的那麼明顯,他怎麼偏偏不想?如今她收斂了,他反而賤骨頭一般的要往這想!?不,她不能讓他有這樣的想法,一定要掐斷這個想法,她才剛剛和湛一凡結了婚,她的心好不容安定下來。

  「我怎麼不敢……說?我還沒說出來……薄荷,你在害怕什麼?」容子華滿目詫異的盯著薄荷,心的疑惑越來越深。

  「從前,你和我是朋友,我們還是上下屬關係。可是以後你是我妹夫,我們當然不能像從前那樣友好,況且煙兒懷孕了,孕婦最容易猜忌和情緒波動,為了煙兒我當然要和你保持距離。」薄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冰冷無情。

  容子華瞪著眼抿著唇一副不全信的模樣。

  薄荷側過身去:「你信與不信都是你的事,我如今也沒有心思去顧及別人,和湛家的婚事……很抱歉估計也不能等到你和煙兒之後了。我先走了,再見。」冷冷的丟下話薄荷邁步離去,容子華盯著她的背影眼眸沉下一抹痛,為什麼不讓他說完呢?

  為什麼說他不敢呢?為什麼,薄荷你連聽也不聽,你在害怕?為什麼?除非和他所想的那般……薄荷以前是喜歡他的!?母親幾番的提醒,薄煙幾番的草木皆兵……容子華並不是情商低下,有些事情是不願意想,可是只要想了……那一層薄薄的紙還能擋住他不曾看見的真相嗎?

  薄荷,你太小看我容子華了!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

  ***

  薄荷走出檢察院的大門,『嘀--』一聲鳴響,薄荷順著聲音扭頭望去,她的車?

  薄荷笑了笑,邁步走過去,正在下車的男人身影輕悠自然。

  『碰!』輕輕的合上車門,男人繞過車前站在副駕駛門旁雙手抱懷輕靠車身。

  天色已然遲暮,路燈昏黃,奇瑞小轎車是那麼的普通而又不出眾,但是靠著它的男人確實那麼的惹人注目,挺拔修長的身姿和出眾的容貌都是天生的武器,能輕易的奪人視線和心緒。

  薄荷輕步走過去,微微的喘息:「你怎麼來了?」說這話,白霧從嘴飛出,到十二月的雲海市是越來越涼了。

  湛一凡拉開車門紳士的站在一旁緩緩淺笑:「早上送你來,現在自然得來接你。你是我老婆呀。」

  薄荷也禁不住的露出笑臉,那從內心深處所散發出來的甜美讓男人看得目不轉睛,如果不睡在檢察院的門口,如果不是周圍還有好奇的視線投來,他一定就彎腰穩住她了。

  薄荷彎腰坐進車內,湛一凡如同以往的每次那般先低身投入車內體貼的替她繫好安全帶然後才慢慢的撤出身子。

  湛一凡真的是個紳士,這樣的小事總是喜歡親力親為,而且樂此不疲。薄荷抬頭看向遠處,眼眸怔了怔,容子華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檢察院的門口,車窗半搖,薄荷不知道容子華是不是看見了他們,抓著安全帶的手微微一緊。

  湛一凡坐進車內,目光也望見了前方的奧迪車影。

  湛一凡目光一沉,嘴唇緊抿,啟動車子便揚身而去。

  薄荷並未回頭,目光一直盯著前方,霓虹燈不停的透過車前玻璃流過她如玉般的臉龐。車內的氣氛有些過分的詭異,薄荷慢慢的扭頭望向湛一凡,為什麼他的神情如此冷峻?剛剛還有的溫柔呢,莫不是……他也注意到了容子華!?

  薄荷心一驚,湛一凡從未對他提過容子華,而她也從未對湛一凡提過容子華。

  她不提,那是因為她覺得沒必要,也……不想提。

  而湛一凡是個聰明的男人,他會不會察覺自己曾經心戀於容子華呢……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不願再想下去,扭頭看著湛一凡淡淡的道:「我今晚回薄家去。」

  湛一凡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堅定的看著前方,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開著車。薄荷都以為剛剛的冷峻和壓抑的氛圍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湛一凡本就是如此的。

  「我知道,母親來過電話,讓我跟著一起去。」

  薄荷微詫:「媽媽……也在薄家麼?」雖然知道她今天要去薄家商討她和湛一凡的婚禮,但是沒想過她現在還在。

  「她說你爺爺奶奶回來了,婚禮的事情遇到一些麻煩,所以我需要和你一同回去。」湛一凡如此冷靜的說著扭頭望了薄荷一眼,薄荷心頓了頓,麻煩?什麼麻煩?現在想到剛剛奶奶打電話時說過的話,奶奶說要替她做主……奶奶想做些什麼呢?

  消失了十年的爺爺和奶奶這些年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地方?其實薄荷是充滿好奇的。

  車子並未直接開回薄家而是在半路停了下來。

  湛一凡推了手閘,熄火才揚了揚下巴示意車窗外的手機店:「買個手機吧。」

  薄荷也望去,是某高檔手機品牌的專賣店。

  湛一凡先下了車,還是紳士的替薄荷打開副駕駛門,待她出來才關上車門然後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往手機店走去。

  薄荷面穿著西裝制服,外面穿著大棉衣。湛一凡穿著比較正式的西裝,薄荷知道男人有保暖襯衣這種防寒衣所以也不擔心他冷,相對來說牽著的手還是他的更暖和一些。

  湛一凡直接要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機給薄荷,薄荷接來握在手還有些不真實,如此邊買了手機?服務員笑開了顏的填寫單子,湛一凡則從衣服摸出在家帶上的薄荷的手機卡替她裝上,薄荷一直瞧著,直到開了機又落入她的手中還有些不真實感,就這麼把手機給買了?

  會不會太、太隨意了一點兒?

  湛一凡拿卡去刷,薄荷趁機看了下手機,檢察院很多人都用這個牌子的手機,但是像這最新的一代似乎還沒普遍。智能機用著並不順手,但是不得不說,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而且上手也還算,只要認真摸索就會清楚功能。

  「上車慢慢玩,走吧。」湛一凡拎著袋子走過來,薄荷『哦』了一聲慢慢將手機放入衣兜,湛一凡握著她的手出了手機店,只聽得後面的服務員開開心心的道:「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光臨。」

  湛一凡並未帶著薄荷回到車上,而是拉著她去旁邊的高檔品牌服飾店。

  「要買衣服?」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

  「不能穿著工作制服回去見你爺爺奶奶。」湛一凡推開服飾店的門,一股溫暖即刻包圍了上來。

  薄荷吐了吐舌,的確是不能這樣見闊別十年的爺爺奶奶。

  「難怪你穿得這麼正式。」她心還納悶兒呢,湛一凡平日也比較喜歡穿休閒服飾,而且不穿休閒服飾也會穿比較流行的男人裝,大衣似乎是他的喜愛,但今天開著奇瑞來接她時卻穿的如此正式,西裝革令。

  導購小姐圍了上來,笑吟吟的問:「請問二位需要買什麼樣的服飾呢?」

  「給我妻子挑兩套比較適合她,又大方得體的衣服。」湛一凡將薄荷微微往前一推,似乎完全新人這導購小姐。

  薄荷瞪大眼:「你不替我選?」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沒給女人買過衣服,只怕眼光不如專業的好。」說著主動把薄荷身上的大衣脫下,薄荷只好乖乖的將大衣脫給湛一凡然後被導購小姐拉走。

  不得不說,這導購小姐果然是專業的,根據薄荷的臉和骨骼、身材便輕鬆的替她挑選了幾套衣服試穿。

  薄荷打著哆嗦換了兩套,看著鏡子的自己,新潮的讓她咋舌。棗紅色的無袖皮群陪黑色的狐狸毛大衣,或是水墨雪紡長裙陪白色的呢子大衣,又或是緊身的皮衣皮褲。

  往湛一凡眼前一站,湛一凡都只是點頭,連搖頭都沒有,薄荷噘著嘴回到更衣間,她以前的衣服都有那麼差麼?所以稍微一邊裝,湛一凡都只是點頭。

  薄荷脫下衣服,歎了口氣看了看吊牌上的價格,這一看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這裙子比她一個月工資還多?這皮衣比她半年的工資還多?是多了個零麼?

  雖然薄荷也買了許多新衣服,但都是在商場買的她能接受的價格,像今天這樣的衣服……

  薄荷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了更衣間步走到坐在沙發玩著手機的湛一凡身邊低聲道:「我們走吧。」

  「都不喜歡?」湛一凡抬頭蹙眉輕聲的問。

  薄荷眼神難為,瞥了眼在後方抱著衣服一臉微笑的導購員才又彎了彎身子低聲道:「太貴了。」

  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工薪族,公務員而已,哪買得起這樣的衣服。家也只有母親和薄煙才擁有這樣的衣服,她薄荷是從來都不會有機會買得起的。所以看見這樣的價錢,怎麼都覺得不值,心也有一股對於金錢的憤慨之情。

  湛一凡心疼的捏了捏薄荷並無多肉的臉蛋兒:「傻瓜,男人賺錢不就是給自己老婆花的麼?你老公的錢有很多很多的,不用擔心。你嫁給我,花我的錢是你的權利知道麼?」

  「可是……」她也不覺得那些新潮的過分的衣服有多好看啊,好吧,雖然穿上的確能提高一檔次。

  「就剛剛的藍色狐狸毛短大衣黑色蕾絲長裙,兔毛牛皮短鞋這一套先換上,去吧。」湛一凡將手機收起來站起身來將薄荷又往更衣間的方向推去。

  「我家還有很多衣服沒穿過呢……而且皮草是不愛護小動物的行為……」薄荷有些不甘心,那衣服是真的太貴。

  「那都是人造仿真皮草,小姐您放心吧,我們也是很愛護小動物的喲。」導購小姐在一旁盛滿笑意的插話。

  湛一凡勾著唇也道:「這是我買的。去。別讓爺爺和奶奶他們等我們太久了。」湛一凡揮了揮手,薄荷歎了口氣,埋著頭只好往更衣間走去,那她就只好……奢侈一把咯?

  薄荷一走進更衣間,湛一凡便招來導購小姐低聲吩咐:「剛剛試穿的五套衣服都包起來。」

  「是,先生請稍等。」

  湛一凡望著更衣間的方向眼神微寒:「薄家以前怎麼待你,今後我便如何待他們。」

  ***

  薄荷走出服飾店並未現象中的冷,這才覺得身上的衣服雖然貴看起來也不太厚實但的確防寒。直視著藍色的狐狸毛短款衣服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貴氣十足的大小姐,和平日的素淨淡雅……簡直南轅北轍的形象啊。

  湛一凡將袋子統統放進後座,薄荷一直不敢問他是不是都給她買了,心是忐忑不安的,這一晚上得花多少錢啊?雖然他一直強調她應該花他的錢,但其實薄荷的心並不是那麼的餓心安理得,而是充滿了……煩躁的不爽啊。

  她一向自強自立習慣了,現在依附男人去顯貴,總覺得有些不適應。

  湛一凡握著方向盤安靜的開車,薄荷看著他如此開車的模樣心的不適竟慢慢減下來,好奇的問:「你怎麼總願意開我這幾萬塊的小車子?」

  「嗯?」湛一凡扭頭,似乎沒想到薄荷會突然問這樣奇怪的問題,不過很淡定下來靜靜的回答:「雖然性能很一般,馬力一般,但這是你的車子,也不覺得有多差了。」

  薄荷沒想到湛一凡開著她的車是這樣想的。這車的確很一般,而且經常進修理廠,但她只買得起這樣的,甚至有些喜愛國產的東西。聽到他這樣說,她也知道性能和馬力是事實,可是後面的那句話卻讓她微微的感動了。

  但這是你的車子,也不覺得有多差了。

  薄荷的臉微微的紅了紅憋不住那句話便脫口而出的問:「這叫……愛屋及烏麼?」

  湛一凡終於一笑,鬆開一隻手來揉了揉薄荷的後腦勺:「你說是,便是吧。」

  薄荷蹙眉推開湛一凡的手,什麼叫做她說是便是呢?他就不能豪爽的直接說是麼。嘁……

  「我的手機呢?」薄荷心有點兒念新買的手機,以前怎麼都不肯換手機,現在換了手機也覺得是個不錯的事情,至少無聊的時候還能玩耍。

  「在我衣服,你摸去。」湛一凡淡淡的道。

  薄荷便伸手投進湛一凡的衣兜摸,但這邊衣兜根本是空的。

  薄荷瞪圓兔子一般的眼睛:「沒有嘛。」

  「另一邊。」湛一凡耐心的提醒,這邊沒有,不會摸另一邊麼?

  薄荷便又彎了些身子過去伸手繞過湛一凡的腹部去摸另一邊的衣兜,車子有些堵,恰好停在了長隊中間,紅燈跳到倒計時,還有五十四秒。

  薄荷沒注意車子停下,只是認真的摸自己的手機,湛一凡輕輕的舉起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薄荷終於摸到,拿出來豁然一笑,怎是是兩個?而且都裝了手機殼?

  湛一凡突然伸手便抓住薄荷毛絨絨的胳膊,薄荷一聲驚呼,湛一凡低頭便吻住薄荷將她的嗚咽和低呼全部堵回嘴中……薄荷手的兩個手機都『啪啪』的掉在了湛一凡的座椅上。

  紅燈閃爍,倒計時二十秒……

  薄荷溫順的任由湛一凡吻著,可他就像一把火一般,讓她窒息的難以呼吸。

  『嘀--』一聲長鳴,紅燈變綠,後面的車子們不耐煩了。

  湛一凡放開薄荷,薄荷捂著唇坐正,眼神含媚嬌柔。

  湛一凡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啟動車子往前行了半截,紅燈很又變了回來,湛一凡彎腰傾身向副駕駛而去,扣著薄荷的後腦勺再次吻了過去,倒計時五十四秒……

  舔了舔,又重重的吮了吮,食不知饜的湛一凡依依不捨的放開薄荷,捂著她那嬌媚勾魂的雙眸自己微微的喘息著。

  「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擁有你……」湛一凡的話含著微微的委屈,卻也含著淡淡的無奈和濃濃的情慾。

  薄荷卻壞壞笑了:「媽媽說,沒有舉行婚禮,我們的結婚儀式就不算完成,所以婚前禁止性行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3:00 PM

076.奶奶的反對

  薄荷一把推開湛一凡,這次非常速的撿起兩個手機,湛一凡雖然哭笑不得,但是湛媽媽回來薄荷搬回薄家,他想做的那件事似乎還真的困難重重了。

  薄荷看著手的兩個手機,一黑一白,白色是自己剛剛買的,黑色是湛一凡的麼?再看兩個手機殼,雖然也是一黑一白,但這是情侶手機殼吧?

  「湛一凡,看不出來你還挺孩子氣,挺浪漫的嘛。」薄荷抿著唇笑,將湛一凡的手機塞回他的衣服,所以才會直接帶她去買這款手機呢?

  湛一凡微微的紅了臉,霓虹燈與暗湧相錯掩飾而過:「這是……李泊亞送的殼,想著不用也浪費的。」

  「你以為你說李泊亞我就會信麼?黑色殼上面是男人的小鬍子圖案,白色殼上面是女人的紅唇,這不是李泊亞那種性格是不會送這種的。」這麼悶騷而且明目張膽的東西除了湛一凡自己,還有誰會弄啊?至少她就不會……

  湛一凡輕咳一聲,安靜的開車,被她看出來了。

  薄荷打開手機,發現桌面上多了很多自己剛剛沒有的軟件,而且分類也分好了,就連手機屏幕的圖案都弄好了,怎麼是她自己?剛剛換衣服的時候麼?遠遠的被他拍了下來,還真的像是一張圖,不自己看都不知道是自己。

  「這都是你給我弄好的?」薄荷終於知道他剛剛拿著手機在玩什麼。

  「嗯……這樣你就不用去問別人,讓別人給你安裝,甚至越獄了。」

  「越獄?」薄荷懂這個詞,好像是這款手機的程序下載軟件許多需要費用,但是如果越獄就不需要了。

  「該買的我都給你買了,該有的軟件也幾乎有了。越獄沒好處,別人問的時候,你就說不需要。」

  「哦……」薄荷點開遊戲,哇塞……一籮筐。

  「先用著,覺得好用了,我再問這公司的人要限量紀念版給你。」

  「真的?」薄荷喜上眉梢,雖然她一向對這種事情不太熱衷,但是如果有應該也不錯吧。

  「哪真的假的,我說的話你從來不需要懷疑就是了。」湛一凡輕輕給薄荷眨了個眼。

  薄荷推開他的臉吐了吐舌:「沒正經。」

  不過,對於他說的話,她的確不會懷疑。他似乎真的有能力可以做到很多超乎她意料的事情。

  到薄家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湛一凡將車開到屋宅前,早已經等在門口的傭人上前打開兩邊車門,薄荷出車外,抬頭望向黑夜中的薄家大宅,心百感交集。

  明明時間上才離開不久,卻感覺已經離開了許久許久。

  離開薄家的這些日子,雖然生活不如以前那般如意,沒有起床便有傭人們煮好的早餐、午餐和晚餐,沒有洗好規整的衣服,沒有大面積的房間甚至高檔柔軟的大床,可是她卻活的更樂了,因為離開薄家的她是自由的。

  自由自在的呼吸,自由自在的吃飯,自由自在的睡覺,自由……是比任何東西都奢侈的東西,她生命的前二十八年從未抓住它,她將自己死死束縛看不見自由的方向,可是現在她無比奢望著,所以她能鼓起勇氣去追求,追求自由。既然如今已經緊握在手,甚至已經嘗到了它的滋味,那她就不會再輕易放手。

  「大小姐。」走進玄關,是田媽那親切的聲音,薄家薄荷唯一感激的老傭人。

  「田媽。」薄荷朝著田媽低聲輕喚。

  田媽殷切的點著頭,看著薄荷滿目的溫柔,許久沒見的大小姐氣色似乎好了很多啊。

  「老先生和老夫人等你們很久啦,在偏廳聊著天呢。」田媽低聲的交待,薄荷點了點頭便朝著偏廳的方向而去,湛一凡隨在後面,田媽也恭恭敬敬的低聲招呼:「湛先生你好。」

  湛一凡幾步追上薄荷的步伐,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胳膊,薄荷扭頭疑惑的望去:「怎麼了?」

  「牽著手吧。」湛一凡輕聲而道,手指輕輕的爬向薄荷有些冰涼的小手,緊緊的便抓在了自己的手心。

  薄荷感受到湛一凡手心傳來的溫暖,雖然不知道他此刻怎麼要突然牽著她的手出現,不過既然他這樣說……那她便依了吧,反正兩個人在眾人的眼中是未婚夫婦,牽個小手也是自然的。

  拐了個彎,便到了偏廳,薄荷一眼便瞧見了那兩個有些佝僂,滿頭蒼白的身影。闊別十年的爺爺和奶奶……終於捨得回來了,可是再久,薄荷也無法忘記他們的身影。高大沉穩的爺爺,行如疾風的奶奶,薄荷的眼眶有些微紅,還沒張口,那行如疾風的老人便已經走了過來。

  「小荷啊……」

  薄荷被薄老夫人緊緊的抱入懷,這一聲近在耳邊的低喚,惹得薄荷眼眶越加的紅了起來。

  「奶奶……」哽咽著輕喚出口,十年沒有消息,她曾經甚至以為他們已經遭遇了不測,可是即便是不測也沒有人送來消息,所以她始終認為他們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生活著,存在著,直到今天,終於盼到他們回來了。

  「小荷啊,長大咯!和薄煙一樣,都成為漂亮的大姑娘,都要嫁人了呀!」奶奶背後站著高大的爺爺,即便老了,卻依然身形高大,雖然有些搖搖欲墜,但是依然讓人覺得沉穩。

  「爺爺。」薄荷從薄老夫人的懷鑽出來又投入薄老先生的懷,這個家,爸爸媽媽不愛她,童年甚至初中,高中都是因為有了爺爺和奶奶她才不至於太淒慘。他們會給她像常人家庭那樣的溫暖,雖然對薄煙也是一樣的態度,可是對她至少不會偏心啊,所以在薄荷的心中,爺爺和奶奶是比爸爸媽媽更親近的親人。

  薄煙擦著眼淚上前挽著薄老夫人:「奶奶,你們別惹得我們掉眼淚啦,我說吧,姐姐現在變得很漂亮,你們看到也該放心了?」

  薄老夫人拍了拍薄煙的手背:「是的,是的。你沒有騙我,你姐姐果然變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只穿校服的孩子,如今也終於像個千金大小姐了。」

  薄煙嘻然一笑,挽著奶奶便朝沙發走回去。

  爺爺摸了摸薄荷的頭髮一臉的滿意:「真的變了許多,長高咯,頭髮也染啦,衣服很漂亮,我的小荷變得時髦啦!」

  薄荷將眼眶的眼淚憋了回去,聽了爺爺的話有些嬌嗔的低喚了一聲:「爺爺……」都是湛一凡,不然她還挽著頭髮穿著工作裝回來呢。

  「這就是……」爺爺的視線轉向薄荷身後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湛一凡。

  湛一凡立即朝著爺爺點了點頭低喚了一聲:「爺爺好,我是湛一凡。」

  「對啊,爺爺,他就是湛一凡。」薄荷也轉身拉著湛一凡的胳膊往前行了兩步與自己並肩。

  爺爺上下的打量湛一凡眼睛是毫不掩藏的讚賞:「是個出色的年輕人啊。走吧,去那邊坐下,我們慢慢聊。」

  薄荷挽著爺爺走向沙發,湛一凡跟在後面,薄荷看到端坐而且神色有些嚴肅的湛夫人先是一怔,為什麼母親是這樣的表情?在她和湛一凡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麼嗎?再看自己的父親,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深沉是為何?那日父親去檢察院門口發生的不似乎還在眼前,可是薄光卻像個沒事人或者說……像是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似的,看著薄荷的眼神如常,薄荷想也許他是從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始終只有自己在乎。

  母親蔡青奕看起來倒是頗為開心,從薄荷進來眼神也沒往薄荷身上投過一次,薄荷也不期待她能對自己做出什麼,心底也沒失望或是難過。還有容子華……果然也來了薄家,而薄煙則一臉開心的挽著奶奶,開心的說著什麼。

  「媽媽。」薄荷朝著湛夫人低喚了一聲,蔡青奕『冷哼』一聲正要答應,心甚至想著要趁機給薄荷一個厲害,讓她出走這麼多天,而母親一回來就責怪自己沒有帶好薄荷的這個委屈,抬頭卻發現薄荷根本就不是叫自己,而是叫那個宋輕語。

  「薄荷!」蔡青奕臉色一沉便是輕。

  薄荷一怔,扭頭望去:「媽,怎麼了?」

  一個是媽媽,帶滿了親暱,一個是媽,淡漠疏離。

  薄荷的內心早已經分得清,誰對自己是真正的好,是不是血緣又如何?

  「我是這麼教你的嗎?」蔡青奕沒聽出薄荷叫她與宋輕語之間的差別,卻是氣沖沖的也不顧現在有這麼多人在便怒斥道:「還沒嫁過去,就急著叫媽,我和你爸爸,爺爺奶奶還要臉呢!」

  薄荷擰眉,也是,她和湛一凡已經登記結婚這事情除了少數人根本還沒人知道,薄家的人更是不知道,看來湛媽媽也還沒告訴他們。

  薄荷正要開口反駁自己母親習以為常給自己的責罵,湛一凡突然開口:「伯母教訓的是,都是我太心切讓薄荷這樣稱呼母親,您別生氣。」

  湛夫人挑眉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眸色微沉似乎給了一個暗示,湛夫人才緩緩的笑了笑,算了,既然這兩個孩子也無意說出那件事,她這個做媽的還是安安靜靜做自己的媽好了。

  湛一凡都開口說話了,還是那樣溫潤的語氣和態度,蔡青奕也只能冷哼一聲作罷。

  薄荷捏了捏拳頭,爺爺的大手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拳頭,薄荷詫異的抬頭望去,爺爺拉著薄荷輕輕的在沙發坐下。

  田媽在這時上茶,薄荷和湛一凡跟前都捧上了一杯熱熱的茶,薄荷的肚子很餓,這一晚上他和湛一凡忙著買手機買衣服就是還沒吃飯,而看家的眾人顯然是都已經吃過了。湛一凡不知道在田媽耳邊交待了什麼,田媽急匆匆的便去了,田媽一走,從剛開始一直沉默的薄光終於開口說了話:「爸媽,既然你們回來……又說對薄荷的婚事需要重新考量,兩個孩子也到了,湛夫人也在這,有什麼話……你們便說吧。」

  重新考量?什麼意思!?薄荷扭頭便向湛一凡望去,出奇的,湛一凡的側臉看起來奇異的平靜……就像是,剛剛沒聽見爸爸說的那席話一般!

  薄荷咬了咬唇,還未發言並聽得湛夫人先開了口凜然便道:「孩子們姻緣雖然讓我們大人左右了,可是如果兩個孩子真的互相無意又沒有緣分,他們又怎麼會牽著手走進來?老夫人和老先生還是用心去看看,這兩個孩子他們是真心待對方,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指腹為婚和家族的利益而走在一起!」

  薄荷看向自己的奶奶,終於明白之前奶奶打電話說要給她做主是什麼意思!奶奶要給她的婚姻做主!?

  「奶奶……」薄荷低喚了一聲。

  薄老夫人卻伸手截斷而道:「都不用說了!薄荷。」奶奶的神色沉靜的有些可怕,語氣間自然而帶的威嚴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能靜靜的聽著,「奶奶和爺爺之前不在家,這些年你一個人打拚現在成為出色的女檢察官,你是薄家的驕傲,也是奶奶和爺爺的自豪。就因為這樣,我們更不可能因為一個荒謬的指腹為婚約定就把你嫁出去!況且,你是個公務員,你要嫁給一個外國商人,你想過……這對你前途有什麼影響嗎?就不說這個,你爸爸當初是因為公司的危機才把你推出去,這份兒心思我們就該活刮了他這個枉為人父的!你與湛家的這門兒婚事不能作數,奶奶已經決定了!」

  薄荷心百感交集,如果在遇見湛一凡之前奶奶能回來該多好?她就能替自己做主了,那邊是真的做主。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她自己都沒想過的地步,她是因為喜歡湛一凡才和湛一凡登記結婚的……

  「奶奶,您能聽我說嗎?」薄荷鼓起勇氣的看著奶奶的眼睛。

  薄老夫人看著薄荷有些疑惑:「孩子,你還有什麼……」

  薄老夫人的話還沒落下一旁的蔡青奕邊笑的截斷:「哎喲,媽!這孩子的婚事我當初就是不同意的。」

  薄荷扭頭看向蔡青奕直直的便問:「媽!和……和伯母指腹為婚的不是你嗎?你為什麼不同意?」

  蔡青奕一頓,沒想到自己一時口忘了這茬。

  「額……這……這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雖然我們當年有約定,可是也失去聯絡這麼多年。而且約定就是約定,怎麼能當真呢?那可是你的終生大事,媽媽沒想到輕語竟然能這麼執著嘛。還有啊,薄荷,你真的以為媽媽捨得你這樣嫁掉嗎?要不是你爸爸的公司出了問題……媽媽也和你說過呀,是因為爸爸的公司才如此……」

  「蔡青奕,你有把我,和我兒子湛一凡放在眼嗎?說這番話的時候,你的臉和你的心會不會害臊!?」湛夫人惱意大發的截斷蔡青奕的話。

  蔡青奕撇了撇嘴,冷冷一笑:「我的女兒,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兒子!你別想了!」

  薄荷一驚,當初幾乎是威脅她去同意這門婚事的母親為什麼如今說出這樣的話!?

  湛夫人『哈哈』大笑兩聲,笑的卻讓人突覺毛骨悚然。

  「是嗎?你的女兒的確不能嫁給我的兒子,你的女兒還沒資格……」

  蔡青奕臉色突變,薄荷還沒捉住這句話的不對薄老夫人便『嘩--』的站了起來,大聲一喝:「都給我閉嘴!我一回來,就要不省心是不是!?」

  蔡青奕立即閉了嘴,湛夫人別過頭去冷哼一聲,顯然是不甘心極了,她還沒在別人那吃過委屈,這蔡青奕又怎麼可能讓她嚥下這一口氣!

  薄荷雖然很想問剛剛的話什麼意思,但是見奶奶的臉色這麼難看也只以為那不過是湛媽媽和自己母親鬥嘴的氣話罷了。

  「湛夫人,我知道你們湛家財大權大勢力也大,可是孩子的婚姻大事真的不能用金錢甚至利益來交換。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的!」薄老夫人盯著湛夫人下了逐客令。

  湛一凡始終不動,也沒說話,保持著一開始的漠然神情,就像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置身事外。

  湛夫人隱忍著怒氣,薄荷卻再也忍不下去了,『噌』的一聲便站起來:「奶奶,別這樣對……湛伯母和一凡。」他們不能因為自己受委屈,自己也從沒有因為他們受過委屈啊,他們給自己的始終都只有溫暖,她怎麼能讓自己最敬重的奶奶給他們委屈呢?

  「小荷?」薄老夫人的臉上閃過詫異的神色,也沒想到薄荷會當面這樣維護湛家母子。

  「其實我和一凡……」薄荷急急的想要把那件事說出來。

  話還未完蔡青奕卻跟著站起來打斷薄荷的話:「別說你們兩個已經發展迅速同居了?薄荷啊,我雖然知道你在外面住,可是女人家的名譽……薄家的聲譽,可別都損在你手上了。那樣爺爺和奶奶都會對你很失望的!」

  薄荷瞪向自己的母親,她怎麼知道她和湛一凡同居過?雖然她和湛一凡的確沒發生什麼,但是蔡青奕怎麼會知道?看她的神色,那不是懷疑,而是確鑿的肯定啊!薄荷扭頭又看向薄煙,薄煙始終低著頭,薄荷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疼的自己倒吸氣疼的自己臉色煞白。

  「難道你們真的……」薄光瞪大眼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再看湛一凡時,眼底有著身為一個父親的怨怒。

  薄荷捏著拳頭一聲沉吼:「夠了!都別說了!當初逼著我結婚,現在又命令我不結婚,說來說去都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工具,你們從一開始都問過我真正的意願嗎?」

  薄荷大大的眼睛看過每一個人,蔡青奕的冷漠不屑,她現在連掩飾都不屑於掩飾了,薄荷再次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嗎?薄煙低著頭,容子華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奶奶也複雜的看著她,薄光怨怒的瞪著湛一凡的方向,她可不認為他現在是在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怨怒和自己女兒同居的男人!湛夫人欣慰的看著她,爺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湛一凡……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湛一凡只是衝著薄荷無比溫柔的一笑,摸了摸她的頭淡淡的,靜靜的道:「今天就這樣吧,別和爺爺奶奶,伯父伯母置氣。他們是真的為你好,為你考慮,好好的說。嗯?」

  湛一凡這樣……寵溺的語氣,卻是讓薄荷剛剛的怒氣全部都一洩千,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

  「幹嘛啊!」薄荷推開湛一凡摸著自己頭的手,總是這樣,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看著她,摸著她的頭,她是個檢察官,是個二十八歲的女人,不是十八歲!

  「嘁……」湛一凡又旁若無人的捏了捏薄荷的臉,薄荷瞬間漲紅了臉蛋兒,他究竟想幹嘛!?不知道爺爺和奶奶還在,不知道爸爸正瞪著他,不知道薄家現在想要反悔這門兒婚事啊?

  「湛一凡……」薄荷低聲,又推攘著湛一凡的手。

  「好啦,我和母親就先回去了。」湛一凡順勢撤開自己的手,轉頭溫溫的朝著薄老夫人和薄老先生點了點頭:「爺爺奶奶,我和母親就先回去,打擾了。」

  湛夫人『哼哼』的從沙發站起來,薄荷還想說什麼,湛一凡卻已經帶著自己的母親轉身離開,剛走兩步田媽卻衝了進來看著湛一凡要走的身影急急的道:「湛先生不用了飯再走嗎?剛剛你不是才交代我,說你和大小姐趕著回來所以還沒吃晚飯……還說大小姐胃不好,讓我去做些現在吃了也好消化的飯菜……」

  薄荷一怔,終於明白他那會兒交待了田媽什麼。於是兩步上前,拉了拉湛一凡的手臂低聲道:「吃了飯再走吧。」湛一凡的手臂有傷,薄荷始終惦記著,本來被奶奶下了逐客令趕走她已經過意不去,更何況這是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她打從心底的情感已經偏向於他們了。

  「湛家小子,既然如此,那吃了飯再走吧!」薄老爺子突然站起來笑的道了一句。

  薄荷一笑,朝著湛一凡點了點頭:「爺爺都這樣說了,吃了再走!」

  身後的一甘眾等都是一愣,在他們嚴重薄荷是個冷性情的人,她很少笑,更別說這樣毫無旁人純粹的一笑。都是因為這個湛家……少爺?可是,他們不是才剛剛認識一個多月而已?這怎麼可能……薄荷是那樣的反對這婚事……蔡青奕不解了,薄光不解了,就連薄煙和容子華都不解。

  「你不是說,他們還沒登記嗎?」蔡青奕低聲詢問薄煙。

  「嗯,姐姐的確沒說登記……」薄煙蹙了一下眉,可是也沒說沒有?

  薄老夫人瞇了瞇滿是皺紋的雙眸突然站了起來,大步的走到薄老先生旁邊去看著消失的薄荷和湛一凡:「這小子心機深沉呢……真是不能小覷。」說完便是冷哼一聲。

  薄老先生看著自己的老伴兒那焦心的模樣不由得一笑:「你呀,別心急火燎的。你多看看小荷的反應,有時候,不是所有事情產生的結果都是壞事。」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老咯!」

  「老不死的,講清楚!」

  「走,去看看他們吃的什麼!其實我也有些餓了!」

  「你果然是在非洲待久了,每日像個餓死鬼……」

  薄老先生帶著薄老夫人也跟著薄荷他們身後去了,薄光站起來也正要離開卻被蔡青奕一手拉住。

  「煙兒,你和子華先下去。我和你們爸爸有話說。」蔡青奕看向一旁的薄煙和容子華。

  「哦……」薄煙拉著容子華離開,走了兩步容子華突然低聲的問薄煙:「難道薄荷不是你媽媽所生?」

  薄煙一愣,扭頭瞪向容子華:「你瞎說什麼?怎麼可能……」

  容子華呼了一口氣:「難道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媽媽對待兩個女兒的態度天差地別。」

  「容子華,那現在也是你的媽媽怎麼說話呢?」薄煙瞪了容子華一眼,甩開手他的手轉身便走。

  「煙兒,你慢些……」容子華立即一臉急切的跟上,是他對薄荷的事情太敏感了嗎?可是剛剛的那句話只要一分析便能讓人輕易的猜疑,還有……薄荷和她們的母親可是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雖然有些地方長得像父親,可是不像父親的地方……像誰?是他對薄荷的事情太敏感了麼?聽到她可能和她的未婚夫同居,他的心竟然猛的一痛。

  「現在爸爸媽媽回來了,薄荷的婚事你就別插手。成與不成,都讓爸爸媽媽去辦!」

  「公司還沒完全度過危機。當初要不是薄荷和湛一凡的婚約公佈天下,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投資入股?也不會到現在的平穩階段。我做不出來,既然答應了湛家的事情,就要做到!」況且,薄光看得出來湛家的人對薄荷是真心的。也許這麼嫁過去真的不是一件壞事。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榆木疙瘩呢!剛剛媽也說了,薄荷是個公務員,如果和外籍商人結婚,對她的前途也有影響,你傻啊?況且,爸爸都回來了,以他的關係和能力,公司還怕不能挽回?」

  「你才給我閉嘴!剛剛側面正面反面的影射破壞薄荷,甚至責罵她,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不知道嗎?你最好給我收斂點兒,如果薄荷知道她的……看我怎麼治你!」薄光狠狠的瞪了蔡青奕一眼,這個女人是越來越猖狂不知道掩飾她的囂張了!

  「薄光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蔡青奕滿目的不可思議和不信。他曾經說過要對她好,還要補償她,因為薄荷,他要補償自己更多的!

  「你怎麼對薄荷的我就怎麼對你!你對她收斂一些,我就對你好。你要是對她露出爪牙,我就對你壞。你自己思量吧!」薄光甩了手臂大步離開,蔡青奕依然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當初對自己溫柔和體貼的丈夫呢?她這麼多年無論怎麼抱怨,他都始終包容自己,而且對自己和煙兒那是絕對的寵愛啊,可是今天……今天怎麼好像變了一樣!?蔡青奕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怎麼好像有些事情……突然間就不一樣了呢?

  蔡青奕怎麼會明白薄光的心思呢?他良心發現自己對薄荷不好之後就在日日思考,為什麼薄荷會那樣看待自己,為什麼薄荷會從薄家搬出去,為什麼薄荷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許薄荷嫁給湛家要比在薄家幸福。

  田媽準備的晚餐還是比較豐盛的,雖然主食是兩大碗麵條,可是配菜卻有五六個。本就是香香的雞湯拉麵,還配了青菜、牛肉、排骨、豆角、豆芽、煎蛋等擺在眼前。

  薄荷嚥了兩口口水,看見吃的就覺得自己更餓了。

  湛一凡還是先體現了自己的紳士風度,緩緩的替薄荷拉開椅子,等薄荷坐下自己才在一旁坐下。

  「好香啊……田媽,我真的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太想念了。可惜我自己的廚藝好差,幾乎都給外面吃的。」

  「大小姐,你為什麼要給外面受那些苦呢?回來我會天天給你做好吃的。」田媽憐惜的看著薄荷,眼眶似乎有些濕潤。

  薄荷頓了頓,沒有看見後面跟過來的爺爺奶奶很是自然的道:「在外面自由。而且湛一凡會帶我吃好吃的,你別為我擔心。只是我這幾天住家要向你學習廚藝才是,免得以後再挨餓。」

  湛一凡將碗碟的菜都撥了一部分到薄荷的碗又給她拌了拌才推到她面前,無比溫柔的道:「吃吧。」

  薄荷狐疑的看了湛一凡一眼,他今晚怎麼總是這麼溫柔?不過薄荷還是乖乖的拿起筷子來吃,既然有人給人撥好了菜又拌好了麵,她又怎麼會去拒絕呢?

  「田姐,還有麵條嗎?給我也盛一碗來。」薄老爺子笑的走上前來在主位坐下。

  「老爺稍等,剛剛多拉了一下,剛好還有。」田媽立即便退下去忙薄老爺子的面前,湛夫人和薄老夫人閒來無事便也在他們的對面坐下。

  只是吃個飯,薄荷沒想到也圍了這麼多人,心頓時覺得有些壓抑,吃麵的聲音也不自覺的壓低了許多下去。

  湛一凡只是慢慢吃自己的麵條,薄荷也只是慢慢吃自己的麵條。

  突然,湛一凡的手機響了,伴隨著鈴聲而起薄荷的手機也響了。

  薄荷蹙眉,怎麼回事?怎麼會一同響起來?巧合還是……薄荷看著湛一凡摸出手機冷靜的貼在耳邊應答:「喂?」

  薄荷也只好把自己的電話摸出來,陌生號碼?硬著頭皮接起來應答:「喂……」

  「夫人,我是李泊亞。」

  「咦?」薄荷低聲,臉上是無比驚訝的神色,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沒事兒人似的應對他的電話。

  「夫人你別這麼驚訝麼,是Boss讓我在這個點兒給你打電話的。」

  「你說……」薄荷看了爺爺奶奶一眼把剩下的話嚥下肚,這湛一凡究竟什麼意思?

  「既然打過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夫人再見!」哢的一聲李泊亞急匆匆的便掛了電話,薄荷愣愣的看著躺在手心的手機,再扭頭看湛一凡,這個男人又在打什麼主意?

  湛一凡也掛了電話,順手便將手機擱在自己的左手也就是薄荷的右手邊,讓它靜靜的躺著,而且背面朝上。

  薄荷瞪大眼睛,該不是要她……薄荷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那她也只有……跟著做了吧。『順手』的將手機背面朝上的和湛一凡的手機並排著擱在一起,薄荷低頭繼續吃麵。

  可是對面的湛夫人、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看在眼卻不是這麼回事兒,三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那情侶手機,這對孩子的關係是不是出乎他們的意料的好?

  「咳。」薄老夫人輕咳一聲突然發聲而問:「小荷啊,這些天住在哪啊?」

  「在外面租的房子。八十平,很方便。」

  「怎麼會突然搬出去呢?你爸爸媽媽……沒給你自由啊?」

  「不是……就是我大了,有時候也想有自己一個人的獨處空間。」薄荷撥了撥碗的青菜,胃口有些減淡。

  「湛少爺難道也去過小荷那八十平的出租房?」薄奶奶轉頭又問湛一凡。

  湛一凡溫潤的笑笑:「說實話,經常去叨擾薄荷,有時候不方便了,也打過地鋪的。」

  薄荷險些嗆住,他什麼時候打地鋪了?睜眼說瞎話麼?不過也不可能說他們睡在一個床上,雖然是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爺爺奶奶,我們沒有做對不起薄家的事情。」薄荷紅著臉有些尷尬的道,「湛一凡……是個正人君子。」雖然有時候無恥無賴又霸道了點兒,但是其餘的,對自己來說,是真的很好。

  「可是小荷,你真的不必委屈自己,那指腹為婚的說法……」

  「薄老夫人,我相信薄荷是個獨立又自主的孩子。她既然是個檢察官,那她就必須擁有鮮明的個性。她真的不願意的事情,別人能逼迫她去做嗎?指腹為婚是他們的紅線,真的願不願意在一起,還是得靠兩個孩子的心,我是真的喜歡薄荷希望她能做我們湛家的兒媳。而且……不瞞您說,一凡為了薄荷都已經把國籍改成了中國籍,這份兒心思和誠意還不能打動你們麼?」

  薄老夫人一怔,不由得多看了湛一凡幾眼。雖然從進門開始自己就已經不能忽略這個年輕人身上所帶來的光芒,但是此刻再看,他身上那股沉穩,那天生的不凡氣度和容貌,對薄荷舉手投足的溫柔,兩個人舉止間的親密……那都不是做戲的,這的確是個人中龍鳳不可多得的出色人才啊!

  「小伙子做的不錯呀。」薄老爺子似乎對於湛一凡轉了國籍這件事情很是喜歡。

  「謝謝爺爺誇獎。」

  「由著我的那顆心,即便是為了……她,我也會好好待薄荷的,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兒媳婦!」湛夫人對著薄老夫人誠懇的道,薄荷看著湛夫人,湛一凡有這樣的媽媽,她有這樣的婆婆,那一定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薄荷舔了舔唇瓣也道:「爺爺奶奶,一開始雖然我的確不願意,可是現在我不是為了薄家,也不是為了那指腹為婚,就因為湛一凡對我好,所以我同意這門婚事,願意和他結婚,這是我自己的意思。你們如果真的要為我做主的話,就幫我做主……完成這門婚事吧。」節外生枝的阻撓,是真的沒必要。

  湛一凡看向薄荷,這一次眼那濃濃的溫柔似乎才是真切的,薄荷避開他那強烈的視線,低頭吃麵。

  薄老夫人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還以為你是委屈的被逼迫結婚,所以才憤慨的想要為你做主反對這門婚事。可現在看來,我這個老太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兩個孩子竟然已經心意相通,這就是緣分!」

  薄老爺子也點了點頭:「是呀,緣分……那是很微妙的事情,我同意你們結婚。也會支持你們的!」

  「謝謝爺爺,謝謝奶奶!謝謝……媽媽。」薄荷目光轉向湛夫人,微微的紅了臉,她是怎麼也叫不出湛伯母了,這個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自己的長輩,她是要誠意的去稱呼的。

  「謝謝爺爺,謝謝奶奶,謝謝媽媽。」湛一凡跟著薄荷後面也低聲卻依然沉穩不亂的低聲而道。

  「真想看看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能方寸大亂。」薄老爺子的突然道,這小子絕對是個厲害角色呀,從一開始就沒怎麼動過神色,所以他才覺得這小子是配得上自己的大孫女兒的。

  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低頭吃麵,默默的吃麵。薄荷心鬆了口氣,這事兒總算是很的平定下來了,還好爺爺和奶奶都是明事理的人。

  湛一凡的確表現的太過冷靜了,還是他本來就料到事情的發展?不然怎麼會讓李泊亞給自己定時打來電話。這麼急的買手機,那情侶手機殼,還有,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他們已經登記結婚的這件事?過於的溫柔……過於的親暱……都讓薄荷忍不住的想,難道湛一凡本就在算計著這一切?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所以才如此的……冷靜!?

  「哈哈……既然這樣,我們就該約個時間給兩個孩子的婚禮商量一下。不過我之前說過的,我們希望能在薄家二小姐之前……但是二小姐的婚事又似乎有些太急了……」湛夫人高興的喜上眉梢便又將話題移到婚禮之上。

  「要不,一起舉行吧?」蔡青奕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面走出來,已經換上一張笑吟吟的臉,心卻在隱忍著怒氣,沒想到兩個老傢伙這麼就答應了婚事,真是讓她白期待了!還以為他們回來能改變一些局勢!不過,既然要結婚,那薄煙就沒理由也沒可能要在薄荷這丫頭之後!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3:02 PM

077.對象是你幼稚又如何

  湛夫人蹙眉:「我不同意。」一起?虧她蔡青奕想得出來。又不是古代,還一起出嫁!再說,她要給薄荷和自己兒子舉辦的婚禮那是獨一無二的,決不可能讓別的人參合了!

  「現在姐妹倆一起舉行婚禮的有很多啊,更何況荷兒和煙兒的關係本來就這麼好,那有什麼關係?」蔡青奕笑著走過來在薄荷身邊坐下,拉著薄荷的手溫柔的道。

  薄荷蹙了蹙眉,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我還在吃飯。」低頭捧著碗繼續吃麵,她才不會被她突然來的溫柔所迷惑。

  薄老夫人輕輕的蹙著眉看向薄荷問:「小荷你怎麼想?其實一起也沒什麼不好,如果你先舉行的話,煙兒的再也要等一兩個月後才能舉行婚禮,既然是親姐妹倆,一起舉行婚禮還能成佳話呢!」薄老夫人心想的也是薄煙現在有了身孕,只怕往後拖肚子一大再舉行婚禮怎麼都不好看了。

  薄荷緊捏著筷子,沒想到奶奶也這般說,心憋了口氣卻道:「奶奶,我不同意。」她不可能再讓母親左右自己的人生,甚至婚禮……!婚禮是獨一無二的,她也想擁有自己的回憶,不需要容子華和薄煙的插足,讓她也自私自利一次吧!

  薄老夫人似乎沒料到薄荷會一口否決這個要求便也頓住了,蔡青奕臉色難看,揪眉:「你怎麼越加不懂事了起來?難道你就不顧你妹妹……」

  「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別人取笑,又恰恰在這個當口,是要給自己姐姐難看還是給自己難看也只有自己知道!蔡青奕,如果你們真要先為你們的二女兒舉行婚禮其實也無不可。但是薄荷和一凡在雲海市的婚禮就要取消,我們待英國去再為她舉行一個盛大且獨一無二的婚禮,也不會邀請你薄家參加!一凡,走回去了。」

  湛夫人說完便站了起來,此刻的臉色比蔡青奕的臉色看起來更陰沉了幾分,湛夫人本就是個厲害的女人,剛剛的在偏廳的隱忍也是尊敬兩位老人,而且她也是個明眼人自然看得出這兩個老人對薄荷不像她父母那般,對薄荷是疼愛的,所以她願意讓兩個孩子用自己的辦法說服他們,這也算是對兩個老人的一種尊重。

  但此刻對於兩個孩子的婚禮她卻是如何也不願意讓步的!這事關湛家的尊嚴和臉面,哪豈容的他人來侵犯!?

  湛夫人站起來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們當然知道湛家是如何的家世,他們薄家雖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但是和湛家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湛夫人生氣他們自然也要顧忌幾分顏面讓步。

  薄老爺子緩緩的歎了口氣:「這婚禮的事情還好商量,今天確實是晚了,湛太太和一凡你們先回去休息,待後面我們在細細商討這些細節如何?」

  湛老爺子都放下語氣和態度說話了,鑒於對長輩的尊重湛夫人自然不會再說什麼,只是轉了身向外走去。薄荷立即站起來拿過一旁的紙巾擦拭了嘴,湛一凡也跟著站起來朝著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緩緩的點了點頭:「爺爺奶奶。」看也沒看蔡青奕只是極淡極輕的稱呼了一聲,「伯母,打擾了,再見。」

  蔡青奕氣得捏著拳頭站起來『哼』了一聲轉身便走,這湛家母子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從前是顧忌著薄家的生意她才撮合他們二人結婚,可如今薄家老爺子回來了還怕挽不回薄氏企業?那她蔡青奕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宋輕語這個女人處處欺負她給她難堪,她想順利娶得薄荷這丫頭去做她兒子,那她蔡青奕偏偏不讓她那麼如願!

  「我去送送他們。」薄荷對自己爺爺和奶奶打了個招呼便推開椅子漫步追了上去。

  薄老爺子看著薄荷和湛一凡消失的背影緩緩的笑了兩聲:「當初我最擔心這丫頭一輩子這樣壓抑著自己一層不變,如今看來都是我白擔心了!」

  薄老夫人卻歎了口氣:「可我心怎麼都有些不安……畢竟這湛太太是和薄荷的親生母親指腹為婚的……萬一薄荷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她會恨我們嗎?」靠近湛家太危險了,所以她才有些自私的不想讓薄荷嫁過去,薄荷萬一知道真相了……

  「老婆子啊,你要知道,沒有事情能瞞住一輩子。再說,薄荷會體諒當年我們的苦心的。走了走了,上樓去休息。」

  薄老爺子抓著薄老夫人向一樓他們的臥室走去,薄煙端著水杯從暗處走出來,嘴角勾起一抹暗沉的微笑,原來爺爺和奶奶也參與了當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如何的重要嗎?重要的事,這件事一定能給薄荷足夠的打擊吧……姐,千萬別怪我呀。

  湛夫人站在車邊對薄荷揮了揮手:「荷兒再見。千萬別擔心,媽媽會替你爭取一些利益的!」說完還對著薄荷眨了眨眼然後才委身彎腰坐進車。

  薄荷感激的看著湛夫人,即便剛剛她如何的心情不好,又是如何的沉著臉說出那些話,可是對著薄荷湛夫人卻永遠都是那張溫和和善良的笑臉。

  薄荷緩緩的歎了口氣看著身前站著的湛一凡:「湛一凡,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不然憋在心太難受了,所以她才追出來。

  湛一凡輕輕的靠在柱子上,眼神落在身前站著的薄荷身上淡淡的『唔』了一聲:「你問。」

  薄荷看了下四周才壓抑著自己最低的聲音以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爺爺和奶奶我們已經登記結婚這事兒?」還拐彎抹角的弄出情侶手機這一套,大打溫情牌,處若不驚的態度著實讓薄荷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湛一凡的眼眸如星一般的閃亮,盯著薄荷:「如果他們打定主意要反對我們,即便知道我們結婚又怎樣?反正還沒舉行婚禮,結了婚也能逼著你去離婚,還不如讓他們知道我們想要結婚的心思和誠意,讓他們看著我們已經如膠似漆,已經水深火熱……」

  「停停停!」薄荷聽不下去了,瞪著似笑非笑的湛一凡:「你說的出口麼?還如膠似漆,水深火熱呢……那種小把戲,也只有他們會相信。」溫柔的不像話,情侶手機殼……薄荷又睨了湛一凡一眼:「也不嫌害臊啊?三十三歲的大男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我們用的是情侶……」

  湛一凡的低笑了起來,大大的手掌扣著薄荷的背脊便將她擁入懷中。薄荷的衣服很暖,面很暖,外面也很暖,軟軟的絨毛包裹著她纖細的身子,湛一凡抱在懷覺得柔軟的不像話,真怕自己一個用力就將她折斷了。於是力道不由得放鬆了許多……

  「現在的孩子們不就流行這樣嗎?情侶衣服,情侶手機,情侶鑰匙鏈,情侶手機殼,情侶鞋……我們還有許多的東西都可以嘗試。」湛一凡俯在薄荷耳邊,朝著她白白厚厚的耳垂吹了口氣,惹得薄荷一身戰慄。

  用力一掌推在男人胸前努力的將自己和男人緊貼在一起的身子推開了一些,薄荷有些微惱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無奈的歎息:「湛一凡,你真的好幼稚……」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但是有時候,她又覺得他高大的猶如一個天神,永遠給她無限的安全感……不由自主的靠近著他,總是願意相信他。

  湛一凡不覺得害臊,反而咧了咧自己的白牙一笑,扣著薄荷纖細柔弱的肩又貼向自己,薄荷這次再怎樣都抵不住他的力便一頭撅在他的懷,耳朵不由得貼上他的心臟,聽著他那鏗鏘有力跳的有些的心跳聲,薄荷『唰』的變紅了臉,自己的心跳竟也不自覺的加了頻率。

  「如果對象是你,幼稚……又如何?」

  如果對象是你,我自然願意將心底最真實的任何一面都展現於你。因為我知道,要與我共度一生的就是你了,所以我要讓你更多的認識我,將我真正的刻在心。

  湛一凡在薄荷的額頭上留了一個熱熱的吻才離開,薄荷看著湛一凡的背影,看著他坐進車,看著他們的車消失,那顆不停狂躁的心卻還未停下來。薄荷慢慢的摸著左胸口的位置,從未跳的如此之過,從未,這一刻竟然像要跳出胸口一般的,讓她慌啊……

  薄荷淺淺的勾了勾唇,這個幼稚又霸道的男人。自己難道真的就栽倒他的手上了?想起他剛剛說的話又微微的蹙眉,他竟然想到爺爺和奶奶會逼她離婚的可能……也許真的會吧,但是今日的她又豈是昨日的她?命運已經掌握在自己的手,不會再輕易的交付於別人。

  車子已經消失了許久,薄荷覺得有些冷便轉身準備回屋,一扭頭卻看到薄煙。

  也不知道薄煙在身後站了多久,薄荷竟也一直沒發覺身後有人。

  薄荷靜靜的看著薄煙的眼睛,薄煙手還捧著熱水杯子,朝著薄荷緩緩一笑:「姐,談談吧。」

  薄荷實在不知道薄煙要和自己說什麼,可是她們姐妹二人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只是不知道從何開口,更不知道從何開始罷了。

  薄荷跟著薄煙來到側花園,薄煙在籐椅上坐下,捧著手的熱水杯子遞至唇邊喝了兩口才緩緩笑道:「子華已經睡了,因為明日還要上班,為了騰出婚假的時候他很幸苦呢。」

  薄荷抿了抿唇,她也遞了婚假的申請上去,她也知道,一個檢察院不可能同事給兩位幹部給予婚假。

  薄煙的眼睛也沒看薄荷,只是空空的落在別處,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薄荷是越來越看不懂薄煙了。不……也許是從未看懂過,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她和薄煙越走越遠,明明小時候是那樣的要好。

  「你怎麼還不休息,你現在的身體,可不能輕易感冒。」這樣冷的夜晚,薄荷也沒什麼心思聊天,況且這天晚上才剛剛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著實覺得有些累。

  「姐,你心還有子華麼?」薄湮沒理薄荷的問題,卻是突然抬頭問薄荷。

  薄荷被薄煙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措手不及,這麼問的如此唐突?

  薄荷蹙了蹙眉,緊緊的瞅著薄煙,許久才開口而道:「薄煙,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哦……?怎麼會呢?不然你怎麼會不願意在我之後結婚……姐姐你也知道的,我的肚子有子華的寶寶,已經兩個多月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別人都會知道我是大著肚子結婚,如果你不是心還有子華,你怎麼會不願意讓我們先辦婚禮呢?疼我的姐姐,是不會這樣的……」薄煙垂著頭抽泣了兩聲。

  「夠了,薄煙!」薄荷厲聲低吼便站了起來,「你別胡言亂語!我……」

  「是真的嗎?煙兒,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你姐姐薄荷真的覬覦著……」蔡青奕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瞪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薄荷和薄煙。

  薄煙只是低著頭抽泣著肩膀:「媽媽,不是的……你聽錯了……姐姐沒有那心,是煙兒自己胡亂猜測……」

  這胡亂猜測便已經算是把罪名卡扣在她薄荷頭上了,沒有源頭的事情怎麼可能猜測,有如此委屈的聲音……薄荷驚詫而又不可思議的看向薄煙,薄煙啊薄煙,你可真的太會演戲了!從前她還不願相信,可是現在再次被薄煙算計她再不相信就是她真的蠢了!

  「薄煙,你可真會說。是你的胡亂猜測?你真的忘記我曾經為什麼打你一巴掌了?」瞇了瞇雙眸,薄荷怎麼也忘不掉那一晚,薄煙哭著到她房說著她的身不由己請求她的原諒,她明明知道容子華是她五年的心上人卻乘虛而入,她明明知道她就在跟前還和容子華上演求婚的戲碼讓她看清現實。薄煙啊薄煙,如今你卻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要再次把她淪為欺負妹妹的惡姐姐不堪形象麼?

  她豈會,再次上當。

  蔡青奕是疼薄煙的,和對待薄荷的態度那絕對是完全兩個不同層次。

  聽了薄煙這般委屈的哭訴,蔡青奕哪還沉得住氣去細想?扭頭對著薄荷便是大罵:「你這個賤丫頭,你怎麼能對你妹妹這樣!那是你的妹夫,你還有沒羞恥之心?竟然對你妹夫有不軌的想法!難怪你不願意和煙兒一起舉行婚禮,難怪你一定要在煙兒之前舉行婚禮,你根本是存心要給你妹妹難堪!」

  薄荷心底的那抹悲哀啊……早已經被淹沒的悲哀再次從心底升起,這個女人,真正的是從未把自己當做她的骨血吧?真的要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嗎?是嗎?是嗎?原本存在心底的那個驚世的疑惑再次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細想蔡青奕的巴掌便已經揮舞了過來,不過薄荷這次再也不是那晚被悲痛蒙蔽了理性的薄荷,在蔡青奕巴掌還沒落下的時候便已經揚起自己的手緊緊的截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怎麼,又要打我?這一次,住手吧!」薄荷狠狠的甩開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逼著踉蹌退了兩步,抬頭一臉愕然的瞪著一臉冷漠而且十分冷靜的薄荷。

  「你……」蔡青奕看著自己的手腕,剛剛那一抹厲害的刺痛似乎還留在上面,「你怎麼能這樣甩開你的母親?」蔡青奕不可置信的大吼一聲,氣惱了似乎又要衝上來。

  「蔡青奕!」一聲震吼,薄光不知道突然跑了出來一把抓住蔡青奕的胳膊,低頭怒視著蔡青奕。

  蔡青奕被薄光的眼神嚇得渾身發抖:「老、老公……是,是薄荷……」

  「薄煙,你鬧夠了嗎?」薄荷打斷蔡青奕那顫抖的控訴,扭頭看向還坐在那的薄煙,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看向,還想看著她被誤會被打嗎?薄煙,你的如意算盤有了第一次還想打第二次,太小看她薄荷了。

  「媽媽,你太心急了,也不等我說完。」薄煙歎了口氣從籐椅上站起來,將杯子擱在石桌上突然頓了頓才緩慢抬頭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緩慢的解釋道:「我和姐姐說著氣話呢。我這不是擔心自己的肚子的寶寶受委屈嘛,才那樣說氣話而已。姐姐怎麼可能喜歡子華嘛,他們共事五年,如果姐姐真的喜歡子華哪還有我的機會,姐姐你說是嗎?」

  薄荷捏緊了拳頭,薄煙你還想打什麼主意?可是薄煙的眼神有異,哪還有剛剛哪的泰然處之的淡定模樣?薄荷順著薄煙的眼神望去,也是一怔,容子華!?

  天啦,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的?又聽見了什麼?薄荷仔細的回想,似乎沒有什麼過了意思的話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薄荷迅速的回過頭來,蔡青奕已經被薄光狠狠的推到了一邊去,似乎在用眼神警告著蔡青奕什麼,而蔡青奕捏著拳頭竟然真的隱忍了下來。

  薄荷突然覺得好累,為什麼一回到薄家,她總是能被他們弄得身心疲憊呢?這就是她渴望住在外面,哪怕是一個八十平的小房子也了的原因吧?

  薄荷揉了揉額間的太陽穴,冷冷一笑:「大家都是怎麼了……不就是個結個婚嘛,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哎……不過薄煙啊。」薄荷冷冷的瞧著薄煙突然一笑,「這一次姐姐不能慣著你了,不管你有怎樣麼的苦衷,姐姐都不能順著你的意思呢。姐姐也很著急,你還年輕,姐姐都二十八歲了,姐姐比你恨嫁,小年輕的著什麼急嘛。就算孩子生下來再舉行婚禮也沒人會怪你的,反正你們都領了結婚證,反正不管你肚子多大,爸爸他們都會以為你榮的。不像我……,你們說是吧?」

  薄荷說的語氣又緩又慢又淡,聽得薄煙臉色一邊煞白,沒想到被反將了一軍!薄荷不僅不惱不怒還能如此淡然,而且還讓子華聽見了剛剛的對方,他不是已經睡下了嗎?還有爸爸,一向維護自己的爸爸這次為什麼要攬著媽媽?薄煙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受自己掌控了!

  薄荷盯著薄煙那垂著的頭,薄煙一定又在算計什麼吧,這丫頭就不嫌累嗎?算計來算計去,薄荷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哎……下次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就因為你常常開玩笑我和容子華這朋友都做不下去了。子華你說是不是?」薄荷看向容子華,那個站在黑風中,那個此刻已經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他始終溫潤儒雅,可是此刻卻冰冷如霜,氣息漠然不存在一般。

  薄荷極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又落在薄煙的身上淡淡的道:「還有啊,你姐夫那麼出色的男人我想應付都有些力不從心,哪還有時間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要與你為敵擋你婚期的事情?真是的,小丫頭片子就該好好養胎,亂想事情會動胎氣的。這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我就去休息了。」薄荷微微的笑了笑,轉身才著自己的長筒高跟靴子離開,一避開眾人的視線臉上的消音隱遁,冷然肅殺!

  薄煙……要和我鬥嗎?那我從此恭候,再也不會讓你半分,這是你的開戰,她薄荷要是退步了,這個女檢察官就讓給她做!

  如果被人算計一次,尚且因為她的年輕,因為她們的關係而忍讓忽視,但是第二次算計,再忍讓那就是她自己的軟弱了!薄荷也想顧忌姐妹倆曾經的情誼,也想顧忌許許多多,但是顧忌卻讓自己暗中毒箭,那顧忌還有什麼用?這個家,她依然灰心失望……而那個媽媽,她也徹底認清,那個女人,絕對不配再做自己的母親!打從心底的……薄荷對她失望,絕往,放棄了。

  薄荷回到房間關上門,田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她的手機和包包拿回了房間,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拿起電話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洛以為給自己打過電話。

  薄荷拿過電話坐到床邊去回撥了過去,雖然很累,但是洛以為既然打過電話她還是回撥過去的,洛以為啊……如果薄煙能像洛以為這樣,她該有多疼她?可惜,她們這對親姐妹卻還不如她和洛以為之間那樣來的親密和親切關係。

  「喂,以為?哦……買了個新電話,怎麼了……哦,我今天回薄家了,那個地方應該不會住了……哎,事情太長了,下次慢慢和你講……明天嗎?因為的訂婚典禮……好的,我會去的,晚上六點明翰大酒店……好的,你說湛一凡啊?行……我明天問問他有時間麼……拜拜。」

  掛了電話薄荷一頭倒在床上,明天是洛因為的訂婚典禮啊……總算有件喜事能沖掉自己心底的那些陰霾了。

  閉上眼睛裹著被子衣服也不願意脫薄荷便睡了過去,回到薄家……好累。

  ***

  薄煙回到房間,容子華『碰』的一聲摔上門,薄煙捂著自己的腹部嚇了一跳,慢慢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容子華。

  「子華……」薄煙惴惴的輕喚了一聲,眼眶竟紅了一圈。

  容子華捏著自己的拳頭,也沒上前就站在門後冷眼的看著薄煙:「什麼叫做『你不是心還有子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薄煙,你為什麼要混淆你母親對你話的理解意思?你是故意要陷害薄荷欺負你!?」

  薄煙一顫,他果然從一開始便聽見了。

  薄煙緊緊的抿著唇顫抖著自己那柔弱的身子,委屈的盯著容子華:「你說什麼呀……我是真的亂猜的……子華你不要亂想……」

  「你很直接的問她,是不是心還有我,這話是胡亂猜測嗎!?薄煙你知道什麼!?你告訴我!」容子華朝著薄煙大吼,薄煙捂著自己的腹部不可思議的瞪著容子華大步向後退去,為什麼他要執著於這個問題?為什麼?

  「子華……」薄煙顫抖著,眼淚一滴滴的從眼眶湧出,「子華你別這樣,會嚇壞寶寶的,也會嚇壞煙兒……」

  「今晚的你,可不像個能被嚇壞的瓷娃娃。今晚的你,沉著而又冷靜的隱藏著自己的鋒芒,低著頭就像一個事外之人,薄煙,我以前是不是太小瞧你了?還是你太會演戲,讓我從不曾真正的認識你?」容子華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薄煙的身前,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低聲問,此刻的容子華,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謙謙模樣,而是危險的讓薄煙都打顫。

  「子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亂猜側的……我真的害怕……你不要這樣……」薄煙的眼淚不停的往下落,「這樣的你讓我好害怕……為什麼你遇見姐姐的問題就變了呢?子華……我是你老婆,我是你老婆啊,懷著你的寶寶的女人……」薄煙哭的梨花帶雨,述說著自己的委屈,就是怎麼都不正面回答容子華的那些問題。

  薄煙的功力並不是一日修成,應對容子華她還有能力,但是此刻她卻是真的發抖,這樣的容子華確實可怕……容子華見薄煙那哭訴的模樣,還有薄煙真實顫抖的身軀才終於漸漸沉緩冷靜了下來。

  她的肚子還有寶寶?

  容子華的手突然一鬆,薄煙趁機張開雙手撲進他懷:「我真的錯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不要舉行婚禮了,我們就這樣吧,反正我們已經結婚了……我不在乎的,不在乎……子華……你不要生氣……」

  容子華看著懷趴著的柔軟身子,難道……真的只是薄煙的氣話?不,他聽得出來,那一刻薄煙那理直氣壯的疑問,還有薄荷那明顯顫抖了的身軀,這面一定有問題!薄荷難道真的……喜歡過自己!?容子華看著懷的薄煙,眼閃過一抹痛楚,薄煙,為什麼我突然看不清你了……到底這個柔軟像公主的你是真的你,還是那會兒那個陰險會算計的女子……才是你?

  容子華沒有抱進薄煙,第一次薄煙的眼淚讓他不會憐惜心痛。

  而薄煙當然感覺到了容子華並沒有回抱自己,放在容子華腰間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捏成了拳頭,薄荷,薄荷,薄荷……為什麼你要引起我和子華之間的間隙,為什麼!?

  ***

  「大小姐,起床了。」田媽輕輕的推醒薄荷,薄荷才一角驚醒,她竟然睡得這麼死?

  薄荷坐了起來看向一臉笑意的田媽便問:「田媽幾點了?」

  「六點啦,你不是要上班嗎?起來洗漱一下吃早飯。」

  薄荷這才緩緩的放下自己的心,才六點啊……伸了個懶腰,不過還好田媽叫醒自己,她必須洗個澡,昨晚穿著衣服就睡了,半夜覺得熱才把那狐狸毛的外套脫掉。

  「我給你準備最愛吃的早點,一會兒下來吧。」田媽和藹的看著薄荷,薄荷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淡淡的『嗯』了一聲田媽才轉身出去。

  田媽已經將薄荷扔在床下的衣服撿了起來擱在沙發椅上,薄荷下床搓了搓手臂,還好房間有暖氣,不然會覺得好冷。

  薄荷跳著跑進更衣間,內衣內褲當初並沒全部帶走,留下的大半部分也是上班穿的西裝制服。

  找了浴巾去浴室洗了個澡,薄荷又裹著浴巾出來坐在梳妝台上開始吹頭髮,頭髮還沒吹乾電話又『嗡嗡嗡』的想起來,這麼早是誰?薄荷原本不打算接,不過打電話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遍兩遍的催促著……薄荷還是頗為無奈的放下吹風機回到床邊拿起手機來一看『老公』?

  薄荷險些嘔吐了,一定是湛一凡昨天拿著她的手機改的,這男人死幼稚又死噁心。

  薄荷接了起來聲音帶著不爽的硬朗:「喂!」

  「起床氣……?」

  「……不是啦!早醒了。」薄荷看現在時間是七點,他該不會是叫她起床吧?薄荷拉開浴巾光著腳赤著身子往更衣間走。

  「早醒了……現在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

  「現在?」薄荷翻出肉色的內衣內褲,她的內衣內褲都有些保守,上次洛以為去家見到她晾曬的內衣內褲還取笑她,還說要給她送一打女人該穿的。

  薄荷因為要穿內褲所以講電話免提然後擱到一邊才答:「穿衣服啊,剛剛在吹頭髮,洗澡了。」說完薄荷突然打了個噴嚏,更衣室有些涼。

  「怎麼打噴嚏了……喂,女人,你真的在換衣服?」

  「騙你幹嘛?」

  「在穿什麼?」

  「內褲啊,馬上穿內衣……」薄荷嘴猛一頓險些咬上自己的舌頭,該死!她怎麼就給說出來了?薄荷有些懊惱的瞪了手機一眼,他是在套她的話吧?

  「不和你說了,我要掛電話。」薄荷拿起手機便要掛,卻又突然想到洛以為昨晚交代的事於是頓了頓手穿衣服的動作也停住:「喂,問你件事兒。」

  湛一凡在那邊的呼吸突然緊蹙起來:「你說。」

  薄荷蹙了蹙眉沒放在心上繼續問:「今晚你有時間麼?以為的姐姐因為的訂婚典禮邀請我了,而且以為知道我們結婚的關係……所以讓我們一起去。你要去麼?」

  「什麼以為因為?你造句麼?」

  薄荷汗顏,就知道他記不住洛以為的名字!

  「那天去家的超級大美女,她叫以為,洛以為!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叫做洛因為。」

  「哦……那去吧。嗯……啊…」

  薄荷終於發覺湛一凡的氣息不對勁,蹙著眉擔憂的問:「你怎麼了?好像呼吸不順似的……」而且還發出一些奇怪的呻吟?

  湛一凡沉默了一會兒才保持著冷靜的語調緩緩的道:「你知道的……男人要晨勃……」

  「所以?」薄荷不知死活的反問。

  「我剛剛想著你……在……自慰……」

  薄荷迅速的掐了電話,漲紅了臉盯著手機又氣又羞的咬牙低吼:「湛一凡你這個無賴……還敢老實說啊?嗚……」薄荷捂著自己滾燙的臉,他竟然在和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還忙著自慰!?薄荷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羞澀的幾乎要……把自己反埋了。

  薄荷換上工作服,又將昨日湛一凡買給自己的衣服帶了一套提著下樓,晚上去參加訂婚宴的時候正好能穿那套墨白色的雪紡長裙。

  田媽接過薄荷手的東西,薄荷在餐桌坐下正要用飯爺爺和奶奶從外面走了進來。

  「薄荷啊,起來的這樣早?」

  「爺爺奶奶,你們怎麼從外面走進來?」

  「我們在鍛煉身體。看看田媽今兒個準備的好豐盛。」

  「老先生和老夫人回來,大小姐也回來了,自然要準備的豐盛些。」田媽臉上也止不住的笑意,薄荷朝著田媽溫溫的一笑。

  薄老夫人卻吃味的道:「小荷你可是很少笑的,對奶奶都吝嗇,看來田媽在你心的位置比奶奶還高哦。」

  「奶奶,說什麼呢?」薄荷低頭吃飯,田媽卻十分滿足的退下去了,自然不會為他們引來戰爭。

  薄老爺子哈哈的笑:「吃醋了,小荷啊,你奶奶吃醋了。」

  薄荷吐了吐舌:「吃些奇怪的醋。」

  「不過孩子啊,你真的改變了不少,我和你奶奶很欣慰啊。我們這些年,走遍了全球,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可是卻有些放心不下你,怕你越走越孤僻冷傲,怕你不像個女孩子太勉強自己,現在看到你這樣就放心了。」

  薄荷一怔,原來爺爺和奶奶去完成夢想的時候……還是記掛著自己的。

  薄荷蹙了蹙眉,她也只不過是剛剛改變自己,之前的她,不就是孤僻而又寂寞冷傲的嗎?

  「其實……是遇見湛一凡,我才慢慢改變的,不然爺爺和奶奶回來見到我一定會失望的。」薄荷抬頭瞥了眼爺爺和奶奶老實的到,的確是在去海巖島之後,遇到站一凡之後這些事情才發生的,她漸漸的認識到了自我,開始尋找自我。

  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一愣,沒想到薄荷會這樣說。薄老夫人似乎還想問些什麼,還沒問出口薄煙也下了樓。

  「爺爺奶奶。」薄煙打了招呼在薄荷的對面坐下。

  「子華呢?」薄奶奶輕聲問。

  薄煙頓了一下才低著頭緩緩而道:「回去了……昨晚就回去了……」

  「你們還沒舉行婚禮,是不要天天住在一起。」薄老夫人沒注意到薄煙的落寞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薄煙點了點頭,薄荷蹙眉,昨晚就回去了麼?

  薄光從樓上下來吩咐田媽:「田嫂,你把早飯送到房間去給夫人,她有些不舒服。」

  「是老爺。」田媽轉身進入廚房。

  薄光走過來和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打招呼:「爸媽,薄荷,煙兒。」

  「爸爸。」薄荷和薄煙同時向薄光打招呼。

  薄光看了薄荷一眼臉色有些帶光的才在薄荷身邊坐下:「今天起來的挺早的。」

  薄荷有些意外薄光竟主動和自己搭話,不過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繼續深談,她早已經害怕了,害怕父母的溫柔只不過是給自己的另一個陷阱。

  薄煙要去上學,薄光和薄荷要去上班,都匆匆的吃了早飯便離開。薄荷棉襖席上圍巾提著帶著便先走了,薄荷一走薄老夫人便朝著還沒起身的薄煙和薄光道:「薄荷的婚禮,我和老爺子想了一晚上……就讓她先舉行吧。這孩子,薄家欠她的太多,煙兒你也別生氣,你爸爸媽媽多疼你你是知道的,你姐姐從小受的委屈不少,這次婚禮的事情你就不要爭了,況且她是姐姐,你是妹妹。」

  「奶奶……」薄煙紅了眼眶,「可是我的肚子……」

  「這事情該讓容家負責!誰讓你們不謹慎了?」薄老爺子口氣一緊。

  薄煙頓時閉了嘴只能埋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流,看的薄光一陣心疼,卻也只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爸媽你們怎麼說就怎麼吧。可是煙兒原本要結婚的請帖已經放出……」

  「那就收回來!把薄荷的婚期先確定下來!尋個好時間再讓湛太太過來商量。」薄老爺子站了起來甩手便向房間而去,薄老夫人歎了口氣也站起來緩然離開。

  「爸爸……我和子華在小教堂默默無息的舉行婚禮也可以。我只是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啊……為什麼你們都不成全我。」薄煙抬頭望著薄光,哭的梨花帶雨。

  薄光什麼時候給過薄煙這樣的委屈,他一向是最疼這個女兒的。可是這一次……

  薄光忍了忍,只是歎了口氣安慰:「煙兒啊,你別怪我們。這不僅僅是婚禮,你姐姐的婚姻還包含了我們薄氏的希望,爸爸沒有理由再讓爺爺出山去讓薄氏振作,只有靠著和湛家聯姻,湛家的資助和關係,靠著你姐姐結婚大撈一筆禮金才有機會讓薄氏再起,你要體諒爸爸的心。」

  「爸爸我知道了……」薄煙捂著臉趴在桌子上,薄光歎了口氣轉身站了起來轉向門口欲走身形卻是一頓,不知道什麼時候折回來的薄荷此刻站在門口,盯著他的方向……一臉的冷漠疏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08 PM

078.薄檢察官的未婚夫

  薄光心一顫,從未如此害怕過。

  「薄荷……」薄光低低的喚了一聲,薄荷轉身大步離去。

  如果不是手機掉在自己臥室了,她怎麼會想著折回來取手機?如果不是折回來,又怎麼會聽見自己爸爸的那番話。果然啊,是她想得太多了,她還以為他因為那日在檢察院門口自己的一番控訴而有了良心發現想要對自己好一些,有了反省。

  可是終究是奢望……薄荷,你為什麼總是讓自己遍體鱗傷?為什麼總是不甘心,要親眼見了才願意相信?為什麼,你還奢望這樣的親情,奢望這樣的父愛母愛。

  薄荷跑向自己已經停在階梯下的車,坐了進去,追出來的薄光大喊:「薄荷--你聽爸爸說--」

  薄荷什麼也不想聽速的將鑰匙插進車啟動油門便飆了出去,薄光跑下階梯卻只看見薄荷迅速消失的車影。薄光臉上閃過一陣懊惱之色,他那話並不完全是真心的,他是為了安慰薄煙,其實他也覺得以前給了薄荷太多的委屈所以這次即便讓薄煙委屈也不能讓薄荷再委屈了,他是真心的在反省從前的自己啊!

  可是為什麼……偏偏薄荷聽見了那些自己安慰薄煙的話?

  薄光捂著自己的額頭,突覺一絲疲憊,卻沒發現屋內客廳正望著他背影的薄煙,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的薄煙滿意的看著這一幕,姐姐……你是不是很失望?沒關係,真正讓你失望的事情你還不知道,真正讓你恨著家人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呢。

  ***

  「胡珊,能借個電話麼?」吃午飯的時候薄荷有氣無力的伸手問著胡珊,雖然是問的,可是手卻已經伸過去了。

  「哦。」胡珊立即將自己的電話掏出來遞給薄荷。

  薄荷拿著手機響了半天卻記不起湛一凡的號碼,歎了口氣便又還給了胡珊:「謝謝。」

  「老大,你還沒用呢……」胡珊接過電話狐疑的看了看薄荷便彎腰的靠近薄荷的臉,「你怎麼了?一大早臉上就寫著『心事重重』四個字!被虐啦?」

  薄荷蹙眉,扭頭看向胡珊,胡珊立即直起腰板撓著自己的短髮嘿嘿一笑:「那個,言多必失,我什麼也沒問,我吃飯去了……」說著胡珊便拖著一旁的張煜寒速的向外閃去。

  「怎麼了?」

  「剛剛好像踩到炸彈了……」

  薄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幾個總是怕自己,她真的就那麼可怕?她只不過是在上班的時候總是拿出嚴肅的態度罷了,他們幾個……哎,雖然親熱些,但是總不貼心。

  薄荷從座位上站起來,雖然心因為早上的事情而鬱悶著,但是肚子該餓的時候依然餓了,現在是午飯時間,她再也不會苛刻自己的身體。

  薄荷這個要往外走去,卻發現梁家樂竟然還在他自己的座位上,比較詭異的是,那傢伙一直在偷偷的盯著她……薄荷蹙眉,這種感覺似乎已經追著她一個上午了,這小子究竟在看什麼?

  薄荷大步走過去,梁家樂沒想到薄荷竟然突然邁步朝自己走過去嚇得臉色一白『啊』了一聲便從凳子上載了下去狠狠的坐在了地上。

  「哎喲……」梁家樂俊秀的五官都不由得皺在了一起,捂著屁股一陣哀呼。

  薄荷在梁家樂的辦工作上趴下來,彎腰低頭向地上看去,冷冷的盯著梁家樂冷冷的問:「喂,你一個上午都盯著我看,究竟在看什麼?」

  「老大!」梁家樂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表情慌張:「沒、沒、我沒看老大……」

  「你以為我是瞎子麼?一上午的眼睛都在瞄我,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說,幹什麼了?」薄荷原本也不想理他,可是他偏偏一直盯著她,要是再這麼盯著自己,她鬱悶的心情都要直接被煉成憤怒了。

  薄荷低聲一喝,梁家樂渾身一抖,雖然是個大男人,但是跟著薄荷這麼久難免心虛心慌心顫抖的畏懼她。狠狠的吞嚥了兩口口水,梁家樂終於惴惴的道:「我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相似的人……真的很像很像……」

  「像?相似的人……?」薄荷挑了一下眉,他該不會是……

  「你去道途究竟是查案子還是去泡妞的!?」薄荷拿起桌上的文件便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這傢伙一天魂不守舍的模樣她還以為他究竟怎麼了,感情是又遇見當初綁架戲弄他的那個女人了?

  「老大我沒泡妞,絕對沒泡妞!只是她在道途工作,我雖然非常低調,我保證,我還沒洩露自己的身份,絕對沒有……」梁家樂一副誠懇模樣,一邊說還揮著自己的大手表明著自己的急切心情。

  薄荷冷冷的哼了一聲:「你總說我和在道途酒吧工作的那個女人很像……我就很好奇了,究竟是多像?」薄荷還從不曾知道自己能和一個人相似度高的讓旁邊人都驚訝,她也從來沒遇見過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

  雖然不是特別的漂亮,但是也絕對不是大眾臉的自己能和一個人那麼相似?

  「真的很像,為了讓老大相信我還偷偷拍了照片呢!」梁家樂只怕薄荷不相信立即從衣服摸出手機來打開相冊放大照片然後乖乖的遞到薄荷眼前。

  薄荷半信半疑的接過來,這一看,薄荷都訝異了。怎麼會……?薄荷抬頭看向梁家樂:「該不會是拿我的照片去ps的吧?」

  「我怎麼敢,而且我也沒那技術啊……上次就是她把我綁起來的……不過這次卻好像不認識我似的。」梁家樂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如果不是胡珊他們作證自己的確被人綁過,他還以為那次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荒唐夢罷了。

  薄荷蹙眉,低頭仔細的看著照片的女子,真的……太像了!

  她們的臉都很小,五官百分之八十的想像,唯一不像的就是照片的女子濃妝艷抹,而自己是常常素顏朝天。還有便是,即便是化了妝薄荷也看得出來照片的女子要比自己年輕許多,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一二的樣子。

  看工作的內容,這女子應該是在跳鋼管舞,表情妖媚,那是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薄荷看了看梁家樂又低頭看了看照片:「你說,這個女孩子真的……是你在道途酒吧拍到的?」

  「嗯!不過她好像只有每個星期的星期三才到那去工作。」

  薄荷將手機遞還給梁家樂輕咳了一聲:「下個星期三,我去看看。」

  「恩恩,好!」梁家樂忙不迭失的點頭豁然一笑,老大肯相信自己,而且願意去看看,那他就能證明自己真的沒說錯啦。

  「還有!別再奇怪的盯著我,照片那女孩子比我年輕!」

  「可是老大,你比她漂亮耶!」

  「你眼神有問題?」薄荷送了梁家樂一個白眼,哪有老的比年輕的漂亮的。

  梁家樂卻誠懇的望著薄荷道:「可老大你是天生自然美,那女人……濃妝艷抹……不好看!」

  是個女人聽見別人這樣誇自己都會開心吧?薄荷很少得到別人的誇獎,此刻聽了心竟然也有幾分樂滋滋,挺了挺鼻樑上的眼睛揚了揚下巴轉身終於離去。望著薄荷消失的背影,梁家樂愣愣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哎,可惜……老大不是自己能夠覬覦的,老大有未婚夫了,老大一日比一日樂,是不是都是因為那未婚夫的原因呢?

  梁家樂低頭再看屏幕上的圖片,雖然遠看模糊,但是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女子的臉,真的太像了……他也很好奇這個女子和老大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不然兩個陌生人怎麼能如此之像?就像是親姐妹一樣!

  ***

  「老大,我們走了!」

  「老大再見!」

  「部長再見……」

  薄荷從文件堆抬起頭來,辦公室的人竟然零零星星的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自己就只有梁家樂還在加班。薄荷捂著酸痛的頸脖扭了扭緩慢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取下眼鏡看向兩向梁家樂:「怎麼還不回去?」

  「道途這個案子有個證據我擰在這了……所以再加會兒班。」梁家樂歎了口氣,撐著手肘托著腮抬頭看向薄荷問:「老大,你的未婚夫……是怎樣的人啊?」

  「咦?」薄荷拿起水杯原本想接水喝,聽到梁家樂這個比較唐突的問題自己也有些嚇到,怎麼會突然問到湛一凡?薄荷扭頭望向梁家樂:「想問什麼?」

  「就……」梁家樂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突然聞得問題有些唐突,摸著後腦勺左右四顧了一下發覺自己逃不掉才又冒著膽子繼續問:「就是……我們都看報紙知道你訂婚的消息啊,知道你有個未婚夫了。」

  「……哦。」薄荷其實並不覺得奇怪,全世界的人都該知道湛一凡訂婚了吧?畢竟湛一凡的名氣要比自己大的多。薄荷喝了口水,她突然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好像有件比較重要的事情沒做,但確切的是什麼事情又突然想不起來,是什麼事呢……?

  薄荷冷淡的回應讓梁家樂有些氣餒,他是真的很好奇是怎樣的男人啊,是什麼樣的男人呢?配得上他的老大嗎?能給老大幸福和樂嗎?

  「老大……」原本已經下班離開的王玉林突然沖了回來,以一百米的衝刺速度衝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扶著門框一邊大喊著喘氣結結巴巴的指著外面道:「老、老大,你、你、你未婚夫來、來了……」

  「哈……?」薄荷拖長尾音,眼睛跟著王玉林指著的方向望去,這一望剛才喝進去的水都險些嗆了出來!湛一凡?修長的身影緩慢的從遠處走向辦公室門口,薄荷雖然已經取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模模糊糊卻能分辨出湛一凡的身影,完全是確切無誤的確定了!

  他怎麼來這……?『哎呀!』薄荷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怎麼把洛因為訂婚的事情給忘了,還邀請了湛一凡和自己一同去呢!薄荷趕緊放下水杯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梁家樂卻愣愣的盯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湛一凡,這個男人……就是老大的未婚夫?

  高大、健壯、俊美的就像是一個從雜誌走出來的男模特!不是企業鉅子嗎?怎麼會是一個看起來如此時尚的男子?商人雖然都是光鮮亮麗的,但是這樣具有時尚俊美的……卻是梁家樂從未見過的!王玉林喘著氣也在門口發呆,雖然在雜誌上見過照片,可是沒想到真人比雜誌照片更讓人來的激動和窒息啊,真的是個極品帥哥啊!老大可真幸福!

  薄荷慌慌張張的收拾著東西,眼鏡也一併抓到了包,低頭開始找自己早上提過來的衣服,去哪了?

  湛一凡伸手提起薄荷桌子上的包,蹙了蹙眉看著薄荷那忙碌的身影問:「找什麼?」

  「衣服啊,我早上提到辦公室來的。」薄荷此刻已經是急的團團轉。

  「衣服?」

  「對啊。哎呀,你讓開點兒,擋住我視線了,我沒帶眼鏡兒看不清呢!」薄荷蹲下來又在桌子下找,都怪她一上午心不在焉下午又忙工作就把洛因為訂婚的事情統統望到九霄雲外去了。

  湛一凡和薄荷如此自然的對話讓旁的人聽得一咋一咋的,薄荷平日對他們除了嚴肅就是冷漠,在他們嚴重薄荷的性格亦是如此,可是此刻在這個全身積滿光環的男人身邊他們的老大似乎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有些迷糊和脫線?錯覺麼?

  王玉林卻還是蹲在門口不忘的提醒:「老大,你早上沒提口袋到辦公室。」

  「是嗎?」薄荷瞇著近視眼看向門口的王玉林,她沒提到樓上來?難道在車?

  「嗯,沒提。」王玉林肯定的點頭。

  薄荷歎了口氣,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自己已經開始老年癡呆了。

  湛一凡無奈的歎了口氣,大手伸過來便罩在薄荷的頭頂上揉弄:「我就知道,你不僅忘記約了我還忘記約我究竟要幹什麼去了。」

  薄荷瞥了眼還盯著他們的梁家樂和王玉林急忙推開湛一凡的手,正了正色無比嚴肅的道:「湛一凡同志……」可是望著湛一凡那無奈的表情薄荷跑到嘴邊的正經話又統統憋了回去,自己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低聲的只道了兩個字:「走吧。」說完便拽著湛一凡的手臂急急的往外走去,走過梁家樂的視線走過王玉林的身邊,薄荷險些把自己的腦袋都埋到地上去了,湛一凡怎麼敢在她下屬面前揉她頭呢?這麼損毀她形象的一件事情!

  可是,的確是自己忘記了很多事,所以…哎,這次就不和他計較!

  因為是下班期,所以進入電梯的時候面已經有很多別的部門的同事,見到薄荷便立即統統打招呼:「薄部長。」

  「薄部長好。」

  薄荷冷漠著面部表情輕輕點頭,轉過身正對電梯門口卻輕緩的鬆了口氣,又稍稍的自動離站在身邊的男人遠了一些,還是不要靠太近的好……!她又有些鬱悶,他怎麼會突然跑上樓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薄荷搖了搖頭,沒有證據的事,她還是不要亂想了。

  電梯一層一層的下,面的人也越來越多,原本薄荷是避開湛一凡離得有些距離的,可是人一多薄荷便又被擠了過去,而且是不得不被擠在一起。

  湛一凡也很自然的扣著薄荷的肩攬著她纖弱的背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一副自然的模樣。薄荷漲紅了臉,原本想推開湛一凡,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已經是遲些下班了,這電梯卻還是擠滿了人。

  薄荷累的滿頭大汗,一直想要抗拒與湛一凡貼的如此之近,湛一凡也發現了她的掙扎,低頭看著她掙扎的潮紅的臉還有那鼻尖微微的細汗,蹙眉冷聲沒好氣的道:「別動!」

  薄荷一頓,凶什麼嗎……!

  「薄部長,這是你未婚夫哦?真的好帥……」

  「是呀……比雜誌上和報紙上更帥……」

  「薄部長,他來接你下班?好幸福,祝你們白頭到老喲!」

  「薄部長,到時候也要發喜糖給我們喲!」

  「……」

  薄荷僵硬的扭過自己的頭來,臉色凝重!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都知道湛一凡是自己的未婚夫!?這些人都看過報紙,都看過新聞和雜誌嗎?這些人難道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湛一凡訂婚了!?所以才在他和她一起進入電梯的時候都不覺得奇怪?反而是一個個帶滿了『祝福』微笑的注視。

  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他的眼睛籠罩在陰影下,她看不清。可是他嘴角那淺淺的微笑卻說明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有什麼好愉悅的?他一定是故意的!這個奸商!

  薄荷唉聲歎氣,不再掙扎的軟化在湛一凡的懷,掙扎有什麼用呢?反正別人都知道的。

  電梯一到一樓全部人便都出去了,薄荷和湛一凡走在最後面,薄荷望著散去的人群有些鬱悶的歎氣,湛一凡卻看著薄荷若無其事的問:「為什麼別的人都穿著便裝,你卻每天穿著西裝襯衣來上班?」而且,女孩們一個比一個穿的花哨,男人們一個比一個隨意,只有這個女人才穿著正式。

  「我從上班第一天開始穿著就這麼正式了,而且我現在是部長,不可能和他們一樣再去穿便裝了吧?」薄荷也很苦惱,作為女人每天除了西裝襯衣還是西裝襯衣,現在想改變但是鑒於身份卻又不能過多的改變。

  湛一凡冷哼哼的笑了笑,薄荷狐疑的看著他卻突然想起看了眼時間,這一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哎呀,都已經六點了!婚禮就在六點開始,她們一定會殺了我的!」薄荷拽著湛一凡向外衝去,從未如此火急如燎的薄荷讓湛一凡刮目相看,沒想到她還挺重視這段友情的……如果誰對這個女人好,她一定就會對對方無以復加的好吧?想到這,湛一凡的眸低又閃過一抹暗光。

  湛一凡和薄荷剛剛離開大廳,一個黑色身影慢悠悠的從角落立即走出來,盯著薄荷和湛一凡遠去的背影,眸色一片冷清。往日的溫潤儒雅早已不復再見,此刻的他只有滿身的冷光……薄荷,如果你從前喜歡我,今日又為何如此待我?什麼要與別的男人如此親暱?

  薄荷從自己的車鑽出來,雖然有些冷,但是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特別是穿上漂亮的衣服時自我感覺能抵抗一切寒冷。

  「怎、怎麼樣?」薄荷打了一下哆嗦卻強壯鎮定的看著湛一凡,是湛一凡昨天給她買的那條裙子,外面搭了一件針織的長外套,進入訂婚宴廳的時候也是需要脫掉的。

  湛一凡伸手拉過薄荷的纖細胳膊抱在自己的懷,薄荷原本寒冷的身體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溫暖,於是用力的又往湛一凡的懷鑽了一些,好舒服啊……!

  「不冷麼?女人……笨女人……」

  「冷呀,當然冷了,所以我們走吧。我的車就停在檢察院,坐你的車去?」薄荷抬頭望向湛一凡。

  湛一凡頷了頷首:「嗯。來。」湛一凡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先披在薄荷的身上。

  薄荷推拒:「那你……」。

  湛一凡卻按著她的手:「我不冷,我是男人。而且,到時候再脫給我一樣的。」

  「真的不冷?」

  「你不冷,我就不冷了。」湛一凡握住薄荷有些涼的手替她鎖了車才轉身一起向外走去。

  薄荷看著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手,其實她知道,在電梯的時候,他那看不清的眼神還有著不,而那不是因為他們只認為他們是未婚夫妻,卻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是夫妻……!

  他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可是薄荷又怎麼能告訴他,自己此刻的感動呢?雖然那句話著實有些噁心肉麻,但是她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啊,所以她的心能輕易的泛起漣漪,女人都是愛聽好聽的甜言蜜語吧,她也不例外。

  兩個人消失在夜幕下,王玉林和梁家樂才從大廳溜出來,望著消失的背影王玉林嘖嘖聲的歎道:「這麼一看,真的是個超級好的男人呢,而且一定很疼老大,老大也很喜歡他吧?」

  「哼,不就是給老大穿個自己的衣服,哪看得出來疼老大,老大又喜歡他了?」梁家樂不服的冷冷哼氣,心卻在疑惑那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完美?讓一直感覺良好的自己都自行慚穢了。

  「切,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你別以為你那點兒心思我們看不到,不過梁家樂你最好還是省省心吧,老大這樣的女人……只適合湛先生那樣的男人,他們是天作之合!小子,有時候別把敬仰、崇拜和喜歡弄混淆了。」王玉林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梁家樂的肩轉身也消失在夜幕中,梁家樂怔怔的站在原地,許久才被冷風吹的回過神來。

  他又不是……喜歡……老大……不是的……不是的。垂下濃密的眼瞼,微微的歎了口氣,只是有些……失落和不甘心罷了,他也知道自己是比不上那樣出色的男人的,怎麼能不知道呢?

  湛一凡開車很穩,就連車停車薄荷都難以察覺。所以薄荷很輕鬆的便戴上了隱形眼鏡,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湛一凡,好清楚……連他的睫毛都能看見了。薄荷收起隱形眼鏡盒又拿出化妝盒開始給自己上裝,雖然沒洗臉,但是現在也來不及了,只能簡單的上個淡妝。

  薄荷化妝技術不高潮,但是淡妝還是能應付的。十分鐘後淡妝落出,看向湛一凡輕聲的詢問:「怎麼樣?看起來不會太隨意了吧?」

  正巧是紅燈,湛一凡停了車托著腮向薄荷望來,滿意的勾了勾唇:「唔,漂亮。」

  薄荷紅了一下臉避開湛一凡那熾熱的視線,又不是問他漂不漂亮的!不過還是收起了盒子,車內已經很暖和了,所以薄荷就脫了湛一凡的西裝外套,又開始搭理起自己的頭發來。手指勾著皮筋一拉一鬆,一頭長卷髮便落了滿背。薄荷雙手穿過卷髮向下一抓,頭髮散開,像滿懷的梨花一樣美,將她上了淡妝的小臉形的更加嬌媚剔透,與白天的形象已經是判若兩人,只怕現在站出去告訴別人自己是雲海市人民檢察院的薄荷檢察官也沒人會相信。

  六點半的時候終於到達翰明大酒店,雖然有些晚,但是湛一凡已經極的穿過了堵車的路線,極的趕到了。

  薄荷打開車門便要下車,湛一凡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冷風已經鑽了進來,薄荷有些打哆嗦的回頭看向湛一凡:「怎麼了?來不及了……」

  湛一凡卻不急不慢的彎腰過來歎氣:「反正已經遲了,不怕的。」手指輕輕的掃過薄荷的鎖骨,薄荷顫了顫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所以眼帶疑惑。

  湛一凡依然彎著腰,靠近著薄荷,也不親薄荷也不抱薄荷,就是那樣貼近了薄荷,薄荷只覺得脖子上有些涼涼的,湛一凡好像在給自己戴什麼東西?

  湛一凡起身,淡淡的『嗯』了一聲:「這下好了,你等我先下來。」湛一凡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關上車門極的繞過車前來到副駕駛旁,順著手扶著車門手臂護著薄荷的頭等待薄荷下車。

  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鏈子,她很少帶金銀首飾,不是沒有,而是不喜歡戴這些,但是每個宴會卻還是沒有忘記這些應有的彰顯身份的東西。這個宴會她準備的匆匆忙忙,連禮服都不太正規,只是一條很漂亮的裙子罷了,可是她就是很喜歡這裙子,因為顏色喜歡,因為樣式喜歡,因為是湛一凡買給她的……!所以這鏈子不管是什麼樣子,她不用看卻已經很喜歡了。

  這個世界,除了讓她表示身份而買給她這些東西的爸爸,湛一凡就是第一個送給她這樣東西的男人了。

  薄荷彎腰鑽出車外,已經套上外套的湛一凡將她抱在懷中,朝著階梯上走去手中的車鑰匙扔給一旁的車僮,月光明亮,月色冷清,可是薄荷卻異常的溫暖。

  很容易就找到了洛因為訂婚的場所,林家三少也不是普通身份的男人,不論林家的身份地位,就說這林家三少身為魔石集團的總經理也並不簡單,只是一個訂婚宴便極致奢華龐大,來的人非富即貴全是雲海市的達官貴人。

  薄荷還沒進入宴會廳便聽到優雅的現場樂隊彈奏的樂曲,已經有人在舞池翩翩起舞,長型的餐桌上面擺滿了美食,看來這訂婚宴是一個比較活躍式的自助晚餐宴會呢。龐大的會廳雖然有兩三百人,但是個個都優雅到了極致似的微笑,行步,喝酒和談笑,甚至起舞。

  這便是魔城和林家的影響力,一個訂婚宴便能如此規模。

  薄荷突然覺得自己這裙子是不是還是過於不正規了,畢竟不是晚禮服……!

  「哎呀,湛總裁!」

  「湛總裁您也來了?」

  「這是……薄大小姐?」

  「薄檢察官吧……聽說你們訂婚了,原來是真的。」

  幾個人認出了薄荷和湛一凡,湛一凡如今是湛氏國際的亞太區總裁,薄荷知道,可是沒想到剛回中國的他卻已經能被人輕易認出。而自己,從小就出現在各大宴會,雖然一向不太惹人喜歡但也算是混了個熟練,很自然的便以冷漠疏離卻又不失禮節的點頭應付了過去。

  湛一凡亦然,統統只是微微頷首的應付了過去,而那些認出他們的人原本的興奮點也被他們如此淡漠的點頭給打壓了下去,只好統統轉身再和原本聊天的人繼續聊天。

  「薄荷!」洛以為含了些怒氣和歎氣的聲音傳來。

  薄荷僵硬的扭頭看向洛以為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哦……」

  洛以為衝了過來:「你氣死我了,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電話掉家了……早上家發生了些事情,一時忘記,所以對不起對不起!」薄荷秉著手看著洛以為,她是真的不想讓洛以為生氣,她好不容易有這樣的好姐妹,她生氣自己會難過的。

  洛以為還是有些氣呼呼的,湛一凡卻附近了突然低聲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和我有關嗎?」

  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他微微的皺著眉,眼神含著對自己的擔憂,薄荷這一天的鬱悶說現在沒有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聽到湛一凡這樣的話,這樣擔憂的表情,很奇怪,那些郁氣竟然真的在頃刻消失,徹徹底底。何必呢?為了早已經認知的事情再傷心,雖然是凡人總免不了不停的失望和難過,但是她現在有丈夫了,有湛一凡,他是自己的港灣!

  薄荷衝著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搖頭:「沒事。」

  「真的?」湛一凡還是有些不放心似的,他是個精明的男人,從薄荷忘記了要來參加晚宴這件事看來他便已經知道她心底有事,此刻又怎麼會輕易相信她的微笑。

  薄荷確定的點頭:「真的沒事。再說現在是因為的訂婚宴,不說這些。以為,你姐姐呢?婚禮是不是已經錯過了?」薄荷又扭頭看向一臉欣慰看著他們的洛以為問。

  「哎,算你運氣好。」洛以為揮了揮手道,「因為姐夫的好友,也就是他的老闆魔石集團的董事長和他的老婆孩子還在路上龜爬,所以婚禮就沒開始呢……不過因為是訂婚宴,不用講究吉時的!」

  薄荷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就好。看來……還有比我們更慢的人呢。」說到這個魔石集團的董事長凌城薄荷也見過幾次,是個容貌、能力都極為出色的男人,自己雖然是凌家之子卻靠著自己個人能力建立了魔石集團,如今也是獨擋商界的一面。

  而且,原本從不近女色的他,卻突然娶了妻子,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模特,兩年前他們轟轟烈烈的婚禮和愛情還是雲海市的一段佳話。而自己的父親還曾想要讓自己靠近凌城,而那時的自己心只有容子華是如何也不願意靠近別的男人。

  洛以為的眼神又在薄荷的身上遛了一圈神神秘秘的道:「你今天好美呀,這衣服真好看。」

  薄荷勾了勾唇角,看來這衣服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失了場合。

  薄荷被洛以為拉著去休息室見洛因為,湛一凡自然也跟著,他本就是陪著薄荷來參加的,所以自己不願意留在大廳陪著一些想要趨炎附勢他的人。

  休息室的門口站了幾個人,是林家三少和洛以為的兩個堂哥,洛以為遠遠的便道:「姐夫,因為呢?她一個人在麼?」

  「哦,以為啊。你姐在休息室,你媽媽和奶奶在和她說話。」

  「哦……那我拉薄荷進去,對了這是薄荷。」

  林靖望來,看到薄家大小姐也是那鼎鼎有名的薄檢察官便微微的頷首:「你好,謝謝你能來。」眼神一轉落向薄荷背後那不容別人忽視的出色男人,林靖微微一怔立即伸手:「湛總裁。」

  「林經理。」湛一凡握上林靖的手,薄荷還沒答覆林靖的客氣便見兩人已經握了手便看了看兩人問道:「你們認識?」

  「剛認識。」湛一凡看向薄荷,薄荷汗顏,商場上的男人們便是如此吧?從不會漏掉任何一個認識潛在對手和潛在合作方的機會。

  而洛以為的兩位堂哥也頗為驚訝湛一凡的出現,四個男人便一同在外面聊天,薄荷乘機打量了一下洛以為的兩位堂哥,樣貌清秀,一個高一些一個瘦一些,雖然在林靖和湛一凡身邊沒了顏色,但是放在人群堆卻是出挑的人才。

  洛以為推著薄荷進去,洛因為見到薄荷便喜笑顏開:「學姐你終於來了?」

  「還叫我學姐?」薄荷和洛因為並不像和洛以為那麼好,也不如那麼親切,但是聽著『學姐』二字也實在生疏。

  洛因為長相比較蘿莉,今日也沒得猶如天仙。粉色的婚紗,盤起的頭髮,乾乾淨淨的臉蛋兒,雖然是訂婚,卻有結婚的感覺。

  「奶奶,阿姨你們好。」薄荷當然沒忘記和洛以為的媽媽和奶奶打招呼。

  「薄荷你來啦?坐,這孩子真無聊著呢,你們就和她聊聊天,我和奶奶該說的都說完呢,你們三個聊吧。」洛媽媽笑著和薄荷說完便拉著奶奶起來離開了。

  看著又關上的門洛因為才大大的鬆了口氣:「我媽和我奶奶竟然給我說了半天的女戒!」

  「女戒!?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洛以為險些跳了起來,「不是吧,咱媽咱奶奶?」

  薄荷也意外,因為洛媽媽和洛奶奶看起來並不是那樣的女人。

  「不是啦!是讓我珍惜和疼愛丈夫,讓我孝敬公婆,讓我恪守婦道這些規矩,還說豪門深似海,讓我小心仔細過好自己的生活……我怎麼感覺還沒嫁過去卻已經好累了?我也見過他爸爸媽媽,他們並不是古板封建的人,應該不會為難我對不對?」洛因為雖然這樣說,可是眼眸卻透著一股的不確定。

  薄荷有些疑惑:「為什麼不乾脆結婚呢?而且,我看林三少也並不是迂腐愚孝的人,他會處處維護你吧,只要你做好了自己。」

  洛因為歎了口氣,洛以為握著洛以為的手看著薄荷道:「其實,是因為……姐夫要去另外一個城市啦,B市的分公司上市,所以魔石董事長派他過去掌控大局做總裁。因為也不肯放棄在B市的事業,因為有如今的成就全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所以兩個人就一直在這件事情上兜轉都不肯放棄彼此的事業,退步也不肯。所以姐夫就說先訂婚,等穩定了再說結婚的事情。」

  洛因為眼眸失落:「我只是累了,十二年的追逐。如果不是他回頭,也許我們連這場訂婚宴也不會有,而我的心也還沒有真正的確定,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變數,他的心呢?我也不確定……所以我不想放棄自己的事業,那是我唯一還擁有的東西。」

  薄荷有些惆悵,每一對看似完美的情人之間都有他們自己的問題,洛因為在她眼中一直是幸福的,她喜歡林靖喜歡十二年,如此難得。如今訂婚,她也是真的洋溢著幸福,可是卻也有她的擔憂和不安。

  而自己和湛一凡呢?他們之間的問題是什麼?目前,好像還沒有發現,也許是因為他們互相還沒有付出真心,也許是因為付出的真心是對等的……都說,先付出心的人注定是輸的那一方,她和湛一凡的婚姻呢?

  薄荷並不是那麼擔心,她和湛一凡,都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14 PM

079.那女人並不是你媽媽

  薄荷出了休息室的門正聽得有人跑過來道:「三少,凌少找你。」

  「他到了?那湛總裁先失陪了,以後約個時間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再次感謝你和薄檢察官的到來。」

  林靖友好而又帶了些歉意的握了握湛一凡的手邊轉身步離去,薄荷看向湛一凡,門外已經只剩他一人,洛家的另外兩個兄弟原來也早走了。

  「看來婚禮開始了,我們去前面吧?」薄荷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拉著薄荷往旁邊來了一些摁著她的肩輕輕一推便將她逼在自己的懷抱與牆壁之間,薄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四下的看有些慌張:「湛一凡,你幹什麼呀?」萬一正巧有人過來瞧見怎麼辦?

  「就是突然想你。」湛一凡低頭在薄荷的頭上吻了吻,「你進去了好久,都不管我。」說完又將薄荷輕鬆的攏入懷中,有些執拗的態度。

  「……?」薄荷眨眼,難道幼稚的湛一凡又出來了?薄荷紅了臉,難得有個人這麼依賴自己,真的是……臭脾氣都能消失了。

  微弱的歎了口氣:「我這不是出來了麼……」慢慢的伸出雙手從湛一凡的腰間穿過拉著他腰間的衣裳,自己慢慢的靠近他的胸膛,湛一凡很高,即便薄荷穿了高跟鞋,兩個人也差了二十公分,穿著高跟鞋卻也只及他的下巴,連唇瓣也夠不著。

  此時湛一凡抱著她微微的彎著腰下巴支在她的頸窩,薄荷只要微微一側頭便能聞到他頭髮的香味,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樣的味道,有著他的獨特。薄荷抿了抿唇,睨著眼看向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腦袋,他是在依賴自己吧?

  微微的勾了勾唇,身後的門『哢』的一聲響,薄荷立即推著湛一凡起來,洛以為握著門柄站在門口看到他們還在一愣,遂即卻是神秘的一笑:「嘿……你們還在啊?」

  薄荷紅了紅臉,拽著湛一凡的胳膊立即轉身:「我們這就走……」於是在洛以為極其曖昧的視線中薄荷終於拽著飛速湛一凡離開,回到大廳薄荷才放開湛一凡的胳膊順便責怪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突然幼稚她也不會被洛以為給逮著笑一通。

  湛一凡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是低頭看著薄荷,薄荷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怪,難道自己臉上有什麼花子嗎?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臉:「你怎麼總盯著我?」蹙了蹙眉,還是她化的淡妝花掉了?

  湛一凡拉著薄荷的手腕扣在手心,也不笑,眼神微微流轉,那灼人的眸色終於淡了一些:「沒事。你先玩著,我去打個電話。」

  「……哦。」薄荷點了點頭,湛一凡鬆開薄荷的手腕轉身離去,薄荷微歎了口氣,湛一凡今晚是怎麼了?

  薄荷伸手從剛走過身的服務生手中拿過一杯雞尾酒淺淺的飲了一口,揪眉,雖然自己酒量不濟但是雞尾酒應該不是大礙吧?遠遠的薄荷瞧見新郎林靖正在和人聊天,站在對面的應該就是傳說中魔石集團的年輕總裁凌城吧?而他身邊的美貌年輕女孩應該就是他的妻子,那個傳聞中的國際名模?的確漂亮而且極其有氣質,不得不說,這兩個人外貌氣質上看來都是絕配,而且那男人眉目間對妻子的溫柔才是最重要的。

  「聽說你也……訂婚了?」背後突出一聲,薄荷扭頭望去,洛傾城?

  不和前兩次見面那般衣不遮體的模樣,今天的洛傾城西裝革令原本的幾分沉穩被西裝襯的更加風度穩重,也有了幾分迷人之色了,今天薄荷才發現,這洛傾城還真的配的上這個名字!醫術是否傾城不知道,這容貌氣度也的確沒有辜負『傾城』二字。

  「是你。」薄荷有些意外他竟然會主動和自己說話,畢竟這洛傾城見著自己不是躲開就是沉默,這樣主動還是鮮少的。

  「這是我妹妹的婚禮。」言下之意,他當然在這。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他也該在。

  薄荷突然沉默,因為他們真的不熟……也不知道兩個不熟的人該說些什麼。

  頓了頓卻又道:「那天的中藥謝謝你。」不得不說,雖然苦,但是作用卻非常好,她最近的胃口特別好,吃了一些辣的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洛傾城盯著薄荷也不說一句『不客氣』,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來個窟窿似的。洛傾城那有些熱的視線讓薄荷覺得有些尷尬,於是轉身繼續握著自己的酒杯小飲掩飾自己。

  洛傾城也沉默,但也一直站在薄荷的背後,看著洛因為在洛以為的陪同下穿著粉色婚紗出場,聽著全場鼓掌,看著他們舉行訂婚儀式,薄荷由衷的為洛因為感到開心和幸福,雖然這門親事並不像外人眼中那樣看來完全的讓人羨慕,卻也只是訂婚啊……雖然還不是結婚,但薄荷卻覺得洛因為是抱著結婚的心態在舉行這場儀式,她在給林靖機會也在給她自己機會腹黑小萌妃:調教風騷王爺。

  婚禮結婚後湛一凡才回來,走到薄荷身邊,薄荷抬頭望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不然他不會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這麼久。

  「……沒事。」湛一凡拍了拍薄荷的肩示意她不要擔心,薄荷知道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看了那邊切蛋糕的新人,薄荷回頭看向還站在身後凝視著她或者……此刻已經是他們的洛傾城:「洛先生,麻煩你代我向以為和因為說一聲我們先行離開了。」

  洛傾城蹙眉:「現在?」

  「實在抱歉。」薄荷朝著洛傾城頷了頷首然後拉著湛一凡便向出口走去,洛以為當然看到了她的背影,不過也沒追出來,似乎理解薄荷沒有急事不會離開。而且,薄荷已經在去休息室的時候就將紅包交給了洛因為,出了還沒吃一口飯之外也沒別的事了。

  「你喝酒了?」一出酒店,薄荷正冷的打哆嗦,原本有些混沌的腦袋也清醒了過來。湛一凡這一問,薄荷只埋了頭,她只不過喝了一杯雞尾酒又沒關係。

  湛一凡一手將薄荷捉過去拉進懷,薄荷只覺得頓時整個人都溫暖了,於是很自覺地貪婪的往湛一凡的懷鑽了一些,湛一凡歎了口氣:「醉了沒?」

  薄荷抬起視線睨了湛一凡一眼:「一杯雞尾酒而已,不會醉的。可是我現在好餓……我們去吃東西吧?」

  「那剛剛為什麼還急著要走?」他記得,訂婚宴場有很多食物。

  薄荷頓了頓,望著湛一凡道:「我想知道你發生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不過,如果是商業機密就算了……」薄荷擔心的是他家的事情。

  湛一凡盯著薄荷,目光漸漸變得有些溫暖起來:「你……是想慢慢融入我的世界嗎?」

  被看穿了,薄荷有些窘迫:「我們是合法夫妻……是應該的……嗯?」薄荷抬頭,湛一凡正衝著她笑的一臉燦爛,薄荷很少看見湛一凡露出這樣的笑容來,不得不說……殺傷力太大了!

  這個湛一凡,平日不笑,總是冷著一張撲克臉,就算笑,也只是眼笑或者嘴角隱隱勾起,今天卻衝著她像個白癡一樣笑的那麼開心!薄荷的心臟促動急跳,這是他發自內心的開心?

  「我很開心……能夠主動想進入我的世界。」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就像摸個寵物似的,每次這種時候薄荷就會無情的打掉他的手,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薄荷卻只是任由他這麼摸著,自己卻微微的紅著臉低著頭像個小媳婦似的。

  只不過是主動了一下,就由得他這麼開心?

  車僮將車開來,湛一凡拉著薄荷先將她在副駕駛座落好,然後自己才折回駕駛座。

  「以後……不要對別的女人這樣笑……」

  「嗯?」湛一凡一愣,扭頭看向薄荷。似乎有些沒有聽懂她突然出音說的話。

  「以後不要對別的女人也這樣笑!」薄荷咬著牙重複了一遍,說出口卻有些後悔了,她是不是表現的太霸道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讓別的女人也看見湛一凡這樣笑啊,那樣一定會被奪取魂魄然後迷上他,那她哪夠時間去處理這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呢?

  湛一凡沉默了,薄荷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自己霸道的行為引起他的不滿了?可剛剛扭頭,兩隻大手便伸了過來一把捧住薄荷的臉,薄荷一個迷瞪湛一凡便已經湊了過來在她嘴上重重的親了一口。

  咦?薄荷眨了眨眼,湛一凡已經抬頭對著她的眼睛,嘴角帶著一貫的淺笑:「貓貓,你真的太讓我驚喜,讓我意外了。」

  「驚喜?意外?」

  「今天你不僅表明了要進入我世界的決心,更表明了對我佔有的決心。雖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但你這樣的直接行為讓為夫真的好欣喜。」

  決心?欣喜?薄荷搖了搖頭,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她只不過不想處理那些招蜂引蝶的事情和她要『佔有』他什麼的完全沒關係啊!

  湛一凡卻完全不給薄荷解釋的機會只是捧著她的腦袋便又吻了下去,薄荷被堵了一個滿嘴只能『唔唔』兩聲,他霸王硬上弓!

  湛一凡吻夠了才放開薄荷那可憐的嘴,薄荷捂著自己紅腫的嘴怨恨的瞪著男人,她的嘴又不是鋼鐵做的怎麼就讓他這麼給蹂躪了?

  最後,湛一凡還是驅車先帶薄荷去了一處安靜的中餐餐館,點了些菜先給兩個人填肚子。薄荷是真的餓極了,早上心情不好所以中午吃的也很少,現在參加婚宴根本還沒吃就出來了,薄荷覺得自己如果自己再不填飽肚子只怕自己的胃又要痛了。

  湛一凡點了兩個煲湯,又點了兩個比較清淡的菜,兩個人是完全足夠了。

  薄荷先填飽了肚子,整個人也溫暖了許多才罷下筷子,望著滿桌子的菜卻歎了口氣:「送了紅包卻沒吃到飯,突然覺得好虧哦……」

  湛一凡拭了拭嘴,也放下筷子先問薄荷:「吃飽了嗎?」

  薄荷點了點頭:「嗯。」

  「那好,我們現在便來談談。」

  薄荷坐直身子,難道要說剛剛發生的事情了?

  湛一凡盯著薄荷的眼睛頓了一下才率先道:「你沒有先向我交代的嗎?」

  「嗯?什麼?」

  「早上,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不的事。」

  薄荷沒想到原來湛一凡還把這事情惦記在心,低了低頭道:「真的沒什麼事……」

  湛一凡伸手握住薄荷放在桌子上的一雙手,微微的收緊:「如果你拒絕我進入你的世界,那我又怎麼放心讓你先進入我的世界?」他的世界比她的世界更要複雜,她如果沒有信心讓他先進入她的世界,他怎麼會放心讓她進入自己的世界?

  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對啊,她拒絕著湛一凡,又憑什麼讓他打開門讓她先進去?薄荷換位思考了一下,頓時豁然開朗。

  對上湛一凡的眼睛,薄荷先讓自己沉靜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其實,就是爸爸讓我再一次失望罷了……不,應該說是絕望。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家的情況,但是你也不難看出,他們比較疼煙兒。」

  「就這樣?」

  薄荷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和薄煙的事情讓我認清了父母的絕情,以後我不會再如此了。失望是因為有希望,當你沒希望的時候,那麼失望也就不復存在。」她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心,不會再任由他們踐踏,即便是她的家人。

  湛一凡的表情漸漸的冷下來,握著薄荷的手微微的又重了一些力道,一雙眸子透著睿智之光盯著薄荷反問:「你是否懷疑過,也許你的家人……並不是你的家人?」

  薄荷驚疑的抬頭看向湛一凡,這話什麼意思?

  「也許,你的媽媽,並不是我媽媽的閨蜜……」

  薄荷一驚,極的抽回自己的手打斷湛一凡的話:「湛一凡,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說你們認錯人了嗎?」他們想悔婚?還是他想悔婚?這些想法迅速的鑽出薄荷的腦海,讓薄荷有些驚慌失措。

  湛一凡似乎早就料到薄荷會有這樣的反應,反而十分冷靜的抱著懷只是看著薄荷,待薄荷整個人都冷靜下來自己才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剛剛接電話做什麼去了嗎?那就安靜的聽著,要是聽完還覺得我是想悔婚是胡言亂語,你如何罵我我也聽著。嗯?」

  薄荷氣哼哼的將頭別向一邊,心憋著氣卻有疑惑,他接電話並不是他自己家的事,而是關於她的?

  「我一直懷疑……你現在的媽媽並不是你的親生媽媽,懷疑我們的母親並不是閨蜜。母親曾說過,她和自己的朋友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的親密,這親密甚至讓父親都吃過無數的醋。但是後來她們無故的失去聯繫,這麼些年母親也在找著你們,前些日子突然說找到,但是她們見面時的感覺卻並不如我印象中那般,更不如母親描述過那般的親熱,還有便是……她待你實在不像是一個親生母親該待女兒那般,十分之一也夠不上。」

  「那是因為她們許久沒見,還有……更喜歡煙兒的原因吧。」薄荷的眼眸閃過許多的餓不確定,其實這個疑惑也無數次的閃過她的腦海,她也懷疑過這個問題,但每一次都被自己的理智給壓了下去,不可能的,她絕對不可能是薄家撿去的孩子!

  「你的確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這不會有錯,不然母親也不會如此喜歡你,更不會即便隱忍也願意和薄家聯姻。可你的母親……到底還是不是,這就不確定了。」

  薄荷詫異的看向湛一凡,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捅破那個疑惑?是啊,雖然是她問的,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可如果是這個問題,她並不是太想知道……

  薄荷有些慌亂想要站起來,湛一凡盯著她,她的一個神情一個眼神他都能知道她要做什麼,在她站起來的那一瞬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聲音隨之而起:「難道你不想弄清你的身世?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究竟在哪?是生……是死?」

  「湛一凡!」薄荷抬頭紅著眼截斷湛一凡的話,「你就那麼急不可待的想讓我知道,我根本不是薄家的孩子嗎?」

  「你當然是薄家的孩子!我沒說過你不是……」

  「如果母親不是我的母親,那我便極有可能是薄家撿來的是不是?」所以才讓她負擔起薄家的一切,所以他們才能毫無顧忌的偏心。

  薄荷紅著一雙眼睛望著湛一凡,湛一凡低頭看著她,看到她紅了的眼睛,看到她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表情,第一次……他的心一陣抽搐,他要把她弄哭了嗎?是他太過理智了嗎?是他沒有顧慮她的感受嗎?他太急迫了嗎?

  「薄荷……」湛一凡伸手,薄荷轉身便走,湛一凡立即掏出錢來放在餐桌上拔腳跟了上去。

  一出餐館薄荷便冷的打哆嗦,環抱了自己一下便衝向馬路邊伸手攔截出租車,湛一凡追出來看到薄荷正在攔車,不待她攔到自己便衝了過去將她一把抱入懷:「別走!」

  薄荷激烈的掙扎:「你放開我!你放開!你放開--」薄荷真的不想再聽了,不想再看這些可能,她會害怕的,真的會害怕……!

  「薄荷,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別這樣,好嗎?我真的不說了……」

  他還是該有所顧忌的,不該這麼直直的變說出來。他一直以為她足夠堅強,以為她會理性的接受著一切,他也不相信她自己沒有懷疑過所以才能在她問的時候很直接的便說出了口。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他發現自己其實一點兒都不瞭解薄荷,不瞭解這個外表看起來堅強,其實內在脆弱的就像塊玻璃的女人,那雙熬的通紅的眼睛在說著她的倔強,此刻的掙扎在說著她的怯懦,這樣的薄荷是湛一凡根本沒見過的,他的理性遇上了她的感性,他有些手足無措,除了緊緊的抱著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掙扎了一會兒薄荷才平靜了下來,俯在湛一凡的懷一動也不動,只是埋著頭。

  湛一凡感覺到薄荷停下來了,伸手慢慢的托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來,在看到她蒼白的臉頰和死死咬著甚至已經咬出血的嘴唇時湛一凡心大駭,這個傻女人!

  摀住她的嘴,湛一凡附近薄荷的耳邊開始低喃:「聽話,鬆開嘴……鬆開……鬆開嘴……別再咬了,好嗎?」

  就像是一股魔音,薄荷真的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嘴,血卻一股股的湧了出來,雖然不大,但是好幾股就變的多了。湛一凡心疼的捧著薄荷的腦袋彎腰低頭,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著那腥甜的味道,印著唇,對著傷口重重的一吸。

  動作很輕,帶滿了心疼和憐惜。血腥味在兩個人的嘴唇間充斥流轉,薄荷漸漸清醒,眼眸卻是一片冷清的看著正在吻著她的男人。

  他為什麼要毫無顧忌的說出來?現在卻又後悔心疼著她?薄荷只是不想承認而已,可那樣的疑惑早就存在於自己的心了,不說不提就真的沒有真相嗎?湛一凡只不過說出事實,說出她心的疑惑而已,湛一凡在為她而著手調查,她不該那樣胡鬧的……

  薄荷伸手拽著湛一凡腰間的衣裳,仰著頭輕輕回應了湛一凡一下,湛一凡一僵,她回應了?

  湛一凡慢慢的放開薄荷,被他吸得有些發白的唇已經沒有再流血,薄荷投身窩入湛一凡的懷顫抖著:「我好冷。我們回出租屋吧。」

  「嗯,好。」湛一凡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著薄荷,抱著她向車走去。

  打開門,薄荷立即閃進客廳,湛一凡隨後跟進來關上門打開燈。薄荷已經回了臥室,湛一凡將房間的空調打開,避免她等會兒出來還冷,又走到飲水機旁打開開關先燒點兒開水,將水杯找出來洗乾淨放到一旁。

  湛一凡走到臥室門口,薄荷躺在床上縮成一團。

  湛一凡也不走進去,就輕輕的倚靠在臥室門口看著床上的薄荷。

  薄荷背對著門口的方向,眼睛圓圓的睜著怔怔的發著呆。

  回來的路上他們互相沒有再說一句話,可是薄荷現在卻有滿腹的疑問。

  如果說傷心,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卻沒有想像中來的那樣猛烈。也許是因為早就已經絕望過了,也許是心本來就疑惑著兩個母親的關係,所以在湛一凡無情捅破那可能的時候,她在那一瞬間傾倒的絕往、傷心、難過甚至不敢置信,過後恢復了平靜時心也是無限的平靜著。

  薄荷緊了緊手指尖的被子,視線輕轉落向黑暗中的黑暗角落:「湛一凡……你覺得我很沒用麼?」

  「不會。」

  「可是我剛剛……在你面前崩潰了……」她從不在別的人面前崩潰,從不那樣的。可是她被他那樣緊的抱著,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身後突然一暖,原來湛一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在她身後躺下,順著她彎著的弧度將她收入懷中。

  「傻女人,我是你丈夫,你當然可以在我面前表現出你最真實的情緒。是我錯了,不該不顧忌你的心情。」

  薄荷又咬了咬唇,這一次卻真真實實覺得疼,才感覺到了自己嘴唇上的傷口,於是又放開來只是用力的咬著牙。

  「湛一凡……」

  「嗯?」

  「我好沒用啊……其實我也懷疑過的,可是我不願意相信。所以我恨你……」恨他那麼輕易的說出那個可能,那個她也懷疑卻總是讓自己掐斷的懷疑。

  湛一凡歎了口氣沒說話,薄荷閉上眼睛,她想睡覺了,現在不想再想一切事情,哪怕一點點……

  薄荷在湛一凡的懷很便睡著了過去,半途中被湛一凡叫醒過來喝了點兒開水,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過去,迷糊中似乎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在唇上滑來滑去,讓她的傷口有些疼卻又有些舒服,不久便真的一頭扎進沉迷的夢中。

  再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十點了。

  薄荷『嘩--』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房間的環境很便理清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回想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她和湛一凡回到出租屋了?她沒有給爺爺奶奶打電話,她甚至……上班都遲到了!

  薄荷掀開被子下床,光著腳便跑出臥室,跑向衛生間時路過廚房聽得一陣輕微的聲音,而且空氣還瀰漫著一股怪怪的食物味道,薄荷頓下步子,該不會是……湛一凡還在?薄荷慢慢的向廁所走去,站在廁所門口卻呆了,湛一凡……是要做什麼?

  廚房一片雜亂,地上,照頭上全部都是狼藉一邊……而繫著圍裙的湛一凡哪還有平日的風度模樣?那日煮泡麵也是一副嫻熟模樣,可今天一看便知道和廚房打過架了!薄荷愣住了,湛一凡回頭看見薄荷也囧住了,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地上和照頭上的狼藉轉身便走……!這傢伙,感情把她的廚房當做大本營了?竟然在廚房造反!薄荷暴走的進入浴室『碰』一聲摔上門,混蛋!

  洗漱完的薄荷又回到房間找到自己的黑框眼鏡戴上,昨晚隱形眼鏡也沒取就睡著了,現在眼睛極其的不舒服。

  再回客廳,薄荷發現原本空空的餐桌已經擺滿了食物。薄荷走過去,雖然有一半都慘不忍睹,但是還有一半是看得過去的。

  「都是你做的?」薄荷看向正用乾淨的白毛巾擦脖子擦臉的湛一凡,看廚房髒亂不堪,他身上倒是還沒沾上油煙的感覺。

  「原本想給你做點兒好吃的,可是……大半部分都失敗了。畢竟我也只會做泡麵……」

  薄荷歎氣,原本起床的氣也沒了,在桌邊坐下來淡淡的咕噥了一句:「總比我厲害。」反正現在已經遲到了還不如淡定的坐下來先吃了再說,看在湛一凡這麼幸苦準備的份兒上她也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

  先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薄荷挑眉,湛一凡有些緊張的望著她,太難吃了麼?他明明就是按照電腦上查出來的步驟進行的。

  「味道……還不錯。挺好吃的。」薄荷抬頭看了湛一凡一眼下了評論,是真的還不錯,絕對不是假話。如果難吃,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也說出實話的。

  湛一凡有些不信的在旁邊坐下,自己挖了一勺嘗了嘗,挑眉,是真的還不錯。

  薄荷放下勺子,看向湛一凡:「你怎麼沒去上班?」甚至也沒有叫醒她。

  「公司的事情有有力和李泊亞處理,也沒著急的事情。」湛一凡給薄荷的碟子夾了不少菜,都是看起來顏色都還不錯的,至於糊掉的就全部塞進自己的嘴,挑眉挑眉不停的挑眉,下次該少放些鹽,下次該少點兒時間小點兒火候……如此全部記下了。

  「是想安慰我的話……就算了。」薄荷埋頭,她不需要別人的安慰,這些事情她總會自己過度然後再自己慢慢接受。

  湛一凡放下勺子,看向薄荷:「不是安慰你。就是想做飯給你吃,因為你是我老婆。」他知道她是個驕傲的人,不容得別人小瞧她,甚至可憐她。

  薄荷苦苦的笑了笑:「湛一凡,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可是昨晚我是真的恨死了你!」

  「有些事情,遲早都要面對真相。與其讓別的人來告訴你這一切,還不如讓你恨死了我。」湛一凡想了想她在別的人面前崩潰的模樣便深深的蹙起了眉間,與其那般,還不如這般。

  薄荷胃口全失,雖然是他親手準備的,可是這顏色……薄荷沉默的將粥碗推的遠了些,埋著頭歎氣:「說吧,我現在已經再次準備好了。為什麼,你說她不是我的母親……如果只是你的推斷和誤會呢?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如果沒有,昨晚我就不會捅破那層紙。」

  湛一凡的冷靜讓薄荷的心再一次發顫,如果湛一凡說的都是真的……薄荷歎了口氣,抬頭對上湛一凡的視線,除了聽著,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首先不論你母親和當年我見過的你媽媽氣質、聲音容貌上的差別,就說名字,我記得母親無論是過去還是後來一提起你媽媽說的都是你『白阿姨』,所以如果我沒記錯你媽媽是姓白,而不是姓蔡。」

  「我媽媽……姓白?」薄荷沒有漏掉『你媽媽』三個字,難道蔡青奕真的不是自己的母親?難道她的媽媽真的另有其人?她到底是薄家收養的孩子……還是真的是薄家的孩子,只不過母親並不是她的母親而已?

  「為什麼你們會確定就是我?母親是錯誤的,那麼萬一我也是……」她也是錯誤的呢?萬一她並不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呢?

  「你還不明白嗎?我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她不可能會認錯自己的閨蜜,還是那樣珍惜的一個人。她有多討厭薄夫人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而她還願意在你面前扮演那份兒『虛偽』則說明她是在顧忌著你。她是為了保護你而和薄夫人保持著表面的友好,為了你而瞞著你。」

  「為了我而瞞著我?」薄荷不由得一個冷笑,「如果她真的不是我媽媽,那麼我全家人都是為了保護我而瞞著我嗎?」薄荷想不明白,她也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或者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咋一聽他這樣的分析還是無法接受。

  湛一凡聽著薄荷的冷笑,看著薄荷的表情突然沉默了下來,盯著薄荷的眼神也有些微涼,許久才又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母親對你怎樣?」

  薄荷捏了捏拳頭,她當然知道湛夫人對她的好。可以說,湛夫人疼她比疼湛一凡這個兒子還要好,她並不是沒心沒肺沒眼睛。

  薄荷卻還是沉默了沒回答湛一凡的問題,可是現在看來湛夫人真的在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撒謊,一起騙著她。

  「薄荷,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欠著你,也不是所有人都應該著你。我疼你,因為我是你丈夫,我媽疼你,因為你是她兒媳。至於薄家人,我還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可如果你想要恢復從前,那就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但是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如今究竟身在何方,那你就要勇敢而又堅強的面對這個事實。事情交給你考慮,我要出去一趟。你工作我已經請過假了,薄家也打過電話,安靜休息吧。」

  湛一凡說完便站了起來,薄荷埋著頭抿著唇聽著湛一凡離開的聲音自己才捂著臉在桌子上趴下。

  她真的不是媽媽的孩子嗎?真的不是……叫了那麼多年的媽媽的女兒?如此一想,過去那些委屈,似乎才豁然明白過來,果然不是啊……果然不是她的女兒,所以才那樣差別的對待著她和薄煙,她早就該覺悟的,早就該明白的!

  眼淚順著薄荷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那些絕望不可能是真的絕望,但是這一刻卻是真正的心死了,承認了事實。那她的媽媽呢?她為什麼消失不見了?為什麼從她有記憶,從她知曉事情的時候就不在身邊?是拋棄了她……還是被陷害而消失不見?而她的爸爸,而她的爺爺奶奶為什麼都要瞞著她?

  如果自己真的是湛夫人好友的女兒,那麼這一切就是真的!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為什麼她活在這樣一個大的謊言?她究竟是誰?誰的孩子?媽媽是誰?

  薄荷覺得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漬,看著一桌子的食物,悲從心來。

  突然,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將粥送進嘴,吃完粥又吃菜,一口一口的塞進嘴。雖然是食不知味,可是她不知道除了吃東西還能做什麼。吃到實在吃不下了薄荷才又木然著表情站起來迅速的撿起碗筷,將剩下的食物統統倒進垃圾桶,然後抱著碗筷去廚房刷碗,刷碗了碗又開始打掃衛生,將廚房衛生間客廳臥室都統統打掃了一個遍。

  完全沒力氣的倒在床上時,薄荷的眼淚又從熬的發痛的眼眶湧出來,混合著汗水一起流在床單被子上。

  她究竟是誰?薄家的大女兒?不,她不知道……不知道!

  此刻樓下,車的男人握著電話正在通話。

  湛一凡並沒有離開,他只不過給了薄荷一個冷靜的空間,他知道她需要那樣一個空間,所以才藉口離開,但是又放心不下所以才在守在樓下。

  「媽,我是一凡……你能告訴我關於薄荷親生媽媽的一切嗎?媽,別把你兒子想的太笨……我知道她應該是姓白而並不是姓蔡的薄夫人……她也隱約的猜到了,你應該對我們如實相告……這樣,你到這個地方來……」

  掛了電話,湛一凡看向後視鏡的自己,他是不是太急迫的處理這件事了?也許該全部調查清楚之後再告訴她真相,再捅破這層紙。可是他卻又不願意她在未來因為這件事而受到更大的傷害,也許這樣直接的方法已經算是最輕最簡單傷害最少的了。

  抬頭望向小小的窗戶,湛一凡歎了口氣:「貓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薄荷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累積了的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又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外面傳來聲音自己才猝然驚醒。

  「進來吧。」

  「這是荷兒租的房子?」

  「唔。她之前離家出走便在這住。」

  「你回來之後也一直住在這?」

  「不過幾天而已。」

  薄荷越來越清醒,聽在耳朵的,這不是湛夫人和湛一凡的聲音嗎?

  薄荷一個翻騰坐起來,剛剛向外面望去就看到湛夫人的身影,湛夫人一看到薄荷便『啊』的呼了一聲便衝了過來一把將薄荷抱進懷:「荷兒喲……媽媽對不起你……嗚嗚……媽媽騙了你呀……媽媽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小白,嗚嗚……」

  薄荷一顫,湛夫人……這是要向她坦白嗎?坦白她的身世真相,坦白當年的一切?薄荷望向門口的湛一凡,他也希望她弄清楚一切?

  薄荷的腦子越來越清醒,的確,她也不想讓自己再渾渾噩噩的過下去,既然有懷疑,既然這面有問題,那她就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誰?她的母親……是誰!?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去弄清楚這件事,而不是讓自己一個人在這難受,煎熬,痛苦。

  湛一凡看到薄荷眼眸的光緩緩勾唇,那個理智而又銳利的薄荷又回來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17 PM

080.身世真相

  湛一凡給薄荷和湛夫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薄荷將熱水捧在自己的手心才抬頭看向湛夫人,卻也不開口只是倔強的抿著唇,似乎在等著湛夫人的主動坦白。

  湛一凡在另一邊坐下來,神情也是嚴峻的望著自己的母親,無形之中兩個年輕人竟然給了一向自恃穩重的湛夫人巨大的壓力,看來這件事是真的已經到了不講不可了。

  歎了口氣,湛夫人喝了一口水才緩緩的看著薄荷問道:「你終於開始懷疑我和蔡青奕之間的關係……或者說,懷疑你和她之間的關係了?」

  薄荷頷了頷首表情比較冷漠:「其實,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了,不懷疑很難,你們的關係怎麼也不像是會為自己的孩子指腹為婚的親密友好。」可她總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不過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面的原因竟然是她們一起騙著自己,這面竟然隱藏著自己的身世真相。

  湛夫人苦澀的笑了笑:「是呀,因為……和我指腹為婚的人並不是蔡青奕,而是你的親生母親白合。」

  薄荷沒有控制住的輕顫,白合?和湛一凡所說的一樣,姓白。

  薄荷依然抿著唇望著湛夫人,湛夫人深深的歎了口氣才又繼續道:「這麼多年我尋不到你們,就是因為她消失了,沒有她我要找你們如同大海撈針。後來靠著血型庫,私家偵探才找到你,所以在剛剛找到你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蔡青奕做了你的繼母二十幾年,才知道白合她竟然不是薄家的女主人,才知道她竟然失蹤了二十八年……」

  失蹤二十八年?不是薄家的女主人?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薄荷有些不解的望著湛夫人,湛夫人也不讓薄荷失望的繼續道:「我和白合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我們一同在S省m市讀書,我們都是學習好的孩子,她更是努力認真,不僅漂亮還有一身的好文采。不過不瞭解她的人都會說她高傲難以接近,但是我知道其實白合很善良,很可愛,她的內心比蒲公英還要脆弱和柔軟。她是她們家最小的女兒,也是家唯一成績好的孩子,全家人都供她讀書,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想要考上大學,而我和她則是臭味相投,我保護她,她給我溫暖。沒有和你說過吧?那個時候我雖然成績不錯,卻只是靠著聰明和基礎,也沒和白合相處過,只是同班而已。實際上剛剛念高中一年級的我因為一凡的外公和外婆鬧離婚而正處於叛逆期呢。我抽煙打架喝酒什麼都幹過,絲毫不遜色於一個男人。是白合拉著我奔跑在街頭,拉著我甩掉身後那些覬覦我的混混們,她幫我包紮傷口,幫我洗澡換衣服,抱著我給我唱歌,她告訴我,女孩子一定要愛惜自己,不管別人發生什麼,自己就是自己,如果自己都不愛自己,以後還有誰會來愛你呢?從此以後,我們變成了好朋友,我才慢慢的發現她的好,她的溫柔,她的善良……慢慢的,我們成了最好最好的閨蜜。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在大學我認識了一凡的爸爸,他爸爸那個時候已經是個成熟的商人了,所以在剛開始一凡的爸爸追我的時候我有些忐忑害怕,我自己的父親也是商人,媽媽和父親也是早婚,可是他們的結局讓我我害怕著徘徊著。但是一凡的爸爸真的做了很多事情,當時我們念大學的整個C市的人都知道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合找一凡的爸爸談了一次,他們談了三四個消失,出來後白合就告訴我一句話,就是這句話我嫁給了一凡的爸爸,她說:小語,這個男人能比我更能溫暖你,他會讓你幸福的。我相信了輕語的這句話,才勇敢的走向一凡的爸爸,跟著他去了英國,結婚。我說過,白合是個努力、認真的好學生。她畢業後,前途也是一片大好光明,不少公司都在她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拋去了橄欖枝,我知道了也很高興,很開心,但是那個時候我又在英國讀書又懷著一凡,所以沒有機會回去陪著她畢業,陪著她一起經歷那幾年我不知道她過得如何的日子。這樣子一耽擱,竟然到了一凡五歲的時候我才有了機會回到中國,在S市找到了她。那個時候,她懷著你呢,肚子圓圓的,模樣比以前更漂亮了,人也豐腴了些,滿臉的幸福。我想著,她終於幸福了……一高興,便給你們指腹為婚,但是她卻怎麼都沒說關於孩子父親的事情,這也是後來為我找你們增加的巨大問題。那次回英國,她拉著我告訴我,她說她會幸福的,她有看男人的眼光,她一定會幸福的,而對方也愛著她。所以我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但是誰知道……我去了英國之後竟然和她斷了聯繫,這一斷便是二十八年,再見,便只有你,卻沒有她。也是查了這麼久我才知道,薄光也就是你父親就是她當年執著著以為能給她幸福的那個男人,如果不是顧著你,我見著薄光的第一面我就恨不得扇死他!」

  這是湛夫人最痛恨的事,薄光那個虛偽的男人當年究竟和白合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可是偵探查出來的事情沒有錯,當年和白合來往密切的唯一一個男人只有薄光!而且薄荷的鼻子與薄光是那麼相似,還需要懷疑嗎?可惜她一直沒有機會當面質問薄光,白合究竟在哪,他會知道嗎?

  薄荷聽完湛夫人的回憶,臉色有些蒼白。可以肯定的是當年和湛一凡定下親事的人的確不是蔡氏,而是那個叫做白合的女人。可是,她又怎麼能確定,或者說,薄荷怎麼能敢承認自己其實是薄光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呢?

  想到這,薄荷又有幾分猶豫的問道:「媽,既然你找不到她,卻為什麼那麼肯定……我就是她的女兒?萬一我真的不是……」萬一真的只是她們認錯了呢?

  「我知道你會有這個懷疑。你看看這個。」湛夫人從包包掏出一張照片和一些資料來遞給薄荷:「照片是白合的,報告是當初我雇的偵探查找的一些信息。」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才緩緩的將視線落向手中的照片,這一看自己卻愣住了,好像……自己和照片的人好像!

  「像吧?除了眉毛和鼻子,嘴巴,臉型,皮膚和眼睛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湛夫人激動的揚起上半身向薄荷的方向又俯近了一些緊張的問道。

  薄荷的心急速的跳動了幾下,低頭才又緩然的看去,的確很像,像的讓她第一眼險些以為那就是自己,可是卻又不是自己……看著照片的女子,薄荷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究竟是怎樣的,有些期待有些陌生,卻又有一種……從所未有的熟悉?

  薄荷輕輕的將照片放在桌面上,這世界上相似的人實在太多了,前兩天梁家樂不是還說有個和自己長得非常相似的女孩子嗎?也許自己天生一張大眾臉。

  拿起資料薄荷仔細的看起來,越看臉色卻越蒼白。

  資料的大概意思也是她的身世,她在雲海市的婦幼保健院出生,出生證明,出生年月日,血型統統都印上了,都是準確無誤的。只不過她還沒在保健院呆足月,不過十三天就被抱出了醫院,而母親下落不明,再落戶戶籍便是薄家的長女。而那個時候,薄光還沒結婚,兩個月後才和當時家族發展不錯,也談了四年戀愛關係的蔡氏結了婚,他們外界人人都以為薄荷不過是蔡青奕未婚生下來的,而他們的婚禮不過是奉子成婚。但是資料上卻清清楚楚的寫著,她和蔡青奕非親子關係!薄煙才是蔡青奕的頭胎,蔡青奕在她出生之前沒有過任何的妊娠現象和記錄!

  不對,這說蔡青奕和薄光談了四年的戀愛關係,如果自己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孩子……也許根本不是薄光的?薄荷抬頭詫然的看向湛夫人:「所以……我有可能不是他的女兒?有可能……不是薄家的孩子?也許薄家是收養我的?」

  「你覺得你爺爺奶奶那樣重視家族門第的人,會收養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嗎?荷兒,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事情也許是如同我想的這般,你是薄光的親生女兒,也只可能是他的女兒,當年只有他與她出雙入對……只不過你的媽媽……」

  「我媽媽曾經插足過父親和母……和蔡氏的戀愛關係?還生下了我?」薄荷一聲冷笑,是這樣嗎?她的鼻子很高很挺,像極了薄光,這也是她曾經認為她最像自己父母的地方,其餘的一樣也沒有遺傳下來,可是現在看來就連鼻子她都要懷疑了。

  「他們並沒有結婚怎麼算的上是插足呢?荷兒,我不允許你這樣想!你媽媽也不會是那樣的人,她當時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和理由!」

  薄荷捂著頭趴在桌子上,那她應該怎麼想呢?為什麼她才出生十幾天她就不見了?為什麼二十八年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為什麼他們要瞞著自己?突然明白了他們偏心薄煙的理由,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她只是一個未婚生下來的孩子,也許還是一個私生子!

  湛一凡看了自己的媽一眼,眼帶了些埋怨,湛夫人也有些後悔的低頭,這個時候薄荷是那麼的脆弱,她不該語氣那麼強硬,應該更溫柔更委婉一些的!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兒子為了媳婦埋怨自己而生氣,自己反倒因為自己剛剛的語氣而自責起來。

  湛一凡起身悄無聲息的來到薄荷的身邊坐下,伸手抱著她的頭將她整個人抱入自己的懷,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卻想安慰她,想讓她不要再如此難過,想分擔她的困惑、迷茫、痛苦和傷心。

  薄荷的確困惑、迷茫、痛苦和傷心。即便此刻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卻是如此,她不是以為的自己不是自己,她以為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她究竟是誰?她的親生母親在哪?為什麼當年要丟下才十幾天的自己這麼多年卻不出現?薄家的人為什麼又要騙自己,從不曾告訴自己身世真相?爺爺奶奶……他們也知道嗎?

  薄荷捂著臉,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落,將湛一凡胸前的衣服打濕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湛夫人坐了一會兒便去廚房做飯,薄荷被湛一凡扶到沙發坐下,薄荷哭了一會兒眼淚也給收了回去,畢竟不習慣掉眼淚,骨子習慣了故作牽強。

  湛一凡還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什麼也不說,安靜的沉默的只是陪著她。這個時候,他的無聲卻勝似有聲的讓薄荷感激,她需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需要思考,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呆著……

  湛夫人鼓搗廚房的『砰砰』聲傳來,不一會兒便傳來飯菜的香味。薄荷聞到了,輕輕的嚥了兩口口水,雖然不想承認,雖然現在還沉浸在那份兒痛苦,但是胃卻是不由自主的。

  一旁的湛一凡自然看到了薄荷那滑動的喉嚨,無聲的勾了勾嘴角,拂開她臉頰上的髮絲低聲溫柔的詢問:「餓了麼?」

  薄荷雖然不想承認,可是肚子卻響應了似的『咕嚕』兩聲,薄荷頓時有些尷尬的紅了臉,湛一凡低低的笑了兩聲,薄荷有些惱的回頭瞪著他:「很好笑嗎?」她也不想的……她還在為身世而低迷,他難道就覺得那麼可笑麼?

  湛一凡憋住了笑,按著薄荷的肩有些安慰和討好的拍了拍低聲忙道:「不好笑,不好笑。我只是覺得,其實你應該高興才是。」

  「高興?」薄荷狐疑的看著湛一凡,「你確定你不是在調侃我?」

  「我怎麼捨得。」湛一凡回了薄荷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在薄荷更加疑惑的眼神下才緩緩而道:「一直以來他們偏心薄煙,以前你不懂為什麼,現在知道原因了,難道不該感到開心嗎?」

  薄荷還是無法理解湛一凡的邏輯,她該感到悲哀才是吧!

  薄荷一副不想搭理湛一凡的表情讓湛一凡不再繞圈子認真的道:「如果是你的親生母親,還會這樣嗎?薄荷你想想,如果你親生媽媽在你身邊,就算不在薄家,你也比現在快樂。」那樣,他一定會在更早便遇上了她,也不至於三十三歲了才見著他家小媳婦。

  雖然湛一凡說的是理所當然,薄荷卻沒她那麼理想和樂觀,冷冷一笑,有些自嘲的味道:「她既然能在我十幾天的時候就丟下我消失不見,我對她並不抱任何期待。」說完薄荷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湛一凡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沉默,湛夫人從廚房走出來一臉憂愁的望著湛一凡,湛一凡輕輕的朝著湛夫人搖了搖頭,湛夫人歎了口氣轉身又進了廚房,她當初見著薄荷沒有說出真相便是擔心如此,擔心薄荷傷心不願接受,擔心薄荷誤會她那從未見過的母親。

  宋輕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誤會白合的,不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都相信丟下年幼的薄荷的白合一定是含滿了苦衷,不然她斷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薄荷趴在床上,什麼都想了,可是什麼都沒個結論。

  照湛夫人所說的,自己如果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女兒,那他為什麼會背著自己談了四年的蔡氏和母親有了她呢?就算薄光當年薄倖寡義,那白合去了哪?如果自己真的是白合和薄光的女兒,蔡氏這些年的冷漠苛刻表現倒也說得過去,但是薄荷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大人都實在是太會演戲了……

  薄荷將頭埋進枕頭,不管真相是如何的,她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而白合……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也一定會找出來!其實她心也已經承認和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百分百相信了湛夫人的話,只不過這一切……真的讓她段時間內理性的無法平靜!

  「荷兒啊,吃飯了,乖,吃點兒飯才有力氣才能做任何事,對不對?」湛夫人親自到房間去找薄荷吃飯。

  薄荷從床上爬起來,看到湛夫人那溫柔的臉和表情薄荷心生觸動,轉身便抱著湛夫人的腰投入了她溫暖又柔軟的懷,低低的喚了一聲:「媽……」這聲稱呼是發自內心的對宋輕語這個婆婆的尊稱,不管如何,這湛夫人是她這二十八年來對自己最好的長輩,那樣的真心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來的。

  「孩子……」宋輕語嗓音幾個顫抖,「對不起啊,媽媽今天說話著急了些,該慢慢和你說的,你總要消化、理解和明白。」

  「我知道……我不怪您,您能告訴我真相我很感激,之前瞞著我的苦心我也明白的。」薄荷只想這樣抱著自己的婆婆,這樣的溫暖,比那冬日無風的暖陽還讓人舒服和安心啊。

  「那你……也會理解你媽媽的吧?」宋輕語還是擔心薄荷埋怨著白合。

  「我不知道……我必須知道當年的理由,這樣我才知道我會不會……媽,我必須知道當年的真相,現在我不敢對自己的心下斷論!」如果是她真的拋棄了自己,那她怎麼能不怨恨?可是如果真的如同婆婆所說是又苦衷和原因的,那她一定會理解甚至……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好……好孩子,我不勉強你,到時候用眼睛看,用心去理解吧。」反正宋輕語也不相信自己的好友當年是無緣無故懂得丟下孩子給薄家自己卻消失了。她也相信薄荷這個孩子會用心去看的,而她也知道,這個孩子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是渴望和期待著的,不然也不會抱著自己捨不得撒手,她就是嚴重的缺少家人對她的疼愛啊!

  想到這,宋輕語又是一陣心酸,該死的薄光!該死的蔡青奕!等弄清真相,有他們好看的,等著瞧吧!

  「那你說……」薄荷突然抬頭望向自己的婆婆,看著那柔和的五官薄荷卻有些猶豫的問:「你說,她當年不會是出什麼意外……」薄荷那會兒還想出這樣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她已經死了?所以才會消失不見……

  「不會的!」宋輕語想也沒想就否定了薄荷說的可能,「我請的偵探並沒有查到她死亡的消息,我也派偵探去她的家鄉查過,她雖然二十八年沒有回過自己的家,但是派出所也沒有她開出已經死亡的證明,我相信她一定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等著見你呢。」

  薄荷如星光一樣璀璨的雙眸望著湛夫人那堅定的表情,許久才點了一下頭淡淡的道:「嗯……!我現在想起來了,我部門下有個人在酒吧看見一個和我長相極其相似的女孩,也許……我可以從她身上調查到一些事情。」

  薄荷現在想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無緣無故長的那麼相似的兩個人,也許那個女孩和自己真的有什麼牽連?現在,她反而對那個女孩充滿了好奇和期待,期待見到她,期待從她身上得到一些線索。

  宋輕語也是一臉的意外和期待,看到薄荷此刻冷靜的模樣宋輕語一邊是放心一方面卻又有些擔心,放心薄荷能如此的冷靜並且想到事情的線索,卻又擔心這事兒在她心留下什麼陰影,擔心她肚子擱在心不說出來。

  出去吃飯的時候湛一凡已經擺好了桌子,薄荷坐下來便喝湯,暖了腹才看向優雅吃飯的婆婆和湛一凡緩緩而道:「我已經知道我身世的這件事……我還是希望能繼續隱瞞下去,至少對外,我會暫時裝作不知道,媽和一凡你們也配合著我。」

  湛一凡和宋輕語都是輕輕的頷首,薄荷緩緩的歎氣:「我會調查出當年的真相的。」像是在說一個誓言,有些斬金截鐵之味。

  「荷兒,其實這事我一直在調查,可是苦於時隔太久又因為這畢竟還不是我們的地盤,所以事情幾乎沒什麼進展,現在聽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多了,但是你也不要太勉強。」宋輕語知道這事兒也不是那麼一天兩天就能查出來的,但是對於薄荷的辦事能力和魄力她還是相信的,不然怎麼能成為一個出色的檢察官呢?只不過,她也希望薄荷能平緩進行,而不是急於熱切,那樣反而會亂了心緒。

  薄荷抿著唇沒點頭也沒搖頭,這讓宋輕語更加的有些憂心起來,所以吃了飯只和湛一凡說讓他今晚留在這陪著薄荷,多多開導便離開了。

  薄荷主動撿了碗筷去洗,湛一凡挽起袖子跟著走進廚房,兩個人站在琉璃台前聽著水流的『嘩嘩』聲一同沉默的刷碗收拾衛生,誰也沒多說一句話。

  收拾了廚房和碗筷的衛生湛一凡便去客廳撿了一本書窩在沙發認真的看,薄荷拿了湛一凡的手機給家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田媽,聽到薄荷的聲音便是擔心的問:「大小姐,你昨晚沒回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沒事吧?」

  「田媽我沒事。你去我房間找到手機,然後讓人給我送到這個地址來……」說了地址田媽連連說好,薄荷才又問田媽:「爺爺和奶奶他們沒問我吧?」

  「他們白天還在說呢,現在都已經休息了,要讓他們聽電話了?」

  「不!不用……田媽你也休息吧,讓人把電話送來就好了。我……我掛了!」

  望著窗外的黑夜薄荷緩緩的歎了口氣,原本也是打算回家住幾天的,雖然心千百種不願意,可是顧忌著爺爺和奶奶兩個人。但是現在薄荷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回去了,至少今晚不想。

  那個家,她住了二十幾年,那些家人,她尊重她愛了二十幾年,可是就連爺爺和奶奶似乎多變的極其陌生,現在想來什麼事情他們雖然沒有父母偏心但是也是非常公平的,對待薄煙和對待自己是一樣的愛護,慈祥。可是現在薄荷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心情,她的心對當年自己母親白合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她想弄清當年的真相,在此之前……她決計不敢再對薄家的任何人抱著友好的態度。

  她怕只怕……他們都是當年的陰謀者。如果不是,她也許會鬆口氣釋然,如果是……那她會怨恨他們的。

  輕輕的合了合眼,薄荷扭頭突然看向沙發上看書的男人,早就換了居家服。房間開著空調,所以便只是衛衣和運動褲穿,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居家模樣難得的增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感覺。

  湛一凡本就是戾氣很重外表冷漠的人,一般人都會自帶的對他有幾分畏懼感。就連薄煙,雖然羨慕薄荷有個這麼出色的未婚夫,自己心也生出幾分覬覦之意,不過由於湛一凡的氣場讓她還沒接近便自動的不敢上前。不過也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對薄荷比較『友好』所以薄荷也不覺得湛一凡有什麼讓自己覺得該畏懼該忌憚或者害怕的地方,所以此刻在薄荷看來,穿了居家服的湛一凡不過比平時看起來更溫暖更低調更舒服一些罷了。

  「你怎麼不回去?」薄荷突然問道,湛一凡抬頭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一直沉浸在她的思緒忽略他很久了,這讓湛一凡心或多或少的各種不爽了起來。

  「過來。」輕輕放下手的書,湛一凡也沒回答薄荷的問題,而是朝著薄荷揮了揮手示意她過去。

  薄荷蹙眉,不過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自己手腳似乎自己都無法控制似的便站到了湛一凡的旁邊。

  湛一凡伸手拽著薄荷的胳膊輕輕一拉,握著她的腰和手臂便將她抱落在自己的腿上坐著,湛一凡雙腿都橫在沙發上,所以薄荷側坐在他的腿上,腿便落在下面。

  薄荷愣了一下,很的便掙扎著要站起來,湛一凡卻只是按著她的腰也不說什麼,彎腰低頭便封住了她的嘴。薄荷詫異了一下,實在沒想到湛一凡會在這個時候吻自己,有些惱又有些無奈,就是不主動回應他,她要用行動告訴他,她現在沒心情!可偏偏湛一凡卻像是來了勁兒似的,吻著吻著便將薄荷給壓在了沙發背上,自己彎著腰側傾著身子也不覺得累,反而越來越吻上勁頭,用力的吮著薄荷的嘴唇和舌頭,薄荷都嫌疼的皺起了雙眉他卻越來越上勁兒的欺負著,手也不客氣的鑽進了薄荷的衣裳……

  「唔……混蛋……」薄荷趁著能喘氣兒的時候大罵,也開始掙扎起來,湛一凡那色狼現在已經是越來越激動哪還顧得了別的?不停的拉扯著薄荷的衣裳和褲子,薄荷有些心慌的張嘴便咬了他的嘴唇一口,湛一凡悶哼了一聲,血腥味便開始在兩個人的唇齒間蔓延……

  「嘶……」湛一凡終於被痛的冷靜了一些,離開薄荷的唇摸著自己嘴上越來越多的血,低頭盯著薄荷有些埋怨。

  「要死啊!混蛋!」薄荷現在既不會內疚更不會和顏悅色,反而氣得掄起自己的拳頭便往湛一凡的身上向去,一拳頭一拳頭毫不客氣的往他身上打,湛一凡也受著,不避不躲的讓她打,她那拳頭就像是捶棉花似的,他能痛的了多少?

  薄荷打累了,喘著氣才看了湛一凡幾眼,嘴還在冒血,可他也不急著處理。

  薄荷冷哼了一聲:「活該!下次再亂來,看我不打死你!」

  湛一凡:「……」多沒力度的威脅……!

  湛一凡瞅著薄荷,也不說話,心卻是在想,氣也出了一半了吧?於是趁著薄荷不注意的時候便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褲襠而去,薄荷摸到那帳篷邊顫抖著手往回縮,一臉的驚嚇和懼意,湛一凡不要臉的不要命的道:「你幫我摸摸吧!」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

  薄荷眨眼,手也拽不回來,人也逃不掉,還聽見這樣的要求。

  薄荷的身體此刻燃燒起一座小宇宙,那小宇宙是有無數只『憤怒小惡魔』組成的,在她的身體喧囂著,誇張著,大吼著,此刻的湛一凡『求摸』無疑點燃了這座小宇宙。

  片刻後,燃燒了小宇宙的女人黑著臉掙扎著爬起來撲到男人身上掄起拳頭一個個使勁兒的變成了鐵鎯頭,又打又踢又罵:「摸你個大頭鬼!摸你妹啊摸!你怎麼不去死啊,你個混蛋男人,……」

  『碰!』薄荷甩上門,累的撲在床上什麼也不想便睡了。

  屋外的湛一凡也是一副疲態的攤在不大的沙發上喘氣,這女人還真的不能惹啊,這真的惹毛了不比一個純爺們兒遜色,即便是他家的貓貓都能變成鋼鐵貓……湛一凡可憐的摸了摸自己原本就受傷的左手臂,又揉了揉臉上的幾處傷口,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過,總算是把她心的那些怨怒和憤怒都給引了出來……總歸是,不會憋在心成為鬱積了吧?男人的心思那樣的深,卻又是那樣的簡單,總歸是……全世界的人除了自己誰也不能欺負他媳婦,不然……就都去死!

  送手機來的人見到開門的人是湛一凡時愣了一下,雖然這大小姐和湛先生是未婚夫妻,可是這半夜還共處一室……那人心念叨著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匆匆的交了手機便撤退了。只不過送手機的傭人比較鬱悶的是,為什麼湛先生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呢?難不成兩個人打架了?傭人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要打架也是大小姐負傷吧,看體格和身高就能分出勝負了,傭人連連道自己想太多了趕緊撤離。

  這大冷天的,他也要回去睡覺呢,剛剛從那房子散發出來的溫暖,讓他突然好想家。

  湛一凡沉著臉關上門,有些鬱悶的又摸了摸臉上幾處比較痛的傷口握著電話回到沙發,打開手機輸入自己給她設定的密碼,十幾個未接來電。其中有十個是自己的,兩個是薄家的,幾個是無關緊要的,但是還有三個……湛一凡瞇了瞇雙眼,來電顯示『容子華』就不得不讓他審視一下了。

  他從來都沒忽略掉薄荷和那容子華之間的氣場,而他也稍作過一些調查知道兩個人之間關係很親密,雖然薄荷說了只是好朋友,可是現在在湛一凡眼中看來,這個容子華看薄荷的眼神可不僅僅只是好朋友那樣簡單……!

  將電話擱在茶几上,湛一凡也懶得刪掉那些未接來電,在這方面他不是卑薄荷的人,如果做出一些什麼手段反而顯得多餘了,他要相信她媳婦才是,至少要相信媳婦兒的眼光,他湛一凡從哪兒看都要比那容子華優秀多了!

  ***

  因為前一天睡的太多,薄荷早早的便醒了。

  說有多早?五點多一點點,薄荷便睜著大大的圓圓的眼睛望著天花板了,原本想躺倒六點的,可是背和屁股都難受的酸痛便一個翻身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下地穿鞋,薄荷伸著懶腰出了臥室,站在臥室門口卻愣住了。

  話說,湛一凡雖然在這房子也住了不少時間,可是卻從未真正的睡過沙發。那沙發對他來說不僅小,還很窄,此刻看著也會覺得他一個大男人睡在那地方實在憋屈。

  薄荷輕輕的倚靠在門框上,客廳並不冷,因為湛一凡整晚的開著空調。可是因為她關著臥室的門,所以他沒有被子,就只那樣睡著,一條薄毛毯也沒有,看起來實在可憐。

  薄荷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在沙發邊蹲下來,湛一凡的臉上掛了一點兒彩,是昨晚爆發了小宇宙的自己給揍的,現在看來也有點兒淒慘。薄荷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那一夜便冒出來的一些青刺兒,白蔥的小手指劃過男人比較堅硬的地方,觸感和視覺上的差異自己也感覺新奇。

  她怎麼會不知道,昨晚他根本就是故意惹她,讓她生氣然後釋放的呢?這樣的方式雖然有些野蠻和無奈,卻是他的一片心。不得不說,她倒頭就睡,睡的特別好。也不得不說,她現在的心情已經豁然了許多,至少不再糾結於自己不是養育了自己二十八年的父母的親生女兒,對於白合那個也許應該是自己親生母親的女人充滿了求知慾……對於那段過往的真相,更是充滿了疑惑。

  這些都是冷靜的,不含怨恨在面。如果有的話,那也是對從前以為的父母有了看法,本就是絕望和不待希望的,現在弄清了自己的真相反而釋然了,可是對他們卻再也沒有半點兒感情…!

  薄荷悄悄的又起身,輕手輕腳的鑽進衛生間去洗漱了再出來,看見時間還早便去廚房關上門鼓搗早餐,今天自己也露一手吧,也許……會做的很糟。

  薄荷是個聰明伶俐的,第一次做不好那是手生,可是之前也請教過李泊亞,所以第二次做起來便有些秩序悠然的感覺了。

  把粥煮在鍋,又拿了一根黃瓜出來輕輕的切成片炒了一個黃瓜炒蛋,記憶中李泊亞說過番茄炒蛋黃瓜炒蛋都是最輕鬆的,先炒雞蛋再放蔬菜。瞅著黃瓜熟了,薄荷又一點點試探性的放鹽嘗味道,味道剛合適便起了鍋。蒸好超市賣的饅頭,倒出鹹菜,簡單的早餐便成功落成啦!

  盛出粥來,也沒有糊味兒,一陣自豪感油然而生,瞧吧,做飯又不是那麼難的事!

  出了廚房,薄荷看向沙發,輕手輕腳的將飯菜擺上桌才走向沙發,低頭彎腰拉扯著湛一凡的胳膊低喚:「一凡?起來吃早餐了,醒醒……」

  隨著薄荷那悅耳的低呼,湛一凡輕輕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嬌妻,薄荷微微的露出一個笑臉來:「嗨……早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便攬著薄荷的腰,自己一個翻騰起身輕鬆一轉薄荷便被壓在了身下,也沒說話便低頭先給了薄荷一個熱辣辣的早安吻,薄荷蹙著眉頭漸漸放鬆,湛一凡感受到她的柔和才緩緩的放開她,低頭對著那雙好看而又嫵媚的眼睛淺淺道:「早安,老婆。」

  薄荷有些暈忽忽的迷醉感,一大早也不刷牙……雖然氣惱卻又無奈,正掙扎著想起來,湛一凡卻又壓著她嚴肅的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要下露水,露水就是滋潤大地萬物地……所以……我們來做愛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24 PM

081.憤怒的鬥毆

  薄荷誇張的瞪大雙眼,她怎麼就沒發現這湛一凡的嘴還能這麼貧呢?簡直是給點兒顏色就開個染坊的典型戶!

  「不要!」薄荷紅著臉推攘湛一凡,可是湛一凡這回哪依她。他想她想的都瘋了,每天能抱抱能吻一吻就是吃不得,明明就是他法律上的媳婦兒,可實際上他這比沒媳婦兒還可憐!

  於是湛一凡也不管薄荷那『無力』的推攘,壓著她便胡來。

  現實堵住她的嘴又啃又咬又吸,粗魯的薄荷舌根都痛了起來。手下動作也沒停的吃著豆腐,薄荷也是個成熟的女人,沒一會兒抵抗便統統融化在了湛一凡的懷,可是嘴上卻依然不依不饒不休的道著:「婚前……禁止……性……啊……行為……唔唔……」

  湛一凡也不是會在沙發上要了薄荷,一邊不理她的咕噥抱怨也不忘了起身抱起薄荷往臥室走去。薄荷趁此清醒了一下,思想掙扎,這不是個好時候啊……!可是湛一凡這個時候熱血上湧早就不理她的感受了,將她壓在下床上便又開始各種吃豆腐!衣衫凌亂之際,還是薄荷的電話鈴聲救了她。

  「電話……唔……」薄荷一邊躲著湛一凡的吻,一般提醒道。

  湛一凡一隻大手不耐煩的掃過去,『啪嗒』一聲電話掉在了地上,沒響了。

  薄荷一怔,隨即大吼:「湛一凡,電話給我摔壞了,我錘死你!」她剛剛買個新電話,容易麼!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薄荷跳下床撿起手機來看,這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事,這電話忒貴,她要小心保護了。

  湛一凡在床上坐起來,此刻的他自己也是衣衫半褪露出了結實性感的胸膛。看著地上小心翼翼捧著電話的薄荷難免鬱悶:「手機比我重要麼?」

  薄荷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無情的推開了正在發春的某人……其實,要不是電話,她剛剛也許就真的依了他了,婚前禁止性行為是她的藉口,和湛一凡相處這麼些天被他吻了這麼多次,對那事兒也就沒剛開始那麼牴觸了,可以說……還有點點兒小期待。

  薄荷握著電話忙起身回頭甜甜一笑:「吃早飯吧!」

  「不吃!」湛一凡索性來了興致似的往床上一攤,擺開自己的四肢,霸佔了整個床似乎耍賴?

  薄荷抽了抽嘴角,幼稚的湛一凡又出來了麼?無奈的歎了口氣,薄荷也沒看未接來電就將電話再放在了床頭,伸手去拉湛一凡的胳膊往上拖:「我辛苦做的早餐,你要是不給吃完,我以後再也不給你做啦……」

  湛一凡頓了頓,她親手做的?有些期待,卻又怕期望過高。

  薄荷發現湛一凡的身體不是一般的重,這男人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胖,怎麼拉起來卻像個實心球似的?薄荷拖了拖實在拖不動『哼』了一聲便要甩開男人的手臂,湛一凡借此一把抓住薄荷的手臂輕輕一拉一帶薄荷便踉蹌的跌入了他的懷。

  薄荷怕剛剛一幕又上演連忙掙扎著要起來,湛一凡才立即表明道:「我不碰你。」

  薄荷這才微微的軟化了一些,想起來又起不來,遂氣餒的掄了湛一凡的胸膛一拳:「你到底要幹什麼?」她衣服也是凌亂的,被他解開的胸罩扣子還鬆在背後,也不知道他哪學的技巧,剛剛的速度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就想抱抱你,昨晚沒睡好。沙發好小……以後別讓我睡沙發了啊。」低頭,瞅著薄荷的腦袋湛一凡一副賞臉的口氣。

  薄荷忍著笑卻道:「那下次買個大點兒的沙發……」想不睡沙發?那怎麼可能!不聽話了,就自己滾過去吧。

  湛一凡苦著臉:「老婆,我好苦啊……」

  「貧嘴!」薄荷『嘁』了一聲卻揚起自己的頭主動在湛一凡的嘴上印下一個吻,拍拍他的腦袋認真的道:「起來吃早餐吧,我還要去上班呢。」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湛一凡顯然不滿足,完全一副慾求不滿的表情,薄荷無奈便又在他嘴上吻了一下,湛一凡一個翻滾將她壓在身下又吻了一番才肯放開,當然又免不了吃一些別的豆腐啦。雖然露水也沒沾到,滋潤就更別提了,但是總歸嘗了一些味道,往他朝思暮想的那方面又邁進了一大步,他也相信,下次就會是勝利的殿堂啦,嘿嘿!

  薄荷整理了一下儀容和衣服,出臥室的時候幼稚的湛一凡已經消失,紳士而又溫柔成熟的男人形象已經整理好,正呆在餐桌旁等著薄荷。

  薄荷在湛一凡的服務下坐下來,又在湛一凡的服務下連菜也不用夾便開吃了。

  薄荷第一次做早餐,雖然簡單了點兒,但是對於兩個人來說完全足夠了,而且味道也比想像中的好了很多,所以湛一凡不少誇讚。

  「真的很好吃,多吃些。」湛一凡一邊誇獎著薄荷的初次早餐,一邊給她不停的夾著黃瓜炒蛋,至於雜菜就少吃些了。

  薄荷啃了一口饅頭,笑瞇瞇的自我滿足,雖然饅頭和雜菜都是現成的,但是黃瓜炒蛋的味道和粥的味道都好好啊,她自己都要幸福的掉眼淚了,湛一凡多多誇獎那更是應該。

  兩個人在歡的氛圍下吃完了早餐,薄荷放下碗筷看著對面還在和饅頭奮戰的湛一凡突然問:「昨晚你為什麼要故意惹我生氣?」雖然她發洩了一通的確是舒暢,可是早上起來心卻對他有所愧疚,昨晚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要求的確不過分,他們領證也好些天了,他一直都沒碰她,這讓她多少心也是明白知道的,知道湛一凡在依著她,所以他更不可能是個會在那種時候要求那種事的人,所以她早上醒了便明白了,昨晚的湛一凡根本就是故意往槍口上撞的。

  湛一凡沒想到薄荷能完全明白他昨晚的行徑,心是一陣溫暖,看來那委屈也不是白受的,至少他們家貓貓心是明白的,這就值了。

  湛一凡放下饅頭喝了一口湯才回道:「這次的事情,我要負全部的責任,是我的錯,所以讓你發洩也是應該的。」

  「啊……?」薄荷倒有些莫名其妙了,「怎麼就變成你的錯,你的責任了?」她的身世,和他有幾毛錢的關係?

  湛一凡盯著薄荷眼神平靜卻十分認真的道:「我以為捅破那層紙對你來說是好事,於是忽略了那麼輕易也會讓你受傷。我很後悔,總是想應該再尋個更恰當的時候和你說這時,應該引導著你去主動明白,而不是讓別人告訴你這個殘忍真相。我是你丈夫,這個時候我沒有保護好你反而讓你受了傷害,我的肉體之痛又怎麼比得上你心靈上的程度呢?」

  說實話,湛一凡幾乎是個從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而後悔的男人,可是昨天的他卻一直沉浸在那份兒悔意,總是想到薄荷俯在自己懷痛苦的那幾幕。就像是用刀子刻在心一樣,自己也痛的不得了,悔的不得了。原來,對待老婆的事情和對待別的事情,是不能一樣的,是要相思後慮之後才能付出行動的……

  薄荷聽了這話,感動的是一塌糊塗,這湛一凡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早知道他是個有文化的人,可畢竟也是個華僑,這華僑能有幾分中文水平?可偏偏湛一凡骨子是個地道的中國男人,而且那些話也是他藏在心的想說的真實的,所以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真心話,對薄荷來說卻是浪漫的感動啊。

  「湛一凡,謝謝你……還要謝謝媽,早些明白也好,我也不用自己欺騙自己。」她也懷疑,只不過那答案還不至於呼之而出,更沒有往那些方面想過。所以在前天剛剛聽到這話時,她崩潰、迷茫、痛苦是再所難免的,但是經過昨天,經過婆婆的一番話,她已經逐漸的接受了身世真相,現在更是清楚,只不過當年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她還需要好一番查探才是!

  ***

  吃過早餐湛一凡主動送薄荷去檢察院,薄荷的車本來就停在檢察院,所以湛一凡自己驅車去上班,晚上下班回西區的別墅,薄荷則回薄家。她雖然現在極其不願意回去,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只有回去才有可能弄清一些事情!

  剛剛進入辦公室,早就到了的胡珊和張煜寒立即圍了上來。

  「老大,你怎麼了?感冒好了嗎?該多嚴重啊,看你這臉色蒼白的,今天怎麼不好好再休息休息?」

  薄荷迷茫的看向胡珊,什麼感冒?

  胡珊卻以為她的迷茫是自己怎麼知道這事兒的便立即解釋道:「昨天是你未婚夫親自來檢察院給你請的假,說你感冒了……」

  薄荷撫了撫額頭,原來是湛一凡。這慌撒的技術水平雖然不高,不過看來把每個人都騙過去了。平日她是感冒了也會頂著壓力繼續上班的,所以才會讓他們幾個意外以為她得了多嚴重的感冒吧?

  「其實也不嚴重。今天已經好了。」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那如山的報告,工作量劇增啊!雖然沒什麼心情,不過作為部長的自己必須以身作則,這懶是偷不得的。

  「部長,容委員找您!」王玉林突然跑進來匆匆的道,薄荷蹙了一下眉,容子華?找自己做什麼?

  薄荷起身翻了翻文件才起身將自己脫下來的大衣遞給助理:「掛起來。」

  「是,部長。」那助理抱著薄荷的白色羽絨服心卻在讚歎,這可是她前些天逛街看到的那一款,好貴好漂亮的呢!

  薄荷又吩咐了胡珊和張煜寒一些任務才慢慢的走出她的部門,輕步緩步的向電梯走去。

  站在電梯,耳邊是別的部門對自己早安問候薄荷一一冷硬的回過,抱著懷心卻還在想這容子華叫自己會是什麼事情。所以薄荷的面部表情很是凝重,落在身後的眾等下屬眼中卻成了恐怖,這薄檢察官在他們檢察院可是出了名的犀利啊,無論是辦案手段還是處理事情都是一項乾淨利落而又果斷的,非常不入人情!而且,據說她暗戀容檢察官呢……只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容檢察官成了她的妹夫,而她自己也有了一個英俊非凡身世也非凡的未婚夫,所以之前院人人討論的暗戀已經搖搖欲墜不成立了。

  步出電梯,薄荷一路行走都有工作人員向她打著招呼:「薄檢察官。」

  「薄部長。」

  「薄部長……」

  薄荷沉著臉一一的點頭應過,直到站在容子華的辦公室門前。伸手,頓了頓才敲了磨砂的玻璃門。

  「進來。」容子華溫潤而又低沉的聲音透過門縫出來,薄荷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便推門而入,在見到從沙發站起來的男人時薄荷的疑惑瞬間變成了驚訝、驚喜和開心。

  「花延曲!」薄荷什麼也沒想的跑過去,拉著花延曲的胳膊上看下看,臉上露出來的欣喜更是溢於言表,什麼也不說了,這完全是個驚喜啊!

  「你個丫頭,我早上和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還一副匆匆掛斷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有急事就沒再騷擾你。這不,才來這撞撞,果然見著你了!」

  薄荷還真忘了再看通話記錄,所以不知道那個時候竟是花延曲打的電話。

  「哎呀,我那個時候忙著呢(忙著拒絕家來那頭色狼),不過你怎麼來了呀?」

  「我……調到這了。開心吧!開心吧?」花延曲雙手大力的揉弄著薄荷的頭髮,這丫頭一上班就正正經經的!這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這套裝穿的嚴嚴肅肅,突然很懷十月看到的那個薄荷是真的薄荷麼?那個時候穿的才是正常女人該穿的衣服啊!

  薄荷搶救者著自己的頭髮還要擺脫花延曲別的折騰,容子華也是看不過去了,起身走過來輕輕的便將薄荷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去,遂瞪了花延曲一眼:「夠了,別鬧了。說正經的,怎麼突然掉到雲海來了。」

  花延曲曖昧的看著兩個人:「你們兩個……怎麼,終於撥開雲霧見月明啦?終於勾搭出姦情了吧?」

  薄荷立即拂開容子華拉著自己胳膊的大手,尷尬的也瞪了花延曲一眼:「別胡說!」

  「安啦,安啦。一個個嘴咬的死死的,就瞞著我吧,騙著我吧。剛剛問這傢伙也是一個字也不說,你現在也是,哎,當初可是我介紹你們認識的呀……」

  薄荷當然記得,和容子華是好朋友的花延曲在回到海巖島之前介紹了容子華給自己,就是為了讓容子華在檢察院好好照顧一下當當成為菜鳥檢察官的自己。其實之前也見過容子華,不過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從沒正兒八經的說過一次話,即使和花延曲是好兄弟,自己和花延曲也是好朋友,可是她和容子華在那之前還真的一點兒都不熟悉,要不是花延曲……他們也不會熟悉,更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薄荷也不想花延曲再誤會,看也沒看容子華便對著花延曲道:「學長,別亂開玩笑了。容子華現在是我妹夫。」曾經心心戀的學長,如今是妹夫,想來也是一件諷刺的事情。但隨即又想到湛一凡,薄荷的心也就沒有特別大的感覺了。

  花延曲一愣,遠在海巖島的他的確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薄荷的心思他也知道幾分,薄荷也只敢和他說一些,可如今……是怎麼回事?

  花延曲愣過之後什麼也不多想,衝上前提起容子華的衣領對著容子華的臉便是狠狠一拳:「你個混蛋……!」花延曲指著被自己一拳打在地上的容子華大罵,「你tm找哪個女人不好,非要找她妹啊!你想過薄荷的心情嘛?我怎麼交了你這種混蛋朋友!別說你和我認識!」完了花延曲還十分憤怒的一腳提起來便要給容子華一眼。

  薄荷這一看怎麼得了,這再怎麼說也是容子華的辦公室,容子華如今更是一個檢查委員,如果被外面的人聽見了還不得把花延曲給抓了!雖然花延曲的身份地位也不低,但再怎麼才剛剛轉來,現在在容子華的地盤還是低調一些的好。雖然薄荷剛剛已經被花延曲給感動了一番,不過現在不是打架為她出氣的時候,再者說,這出氣不是把她在容子華心弄得莫名其妙嘛?

  薄荷一把拽開花延曲,看也沒看容子華便低花延曲:「你瘋啦?想讓人抓你是不是?」

  花延曲反而來了興致似的拂開薄荷的小手便又衝上去抓起容子華罵咧:「誰要抓大爺,來啊,來啊!TMD,大爺今天不信了,大爺自己處理個事情還要被抓!你起開,讓我去揍死這個沒良心的……」

  「花延曲,夠了!」薄荷一邊拽著花延曲一邊大喊,這花延曲和容子華一樣,平時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沒想到這打起架罵起人來一點兒都不含糊,粗口滿天飛!薄荷拽不住花延曲,那容子華也緩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二話不說掄起拳頭也向花延曲揮來。

  容子華不罵人,他表面溫潤,其實內心深沉,有仇必報。

  花延曲平時開朗的像個沒心沒肺的,罵起人去也是來響不絕口,薄荷勸架勸不開,遂即乾脆自己坐到茶几那去給自己倒杯茶悠閒的喝喝,看看。打吧打吧,打死一個算一個,反正關她屁事!

  也許是打累了,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薄荷倒了兩杯茶端起來走過去遞給兩人:「喝不?」

  花延曲和容子華同時抬頭,突然覺得……最沒心沒肺的,應該是屬於這個女人!

  「不喝!」花延曲哼了一聲,心卻在想著這薄荷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那麼深的喜歡容子華也不知道爭取一下?怎麼就會讓她親妹給搶走了?不過又想想薄荷那性格,一向是個隱藏深的主便也只能歎口氣,這兩個人都是悶騷,都是輕傷低的人,都是被動的人,如今到這一步還真是不奇怪。

  可他心就是憋屈的慌啊,當初要不是薄荷一個電話說喜歡上了容子華他也不會……現在想想真是恨不得打死這個不爭氣的好友!

  容子華沒有花延曲那麼彆扭,接過茶水『咕嚕咕嚕』的便喝進肚子了。然後將空水杯遞給薄荷,看著薄荷一副可憐的樣子:「再一杯,好嗎?」

  薄荷頓了頓,還是伸手接過空杯子將另一隻手原本要給花延曲的遞給容子華:「喏,喝吧。」

  花延曲一看想也沒想伸手搶過來:「這是我的!」然後轉身咕嚕咕嚕也給喝了,薄荷看了看花延曲又看了看容子華,轉身歎氣再到一杯。

  兩個人喝了水才從地上爬起來,薄荷坐在沙發上審視著二人,臉上的神情很是嚴肅。花延曲整理著衣裳,容子華則將醫藥箱搬了出來輕步緩步的走到沙發邊將醫藥箱發在茶几上看著薄荷。

  薄荷頓了頓,很是懷疑的問容子華:「你該不會想讓我給你擦藥吧?」雖然有處地方破皮了,可是也用不著她動手啊。

  「以前……也是你給我擦的。」容子華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望著薄荷的視線卻多了幾分期待。

  薄荷可不敢再生出什麼曖昧來,以前是因為自己心屬容子華所以願意給他做一切事情。可如今早就不一樣了,而且容子華的眼神那樣的怪,薄荷又想到薄煙,即便擦個藥沒什麼,可是為了不再生出別的事情……薄荷『嘩』的從沙發站起來:「你們自己解決吧。我還有事,先下去工作了。」

  「欸,我還有事情和你說呢,陳妃帶著朵朵和我一起回來地,你什麼時候見見啊?」花延曲在後面大喊。

  「明天,明天我請你們吃飯!」今晚她要回薄家,明天剛好是星期六,她能空出一天時間。薄荷迅速的閃了人,整個辦公室頓時安靜的只剩下兩個剛剛打完架的大男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明是有些尷尬的,可愣是被花延曲小氣的一聲冷哼把容子華給逗樂了。

  「你怎麼這麼幼稚?」容子華自己在沙發坐下,雖然薄荷沒給自己擦藥讓他著實鬱悶可惜,但是對於花延曲的拳頭他更加鬱悶。

  「說誰呢?蠢貨!」花延曲狠狠的瞪了容子華一眼,著實沒什麼好臉色。

  容子華被罵了那麼多聲實在憋不住了,也沒好臉色的給了花延曲一劑狠光道:「花延曲,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兒上我才對你諸多忍讓,但我警告你,別再侮辱我!」

  「怎麼著?難道你不夠格讓我侮辱啊!容子華我告訴你,能讓我侮辱是你的榮幸,而且蠢貨這帽子還真的讓我給你扣實了!」花延曲越想越憤怒,一想到薄荷這受的委屈,她的心該有多苦啊……難道她上次去旅遊,抽風的變了穿衣風格也都是被這傢伙給刺激的?

  容子華的臉色一面陰沉,不過很卻是一怔,一臉認真的問花延曲:「你罵我蠢…你打我,都是因為我和煙兒……」

  「還煙兒呢?你惡不噁心啊?」花延曲瞪了容子華一眼,隨即又是一副強烈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這反應也太遲鈍了吧?你究竟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有哪個女人會把心放在你這樣的傢伙身上五年?我從前就可憐薄荷,現在卻可憐你!至少她還在獨自遊戲玩了五年,可你這個被玩的人卻始終不明白,想想你還真是比她可憐些!」

  容子華一震,他如果再聽不出來……他就真的是傻瓜了!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把抓住花延曲:「你說的是真的?你說……薄荷真的喜歡了我五年?這是真的?」

  「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再問?你他媽都和她妹好上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智商的人究竟怎麼成為檢察官委員的?這IQ和EQ難道還真的是成對比的?」花延曲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男女間哪有純正的友誼?也只有薄荷那個情商低的才會不明白自己當年的心思,也只有薄荷那個反應遲鈍的才會不知道自己當年是抱著怎樣的心思和陳妃結婚的……雖然現在生活穩定了下來,可是他還常常對過去的那些暗戀時光抱有美好的回憶。

  偏偏這反應遲鈍的還悟出了對別人的一番心思,偏偏這個反應遲鈍的喜歡的又是另外一個反應遲鈍的……花延曲真是對這兩個人恨鐵不成鋼啊!這容子華有什麼好?不就是比自己再白淨點兒?比自己更能奮鬥點兒,比自己爬的點兒,實際上陰著呢,那薄荷就不知道這丫的的真面目!現在好了,兩敗俱傷,聽到薄荷受傷他哪還能淡定?天皇老子他不揍兩圈也不解氣兒!

  容子華一聽花延曲的反問自己也愣了,現在幾乎是已經確定了薄荷曾經是喜歡自己的,果然是喜歡自己的,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薄荷那段日子該有多傷心……突然明白薄荷那次的離家出走旅行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他和薄煙的求婚!

  現在容子華是悔不當初,他的心思他也慢慢的反應了過來,這些天他終於明白薄荷在自己心的位置比薄煙多多了,他是喜歡薄煙,可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其實真正喜歡的是薄荷……他覺得薄煙可愛,看到薄煙那活潑俏麗的樣子自己也開心,覺得人生不過如此,有這樣一個妻子。可是他沒有想過薄荷,從沒想過,只以為是朋友,以為他們還能像從前一樣的好……可是至從求了婚之後他就發現,他和薄荷之間漸漸的回不到從前了……他開始惶恐,開始不安,開始揣測,開始忐忑、試探……每次卻都只是傷心傷神,因為薄荷的身邊此刻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

  「我不甘心……花延曲,你要幫我,我真的不甘心!」容子華突然抓住花延曲急急的道,他怎麼會甘心呢?明明薄荷喜歡了五年的人是自己。明明自己也喜歡薄荷,明明他們就是兩情相悅的人,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必須奮起一搏,必須拚一拚!

  ***

  吃午飯的時候薄荷也沒瞧見容子華更沒瞧見花延曲,可是吃飯的時候卻沒少聽人談起他們。

  「聽說早上在容委員的辦公室聽見大家的聲音呢!」

  「就是就是,還聽說薄部長也在裡面……」

  「安啦,那是海巖島的花檢察長!不過據說他調到我們雲海市來了。」

  「海巖島多小一個地方啊,那是沒前途的地方。還是雲海市這經濟發達的城市能一展拳腳,我可聽說了,這花檢察官在不久前才破了一個大案子呢,好像是個勢力不小的地下賭場……」

  『噗--』薄荷一口飯差點兒噴出來,引得對面的梁家樂哇哇大叫:「老大,老大!你怎麼啦?好險,還好沒噴到我盤子……」

  薄荷瞪了梁家樂一眼,環視了一周,出了自己這桌的沒人看過來才淡定了下來。隨即歎了口氣看向一旁的王玉林道:「沒想到,我們檢察院的人還這麼八卦。」

  「老大你是不是認識花檢察官啊?」

  「……算是吧……」薄荷才不想把自己也拉進那些傳言。

  「那花檢察官真的結婚了?」王玉林隨即興奮的問。

  薄荷終於知道這丫頭的心思,竟是打聽別人的婚姻狀態了。

  「嗯。」雖然陳妃和自己當年的關係很差,但是花延曲是自己的哥們兒,她自然也得罩著點兒,這事兒還是實打實的說,免不了招來一些蛾子。

  「哦……」王玉林顯得有些失望,薄荷給她夾了一塊雞肉:「咱們檢察院這麼多青年才俊還怕找不到更好的?」

  「切,找同一個職業的人做丈夫那才是悲劇。」

  薄荷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埋頭吃飯的胡珊和張煜寒,不管是不是悲劇,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啊。薄荷又咦了一聲:「那你還關心花檢察官做什麼?」

  「我這不是……好奇麼,只是好奇哈。」

  王玉林摸了摸後腦勺惹來梁家樂一聲不滿的嘀咕:「花癡!」

  「切,我見過那麼多男人,還這沒一個比得上我們老大的未婚夫帥滴。對吧,老大?」王玉林諂媚的開始拍馬屁,只要拍上了,自然有人收拾梁家樂那小子。

  薄荷溫溫的勾了勾嘴角:「嗯,對。梁家樂,把你碗的雞腿貢獻出來。」

  梁家樂:「……」

  薄荷忙忙碌碌的過完一天很就把花延曲和容子華的事情給拋諸腦後,就是關心了下花延曲的調職,原來不是調到他們市人民檢察院,而是調到金寶區人民檢察院,也是個檢察長,只不過這次是個副的。但是前途已經比在海巖島好得多,雖然海巖島要清淨許多,但是相比較還是雲海市更有發展前途,這麼一比,現在的官職甚至也不必容子華的低。

  薄荷下班剛剛坐進車就接到湛一凡的電話。

  「下班了吧?」湛一凡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本來還覺得有些冷的薄荷頓時覺得有些溫暖了。

  「嗯,正要回家呢。」薄荷打開空調,等著暖氣上來。

  「回家好好和他們相處,不要露出什麼馬腳了。」

  「我知道的,你在哪?」

  「公司呢,今晚要忙半夜。」

  薄荷蹙眉:「注意身體。不要勉強,還有你手臂上的傷還沒完全好。」

  「放心吧,現在回家那事兒也沒問題。」

  「……」薄荷關係的根本就不是這檔子好不好。不過薄荷還是悄悄的紅了臉:「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會給媽打電話催你的!」真是地,也不知道愛惜一下身體,昨晚沒睡好,手臂也還有傷,怎麼能熬夜呢?

  「你要是在家,那我一定馬上就趕回去!」湛一凡現在還真的習慣了和薄荷同進同出,不在一個地方待著還真不習慣,一天都要想她無數次,而且只有工作才能安靜下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相思?

  薄荷只是淺笑並沒回答湛一凡,突然想起明天要請花延曲這事兒便道:「明天能空出來麼?我有個朋友調到雲海市了,我得帶你去見見。」花延曲不是別的人,至於陳妃……薄荷倒是很期待和她的再次相會,雖然以前有過往,但她希望能冰釋前嫌,畢竟花延曲的關係在這。

  「那必須能空出來。那你明天等我啊,我早上就去接你。就這樣,老婆掛了啊!」

  湛一凡匆匆的掛了電話,薄荷哭笑不得,難道他會以為她要拒絕他早上去接她嗎?她現在巴不得他早上去,那她就能擺脫那個家了……!

  車子暖和了許多,薄荷伸了伸腰才啟動車子出了檢察院。

  薄荷回到薄家,車子經過前院的時候便看到薄煙挽著奶奶在散步。薄荷只看了一眼,薄煙滿面紅光,因為懷孕似乎臉色比以前更好了。薄荷不知道薄煙和奶奶在說些什麼,奶奶的臉色倒是一副凝重的模樣,薄荷現在是全都不在乎,所以並不是特別好奇。

  停了車,薄荷從車庫走出來便看到薄煙和奶奶。

  薄煙開心的朝著薄荷揮手:「姐,你回來啦!這兩天你沒回來奶奶都擔心死了!」

  擔心?薄荷面無表情的朝著奶奶和薄煙的方向走去,先是叫了一聲奶奶:「奶奶。」

  「嗯……」奶奶臉色不太善的轉身也沒多加的搭理薄荷便拉著薄煙走了。薄煙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薄荷兩眼,薄荷總覺得薄煙的眼神……有別的意思。

  薄荷對於奶奶的態度也並不感到難受,相反,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薄荷看著薄家一切人對自己的態度都不再奇怪。爺爺和奶奶從前能公平對待已經讓她很感謝了,對於別的……薄荷還真的不再奢望,也不再期待。

  薄荷跟在後面進了大廳,田媽如同往常一般先給薄荷問候:「大小姐你回來啦?」

  薄荷朝著田媽微微頷首,田媽是跟著薄家幾十年的老傭人,她一定會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所以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對自己眼帶憐惜的原因嗎?薄荷還是很感激田媽這些年對自己的好,她也會找個時間和田媽好好談一談。

  「大丫頭。你過來!」坐在沙發上的爺爺臉色很是不善的大聲而道。

  薄荷心歎氣,她二十八歲的人了,只不過兩晚未歸難道就成滔天大罪了?想薄煙從前還常常在容子華的家也不曾聽家的人怪過。相比一下,這果然是有差別的……薄荷心坦然而又冷靜的分析著,也許從前認為的公平現在看來也是有偏頗的。

  薄荷輕輕的在沙發上坐下先是不卑不亢的對著爺爺喊了一聲:「爺爺。」

  「你現在竟然是夜不歸宿了?不回來也不知道和家打個招呼嗎?」爺爺面色嚴肅的瞪著薄荷質問。

  薄荷記得,湛一凡說過,他給家打過招呼。還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把湛一凡當過家人……薄荷也知道,爺爺這樣問是關心自己,可是鑒於薄煙的前車,心多少還是有些不的。

  「爺爺……」薄荷正要解釋一下。

  一旁的薄煙撫著自己的也才兩個多月的肚子緩慢的在爺爺身邊坐下挽著爺爺的手臂很是溫柔的道:「爺爺,不要生姐姐的氣嘛!再說了,姐夫都打電話來說過了,姐姐和他在一起,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薄荷斂眸,暗光湧過。薄煙,你這算是添油加醋呢,還是煽風點火?別以為她會真心感謝她的勸慰!薄荷再也不會上薄煙那小把戲的當!

  爺爺溫和的看了薄煙一眼竟道:「煙兒你不必為她說話,這件事就是你姐姐做錯了!那一凡會打電話,她就不會親自打個?家父母爺爺都在擔心,她卻……」爺爺和奶奶是老古板思想,會因為薄荷夜不歸宿還是兩晚而感到生氣也不奇怪。

  但是讓薄荷不平的是,薄煙懷孕了,他們竟然能什麼也不說,這點上看來,就不是公平能說的吧?

  奶奶看起來也不高興,爺爺似乎等著薄荷說話,薄荷卻扶著沙發緩慢的站了起來,餘光瞄到了真下樓的蔡青奕便緩緩而道:「前晚參加完林家三少和洛家二小姐的訂婚宴之後我就覺得身體不適,又發了高燒一直睡得迷迷糊糊,這不是怕回來對懷孕的煙兒不好所以才在先前租的房子住了兩天。一定是一凡怕你們擔心我身體才沒告訴你們吧,下次一定不再這樣了。」

  說的不急不緩,合情合理,讓薄煙漸漸變了臉色,爺爺奶奶緩了臉色。

  薄荷心卻想著,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09:39 PM

082.新的態度

  薄荷這樣一說,跑的最的是蔡青奕,一點兒也不掩飾的就將薄煙給拉了起來還拉到了自己身後去,意圖之明顯,怕薄荷還未完全消散的病菌傳染過去。

  薄荷沒有心涼,也沒有難過。

  這樣的感情早就在明白身世的時候透透徹徹了,如今沒有了那根血緣線的羈絆,什麼都是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期待,沒有期待也就沒有感情,更不會有從前那樣諸多的反覆的不甘、心痛那樣的感覺了。

  奶奶歎了口氣,沒有避著薄荷,而是露出一絲擔憂的問:「現在好多了嗎?」聲音也柔和了不少,不似剛才的無情。

  薄荷心並沒有感激奶奶此刻的溫柔,卻還是淡淡的『唔』了一聲:「沒事了。那我……上去休息了。」薄荷轉身緩步的離開。

  爺爺輕咳了一聲在後面提醒道:「大丫頭啊,一會兒下來吃飯,給你做些清淡的。」

  「謝謝爺爺。」薄荷頭也沒回扶著樓梯上樓了,她不想回頭,她怕自己回頭會看到爺爺和奶奶眼底的那些漠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爺爺和奶奶並不是真的為她,從前她以為的那丁點的公平在現在看來都是不公平的,他們關心的永遠都只是薄家。

  因為她還是薄家的孩子,身上躺著父親薄光的血,所以她不能做出任何有丟薄家顏面的事情,就連夜不歸宿這樣的事情都值得他們對自己大動干戈。從前覺得公平,那是因為自己事事順著他們,從不會做出半點兒有損薄家顏面的事情,可如今夜不歸宿成了不聽話的表現,薄煙未婚有孕卻依然無風無限……從前覺得的公平,是因為自己沒有叛逆。如今有了對比,她才恍然發現,原來爺爺和奶奶依然是一樣的,薄光和蔡青奕都是一樣的,大家都偏愛這薄家的二女兒,正統的薄家血緣。

  薄荷還沒走完樓梯又聽得蔡青奕在樓下有些抱怨的道:「這孩子我是越來越管教不住了,我看她是連『媽』都不知道叫的東西了……」

  東西?薄荷捏了捏拳頭,嚴寒冷光,垂眸。

  薄荷回房間躺在船上歎了口氣,好累啊……一踏進薄家她就覺得全身心的疲憊,那比火車碾過的滋味還要難受。突然覺得可笑,湛一凡為自己撒的謊竟然成了『事實』,竟然成了薄家人要的理由。

  嫁給湛一凡,嫁到湛家去是不是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湛一凡那樣的人……會對自己好的吧,他不會讓她覺得身心疲憊吧?薄荷竟然非常期待了起來,想著想著卻一個巴掌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她竟然如此想,一定是瘋了!

  躺了一會兒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浴室放水泡了個澡,剛剛圍著浴巾出來就聽到田媽在門外敲門道:「大小姐,晚餐好了。」

  「哦,我知道了。馬上下來。」薄荷確實有些餓了,中午因為花延曲和容子華的事情也沒吃多少。

  薄荷擦了擦頭髮,換了運動服頭髮也沒乾便下樓了。

  剛剛下樓就聽得一陣笑聲,薄荷蹙眉,這不是……花延曲麼?

  「爺爺奶奶,這是我們海巖島的特產,你們嘗嘗。還有這個美容品是送給伯母的,這個茶葉是送給叔叔的,都是海巖島的好東西呢。」

  「哎喲,你這孩子。來家做客怎麼還送這些?真是客氣而來啊。」

  「就是啊。下次別這樣了。」

  「以後我到雲海市還得多多承蒙你們關照呢。」

  「你和子華是朋友,以後和我們薄家也是一家人了,沒事兒也要常來坐坐。」

  「是啊,我們都歡迎你。」

  隨著薄煙的話薄荷緩慢的從樓梯口走向偏廳,這一瞧,不正是花延曲那廝,穿的一身西裝正襟危坐在沙發上正一臉燦爛的對著薄家的人,那模樣……就像一個上門讓長輩審訊的女婿似的。

  薄荷蹙眉,還沒說話奶奶就先看見了自己:「小荷啊,過來。子華的朋友今天來做客人了,你來認識認識,和你們還是同僚呢。」

  薄荷緩步走過去,倒是面無表情的。

  花延曲盯著她笑,一臉的開心,薄荷卻忽略了他的笑容只看了容子華一眼,對上容子華盯著她的視線自己也是一顫,容子華的視線……為什麼是這般?薄荷蹙眉,他們兩個人要做什麼?

  「爺爺奶奶。」薄荷只叫了聲自己的爺爺奶奶,至於一旁的蔡青奕和薄光那是叫也沒叫直接便忽視了。

  一次也就算了,這第二次蔡青奕有些不滿的蹙眉真要說什麼卻被奶奶一手抓住,蔡青奕蹙了蹙眉這才作罷。薄光也是蹙眉,不過並沒計較什麼,薄煙卻生了些心思,坐在容子華身邊瞅著薄荷,一副打量的眼光,這次是毫不掩飾的打量了起來。

  薄荷走到花延曲身邊去,看向那兩人的臉,早上的淤青哪還有?不過臉似乎比往常又白淨了些,難道撲了粉?薄荷覺得好笑,可是又為花延曲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跑來而感到有些憤怒於是伸腳便朝花延曲踢了過去,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其實也不重,就是很普通的對熟人的那種踢法,踢了還冷冷的問了一句:「你滾來做什麼?」很是盛氣凌人,不知書不達理的模樣。

  薄荷這一腳,自己是覺得沒什麼,花延曲更沒覺得有什麼,可是落在別人眼卻不一樣了。

  爺爺一把就把薄荷給拽了過去嚴厲的斥責:「做什麼?大丫頭你這是怎麼了?這是你待客的禮數?你太讓我失望了!」怎麼上來就給了人一腳,任誰都會覺得薄荷不懂事。

  奶奶在一旁也訓斥:「小荷,你這是太不懂事了,給人家花檢察官道歉!」

  蔡青奕冷哼哼的刻薄起來:「哼,越來越不懂事了,真是丟我的臉!」

  薄光沉著臉也瞪著薄荷,為這個行為越來越叛逆的女兒也甚是丟臉似的。

  薄煙也不知道薄荷認識花延曲在一旁也道:「姐姐,你怎麼了?你平時不這樣的……」

  她平時?他們真的理解她嗎?這一家人,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瞭解自己吧!

  薄荷悶著生似乎不準備解釋,容子華心卻有些異樣,她和薄荷關係好的時候薄荷是對他百依百順,雖然工作上依然嚴謹但是卻從沒像對花延曲那樣上來便是一腳的隨意,那樣的薄荷……似乎才是更加的真性情一些,讓他瞬間有些嫉妒花延曲起來。

  花延曲見薄家的關係似乎一下子緊張起來才立即站起來解釋:「沒事兒,沒事兒!跟撓癢癢似的,一點兒都不疼,真滴。再說,我都習慣了,這也是……我們的相處方式啊!」花延曲笑瞇瞇的解釋讓薄家人都是一愣,這話……怎麼說的?越想話越不對,感情這兩人是……

  容子華也遂解釋:「他們本就是認識的,在學校的時候薄荷是學妹,那個時候都是學生會的幹部。而且,他們的關係比我們的關係還要好呢,也常讓我嫉妒!」

  容子華這話有些模稜兩可。不清楚的,都以為他是在說他和花延曲的關係對比花延曲和薄荷的關係,可是薄煙這個有心的清楚的很是一顫,立即便想到了容子華是不是在說……他和薄荷的關係對比花延曲和薄荷的關係?他嫉妒什麼?

  薄煙望著容子華,臉色有些蒼白,身形有些搖晃,薄荷甚至看到了她那緊捏的手指和緊抿的唇。一股無法言喻的暢竟從薄荷的心底升起,這樣的話是容易引起誤會,可她並不會那樣想,但是薄煙一向患得患失她會那樣想讓薄荷一點兒都不意外。看到薄煙那模樣,薄荷竟然覺得暢,就算是她心胸狹窄吧!

  薄荷冷哼了一聲沒搭理花延曲那笑的燦爛的臉轉身便向餐廳走去。花延曲立即起身跟上在薄荷身後低聲問了句:「你怎麼頭髮都沒弄乾急跑下來了?太不愛惜身體了吧!」

  薄荷原本對花延曲不打招呼就來的怒氣也消散了,還是一個外人擔心的多些,全家人竟沒一個問過這句話!不過薄荷還是沒搭理花延曲,她喜歡披著頭髮,他管的那麼多?

  反正現在的薄荷是瞅誰都不爽。

  隨後起身的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都有些意外了,沒想到大丫頭還有這人際關係啊。看來大丫頭是真的出息了!

  薄光也由剛剛的失望到現在的滿意,看到薄荷這丫頭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外交關係的嘛。

  蔡青奕卻是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但這樣也太沒禮貌了……」

  薄老夫人也覺得,即便是朋友,當著自家長輩的面子也不該讓別人下不了台啊。可是,心卻還是有些樂,看剛剛那花檢察官吃了薄荷那一腳的樣子,覺得真真是有趣啊!

  薄荷率先在餐桌坐下,免不了又被蔡青奕嘮叨一陣,都是些不知道禮數的說法。可是薄荷現在已經不在乎那些了,做那些給誰看?反正沒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還不如自己活得自在些。

  吃飯的時候薄荷一直埋著頭,他們聊他們的自己也不插話只是埋頭吃飯,也是真的吃了不少,讓對面的花延曲很是意外的道:「以前你的食慾很差,所以瘦的像紙片人一樣。所以今天我看你終於胖了一點點還在疑惑怎麼胖起來的,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食慾變好了。」

  薄荷抬頭看了花延曲一眼悶悶的道:「哦……喝了幾天中藥,養了陣子,胃好多了。」

  奶奶一聽立即蹙眉:「丫頭啊,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嗯,奶奶。我知道。」

  爺爺也給薄荷夾了些菜,看著薄荷的視線又多了些憐惜。那薄光動了動筷子似乎有意思也夾點兒,不過還是沒動手。

  容子華看向薄荷,筷子動了動,坐旁邊的薄荷突然道:「子華,我想吃雞肉……」

  「自己作賤自己吧。」蔡青奕也瞪了薄荷一眼,別人都是安慰的話,偏偏她是這般的涼薄還帶了些諷刺意味。

  「煙兒啊,你怎麼這麼吃的?」容子華似笑非笑的看著薄煙,卻還是溫柔的給薄煙夾了些明明就在跟前的宮保雞丁。可是眼神卻似有似無的向薄荷的方向瞟來,在看到薄荷那冷然無動的側臉是,眸低閃過一抹失望。

  蔡青奕笑道:「吃得才是好福氣呀,以後一定生個兒子!」

  「膚淺,兒子女兒不一樣嘛?」爺爺似乎對於兒子女兒沒什麼關係,爺爺在子嗣這方面還是比較開明的,所以當初薄光只有兩個女兒他也沒說什麼,反正這家族企業並不能稱霸世世代代,這兒子女兒血脈關係也是一樣。

  薄荷埋頭繼續拔飯,她不想聽他們的討論,所以只有吃飯。花延曲給她盛了一碗湯推到手邊,薄荷抬頭看向他,花延曲眼帶憐惜的看著她似乎有些話想說卻還是嚥了下去。

  怎麼,看到她的家庭狀況了?任誰一看應該都能看出來,這個家對兩個女兒的態度吧。

  吃完飯,薄老爺子和老夫人要求大家一起聊聊天,薄荷也沒什麼意見,反正她也有心試探試探自己的身世問題。

  田媽端上飯後消化茶,薄荷吃的實在有信就喝了一些,蔡青奕看她這越來越沒規矩的樣子頓時有些不滿的又教訓道:「薄荷,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爺爺奶奶,你爸爸媽媽還有客人都在,你怎麼就先喝起來了?」

  薄荷一愣,她喝個茶也是錯的?在她眼中究竟什麼是對的!?

  薄荷還沒說什麼花延曲立即匆匆的道:「伯母別怪她,別把我當客人,千萬別,這不是讓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我沒把你當自己人!」薄荷氣沖沖的回了花延曲一句,也有點兒撒氣的意思。

  花延曲笑笑沒說什麼,爺爺『碰』一下將茶杯砸在茶几上瞪著薄荷也不客氣了:「大丫頭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就算是朋友,人家花檢察官來家做客有你有這樣的嗎?別說是花檢察官,任誰看到你今天的這張臭臉都會甩臉就走!」

  薄荷頓了一下,爺爺這話是沒錯,她的確遷怒花延曲了。

  薄荷看了花延曲,悶悶的道了句:「對不起。」

  花延曲見薄荷道歉似乎更急了,立即揮手:「沒關係,沒關係……」

  薄荷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完全蹬鼻子上眼吧!還說沒關係呢!

  薄荷將茶推開也不喝了,其實也沒多大個事情,薄荷吃的多誰也看見了,所以薄老夫人聽薄荷道歉了也將矛頭轉向點火線蔡青奕道:「你怎麼回事兒?我看你才是看孩子哪兒,哪兒都不順眼!這小曲也不是外人了,和子華和小荷都是朋友,你才是存心不良!」

  「媽……我……」蔡青奕頓時覺得憋屈,她怎麼就錯了?都怪薄荷那臭丫頭!

  薄荷為奶奶幫自己說話還是有些感激的,於是也趁著這個機會轉話題問:「奶奶,你覺得我像爸爸媽媽誰多一些?」

  薄荷這話一出,薄光、蔡青奕、薄老爺子薄老夫人皆是一愣,就連薄煙的肩都似若似無的顫了一下。

  「小荷……這話從哪兒說?」薄老夫人臉色有些蒼白凝重的轉向薄荷,眼底也有一抹研究,以為薄荷發現了什麼。

  「哦。」薄荷倒是不輕不淡的,「我就覺得,我這脾氣吧也不知道識相誰,總是怪怪的。」

  眾人這才皆是鬆了口氣,原來是說脾氣啊。

  爺爺笑道:「大丫頭的脾氣像我,像我。」

  薄荷笑了笑,她可不覺得,她倒覺得自己誰也不像。

  但是這話並沒答出來,而是繼續又道:「還有哦,我這相貌也奇怪,我每天照鏡子也不知道像誰,這鼻子還是挺像爸爸的,可是媽媽……還是薄煙像些。」薄荷來來去去的打量薄煙和蔡青奕,薄煙看不出什麼,蔡青奕倒是臉色有些煞白,薄荷抓住了這一點兒,問題果然是有的,至少心虛了。

  而爺爺奶奶薄光都是一怔,沉默的看著薄荷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發此言。

  薄荷歎了口氣不急不緩的又道:「我覺得應該像奶奶吧。奶奶的臉型也小,我也是。五官應該也是咯?」其實奶奶的臉上已經長滿了皺紋,五官哪看得清楚。可是薄荷這話一出,幾個人都暗暗的鬆了口氣。

  「是呀,像我,你小時候我就說了像我嘛。這叫隔代遺傳來著。」奶奶忙著應和,可是那眼底的心虛卻還是遺漏了出來。

  薄荷偏了偏頭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眼說瞎話的功夫原來也是家族遺傳。

  薄荷哪知道,自己這一笑完全煞住了對面的兩個男人。花延曲和容子華很少見到薄荷笑,應該說薄荷這個人很少笑,十根手指都數的出來。所以薄荷此刻偏著頭望著自己的爺爺奶奶那樣甜美的一笑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不常見,都是非常美的……薄荷本就是個美人,臉小,皮膚白,五官精緻。如今又做了頭髮,染了髮色,雖然白天戴著眼鏡穿著西裝在檢察院蕩來蕩去,可是晚上回到家只不過換了個運動居家服披著還不太乾的頭髮卻已經完全另一個模樣了,給人一種恬靜而又舒適的感覺……

  「姐,我看花大哥很關心你呢,你們從前是不是……」薄煙突然插了一句話,像是來了興趣八卦似的,薄荷卻是一愣,薄煙,你想挑撥離間麼?這伎倆也太沒用了,關鍵是……沒搞清楚事實,更沒挑對人!

  薄荷挑眉,爺爺和奶奶也望來,他們的確從一開始就覺得這花檢察官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薄荷身上。所以他們心底也不是很樂,這薄荷畢竟已經許了親事了,而且前兩天家才大鬧了一場,他們是不希望有變動的!

  「煙兒!」容子華低頭蹙眉,有些不的看著薄煙。

  薄煙在容子華的懷扭捏了一下,手掌似有若無的摸著自己還平坦的小腹滿臉微笑無害的道:「人家八卦一下嘛,反正姐姐現在還沒結婚……姐夫也不在。」說完薄煙還無比調皮的衝著眾人吐了吐舌,還真沒辦法讓人責怪於她的無禮。

  「煙兒!」薄光也低聲的警告了一聲,這雖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薄荷的面子也還是要的。

  薄荷譏誚的笑了笑,看向花延曲又伸腳輕輕的踢了踢:「欸,不是明天請你和陳妃,還有我乾女兒吃飯嘛,你怎麼今天就跑來我還沒問你呢?」

  花延曲瞇著眼睛一笑:「迫不及待了,也想見見子華的老婆不是。現在是見著了……」花延曲的視線溜向臉色已經變得有些不對經的薄煙,「是吧,弟媳?」

  兩個人這一問一答就把問題給說明白了,感情是薄煙多想了,原來薄荷都是人家孩子的乾媽了。

  薄煙自知自己出了醜說錯了話,人家都是已婚婦男還是個有孩子的她竟然也調侃,如果有外人在只怕都要拿薄荷夷的眼光看她了。雖然現在只有家人,可是薄煙剛剛那小家子氣的表現頓時讓爺爺奶奶心都覺得不舒服,也有些明白薄煙剛剛是不是故意給薄荷找難堪呢?

  薄荷面無表情的折身往樓梯走去:「我先睡了。」雖然明天是星期六,可她也忙著呢。

  薄荷先行離開再也沒人說什麼,可薄荷今天的態度讓薄家的人心都有些疑惑,薄荷今日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樣?

  薄荷把頭髮吹了吹便躺床上,拿起電話看了看有些失望的放下,這麼無聊的時候湛一凡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她已經不再和薄家人客氣,不再戰戰兢兢,而是拿出真正的自己時時刻刻的和薄家戰鬥著……這樣反而不覺得那麼累了。

  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薄荷嘴角嚼著笑意沉沉的睡去,以後這個家,誰也甭想再欺負她!

  ***

  七點還不到薄荷就被敲門聲給驚醒,田媽在門外低聲的叫著:「大小姐?大小姐……」

  薄荷記得自己昨晚進房間門是反鎖過的,所以田媽才不得而入。

  揉了揉頭髮,薄荷從床上懶著身子坐起來。下床穿了鞋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便已經走到了門邊,開了門對著田媽有些急切的臉:「怎麼了,田媽?」難得一個週六,她竟然連個懶覺也睡不安穩。

  「大小姐,湛先生來了。」田媽望了望樓下,知道自己打擾了薄荷的睡眠也有些愧疚,不過還是繼續道:「已經來了半個小時了,是老夫人讓我來喚您起床……」

  薄荷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無力的答應了一聲:「哦,我知道了。」

  關了門折身回到床邊撲在床上,薄荷原本還想瞇一會兒,可是越睡腦袋越清晰,就像一個生物鐘,每天這個時候也該醒了。哎……薄荷暗暗的歎了口氣,抓了抓頭薄荷又爬了起來看向床頭的時鐘,湛一凡六點半就來了麼?說是早點兒來,來的還真的是很『早』!

  薄荷洗漱打理了一下自己,穿著昨天晚上的運動服便下了樓。

  「小荷啊,一凡早就來了,你怎麼才下來?」奶奶經過那晚的事情已經肯定了湛一凡的身份,對待湛一凡的態度自然也就不一樣了,由此責怪薄荷起床起的晚。

  可這也讓薄荷心也有些小小的不平衡,便想也沒想的掙口道:「是他來得太早!」說完還埋怨的瞪了一眼正從沙發緩緩站起來的男人。

  湛一凡朝著她笑了笑,薄荷扭頭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紮起頭髮道:「我去跑會兒步。」

  「這孩子,讓我們給寵壞了……」爺爺沒想到薄荷又頂了嘴,訕訕的向湛一凡解釋。

  薄荷其實並不像和奶奶頂嘴,爺爺和奶奶畢竟算是家對自己最好的人,可是一想起爺爺和奶奶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瞞著自己,甚至在偏心方面並不輸給爸爸媽媽他們時,心的感激也就消失殆盡了,這算是嫉妒吧。

  況且,寵,說得上嗎?這個家的人,沒有一個人寵過自己。

  薄荷步的走了出去,出玄關下了階梯便漫步的跑了起來。現在她很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健康,她不想再發生嘔心吐血那樣的事,她再也經受不住那樣的折騰。

  慢跑的薄荷並沒發現身後跟來的湛一凡,直到出了大門的十米外,手臂被身後的一股拉力拽住,薄荷的身子一個迴旋踉蹌便跌入了一個堅硬的懷。

  「我昨天不是說過要來早早接你?」湛一凡的嘴唇輕輕的落在薄荷的額頭上,薄荷聽到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湛一凡的強烈心跳聲,心卻在想著,他怎麼跟來了?

  「看到我還有氣?」湛一凡似是有些不滿的咕噥。

  薄荷一下子推開他氣哼哼的道:「還說呢,好好一個週六,懶覺都沒有。哼!」

  原來是因為睡懶覺的問題……湛一凡似笑非笑的摸摸薄荷的頭歎氣:「好啦,好啦。以後你想睡多少懶覺都可以,行了吧?」

  湛一凡這說話的口氣反倒讓薄荷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了,他哄人的態度竟像哄個孩子一樣。

  「我……跑步,你回去。」薄荷轉身又要跑。

  湛一凡立即拉住薄荷:「散散步吧。」

  薄荷搓了搓手臂:「可是不運動我冷啊!」她就穿了這麼一件運動服而已。

  湛一凡今天穿的大衣面是有貂毛的,當即也不猶豫就脫了下來給薄荷披上,衣服面有湛一凡的體溫,所以特別的暖和。但是只及湛一凡大腿的大衣落到薄荷身上險些拖了地,薄荷一把拽起來只怕自己不小心會弄髒了,看的湛一凡眼底一片溫暖之色。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薄荷沒有辦法,看到他這執著的都把外套給她了便由他拉著,兩個人散著步向山下走去。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樹叢,熟悉的一棟棟別墅,只不過不再是自己一個人走。

  薄荷彎了彎嘴角抬頭向湛一凡側目望去:「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上高中的時候每天都要走這條路?」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搖頭:「沒有。你好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

  「那你自己去發現。」薄荷才不會主動告訴他自己的事情呢。

  「看來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去挖掘寶藏哦。」湛一凡滿是興奮的道,薄荷卻紅了臉,她才不是寶藏呢。

  「那個時候家的司機騰不出空來送我,所以我就去山下坐公交車。每天都要走這條路……這個別墅區,除了我就是傭人的孩子們才坐公交車,但是沒人知道我是薄家的大女兒,沒人知道我反而輕鬆自在些……而且也不算苦,是另一種人生體驗吧,反而慶幸那段日子,不然今天哪會那麼輕易的稱為檢察官?」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當初她要是沒有經歷這些,今天還真不一定能成為檢察官。

  湛一凡微微的收緊薄荷的手指:「要早些遇見你……就好了……」

  薄荷嗤嗤的笑,是嗎?早些遇見湛一凡,也許真的會改變命運吧……至少,早些被他纏上,早些知道有個未婚夫,當初也就不會喜歡容子華了。

  沒一會兒薄荷和湛一凡就回去了,湛一凡把外套了薄荷他自己就只穿了針織毛衣。早上還是有很冷的,薄荷擔心湛一凡會因為自己感冒所以走了一會兒便拽著要回去,進門前當然把衣服還給了湛一凡。

  容子華昨晚和花延曲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的,可是薄煙還在睡懶覺。但是薄光、奶奶和爺爺都起來了,蔡青奕倒和薄煙一樣還在樓上休息。

  「一凡啊,來的這麼早?來,坐下來吃早餐。」薄光見著湛一凡很是熱情。

  薄荷一進屋就感覺暖和了,搓了搓手跟著湛一凡走到餐桌邊還是向爺爺奶奶打了招呼問安:「爺爺奶奶早安。」這是薄荷在湛一凡那學來的禮貌,只不過他今天早上似乎沒和自己說這兩個字啊?薄荷隨抬頭望向湛一凡,湛一凡目光正向她投來,輕輕的眨了眨又轉了過去。

  薄荷憋著笑,薄光卻憋著一股氣。

  這薄荷,是不打算叫自己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一句『爸爸』都沒再叫過!一次兩次他也就罷了,可這第三次她還如此態度,他不得不想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薄荷!你什麼態度?」薄光不是個能憋住氣的主,臉色很差的瞅著薄荷便是質問。

  「嗯?」薄荷反而一臉的意外,沒想到薄光逮著她說話。

  薄光見薄荷那迷茫的樣子反倒有些無力,看了自己的父母一樣才無奈的又問:「為什麼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都沒有叫過我和你媽!」

  「是嗎?哦……爸。」薄荷不經意的坐下,又不經意的低喚了一句,整個就一副漫不經心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態度。讓薄光很是一陣鬱悶卻又無法發作,畢竟薄荷叫也叫了,但是這聲爸……還不如不叫,更讓薄光添堵!

  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也發現了薄荷的不對勁,薄老夫人遂問:「小荷啊,你這是怎麼了?從昨天回來就一直不對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湛一凡垂眸,只是低頭吃早餐,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樣。

  薄荷原本還在喝熱熱的湯,聽到奶奶這樣問自己便也停頓了下來,抬頭望向奶奶和爺爺詢問的視線,薄荷心還是覺得可笑的。她不過把內心深處真正的自己表現出來他們就覺得不對經了?還是那個聽話而又不叛逆,那個隱忍了自己一切情緒對他們聽之任之的薄荷更得他們心願?

  「奶奶,十年不見了,我也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我沒有發脾氣,也沒有發生什麼事不對經,我就是這樣的……真的,我一直是這樣的。」說完薄荷便垂下眸子認真的吃早餐,現在一天三頓對她來說比任何事都重要。

  薄老爺子看著薄荷,盯了一會兒才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低頭繼續用飯,也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薄老夫人高高的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薄光也看著薄荷一陣陣的沉默。

  整個飯桌很奇異的陷入某種沉默之中,直到用完早餐,薄荷剛剛擦了嘴站起來還沒給湛一凡打招呼樓上就傳來蔡青奕的聲音:「聽傭人說一凡來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真的來這麼早啊?你們兩個感情發展倒是順利的讓人意外哦……」

  薄荷抬頭看了眼蔡青奕,也不知道自己從前究竟忍下來的,她這麼惡劣的態度她還曾一度的以為只不過是嚴厲罷了,今天心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再看這女人,只覺得這幅嘴臉……讓她是真的厭惡,沒有了尊重,沒有了血緣的那絲羈絆,薄荷再看這些事竟然像個旁觀者一樣瞬間清楚了。從前對蔡青奕的怨到如今……只怕要變成恨了。

  薄荷不是個善良的人,她自己也清楚。從前的軟弱是因為她渴望親情,可是那渴望已經被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無情撕碎,她不再期盼,自然也就沒有了軟弱。

  於是原本要給湛一凡說讓他在下面等著自己的話也給嚥了回去轉口一變道:「一凡,和我上樓去吧?」

  湛一凡自然很樂意,那可是他吃豆腐的好機會,況且薄荷很難主動邀請自己去她的閨房,他怎麼能錯過這機會?於是湛一凡跟著站了起來,兩個人也沒和在場的長輩們打個招呼便一起上了樓。

  蔡青奕氣得臉都白了,氣哼哼的走過來坐下道:「這丫頭是越來越沒禮貌了,現在敢當著我們的面就把男人給領進房,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

  薄光冷哼一聲,心卻知道薄荷是沒把蔡青奕放在眼的,因為她也是從昨晚叫也沒叫蔡青奕一聲。剛剛還直接給無視了……薄光心漸漸有些不安起來,薄荷的態度為什麼瞬間轉變叛逆?

  同樣的薄老爺子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薄老夫人反而沒好氣的瞪了蔡青奕一眼:「你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究竟我們是公婆,還是你才是?」起的比她還晚,剛剛要不是她的言語刺激薄荷能帶著個男人在眼前消失?薄老夫人一怔,她剛剛竟然能理解薄荷的心思?難道薄荷真是被蔡青奕這個女人給刺激的?隨即薄老夫人看蔡青奕的眼神便更不滿了。

  蔡青奕雖然平時刁鑽刻薄,但是卻絲毫不敢在自己公公婆婆面前放肆。曾經她年輕的時候趁著自己懷孕的時候給過薄老夫人難堪,當即就被薄光給訓斥大罵了,絲毫不給面子。薄光說的理由是,自己的父親母親都像捧祖宗一樣的尊敬著,從不敢違背半點兒意思,這做兒媳還敢欺負到老人頭上去?從此蔡青奕規規矩矩的也不敢再越矩,說到底心還是最怕薄光。

  被薄老夫人一瞪一訓,蔡青奕表面上不敢說什麼,心的不滿統統記到薄荷的頭上,要不是那個死丫頭她能被婆婆給瞪嘛?所以現在也是越來越討厭薄荷了,早些嫁出去也好,留在家礙眼。

  薄荷帶著湛一凡回到臥室,剛剛轉身想說讓湛一凡等一下自己去換個衣服,湛一凡手腳卻麻利的一把抓住了薄荷,薄荷還沒個反應他就已經把薄荷壓在了門板上,薄荷一聲低呼剛剛出口就被他給堵了回去。

  他早在見到她就想這樣做了。偏偏剛剛出去散步也沒得逞,回到薄家更不容易,所以這個臥室才是好地方啊……!湛一凡進自己房間幾次都得發生點兒什麼,薄荷心多少有點兒陰影。偏偏湛一凡吃她嘴吃的正舒服痛,一口口的將她吞的險些憋不過氣來才放開她。

  低著頭輕輕的舔著薄荷嘴角的濕潤,湛一凡眸如星光的盯著薄荷迷濛媚人的眼睛低聲道:「今晚,去出租屋吧?」

  薄荷一頓,傻傻的問:「幹嘛?」

  「圓房。」湛一凡正兒八經的道,「再憋下去,你以後的性福生活只怕就要沒了。」因為他一定會提前因為那個不得消解而憋死。

  薄荷的臉瞬間紅如櫻桃,一把推開湛一凡羞羞的道:「我還樂意著呢。」每天都被這只色狼纏著,薄荷雖然有時候也覺得他還是挺可憐的,但是她又有些害怕……還沒完全做好準備呢!

  「老婆……」湛一凡又上前來抱著薄荷,啃了啃薄荷的嘴巴,有些無賴的道:「你再不給我,我就要死了,真地,是真地!」說著還把自己往薄荷身上蹭了蹭表明自己的狀況,薄荷自然感覺到那突兀,頓時更羞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14 PM

083.夫妻總要點兒情趣

  薄荷咬了咬唇,不管湛一凡越蹭越厲害的動作,粉紅著臉羞羞的道:「湛一凡……你再忍忍吧……我……我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那之後就可、可以……」哎,虧她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平時疾言厲色的什麼都不怕,偏偏怕了湛一凡問自己要這事兒,薄荷不僅羞於啟齒,對於拒絕湛一凡也是有些難度的。

  湛一凡自然知道薄荷不會那麼妥協,於是帶著她的手自己身上靠去:「那你給我摸摸。」很是一副不得逞不罷休的力道。

  薄荷哪摸過?用力的掙扎,又羞又憤,湛一凡又叫了一聲:「老婆,你乖……我是有老婆的人,別讓我再覺得自己沒老婆似的啊。」

  薄荷頓住了,聽他挺可憐地……就這一下猶豫,薄荷的手酸了。

  湛一凡躺在船上滿足的瞇著眼睛,薄荷跑到浴室去洗手,抬頭看向鏡子的自己,明明舒服的是湛一凡,可她為什麼心也會有一絲迤邐的感覺?而且紅霞滿臉飛……春心蕩漾!?

  薄荷把手洗乾淨了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總算是冷靜了一些。

  其實她知道,湛一凡如果真的不顧自己是能強來的,好幾次機會他最後都放過了自己。薄荷雖然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她總是聽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男人喜歡強上,女人喜歡被強上……又搖了搖頭,她最近的思想也是越來越強悍了。

  灰溜溜的從浴室溜出來還沒容得床上的男人說一個字薄荷就向更衣間跑去,『碰』一聲甩上更衣間的門,穿上的男人一個翻騰坐起來摸了摸鼻子,盯著更衣間的門卻是一笑:「女人害羞咯……」

  趁此機會湛一凡也整理了一下儀容,把臉上滿足的表情也給收拾了一下,雖然還不是太爽,太總算是解了一下飢渴。況且,有一就有二,有二還怕沒有三嗎?男人陰險的一笑,反正她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兒了!

  薄荷磨磨蹭蹭的換了大衣,整理了一下頭髮,戴了圍巾,與平日工作裝的模樣相比女人味已經十足。而且薄荷的皮膚也不錯,最近這段時間也開始保養,所以原本就白的臉頰開始有些粉嫩嬌人,看起來也是水靈靈的。頭髮一搭理披散下來,隱形眼鏡一戴上,刻板的檢察官形象一掃初之,這美人模樣便也就落了出來。

  湛一凡看著薄荷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我家女人到底是個美人兒。」

  薄荷汗顏,難道她從前就真的那麼醜了?

  湛一凡和薄荷在房間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難免不讓人遐想,所以走下來時爺爺的臉色有幾分難看,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薄光已經去公司忙去了,薄氏還麼有完全度過危機,只怕還要好一陣子才能真正的緩過來。蔡青奕吃了飯也出去了,至於出去做什麼避免不了購物、麻將之類的局子。

  薄煙起來正在吃早飯,看到薄荷和湛一凡一起下樓有些驚訝的樣子:「咦?姐,姐夫你們怎麼一起下來了?姐夫昨晚什麼時候來了嗎?」

  薄荷瞟了薄煙一眼,冷冷的道:「一凡是早上來的,吃飯就吃飯,什麼思想?」說完便大步的向玄關處走去,義正言辭的厲讓薄煙很是一愣,薄荷哪當著眾人的面斥過自己,不,是從來都沒有這樣凶的對待過自己,從前就算那一巴掌也不算是今天這樣的凶,如果她沒看錯,她剛剛看著自己的時候……還含著一抹厭惡?

  薄煙死死的捏著筷子,一時也忘了隱藏自己臉上的憤懣、委屈和怨,一旁的薄老夫人瞧在眼底一愣,這平日乖的像個小太陽的二孫女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雖然薄荷的態度已經讓她夠詫異了,原本也想幫二孫女說說薄荷剛剛的態度,可是看到薄煙這樣的表情薄老夫人硬是將那些話給咽進了肚子,自己的臉上也浮出一絲考量的表情來。就連湛一凡和她打招呼她也沒有在意……

  「奶奶……」薄煙神情突然一轉,轉向薄老夫人已經是滿臉的委屈。

  薄老夫人很悟過神來,的答應了聲:「啊?」

  「姐姐剛才好凶哦……」薄煙委委屈屈的垂著頭,給人一種剛剛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錯覺的感覺。

  「你姐姐這兩天估計……是壓力太大了,你也別放在心上啊。吃了飯,讓子華帶你去玩去,奶奶今天就去和湛家把你們兩對的婚期都商量下來。」薄老夫人拍了拍薄煙的肩便轉身而去了,薄煙垂著頭眼眸微顫,剛剛她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難道被奶奶全部看在眼了?抬頭望著和爺爺一起遠去的奶奶,薄煙突然有些心慌起來。

  湛一凡自然是開著車來的,上了車薄荷就打開音樂,聽著音質效果特別好的音樂薄荷也隨著點起腦袋來,這日子才是舒心的啊……除了早上讓她手酸的事兒,到現在還有些酸痛呢。但是剛剛斥薄煙,她是真的從身心都感覺舒暢,她人薄煙很久了,那丫頭總是能給她添堵,從前忍著,現在她不想忍了,該斥就得斥,誰讓她是姐姐呢?

  哈哈哈哈……

  薄荷想著想著便真的開心的笑起來,開車的湛一凡扭頭望來看到她笑自己也勾起唇角。

  「從前都不覺得做姐姐有什麼好處,可是今天我是徹底的嘗到了,哈哈……太開心了,嗯,以後要多做點兒姐姐應該做的,這是權力啊。哈哈哈……」

  越想越樂,甚至拍了兩個巴掌,一旁的湛一凡反倒無奈了,這低級趣味的,這就算開心了?依他看,得多整治整治,非得把事情鬧大不可。反正他一眼就看出那薄二小姐的深沉心思,比起薄荷這直來直往的性子,他還有些憂心他家貓貓對付不過……不過今天看來,也不必操太大的心思,隨著她去折騰吧。

  「咦?這是哪?你要帶我去哪兒?」等薄荷一個人在那樂完了才扭頭發現湛一凡已經載著她到了市區,而且方向是她未知的。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湛一凡神秘的笑了笑竟然不說,薄荷『咦』了一聲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坐在車,反正湛一凡又不會把她帶去賣了,那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坐著等他帶她去那神秘的地方吧。

  湛一凡見薄荷沒追問有些了然無趣:「真的不好奇?」

  「好奇啊,可你不說我又不能撬開你的嘴。」薄荷顯然是一個不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寶寶。

  湛一凡歎了口氣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不親。」薄荷拿出手機來擺弄,發了條短信給花延曲問他們是準備和她一起吃晚飯還是吃午飯。

  正好紅燈,車子堵的長長一串。

  薄荷不給面子,湛一凡便主動側過頭來在薄荷臉上落下一個吻,左手扶在薄荷副駕駛車座後上,右手握住薄荷正在編輯短信的手。

  薄荷抬頭望他,他已經壞壞的勾起唇角淡淡的道:「既然你不就來,那我就來就你。兩口子,總要有點兒情趣才能過日子的。」

  湛一凡的身上總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味,他和她一樣,都不喜歡香水。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薄荷就是喜歡,好像有點兒陽光……有點兒薄荷……有點兒清爽,薄荷總覺得很溫暖很安全。湛一凡很少這樣親薄荷的臉頰,他總是霸道的堵住她的嘴一陣狂吻,這樣溫柔的只親吻臉頰還真是……幾乎沒有。但是這個吻的殺傷力,和這一句話的殺傷力,顯然比一個激烈的吻還要大。

  薄荷微微的紅了臉,望著湛一凡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是不是太無趣啦?過日子麼,是該迎合著來點兒情趣的……她知道自己有時候的確有些古板,有些克隱,那她以後慢慢的改?

  「帶你去看看房子。」湛一凡看薄荷那小眼神兒就能清楚她的想法,她不故意掩飾情緒的時候還是挺容易看明白的。

  薄荷這下又怔住了:「房子?」確實沒想到。

  「不想住別墅的時候,就去公寓住住。前些日子說過的,我沒忘。」他這些天一直讓李泊亞在辦這件事,雲海市的房價並不便宜,和倫敦的差不多,但是對於湛一凡來說多買兩套房子實在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所以這事兒一早便準備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和薄荷一切有關的,總是情不自禁的願意非常上心。那是他妻子,他不上心,誰上心呢?不為了她而上心,又能為誰呢?一輩子,不就尋個溫暖的家溫暖的人兒過溫暖的日子,拚搏再多都不過是打發一輩子太長的時間的一場戰鬥,回到溫暖的家才是最終的目的。

  況且,他等這個人,還等了三十三年,誰也沒他等得久,等的迫不及待,甚至……心甘情願了。

  薄荷也是非常渴望家的人,所以對於湛一凡如此辦事的效率她還是非常開心的,心對他又是多了一分上心,瞧,這壞傢伙還是如此的溫柔體貼。

  有兩處房子。

  一處是花園小區面的居民住宅,綠化很別緻靜雅,也很安靜。

  另一出是電梯公寓,不是小區式,帶了些商業化。有錯層式的戶型,也有一百二十坪設計不錯的戶型。

  都是李泊亞挑選出來的,離市中心比較近,有便利的交通,性價比很高,環境高檔,周圍還有各種商場,購物玩樂都比較方便。

  兩邊都看過了薄荷心也在做比較,湛一凡再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問:「比較喜歡哪一種?還是要再看看?」

  「其實我比較喜歡錯層,樓中樓那樣的。電梯公寓,下面是客廳、書房,廚房,餐廳。樓上是臥室、更衣間。多好啊。」雖然這樣房子平視的面積不是太大,但是臥室的面積她很喜歡。總感覺,把生活和起居分開了。

  「但是我又不喜歡那商業化的電梯公寓,小區的風景比較好,又安靜。所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比起別墅,薄荷比較喜歡小房子小戶型是真的,所以非常喜歡出租屋。

  「那這樣,我們買小區的房子,買最上一層,將戶型改成錯層式,不就好了?」這還值得猶豫?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合二為一的。

  薄荷一聽,還真是一個合二為一的好主意!想想剛剛看的小區的戶型,還有環境優雅安全設施都是一級,頓時樂了,不停的點頭著頭:「嗯嗯嗯,好,那就這個了!」

  湛一凡摸摸她的腦袋才起身關了車門繞過車前回到駕駛座,薄荷已經開始想裝修風格了,是地中海呢?還是田園風?是現代田園還是英國田園?

  薄荷在糾結裝修風,湛一凡拿著她的手機翻了翻,看了短信才遞給她:「你朋友說晚上碰面。」

  「回短信了?」薄荷也不介意湛一凡先看了她的短信,反正她是覺得自己沒什麼秘密。

  湛一凡勾了勾唇:「我們去吃午飯吧。」

  「吃什麼?」薄荷將電話擱下摸了摸自己平扁的肚子,的確是餓了。

  「你想吃什麼?」

  蹙了蹙眉,薄荷真的思考了起來,想了會兒才道:「嗯……我想吃湯鍋,我想喝湯,養養胃!」雖然最近一直在養胃,而且胃口也真的好了許多,所以想要再接再厲。

  「等一下。」湛一凡拿出自己的電話,很就找到了距離他們所在位置很近的一家菌湯店。

  專門的湯鍋店,主打是各類菌菇。

  薄荷和湛一凡一走進菌湯店就引來不少視線,中午吃湯鍋的人沒有晚上多,但是這大冬天的也算熱門,所以薄荷想找個靠窗的座位竟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服務員領著一直往面走,薄荷瞧著一路上不少人拿著手機偷偷向他們拍照,薄荷知道自然不是拍自己而是拍自己身邊那位模特似的男人。

  臉色沉了沉,這些女人是沒見過男人嗎?

  伸手一把挽住湛一凡的手臂,就像宣告佔有權那般微微的揚起自己的下巴,果然周圍一片的女人不少都收起了手機,各種不平的憤視也隨之而來。薄荷一一迎接甚至一個個瞪了回去,她平日瞪著自己的餓下屬,一個個都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怕她,這就足以說明她眼神的殺傷力究竟有多大。一個個敗下陣來,薄荷邁著輕的腳步挽著男人樂的朝面走去,雖然面上還是寒若禪病……薄荷兀自高興著,自然沒發現被挽著的男人此刻又是如何的開心,讓那些女人嫉妒的正是這男人低頭瞧著她的那溫暖小眼神兒啊。

  正要坐下,突然聽得旁邊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低:「別說了,張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話還未完,一個男人便已經走了出來,薄荷一怔:「洛傾城?」

  不正是洛家的中醫繼承人,醫術容貌都傾城的洛傾城麼?

  真是無處不在的遇見啊……洛傾城也是一怔,看到薄荷親密的挽著湛一凡臉色就更難看了,不過站著也沒動。到是他身後又追出一個女人來,那女人的臉色很是難看,瞪著洛傾城理直氣壯的問:「我是兩邊家長介紹來和你相親的,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不給我一個機會就拒絕了我……至少我們也該互相瞭解一下,這樣,我們不去賓館,去酒吧吧?那地方很有情調的……」

  薄荷咋舌,現在的人相親也太主動直接了吧?賓館和酒吧是那麼好的地方?

  「咳。」薄荷輕輕的咳了一聲,不忍再看洛傾城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要讓洛以為知道他哥哥在面前出糗她卻見死不救,洛以為那丫頭定要找自己的麻煩的。

  「這位小姐,你還是先回去吧。洛先生已經做出一副對你不感興趣的態度,你還是別自找沒趣哈。」薄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那張小姐瞪了薄荷一眼:「你是誰?關你什麼事?」眼光又一轉,看到薄荷身邊的湛一凡,眼眸立即透出一股更感興趣的目光來,這男人好像更帥呢……而且也多金似的,這氣質像模特似的……

  薄荷蹙眉,瞄就瞄吧,還敢當著她的面對她丈夫表示感興趣?想死!

  薄荷身形一晃擋在湛一凡的身前,雖然也擋不住什麼,可是她的動作還是讓那張小姐不爽:「你讓開!」說完便拉著洛傾城的胳膊似乎要走,她似乎也知道湛一凡那樣的極品美男不是自己能染指的,她這樣的要是真能抓到洛傾城這樣的,那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薄荷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女人,臉皮比城牆倒拐還要厚不說,這目中無人的自大很是讓人不爽。

  「你願意跟她走吧?」薄荷抬頭質問洛傾城。

  洛傾城立即搖頭:「不願意,我討厭這女人!」他的厭惡已經寫了滿臉,可是這女人就像個八爪魚似的不放手。

  薄荷冷哼哼了兩聲掏出電話來速的撥了號貼在耳邊便道:「喂?110嗎?這有個瘋女人纏著一個男人,你們來……」

  「你!」那女人一見薄荷竟然報了警,憤怒的瞪著薄荷立即便撒手撲上來:「你竟然攪我的事,竟然還敢報警!」

  一直在後面看戲的湛一凡見瘋女人竟然撲向薄荷還怎麼看得下去?攬著薄荷的腰輕輕一閃那瘋女人就一個跟頭蹶在地上。

  薄荷原本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她就知道身後的湛一凡不會不管。

  那瘋女人畢竟不是真的瘋女人,這一跌周圍的人都在笑自己也知道丟人了。抬頭憤怒的瞪著薄荷胸口憋著一股氣。

  「還不走?等警察來抓你把你送回家?」薄荷微微一個瞪眼,凶光乍現。

  那女人不再猶豫的就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外跑去。

  薄荷掩了掩唇,看吧,不用暴力恐嚇也是能解決事情的。

  「你真報警了?」擔心的是洛傾城。

  「怎麼可能?」薄荷一副『你傻啊』的表情,這種小事情這種女人還不需要真的報警。

  洛傾城鬆了口氣:「謝謝你。」

  服務員立即回過神來領著薄荷他們坐下,洛傾城還站在那,薄荷處於禮貌的問了句:「還吃嗎?」

  那洛傾城竟毫不客氣轉身便真的坐下來,薄荷張了張嘴,本以為這洛傾城是個羞澀含蓄的,原來也是個不客氣的主。

  「咳……剛剛沒吃飽。」洛傾城紅了紅臉解釋了一下,眼神一直往薄荷身邊的湛一凡瞅去。

  薄荷立即介紹:「你們應該見過的,在因為的訂婚宴上。湛一凡,我……丈夫。洛傾城,以為的哥哥。」

  兩個男人握了握手,湛一凡的臉色並不是太友好,有些拒人於千之外的冷漠。

  洛傾城的臉色也不是太和善,遲遲疑疑的問薄荷:「你們已經……結婚了……?」

  「算是吧,馬上舉行婚禮了。」薄荷喝了口剛剛倒好的茶,湛一凡已經點好了菜品,並吩咐早些上來,看的那點菜的小妹一副不捨離開的模樣。

  洛傾城點了點頭,模樣若有所失。

  不一會兒湯鍋端上來了,一口大大的石鍋還蓋著石鍋蓋,面的菌菇一陣陣的冒出香味來,三個人也沒多說話,等湯鍋一好便都埋著頭認真的吃了起來。

  洛傾城吃的一點兒也不少,真難以相信他剛剛才從另一桌下來。

  還好湛一凡點的菜很多,所以薄荷吃的也很飽,就是付錢買單的時候服務員竟然說洛傾城已經買過單了,這讓薄荷意外,他為什麼要買單?

  洛傾城站了起來道:「算請你們吃飯吧,上次妹妹訂婚你們一口沒吃就走了。也算……謝謝你兩次救我。」

  雖然這飯不貴,可是薄荷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洛傾城也沒多說便走了,薄荷出了飯店歎了口氣:「這洛傾城還不錯,就是這麼不停的相親有點兒可憐了。」就善良的祝他早些遇到個好的吧,薄荷如此想著。

  一旁從剛才開始臉色就有些不對湛一凡聽了薄荷這話轉身便走了,薄荷眨了一下眼,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情,只是溜步跟了上去。

  湛一凡這次沒有紳士的給薄荷開門繫安全帶,薄荷總算意識到點兒什麼,自己坐上車拉上安全帶才一眼一眼的瞄著湛一凡,這臉色陰霾的……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欸,你怎麼了?」薄荷伸出細白細白的手指忍不住的戳了戳湛一凡的胳膊問。

  湛一凡瞄了薄荷一眼也不回答啟動車子便躥了出去,那小眼神卻寫滿了不爽。

  車子在擁擠的立交橋上緩慢前行,薄荷鬱悶的摸摸鼻頭,終於意識到點兒東西,難道是因為洛傾城?他該不會是因為洛傾城而吃醋了吧?但是有什麼醋好吃的呢?她和洛傾城可是清清白白沒有做出半點兒能讓他吃醋的事情啊!

  可是就這麼悶頭也不理她,薄荷總覺得不是那麼個事兒,自己又沒錯!於是轉頭自己便是理直氣壯:「喂,你再不理我,就停車,停到邊上,乾脆今天也別見花延曲他們了,我們這就各回各家吧!」絕對不是威脅,而是兩個人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啊,讓花延曲看見又是個什麼事兒?本來見朋友,就該是高高興興的,更何況她還認了個乾女兒呢!

  湛一凡握住方向盤懂得手頓了頓,車子還是繼續前行,本來就行的慢,薄荷真要下車的話根本不需要停到邊上便能下了。只不過這是在瞧上而且是馬路中間,下車很是危險罷了。

  許久,湛一凡終於開了口,聲音確實不涼也不熱的道著:「沒事了,我剛在想事情。」

  「想什麼?」薄荷憋著自己還算平和的語氣質問。

  「想那個洛傾城,是不是喜歡你。」

  「咳……」薄荷自己嗆住自己了,扭頭詫異的看向湛一凡臉色有些窘迫:「你瞎說什麼?」那洛傾城怎麼可能……喜歡她啊?他們才見過幾次,而且她第二次去的時候洛家人都知道自己要定親的事情了。

  「他看你的眼神讓我很不爽!還有,你可憐他相親的遭遇……」湛一凡其實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鬱悶這些事情,他是個大男人,還是一個並不年少的男人,承認就說明自己的小氣,自己的彆扭。可是不說,他家的貓貓不願意了……

  「我……」薄荷啞口無言,洛傾城看她的眼神是什麼樣的?她倒沒有在意,也沒精力沒那個心去在意,但是她還真的可憐洛傾城。

  沉默了一陣,薄荷突然『噗』一聲又笑了出來,湛一凡揪著眉向她看來,他很可笑嗎?磨了磨牙,就知道她會恥笑自己的!

  薄荷揮了揮手,似乎也知道自己沒忍住笑有些過分了,『哈哈』了兩聲才微微的紅著臉打趣的望著湛一凡問:「欸,湛一凡同志……我可以把你剛剛的行為看做是吃醋嗎?」

  「吃、吃醋?」方向盤猛的打滑,卻也只是瞬間,很便又被穩重的控制了回來,冷冷一笑,男人的笑意帶了幾分譏誚似的:「笑話,怎麼可能!我是作為一個男人,對有企圖侵入我婚姻圍牆的敵人有著敏銳的嗅覺罷了!」

  薄荷盯著湛一凡那有些冷硬的側臉,彆扭呀……承認會死麼?

  「湛一凡,你緊張,你需要掩飾的時候,眼眸會向下垂,不說那故意的譏誚笑意和冷硬的側臉吧,就說你的嘴角,會微微的抽動兩下,你發現過沒?」

  「是嗎?」湛一凡嘴角輕輕的抽動兩下,很的挑眉,又很意會。猛的扭頭瞪向薄荷,薄荷捧著肚子已經『哈哈』大笑,太逗了,湛一凡竟然被她耍了一通,哈哈……!

  湛一凡眸內閃過一抹精光,竟然被他家貓給擺了一道,真是想不通啊,是自己對她的警戒太低了麼……不過,應該說自己對她是完全沒有警戒所以才能讓她剛剛給耍了!看薄荷那開心的樣子,湛一凡的鬱悶也是一掃而空,看在她觀察自己這麼入微的份兒上就饒了她,晚上總要吃些豆腐彌補回來的。

  薄荷笑著笑著不笑了,湛一凡那透著淫光的視線讓她的心一陣虛一陣顫抖,他又在想什麼?

  ***

  下午一直在兜風,到了四五點的時候便往約定了花延曲一家的地方趕去。

  相約的地方是市中心一家比較高檔的飯店,地中海的裝修風,浪漫而又清新。因為價格比較昂貴,所以到這吃飯的非富即貴。

  薄荷和湛一凡先到,要了一個小包間,靠著窗,能看到外面的繁華景象,窗外還有幾個小花盆映襯著進門左右兩邊的海岸油畫有著特別異域的感覺。

  不一會兒花延曲帶著陳妃和女兒來了,一進門陳妃便擁了上來給了薄荷一個熱情的擁抱,薄荷有些尷尬,沒想到陳妃這樣熱情,反倒讓她顯得矯情了。

  再彎腰蹲在地上看著花延曲牽著的花朵兒,四歲的小丫頭粉嘟嘟的模樣甚是可愛,模樣比較像陳妃,羞羞怯怯的躲在花延曲和陳妃的身側。

  「朵兒,我是乾媽哦。」薄荷衝著花朵兒笑了笑,她是特別喜歡小孩子,因為她覺得小孩子才是世界上最乾淨最純潔無暇的人。

  「對啊朵兒,叫乾媽!」陳妃和花延曲都彎腰勸著花朵兒,但怯怯的花朵兒就是不停的往花延曲的背後擠,就是不叫薄荷。

  「慢慢來吧,我看她是怕我。我就是很難有小孩緣……」薄荷早就明白的,很多不瞭解自己的人都很難喜歡上自己,更甚者只因為對她那冷漠、高傲的第一印象就討厭自己。

  「每天在家還念叨什麼時候帶她見乾媽,真見到反而害羞了!」花延曲有些歎息的道,薄荷目光溫和的向花朵兒看去,突然想起湛一凡還在背後便側身將湛一凡微微的拉上前來介紹:「對了,一凡,這是我大學的好友,也是我的學長花延曲。這是陳妃,是我大學同學,他們是夫妻。」

  向湛一凡介紹完了薄荷又向花延曲介紹湛一凡:「花延曲,陳妃,這是湛一凡。我……即將舉行婚禮的丈夫。」這話是沒有語病的,即是丈夫,又道明瞭還沒舉行婚禮,能不能聽懂就是花延曲他們的事情了。

  花延曲和陳妃急著打量湛一凡都沒注意聽薄荷的一語雙關,湛一凡勾了勾唇角大氣的主動伸手:「你好,我是湛一凡。」

  花延曲自然也不失風度的伸手而握:「你好,我是花延曲。看新聞看過你們訂婚的喜訊,這丫頭倒是沒主動和我說。」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湛一凡也只是保持疏離的微笑並沒說什麼,薄荷和陳妃急忙推著各自的男人道:「坐坐,都坐下來吧。薄荷,你挨著我和朵兒坐吧,多熟悉熟悉朵兒,我們也敘敘舊。」

  敘舊?薄荷沒從心底冷笑出來,是陳妃真的忘記從前了,還是自己太小心眼兒了。畢竟她和陳妃並不是什麼友好的關係。

  說起薄荷和陳妃的故事,大抵比較古老的校園破事兒。

  花延曲是學生會會長,薄荷為了避免每天早上要跑步這事兒便主動申請加入了學生會生活部,最後榮幸的成為生活部部長,這也才認識了花延曲。陳妃是外語系的系花,人長的美不說家也有幾個小錢,所以在學校有個小團隊,以她為首的女生們很是囂張,每天不跑步不打卡,還處處破壞校園風化。

  某日,薄荷作為生活部部長直接殺到陳妃的寢室要求陳妃帶領她的蝦兵蟹將每日準時跑步打卡,陳妃卻直接和薄荷槓上了,還說早就看薄荷不順眼。後來才知道陳妃是因為暗戀花延曲,而花延曲和薄荷一直走得近所以陳妃才這麼囂張的、嫉妒的、公開的和薄荷作對。但薄荷開始並不知道陳妃的心思,所以和陳妃很是槓了一段時間,第一學期陳妃很光榮的重修了體育課,跑了幾個八百米,命都差點兒沒了,為了這事兒還有不少女生堵過薄荷廁所準備整她。

  但薄荷又豈是那麼容易讓人整到的?陳妃的人堵她一次,她就讓陳妃多跑十次八百,如此以後陳妃便不敢再讓人堵她……卻也和薄荷明著暗著對著幹了兩年,直到花延曲畢業這事兒才消停了些。後來聽說花延曲和陳妃結婚了,薄荷後知後覺的總算明白了些,現在陳妃突然過來就抱著自己,她是真的不太習慣,總覺得她和陳妃算不上友好關係。

  可是如今的陳妃到是個實心眼兒的人,和花延曲結婚了孩子也生了,少了從前的妖嬈和風塵,竟然樸素了起來。不施脂粉的臉看起來比從前好看,生了孩子的身材也不見有任何變化,還是那樣高挑修長,給人的感覺也和從前不一樣了,也許是少了那股子囂張的氣焰,多了平易近人態度。

  「以前啊,你都不知道,每期末你能把我幾乎整死,我不就叫我的人堵你兩次嘛,你就要我命似的,整個學校沒人敢堵你的,哎……想起以前的風光我還蠻懷念的,當然除了每一次的八百米……」

  薄荷笑了笑,陳妃比以前坦率了,或許從來都是坦率的,只不過從前因為花延曲和自己槓著所以並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只以為她是一個吃飽了沒事兒幹的花瓶女人,可今天薄荷不得不說自己要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了。

  兩個女人說說笑笑,兩個男人那邊確實異常的沉默。

  菜品都上齊了,全部都是不便宜的菜式,是湛一凡在花延曲他們來之前點的,口味是薄荷還記得的幾樣,所以想著也沒什麼不妥。

  花延曲看了那些菜式菜色一眼,看著湛一凡似笑非笑的突然問:「湛先生在海巖島的生意我也有所耳聞,據我所知,湛先生家是做娛樂設施的?」

  湛一凡喝了一口茶,低沉的眸色輕閃,卻還是淡淡的『唔』了一聲算是回答。

  「在官不言商,薄荷你還真敢嫁。你的前途你想過嗎?」

  薄荷蹙眉,看向花延曲:「什麼意思?」

  花延曲也不遲疑思慮便答:「湛家的家世,對你的前途弊大於利!」

  薄荷看了湛一凡,湛一凡還是低頭喝茶,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陳妃有些著急的瞥了花延曲一眼,他不是來吃飯嗎?怎麼突然說這些!再看薄荷,薄荷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對勁兒了,那可是每次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有的表情啊……

  「花延曲,據我所知,沒有法律規定政府工作人員不能與商為婚!據我所知,陳妃父親是商人,據我所知……我家也是商人,為何你娶得,容子華娶得,我薄荷偏偏嫁不得!?」這花延曲今晚是挑刺嗎?一進屋二話不說就給她說這些讓她不的事情!所以薄荷也是毫不客氣的便嗆了起來。

  花延曲笑了笑,也不因為薄荷的口氣和話而惱,反而轉了話題又看向湛一凡道:「據我所知……你們是指腹為婚?而且在這之前從未見過對方?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且……薄家這次遭遇了經濟危機,所以湛氏出來幫忙,雖然也是應該的,但是讓我很是懷疑這場婚姻的目的性……還有薄荷,你甘心這樣嗎?你的心呢?我不相信你們有真的感情……」花延曲問話問的很,而且間接不斷一個接一個,讓薄荷氣惱的是花延曲根本就不看她,也不管她的態度,就是一個勁兒的質問湛一凡。

  薄荷瞇起雙眸,這花延曲今晚是怎麼回事兒?她怎麼覺得他是純屬找事兒?這些問題該他問,他能問嗎?這個白癡!

  薄荷氣得磨牙,右手邊的湛一凡卻突然在桌下按了按她欲要站起來的腿,薄荷望向一直沒發言的湛一凡,湛一凡神如鬼魅的抬起有些陰沉的臉,直接也不避諱的看向花延曲冷冷便道:「雖然我和薄荷才相見不久,可我們的親事卻是從她還未出生便已定下來的,我心心唸唸她二十八年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有資格。即輪不到你來過問,也輪不到你來質問,要說薄家的事,既然我要娶她,這點兒誠意還是拿得出來的。如是別有用心的人,那麼……滾!」

  他才不管這花延曲是不是薄荷的朋友,既然惹他不爽,有多遠就滾多遠,這樣的朋友他還能再讓薄荷接觸?純屬居心不良!

  花延曲聞聲色變,顯然也被湛一凡的不客氣逗怒了。薄荷抱著懷看著花延曲,花延曲今晚的表現讓她實在生氣,所以她並沒打算當和事老,既然真要那麼愛管閒事,那就依了湛一凡那個『滾』字。

  陳妃左看右看,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一旁想吃東西,可是大人都沒吃自己也不敢動的花朵兒看看爸爸的臉色,再看看最右邊叔叔那恐怖的臉色,終於『哇--』的一聲便嚎啕大哭了出來。

  「好可怕……嗚嗚……臉色好可怕呀……」花朵兒小朋友躲進媽媽的懷邊哭邊喊,薄荷睨著眼眸看了湛一凡一眼,還真是……臉色恐怖的很呢!花朵兒該不會是被他……給嚇哭的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17 PM

084.有什麼資格

  雖然有點兒對不起花朵兒,可是薄荷這樣一想,花延曲你把我們惹毛了,湛一凡把花朵兒嚇哭了,這算不算是扯平了?

  陳妃忙著哄花朵兒,可是花朵兒怎麼樣都不停,花延曲也急了,他可是很疼他家小寶貝的。可是礙於自己剛剛被惹毛了有些僵戰所以也只是著急的瞄著花朵兒。

  薄荷推了推陳妃道:「你帶她出去走走吧,也許能好點兒。」

  「嗯。」陳妃抱起花朵兒瞪了花延曲一眼便出去了,要不是他今晚抽風的問一些莫名其妙得罪人的問題能這樣嗎?好好的一頓飯一口還沒吃就把女兒給嚇哭了。

  花延曲似乎也知道是自己錯了埋著頭愧疚的望著女兒和老婆出去,湛一凡按了按薄荷的腿也站了起來,彎腰在薄荷額頭上印下一吻低低的道:「我出去抽根煙。」

  薄荷望向湛一凡,知道他是在體貼的給她和花延曲騰地方。

  「嗯。」薄荷給他一個『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眼神,湛一凡終於神色正常了些,不過看也沒看花延曲便出去了。

  湛一凡本就是個傲嬌,也就是和薄荷相處了這麼些日子才放下某些架子,但是對於外人來說,這絕對是個目中無人又狂妄自大的金貴爺。

  湛一凡帶上門,薄荷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眼神悠哉平淡的望向此時倒顯得有些心虛的花延曲,冷冷一笑:「說啊,怎麼不繼續問了?這些個夾槍帶棍的問題昨天不問,電話不問,怎麼就喜歡當著他的面問呢?不清楚你和我關係的,還以為你恨著我,故意找我們難堪呢。」

  花延曲看著薄荷這態度深深一個吸氣,打從心底還不相信也不太願意接受薄荷是因為別的男人會對自己如此態度。可薄荷眼神也不閃爍,就直直的對著花延曲的眼睛,有質疑也有憤怒,如此無聲的譴責著他的行為。

  花延曲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我是關心你……」他又沒做錯,雖然這都是容子華攛掇的,可是他也同樣的擔心,薄荷為什麼要和一個陌生人結婚這樣的問題他也想不明白,她真的甘心嗎?她是被逼迫的嗎?她會甘心如此嫁給一個陌生人?在容子華提出那樣的要求後,花延曲幾乎不猶豫的便答應了,昨天跟著容子華去了薄家,看著薄荷那對家人的態度他就更加的確定了她是因為被逼迫結婚所以才會如此,她對她的家人抱著不滿,她只能以那樣的方式反擊他們。

  花延曲從前喜歡薄荷的時候,薄荷喜歡容子華。

  可是如今薄荷卻要嫁給他們兩個人之外的男人,他們誰也不會甘心。

  「有你這麼關心的嗎?」薄荷一拍桌子,憤怒而起,嚇得花延曲神情一顫,心坎兒忐忑懷疑,懷疑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至少能把他氣走吧,至少該讓他有自知之明,讓他明白不該因為那樣的原因和你結婚,那對你是不公平的……」花延曲掙扎著,可是氣焰卻已經被薄荷的視線給瞪了下去。

  從前在學生會的時候,薄荷是唯一能和他叫板的人,花延曲這個人別看平時陽光燦爛,但真要厲害起來誰都不是對手,但薄荷就是那個例外,第一次和花延曲叫板的時候眾人對她刮目相看,都以為她要死定了,竟然敢質疑花延曲的決定。但讓眾人都跌破眼鏡的是花延曲竟然聽了她的,而且因為薄荷的提議那一次學生會拉到了一大筆贊助費用,所以整個學生會對薄荷都是無比尊重和敬仰的。

  但是薄荷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幹就和花延曲叫板,一般花延曲的決定都還是很英明的,除了偶爾的偏見犯糊塗,薄荷就在這種時候出來踢踢人糾正糾正,這也就形成了薄荷絲毫不畏懼花延曲這個學生會會長甚至學長的習慣,每到花延曲逆了她的意思,她還能大發脾氣,但花延曲把這看做是薄荷不表露給別人的真性情,所以總是由著薄荷。

  日久一長,薄荷性子的那幾分真厲害和假厲害他也就分的出來,而此刻,他自然也分得清薄荷是認真的……生氣了。

  花延曲漸漸消音到最後癟著嘴垂著腦袋終於閉了口,薄荷白皙餓指節死死的捏著茶杯咬牙切齒:「誰要你管這些……花延曲,你沒事兒也來插手管我的婚事,你真覺得自己是那麼回事兒是不是?」從爺爺奶奶回來的質疑到今天,薄荷囤積的那些怨氣似乎一併發了出來,說著就將手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啪啦』一聲就砸了個粉碎!

  花延曲一怔,薄荷從沒對自己這樣發過脾氣,就為了那個男人?

  薄荷如此態度如此凶悍甚至摔了杯子,頓時花延曲也有些置氣,按著桌子站了起來沉著臉對著薄也是沉聲而怒:「我也是為你好,不想看你受委屈,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真正委屈的時候沒見人出來給我喊冤,我現在樂於接受這一切就一個個都跑出來要為我打抱不平為了我好,你們誰真的為我好了?為我好,就統統尊重我的意見,尊重我的意思,不行嗎?」

  花延曲一愣,盯著薄荷那微紅的眼睛,她何曾紅過眼睛?他們吵過架,為雞毛蒜皮的事情都爭論的面紅耳赤過,可是薄荷卻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委屈,心酸和恨鐵不成鋼。

  是的,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啊。

  「薄荷,我……」花延曲又細細的回味了一下薄荷的話,她真正委屈的時候沒人為她,她樂於接受的時候都為她不平……她已經樂於接受了嗎?

  「別說了!花延曲,我對你夠失望的。我以為至少你會什麼都不問就能理解我,你會知道,我真的不願意的事情沒人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去做,可是你卻讓我失望了。你和別人一樣,不是推我一把,而是絆我一腳!」薄荷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有些無力的坐下,撐著額頭埋著頭也不再看花延曲。

  花延曲被薄荷那失望的神情弄得有些慌張,他做錯了嗎?真的做錯了嗎?可是他是真的為了薄荷啊……他不希望她有那樣的婚姻,她不該的,她不會不甘心嗎?

  可是再多的疑問也抵不過薄荷對自己露出那樣的表情,他從不希望她那樣看自己。

  而且,從她的言語和著急的表情之間,他隱約也看出了些什麼,似乎和容子華所說的不太一樣。

  遲疑了許久,花延曲盯著薄荷輕聲的又問:「薄荷,難道……你真的喜歡他?和他在一起……幸福嗎?」

  薄荷扯出一抹苦笑:「唔……喜歡……湛一凡是對我最好的人……你們誰也比不上……」

  「胡說!你否定了我們所有人!」這一點,花延曲是不會甘心承認的,那個男人哪對她好了?他雖然沒看見,可是那個『最』字他才不會相信。

  「……花延曲,信不信由你。我雖然對於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一向不會處理,可是湛一凡他很主動,主動的包容了我的世界,主動的敞開了門讓我走進去,她甚至不允許我徘徊。他可以允許我慢慢的走,但絕對不能停留不能徘徊後退,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耐心,能包容,能溫暖人。你們比不上的……」

  薄荷自知自己習性鴕鳥,也知道自己不會處理感情,連表達這樣的事情做起來都有性力,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那個有魔力的湛一凡一直在用他的方法牽引著自己走向他,那種魅力和吸引力是薄荷一直無法拒絕的。

  她想愛,可是她不敢愛。但是湛一凡卻能讓她心的那個『想』壓過『不敢』。他得有多厲害啊……!

  花延曲神情複雜,滿心都不是滋味的看著薄荷。是嗎?那個俊逸,那個氣質非凡,那個在商界能翻雲覆雨的男人真的能給她這樣的感覺?似乎,還有她一直以來最在乎的安全感。

  薄荷抬頭看向花延曲,剛剛那些盛騰的怒氣似乎已經消失,只是眼神淡淡的瞅著他,但這樣卻讓他更心虛了。

  花延曲卻不願意就如此放棄,依然還在最後的掙扎著自己的不甘:「你也說了,是因為對你好。那你不能因為別人對你好就嫁給別人啊……薄荷,你不能再慎重的考慮考慮嗎?他的家族會為你帶來許多麻煩,你的前途也是……」

  「花延曲,你就不能祝福我嗎?祝福我就那麼難?我還以為,就算別人都不祝福,你也會是唯一的那一個呢。」薄荷哀怨的盯著花延曲打斷他喋喋不休的疑問,花延曲張口結舌,心有些苦澀。

  她又明白什麼呢?他的祝福,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容子華還可以,可這樣一個陌生男人……

  「那你對容子華呢?你從前那樣喜歡他……」花延曲還是問了出來,不單單是為了容子華而問的,還為了他自己的心結。

  薄荷一怔,盯著花延曲。花延曲眼神有些微微的閃爍,低下頭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他似乎問錯問題了,他不該問道容子華的!

  薄荷瞇了瞇眸子盯著花延曲那垂下去的頭,腦海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想也未多想便問出了口:「花延曲……是不是容子華……對你說了什麼?」

  花延曲輕咳了一聲,坐了下來臉色很是不自然。

  「……」薄荷一聲冷笑,看花延曲的表情她想她已經知道答案了。讓她不解的是,容子華為什麼要對花延曲說這些?他什麼意思?

  花延曲看薄荷那一副已經明瞭的表情也有些尷尬,忙著解釋:「其實我也不是他說什麼就信什麼,只不過覺得他說的都對,畢竟他現在也是你妹夫,他比我更瞭解情況,知道你的委屈……」

  「他是這樣說的嗎?說我受了委屈,說我不甘心?說我因為家族而必須嫁給湛一凡?所以你急著過來質問,想讓湛一凡主動退出?你把你那兇惡的嘴臉擺出來,就是為了讓湛一凡難堪?」

  一下子全被薄荷無情的說中戳穿花延曲臉色更難堪了,嘟嘟囔囔的低聲道著:「其實也不是……」

  「那是什麼?花延曲你行啊,只有容子華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是不是?」薄荷逐漸的火大,原本的耐心現在也不存在了,對於花延曲今天的行為歸根究底竟然是受了容子華的攛掇,薄荷越想便越是生氣,這花延曲竟不先問問自己就這樣做了,他信任她嗎?

  「薄荷,不是的,不是的!你絕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啊,絕對是我最好的朋友來著,你別生氣……」花延曲這一聽著急了,他可不想和薄荷連朋友都沒得做啊。

  「不生氣很難!你全部聽了他的卻不想我薄荷是什麼人?不是我心同意認定的人,我會帶來見你嗎?我看這頓飯甭吃了,鬧心!」薄荷拿起自己的包踹開椅子便站了起來,花延曲見薄荷也要出去立即站了起來一竄便堵到了門口擋住薄荷的去路。

  「讓開!」薄荷厲聲低,似乎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薄荷,別這樣……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份兒上,別對我這樣,行嗎?」花延曲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實在不該把薄荷弄的這麼生氣,實在不該自作主張不事先問一問薄荷便弄出今天這件混蛋事兒。

  薄荷抿著唇不說話,花延曲見到似乎有轉機便又立即開始表明心跡:「我發誓,我再也不這樣混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委屈……」

  薄荷看著花延曲那豎起來的三根手指,冷笑著打開:「這種發誓還是留給陳妃吧。」

  花延曲見薄荷這態度心也知道是有轉機了,薄荷雖然脾氣大有時候倔的像頭牛,但其實心地還是很善良很柔軟的。

  花延曲厚著臉皮扯出一些笑意來,低頭看著眼前的薄荷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詢問:「那什麼……不生氣了?」

  「可能嗎?」薄荷白了花延曲一眼折身又坐了回去:「我只是不想浪費了這一桌好菜,不過今晚這頓你給!」

  她後悔了,就不該請這白眼兒狼吃飯。

  花延曲忙不迭失的點頭:「那是必須的,怎麼能讓您給錢呢,這必須我給,別和我搶啊,誰和我搶我和誰急!」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沒病吧?誰和他搶了。

  花延曲硬著脖子見薄荷也不甩他於是又垂下頭來,不過還算動作麻利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薄荷拿過湛一凡喝過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說了半天口也渴了。喝完茶陷入冷場,薄荷盯著見底的茶水突然歎了口氣:「花延曲,我不知道容子華和你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給你聽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你也別忘了,容子華現在是我的妹夫,薄煙懷孕了,他們也已經領了結婚證。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記我從前的那份兒感情,別再為我惦記。我自己都已經放下了,忘記了,不再懷念了……」

  花延曲僵住身體,盯著薄荷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就聽她這樣說著。

  「還有便是……湛一凡你要接觸了就會知道他這個人的好。外人眼中他很神秘,很冷漠,可是在我眼中他卻如倔強的陽光,不把我捂熱誓不罷休。……奇怪吧?這輩子,我不會負他的。」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對湛一凡的感情竟然已經昇華到這樣的地步,可是心的話就是想告訴什麼也不理解的花延曲,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誤會自己的丈夫,這樣迫切的心情她想要告訴他。

  「是嗎……?他真的就這樣好?」花延曲的聲音帶了絲苦澀,他也是她的陽光啊,可是倔強的陽光……這樣的形容,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做了什麼,可是他知道自己從未對薄荷勉強倔強過。

  「唔,在我心很好。」薄荷認真的點頭,她的生命對她好的人手指頭都數的過來,所以湛一凡這樣的,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不得不珍惜著,當然,她也渴望著他,這個心理從來不敢忽略。

  花延曲歎了口氣:「好吧……等會我會向他道歉的。」

  薄荷勾了勾唇角,道歉那是必須的,不然湛一凡指不定以後就不允許自己和花延曲來往了,這朋友還是要做的。

  ***

  包間內的兩個人算是講明白了,屋外的湛一凡剛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坐在長椅上哄著女兒的陳妃。

  湛一凡微微的瞇起雙眸,陳妃突然抬頭望來,湛一凡面無表情,陳妃倒是頗為尷尬的笑了笑打招呼:「湛先生……」

  湛一凡輕緩走過去,他當然沒有抽煙。薄荷那次提出讓他戒煙,他便真的開始戒了,從前抽的就不多,一天兩根到一天一根,到兩天一根,到如今漸漸也就真的不抽了……剛剛說抽煙,只不過是找個藉口出來而已。

  花朵兒拿著一瓶盒裝奶在喝,見到湛一凡走過來就眨巴著眼睛望著他,不過還是有些畏懼的往自己的媽媽懷擠了擠。湛一凡對花朵兒的畏懼面無表情,在另一邊的長椅坐下。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延曲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麼反常……應該是擔心薄荷吧,他們從前的關係就那樣好。」

  湛一凡微微挑了挑眉扭頭向陳妃看來終於說了三個字:「怎麼好?」

  「就是好朋友,你不要誤會。」陳妃心微微的鬆了口氣,她還以為這個男人真的冷若冰霜不打算和自己說一個字呢,雖然很冷酷,但是如果真的一個字都不搭理自己,那樣還真的讓人覺得壓力巨大,連她都要為薄荷擔心這日子今後怎麼過了。

  但是看來,不是他不理人,而是沒說到他關心的話題上。

  湛一凡依然高挑著眉梢,這是那個姓花的老婆,她都說了不要誤會,他也許的確不該再多想?

  「從前我和薄荷是死對頭,就因為她和花延曲的關係好的讓人羨慕又嫉妒。以前我不懂事兒,老找她麻煩,可是事實證明呢每次真的遇到麻煩的是我。」陳妃有些苦澀的笑著搖頭,湛一凡的確相信,薄荷能對自己在乎的人心軟,可對於不在乎的人卻是冷硬的像塊石頭,沒有非一般的毅力是敲不碎她的。

  「後來延曲畢業了,我追著延曲去了海巖島,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才明白延曲和她真的只是好朋友……,不然延曲怎麼不去追她呢?她一直單身,身邊雖然有男性朋友卻沒有一個真正的男朋友。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薄荷那樣的女子該是怎樣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今天見到了……」

  陳妃的視線停留在湛一凡的身上,湛一凡平淡的看著陳妃,陳妃豁然一笑:「我還挺放心的。」

  湛一凡覺得有些好笑,表情也沒有那麼冷硬了,不過對陌生女人他也從不展露自己的真實情緒,便依然只是漠然著臉部表情問:「怎麼說?」

  「就是……覺得薄荷還挺在乎你的。」

  湛一凡微微蹙眉,可是雙眸卻若有所思。

  「都說了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好的連我都嫉妒呀……所以,她今天冷眼看著你對花延曲說『滾』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在她的心你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讓她都可以怒視不管花延曲。要是花延曲,他絕對受不了別人對薄荷口出狂言,哪怕真的是她做錯了。」

  湛一凡懷疑的看著陳妃,陳妃的笑容有些苦澀:「你是想問我,真的不懷疑自己丈夫的心麼?怎麼能不懷疑呢?他最寶貝的照片是他和薄荷的,他電話的捷撥號1也是薄荷,他不知道自己做夢說夢話叫的都是薄荷……這些可怕的東西,怎能讓人不去想呢?我不是懷疑,而是確定,確定他的心有薄荷,可是薄荷的心沒有他。」

  湛一凡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雙眸越來越沉,沉得猶如一潭深水。

  陳妃毫不自覺依然低聲而喃,也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和誰說,也許是因為薄荷終於有了一個出色的男友自己也鬆了一大口氣,看著懷的女兒目光也變得溫和起來:「曾經我不懂,可是自從和他結婚我就開始真正的瞭解他。我看著他,他看著她……雖然很可笑,但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不過還好,薄荷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因為我知道,他會死心的。」

  這個男人的優秀是誰都看得出來的,花延曲比不上這個男人,除了放棄他還能做什麼呢?

  「你是個厲害的女人。」湛一凡良久對著陳妃突出這樣一句話來。

  陳妃一笑,淡淡道:「我只是很執著。捨不得放棄他而已。」她也任性過驕縱過,可是她最後知道那都不是正確的方法,只有包容才能靠近。

  大學追著兩年,畢業追去海巖島,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很幸福的和他過五年,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沒有什麼比睡在丈夫旁邊卻要聽著他叫別的女人的名字來的更痛苦了。這痛苦都挨過來了,還有什麼挨不過去呢?

  她一直相信,風雨過後是晴天,她一直在等著花延曲的風雨,在等著自己的晴天啊。

  湛一凡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向包房走去,既然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心思,他雖然不會誤會,可是他才不會傻得給他們過多的時間。

  推開藍色的門,薄荷一怔,扭頭向湛一凡望來問了句:「真抽煙啦?」她剛剛反應過來這男人竟然藉口出去抽煙,心有些微惱自己當下竟然沒反應過來他要去殘害他自己的身體健康。

  「怎麼敢。」湛一凡緩步走過來坐下,身子微微的向薄荷靠近,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聞聞。」

  的確沒有煙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洗手液味道,上廁所去了?

  薄荷沒察覺自己真的吸了吸鼻子在聞,逗的湛一凡眸底一片溫暖,看的對面的花延曲一陣失神和失落,也讓進門的陳妃心百感交集。

  這頓飯還是吃了下來,花延曲以茶代酒向湛一凡說了『抱歉』,湛一凡反倒有些拿喬起來愛理不理花延曲的態度,花延曲雖然尷尬但是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剛開始說的那些話過火了些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花朵兒吃的不太多,乾媽也沒叫出口。

  花延曲買單的時候陳妃也沒說什麼,只是湛一凡看起來不太高興,出了酒店薄荷就拉著湛一凡先行離開了,花延曲讓陳妃母女等在酒店門口自己去取車。

  坐在車花延曲並不著急啟動車子而是先掏出電話來撥給容子華。

  「喂?」容子華那溫潤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段悠慢的想起,「延曲,事情辦得如何?試探到什麼了嗎?」

  「試探。」花延曲鬆了鬆自己的領口一聲冷笑,「容子華,你真的只是想讓我試探嗎?還是想讓薄荷和我絕交才是你的真實目的。」現在想來花延曲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今晚竟然險些和薄荷鬧翻了臉,這是十二年的感情啊!

  「你……什麼意思?」容子華在那段也是一怔。

  「什麼意思?真不知道你是有意還是根本無知。薄荷對於這場婚姻並沒有不甘心也沒有委屈,她告訴我她樂於接受,她告訴我她是自己願意的!她很在乎這個男人,該死的在乎,在乎的險些因為我的冒犯而和我絕交!你開心了嗎?」

  「不……怎麼可能……不可能……」

  「你tm有什麼資格!?你結婚了,你老婆懷孕了,雖然不是天下皆知,可是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有資格嗎?你有資格再關心她的婚姻,關心她的感情,關心她的一切嗎?真tm的作孽,我們都沒資格了,不僅你沒有,老子也沒有!蠢貨--!」

  『啪嗒,嘟--嘟--嘟--『

  電話那段傳來一陣陣的忙音,容子華面色蒼白如紙。他有什麼資格?只不過因為錯過,就真的沒有資格了嗎?可是他不甘心啊……他的心在不由自主的那樣想,他能怎麼辦?是的,他是個蠢貨,為什麼在那麼早以前不曾明白他的心,不明白她對自己的感情!?

  可讓容子華內心更震撼的是花延曲竟然說他也沒資格?什麼意思?難道他也對薄荷……?容子華有些難以置信。原來,不只是自己喜歡著薄荷,他竟從未發現,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但他怎麼願意甘心就此放棄?

  花延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講電話擱到了一邊,捂著自己過的心跳漸漸平穩。

  『叩叩』車窗一陣輕響,花延曲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驚嚇一跳,扭頭望去,竟是陳妃擔憂的臉。

  花延曲立即放下窗戶,看著陳妃勾了勾唇角:「怎麼不上車?」朵兒已經歪在她懷睡著了。

  「我擔心你……本來想給你點兒時間……可是我擔心……你沒事吧?」陳妃微微的揪著眉,滿目對花延曲的擔憂。

  「陳妃……」花延曲一怔,眼露懷疑,難道陳妃她……

  「嗯?」陳妃溫柔的答應,衝著花延曲輕柔的笑著,「不就是和薄荷吵架嘛,你們是好朋友,沒有什麼事情過不去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和薄荷處好關係,絕對不會像從前那樣任性的亂想以為你喜歡她,好不好?再說你都是我老公了,我們還有可愛的朵兒,這麼幸福的家……我們都會珍惜的,對不對?」

  花延曲盯著陳妃,許久許久,陳妃抱著孩子的手都麻了花延曲才低低的『嗯』了一聲:「上車吧,外面冷。」

  陳妃綻開笑容:「可是我手麻了,你下來幫我……」

  花延曲有些哭笑不得,還是立即下了車幫著陳妃開了車門。

  「我會好好珍惜我們的家……」花延曲坐進車,望了陳妃一眼緩緩而又無比認真的道。

  陳妃重重的點頭滿目溫柔:「嗯。我相信你。」

  ***

  回去的路上薄荷比較沉默,薄荷不說話湛一凡也就不說話,兩個人都默默無聲的。

  湛一凡把薄荷送回薄家,車子停在大門外湛一凡放下窗戶深深的歎了口氣終於主動開口:「明天我要去一趟海巖島,不能來接你去玩。」

  「哦……」薄荷點了點頭,瞄了瞄湛一凡,那會兒聽花延曲說他在海巖島有生意,其實也不奇怪,不然她當初怎麼會在海巖島遇見他呢?

  「我不在……別一個人待在薄家,找你那個叫做以為的女朋友也好,和我媽一起去挑挑首飾看看婚紗戒指的都好,別讓自己受委屈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卻道:「薄家又不是真的龍潭虎穴,現在的我已經穿上了金剛甲鐵布衫,他們傷不了我了。再說,我才沒那麼閒呢,我手還有很多案子要處理的!」扭頭看向湛一凡,有匈疑的問:「不過……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我還沒走就捨不得我了?」湛一凡的臉上總算露出一些笑意來。

  薄荷『嘁』了一聲:「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清淨幾天。」

  「沒良心的。」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薄荷的臉蛋兒,雖然沒什麼肉可是手感確實出奇的好,一捏心都癢了。

  「很痛的……」薄荷趕緊推開湛一凡的大手,他是個男人,即便再輕的力道也能讓自己感覺到痛。

  湛一凡伸手將薄荷又攬入自己的懷,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就去兩三天,回來我們就去拍婚紗照吧……」

  薄荷點了點頭,雖然她問這個問題的真實目的是想知道他星期三能不能回來,星期三她要和梁家樂去酒吧找那個和自己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原本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的,而湛一凡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是最佳人選。

  最後薄荷還是沒有問出口,既然他有生意要做就待他去做吧,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不就是見個和自己也許有關係的女孩嗎?並不是大問題。

  難得薄荷這麼乖的點頭,湛一凡哪還忍得住內心的那份兒躁動?將薄荷壓在副駕駛座椅上一頓熱吻和豆腐才罷了休。

  薄荷現在已經習慣了湛一凡吃自己的豆腐,也就是摸摸捏捏吻吻的並無別的過火動作,而且今天就在薄家門口他也不會做出過火的事情來,便也只是抱著吻了下,手伸進衣服摸了摸薄荷的小蠻腰和胖兔才依依不捨的放過了她。

  薄荷看著湛一凡離去才轉身進了大門,客廳爺爺奶奶、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煙都在,薄荷怔了一下,動作緩慢的向樓梯口移去。

  「不知道我們都在等你嗎?」蔡青奕沉著臉先發了話。

  薄荷步至樓梯口的腳步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眾人誠實的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

  如今應對蔡青奕的嗆聲她是能夠毫無顧忌和猶豫回擊回去的,反正她如今也不需要再顧忌什麼了,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媽!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嗆聲心憋了一口氣,扭頭便向薄老夫人抱怨:「媽,你看她現在是越來越不聽管教了。」

  薄老夫人剛剛蹙眉薄荷便移步走了過來,便走邊解釋:「也沒人和我說要我早點兒回來啊,況且我以為你們只是在這聊天,……」

  裝傻裝無辜誰不會?從前的薄荷不屑裝,以為自己努力就能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優秀,可是事實證明沒人看得見自己的好,她的努力只能換來他們更多的輕視和無視。如果偶爾裝下無辜就能獲得別人的同情,那她也願意厚著臉皮來做,讓他們知道,其實她真的也是『無辜』的。

  果然,薄荷的解釋獲得薄老爺子和薄光目光的溫和,薄老夫人沒說什麼薄光就先說了:「好了,有什麼好爭論的。薄荷你坐下,剛剛我們在討論你和煙兒的婚事,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就一起說吧。」

  「哦……」薄荷拖長尾音在奶奶旁邊坐下,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什麼也沒說,可是薄荷知道她對於自己剛剛對蔡青奕的態度也有些不滿,也許奶奶也覺得自己應該像從前一樣對家人的任何話都順從聽話。

  但是奶奶,薄荷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薄荷了……

  薄光目光淡淡的投在薄荷身上道:「薄荷,今天我們和湛夫人商量了,把你和一凡的婚禮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那天。那天陰曆正好是十一月十八,也是個好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六號了,不到二十天的時間?

  不過薄荷倒沒什麼意見,不是她恨嫁,而是她真的希望能早些名正言順的走出薄家。

  「有意見嗎?」爺爺問了句。

  薄荷搖了搖頭:「沒意見。」只是婚假一直還沒批下來……看來後天回檢察院自己得好好的催一下上面。

  「你沒意見就好。至於你的嫁妝……我們也商量了,給你薄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怎麼樣?」說這話的是爺爺,爺爺一向很具有威懾力,看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的意見。

  薄荷其實並不想要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當然清楚薄氏如今的狀態,如果自己成了薄氏的股東,薄氏一遇到困難她就有義務拿出資金救薄氏,而她又是檢察官身上實在不合適擔有任何商業上的職務。

  薄荷的猶豫落在薄光的眼,薄光笑了笑:「薄荷啊,別猶豫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爺爺和奶奶給你的,爸爸還要給你百分之十呢,總共就是百分之二十,你看如何?如果你是考慮你自己的身份地位問題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把這股份寫在一凡的名下,你們結了婚你的東西自然也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你的!」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湛一凡!

  他們想拉攏湛一凡成為薄氏的股東?為了以後更多問湛氏要錢的機會?或者說,根本就是把她給賣到湛家去?

  薄荷的心有些淒涼,看來他們還放了一條長線給自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確是很多,先別說虧損,盈利的時候自然不會少。而湛一凡出錢幫薄家那是必定不會少的事情,還不如收下來給了湛一凡,這對湛一凡也算公平。

  湛一凡要怎麼處理都可以,不拿就太可惜了。

  薄荷心思量了一番,面上卻是一副得了便宜的乖模樣:「嗯……你們說怎麼就怎麼吧,反正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19 PM

085.為了婚假

  不過薄荷也沒有忽略一旁一直臉色難看的蔡青奕,一下子給了薄荷這麼多股份她怎麼還坐得住呢?薄荷笑了笑,狀似不經意的問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爺爺奶奶,我的婚期定下來了,那煙兒呢?」

  「煙兒的婚禮在你之後的半個月,一月十五。雖然有些急,但是煙兒等不得,也就顧不得這些了。」奶奶溫柔的道。

  薄荷點了點頭,蔡青奕冷哼一聲為薄煙打到不平:「誰讓你死也不願意煙兒和你一起舉行婚禮呢?一個做姐姐的都不知道體貼妹妹,虧煙兒還這麼疼你!」

  薄荷冷笑:「這話不對。兩姐妹一起舉行婚禮會招來閒話的,再說了,我也是體貼煙兒才這麼做的,不然別人都要以為煙兒是怎麼了非得趕著急著和姐姐一起結婚,是吧煙兒?」

  薄荷看向薄煙,體貼?是啊,體貼的從前處處給她使小陷阱,體貼的裝無辜,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得不說,薄荷現在才發現蔡青奕和薄煙還挺像的,不論相貌,這性格各方面也有些相似,比如……都很會『裝』!

  薄煙臉色白了白,低著頭也不說話,在別人眼中看來就是特別的惹人憐惜。

  「薄荷,怎麼對你妹妹呢?」薄光插話。

  薄荷起身,她對於這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的畫面已經毫無感覺了。對於薄光總是偏疼薄煙這事兒也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不在乎他這個父親!

  「既然事情已經討論完了……爺爺奶奶我就先上去休息了。」薄荷勾了勾唇角和薄老爺子、薄老夫人轉身向樓上邁去。

  一邊走一邊聽得樓下蔡青奕的抱怨:「爸媽你們也看到了,這個丫頭現在囂張的不得了,幾天都沒叫我和老公一句……」

  「你自己這個做媽的態度就不對……我會好好說她的……」

  「媽,煙兒委屈著呢……你們卻只給百分之五……不看在她婚禮這事兒,也看在她肚子的孩子……」

  原來,薄煙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薄荷心冷笑,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她也不想再聽。

  其實薄煙什麼也不用出就有百分之五也算不錯了,哪像自己根本就是被賣出去的。薄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能換的湛一凡這樣的大金龜對薄氏來說才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薄荷回到房間關門上鎖,她要好好睡覺,可不想又有人來打擾自己。

  脫掉身上的外套,剛剛放下包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薄荷在包找到手機一看,是湛一凡的來電。

  薄荷轉身在床邊坐下接起:「喂?」

  湛一凡低低的聲音在電話那端輕緩傳來:「知道婚期了嗎?」

  「聖誕節……」薄荷汗顏,這是個什麼日子啊,以後要過結婚紀念日都得和全世界的人一起過。在薄荷看來,並不特殊。

  「聖誕節在歐洲是很傳統的節日,就像中國過春節一樣得到大家的重視。能在這一天舉行也好,只不過湛家人應該不能全部出席。」

  薄荷聽了立即回道:「沒關係,反正我們還去英國舉行一次嘛……」薄荷說完就後悔了,是不是表現的太急切了?

  湛一凡這次沒取笑薄荷,反而無比認真的『嗯』了一聲。

  薄荷想扯開話題便說到股份的事,湛一凡一聽在那邊低笑起來:「真是不用我費心了。」

  「咦?什麼意思?」薄荷聽著湛一凡的這笑覺得有些古怪,為什麼她有些不安呢?

  「原本我還在想找個機會買點兒薄氏的股份,現在看來倒也不必了。他們放長線,那我這條大魚自願上鉤去。」

  薄荷瞇起眸子,她怎麼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有些忐忑有些疑惑,薄荷禁不住好奇的問:「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

  「把……薄氏變成湛氏,誰讓他們欺負你這麼些年的。只是……你不要心疼。」

  薄荷一驚,他要……收購薄氏!?而且就這麼明白的告訴她?

  「我告訴你,是不希望你到時候才知道會回頭以為我現在是別有企圖。我願意收購薄氏,是薄氏的榮幸……」

  薄荷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你當我傻啊,薄氏那麼好收購?」再怎麼說,由爺爺創業也是兩代江山了,雖然薄氏現在有些岌岌可危,但是極力挽救的話也不是什麼問題,而且她也相信薄光的商業能力,所以湛一凡說出這話薄荷是一點兒都不信的。

  「對別人來說也許不容易,可是對於我來說……你該相信我。」

  薄荷頓口,湛一凡的口氣那樣的自信,自信的讓薄荷……還真不敢懷疑。

  「湛一凡,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薄荷對於商業這方面的事情不易插手,而且她對於湛一凡這話還真沒什麼捨不得,別說她是白眼兒狼,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對薄家的一切都看淡了,是好是壞和她還真沒什麼關係,所以她是打從心底覺得薄氏即使沒有了也無所謂。

  但是湛一凡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爺爺和奶奶到時候能承受嗎?薄荷只有這兩個顧慮疑惑。

  「我說過了,誰讓他們以前欺負你來著。」湛一凡低笑,薄荷卻覺得不正經,也不相信只是這個原因,會是這個原因嗎?

  「我還不至於自信到這個地步……」一個男人會為自己而滅了薄氏?還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告訴自己原因,她才不會相信他的玩笑話。

  「……」湛一凡也不多加解釋,不管她信不信,的確是這個原因,薄家人讓他很不爽,而惹怒他的後果……,薄家人就必須得承受。

  「去睡吧。」

  「嗯……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薄荷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她也相信薄氏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擊垮的,只當湛一凡今晚說的是大話罷了。

  掛了電話薄荷洗了澡趴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臨睡之前腦海唯一掙扎的念頭就是,其實這次搬回來沒有想像中那麼累,放下了心中的那些執念反而輕鬆了,不在乎也就不痛苦,不痛苦也就沒有人能傷害自己……她等著出嫁呢,這一次要真正的,名正言順的永遠走出這個家。

  ***

  翌日一大早薄荷便又出去了,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起床薄荷便已經走了,田媽正在收拾薄荷吃過的早餐,看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對視一眼,這孩子每天急急忙忙的,總有一種她並沒把這地方當家而只是一家旅館的感覺。

  薄荷現在還真把薄家當旅館。因為她不知道除了吃個飯睡個覺她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那,還不如去出租小屋窩一天來得舒服。

  驅車去了西區,薄荷直奔洛以為家。

  開門的是洛奶奶,見到薄荷便樂的笑:「哎喲,是薄荷啊,這麼早就來了還沒吃早飯吧?進來,我們剛好也還沒用飯呢,大家一起!」說著洛奶奶就把薄荷給拉進了院子。

  「奶奶我吃過了,我是來找以為的。」薄荷立即擺著手,她真的吃過了,而且吃得飽飽的才出了門,雖然有些早,但是她不想在家呆著和別的人碰面。

  「這麼早就吃過了?哎呀,真是個精神的孩子,哪像以為還在睡懶覺呢!」

  「那我去叫她起來。」薄荷又和院子在晨練太極的洛爺爺打了招呼,然後駕車路熟的摸著門進了右邊的房子上了二樓進了洛以為的房間。

  洛以為蒙著頭睡得正香,薄荷輕手輕腳的貓著步子走到床邊,伸出自己冰涼的手慢慢的從被角伸進去一把握住洛以為溫熱的脖子。

  猶在夢中的洛以為打了一個牙顫,夢中的她原本在舞會和帥氣的男人正跳著舞卻突然一個轉換站在了北極的冰天雪地,特別是脖子好冷呀。

  薄荷在床邊蹲下揉了揉自己的嗓子輕輕的喚道:「以為……以為……醒醒……醒醒……」

  「媽……好冷呀……我想回家……」打著牙顫的洛以為夢中呢喃著應話。

  薄荷憋著笑:「回來吧……回來吧……」薄荷轉了轉眼睛,怎麼有一股叫魂的味道?

  洛以為『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盯著眼前的薄荷。

  薄荷偷偷的縮回自己冰涼的手對著床上的睡美人綻開笑容:「嗨,早安……」

  洛以為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脖子,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確定不是做夢才緩緩的反應了一些什麼過來,薄荷卻已經站了起來竄到一邊去坐下笑的渾身顫抖,洛以為有氣無力的抱著自己的頭打滾痛呼:「我的週末啊,我的舞池啊,我的帥哥啊……竟然被你給整醒了,薄荷你個壞人!」

  對於洛以為的指控薄荷毫不解釋,罷了罷手反而一副傲嬌模樣:「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你,你,你還真有理了!」洛以為目瞪口呆,對於薄荷這突然出現在她房又把她驚醒的事情,而她還覺得理所當然毫不知錯洛以為還真只能委屈自己受著,誰薄荷一大早就出現呢?這也算是一件喜樂事。

  薄荷將衣服扔給洛以為,洛以為坐起來套上衛衣才看向薄荷今天的打扮,黑色的呢子斗篷大衣,銀灰色的緊身打底褲,配了一雙黑色呢子高跟鞋,薄荷還真是越來越時尚了啊,哪還有以前那拘謹低調裝扮的半分模樣?眼鏡又取了下來,頭髮也披散在肩頭,走在街上絕對是個時尚女,回頭率不會比她洛以為低。

  洛以為下床穿上拖鞋,對於薄荷今天一大早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跑來的行為還是頗為好奇:「說罷,有什麼喜樂事,這麼一大早跑來也不打個招呼。」懶懶的又打了個欠,要知道洛以為昨晚看H動漫看的太晚,到現在才睡了五個小時,真是全身心的疲憊啊。

  「我二十五號的婚禮,要你做伴娘。」

  「蝦米?二十五號?聖誕節?」洛以為險些跌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下盤扭頭驚詫的看著薄荷,這可真是個好日子啊……與天同慶呢。

  薄荷摸了摸鼻樑:「我知道是個好日子,所以就親自來通知你一聲。」

  「就為了這?打個電話就好了嘛,害我一大早都沒睡好覺……嗚……」洛以為到頭又想睡過去。

  薄荷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兒,她每天就不能規律點兒生活嗎?站起來走到床邊一把將洛以為給撅起來:「當然不止是告訴你這個消息,今天我婆婆要帶我去看婚紗,所以我想帶你一起去,順便把你的禮服也看了。」

  早上薄荷還沒醒湛夫人就激動的來了電話,說是湛一凡終於走了,所以薄荷今天必須歸她所有,而且他們要去看看結婚時穿的婚紗禮服。

  薄荷自然是哭笑不得,不過想一想自己還真沒和婆婆單獨相處過,所以掛了電話便起來了,吃飯的時候自然想到了洛以為,拉個洛以為一路也許會更自在些,而且也順便幫洛以為挑挑禮服,洛以為也能幫自己參考參考婚紗。

  洛以為被逼著速的洗漱,速的吃了早餐,然後坐著薄荷的車幾步就到了湛家別墅外。

  薄荷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按了門鈴,聽湛一凡說他已經找了三個幫傭,一個司機,兩個打點家務的女僕。

  從屋宅匆匆跑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看到薄荷有些愣神,站在門口有些猶豫的問:「你是……」

  「我是……」薄荷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女主人?她可說不出口。

  一旁的洛以為擠眉弄眼的等著薄荷主動說出她自己的身份,可薄荷偏偏扭扭捏捏的讓她急死人。薄荷歎了口氣才道:「我是薄荷,找夫人……」

  「原來是夫人呀,進來,進來,老夫人剛起床呢。」

  老夫人?薄荷想想婆婆的模樣,雍容富貴而且絲毫不顯老態,哪算是老夫人呢?可湛一凡也說過這房子是他買的,所以他才算是房子的主人?

  薄荷被迎了進去,一路走也疑惑的問:「為什麼我一說我的名字你就知道……」

  「先生交代過夫人的名字,說日後要聽你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我們就必須要立即將你迎進屋,不能懈怠!」

  薄荷笑了笑,原來是湛一凡交代過的,看來她也不用想怎麼向這些人介紹自己了。

  「我們剛剛來的第一天先生就介紹了他自己的名字和夫人的名字呢,說我們要牢記自己是在為哪兩個人工作。看到夫人這麼漂亮我們都感到自豪,只有夫人這樣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先生這樣的人呢。」

  薄荷還真不知道,自己漂亮的能配上湛一凡呢?而且還能讓別人覺得自豪。

  「我叫張姐,還有一個劉姐,出去買菜了現在不在家。還有一個小王,是司機,正在打理花園呢。」領路的張姐一邊走一邊介紹著,薄荷牢牢記住,以後是要生活在這的,還真要記住這些人的名字。

  洛以為一路跟在後面不停的讚歎著這古老的花園是如何的美,薄荷來過一次了,雖然新鮮勁兒已經過去,可眼睛還是目不暇接的四處看著,這次來和上一次來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那樣美,但是多了一些人氣味。

  「夫人你先坐,我去叫老夫人。」張姐把薄荷帶到客廳留下一句話便匆匆的向二樓走去。

  薄荷點了點頭,突然想到湛一凡便又問了句:「先生呢?」

  「先生早上天還未亮便離開了,夫人不知道麼?」張姐回頭有些疑惑的望著薄荷。

  薄荷蹙了蹙眉:「我知道了,麻煩你去叫我婆婆了。」

  張姐不敢多言立即上樓,洛以為四處轉悠著突然回頭一臉羨慕的看著薄荷:「從前我就覺得這不過是個有點兒古老的花園別墅而已,可是現在我終於知道它為什麼這麼值錢了!這根本就是坐落於古老中國中的一棟西洋世界!這法國情調,這歐美風的裝修格調,這古老而又神秘的花園……剛剛好坐落於充滿了雲海市風格的建築房屋中,那就完全不一樣啦!我可真羨慕你,以後我要常常來,每天蹭著住在你們家!」洛以為繃著跳著一臉期待的望著薄荷,似乎只怕薄荷拒絕了自己的要求。

  薄荷盯著洛以為那期待的小模樣不忍拒絕,卻也只說了兩個字:「歡迎。」

  洛以為立即歡呼,湛夫人穿著白色的貂皮大衣霸氣的下樓,看到薄荷便開心的奔了過來:「荷兒啊,讓媽媽想死了,讓媽媽看看,哎喲,真漂亮,這是越來越美啦……」

  薄荷被湛夫人拉了起來上看下看的仔細打量,讚歎完了又抱了抱薄荷,薄荷雖然哭笑不得卻也只能依著,誰讓湛夫人這麼疼愛自己呢?這是她從小都沒有感受到的溫柔母愛啊。

  「這是……」湛夫人關心完她的可愛兒媳終於注意到一旁美得讓人驚心的洛以為。

  洛以為也從湛夫人那霸氣的華貴中醒過神來,對上湛夫人的視線立即乖巧的問候:「伯母您好,我是洛以為,是薄荷學姐的好朋友,也是……這次他們婚禮的伴娘!」

  「洛以為?好奇怪的名字啊,不過你好漂亮。但是……為什麼你是伴娘啊?該不會是要故意搶我們荷兒的風頭吧?」

  「咦?」洛以為頓住,這湛夫人雖然笑瞇瞇的看起來很慈祥和藹很溫柔漂亮,可是說話……卻讓她好尷尬哦。

  還是薄荷比較有良心的站出來解釋:「媽,是我讓以為給我當伴娘的。她沒什麼心眼兒,您放心,而且……我就她這一個女性好朋友。」

  湛夫人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衝著洛以為綻放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丫頭啊,雖然你長得很美,可是伯母有信心荷兒結婚那天是誰也比不上的!」

  洛以為忙不迭失的點頭:「是是,在我心目中薄荷一直是最美的,誰也比不上呢。」

  「真的麼?你真的這樣想?哎呀,你可真是個可愛的丫頭,伯母已經開始喜歡你了。」

  「伯母我也喜歡您,您不知道我剛剛看到您我就完全震驚了,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婆婆呢?氣質如此高貴,看起來這麼年輕,一點兒都不像是要做婆婆的人,要不是薄荷在這事先告訴我了,我一定以為你們是姐妹呢!」

  「哎喲,這丫頭可真甜……和你的名字一樣可愛。」

  「伯母您不知道吧,我的名字一點兒都不奇怪。我剛剛訂婚的姐姐叫做洛因為,我還有個哥哥叫做洛傾城呢。」

  宋輕語:「你媽可真是個奇葩啊……」

  洛以為:「嗯嗯。」

  薄荷:……

  一旁的薄荷無語的看著瞬間變得熱切的兩人,這麼就好的像親姐妹似的,也只有她婆婆和洛以為這個嘴甜的才做得出來這種事。

  湛夫人和洛以為一見如故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薄荷反而被冷場拋到一邊去,不知道誰才是誰的婆婆,不知道誰才是誰的閨蜜呀……不過薄荷也樂的清閒,倒在一邊打瞌睡去了。

  兩個人到了湛夫人提前約好的婚紗店才算消停了些,而且她們顯然也都沒忘薄荷才是今兒的主角。

  一套又一套的婚紗換得薄荷頭暈眼花,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套穿著究竟是什麼模樣了。而每一套傳出來湛夫人和洛以為都會驚歎一聲,然後附送兩個字:好美……

  好美,但是只能穿一套吧?薄荷回到車上便趴著不動了,余有精力的湛夫人和洛以為還在喋喋不休的討論著薄荷究竟最適合哪一套。

  「雖然都很美,可是卻沒有一套能讓我有『就是它,只能是它』的感覺,伯母難道您不覺得都差不多嗎?不太特別欸。」

  「我也覺得,雖然只是在中國的婚禮,可是這也不能馬虎,再怎麼說也是兩個孩子的第一次,不能馬虎。都差不多就說明這些婚紗都無可取,那我們下次再試一家?」

  薄荷一聽這怎麼行,立即掙扎著起來阻止道:「媽,要不就隨便一套吧,別再試了?」她經不起折騰啊,再來一次她會死的。

  「不行!」湛夫人和洛以為異口同聲的拒絕了薄荷的這個毫無建設性的提議,轉過身去兩人繼續熱切的討論,薄荷這個主人公則直接被忽視。

  在湛家吃了午飯薄荷就躲到湛一凡的房間去午覺了,下午王玉林的一通電話來薄荷匆匆趕到檢察院,因為一樁突發的大案。

  薄荷趕到檢察院的時候已經是四點,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就差薄荷這個部長。

  這周值班的人是一個助理檢察官,剛剛接到上面撥下來的案子準備分類時才發現這個案子有些蹊蹺,於是打電話給王玉林詢問,王玉林一聽便說趕來看看,這一看王玉林不敢攜帶立即給薄荷打了個電話。

  薄荷趕來的時候王玉林已經把胡珊、梁家樂、張煜寒等人叫來,都在審查起訴部的會議室坐著。

  薄荷平日都是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盤起頭發來上班,今天接到電話也來不及回去換衣服了,於是當她風塵僕僕的走進會議室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這是他們的老大?時下最流行的斗篷大衣,銀灰色的緊身褲,取了眼鏡,還有時尚的呢皮高跟鞋,整個一街上的時尚女郎。

  薄荷冷冷的巡視了一圈,這些個驚艷詫異的目光她當然知道是因為自己和平時的形象不太一樣。雖然胡珊他們也見過自己穿著普通的樣子,所以不知道他們驚詫個什麼。薄荷哪知道,是因為她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時尚的原因。

  「咳。」薄荷輕咳了一聲將一個個投在她身上的視線終於彈開,坐下來輕輕的敲了敲桌面道:「案子遞給我瞧瞧。」

  「老大,這案子實在不該出現在我們部門,你看。」王玉林是最反應過來的人,薄荷臉上的表情一嚴肅她絕對不敢再玩笑,立即拿出十二分的工作態度將手的文件遞給薄荷。

  薄荷翻了翻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冷,這案子的確不是他們檢查公訴部門該接下的。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案子是最近在國際上都很讓人頭痛的案子,沒想到竟然落到了他們雲海市?

  王玉林看著薄荷那冰冷的表情也開始分析:「這個案子是關於一群最近熱火國際的神偷們,他們熱衷於偷取世界著名的珠寶首飾,海洋之星、天空之鑽、真愛之石無一不落在他們的手上,等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就以別的手段販賣而出,等各國政府再尋著追查時,他們已經不留任何蛛絲馬跡再次消失……他們行蹤詭秘,似乎分佈在世界各地,只要有珠寶展,不管保安系統再嚴謹厲害,他們都絕對能順手牽走最昂貴的那一件,即便真的縮在保險櫃也逃不過他們的手掌心。」

  梁家樂頷首,臉上的表情也比較嚴肅:「是的,而且據說他們的手最近伸入了中國大陸……」

  「可這也不該是我們雲海市人民檢察院該做的事啊!警察局呢?還有中央檢察院呢?這麼大個擔子扔在我們頭上,要是東西再丟,受譴責的就是我們了……」胡珊撇了撇嘴也滿是憤然不公的道。

  薄荷翻完案子,的確不應該,這事一定有原因的。

  「給上面打報告了嗎?」薄荷看向王玉林問。

  王玉林揪著眉搖了搖頭:「打了,說案子沒錯,就是給咱們的。」

  如果這案子他們真接手了,不說越職來辦的問題,就說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只怕是要暗無天日了。

  「我去找檢察長,你們各自先忙著。把這個神偷組織的資料盡可能詳細的給我調出來,越詳細越好,接下來的動向和目標最好都不要漏掉!」薄荷拿著資料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張煜寒詫異的盯著她的背影,直接去找檢察長啊……老大就是牛!

  胡珊歎氣:「又該忙了。」

  「別說廢話了,大家行動起來,加班吧!」

  「今天明明就還是週日呢……」梁家樂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歎氣。

  「要死啊?沒看到老大比我們更風塵僕僕?再說老大都要結婚了,人家都沒抱怨你抱怨個屁。」王玉林一巴掌拍在梁家樂的後腦上,這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怎麼就一天沒見著幹勁兒呢?除了每週星期三,好像都是這一副死樣子。

  「就是因為老大要結婚了,我才更鬱悶!」梁家樂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爬了起來轉身去忙,誰讓他也是個檢察官呢?而且還是一個有理想有目標有幹勁兒的檢察官!

  檢察長自然不會星期天也守在檢察院,他們從來都是來如風去無蹤的,薄荷只是找了一處比較冷清無人的地方給檢察長撥了一通電話。

  「喂?請問你找誰。」

  「我找雲海市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我是檢查公訴部部長薄荷!」

  「請稍等。」

  薄荷靜靜的候著音,說實在話心是忐忑無比的,對於自己這樣直接給檢察長打電話的行為心沒有一點兒緊張和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現在由不得想這些,這個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如果真要落在他們檢查公訴部門也必須要一個原因,不然做了冤大頭還不知道為什麼。

  「喂?」檢察長的聲音穿透電話線冷硬的在薄荷耳邊響起。

  「檢察長您好,我是薄荷。」薄荷還算恭敬的先問候了一聲。

  檢察長的聲音陡然一轉,竟然溫柔低沉了幾分:「薄部長是你啊,有什麼事情嗎?」

  薄荷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按著自己內心的忐忑問道:「您知道國際上專門偷取珠寶的神偷組織嗎?」

  「這個啊,我知道。」

  薄荷挑眉,對於檢察長這風輕雲淡的回答她逐漸有些不安:「可是我不明白,這案子怎麼會落在我們檢查公訴部門?不應該是……」

  「薄部長,我想你應該明白一下,這案子……是我吩咐下去要給你們檢查公訴部的。」

  「什麼?」薄荷擰眉,雖然心已經有些不安,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是檢察長吩咐下來的!他是什麼意思?

  「這樣吧,電話也講不清楚,我現在正在開會,五點我們約在這個地方見面,我們詳談一下……」

  掛了電話薄荷心還是有些不安,檢察長是什麼意思?既然在開會卻還是接了她的電話,像是早就預備而來似的,像是早就在等著她似的!薄荷心的不安逐漸擴大,不知道檢察長是什麼意思,那就去見一面,總要弄清楚的。

  折身返回檢查部,薄荷將文件夾收入包,看著忙碌的眾人突然沉靜下來拍了拍手道:「大家別忙了,都回去吧。要忙明天再說,今天還是星期天,該休息就休息。」

  王玉林望了望眾人有些不明白的又望向薄荷:「老大……怎麼了?」

  「沒事,都散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薄荷拿起包步離開,現在已經四點半了,她必須趕著去見檢察長一面,至少要弄清楚他的意思,不然不能白白讓自己的人忙了一場。

  ***

  薄荷趕到檢察長指定的地方時剛好五點,因為是星期點這個時間點還真有些賽車。

  薄荷匆匆的停了車抓了抓頭髮步的進了咖啡廳,在早就候在門口的檢察長秘書的帶領下進了包廂。

  「薄部長你來了?」檢察長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始終保持著笑容可掬的模樣:「坐吧。」

  薄荷緩然入座,檢察長秘書立即親自給薄荷倒了一杯茶,薄荷雙手接過來放在自己面前,看著檢察長有些難言,她至少明白檢察長現在是在準備給她甜棗,是在準備安撫她,可她並不想被輕易糊弄。

  檢察長給了秘書一個眼神,秘書朝檢察長和薄荷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還帶上了門。

  「薄部長,幸苦你了,但是這個案子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檢察長笑著主動挑開話題,薄荷的辦案能力他一直瞧在眼,別看這個丫頭出來工作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可是辦案手段卻是有的,加上前段時間打敗了律師界的不敗神話言畢,他也想把這件案子給這個年輕人拿去鍛煉鍛煉,就算得不出結果,那也比交給別的部門,他也實在很好奇這個丫頭究竟會怎麼處理這案子。

  薄荷自然不會被糊弄住,立即謙虛的推諉道:「檢察長誇獎了,我能力太小,這樣的大案子真是為難。如果是職內之事我必當盡力,可是這是我們檢查公訴部門根本管不著的案子。所以……」

  「薄部長,你應該明白的,有些案子在不在職只不過是個形式問題,如果真要歸到你們檢查公訴部門也不是難事,只要把神偷組織作為公訴對象,照樣是你們部門應該接受的事。」檢察長神情嚴肅了起來,對於薄荷這樣的推諉態度讓他有些下不來面子,這丫頭就不能豪爽的接下來嗎?

  薄荷緊拽著拳頭埋著頭沒說話,反正有禮說不清,上面的人想怎麼安排下面的人根本無從選擇。

  檢察長見薄荷的臉色有些異常自己才緩然了幾分態度,又給薄荷添了些茶,恢復笑容可掬的模樣道:「丫頭啊,你也別太倔了。給你的,拿著就是,接不住也沒讓你非得拚盡全力捧著,全世界都沒拿下的案子我們也不靠您。主要是,這批人這次的目標是雲海市,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

  薄荷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才更不想接,在她的原則,既然是她接著的案子那她就是怎麼都要給破了,管它是金剛罩還是鐵布衫,只要到她手的任務。可是這案子不普通,這批人太難纏,不像普通老百姓那樣輕易解決,所以她才頭疼,更何況這事兒根本就該是警察來做,檢察院也有別的部門接手才是!

  薄荷抿著唇還是不說話,這下檢察長有些急了,雖說以前他還能不在乎直接命令就是,誰敢不從?可現在他心也清楚薄荷的身份,那不是一般的檢察官而已,那是湛氏國際未來的兒媳婦!湛氏國際在國際上的地位是如何的,湛氏國際入駐雲海市又會為雲海市拉動怎樣的經濟,湛氏在雲海市即將立腳這樣的事他不是不明白。雖說商不與官鬥,那湛氏怎麼著也得顧忌著他的身份地位,可其實商與官是互相扶持依靠,官要越做越大就必須要有商的扶持,而商要越走越順也必須要有官的背後支持。

  再說了,湛氏國際並不是薄氏那樣的小企業,那是雄風稱霸世界的娛樂設施王國啊!

  為了這,檢察長也必須顧忌點兒,更何況他也是本來有心考察鍛煉一下薄荷,她的實力讓他有心為之。

  轉了個更友好的態度,檢察長又輕聲的笑道:「還有便是,你不是一直在申請婚假嗎?還有出國的手續也沒辦下來,只要你接下這個案子,這什麼都好說啊!……」

  薄荷抬頭,這個老狐狸!她從前怎麼就沒發現檢察長其實是個狐狸?四五十歲了,平時看起來和善可親,但其實骨子是個奸猾的狐狸吧?說了那麼多到現在竟然才放出她最在乎的魚餌來。

  「普通的晚婚加法定婚假期也不過十五天,但是如果是基於有功之人,一個月也不是不可以……」

  「說好的一個月,不能反悔!還有,出國的手續,希望能盡辦下來。」薄荷爬了起來拿起包包也不再多說轉身便出了包廂,既然怎麼都是接,何不討個便宜?這算是為了婚假而妥協了?也怕檢察長再反悔,薄荷不容再說的便速的走人消失。

  獨留檢察長望著她火速消失的背影:「咦?真是個急性子,還想說沒辦下來就不行呢……看這急的,到時候如果不給一個月是不是還真會跟我急?很期待你這次的辦案能力哦,薄部長。」

  輕輕的允了一口茶,檢察長瞇起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滿是笑意。

  ***

  薄荷回到家倒在床上就想睡覺,薄老夫人在後面跟了進來,看到薄荷躺在床上沒形象的模樣歎息著搖了搖頭,輕輕的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薄荷的背輕聲問道:「小荷啊,怎麼這麼晚回來?看你這麼累,今天又跑到哪去玩了?你呀,從前好靜,沒到週六週日就喜歡在家陪著我和你爺爺,可如今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長大了,每天不見人影,也不如從前貼心了,是不是奶奶想太多了?」

  薄荷蹙眉,是在責怪她麼?責怪她每天不見蹤影的來無蹤去無影。

  埋在被子的臉勾起一抹冷笑,許久之後薄荷才冷冷的道:「我不喜歡待在這。」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20 PM

086.容貌相似的女孩

  她說的很簡單明瞭,她不喜歡待在這,不喜歡這。

  背上的手動作一僵,薄荷明顯的感覺到了奶奶的詫異。

  「小荷……」

  「奶奶,我今天去檢察院加班了,很累,不能陪你聊天,希望你能諒解。」薄荷從床上爬起來,對著薄老夫人緩緩一笑,然後下床去更衣間找衣服準備泡澡。

  薄老夫人看著薄荷消失在更衣間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卻並沒走的打算而是大聲的問:「工作這麼忙啊?不是和湛家小子一起去玩了嗎?」

  玩?就算是真的和湛一凡每天膩在一起那也不是錯吧?在他們眼中,自己和湛一凡太近,每日在一起似乎不是好事,可是在她心中湛一凡是自己的丈夫,這每日沒在一起已經夠委屈的了!

  但這些話薄荷不會說出來,她只是穩穩的吸了兩口氣道:「奶奶,我是檢察官,就算有時候加班一個通宵也是正常的。」言下之意,沒那麼多時間每日和湛一凡待在一起。

  奶奶這才點頭笑笑:「雖然說你們是未婚夫妻,可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為了你自己還是顧忌一些的好啊。」

  名不正言不順?薄荷又是一聲冷笑,是,薄家沒一個人知道她和湛一凡其實早就登記了,她也不打算告訴他們!

  薄荷換了衣服從更衣間出來,薄老夫人盯著薄荷並沒打算要走的意思,而是盯著問道:「小荷啊,你和奶奶說實話,你為什麼不喜歡待在家?還有啊,這些天你都沒叫過你爸爸媽媽,你是不是對他們有什麼意見啊?」

  薄荷一愣,沒想到奶奶還真的當面問出了口,沒想到奶奶還真要對她教訓這事兒。

  薄荷笑了笑道:「沒有的事兒,奶奶你別亂想。我怎麼會對自己爸爸媽媽有意見呢?不喜歡待在家……說實話,奶奶,我不是傻瓜,怎麼會看不出來爸爸媽媽疼愛薄煙呢?」她也不介意把這些話說出來,讓爺爺奶奶他們去想想也好便繼續道,「我前些日子搬出去也是因為這事兒。我長的大了,看得出來一些事情,爸爸媽媽不疼愛我,那我就不自找苦吃了,搬出去住對我對我的工作都好。如果不是爺爺和奶奶回家,我是怎麼樣都不會再回來的。」

  薄老夫人也明白薄荷說的『偏心』這事兒,深幽的歎了口氣,看著薄荷的眼底閃過一抹可憐,薄荷瞧得清楚卻也只是斂下心頭。

  「孩子,別想那麼多,你爸爸媽媽怎麼會不疼你呢?你看你爸爸都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你看你爸爸還是讓你的婚禮舉行在薄煙之前,你看你爸爸每日為了你的婚事也在操心,還有你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從來沒打過你罵過你是不是?」

  薄荷只是笑並沒插話,奶奶見薄荷不說話以為她也是在思考自己說的話,然後又說了一些好話才緩然離開,走的時候步履蹣跚,薄荷覺得有些淒涼可憐,為什麼奶奶會有父親這樣的兒子呢?為什麼又要有自己這樣來歷不明的孫女,有蔡青奕那樣的兒媳……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薄家。

  躺在浴缸薄荷還在想,爺爺和奶奶知曉自己多少的身世秘密?他們為什麼會和薄光、蔡青奕一起瞞著自己?她的親生母親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然去世?薄荷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知道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疼。

  從浴室出來薄荷拿起手機看了看,並沒有湛一凡的來電或者短信。這個人,似乎只要工作一認真還真會忘了一切似的。

  薄荷弄乾頭髮才下樓去吃晚飯,除了爺爺奶奶竟然別的人都不在。

  薄荷有些好奇的便問了下,原來薄光、蔡青奕帶著薄荷一家三口和容家一家三口吃飯去了。親家會面?薄荷想起之前他們家和湛家在高爾夫球場的會面,頓時覺得似乎已經過了許久了,其實兩個月都沒有。

  原來,她和湛一凡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為什麼總讓覺得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了呢?

  似是故人。

  因為少了那三個人晚飯吃的還算愉,奶奶也沒再問別的事,薄荷吃了飯便藉著工作的事上了樓,奶奶和爺爺都是低聲的歎氣,終於意識到如今的薄荷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薄荷了。

  ***

  一直到星期三,薄荷都在忙著神偷盜珠寶的案子,而王玉林他們調查的速度也奇,星期二就把她想要的一切動態給了她。

  這次上面之所有那麼肯定盜珠寶的神偷們會出現在雲海市除了神偷們自己有意無意的洩露行蹤之外,還有便是雲海市即將舉行一場空前的珠寶秀。

  除了世界各大珠寶設計師們攜帶自己的設計成品而來,還有中國各大珠寶行都會參加這次珠寶秀,可謂是雲海市近些年比較盛大的珠寶集會。但是珠寶商和珠寶設計師們也擔心這些神偷們的光顧,所以消息放的很低,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打廣告,更別提宣傳。但是業內已經喧鬧翻了天,而且這次珠寶秀的舉辦之地雖然在雲海市卻一直沒有確切的日期和地點。

  偏偏,越是神秘低調越能吸引那些變態而又無聊的神偷們,他們更是黑了一家珠寶品牌的網站,廣而告之他們會光顧這次珠寶秀,不管他們在哪舉行什麼時候舉行,他們一定會『參加』!

  「真是囂張。」薄荷將資料放到一邊,胡珊立即捧上紅茶,薄荷接過來喝了一口又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樑,這三天折騰的腰酸背痛,還真是許久都沒碰上如此棘手的案件了。

  「老大,你休息休息吧,一直這麼忙下去,我看案子也不會有啥結果的。」張煜寒端著茶杯一邊飄過一邊擔心的看向薄荷。

  「沒事。」薄荷揉了揉發酸的肩頸,「今天你們也早些回家吧,只要注意一下他們的動向便行。梁家樂,等會兒收拾一下,我和你去道途。」她可沒忘記這件事,一直惦記在心,今晚會有一個大的突破和收穫嗎?關於自己的身世秘密。

  梁家樂歡樂的一笑:「是,老大!」終於能早點兒收工了,更讓他高興的是,老大能和他一起去道途看看那個和她相貌想像的女孩。

  「老大,我們也去吧!」王玉林一聽來了興趣。她早就聽梁家樂這小子說過了有個和老大長相非常相似的女孩竟然在道途跳鋼管舞,她也好奇的緊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孩。

  薄荷冷眼掃過:「你們是想打草驚蛇還是想看我相貌的熱鬧?」

  「不敢,不敢!」眾人齊揮手,薄荷這才收回自己的冰冷視線。

  其實,他們還真想看看老大相貌的熱鬧。

  ***

  薄荷將車停在停車場,因為她的車牌是很普通的號碼,當初也沒有藉著工作的特殊身份而要檢察院的高調車牌,反正她一向低調慣了。

  很普通的車,可以說是很便宜的車。隨便一停,別人連打主意的心思也沒有。

  薄荷取下圍巾扔在車,散開頭髮,身上是早就換過的棗紅色皮衣外套和同色系列的連衣皮裙還有高跟的黑色長靴,梁家樂開車的空擋又化了一個比較適合夜場有些濃的晚裝。整個一時尚夜場女郎便活脫脫的站在道途門口。

  梁家樂怔怔的看著薄荷,他的老大可真是漂亮,不行,他一定要貼著老大走,避免那些色狼趁機想打他老大的主意!

  於是梁家樂往薄荷背後一站,高出大半個頭的梁家樂頓時就像個表情嚴肅警惕周圍一切雄性動物的保鏢,而薄荷是他忠心要伺候的小姐。

  薄荷毫不知覺梁家樂已經成為她的保鏢,正替她擋去一部分麻煩的騷擾。

  道途酒吧,這個酒吧這幾個月正處於被調查階段,只不過至今檢察院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能讓他們停業調查,這面的緣由薄荷多少也猜得出是因為他們背後有人的緣故,但是這顆不影響她辦案,只要給她機會,只要是犯了法,管它背後是誰照樣必須死翹。

  震耳欲聾的強效舞曲,興奮激昂的DD喊,密集的人群集在舞池Hing的天昏地暗,強烈的射燈掃過每個人的臉,興奮的、迷醉的、沉迷的、樂的、憂鬱的……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姿態。

  薄荷一路冷冷的瞧著這些個形形色色的人群,絲毫不自覺自己一走進道途也成了眾人的焦點。每晚道途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美女,大家都是來歡樂一場,但是日子久了難免失去了新鮮感,所以薄荷這樣一個新鮮尤物一出現便輕易的吸引了各個男人們的視線,無論是高級白領還是有家有室的金主又或者每日混場度日的富二代,各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如果不是那美女背後一直牢牢跟著的看起來也人模狗樣的男人拿警惕的眼神看著周圍,估計薄荷還沒落座就已經被搭訕騷擾數次了。

  走到面很便有服務員前來詢問,薄荷不喝酒,所以只點了一杯水其餘的讓梁家樂自己看著辦。梁家樂又給薄荷點了一些水果瓜子,自己則點了一扎啤酒。

  服務員收了錢離開去準備他們的東西,梁家樂立即在薄荷側邊的椅子坐下來依然警惕的望著四周,音樂震耳欲聾所以梁家樂的聲音也特別大:「老大,你有沒有注意,周圍有很多狼光在瞄你啊?」

  薄荷看向梁家樂,又看了看四周,說實話,在她看來周圍黑漆漆一片,哪看得出來有人在偷瞄自己?

  薄荷送了梁家樂一個你很『無聊』的視線,便向那鋼管舞台望去,怎麼,那女孩還沒來?

  梁家樂被薄荷的眼神刺激的不是一點兩點,虧他如此警惕老大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不過老大今天平時素顏,和那跳鋼管舞的姑娘怎麼看怎麼像,但是老大畫個妝給人的感覺竟然和跳鋼管舞的姑娘不一樣了?那跳鋼管舞的姑娘平時化的妝容比老大今天的還要弄許多,怎麼這一同化了妝卻反而不太像了呢?難怪那些個道途的常客一見到老大就像狼群見了兔子似的,因為就連他都覺得不像,就連他都要被今晚的老大給迷住了。

  薄荷覺得有些熱便脫了外套,連衣皮裙上面是針織,下面才是全皮,不過修身型很好,把薄荷纖細而又勻稱的身材在昏暗的角落襯得非常完美,讓人遠遠瞥著都想靠近去瞧一瞧究竟是怎樣一個佳人。薄荷絲毫不知覺自己今晚有多迷人,只是撐著下巴自己無聊的等著那跳鋼管舞的女孩登場,要不是梁家樂一直在一旁提醒『應該了』她一定早就掀凳子走人,這酒吧真是無聊,也不知道哪些一直迷醉的人究竟是喜歡這的什麼。

  十點一到,每週星期三的鋼管舞節目表演時間便到了。

  薄荷立即坐直了身子,只見一個戴著半張面具的嬌俏女郎穿著黑色的貓一樣的制服光著腳登上台,原本震耳欲聾的音樂也禁止了變成了一個輕緩而又舒暢流動的樂曲,那貓女一步一步的就像一隻貓一樣的爬上舞台,可以看得出的確是有過很強的舞蹈功底,一個腳一個爪子都表現的惟妙惟肖。

  終於步至舞台中間的鋼管,那貓女一隻手抓住光管身子一旋竟然就竄到了鋼管的中間段位,原本紓緩的音樂也瞬間變成了強烈的舞曲,薄荷看呆了,這鋼管舞……還真是技術活。一腿勾著鋼管,雙臂和另外一隻腿竟然能做出許多花樣,倒掛,旋轉,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看得人炫目而又心驚膽戰。

  「是她嗎?」薄荷突然低聲詢問一旁的梁家樂,梁家樂早就看呆了,聽到薄荷的詢問才立即『哦』了一聲:「好像……是……她以前沒戴面具。」

  薄荷歎氣,難道今天換人了?可是看那少女的姿態那麼輕盈,還有露出來的半張臉,嘴和下巴都是纖巧又小的,似乎和自己的嘴還真的有些相像。

  「等會兒你去後台看看,必要的時候亮出你的工作證。」

  「咦?老大,那不就是打草驚蛇了嗎?」

  「以後我換個人來調查道途,你不用來便是了。」

  「哦……」反正道途的人都在提防著檢察院,這些日子也整頓了下道途面的風氣,至少明著玩那些東西的人是暫時沒有了。

  很十分鐘的鋼管舞餘興節目表演完畢,梁家樂還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圍,那些個狼不會趁著自己走了就跑來騷擾老大吧?可是看老大就像個沒事兒人似的,磕她自己的瓜子兒,和她自己的開水……梁家樂鬱悶的摸摸頭,算了,老大應該能應付,他還是些去後台找找那個女人!

  梁家樂隱秘在人群,薄荷摸出手機來,說實話她想問問湛一凡。這都走了第四天了,這四天中間湛一凡只給她打過一通電話,不過是問問她過得如何,薄荷當時忙著調查神偷的案子很就掛了,後面下班的時候才後悔自己怎麼就忘了多問他一些他如何忙不忙?還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妻子。

  薄荷又將電話放回去,等這件事情辦完了回去就給他打電話去。

  薄荷剛剛將手縮回來,面前突然就站了一道黑影,薄荷微微蹙眉抬頭望去,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西裝的高挑公子哥站在迷離的燈光,一手托著酒杯的站在薄荷的跟前。

  薄荷雖然極少來酒吧這種地方,但是眼下這個狀況她也不是不明白,感情是來搭訕的?

  薄荷並沒搭理那公子哥的曖昧眼神,而是低頭繼續喝自己的白水,吃自己的開心果。

  那公子哥似乎並不知道薄荷不願搭理他,只不過以為是好看的美女小小的傲嬌一下而已,這種情況他見多了,越是他這麼出色的男人這些個女人越喜歡欲擒故縱一下。

  「這位美女,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你認識一下?賞我一個面子,咱們喝一杯吧?」男人的問候還算有禮貌,可是薄荷聽不得『美女』那兩個字,這兩年大街小巷都是美女,不管是美是醜只要是個女人都是美女,她實在不喜歡這大眾的稱呼,而她也覺得這稱呼實在是『俗』。

  薄荷繼續和自己的水,就彷彿沒聽見一樣。

  那男人有性癟的感覺了,這女人是真欲擒故眾還是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這可不行,他可是戰勝了他們那一片的人,打了賭要來博得美人一笑,博得美人一杯酒,甚至博得美人今晚和他歡樂一場的!

  「美女……給個面子?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在湛氏上班哦,知道湛氏嗎?全球最大的娛樂國際,多少個娛樂場,度假村可都是湛氏所建。」

  「哦?」薄荷抬頭,終於冷冷的回應了一下那男人一下。

  那男人似乎沒料到薄荷竟然對這感興趣,立即自覺的在旁邊梁家樂剛剛坐下的位置落座便跌跌不休的開始介紹起來:「知道咱們南區郊外最近在建什麼嗎?除了綠博園就是那最大的奇想歡樂城了!佔地6000畝……那將會是咱們雲海市最大的歡樂城,百分之六十的33設施館,還有各種主題區……而我,就在湛氏上班哦,如果美女有興趣,到時候開館第一天,當然可以免費給你送幾張門票啦……」

  其實薄荷還真不知道湛一凡究竟是做什麼的,當初去海巖島也是因為度假村和遊樂場的事?原來除了遊樂園,他還建度假村啊。薄荷摸了摸下巴,湛氏國際……湛一凡,你這個奸商,還真不是普通人。從前薄荷沒感覺到湛一凡究竟有多出色,今天被這旁人一說,只單單說雲海市見個遊樂場她就已經很震撼了,要知道雲海市寸土寸金六千畝地不是普通數目能拿下的,即便是郊區。

  「美女,喝一杯吧,就一杯?」那男人見薄荷似乎已經和他聊上了便得寸進尺的舉著酒杯試問薄荷。

  薄荷看了那男人一眼,正要說話旁邊突然又是一黑,薄荷抬頭望去,同樣是戴著眼鏡,同樣是穿著西裝,同樣是斯斯文文的模樣,可這李泊亞就是給人一種書香卷氣的儒雅而又精英的感覺,那舉著酒杯的男子就流流氣十足的偽劣產品。

  「李、李經理?」那男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公司高層,一時頓了口,手足無措。雖然下班來泡吧被公司上層撞見還真沒什麼,可是這經理可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總裁身邊最親信最親近的人,自然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平日也不是他這等宵小能面對面說上話的,所以一時緊張無措那根本就是最正常的反應。

  李泊亞微微蹙眉的看向那端著酒杯的眼鏡男眼閃過一抹陰冷:「你是……」

  「我是新進公司的張晉!我在人事部……」

  「湛氏國際?」李泊亞反問,沒有平日的溫和,只有冰冷堅硬的語調,讓薄荷都是一愣,這李泊亞看來還真是個領導的料子,嚴肅起來也是有木有樣的。

  「是,是。李經理不知道怎麼在……在這……我,我馬上走……」李泊亞是如今在中國地區湛氏國際的總經理,全公司除了湛一凡他就是最大了,手絕對握著生殺大權。所以那張晉只以為李泊亞也看上了眼前這個美女,他哪敢搶,所以收拾一下就準備閃人。

  「等一下。」李泊亞輕緩的在另一邊入座,一邊喚住那準備走人的張晉一邊將手的東西遞給薄荷,恭恭敬敬的道:「夫人,這是Boss讓我帶給你的,是今早上他親自準備的,讓我提前先回來陪著您今晚來一趟道途,沒想到夫人先來了而且手機也一直沒信號……」

  薄荷立即翻出電話來看,竟然真的沒信號?這道途還真有心思,竟然屏蔽信號。不過薄荷沒想到他竟然拍了李泊亞回來陪著自己,看來他工作繁忙的時候也沒忘了自己的事情,薄荷心還是微微有些感動的。

  「給我帶的什麼?」薄荷好奇拆開布袋便要打開盒子,李泊亞由她去,自己再冰冷如霜的看向那張晉,這小子膽大包天了?竟然膽敢泡Boss夫人?只怕Boss要在這,這小子還不得少掉一層皮?

  而那張晉終於也看出一些貓膩來,至少不敢再以為李泊亞是來泡薄荷的,不敢再以為這兩人只是陌生人。因為有諧,所以張晉也沒聽清李泊亞剛剛和薄荷說了些什麼,但是那眼神的轉換,又暖到冷,他是絕對不敢忽略的啊!

  李泊亞緩然站起來轉身走到一邊去,那張晉也乖乖的跟過去,豎拉著腦袋心是各種後悔,他怎麼就沒先睜大眼睛瞧瞧這女人是自己能泡的嗎?

  「明天,自己去人事部辭職吧,別的不多說,最好些走,免得給自己再找些麻煩。」李泊亞冷冷的丟下一句便要轉身回去。

  那張晉愣了一下怎麼願意?立即撲上前來抓住李泊亞開始哀求:「求求總經理不要這樣做啊,我以後絕對再也不泡吧了,不對,我去像那位小姐道歉,我以後絕對不敢再輕易冒犯她……」

  李泊亞取下眼鏡,露出平日擋在眼鏡後面的那雙陰厲雙眸,輕輕掃過那張晉抓著自己手臂的手,那張晉竟然如觸了電一般立即彈開。怎麼回事?只不過一個眼神……他竟然怕的……怕的如此厲害?

  「知道你冒犯的是誰嗎?」李泊亞冷冷勾唇,別的人他還真不會如此絕,只是敢靠近薄荷,李泊亞是不敢確定Boss知道了會做出什麼事,畢竟Boss都能為了她讓自己趕回來陪著進酒吧而丟下案子讓他不管,還有什麼事是Boss做不出來的?

  早些辭了,也是為了這個人的安全著想。

  「誰、誰?」那張晉心忐忑,難不成那小姐還有什麼了不起的身份?

  李泊亞輕輕的將眼鏡戴回鼻樑,只是眼神依然冷漠的瞥著那張晉極淡卻能讓人在這嘈雜中聽清:「Boss的女人你也敢泡,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李泊亞折身而回,獨留那眼鏡小資男在風中凌亂,他這是到了幾輩子的霉啊?美女沒泡到,泡錯了人還泡丟了工作,嗚嗚!

  薄荷打開那三層的飯盒,面不過是一些零碎的小吃,但是每一樣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看來的確是湛一凡準備的,把買來的裝進盒子也叫準備吧?不然這蟹黃壽司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還有這些糖果啊,餅乾啊……要讓人回來看著自己也找個好理由啊,竟拿些這樣的玩意兒當藉口?

  雖然如此憤憤的想著,薄荷可是一點兒也捨不得先吃一個,還是等會兒回家了再慢慢品嚐吧!

  「夫人,我已經把那人打發走了。」

  薄荷揮了揮手:「剛你不來,我也準備打發呢。」薄荷和李泊亞也算是很熟了,所以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合上蓋子便問:「他是讓你回來監視我的?」

  李泊亞啞口失笑,這讓他怎麼回答啊?算是監視,也算是保護,不然剛剛那一幕『夫人被搭訕』被Boss親眼看見還指不定怎樣呢。

  還好,梁家樂剛好回來算是讓李泊亞免去了回答的機會。

  梁家樂一看到李泊亞,只以為他是來搭訕的,幾步跑過來一把將薄荷拉起來拽到自己背後然後便充滿了敵意的瞪著李泊亞:「你是誰?該哪兒來就回哪兒去,這人不是你能來搭訕的!」

  李泊亞蹙了蹙眉,沒說話,只是盯著梁家樂。

  薄荷輕輕咳了一聲:「梁家樂……」

  「老大你別怕,我不會讓別的男人來打擾你的!」梁家樂一副強悍姿態的站在薄荷跟前,薄荷到底還是有些感動的,自己的下屬能如此忠心耿耿,她這領導也不是白當的啊!

  不過,看李泊亞那若有所思的模樣薄荷揮開感動立即站出來道:「梁家樂同志,他是……自己人,你別這麼激動。」

  「咦?」梁家樂愣了愣,自己人?看看那男子,的確一副不是普通人的模樣,容貌氣度都不容小覷,可也不是那天來檢察院接老大的『未婚夫』啊。

  「他叫李泊亞,李泊亞,這是梁家樂,我的下屬。」薄荷簡單的介紹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望了望梁家樂的背影有些失望也不容這兩個男人先認識熟悉一下便道:「喂,我要見的人呢?你沒給我帶來啊?」

  梁家樂一拍後腦勺才低呼:「哎呀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我去後面找到她了,不過也暴漏了身份……不過那女人一見是我便要走,還好我身手敏捷把她堵住,也向她說明了今天來的緣由,她答應了,現在在門口等著,說要談就在外面詳談。」

  薄荷立即站起來拿起外套和包還有湛一凡讓李泊亞捎回來的飯盒:「那還不走,愣著幹什麼!」說完自己便先行往外走去,李泊亞和梁家樂立即跟上,這一次兩大帥哥護航路人便又閃的開了一些。

  一出道途薄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穿上外套左右四望:「在哪兒?」

  梁家樂四下望了一望,正疑惑怎麼沒有人影以為自己被耍了時背後突然走出一人來拍了拍梁家樂的肩:「欸,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

  薄荷回頭望去,一個年輕的女孩正站在梁家樂的背後,此刻的她已經卸了妝,藉著門口的光能看到她年輕而又美好的臉龐,和自己還真有七八分的想像,可是細瞧五官也不是一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神似?

  那女孩的目光似乎也轉到了薄荷的臉上,薄荷知道今晚的自己化了妝,可是來道途她實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如此,現在看到這女孩內心微微有些異動,她和自己有關係嗎?還是,僅僅只是長得相似而已?

  梁家樂驅車,薄荷在後面卸妝,不一會兒就露出一張素淨的臉蛋來,兩個人都是素顏,給人的感覺反而不是那麼相像了。

  梁家樂找了一家小酒館,他和薄荷其實還沒吃飯,正要來吃夜宵填一下肚子。

  要了一間包廂,點了些菜和酒,四人入座。

  那女孩自從見到薄荷便不說話了,一直默默的跟著,直到坐下才瞅了瞅梁家樂細聲的問道:「所以,你第一次到道途那麼看著我,是因為……我和她長的像麼?」

  梁家樂立即忙不迭失的點頭:「我沒騙你吧,你和我老大真的很像!」可那個時候這女人就是怎麼都不行,還以為自己是在泡她編的藉口竟然把他給綁了,至此給他人生中留下最大的一個恥辱。

  那女孩又來來回回的看了薄荷幾眼,眼清晰的流過一抹落寞之色:「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認出了我……」

  薄荷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句話,難道這女孩和梁家樂之前就是認識的?

  「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薄荷現在也沒心思問這女孩和梁家樂的事,只是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溫柔一些。

  那女孩似乎也很好奇自己怎麼和薄荷竟然如此相像,其實細看五官,最像的是眼睛和嘴,臉都不大,但是自己鼻子沒她挺,額頭沒她好看,五官沒她精細突出,也許自己化了妝還要更像她一些?

  「我姓白……」那女孩對薄荷竟然沒什麼抵抗力,低頭便細聲溫柔的回答。

  薄荷全身一怔,白?

  薄荷按捺住自己幾些激動的情緒,神色複雜的看了李泊亞和梁家樂一眼:「能幫我辦件事嗎?」

  李泊亞微微的笑:「夫人吩咐便是。」

  「我突然想吃西京路的小籠包,你們兩個能去幫我買一籠嗎?」

  「老大我也去嗎?」梁家樂很白的問了一句。

  李泊亞已經站起來低聲答:「我這便去。我不太熟悉路,不知道梁先生可否引個路?」

  梁家樂看向李泊亞,這傢伙叫老大夫人?難道是老大未婚夫的下屬?雖然梁家樂腦子比較直,但是這個時候多少也看出些什麼端倪來,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的便跟上李泊亞,包廂很便留給了這兩個長相相似,應該有些什麼關係和原因的女人。

  梁家樂和李泊亞一走薄荷便握住那女孩的手問:「你認識……白合嗎?」天下哪有那樣巧的事,長相相似,姓氏一樣,也許真的有關係?薄荷只能支開那兩人才敢問。

  那年輕女孩一聽這名字全身一震,似乎很是驚訝。

  「你……認識我姑奶奶嗎?」

  「姑奶奶?」薄荷先是怔了一下,很心便急速的跳起來,「你、你姑奶奶叫做白合嗎?沒錯嗎?白色的白,合歡的合?」

  「對呀,白合是我姑奶奶,可是……我從沒見過她。」

  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咬的血絲都滲了出來。這次不再猶豫的掏出手機給湛夫人速的打了過去,已經準備入睡的湛夫人聽得薄荷的消息立即便說要過來。

  薄荷知道自己激動了些,可是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怎麼能不激動?這個女孩是真的和自己有關係的,這個女孩竟然是白合,也就是自己親生媽媽侄孫女?再看這相貌,也就是真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怎麼會是侄孫女呢?

  不過湛夫人宋輕語一來便解開了這個疑惑。

  上上下下仔細的把那姑娘瞧了一遍,湛夫人笑的問那女孩:「你爸爸是不是叫白傑?你和你爺爺很像吧?」

  白玉醇看著眼前這兩個女人,不知道她們怎麼知道這些,不過還是如實俱告:「嗯,我長的和我爺爺最像。」

  「她爺爺?」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怎麼會像到爺爺去了?哦,她記起來了,婆婆說過媽媽是家最小的孩子,所以上面有哥哥也不奇怪。

  「我年輕的時候見過你爺爺,有一次你爺爺給你姑奶奶送生活費去學校,那個時候我瞧著就覺得,雖然你爺爺和你姑奶奶隔了十九歲,但是相貌卻出奇的相似,我還常說你爺爺要是個女生一定會比你姑奶奶還漂亮。我們讀高中那個時候你爺爺已經結婚生了你爸爸,而且我也見過你爸爸,他那時候正讀讀小學呢,現在有你這麼大的孩子不奇怪。」

  薄荷明白了,只是差了十九歲的兄妹?現實中這樣的列子也不是沒有。再看眼前這和自己也差不了幾歲的女孩,侄女?

  那女孩也終於聽出些端倪來,好奇的問:「你們究竟和我們家什麼關係?為什麼這位夫人你會認識我爺爺爸爸還有……姑奶奶呢?」說著便又瞧了瞧薄荷,心隱約有些猜想。

  宋輕語笑了笑卻道:「你先回答我,你姑奶奶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

  那女孩搖了搖頭:「姑奶奶失蹤二十八年了,從沒回過家……當初曾祖父病重的時候,在家爺爺從不允許提起她,連名字也不許,說是怕曾祖父傷心。可是曾祖父去世的時候嘴一直念著姑奶奶的名字。聽夫人的話,是認識我姑奶奶嗎?你也在找她嗎?」

  宋輕語歎了口氣:「你姑奶奶在M市讀的高中,我當初沒去過你們家,只知道是一個小城鎮,這些年還真不好尋。我的確在找你姑奶奶,看來……這些年她也沒回過自己的家,失蹤的還真徹底。孩子,我是你姑奶奶最好的朋友,這些年一直在找她……沒想到找著你了,也算是個好消息。」

  薄荷心有些難受,曾祖父病重……去世的時候也念叨著媽媽的名字。想著這個,薄荷竟覺得心酸。

  那女孩聽見宋輕語的話也歎了口氣道:「姑奶奶當年是家最大的驕傲,她可是我們鎮最出息的大學生,而且因為是曾祖父老來女,所以家所有人都疼她,吃的穿的最好的都給了她。爸爸曾經給我說過,姑奶奶長的漂亮,性格又好,一定會嫁個好人家。所以姑奶奶的感情曾祖父一直沒插過手,誰知道姑奶奶某一天突然挺個大肚子回來,而且怎麼也不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曾祖母和曾祖父一氣之下不肯讓她進屋,誰知道性格倔強的姑奶奶就那麼走了,也沒給曾祖父他們讓她進屋的機會……從此以後姑奶奶就再也沒回來。以前家窮,竟然連姑奶奶的一張照片也沒有……後來家不許提起姑奶奶,可是我卻是非常好奇姑奶奶的,因為我知道其實爺爺一直在思念她,擔心她……」

  薄荷緊緊的捏著拳頭,當年挺著肚子懷著她的媽媽離開家又究竟去了哪兒?那個時候的她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年,又究竟失蹤到了什麼地方?又或者……根本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21 PM

087.田媽所知的秘密

  一想到這薄荷的心就不由得一陣疼,她還沒有找到她,還沒有弄清自己的身世真相,她怎麼能?

  「你……你是姑奶奶的……」那女孩一直盯著薄荷,終於也把剛剛就存在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薄荷頓了頓,怎麼說呢?可是她說不出口,雖然她心裡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了,可是卻總有那麼一絲猶豫。

  「她是你姑奶奶的孩子,就是當年肚子裡懷著的那個。」宋輕語幫著解釋道。

  那女孩一聽,頓時興奮的提高了音調︰「真的嗎?那你就是我表姑咯?難怪我們長得這麼像!」

  薄荷微微的頷了頷首勾了勾唇角︰「我叫薄荷。你叫什麼?」

  「我叫白玉醇。」

  白玉醇也衝著薄荷笑,她要告訴爺爺和爸爸自己找著姑奶奶的女兒了,他們得多高興啊。會高興吧?一定會開心吧?

  「我能告訴爺爺嗎?」白玉醇還是先問了一句。

  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湛夫人扭頭看向白玉醇道︰「可以。但是你必須要低調,也要讓你爺爺他們保密,我們會找時間偷偷回去看看你爺爺他們的。」

  「真的嗎?可是既然姑是姑奶奶的女兒,為什麼你們也在找……」白玉醇顯然還有一些懷疑,而她的懷疑也確實合理,薄荷多看了白玉醇一眼,這孩子心思還算細膩,沒有一頭熱。

  「說實話,你姑生下來的時候你姑奶奶就失蹤了,而關於你姑的身世暫時還是個秘密,所以希望你也能保密,直到找到你姑奶奶為止我們都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那樣會打草驚蛇為找你姑奶奶增添困難,明白了嗎?」

  宋輕語是個聰明的女人,薄荷早就知道自己婆婆的厲害,她明著暗著都可以做事,對自己是絕對誠信無欺的,所以薄荷也就由著婆婆幫自己解決這事兒,而且心裡還是萬分感激的。

  「嗯,我知道了。」白玉醇乖乖的點頭,卻好奇的又問薄荷︰「姑,你多大了?看起來和我差不多似的……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姑奶奶的女兒,是萬分不願意這樣叫一個和我差不多的人為姨的。」

  薄荷歪了歪頭如實相告︰「二十八。」

  「姑你比我大了五歲。這就差不多了,我爸爸說,姑奶奶當初回來的時候他還沒認識我媽呢,生我都是五年後的事了。」

  薄荷笑了笑︰「既然你如此聰明,為什麼會去那樣的地方工作?」

  「哎呀姑,以後你見著我爺爺爸爸媽媽了可千萬也要替我保密啊!他們要知道了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其實那不是我正式的工作,我現在的工作還在試用階段,試用工資連房租都付不起,所以才去道途兼職,我在大學的時候舞蹈社的,我對鋼管舞很感興趣才學的呢。而且鋼管舞又不是艷舞,它是一種很健康的運動,只有眼光含顏色的人才會這樣想哦。姑你會理解的吧?」

  薄荷頓口,說實話,她不能理解。

  什麼兼職不好非要跳鋼管舞?那裡那麼亂。

  白玉醇見薄荷微微斂著眉心裡『突突』的跳,沒想到剛剛認親,這個親戚就要管教自己了,雖然她一向不服管教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坐在姑面前就不敢胡來,好像這個姑一蹙眉自己就會緊張還會微微的害怕……

  「姑,別擔心啦,雖然道途很亂,可是呢……老闆是我大學的社長的哥哥,所以他們會罩著我,我不會吃虧的。」

  薄荷也不批評她,只是問︰「一方面要兼職一方面要實習工作,忙的過來嗎?」

  白玉醇吐了吐舌︰「的確有些困難。可是生活就是如此,我也沒辦法,哎……」

  湛夫人『嗤』的笑了一聲︰「還挺可愛一個丫頭。」

  白玉醇撓了撓頭,薄荷歎了口氣︰「既然我尋著你了,我不可能不管你,這樣吧……我有一個房子剛好租著沒住,你去我那裡住,租金也不用管。把那兼職辭了,好好做你的工作,轉為正式工了再說吧。」

  白玉醇一聽這樣的好事怎麼會不答應,她怎麼也是個女孩子,雖然喜歡跳鋼管舞但是也不喜歡在那麼多人那樣的地方跳,當即便答應了,那天晚上回去就給自己的老家撥了電話說找著姑奶奶的女兒了,不過也要他們保密暫時不要洩露這個消息,也把原因說清楚了。

  讓白玉醇意外的是,爺爺竟然很激動,說是要過來看看,好不容易才讓白玉醇勸住了,放下電話的白玉醇歎氣,看吧,她就知道一直不讓提姑奶奶的爺爺其實這些年還是掛念姑奶奶的。

  回到薄家的薄荷心裡也是感歎萬千,總算是有些收穫,至少算是找到親人了吧?白玉醇是個激靈的丫頭,上次能綁架樑家樂還能在道途那樣的地方混著兼職,實在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翻了個身,薄荷有些睡不著。抬頭看向窗外的明月,清涼的月光在月光下越顯寒冷了。

  薄荷下床光著腳走到窗邊坐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和爸爸有關係嗎?媽媽真的是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嗎?她為什麼失蹤呢?而她,又為什麼會在薄家長大呢?爺爺奶奶為什麼會認下她這樣身份的孫女……

  薄荷突然睜大眼晴,如果自己真的是薄光和白合所生的孩子,正是因為爺爺奶奶那樣傳統的思想是不會認下她這樣身份的孫女,所以才沒有向任何人說明她真正的身世?包括她自己?是這樣嗎?所以才讓她這些年一直以為原配蔡青奕才是她媽媽?因為薄家不可能存在私生女那樣的傳聞……所以她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薄荷幾乎確定是這樣的原因,想明白這一層自己也鬆了一口氣,有些明白自己這些年不知道真相的原因了,也難得蔡青奕那樣的性格能忍受自己這麼多年。難怪爺爺奶奶能做到相對的公平,雖然依然偏心薄煙,但是在他們心目中都是孫女,誰生的倒無所謂,只要血脈都是薄家的。要偏愛薄煙也是由他們的心而已,和薄荷的身世也許還真的無關。

  薄光呢?薄荷的心又是一痛,如果說蔡青奕不是她親生母親,她想明白了也就不在乎不再痛了,可他呢?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呀……這麼些年他究竟在做著什麼?讓她認別的女人為母親,瞞著她身世,他當年和她媽媽發生了什麼,而她媽媽去了哪裡他會知道內情嗎?

  薄荷歎了口氣,這裡面的秘密和疑惑都太多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盡早弄清真相一定會梗在心裡怎麼也無法釋然。

  無論如何現在也是睡不著薄荷便想下樓去倒些水喝,床上寫披了個毛披肩薄荷下了樓,田媽還在指揮傭人收拾房子。

  薄家一向如此,大大的屋宅,許多的傭人,看起來彷彿有永遠也用不完的錢,在別人眼中那就是名門顯貴。便是這『名門顯貴』在過去給了薄荷多少的壓力,因為是家中長女,她無形之中承受的是別人永遠難以想像的。

  如今再一想,何必呢?當初的自己,不過是被渴望親情的念想困住了,想要努力的贏的他們的視線和關心。可她始終不明白,其實無論她如何努力她永遠都得不到不屬於自己的那些愛,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她全部的親人。

  每個人都有秘密,許多的秘密,他們共同的秘密便是她的身世。可她茫然不知,所以在過去傷害了自己,不知道自愛,那樣盲目的努力除了為自己的今天得來事業,還真的一無所獲。

  原本就什麼也不擁有,待知道身世真相的時候,並不如想像中那樣的痛苦。

  倒了一杯開水,薄荷坐在吧台慢慢的喝著。田媽看著她孤單的背影便讓傭人們慢慢收拾,而自己則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大小姐?還沒睡啊。」

  「你也沒睡啊,田媽。」薄荷很是感謝田媽,她幫過自己不少,也給了自己不少溫暖。

  「這明早的工作還沒吩咐下來,我也睡不著。」

  薄荷抿了抿唇,這世界上所有的工作其實都一樣,沒有一個清閒的。

  「你每天早上很早便起來,有這麼晚睡,注意身體。」薄荷倒是真的擔心田媽的休息,這個二十多年至打她記事起彷彿就在薄家的女管家雖然能力獨當一面,但也畢竟只是凡胎,經不起沒日沒夜這樣的勞碌折騰。

  等等!薄荷突然頓了頓猛的抬頭看向因為薄荷的關心而開心含笑的田媽︰「田媽,你在這個家……多少年了?」

  「從年輕的時候起便在了,我可能幹了,當初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傭,到現在成為管家都已經快三十年了呢。」

  如今的田媽已經五十歲,還真的是蹉跎了半輩子在這裡。

  不過,她現在的丈夫也是薄家的司機,所以便把這裡當家了。

  「三十年……」薄荷低聲呢喃,端起水杯突然站起來︰「田媽,陪我聊聊天吧。」

  田媽有些意外,這都快十二點了,大小姐怎麼還要和她聊天啊?不過,這個孩子她一向心疼,如果自己都不陪她聊聊天,她該多寂寞啊。

  田媽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便跟著薄荷上樓去了,進了房間薄荷反鎖了門,指了指窗邊的茶座道︰「坐吧。」

  「是……是。」田媽緩步的走過去,等著薄荷坐下了自己才緩然而坐,但也只坐椅子的一半,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

  薄荷瞧在眼裡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勸道︰「田媽,不用太客氣,把我當你孩子一樣就行。」

  「這、這怎麼行呢。」田媽堅持的坐在那裡,甚至嚴肅了神情。

  薄荷心裡歎了口氣,知道他們的思想入根自己也難以改變。於是便轉了話題問田媽︰「田媽,我記得你和王叔叔有個兒子對吧?」

  「嗯,今年上大二了呢。」田媽嫁給司機王叔的時候已經三十歲,三十三歲生的孩子,現在兒子也不過才十八歲,從小跟在他奶奶身邊長大並不在薄家,叫做王權。薄荷見過無數次,可是那個王權似乎比較內向,每次到薄家也只是幫著他媽媽和爸爸做事情很少出來,薄荷知道他是考了大學的,這也是田媽和王叔比較自豪驕傲的事。

  「真是出息。等他以後更有出息了,只怕田媽和王叔要離開薄家了。」薄荷打趣兒的道。

  田媽立即慌張的擺手搖頭︰「不會,不會。我和老王都說好了,要一直在薄家呢,除非薄家嫌棄我們老了不能幹了。我們才會離開……這些年,這地方比我們自己的家還熟悉,逢年過節都在這裡,雖然對不起老人和孩子,可是我們是真的已經習慣這裡了,去別的地方都不行。」

  薄荷立即按了按田媽的手背安慰道︰「我不是試探您,您別緊張。我都要嫁出去了,試探您這個做什麼呢?我不過是想和你拉垃家常。」

  田媽這才緩緩的放下自己緊繃的神經,朝著薄荷笑了笑︰「那你也會經常回來的。」

  薄荷只是淺淺的笑了笑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回來?呵,能離開薄家是她最開心的事,回來做什麼?唯一捨不得可能還真的只有田媽了。

  「田媽,我出生的時候,你就在薄家了,在我心裡你和長輩一樣的。」

  「是呀,大小姐你剛出生的時候那麼小一點兒,我見著你的時候你才十幾天,瘦巴巴的多可憐啊,又沒奶水吃……」聲音戛然而止,田媽捂著自己有些快的嘴,看了看薄荷眼裡閃過一抹悔意,薄荷卻牢牢的抓住了這抹精彩而又不可忽略的東西,田媽是知道的。

  「大小姐,我剛說錯了。」田媽見薄荷一直不說話便自己尷尬的否定了之前的話。

  薄荷笑了笑,無意間說出來的才是真話吧?和婆婆所說的一樣,她是十幾天還未滿月的時候便被抱進了薄家,瘦巴巴的沒有奶水吃,不就是生母不在身邊麼?

  田媽越來越心虛的低頭,薄荷也不想逼她便轉了一下彎道︰「我應該是兩個月大小的時候,爸爸媽媽才舉行的婚禮吧?」

  田媽遲疑的點了點頭,這算是當時雲海市的大新聞了。薄氏少爺迎娶蔡氏千金,原本是佳話是轟轟烈烈的大喜事,可是誰都在傳聞他們的孩子已經兩個月,這不是奉子成婚嘛?這也讓蔡青奕總是翻出來嘮叨,薄光每次總是哄勸著安慰,薄荷小時候不懂為什麼媽媽不開心,可是現在她明白了,這還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忍受的,誰能戴著那樣的傳聞結婚?畢竟孩子不是她的。

  「田媽別見怪,我也只是好奇而已。為什麼我十幾天就被抱入薄家了呢?照理說,我應該在蔡家呀,和媽媽一起嫁過來才是。」蔡家,薄荷心裡又是一陣冷笑,蔡氏如今不如以前,可以說已經完全靠著丁點兒微弱的力量還在強撐家族企業,這兩年更是靠著薄光多番的出錢出力才穩住了江山。

  照理說,蔡家也是薄荷的外公外婆們,那從小就是不待見薄荷的。薄荷去蔡家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小時候也是,每次媽媽和爸爸只帶著薄煙回去,她則留在薄家。那個時候真是天真無邪的蠢啊,怎麼就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的孩子呢?真是蠢的可以,薄家對她的冷漠,對她的無視,她早就該明白的,明白自己的身體裡根本就沒有流一滴蔡家的血液才招來那樣的對待,可那個時候的自己只以為因為她的提前出生給蔡家招去流言蜚語所以才至於『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們的不喜愛。

  田媽有些慌張的低頭,薄荷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看來田媽是真的知道些什麼的。

  「田媽,這個家,所有人,都不如你對我的真心。」

  田媽立即擺手又搖頭︰「大小姐你可千萬別這樣說,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那麼疼你……」

  薄荷笑了笑︰「是嗎?要不是我體內流著薄家的血,當年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薄家的門吧……」

  「雖然如此,可當年要不是他們的維護夫人是怎麼也不願意嫁進薄家……」田媽急急的解釋,卻猛倒抽了一口氣,再次摀住自己的嘴。

  這次抬頭看著薄荷的眼神多了一抹疑惑,看到薄荷那了然而又自然的微笑田媽越加的不安起來,哆嗦著輕聲問︰「大小姐……難道您……已經……?」

  薄荷伸手輕輕的握住田媽,誠懇的望著田媽的雙眸抿著唇道︰「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好嗎?」

  田媽遲疑著︰「可是我當年發了誓,不能說出去……」

  「我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

  田媽繼續閃躲著︰「那您可以問老先生和老夫人,老爺也可以……」

  「田媽,實話告訴您吧,我在懷疑一件事關重要的事,關於我的身世……這個家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如果連你也不能據實相告,那我對這個家是真的毫無留戀之處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包住火的紙,遲早有一天我會知道一切,你說呢?」

  薄荷知道田媽比這個家裡的任何人都有血性,加上她這些年對自己明著暗著的照顧看得出她一直對自己的憐惜之情,如果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田媽……就一定會說出她所知道的。

  田媽輕輕的回握著薄荷的手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就知道啊……知道大小姐這麼聰明的人,又是個檢察官,不可能不知道的。算了,發了誓又怎樣?這些年我瞧在眼裡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早些明白你自己的身世,這樣的話你就不會躲著難過了。」薄荷輕輕的收緊手指,原來田媽真的一直都在觀察著自己,甚至知道她躲在暗處難過?

  「哎……」田媽盯著薄荷的臉又歎了口氣︰「其實,那個時候我才剛到薄家一年多而已,還是個小姑娘什麼也不懂。但是突然有一天,老夫人說要解雇家裡的一批傭人,那個時候家裡大約有十個傭人,老夫人說要解雇七個只留下三個,我們都慌了,一群姐妹抱在一起哭,這可怎麼是好呢?薄家的工資不低,環境又好,能在薄家工作是許多人都羨慕不來的。就在這個時候,大小姐你被抱回了薄家,老夫人要我們十個傭人裡的五個女人上前去抱你,還要我們給你換尿布餵奶瓶,我們都知道老夫人在考驗我們,看我們誰最會帶孩子,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卯足了勁兒的去哄你,可你太瘦太小了,還該在月子裡養身體,但你卻被抱到了薄家。到後來我才隱約的明白……你該是當時的少爺,也是如今的老爺在外面的未婚所生的孩子……還好,我從小在家裡照顧弟弟妹妹,所以照顧孩子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件,你和我也有緣,每次一哭我抱你你就會安靜,睜著好看的眼晴望著我。」

  田媽又盯著薄荷看,彷彿在回憶她的小時候,薄荷卻是一陣鼻酸,那個時候的自己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竟彷彿有了感覺似的心裡也是一陣委屈。

  「哎……你剛剛滿月的時候,夫人就上門了,幾乎每次看到你都要大吵大鬧,說要把你扔出薄家放到孤兒院去。要不是老夫人和老先生站出來維護……這件事也不會那麼快消停,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兩個月後老爺和夫人就舉行了婚禮,而你呢則慢慢的長大……在你兩歲左右的時候,老夫人把我們當初剩下的三個傭人叫過去讓我們發誓這輩子也不能對任何人說出當年所見所聞,說只要洩露了半點兒秘密就被逐出薄家。我自然也在其中,也發了誓。可是隨著你慢慢長大,原本陪著我留下來的兩個人也慢慢的離開了薄家,只有我因為老王才留至今日……哎,大小姐,雖然我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可我不是糊塗人,多少也能明白些。所以每次看到夫人和老爺對你……我看在眼裡,心裡也為你感到心痛,就算我如今被逐出薄家也不後悔告訴你這些,人總要活得明白,知道自己是誰,知道前因後果,不然還有什麼意思啊。」

  薄荷輕輕的抱了抱田媽︰「田媽謝謝你,這也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今晚的談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人知道你對我說過什麼,也沒有人會知道我今晚聽到了什麼。」

  田媽點了點頭拍了拍薄荷的背︰「哎……大小姐啊,你要快樂呀,這些日子我見著你比前二十幾年活的還快樂,我就已經很滿足了,總想著自己能不能有朝一日瞧見你快樂呢?我如今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薄荷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衝著田媽抿唇笑了笑︰「那我告訴你一個關於我的秘密?」

  「大小姐的秘密?」田媽有些疑惑。

  薄荷俯至田媽的耳邊低喃了一句,田媽的臉上頓時綻出欣喜的表情來︰「真的嗎?大小姐你真的和湛先生已經……」

  薄荷微微的紅著臉點頭︰「嗯,好些日子了,不過田媽你要替我保密啊,我不想讓別的人知道。」

  田媽雖然不懂薄荷為什麼要瞞著這樣的喜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嗯,我會替大小姐保密的。難怪你這麼開心,我看湛先生真的是個好人,他對大小姐你無意間的動作我都瞧在眼淚呢。果真是……你親生的媽媽替你找好的姻緣呢,她一定知道你會受這些苦,所以才替你找了這能彌補你前半生的苦難的人來溫暖你吧……」

  薄荷看向窗外的月亮,是嗎?她不能理解當年媽媽和婆婆指腹為婚的心情,可她卻感謝她們當年那樣的約定,如果不是她們的約定自己怎麼能和湛一凡走到今天呢?如果不是她們的約定,她一定不會像今天這樣快的找著線索尋找自己的身世。

  至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的確確不是蔡青奕所生的孩子,的的確確在未足月便被抱進了薄家,明白了,自己是薄家在外的私生女……至於媽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想再過不久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她一定會查清當年的真相!

  ***

  失眠了一夜,薄荷第二天起來的有些晚。

  還好這幾天都在查神偷的案子,檢察院打了招呼也就沒必要每天按時按點的去打卡,反正胡珊他們這些天也累著了,遲到就遲到吧,她是有心想要讓他們也顧著下身體。

  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洗漱一邊抬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神形俱疲,黑眼圈明顯眼袋嚴重。看著這樣的自己薄荷深深的歎了口氣,昨晚一直想著田媽和白玉醇說的那些話折磨的難以入睡,現在想來還真是後悔,有什麼好想的?事實都擺著,再想也想不出多的端倪來。

  拍了拍臉,整理了一下儀容,給眼晴補了補水滋潤一下薄荷換了衣服便便下樓了。

  剛下樓,薄煙就挽著蔡青奕進門了,一邊走一邊笑著,薄光跟在後面。

  「你們還知道回來啊?」坐在客廳裡的奶奶看著走進門的三人便是怒氣騰騰的低聲斥責。

  蔡青奕則滿臉堆著笑,對薄老夫人的生氣完全不在乎似的上前笑呵呵的道︰「媽,我們昨晚在容家過夜,沒想到容家不僅是個書香門第,家底也豐厚,不比我們薄家差!」

  跟進來的薄光將手裡的東西遞給田媽便也解釋道︰「媽,怎麼啦?生什麼氣嘛,昨晚實在聊的太晚,再加上親家和子華都留著過夜所以就沒回來。爸呢?」

  「你爸散步去了。」奶奶的口氣明顯的緩和了許多,拉過薄煙細細的問︰「煙兒啊,累不累啊?你這爸媽也不懂事,既然出去了這麼早趕回來做什麼,也不顧著你的身體點兒。」

  薄荷緩慢的已經走下樓梯,蔡青奕轉眼便看到了她,臉色一沉眉間一蹙︰「這麼晚了你還沒去上班?」

  奶奶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薄荷︰「小荷啊,這都快十點了,你還沒去上班?」

  薄荷對於蔡青奕迅速對變臉色的態度蹙了蹙眉,雖然現在多少能理解她為什麼總是苛刻自己,可正是因為理解了明白了所以才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怨越來越恨。她薄荷可不是什麼聖母,這個後媽這些年沒少苛刻自己,沒少偏心眼兒沒少給她委屈受,還總是對自己橫眉豎眼,既然她不是她的媽,她今後也不必再對她客氣。

  對上蔡青奕那質問的眼神薄荷冷冷一笑道︰「上不上班,和你有關係嗎?管好薄煙的肚子,操心薄煙的婚事去吧,我的事你最好問也不要再問!」

  蔡青奕倒抽一口氣,無論如何,自己這輩子就是想也想不明白薄荷會這樣堵自己一句!這丫頭以前可是對自己言聽計從,自己無論怎麼給她找難堪委屈她都只會忍下來,今天她不過是問句她就給自己回了這麼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我打死你--」蔡青奕一股氣湧上頭便要衝過來給薄荷耳光,薄荷豈會傻傻的站在那裡?

  看著蔡青奕撲過來自己便輕輕向一旁閃去,眾人一聲驚呼,薄煙更是掙脫了奶奶的手跑過來將撲在地上蔡青奕扶著︰「媽!媽你沒事吧?姐你太過分了,媽又不會真的打你,你怎麼能不扶著點兒啊?」

  薄煙回頭埋怨不解的望著薄荷,這指責……還真是理直氣壯的,加上那雙水盈盈而又充滿了無辜的眼神,誰都會理所當然的站在薄煙那邊,然後指責的視線都朝她射來吧?

  不過,薄荷既然敢那樣和蔡青奕嗆聲便也料到了薄煙會給自己使絆子,從前她順從忍氣吞聲是因為總是期盼著他們能愛著自己,總是想著自己是他們的孩子,是薄家的大女兒,這就是她無奈的生命和命運。可是如今……還一樣嗎?那就讓他們真正的認識到,她薄荷不僅是薄家的大女兒,還是雲海市人民檢察院的二等高級檢察官!要演技?她也是有的!

  「她都喊著要『打死我』我了,我也只是條件反射性的閃了一下……哎,你沒事吧?母親。」薄荷早就說過,裝無辜誰都會,要裝的更柔弱一些她也可以,原本她就很瘦,臉也很小,她要裝起無辜和柔弱起來不會比薄煙差,這點兒她早就在照鏡子的時候表演對比過了。

  果然,原本也是帶了些埋怨看著她的薄老夫人聽了她的話再看薄荷的黑眼圈眼袋還有眼底那真摯的『無辜』便只是歎了口氣︰「好了,一大早像什麼樣子?薄荷啊,你媽媽問你沒錯的,你剛剛回答的是沖了些。你媽也不對,不該衝過去要打你。」

  薄荷『乖乖』的點了點頭︰「是奶奶,我是昨晚加班太晚了,所以精神有些不濟。最近有個大案子,神經一直緊繃著所以剛剛完全是條件反射……哎。」

  一直在邊上沒說話的薄光突然出了聲︰「工作太累的話,睡個懶覺晚些去也沒關係的,反正你也不是普通檢察官,這點兒權利還是有的,但是……顧著些身體,自己也是要舉行婚禮的人了,看你那模樣。」

  薄荷輕輕的捏了捏拳頭,卻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聽了薄光的話。

  薄光見薄荷還算聽教便點了點頭,轉頭再看向地上的母女倆眼裡也露出一抹厲色來︰「煙兒把你媽扶起來,像什麼樣子?」

  薄煙立即把蔡青奕扶起來,薄荷也沒心情再在家吃飯了,拿著包包便向外走︰「我上班去了。」然後人就消失在了門口,上了車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一下︰「再接再厲,薄荷。這個家……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話說薄荷前腳離開,後面蔡青奕就坐在沙發上一抽一搭的哭起來︰「嗚嗚……我這算什麼,她好像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她沒把我當個母親了……」

  薄光給薄煙使了個眼色︰「上去休息。」

  薄煙立即乖乖的轉身上樓,扶著樓梯往樓上走時臉上原本有些淡漠的表情突然厲色一片,為什麼她總覺得……薄荷變了?好像不在顧忌什麼,不在在乎什麼似得……為什麼最近的薄荷總給她這樣的感覺?難道她也……?

  薄煙搖了搖頭,不可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可能還留在薄家,她一定會明著質問明著調查的。可是會嗎?薄荷那樣的性格,那樣能忍下一切的性格……可正是因為能忍,所以如果知道了才更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開始對著家人使性子啊?

  薄煙迷惑了,身子一側站在轉角處貼著牆,她倒想聽聽樓下會說些什麼。

  「你好了你,孩子都走了,哭什麼?」

  「我哭都不能哭了?這些年我受的委屈少嗎?捫心自問,我對她夠好的了,沒打過她沒罵過她……」蔡青奕越想越委屈,眼淚便像珠子一樣的往下掉,剛剛對她來說絕對是莫大的委屈和屈辱。

  薄光卻是一聲冷笑︰「可你對她,有時候比打比罵還狠!」

  「薄光!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從前哄著我勸著我,現在每次知道諷刺我,那是你的女兒,我對她還要怎樣好?你個沒良心的,我養她長大,我現在還要受她委屈,嗚嗚……」

  「好了!」薄老夫人站起來,冷冷的刮了蔡青奕一眼,蔡青奕眼淚一頓,她怎麼給忘了,家裡是禁止提這件事的。可是話已經說出來,她又不能嚥回去,況且有些委屈她是真的憋不住了。

  「媽,你也看到了,薄荷那丫頭對我的態度……我真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不然怎麼會不叫我和他爸爸,還總給我甩臉子……」蔡青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認真的說了起來。

  薄老夫人臉色一變,卻是無比凝重的道︰「不可能!那丫頭不可能知道!」

  「可宋輕語萬一告訴她……」

  「宋輕語比你疼她,更不可能告訴她,況且……那女人失蹤了這些年,誰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只要找不著那女人……我相信宋輕語也不會貿然告訴薄荷,徒惹傷心!」

  蔡青奕卻還是疑惑,薄老夫人又道︰「這件事,以後我再聽見你說,我絕對給你好看!這家裡多少人看著聽著?你就不怕你的嘴說出什麼禍端來?我可告訴你,現在我們薄家還沒倒,你不給我顧忌著,我讓你蔡氏明天就從商業界消失!」

  蔡青奕一個寒顫,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絕對相信如今的薄家在雲海市還有這個能力,更何況她娘家蔡氏本就已經到了牆倒眾人推的地步只要薄氏加把力她相信絕對別人也會毫不顧忌的給蔡氏使絆子。

  「媽,我錯了!」蔡青奕立即道歉,不敢再使性子,至少掉眼淚也不敢。

  薄老夫人冷哼一聲,薄荷這丫頭最近的態度確實有些古怪,不過她也看在眼裡,這蔡青奕對兩個孩子的態度的確明顯,也許是要出嫁了所以心裡才有些不滿的叛逆?在薄老夫人卡萊薄荷最近的態度和反應只是叛逆,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些反應她不可能瞧不出來!

  薄老夫人一向精明,可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薄荷在薄家練就的隱忍能力早已強到超乎她的想像範圍。薄荷不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在暗暗的查著他們極力想埋掉的那些過往……

  湛一凡一走便是六天,這六天除了那一次被薄荷主動掛電話的時候就再也沒給薄荷打過電話。薄荷也不是一個會主動給別人打電話的人,湛一凡不給他打電話,她一頭扎進案子裡也就沒空想他,於是忙的昏天暗地,忙到星期五,一抬頭,整個辦公室除了王玉林還在忙其餘人都已經下班離開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22 PM

088.容子華的痛

  薄荷揉了揉酸痛的肩頸,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六點了。

  「玉林,下班吧,別忙了。」薄荷將資料收起來,這些數據都整理的差不多了,而珠寶商那邊也出了消息,這次珠寶展的時間和地點大約也知道了,現在只等著到時候的行動。

  「哦,老大,我馬上好!」王玉林整理著手裡的工作,薄荷站起來拿起外套和包,王玉林跟著站起來兩個人關了電腦出了辦公室。

  「老大,我們家今晚還有聚會,我就不陪你啦,我先走了!對了,週末愉快啊!」一出檢察院王玉林就揮手先跑了,薄荷還來不及『嗯』一聲那丫頭已經瘋的沒了影子。

  薄荷攏了攏衣服,十二月的雲海市這傍晚特別的冷,冷的打哆嗦。

  薄荷自己去停車場開車,慢悠悠的驅著車回了薄家。

  說實話,她非常不想這麼早回來,可是出租屋白曉婷現在住著,那丫頭一搬進去就主動把薄荷和湛一凡從前留在那裡的衣服統統收起來好好的裝著,薄荷還在想什麼時候去搬走呢,就是那丫頭反客為主的讓她哭笑不得,究竟誰才是主人啊?但是那丫頭似乎還比較依賴她,比較相信她,每天都要給她發幾個騷擾短信,問她什麼時候去出租屋她要她這個做小姨的做頓飯,薄荷也有些期待那丫頭的手藝,總會比自己好就是了。

  停了車將鑰匙給了王叔麻煩他聽到車庫去,薄荷走進玄關就聽到薄煙那開朗如脆鈴般的笑聲︰「還是奶奶的眼光好,我也覺得這衣服特別好,反正我們有五套衣服那就選定這一套咯?子華你說呢?」

  「嗯……可以……」

  薄荷也是好些天沒看到容子華了,雖然同在檢察院,可是兩個人至從上周在家裡見過這周就再也沒見過。

  薄老夫人看到薄荷便立即招手讓薄荷過去︰「小荷啊你也過來看看,煙兒把她和子華明天要拍婚紗照的資料拿回來,想讓我們幫著選一選禮服,你也幫著瞧瞧啊。」

  薄荷頓了頓,在奶奶眼裡薄荷還是小時候那個很疼薄煙的姐姐,而薄煙還是原來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最惹人疼愛的小妹妹吧?薄荷還是沒有違駁薄老夫人的意思走了過去,在另一邊奶奶的另一邊坐下來,奶奶就將相冊往薄荷面前推了推︰「這些婚紗在我眼裡看起來都是差不多,哎喲,眼晴都花啦。」

  薄煙撒嬌︰「奶奶,你剛剛明明還說都好看,還幫著我選了一套禮服呢,這姐姐剛回來你就說實話啦?」

  「哈哈,煙兒啊,太聰明不好哦?也不讓著老人家!」

  薄荷聽著兩婆孫在那裡親暱,自己隨手的翻了翻,讓她幫著薄煙選婚紗照的禮服……呵,實在夠諷刺的。突然覺得眼光灼灼,薄荷抬頭不經意的望去,容子華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身上。

  薄荷一怔,容子華為什麼這樣看著她?想起那天花延曲承認的事,薄荷不由的蹙了蹙眉,她如今是完全不懂容子華的心思,那天究竟是挑撥離間還是真的關心她?不論是什麼,他都做錯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如今的想法,所以那天的事情在薄荷的心裡留了一個很不好的印象,心裡對他甚至有一些怨念,你自己幸福著為什麼就見不著她其實也幸福著呢?

  容子華見薄荷的視線投來也是一怔,對著薄荷的眼晴他的心跳竟不由自主急速加快,『砰砰』的強而有力。

  「姐姐。你覺得哪套好看呢?出出主意吧?」薄煙溫柔的笑著問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了薄煙一眼,這丫頭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不然怎麼著也能撈個影帝來當當。算了,薄煙也從沒真正的當著她撕開過那偽善的面具,既然如此那她也繼續裝著。

  「都不錯。」薄荷翻了翻到底也沒指出一套來,再她眼中這些婚紗的確都差不多,前陣日子她才剛剛被折騰了一番,現在對婚紗已經是無感了。

  薄煙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拿著相冊和容子華繼續討論,薄荷看了看客廳便問︰「爺爺呢?」每天這個時候爺爺也必定在客廳裡坐著聊天,更何況容子華在,他更應該在這裡才是啊。

  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笑瞇瞇的道︰「你爺爺和你爸爸,還有一凡都在書房裡聊生意上的事情呢!」

  薄荷一頓,湛一凡?他回來了?薄荷猛的從沙發裡站起來,自己也沒發現自己有多激動,猛的對上容子華的視線,薄荷頓了頓才緩慢的平穩下自己剛剛那激烈沸騰的激動情緒,她怎麼給忘了,奶奶、薄煙和容子華都在這裡。

  她剛剛的反應……薄荷心裡歎了口氣,果然大家都是一富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除了容子華那異常冷漠的眸子。

  薄荷摸了摸後腦勺,轉身往樓上走去︰「我去換衣服。」然後便一句也不解釋的溜走,一邊走一邊扶著額頭歎息,她的情緒表現的太強烈了,只希望他們都不要太上心的好!

  薄荷剛剛消失在樓梯口薄煙便激動的拉著薄老夫人道︰「奶奶,看到姐姐的反應沒?她好像很開心姐夫回來呢。」

  「嗯,我原本還擔心這兩個年輕人的感情發展問題,現在看來我都是白擔心了,他們是真的感情好吧?」

  薄煙『呵呵』的笑著,一副也完全同意的表情,可是眸子卻不經意的瞧著一旁坐著的容子華,雙眉忍不住的擰了擰,他就那麼不開心?

  「子華,你說姐姐是不是很喜歡姐夫啊?」薄煙突然一笑,轉身看著容子華問。

  容子華一怔,低頭看著薄煙眼神閃爍︰「我不知道……」

  薄煙婉然一笑道︰「我覺得是!姐姐很難得對一件事表現的這麼激動呢!」

  容子華暗暗的捏緊了拳頭,嘴唇也變得有些煞白,他怎麼願意承認……剛剛在看到她那眼眸裡綻放出的那一抹光芒時,他有多心痛?

  薄荷換了條白色的墊肩緊身裙,洗了個臉又將頭髮散下來才下樓。薄荷的身材很好,雖然很纖細,從前也很瘦,可是這兩個月她自己也注重飲食如果有湛一凡在一旁督促著吃的還特別的好,所以也長了一點兒肉,而且都恰巧的長在那些該長的地方,比如臀部,比如胸部。

  緊身裙包裹著薄荷那前凸後翹的身材,此刻的她,性感之中有帶些知性,知性之中又帶著些優雅,迷煞眼球。

  薄荷扶著樓梯下樓,心裡卻在埋怨湛一凡既然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就這麼跑來家裡了?但還是開心占的多一些,這六天雖然她也很忙,但其實暗地裡也數著手指算著他走的天數,原本說的兩三天變成整整六天,她想著等他回來才處罰他,而且要好生的處罰,誰讓他騙她來著?

  「這婚紗照不便宜,一套下來要四五萬吧?」還沒下樓就聽見蔡青奕的聲音,薄荷搖了搖頭,剛剛沒瞧見她還以為打麻將去了,沒想到竟然也在家裡。

  不過薄荷現在也不怕與蔡青奕每次面對面的嗆聲,反而對這樣的場景充滿了期待,那種看見別人瞪鼻子瞪眼晴的表情別說還特別有趣!

  「媽,這一輩子就這一次,而且我和子華還訂了三套最大的水晶相冊,海報啊,相框啊,這些都不是省錢的,當然要最好的了!而且,我們這次剛剛趕上活動,說拍一次送一次呢!我和子華拍了,就把另外一次機會送給你和爸爸,你和爸爸也去拍一次吧!」

  「我們才不要,你爸是不會和我去拍婚紗照的,他那個人你不是不知道……每天就知道忙公事,家裡很少顧,現在更不把我當人看了……」抱怨聲越來越小,薄荷看見奶奶的瞪視,也知道那蔡青奕始終怕著奶奶。

  蔡青奕突然瞧見薄荷,冷哼了一聲,薄煙卻笑著道︰「咦?剛好姐姐和姐夫還沒拍婚紗照,他們的婚禮還在我們前面呢,要不把這個機會給姐姐和姐夫吧?姐,你說怎麼樣啊?都是最好的,我們什麼條件,你們也會得到什麼條件哦。」

  薄煙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而且這態度還特別的友好,笑逐顏開的看著薄荷等著薄荷答應。彷彿不接受,便是她的不知好歹。

  偏偏,薄荷不願意領情,偏偏薄荷就喜歡不知好歹。

  只是薄荷還未張嘴說話,身後已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妹妹的好意還是留著給別人吧,我和你姐姐準備明天去海巖島,她身子不好,那邊比較暖和,拍婚紗照的話風景迷人,氣候也比較方便。」

  薄荷回頭就看見湛一凡笑容可掬的從書房的方向走出來,爺爺和父親薄光跟在後面,都是笑容滿面,看來對于某些商業上的事情都達成了一致。

  湛一凡對上薄荷的眼晴,三秒,非常深無比灼熱激烈的注視了三秒。

  不過也只是三秒恢復了淡漠還很順利的移開了視線,先向奶奶她們頷了頷首才走到薄荷身邊朝她微微的笑了笑︰「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薄荷瞇了瞇眼經,好?呵,這個不當影帝可惜的男人又想做什麼?幾天不見也不打個電話一回來就往她家裡跑,甚至全部人都知道他回來就她還傻傻的不知道,見了面卻也只問句︰這幾天過得好嗎?

  態度是冷漠疏離的,應對是謙謙有禮的。別人看來,他們兩個絕對是相敬如賓,多麼的客氣啊。

  薄荷也虛偽的笑了笑︰「很好,多謝關心啊。」

  雖然如此腔調,卻讓旁人感覺到了火藥味十足啊。

  湛一凡微微的笑著︰「要不要到花園裡散散步?不介意吧?」

  薄荷頷首︰「不介意。」

  兩個人一前一後就各自對了兩句話便從偏廳的方向往後花園而去,薄煙伸長了脖子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開心的笑著道︰「雖然姐姐和未來姐夫看起來還有些疏離,可是他們發展的真是出乎人意料的順利啊,子華你說是不是啊?」

  容子華『噌』的一聲從沙發裡站起來︰「我去衛生間。」丟下一句話便邁步向衛生間的方向而去,薄煙握著相冊的手用力一手,盯著容子華遠去的背影眼神陰冷,你就這麼在乎!?

  「是啊,我原本還擔心這兩個孩子因為那樣的原因走到一起會不太順利,看來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奶奶溫和的笑著應對薄煙的話。

  薄煙斂起自己眸內的寒光,低頭婉約一笑沒再說話。

  薄光也沒在意自己的二女兒剛剛那微弱的變化,和薄老爺子對視一眼笑呵呵的對著自己母親道︰「媽,一凡會是個好女婿的,我看他也會對薄荷好,你就別擔心那麼多了。」

  薄老夫人聽此一眼,眸子一亮反問︰「怎麼,事情談好了?」

  薄光微弱的歎了口氣,像是把這些天最沉重的枷鎖都一口氣歎了出來︰「是,不用等到婚禮我們薄氏就能重振雄風,只要股份的手續一妥,他就會立即入駐我們需要的所有資金。」

  蔡青奕雖然不懂商業上的事情,但是看看自己的丈夫,公公婆婆的神情也知道是好事,只不過剛剛對薄荷的怨念卻無法消除,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好時候,他們才剛剛高興起來自己如果這時候掃興只怕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於是蔡青奕也微微笑的坐在一旁假裝高興,薄煙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廁所裡的容子華用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洗著自己的臉,分不清臉上的液體究竟是水還是認清自己的心所流下的眼淚……

  ***

  一走出花園薄荷就後悔了,她就穿了條裙子,多冷啊!

  湛一凡拉上偏廳通向後花園的小門,外滿是籐椅、石桌和石凳,不過因為是冬天所以薄家人漸漸不常來這裡,所以特別的冷清,還有些蕭條的景象。

  薄荷環抱著自己的雙臂,湛一凡轉身便擁了上來,一把將她收入懷裡,溫暖的體魄瞬間包圍了她的寒冷,漸漸消退。

  薄荷也有些貪婪的想要多吸收一些湛一凡身體的溫暖,於是不由自主的往裡面鑽了鑽,湛一凡也體貼的敞開自己的大衣讓薄荷貼的更近一些,再一個包圍,薄荷整個瘦弱的身子便被他全部抱進了自己的大衣裡,溫暖啊。

  薄荷舒服的瞇了瞇眼晴,擱在湛一凡腰上的手卻擰了一把堅硬的肉,手再使勁兒的轉了兩圈,湛一凡微微的倒吸氣假裝的應和著呻吟兩聲︰「哎喲,哎喲,老婆輕點兒!」

  「你還知道回來啊?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啊?可我看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電話不打一個,回來也不通知一聲,到薄家來更是無聲無息,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湛一凡,你個壞蛋!」薄荷氣呼呼的又踢又罵,湛一凡根本無處可躲,放開她怕凍著她,但是不放開便又只能任由她胡來。

  算了,算了,誰讓他是她老公呢?這點兒打罵就像撓癢癢似的,又不是真的痛。

  終於停下來,聽著薄荷那氣哼哼的喘息聲,湛一凡一邊覺得心癢難耐一邊還得繼續憋著溫柔細語的道︰「消氣了嗎?消氣了的話,能聽我說兩句麼。」

  薄荷冷冷瞥了湛一凡那溫柔討好的臉將臉側到一邊去,其實心裡已經完全消氣兒了,就是嘴上還依然硬著︰「哼,你說!我看你能狡辯出個什麼理由來!」

  湛一凡摸摸薄荷的頭髮,抱著她裹在自己衣服裡的身子依然輕聲細語︰「不給你打電話,是怕聽到你聲音我就會不顧一切丟下所有跑回來見你。不早些回來,是想要給我們的蜜月多些時間。不通知你回來,是怕打擾你工作,不告訴你我會來薄家,是因為我自己也沒想到下了飛機便趕向這裡……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薄荷的眼神慢慢的轉向湛一凡,說完最後一字的時候,已經仰著頭望著他,不穿高跟鞋的自己,這樣仰視……脖子還真累。

  「其實吧……」薄荷勾了勾唇,算是笑了,「有驚,無喜。失敗!」說完『失敗』兩個字,臉上的淺笑已經變成燦爛的笑容,讓湛一凡看的心裡砰砰直跳,他的小媳婦兒笑起來可真美,他從沒見過比這更好看的笑容,多好啊,就該多笑笑,常常笑。

  湛一凡扣著薄荷的腦袋按進懷裡,歎息︰「我也覺得挺失敗的,該去檢察院門口逮你,然後回出租屋做想做的去!」現在這樣抱著她,他的身體又開始疼了,這種煎熬對他來說簡直是種折磨,他怎麼就那麼善良呢?非得到這裡來等他,還做了薄家的『大魚』。

  薄荷微微的紅了臉,湛一凡緊貼著抱著她,她怎麼感覺不到他身體的變化?偏偏還頂著她的肚子。

  沉默了一下,薄荷還是如實的交待︰「出租屋……我給別人住了。」

  「別人……?」湛一凡若有所思的沉呤了一下,很快便激動的一把將薄荷抱了起來,身子一轉便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放在石桌上,自己傾身彎腰的俯近又將她抱進懷裡,對著薄荷的臉欣喜若狂︰「你答應了?嗯?」

  薄荷的臉越加的紅了起來,他這樣問,她怎麼點頭啊?

  伸手推開他越來越近的臉自己也有些著急的道︰「沒有,不知道你瞎說什麼!」

  湛一凡被推開也繼續貼上來︰「是吧,是吧?答應了是吧?」明明聰明如他已經能夠理解,卻還是有些興奮的不確定。而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薄荷紅紅的臉蛋兒上,惹的薄荷呼吸也有些不穩的急促了起來,便是越加的羞人,她怎麼這麼緊張?又沒幹什麼壞事。

  抿緊了唇薄荷不說話,湛一凡便親親她嬌紅的臉蛋兒,如果這不是薄家,他一定抱起她就衝回房間,然後狠狠壓在身下扒衣服,然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肖想了許久許久的事兒……

  親著親著湛一凡的吻便來到薄荷的耳朵,含在嘴裡玩著她潔白可愛的耳垂,玩著玩著來到脖子,吸著吮著那一陣陣的嬌嫩肌膚和芳香。薄荷微微的嬌喘,手輕輕的環著湛一凡的脖子,她知道這是不對的,這是薄家後花園,如果有人突然從偏廳跑來偷開,她顏面無存……就完了!

  可是湛一凡就像是冬天裡的一把火,灼熱的燃燒著她,將寒冷一寸一寸的趕出她的身體,點燃著她的肌膚和心……薄荷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湛一凡突然抬起頭一口吻住她的嘴。

  「唔……」薄荷迷離的望著他,想提醒他這是什麼地方。

  可是湛一凡已經慾火燒身,如果不吻吻她不摸摸她,他一定會憋死從而一輩子不舉的!

  湛一凡的吻有些激烈,激烈到薄荷舌根都疼了,嘴都麻了,呼吸都要窒息了……湛一凡的手也沒空著,吃了些豆腐便越是上癮,但依然控制著自己清醒的知道這是薄家。

  放開喘息的薄荷湛一凡脫下身上的外套給薄荷,自己折身跑了出去,站在涼颼颼的花園裡才漸漸的清醒和冷靜了下來。薄荷抱著還余有兩個人體溫的大衣裹在自己的身上,摸著水潤盈盈還有些腫的嘴歎息懊惱,怎麼一下子就情不自禁了?還好……還好戰火暫時停息了。

  兩個人分開冷靜了一下,漸漸的薄荷覺得有些冷了,再回頭看花園裡的修長背影,只穿著一件襯衫,他可真夠英雄的!薄荷跳下石桌,穿著拖鞋跑進花園裡,踮起腳尖將手裡的大衣披在湛一凡的背上︰「別……感冒了。」

  湛一凡回頭看著迷人的薄荷,心裡千百種情緒,伸出長長的手臂便將她收入懷中再次展開大衣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附耳低喃︰「好想你……」

  薄荷其實沒那麼多空閒想湛一凡,但是……好吧,她承認,夜深人靜一個人發呆的時候很容易想到他,其實也很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可是每一次就是那樣輕易的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於是沒有主動發短信沒有主動打電話,兩個人同樣的悶著各自過了六天。

  湛一凡也不奢求能從薄荷的嘴裡聽到她同樣說著『我也想你』的這句話,摸摸她的腦袋很是滿足的道︰「明天跟我去海巖島吧。」

  薄荷抬頭,她還以為他是說著給薄煙聽得,難道真的要去?

  「明天是週六,我特意回來接你。必須答應?」其實海巖島的案子還沒有落下,所以他還真的是匆匆趕回來接她的。

  雖然如此,最後的語氣卻還是有些不確定。薄荷想想案子,似乎有胡珊梁家樂他們坐鎮,算了……婚姻大事比較重要,而且,她接下這個案子不就是為了婚假麼,這兩天還能離開薄家去好好放鬆一下。這樣一想,薄荷便輕鬆愉快的點了點頭︰「嗯,好。」他都回來接她了,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雖然對海巖島那個地方還有些陰影,但是有他在,她有什麼可怕的呢?偶爾,她也能放鬆自己,當一下小女人的吧?

  湛一凡更用力的將她收入懷裡,緊的薄荷都嫌疼,不過還是沒有推開他,因為雖然緊卻很溫暖呢。

  ***

  吃飯的時候薄荷一直埋著頭,因為湛一凡在,也有今晚在書房談的生意成功有關,也沒人主動去招惹薄荷,更沒人看那『紅紅的腫腫的香腸嘴』。

  於是薄荷也就安安靜靜埋著頭吃自己的晚餐去了,任由他們談笑風生,和她同樣安靜的還有容子華,整個晚餐硬是一個字都沒說。

  薄荷吃了飯送了湛一凡便準備回到屋宅上樓去休息,那會兒湛一凡也說了明天要帶她去海巖島拍婚紗照,家裡人這次都沒什麼意見,所以薄荷現在要上樓去收拾行李,免得明早起來匆匆忙忙。

  薄煙也在送容子華,體貼的幫他收攏衣襟不知道低低的在說些什麼,容子華面若寒蟬,一整個晚上似乎都是這樣的表情,少見往日那溫潤如玉的模樣。

  薄荷歎了口氣正要繞開他們,容子華卻叫住了她︰「薄荷,我們談一談好嗎?」

  薄荷一怔,扭頭看向薄煙。

  薄煙的臉色果然立即變得難看,還有藏也藏不住的在乎和蒼白。

  薄荷從前的心思薄煙是知道的,所以薄荷並不想讓薄煙誤會她現在的心情。所以也寒著臉很快拒絕︰「我想休息了,下次吧。」

  「半個小時的時間,也不願意麼?」容子華大聲質問,「你就這麼嫌棄我,逼著我?」

  「容子華!」薄荷喝止,又看了薄煙一眼,薄煙的臉已經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就算不顧及薄煙,也該顧忌薄煙肚子的孩子,那是無辜的!

  蔡青奕和奶奶聽見薄荷的這一聲輕呵都立即跟了出來,蔡青奕沒好氣的看著薄荷,這丫頭又在做什麼?怎麼能對她女婿,薄煙的丈夫大聲呵斥呢?

  奶奶卻還是比較人性化的先問了句︰「怎麼回事兒啊?小荷啊,你剛剛怎麼對你妹夫大聲呵斥呢?」容子華和薄煙已經領了結婚證,的確是妹夫了。

  薄荷搖了搖頭︰「沒事奶奶。」側了身子她就想要離開。

  「奶奶,我和薄煙從前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公事上的同事,所以我想問她一些關於案子的事情,她想休息了所以……」容子華很是體貼的先解釋了一下,奶奶一聽『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從前是要好的朋友,也是同事。薄荷啊,你明天就要去海巖島了,也不知道後天什麼時候回來,你還是跟著子華去聊聊公事吧,有什麼事情子華也能幫你先應付著呢。」

  薄荷蹙了蹙眉,容子華行啊,不愧是能成為檢查委員的人物!薄荷磨了磨牙,看來不和他聊聊是不行了。

  薄荷轉身向屋內走去只留下一句話︰「書房聊!」

  容子華微微的鬆了口氣轉身便要跟上,薄煙伸手拽著容子華的衣袖,抬頭眼含霧蒙的望著他︰「子華,不能改天再聊麼……我陪你回容家?」

  容子華心下不忍,薄煙一直是個開朗的女孩,像陽光一樣的活潑可愛,很少會露出這樣惹人憐惜的表情來,他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太衝動了?可是如果不和薄荷談談,他一定會瘋的!

  於是伸出大手摸摸薄煙的腦袋溫柔細語︰「煙兒乖,快上樓去休息,我很快就好的。」

  薄煙卻不捨的望著他一直輕輕的搖著頭,容子華狠了狠心輕輕的拂開薄煙的手轉身跟了進去。蔡青奕立即扶住埂煙溫柔的問︰「煙兒,你怎麼了?」

  「媽媽……」薄煙回頭委屈的撲進蔡青奕的懷裡,「媽媽,是我想多了嗎?嗚嗚……」

  什麼想多了?蔡青奕愣了愣,薄煙卻只是嗚嗚的哭著,一雙拳頭捏的緊緊的泛出蒼白的指節。蔡青奕安慰著薄煙心裡有些不安,想起前些日子薄煙說過的話,薄荷覬覦著容子華……?雖然那晚被薄荷給糊弄了過去,但是蔡青奕一直都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無風不起浪,如果沒有零星的可能薄煙不可能那樣懷疑,玩笑也不可能!現在再看薄煙,難道……?

  薄荷很少進書房,這裡是男人們談公事聊天的地方,而且薄光也不喜歡別人輕易的闖進來,所以她進入這裡的次數十根手指都能數過來。但是這一次,她實在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和容子華聊,所以只好選了這裡,至少他們進來了,別人就不會再輕易的闖進來,也能安心的問問這容子華究竟在想什麼。

  容子華推門進來將門輕輕合上,薄荷靠在巨大的橡木書桌上看著緩步而來的容子華輕啟朱唇問道︰「到底想和我說什麼?說吧。」

  「薄荷。」容子華定定的站在薄荷的對面,只是靜靜的道︰「你喜歡我?」

  薄荷全身一怔,驚詫的看向容子華,他說……什麼?薄荷心底一直懷疑,花延曲會那樣聽了容子華的話而來挑撥試探,那必定是容子華知道些什麼,可是她一直不敢確定也沒問花延曲是否告訴了容子華她曾經的心,如果真的是這樣,容子華怪異的行為和表現也就不難解釋了!是這樣嗎?他懷疑了?還是他已經知道了!?

  薄荷暗暗的深吸了幾口氣,很快就將自己剛剛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收了起來,重新恢復了鎮定自如。

  「很重要嗎?」她不能否定曾經的五年,可是她卻不認為那是值得驕傲的事。

  容子華盯著薄荷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越來越近,直到站在她的跟前僅兩步之遙才停了下來,低頭盯著她姣好的臉蛋兒。她不戴隱形眼鏡,她脫掉了硬板的套裝,她披散著頭髮,她臉頰微紅,她身材玲瓏有致,她是薄荷……這樣一個與人前完全不同的女子,曾經喜歡過他,還是那樣長那樣深……她竟然反問一句『重要嗎?』她說呢?

  咬了咬牙,他承認︰「是,對我很重要。」

  薄荷輕輕的眨了眨眼,有些撲朔迷濛,他說很重要?呵,可惜對她已經不重要了。

  「很抱歉,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側身,薄荷想要離開,有些後悔答應他來談談。

  容子華的手更快,一把捉住薄荷的手腕將她拽了回去匆匆的道︰「別逃。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眼神的期盼和渴求,是從未有過的。

  薄荷很想笑,都這個時候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他為什麼還要追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呢?

  薄荷用力的掙開他的束縛,微微的磕眸歎息︰「容子華,我已經忘了……很久以前就忘了。」

  「那就是曾經有過?」容子華再伸手,雙手抓住薄荷的胳膊,神情激動。

  「容子華你先放開!」薄荷受不了他這樣的親近自己,原來從前的渴望到如今已經變成了厭棄!原來,她已經習慣了湛一凡,不論是抱是吻還是親密,都只習慣也只希望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掙脫開容子華,容子華則被她大力的甩開了幾步,驚愕的望著薄荷,他實在不明白她……她不是喜歡他嗎?卻為什麼露出那樣厭棄的表情?

  「容子華你還不明白嗎?」薄荷可憐的看著他,「我們已經錯過了!也許……也許你已經知道,曾經的我有過那樣一份兒心思,可是如今它已經沒有了,我早已經放棄了,早已經忘記了,早已經放下了,早已經不想不思不念了。你沒必要困在我給你的這個煩擾裡,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要用這件事給你帶去任何的困擾……容子華,既然你問了,那我就不會不回答。答案你已經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你和煙兒結婚了,你們有了孩子,而我……有湛一凡,我很滿足現在的狀況。」

  真的很滿足,從所未有的滿足,只因那個人是湛一凡。

  容子華的臉上露出極度失望的表情來︰「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既然喜歡的是我,怎麼能嫁給別的男人!?」

  「那你想讓我怎樣?等你一輩子?看著你和煙兒幸福?」薄荷只覺得可笑,她曾經喜歡了五年的男人原來竟是這樣。

  「那為什麼你不早些和我告白?如果你說了我就不會和煙兒……」

  「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容子華。」薄荷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們三個人的宿命不會有任何改變。你依然會愛上煙兒,而我一定會比現在更加的不堪。五年的時間你也沒有愛上我甚至沒有發現我喜歡你,那煙兒什麼時候出現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會愛上她。」

  薄荷微微的歎息,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

  她只想去休息,明天趕早和湛一凡去海巖島拍婚紗照,這一輩子第一次婚紗照啊,應該……也是唯一的吧?她沒想過和湛一凡以後會有什麼不好的結局,總覺得,兩個人一定會天長地久一輩子在一起的,這個想法雖然天真,可她就是不由自主的這樣想了。

  湛一凡一定不會負她的。

  容子華憂傷的望著薄荷,微微的搖著頭似乎想要否定她的說法,可是薄荷卻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她不會回頭,時間不會回頭,他們已經錯過了。

  薄荷走過容子華的身邊,容子華還想試圖拉住她,薄荷輕巧的避過,只是側著雙眸冷冷的留下最後一句話︰「容子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她現在喜歡湛一凡,很喜歡呢。

  由此一想,心裡豁然開朗,反而輕鬆了。

  薄荷只留給容子華一個冷清的背景,容子華卻捂著臉,眼淚順勢而下,止也止不住的悲涼。她為什麼不聽他說完就這樣絕情的離開?為什麼聽也不聽。

  他從不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可現在他真的傷心了,得到她親口的承認比原先的猜想,比原先的不肯定還要讓他傷心,心痛。

  他想說……如果她早些能讓他明白她的心……那他一定也會早些明白他自己的心……一定不會和薄煙牽扯出別的事情來,他一定不會的……因為他發現,原來他喜歡的,他愛的,他最想看到的,不是別人不是薄煙,是她啊!

  她為什麼聽也不聽就那樣無情而又絕情的離開,為什麼聽也不聽……容子華摀住揪扯的發疼的心,好想伸出手捅進裡面將自己的心掏出來,也許那樣還沒有此刻來的讓他窒息!

  那天晚上,誰也不知道容子華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薄煙看著薄荷走了便一直等在門口,可是她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容子華出來便再也等不下去了,推門一看,書房裡哪裡還有容子華的人影?只有窗戶圓圓的敞著……

  從那之後薄荷只聽說容子華病了,他和薄煙的婚紗照也一拖再拖,直到薄荷的婚禮也未見他再出現。不過,那已是後話。

  回到房間的薄荷卻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躺在浴缸裡愉快的給湛一凡發了條短信︰明早早些來接我啊,我們出去吃早餐!

  湛一凡很快也回復了一條︰遵命,夫人。

  薄荷看著短信,看著那四個字兩個符號『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雙腳快速的滑動著滿滿都是泡沫的水花,好開心,好輕鬆,好愉快啊!

  至此,容子華,真的再見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7 10:44 PM

089.唯美婚紗照

  薄荷早早的起來洗漱了,沒想到下樓便看到湛一凡已經坐在客廳裡。

  薄荷知道自己起晚了,明明說要湛一凡早些來接自己,可這些日子工作的繁忙讓她一時神經鬆懈竟一不小心睡過了頭,起床一看竟然已經八點了。

  於是趕緊起床洗漱,戴硬性眼鏡,整理頭髮,找出衣服來換上。

  裡面是一條橘紅色的小翻圓領無袖夏裝群,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棉大衣。她昨天查了下海巖島的天氣,哪裡四季如夏,幾天現在過去也非常的熱,所以她就只收拾了兩套夏裝,帶了些資料和一個平板電腦,所以的行李加起來也少得可憐。

  帶著行李下樓,薄荷原本還有些奇怪湛一凡怎麼沒打電話來催她,誰知道一下樓就看見他正坐在沙發裡和爺爺奶奶聊著天。

  「小荷啊,你可終於起來啦?一凡都等你快一個小時了。」打趣的是爺爺,說的薄荷臉上一紅,心裡卻疑惑既然來了一個小時了怎麼不叫她起來?

  湛一凡看見薄荷下樓便已經起身,走過來接過薄荷的行李便禮貌的對爺爺奶奶道︰「爺爺奶奶,我們就先走了,你們二老週末愉快。」

  「走吧,快走吧。小心別趕不上飛機啊,要不是你起這麼晚也不用這麼趕啊,這孩子平時也不睡懶覺的……」奶奶嘀嘀咕咕,薄荷心裡更是疑惑,什麼趕飛機?就這麼走了?按照奶奶的性格會留他們吃了早餐才走啊。

  不過薄荷還沒機會疑惑湛一凡就拉著她往外走去,薄荷只能匆匆的丟下一句︰「爺爺奶奶我們走了……」然後人便已經走進了車裡。

  湛一凡如往常的替薄荷先繫好安全帶,然後抬頭再薄荷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熱的吻摸摸她的頭緩緩一笑︰「早安,貓貓。」

  薄荷如今對『貓貓』二字已經毫無感覺了,除了依然有點兒噁心之外也不想再糾正他那對稱呼的執著。

  「早安。」薄荷回以微微一笑,湛一凡忍不住的又低頭在她嘴上親了親才從車裡扯出來,薄荷紅著臉低頭摸著自己的唇,真是的,沒有被看見吧?

  湛一凡繞過車頭坐進車裡就看見薄荷四顧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家裡除了爺爺奶奶,一大早都不在,放心吧。」

  好像是安靜了點兒……薄荷望著湛一凡問︰「你怎麼比我還清楚?那他們去哪兒了?」

  湛一凡啟動車子很快便出了薄家花園,車子上了「伯父去了公司,忙著辦給你過股份的手續。蔡伯母帶著薄煙去了容家,據說……那個姓容的病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那個姓容的?他好像對容子華很沒好感嘛。不過,他怎麼病了?還有,父親去給她過股份的手續?

  「昨晚你們在書房談的就是這個?」

  「嗯,我提議還是把股份給你,我不能要。」

  「為什麼?」薄荷覺得給自己更不妥,雖然從此成為富婆,但是她好歹是個公務員、

  「那是你的東西,我不能要。不用擔心你的身份,這是你家族給你的,不是貪污行賄所得的髒東西,都是你該的的。」

  薄荷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本來就是她的,她擔心什麼?

  「湛一凡,你比我聰明多了!」薄荷歎了口氣,她從不認為自己聰明,只是很努力而已。可湛一凡,常常不需要想問題似乎就已經知道答案。

  湛一凡謙虛︰「老婆誇獎了,你只不過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

  薄荷冷笑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既然飛機是早上的,你那麼早便來了為什麼不叫我起床?害的現在這麼趕。」薄荷摸了摸自己很餓的肚子,她現在已經有些習慣每日早上都要吃早餐的日子了,所以現在不吃早飯反而有些難受。

  「誰說飛機是早上的?」湛一凡一笑,他的老婆怎麼就那麼好騙吶?

  薄荷怔了一下,感情……他是騙爺爺奶奶的?

  過了一會兒湛一凡將車子停在路邊,正是薄荷上次帶湛一凡來吃過的『媽媽粥棚』。原來他還真記得自己昨晚說過的話呢,一起出來吃早餐。

  下車一起吃了粥才又上路,薄荷到了機場才知道飛機是十一點的,這湛一凡竟然還能不急不緩的和她吃了早餐才趕向飛機場,要知道他們吃早餐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雲海市的交通一向擁擠不堪,更何況是週六的早晨。

  飛機趕的很急,因為是商務艙,所以晚了一些檢票也沒有遭到白眼。

  薄荷氣喘吁吁的坐下才用手扇了扇涼風希望能讓自己涼快些,就是稍稍降溫也好啊。湛一凡將她的行李擱上行李架,因為行李太少所以沒有辦理托運,坐下來擰開在進入安檢之後買的水遞給薄荷︰「喏。」

  薄荷接過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才覺得舒服些,雖然是商務艙,可是飛國內的一般都是小飛機,還是顯得擁擠狹小,但總要比經濟艙寬敞一些。

  湛一凡在薄荷邊上坐下來,薄荷將水瓶遞給他,湛一凡自然的接過來也喝了兩口,喝完了還衝著薄荷笑了笑︰「挺甜的。」

  薄荷閃開自己的視線,經驗告訴她,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和他對上話,不然吃虧的永遠都是自己。她和他在這方面的鬥嘴,永遠都不可能會贏的,因為……他的臉皮要比她的臉皮厚。

  剛剛坐下不久飛機便開始滑行排隊準備起飛,薄荷拉開擋光板,突然轉頭認真的問湛一凡︰「如果我們一直在路上堵車沒趕上怎麼辦?」

  湛一凡眨了眨眼頗為認真的答︰「改簽啊,下午一點還有一班。」

  薄荷覺得……自己真的是白擔心了,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可以改簽的,虧她一知道起飛時間便不停的衝鋒陷陣。

  湛一凡看薄荷那氣餒的模樣抿唇不忍笑出來,哎呀,他老婆還真是可愛的緊,讓他越來越心癢難耐了。今晚……一定要……吃了她!

  打定這個主意,湛一凡瞅著薄荷的視線又緊又熱了幾分,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心裡隱隱不安。第一次就丟在海巖島,難道第二次還是海巖島……?宿命,就在海巖島麼?

  薄荷一下飛機除了取行李處就看到了來接機的有力,李泊亞就留在了雲海市處理雲海市的事物,倒是挺湛一凡路上說婆婆這兩天也來了海巖島,難怪這好幾天都沒給薄荷打電話,也知道薄荷忙著一件案子,所以就來海巖島散心旅遊了?一下飛機薄荷就熱的脫了外套,湛一凡將薄荷的外套挽在臂彎裡,將薄荷的行李提在右手裡,薄荷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側由他左手拉著。

  出了機場,一股熾熱的氣息便迎面撲來,薄荷這才明白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一日兩季。因為湛一凡的行程低調,所以有力大材小用再次成為司機。不過有力對於湛一凡的忠心程度讓他還不至於做這點兒小事覺得是辱沒了他,反而做的很順手,很自覺,很是得心應手。

  這是薄荷第二次來海巖島。

  第一次是因為失戀、受傷的逃避,離開的時候她以為再也不會來這裡。沒想到還是來了,而這一次則是來拍婚紗照……多怪異的事情啊,在這裡遇見湛一凡,在這裡把自己交給了湛一凡,竟然還回到這裡和他為結婚而拍攝婚紗照。

  人生啊,真是難以預料,奇妙的讓你都覺得不可思議。

  沿途的風景讓人忍不住的流連欣賞,薄荷也不例外。這些天著實累了,很是難得看到這樣好的風景,所以她一直睜著眼晴看著窗外那一年四季都綠色怏然的景致。一旁的湛一凡則接過有力上車前給他的資料開始瀏覽,偶爾扭頭看向身側的薄荷,發現她的表情眼神都很平靜便也只是笑笑,累了嗎?

  車子拐進上一次住過的度假村,依然是海邊的屋子,東南亞風情的裝修,連傭人都還是上次那兩個。

  「Boss到了。」有力停了車回頭提醒。

  「唔。」湛一凡放下手裡的資料,扭頭想提醒薄荷下車卻發現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輕輕的合著眼晴,睫毛微微的顫抖,潔白的臉上帶著一些微微的紅暈。原本就白的肌膚在橘紅色的無袖夏裝群映襯下更加的白皙了。

  聽說她這一周接了一個新的案子,而這個案子他也大抵的瞭解了一下,很是不簡單,是因為這樣才累著了麼?今早起的那樣晚,現在又睡著,湛一凡有些擔憂的蹙眉,傻女人,既然累也不知道拒絕跟著來海巖島麼?早早的便趕來,應該更累了吧?

  湛一凡輕輕的推開自己車邊的車門,將手裡的資料遞給有力,然後自己才又彎腰探入車內小心翼翼的將薄荷抱了出來。有力奇怪的看著湛一凡和他懷裡的薄荷,以他對女人的瞭解來看,莫不是裝睡著?有力心裡暗哼,他就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總是讓Boss這麼掛心,他卻從不見這女人對Boss什麼時候這麼掛心過!他為Boss而感到不平啊!

  但有力不是個習慣把心裡話說出來的男人,他總是很冷酷的冰著一張臉把大部分的話憋在心裡。此刻雖然對薄荷有意見,但是他也知道是老闆喜歡的女人,他實在沒有什麼理由插上什麼嘴說上什麼不該說的話。

  湛一凡抱著薄荷進了他的房間,彎腰將薄荷放在床上又輕輕的拉過小夠單給她蓋上。雖然海巖島的天氣炎熱,但是海風也不能小覷,這樣的天氣反倒容易感冒了。

  在矮塌床邊蹲著,湛一凡用手指輕輕的挑開薄荷額頭上的碎髮,低頭吻了吻她紅艷的唇瓣,滿足的勾起唇角︰「好好休息,下午我們去拍婚紗照……」

  睡熟的薄荷什麼也沒聽見,不過條件反射的嘟了嘟嘴,像是對於他剛剛那親吻的反應。湛一凡看的心癢,低頭便又覆了上去,這次伸出舌尖輕輕的順著薄荷那唇瓣的輪廓描了一圈,然後重重的吮了一口才緩緩的放開。

  這一次薄荷又嘟了嘟嘴,還微微的蹙了蹙眉,湛一凡趁著自己沒有色性大發的時候起身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輕輕的合上門,有力便湊上前來將電腦遞給湛一凡道︰「Boss,會議。」

  「李泊亞呢?」湛一凡不急不緩的接過電腦向書房行去問。

  有力冷哼了一聲,還是道︰「泊亞今早代表公司去剪綵了,度假村和海上樂園從今天起變動土開工,你忘了?」丟下這麼一件大事跑回雲海市去接人,有力實在不解。以前工作狂的Boss怎麼會願意為了去接一個女人而丟下工作呢?這實在是一件太不可思議的事情。

  「哦……」湛一凡只是挑了挑眉,好像有這麼一件事,他還真給忘了,今天是剪綵來著。

  「那老夫人呢?」湛一凡蹙眉又問。

  有力又癟嘴,Boss怎麼什麼都給忘了?不過還是不忘的提醒道︰「老夫人去給您忙活下午婚紗照的事情……」

  湛一凡又『哦』了一聲,他還想讓李泊亞或者母親給薄荷做些好吃的,看來現在都不在。

  轉念一想,湛一凡已經推開書房的門,站在書房門口對有力吩咐道︰「有力,你去監督今天做飯的廚子,讓他做的好些,菜品清淡為主。還有,你最拿手的那兩樣,你也做做。」

  「我做?」有力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會做的不多,大抵都是一些極致好吃的,不像李泊亞那樣家常菜樣樣精通,但是他做的卻是世界上許多頂級大廚才能拿的出手的。可是能享受這待遇的人少之又少,平時Boss也不會指揮他去,但今天……有力冷酷的臉上終於龜裂出一絲絲的裂痕,老大為了這女人可真是什麼都願意啊。

  「就是你,有意見?」湛一凡眼神冰冷,直視有力眼底伸出,有力原本鼓作一氣的反抗也瞬間消失,癟癟嘴轉身便走了。

  湛一凡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關上書房的門,這才煥然的打開電腦輸入密碼,屏幕上立即跳出一個視屏框來,湛一凡在皮椅裡坐下對著電腦裡的人勾唇微笑︰「你好,張市長,我是湛一凡……」

  ***

  薄荷一覺睡醒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睜開眼晴就看見自己的婆婆正從上往下的俯視著自己。婆婆宋輕語雖然已經五十三歲,可是保養的非常好,皮膚還如同少女一般潔白粉嫩,眼角偶爾兩根魚尾紋完全不傷雍容華貴的氣質和嬌顏,身材雖然有些豐滿,可是卻一點兒都不顯胖,反而讓人覺得恰到好處,比薄荷在電視裡瞧見的那些女明星還要讓她覺得美而不實。

  「醒啦?」宋輕語溫柔的衝著剛剛睜開眼晴便盯著自己發呆的薄荷一笑。

  「媽?」薄荷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不是做夢,這是真實的。

  宋輕語看著薄荷坐起來便立即讓開然後在床邊坐下來看著表情有些驚慌失措的薄荷笑道︰「我剛回來一會兒,聽有力說你在睡覺,我就跑上來看看,怎麼幾天不見感覺你又瘦了?」

  「啊?沒、沒有吧?」薄荷摸摸自己的臉,又瘦了嗎?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吃的胖了些……

  宋輕語見薄荷那剛睡醒那睡眼懵懂的模樣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傻孩子,你還真可愛。我就說嘛,我兒子要是能不愛上你我才奇怪呢!昨天還趕著時間跑回去接你,對你可真夠用心的哦。」

  宋輕語衝著薄荷怪異的眨了幾下眼,薄荷頓時嬌羞的紅了滿面,的確是特意回去接她的。

  「我、我怎麼睡著了?」薄荷趕緊扯開話題,不想再被婆婆調侃。她記得自己是坐在車裡看風景的,怎麼一覺醒來就在床上了?

  「哦,有力說你睡著了嘿……是一凡把你抱回來的哦。」

  又被調侃了。

  薄荷只有低著頭賠笑,心裡卻暗暗的歎息,湛一凡怎麼不叫醒她呢?一下飛機就睡著……薄荷對自己也無語了。宋輕語看調戲兒媳調戲的夠了才滿足的出去,留給薄荷時間空間梳洗一下。

  薄荷下床,突然覺得這個房間很熟悉,越看越心跳加速,這、這不是就是她被賣給湛一凡,然後初、初夜丟失的那個房間嗎?難道他這次住的還是之前那個度假村?難道這還是他的房間?薄荷暫時無從證實到底是不是,但是這個相似的房間留給她的怪異感覺和那晚的記憶卻是無法消失的。對這裡,又她痛苦、尷尬、迷惑和覺得羞恥的記憶,雖然那個人是湛一凡,如今也是他的丈夫,可是對她來說,你是被買給湛一凡的初夜……對她來說,痛苦多於快樂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匆匆的洗了一把臉又用帕子擦了擦胳膊和脖子薄荷便快速的離開了這個房間,好像那床上那沙發上還有那晚掙扎和沉迷的記憶,讓她只覺得混亂不堪。

  薄荷出了房間便看到走廊那頭走來的湛一凡,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湛一凡抬頭看見她出來便緩然一笑,穩步的邁著長腿走了過來站在薄荷面前摸摸她的頭問︰「休息好了嗎?」

  「湛一凡……是……是之前那個房間嗎?」薄荷迷惑而又掙扎的望著湛一凡卻問。

  湛一凡微微一愣,看到了薄荷眼裡疑惑和逃避才明白她對這裡不是完全美好的記憶,她還在乎。

  湛一凡輕輕放下自己的手,看著薄荷的眼晴輕聲而問︰「可是……那晚是我……還在乎?」語調變得有些淡,有些涼,還有些……失望。

  薄荷垂頭︰「今晚……能不能不要睡在這裡?我總是想到……多痛……」

  湛一凡身形一怔,那晚的自己真的只給她留下了這樣的記憶?多痛?其實,他也是痛的,不只是女人,男人也會痛的。可他怎麼會告訴她,他因為那晚是她究竟有多欣喜。

  過了許久湛一凡才淡淡而道︰「既然你要求……那就換個房間吧。」語調,似是不在乎。折身,湛一凡便走︰「吃飯去吧,下午還要拍婚紗照呢。」

  「那你會和我一起睡嗎?」薄荷突然伸手拽住湛一凡的手,有些急切的問。問完,又有些後悔了,她似乎有些急切了。

  湛一凡低頭,疑惑的看著薄荷︰「你不是在乎……」

  「不是的,不是你。我不想你誤會。我只是……對那個房間有些恐懼,畢竟是第一次……還有,我是被賣給你的……」想來薄荷就覺得委屈,雖然暗夜賭場夠自己給滅了,可是她還是不解氣啊。明明他們應該更好的相識,更好的保留著第一次以夫妻的姿態去完成,最後卻成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她的屈辱記憶,不是埋怨對象,而是埋怨自己曾經被那樣對待,僅此而已。

  湛一凡伸手將薄荷抱進懷裡有些激動︰「所以,你是想和我睡在一起的?」

  「我們……是夫妻了……」薄荷不想再拒絕湛一凡,昨晚她就已經想好了,如果他再想要,她就給他。不,不是昨晚,好像還要更往前一些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明白了。

  只要不是第一次的那個房間,哪個房間她都願意。

  湛一凡什麼也不說,只是抬起薄荷的下巴低頭吻住她,那會兒她睡著了他沒能好好的吻一下,現在她這麼讓他感動他怎麼能放過她?壓在牆上好一番吃豆腐狼吻才算暫時擱淺放過。

  湛一凡本來是親自來叫薄荷吃午飯的,可兩個人姍姍來遲難免讓另外三個人側目竊笑。特別是婆婆宋輕語,一直盯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心裡那個滿意啊,看來她很快就能當上奶奶咯?白合啊白合,你也快當外婆了吧?哈哈。

  李泊亞和有力兩個人的視線就正常多了,特別是有力悶著頭吃自己的飯,李泊亞倒是個十分有禮的站起來和薄荷打招呼︰「夫人,你到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是留在雲海市處理雲海市的事物了嗎?

  「昨晚過來的。」李泊亞溫和的回復,還不是為了老闆的私慾,所以反覆的折騰他們這些下屬。

  薄荷心裡暗想,該不會是因為湛一凡要親自回去接她,所以昨天就把李泊亞派過來接替湛一凡的事?薄荷甩了甩腦袋,她不想自戀的認為湛一凡為她還真的勞師動眾了。

  「快快,快來吃飯。現在都快三點了才吃午飯,都餓了吧?」

  都快三點了?薄荷慚愧,要不是她睡那麼久,也不至於現在才吃午飯吶。

  於是趕緊和湛一凡坐下。八仙桌,薄荷和湛一凡坐一方,另外三人各坐一方,薄荷拿起筷子才發現今天的飯菜那是特別的豐盛和……可口啊。

  「這是牡蠣嗎?還有這個,是鮑魚?龍蝦……螃蟹……清蒸魚……?」薄荷看向湛一凡,這是海鮮大餐呢?而且都是清淡為主,只有那龍蝦還燒了一份兒麻辣口味的。

  「荷兒啊,這是很難得的新鮮海鮮哦,而且這鮑魚和大閘蟹還是有力親自下廚做的哦,快吃哈。看你都不胖,快點兒把身體養好才能給我添個大胖孫子啊!」

  「媽。」湛一凡微微蹙眉的看了湛夫人一眼,湛夫人卻甩也不甩他的只往薄荷的碗裡夾東西。

  薄荷趕緊低頭掩飾自己的尷尬,大胖孫子……如果生個女孩呢?薄荷絲毫沒意識到自己一點兒都不反對婆婆讓自己生孩子這件事兒的本質問題,反而想到了孩子的性別,生個女兒湛家人會在乎麼?

  薄荷對有力很是刮目相看。

  從前只知道李泊亞會做飯,而且她也只吃過李泊亞做過的,那味道不必自己在飯店裡遲吃到的味道差。可是有力也會做飯?薄荷試探的夾了一塊清蒸魚放進嘴裡,天啦!這是有力……這個隨時裝冷酷的德國男人做的中國菜?這味道,怎麼說呢?應該說薄荷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清蒸魚吧?那股清香,那股肥而不膩的香濃味道在嘴裡慢慢的散開,讓人吃了還想吃第二口吃第三口的……

  薄荷再抬頭看向有力那一張寫滿冷酷的臉,這小子原來才是深藏不漏呢。

  「怎麼樣啊?」宋輕語激動的問。

  薄荷點了點頭︰「嗯,很好吃。」

  「喜歡就好啊,今兒跟著你沾光,平時有力下廚的時間那是屈指可數啊。」說完宋輕語便自己也吃了起來,但是動作依然優雅,修養得宜,一點兒都沒有說話間那樣的急迫之感。

  「是啊,有力會做的都是大餐,而我負責家常小菜。」李泊亞補充道。

  薄荷突然有些失落,湛一凡剛剛給她剝了兩個龍蝦便把她的這份兒失落收在了眼底,吃完飯才拉到一邊去問︰「怎麼了?一副失落的樣子,飯菜不合胃口?」

  薄荷立即搖頭,看著那被消滅的乾乾淨淨的餐盤歎了口氣︰「只是覺得……自己很失敗很沒用罷了,你看,泊亞會做家常菜,任何家常菜都不在話下。婆婆會做精緻的早餐,別的應該也都會的。就連有力這個總是裝酷的德國人也會做這樣美味的大餐,而我呢?目前只會煮泡麵,還是你教我的,做粥、炒青菜和番茄雞蛋、麵條這樣簡單食物。」雖然已經比以前只會泡泡麵要強一些,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對比出來的。

  湛一凡哭笑不得,他還以為是什麼事情能讓薄荷露出這樣的神情來,原來是因為做飯的問題?

  伸手將薄荷攬進懷裡拍了拍肩膀笑著安慰道︰「放心吧,家裡的張姐和劉姐她們做飯的手藝都不差,會和你胃口的。」

  薄荷掙扎了一下,婆婆和李泊亞、有力他們可都在呢!但是湛一凡抱的緊,薄荷掙扎兩下也沒掙開便『溫柔』的順從了……反正湛一凡的背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自己看不見,看不見。

  不過,對於湛一凡的此番話薄荷立即反駁道︰「我說的是本質問題,不是將來的伙食問題!」本質問題就是她不會做飯,算不得上是一個賢妻良母……!

  湛一凡被薄荷逗樂了,不過還是安耐住自己的笑意頗為嚴肅的繼續安慰道︰「沒有誰生下來就會做飯的,這個問題……就留到以後討論吧!」

  薄荷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學會做飯,而且必須學得一手的好廚藝!不然,那句『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這話從何而來?

  湛一凡如果知道薄荷此刻心裡所想只怕又要樂不可支了,不過這是薄荷心裡的秘密,永遠也不會告訴他!

  ***

  拍婚紗照的時候薄荷只看見一個外國人在那裡擺弄攝像機,而周圍的工作人員全部都是中國人在那裡忙忙碌碌準備著。地方在安靜的碼頭,還有一艘遊艇停在岸邊但已經做好了要起航的準備。

  薄荷看見這排場先還有些不確定,然後便看見自己的婆婆宋輕語已經飄了過去和那外國大叔熱烈的攀談了起來。

  「他叫理查,是意大利著名攝影師,為許多雜誌拍過封面和內頁,也為許多好萊塢民星拍過寫真集。」湛一凡帶著薄荷一邊向她簡單的介紹著這著名的攝影師,薄荷訝異,既然是如此大牌,該不會真的是來為他們拍攝婚紗照的吧?

  「理查!」湛一凡走近便和理查熱切的握手,彷彿是已經熟悉了很久的朋友。

  「湛,許久不見。這就是你的妻子嗎?真漂亮!」

  理查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意大利中年大叔,可是保養得宜,所以看起來精神奕奕,臉上更是一點兒歲月的痕跡也沒有,正所謂男人四十一枝花來形容這樣的大叔正是得宜,就像陳釀的好酒,越來越有味。

  不過理查的英文說的不太標準,帶有濃重的意大利口音,除了簡單的薄荷估計也沒多少能聽懂了。

  薄荷伸手禮貌的和理查問候︰「你好,我是薄荷。」

  「BOHE?」理查德反覆念了幾次,總覺得這名字有些奇怪。

  湛一凡只道︰「你叫她薄廣是了。這次我們的婚紗照麻煩你了。」

  「湛你放心,我欠過你人情,曾經說過無論如何也會還給你的。你肯給我這個機會還你人情我很高興,我會給你們拍出最唯美浪漫的婚紗照的。」理查有些沒正經的朝著薄荷眨了眨眼,薄荷有些聽不懂,但一直陪著笑肯定是對的。

  湛一凡的確在理查年輕的時候幫過理查,那個時候理查還沒有出名,是湛一凡拿錢幫他在倫敦開展了第一場攝影展,那個時候湛一凡就知道要放長線餵人情也知道這個叫做理查比自己不過大了十歲的男人將來必能成就一番闖出一個名堂,沒想到還真有用武之地,這世界級大師所拍攝的婚紗照……他很期待。

  第一個場景是海底攝影。

  薄荷乍一聽還有些驚嚇,海底怎麼拍攝?不過她也曾看過不少海底拍攝的高端模特雜誌封面,的確唯美的讓人窒息。薄荷雖然相信這個理查的確是個世界級的攝影師,有一定的能力和技術,但是她……不太相信自己。

  雖然游泳對她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她最精通和最喜歡的運動也就是這個游泳了,可她沒在海底游過啊,而且還要在水裡睜開眼晴……沒有一定的功力,也沒有過經驗,她的心裡還真的一直打鼓。

  換上白色的薄紗寬肩吊帶雪紡質地垂直腳裸的長裙(也許是輕便的婚紗?),薄荷開始惴惴不安。工作人員為她掃上放水的淡妝,將頭髮微微的搭理披散在背後,然後便為她戴上氧氣罩。此刻的巨大的遊艇已經開到了海上,海風呼呼的吹著熱熱的風浪,薄荷只覺得汗水在順著自己的脖子往下滑。

  穿著乾淨而又利落的湛一凡從裡賣弄走了出來,白色的襯衣和白色的七分短褲,和薄荷同樣的光著腳。頭髮精神的豎立著,襯衣扣子也解開了兩顆,俊逸的臉龐越發的清逸了起來,就像一個海邊少年,也像一個海底的王子。

  湛一凡也看見了薄荷,微微的愣神,被薄荷這一身女神似的裝扮給驚艷了一把,如果不是這裡人太多只怕又要抱著急切的豆腐一番。

  理查簡單的給兩個人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和拍攝時所要注意的姿勢,薄荷聽的認真︰腳尖要繃直,眼晴睜開的時候要炯炯有神,要抓准海底的光線,要注意和新郎的配合,快憋不住呼吸的時候一定要呼求一旁的工作人員,統統記住了。

  下水的時候薄荷還是有些緊張,湛一凡一直握著她的手,在進入水裡的那一剎那湛一凡輕輕的俯在薄荷耳邊道︰「就當是玩一場遊戲或者海底之旅,別太在意在做什麼。實在堅持不了的時候,可以往上游,反正我相信你的游泳技術。」

  薄荷看著湛一凡那嚴肅的神情莫名的點了點頭,未了也道了一句︰「你也是,我相信你的游泳技術。」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同潛入水底。

  雪紡長裙入了海底就像盛開的蓮花和舞動的水母,潔白的肌膚在湛藍那樣的鮮明,完美的身軀在斑斕的海底繃直了身體,卻又像一條自由自在的美人魚……海底王子向著她的方向游去,不是因為她身後那強大的光芒,而是因為她栽光而來……

  海底拍攝竟然出奇的順利,也許是薄荷認真聽了,也許是因為薄荷的游泳技術真的很好不怕水也不怕海底那些游來游去的魚。在理查的指導下很順利的和湛一凡拍攝了第一個場景的婚紗照,美不美她不知道,可她盡力了,睜著眼晴炯炯有神……

  鑽出海底薄荷大大的呼了一口氣,穿上的宋輕語看見兩個人冒出頭來鬆了一大口氣,立即揮手道︰「一凡,你快把荷兒撫上來,別在海裡泡太久了。」

  湛一凡夾著薄荷往船上而去,先扶著薄荷上了船湛一凡才和理查一前一後的上去。

  宋輕語把毛巾遞給薄荷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便急切的跑來問理查︰「怎麼樣啊?理查,我兒子和兒媳他們這一場拍的如何?」

  理查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俊男美女,不比我給專業模特們拍攝的差,是我拍攝過最唯美最棒的海底攝影!」

  薄荷聽了這話才鬆了口氣,看著走過來給她擦頭髮的湛一凡溫溫一笑︰「欸,我開始期待婚紗照了。」

  湛一凡挑了挑眉,他對拍照還真沒什麼期待的,不過是因為和薄荷在一起拍攝所以才有了些興趣,而且還是他們的婚紗照。那他也就勉強的期待一下吧。

  第一場拍攝完天陽已經呈日落狀,薄荷雖然覺得有些累,不過她也知道這婚紗照不過剛剛開始,婆婆都說過了,一共有五個場景,今天拍攝兩場,明天還有三場,然後薄荷才能回雲海市。

  第二個場景,是奢華夜宴晚禮服。

  一條長長的樣式卻也非常簡單的紅色抹胸晚禮服,一雙水晶細帶高跟鞋。輕挽腦後的髮髻,輕垂耳鬢的髮絲,唇紅齒白,小臉精緻的佳人,回眸顧盼。

  薄荷拿著盛了紅酒的高腳就被行走在琉璃水晶等下的奢華晚宴裡。只不過,整個奢華迷離的晚宴場只有她一人,直到那個黑色身影走了進來……

  彈鋼琴時的漠然注視,對碰酒杯的逢場作戲,不經意之間流落出的曖昧視線,到最後牽手而舞的絢爛光芒……

  「OK!」

  薄荷險些癱軟在湛一凡的懷裡,這真不是人能做的工作,她開始同情那些專業模特兒也開始佩服她們的精神,幸虧湛一凡是個影帝很容易就帶著她進入場景,不然她臉上一定早就出現疲態了。

  理查立即上前來激動的道︰「湛,薄,你們今天的兩場拍攝都非常的棒,海底拍攝時讓我驚艷詫異的光芒,晚宴拍攝又讓我刮目相看和佩服,你們兩個還真該去做專業模特,一定大火特火。」

  薄荷和湛一凡對視了一眼,然後拉著手同時轉身快速離去,任憑後面的理查大呼大叫的罵他們沒禮貌。

  他們的理想不在於此,他們也決定了,這輩子都不要再拍第二次婚紗照。那簡直就是……純屬折騰人。

  回到後面準備的休息間卸妝,薄荷突然覺得小腹有些抽痛,微微的蹙了蹙眉頭算算日子,該不會是大姨媽快來了吧?

  薄荷的大姨媽一直不太規律,這和她的生活作息也有關係,她也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是每一次大姨媽報到前肚子必定會先抽痛兩天,現在這個抽痛也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在下海底之前她就已經有感覺了,當時以為是緊張,可現在……薄荷輕輕的嚥了嚥口水,該不會大姨媽真要在這幾天來報道吧?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15 AM

090.坦白相對,擁有

  「好了嗎?」湛一凡在門外敲了敲門輕聲問。

  「哦,馬上。」薄荷立即起身取了自己的藍色裙子換下長長的奢華晚禮服,極快的整理好自己才對著門低聲答應︰「進來吧。」

  湛一凡推門而入,薄荷依著那會兒低挽的髮髻沒拆,頭髮泡過海水她總覺得不太舒服,所以準備就這樣到回去再洗澡洗頭髮。可還有些妝沒洗乾淨,薄荷一向素顏習慣了,這也是她雖然工作勤奮操勞皮膚卻也還不錯的原因,不化妝也就沒有化妝品折騰催化自己的皮膚。加上這兩個月來的猛補保養,皮膚是越來越水嫩了,所以她才捨不得化妝品在自己的臉上停留太久,雖然這化妝品都算是好的而且化妝工具全部給她拆了一套新的,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湛一凡也喜歡不化妝的薄荷,那樣的薄荷才是薄荷,乾乾淨淨的小臉,清爽剔透。

  「明天還要拍什麼啊?」薄荷有些好奇的問,也想先做個心理準備。

  「婚紗照,兩套古裝。」

  「兩套古裝?」薄荷有些懵頭,為什麼是兩套?一套不就好了麼?

  湛一凡無奈的歎了口氣將已經收拾趕緊的薄荷抱進懷裡︰「因為父親的堅持,也為去英國的婚禮做準備,英國宮廷古裝……我母親已經親自準備好服侍了!」

  薄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希望能扛得住,這是公公給她的第一個考驗,扛不住也必須得抗住!

  湛一凡軟玉在懷,從海底拍攝那會兒開始到剛剛的晚宴場景,兩個風格迥異的薄荷都美得讓他心驚。

  他一直知道他家小媳婦是漂亮的,是個美人胚子有個美人底子,只不過每日素顏所以不比那些每日精心裝扮了才出門的女人們耀眼。但即便是那樣,他每日也看不夠,也覺得那樣耐看的薄荷是那樣的好看,就當作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但今天的薄荷卻是真的美得讓他目不轉楮,無論是白色的長裙還是紅色的晚禮服,她站在他面前,他便從身體到心都在為她而跳動,不由自主的越來越入戲,越來越想將更多的感情傳遞給她。

  食色性也,男人都是下半身先考慮感情再傳達至大腦,薄荷給他的感覺卻是先從心到下半身,那不由自主的翹動……可不是他說能控制便能控制的。

  在湛一凡推門而入的時候便自動的反鎖了門,所以此刻有些毫無顧忌的想法了。抱起薄荷讓她坐在梳妝台上,壓在鏡子上捧著她的臉便吻了起來。薄荷雖然卸了妝,但是口紅沒卸啊,湛一凡還沒親上來自己就想提醒,可是等了太久的湛一凡已經迫不及待的堵住她的嘴,雖然吮的那一下頓了頓這味道……?不過也沒頓太久便大口大口強勢的進攻掠奪城池……

  就在湛一凡越吻越上勁頭,越吻身體越收不住控制時,門外已經聽了十幾秒的湛夫人終於忍不住的敲門提醒︰「一凡啊,荷兒啊?你們在裡面別磨蹭太久啊,大家還等著你們吃完飯呢!」

  薄荷一僵,開始推攘湛一凡。

  湛一凡雖然有些惱,不過還是順著薄荷的手離開了她的嘴。薄荷嬌羞著臉睇了湛一凡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薄荷便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湛一凡也看向薄荷背後的鏡子,自己還真的把她口紅給吃花了。

  「你個壞妖精,還笑的這麼開心?」湛一凡拿起紙巾一邊狠狠的擦著自己嘴上的口紅一邊憤憤的埋怨瞪視著薄荷。

  薄荷舉手投降︰「我是無辜的……我想提醒你來這,可你那麼急……」誰讓他不聽她說的,哈哈,不過剛剛湛一凡那樣子實在好笑。

  湛一凡擦完自己便又抽了一張紙替薄荷擦嘴上花了的口紅,越看越擦那紅艷的小嘴湛一凡的呼吸便越是沉重。

  一聲低喃︰「老婆……我疼。」

  薄荷拍拍湛一凡的臉安慰︰「先忍忍啊,咱來日方長……」

  湛一凡搖頭不依︰「你現在不安慰我,我以後一定會不舉的。」因為他今天就會憋壞。

  薄荷想著自己應該快來的大姨媽,如果今天不給湛一凡,他又要等好些日子,今天又要失望了……可是外面那麼多人等著他們,兩個人太久沒出去別人必定明白他們在做什麼,況且這地方又實在不理想。

  「要不……我們……」薄荷紅著臉聲音越來越低,強人羞澀的道︰「先、先閃?」下午三點才吃的午飯,雖然累了一下午可的確還不餓。

  湛一凡激動的一把抱起薄荷便往外衝,什麼話也不說,什麼動作也不用猶豫,抱著薄荷直步出了房間,拐彎拐彎再拐彎直接從後面衝了出去避開了眾人的視線坐進車裡,麻利的啟動車子,迅速一竄便消失在了眾人還等待的酒店門口……

  五分鐘後,握著手機的李泊亞微笑著走進包廂對著正在安撫理查的宋輕語道︰「老夫人,Boss說他有事就和夫人先離開了……哦,今晚他們也不回度假村,讓你不要擔心。」

  宋輕語眨了眨眼,突然瞇著眼晴愉快的笑了,立即招呼眾人︰「吃啊,快吃,大家快吃吧,別等了。明天還要辛苦大家哦……」

  理查冷哼哼的直罵湛一凡有了媳婦忘了朋友重色輕友云云,沒人理他。

  ***

  湛一凡沒有帶薄荷回度假村,一是因為薄荷對那裡有少些的陰影,二是因為她們拍攝晚宴場景的酒店離度假村要二十分鐘的路程,此刻對他來說太遠了!而臨近不遠處的海上木屋只不過五分鐘的車程,自然是不二的選擇。

  下車的時候湛一凡還不忘給李泊亞打了個電話只會一聲,然後也不待李泊亞多問一句便拉著薄荷火急火燎的去開了房。

  湛一凡做事一向沉穩大氣,而且個人的氣勢便在那裡,強勢的氣焰到哪裡都有形無形的存在著,陌生人眼裡總是很嚴肅冷漠,而且讓人捉摸不定。在薄荷面前,湛一凡雖然依然不冷漠不嚴肅,可是依然有時候讓她覺得捉摸不定,所以這樣激烈的行為,衝動的湛一凡還真讓薄荷心裡有些忐忑,是憋太久了?想到第一晚兩個人的契合,她雖然是第一次別的男人也沒見過,但是湛一凡的SIZE的確讓她很害怕,他的蠻力和勇猛激烈也是讓她總是猶豫再三不敢的原因。

  因為是旅遊淡季,所以房間很快便要到了,而且是離海邊最遠最奢華的蜜月大床套房。

  湛一凡拉著薄荷在木板的走廊上跑著,薄荷的心跳也跟著快速的跳動,一步步的跑入海中的木屋,腳下是木板迴廊,迴廊下是湛藍的大海,天空還掛著浩瀚的明月,湛一凡的手是那樣的溫暖,而她的心跳是那樣的激烈,緊張。

  一進房間湛一凡便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和薄荷的衣服,手沒空著嘴也沒空著的從薄荷的額頭開始親吻,吻了額頭吻臉頰,吻了臉頰便堵住了嘴,薄荷被三下五除二的剝光然後壓在床上時,湛一凡喘著氣低頭看著懷裡的她還有些猶豫迷離看著她︰「可以嗎?」

  薄荷嬌紅著臉,海的聲音那樣的沉靜而又低迷,醇厚的就像他的嗓音,能安撫人的不安和恐懼。夜晚,總是那樣的美好,美好的能讓人記起一些好的,忘掉不痛快的。

  薄荷伸手輕輕的拉下湛一凡的頸脖,在他的唇瓣上輕輕印下一吻,微微一笑︰「今天……是安全期,不用擔心。」大姨媽來之前,的確是安全期。

  「我不擔心。」湛一凡急不可耐的堵住薄荷的嘴,深深的探入她的唇齒內掠奪甜美。

  他想讓她懷上他的孩子,雖然現在還早,他們單獨的日子還沒過夠,她的身子還沒養好,可是他真的不擔心,真的懷上了,他一定會將她捧在手心裡,不,捧在心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因為,那是她給他生的孩子,那是他們的孩子。

  終於,契合,佔有,歎息,擁有對方。

  薄荷不知道,她婉轉嬌媚的模樣究竟有多美,經不住湛一凡的逗弄便能化成一池春水……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那樣嫵媚的一面,以至於湛一凡那晚奮戰了四次卻還覺得不夠,不想罷休。當然,第一次完了的空檔兩個人也吃了些東西。

  要不是薄荷小腹脹的發疼,胯部發酸,那裡似乎也有些撕裂的痕跡,他是絕對不願意就這麼放開她的。薄荷又餓又累又痛,湛一凡卻精神奕奕的抱著她一個勁兒的傻笑。

  薄荷氣惱,難怪都說男人是下半身考慮事情的動物,沒看到她都要死了嗎?還露出那樣滿足的笑來,真是氣死她了!雖然……其實……她也享受了一些……可是他的技巧實在不咋地,她痛的額頭上的汗水直滴,他卻還是莽撞胡來,所以現在她肚子痛,胯部痛,那裡也痛,說來真丟人!

  越想越氣,薄荷掄起拳頭打湛一凡精壯的胸膛氣勢洶洶的質問︰「你說,在我之前……你是不是根本沒碰過女人?」原本她還懷疑,可她這會兒寧願相信了,沒有天生就會的高手,他的莽撞和猴急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面目!

  湛一凡『唰』的一下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還有些疑似的紅暈,頓了頓才開口︰「貓貓……那個……」

  「別叫我貓貓!老實交代!」薄荷伸手撓了起來,不過沒指甲撓的也輕,所以就跟撓癢癢似的。

  湛一凡趕緊抓住薄荷的小爪子,她再撓他就又忍不住了。

  湛一凡憋了一下氣才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尤物歎了口氣道︰「知道第一次之後那兩天我為什麼都沒碰你麼?」

  薄荷瞇起眸子滿是危險︰「我賣的只有初夜,難道你後來還想對我怎麼著?」

  湛一凡『呵』一聲笑滿是危險意味的反問︰「如果我來強的,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那個時候他對她已經充滿了『性趣』。

  薄荷紅透了臉,抿著唇一撅︰「我怎麼知道你想什麼……」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湛一凡是個捉摸不透的角色。

  湛一凡在薄荷耳邊歎氣︰「因為……男人第一次也痛啊……傻瓜。你痛幾天,我不得也痛幾天?雖然想來著,可也得為下半輩子著想……」

  薄荷的臉『哄』的一下變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湛一凡在耳邊歎息的緣故,還是因為他親口承認他之前竟然也是個『處男』?

  薄荷雖然懷疑,卻不曾真的認為湛一凡在遇見自己的是個處男。

  處男,還是一個三十三歲從外貌到氣質到身家都優質,本身能力也強體力也彪悍的男人……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嗎?薄荷之前聽說了洛傾城還以為他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純情男人,但現在聽湛一凡如此親口承認,雖然很不容易,可是薄荷還是震驚了!

  拉著被單坐起來,狐疑的看著湛一凡,上看下看左右看又看,湛一凡終於忍不住的摀住她那透出狐疑眼神的眼晴,自己也猛的坐了起來一把將較弱的薄荷抱進懷裡不甘不願滿是怨念的歎息道︰「我原本打算瞞住你一輩子的。多丟人啊……」於是湛一凡簡要的向薄荷說了一下自己還是『處男』的緣由。

  說起來,母親雖然從小耳提面命的告訴他有個小媳婦,而且是必須要娶必須要遵守的諾言。便要他為小媳婦守身如玉不能對別的女孩子做出不負責任的事情,而他在沒見到薄荷之前由於內心的叛逆和不甘也為這件事他曾經做過不少努力和掙扎,從青春期到二十二歲那一年都總想著逃離母親的視線裝破了自己的『處男』二字。對於一個大男人來說,對於他這樣身份地位的男人來說,『處男』也就是意味著『不行』的恥辱。

  但偏偏母親是個不簡單的,明著給糖暗地給炸彈,父親也是個不簡單的,明著暗著寵著他自己那無法無天的老婆,看著兒子催死掙扎從未想過要拯救他的『幸福』。湛一凡明明是個獨生子,卻比家有七子還可憐。

  二十二歲那一年,他叛逆的尤其明顯,明著暗著和一個女生預備交往,倒也不是喜歡那女孩,只為單純的想要『反抗』自己那無良的父母。母親像是意識到了他的意圖,竟派了重量級的父親前來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叫去了書房教導『責任』二字。

  湛一凡骨子裡也有傳統的中國思想,父親雖然比較開明,可是母親又是個正兒八經傳統的中國女人,而且她對婚姻愛情的執著專一的精神也影響了對她執著的父親。他們認為,至此一生,只能忠於自己的另一半,無論身體還是心靈。強大的母親潛移默化了父親,也在潛移默化著湛一凡,湛一凡的反抗還沒萌芽就被活生生的扼殺在了搖籃裡。既然沒有可能,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想要與其一生的衝動,湛一凡便也不再掙扎,到了後面的順其自然,再到後面對女人的可有可無,再到賭場那一夜驚瞥到薄荷,也就是他命裡的妻子。

  他開始相信緣分,相信姻緣天注定這一說法。

  湛一凡說的很簡單,並沒有把個中自己那些掙扎說出來,薄荷聽了卻還是非常的可憐湛一凡。湛一凡是個大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到了正常的年齡都會有強烈的需求,湛一凡錯夠了經歷最旺盛的雙十年華,薄荷簡直都要懷疑他究竟是怎麼度過這些年的……如果不是今晚的他足夠勇猛,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不舉』了?

  不過,薄荷對自己婆婆如此執著的以至於變態的控制著湛一凡的私生活一方面感到佩服一方面卻又非常的感動。雖然也曾想過之前如何並不重要,但真的知道湛一凡的生命裡除了自己竟然沒有別的女人,就像自己除了他之外沒有別的男人一樣,薄荷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激盪和滿足了起來,那是瞬間被充斥的各種甜蜜、甜美和快樂。

  趴在湛一凡懷裡,心情滿好的還不忘的安慰道︰「其實不丟人啦,我反而覺得你好偉大哦!這麼多年為了我守身如玉,這個世界上還有三十三歲的完美處男麼?湛一凡,這些年,你辛苦了!」說完還鄭重其事的拍了拍湛一凡的肩膀。

  湛一凡歎息,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衝動的坦白。身子一翻便又將薄荷壓在身下並低頭啃了啃她的嘴和鎖骨,薄荷『咯咯』的笑出聲來,湛一凡低聲輕問︰「很開心麼?」

  薄荷誠實的點頭︰「嗯。感覺……你很完整,而我也是完整的,心裡老平衡了。還有啊……覺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的丈夫啊,是乾淨的,只屬於我的。」

  湛一凡挑眉,剛剛的『恥辱感』似乎漸漸消退,看到她開心,便也覺得那事原來也是能拿來自豪的。

  低歎一句︰「原來女人的佔有慾不比男人小。」

  薄荷忙不迭失的點頭︰「那自然。如果在你出現之前我有了別的男人,你心裡什麼感受呢?」

  湛一凡看著薄荷的眼晴無比認真的道︰「我會難過失落……但是卻不會失望只會依然感激我能成為你的丈夫。」畢竟在遇見對方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錯誤的遇見別人。

  薄荷微微一怔,盯著湛一凡那誠懇卻漆黑深邃的眸子漸漸收起笑意,眸內卻盛滿了溫暖︰「湛一凡……我突然覺得……都不疼了……」有他這樣的話,有他這樣的『驚喜感動坦白』消息告訴她,她覺得今晚的四次簡直『死』的值!這輩子,就沒有這麼幸福過,就沒有這麼開心過,開心的想藏住笑容卻發現那麼難,於是只能任由它綻放,綻放……

  湛一凡卻眸子一亮,抱進了懷裡的人兒欣喜交加的道︰「那我們再來一次?」

  薄荷笑容一斂,一把推開身上的沉重,拉過被單蒙著頭大喊︰「睡覺!」來日方長,急什麼急?況且她今晚真的要被他給折騰死了!還有,他真的很粗魯,她還是……怕怕的。

  湛一凡也就真的沒再動薄荷,像是知道她的疼和害怕,便只是歉意滿懷的將她抱進吻了吻脖子低聲保證道︰「下一次,我一定會溫柔,溫柔,更溫柔……」

  也許,該看點兒AV?雖然年輕的時候沒少看,可真要實踐了,她又那樣甜美,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雖然盡力的延長了戰鬥力時間,不過,動作和姿勢卻有待加強啊……男人腦海裡各種臆想,薄荷卻在湛一凡的懷裡想著湛一凡的美事兒舒服的慢慢睡著……

  ***

  溫熱的鹹鹹的海風在清晨叫醒了薄荷,海邊的日出映照著湛藍的大海投射進入清新的海上木屋,輕輕的撒在地板上成了一地的黃金色。

  薄荷蜷了蜷柔弱的身子,身上橫著的鐵臂和身上輕微的痛感告訴她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微微的嬌紅了臉,薄荷微微回頭看了眼身後還在沉睡的男人,那張俊臉上也寫著絲絲的疲倦,還沒睡醒麼?明明體力也超支了卻還要逞強,也不知道心疼身體。雖然明白他這些年的幸苦,雖然也理解了他為什麼莽撞粗魯的就像一個小伙子,可是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為了未來著想,她還是得勸著他悠著點兒才好。

  又多看了幾眼男人薄荷才輕輕的移開他的手臂掀開被子下了床,一陣撕扯的疼讓薄荷微微的白了臉,回頭埋怨的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昨晚的粗野和不知節制的次數讓她簡直吃不消……歎了口氣,光著腳撿起地上的裙子,這還能穿嗎?為什麼雪紡被蹂躪一番……就變成了這樣?簡直是慘不忍睹,算是廢了。

  薄荷撫了撫額頭撿起一旁湛一凡的襯衣快速的套上然後抓起床頭的手機慢慢的走了出去。

  扶著欄杆坐下,腳下劃著冰涼的海水,薄荷這才緩慢的開了手機。昨晚為了真心實意的把自己交給湛一凡,她可是在車上便主動的關了機,希望沒有重要的是來找過自己。

  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還好只有幾條短信和兩三個未接來電,都是胡珊他們打來的。薄荷快速的給王玉林回撥了電話過去,王玉林很快便接了起來急急的道︰「老大,你沒事兒吧?怎麼昨晚給你打電話關機了?」

  「沒事。」薄荷壓低了聲音,海風吹得風鈴叮叮噹噹的響,吹起她的頭髮,露出鎖骨和鎖骨以下煽動在若隱若現的襯衣中的玫紅斑點。

  「哦……雖然是週六,可是這事兒我們想知會你一聲兒。就是珠寶展的時間有改變。」

  「哦?他們還知道放個煙霧彈,新時間是什麼時候?」那些珠寶商們果然不是笨蛋,商人就是商人,無奸不商,哪有不聰明的商人。看來這一次,珠寶展的各大商家也都提防著那國際神偷了。

  「十二月二十三號。」

  「二十三?」薄荷低聲啞然。

  王玉林察覺出異常,輕聲詢問︰「有什麼……不妥嗎?」

  薄荷搖了搖頭歎息︰「我還沒有告訴你們吧……我的婚禮,在二十五號舉行。」

  「老大……」胡珊驚喜而又興奮的低聲歡呼,「好事兒啊!」她見過薄荷的未婚夫,只見過一次就在腦海裡反覆的回想著,因為真的是太帥氣勢又太強的男人了!現實裡根本難見這樣的男子,就彷彿看到一個人間極品,總是要在腦海裡反覆回想起來的,也沒有別的猥瑣想法,純屬欣賞的目光。

  而且在她眼中那男人和老大,也真是絕配了。這世上也只有老大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樣極品美貌而又有極強氣勢和高質身世的男子。

  「先替我保密。」薄荷又反覆了的交待了王玉林幾句才掛了手機,起身扶著欄杆回到客廳。客廳外面有個小陽台,陽台的左右兩面有木板遮攔,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薄荷輕步的走到陽台,除了兩架躺椅陽台上還放了一個頗大的幾乎能躺下兩人的浴缸。

  薄荷在浴缸邊蹲下開始放熱水,腳下踩著的是玻璃地面,透明的玻璃下是藍色的海水和游來游去的魚兒,怎麼她之前來海巖島的時候就沒發現這裡這麼美呢?傳說中的馬爾代夫也不過如此吧?放滿了水,薄荷站起來開始脫襯衣,剛剛褪下身後便貼來一具滾燙的身子。

  薄荷『呀』的低呼了一聲,那同樣的身子太高大精壯,熱熱的貼著她,一雙大手甚至上來便握住了她的胖兔。那親密的接觸更是讓薄荷不由自主的曲著身子往前逃去,但男人卻壞壞的反而吃起豆腐來……

  薄荷的腳有些虛軟,又要遮擋保護自己,又要提醒自己不能動情,回頭正想反抗出聲卻又被男人給一口吻住。

  「唔……」薄荷不由得擰眉,她的身體還各處酸痛,不行……可男人卻吻的越加投入,扣著薄荷的下巴掐著薄荷腰間如凝脂玉的肌膚越加貼近了自己。

  薄荷掙扎了幾下,身子漸漸的向下軟去,湛一凡極快的攬住,附耳低聲輕笑︰「小壞蛋,醒了不叫我,怎麼能自己放水呢?剝奪我的權利和義務了是不?」

  放水洗澡怎麼就變成他的責任和義務了?薄荷紅了紅臉哼哼幾聲︰「你放開我……不行,要過兩天。」雖然感覺到了他的幸苦,可她現在的身體不比他好受!

  湛一凡彎腰將薄荷一把橫抱了起來,薄荷趕緊攔著他的頸脖抬頭望向他深幽的雙眸,湛一凡輕笑︰「我當然得顧著你的身子。只是……有些情不自禁罷了。」

  薄荷微微的紅了臉,他的變化她自然感覺到了……而且是從一貼上來便已經感覺到了。

  湛一凡將薄荷溫柔的放進水裡,自己也跨進浴缸坐在了另一端,握著薄荷那雙潔白嬌嫩的雙腳放在自己身上,一雙眼神變得期盼起來︰「貓貓……」

  經過昨晚薄荷現在算是明白了,每當湛一凡叫她『貓貓』的時候那一定是含有情慾的在發春,昨晚他可沒少叫『貓貓』二字。掐著她的腰奮力的叫著她這個別號,薄荷怎麼看也覺得湛一凡才是那一隻貓。

  薄荷紅著臉掙扎了兩下,她可不知道那樣應該怎麼做,可湛一凡的手勁兒不送,緊緊的拽著她的一雙腳踝,薄荷的腳心一片滾燙,抓著浴缸的邊緣無奈的歎息,偷了腥的貓從此還會願意暫停嗎?她覺得那是不可能了……

  幸虧,沒給自己的腳搓出一層皮兒來。

  湛一凡小心翼翼的洗著薄荷的腳丫子和小腿,又抬了起來親了親那潔白的腳背,薄荷的心突突的跳,在湛一凡那深邃的雙眸下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雙眼移到另一邊去。湛一凡的手很溫柔,不似昨晚的粗魯,溫柔的就彷彿浴缸中的那一池溫水。薄荷也不動,任由湛一凡給她洗著,從腳到腿,從腿到中間,從中間到上面,從上面到最後的清水洗著小臉。

  最後還是沒有把持住的跳出了浴缸匆匆的將薄荷抱了起來沖了沖然後抱著濕淋淋的薄荷回到臥室。薄荷裹著被子可憐的望著湛一凡,湛一凡也不敢真的動她,畢竟薄荷初經人事不久,他昨晚又太粗魯次數有鞋額……從鎖骨以下的紅色印記那樣的明顯,他都有些不忍看下去。剛剛洗著那的時候,的確有些受傷……

  湛一凡站在床邊看了薄荷一會兒便突然轉身拿起電話撥了出去,薄荷抱著被子滾到床上不想動彈了,只聽到湛一凡低聲的交代︰「拿一隻軟膏,兩人早餐還有兩套衣服……」

  薄荷蒙著頭,覺得好丟人!

  不一會兒頭上熱熱的,薄荷露出一隻眼晴來看,湛一凡正拿著毛巾給她擦著頭髮,炙熱的眼晴突然掃向薄荷,薄荷捂著自己滾燙的臉嘟囔︰「怎麼穿婚紗啊……」鎖骨下面的印記都太明顯了。

  「要不……」湛一凡舔了舔春無聲的笑︰「咱用粉底遮遮?」

  薄荷鬱悶,昨晚要不是她記得提醒自己薄荷一定也逃不掉。知道他是三十三年來難得的碰到女人,雖然沒有變成彎男已經很難得了,可是這也太粗魯太不小心了,畢竟他們今天還要拍婚紗照啊!人生中第一次,也應該是唯一一次的婚紗照!

  薄荷越想越鬱悶,湛一凡瞧見自家女人那陰沉的臉色便不敢再胡來胡說只是溫柔的用毛巾給薄荷擦著頭髮,這溫柔政策不一會兒就把薄荷內心的鬱悶之氣給消散了。

  湛一凡一直將薄荷的頭髮擦的微潤才停了手,服務員送東西來湛一凡起身親自去取,薄荷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湛一凡不一會兒就拿著東西回來,將吃的穿的都暫時擱到一邊只拿著一直軟膏向薄荷走來,薄荷伸手急急道︰「給我,我自己來吧。」

  湛一凡看了看薄荷,最後為了自己對她幾乎為零的『定力』便還是將軟膏遞給了她。薄荷接過軟膏便從床上裹著被子爬起來然後拖著被子抱著衣服迅速的消失在衛生間方向。

  湛一凡看了看偏低狼藉的衣服和狼藉的白色床單,摸著自己堅硬的下巴望向衛生間的方向笑的曖昧,他老婆就臉害羞都這麼可愛,真是個妖精!

  擦了些軟膏薄荷才覺得好了許多,又勉強在湛一凡又哄又勸的情況下吃了些早餐。服務員拿來的衣服是兩套很普通的T恤和棉布短褲。薄荷換上短褲和T恤,頭髮披散在背上,乾乾淨淨的臉蛋兒素面朝天,少了些平日裡作為檢察官的銳利,也少了些高貴的出生光環,竟普通平凡的就像個少女。

  湛一凡盯著薄荷瞧了好一會兒,薄荷羞憤的扔下筷子便撲了過去將湛一凡壓在沙發上掐住脖子不爽的大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想起從鎖骨之下的那些印記就讓她今天沒勇氣去拍婚紗照,現在還一直盯著她看,她哪裡被人這樣看過?只感覺從頭到腳都不自在被人盯出了好幾個窟窿似的!

  湛一凡抓住薄荷的手腕輕輕一拉便將她給拉進了懷裡,薄荷掙扎著要起來,湛一凡便扣著她的背微微用力薄荷便動也不能動了。薄荷氣惱的張嘴咬住湛一凡的鎖骨,心裡只道她要用力的啃,用力的啃,把他連皮帶骨的啃光光!哼哼。

  湛一凡哭笑不得,偶爾『嘶嘶』兩聲,這牙齒果然是帶了刺兒的,不僅僅是玩兒的,還真的下狠嘴啊?啃了好些印子薄荷才滿意的哼哼作罷,湛一凡換衣服的時候一照鏡子終於知道薄荷的心情了,這……要被人給看見了,他這張帥臉往哪兒擱啊?摸了摸下巴,不過,真要讓人瞧見了他也倒無所謂,反而能讓別人知道他有多『性福』。湛一凡『嘿嘿』一笑便又不再管那鎖骨上的一串牙印子,於是薄荷在看見湛一凡大搖大擺走出衛生間對脖子上那印記似乎毫無感覺時卻悔的腸子都青了,那不是擺明了讓別的人知道她有多那個什麼嗎?可那人卻跟沒事兒人似的,眼神甚至帶了微微的傲然,讓人真是恨得牙癢癢!

  湛一凡,你個壞蛋!

  ***

  薄荷強忍著別人好奇和曖昧的視線埋著頭只管整理自己的身上的婚紗。

  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因為抹胸婚紗已經穿戴整理好了,胸口的那些點點痕跡也被遮住了,可是薄荷就是抬不起頭來啊。

  想起她還來不及阻擋就匆匆的被熱情而又著急的婆婆扒了衣服要去換婚紗時婆婆的那個表情,一副意味深長的得意明亮模樣,而她則成了透明的玻璃人兒被看得透透徹徹。還有那兩個給她上妝打粉底遮印子的化妝師,一邊給她遮著胸脯上的紫紅色印子一邊偷偷瞥著她的那個表情……薄荷深深的歎了口氣,再一次為自己昨晚的心軟點頭而深深的感到後悔了!

  「荷兒啊,一凡那小子要是欺負你了,你告訴媽媽啊,媽媽替你收拾她!」宋輕語突然在薄荷身邊坐下握住薄荷放在膝蓋上的手溫柔的道。

  薄荷看向自己的婆婆宋輕語,那眉目間的微笑似是慈祥,可是卻依然無法忽略那抹好奇。薄荷當然不會傻傻的上當,只是輕緩的點頭然後便又低了下去,在旁人眼中看來是害羞,可是宋輕語卻知道這丫頭是不上自己的當。可還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被自己這麼溫柔的攻勢都不鬆口,不過……嘿嘿,她是何等人物?

  揮手讓化妝師們下去,自己親自拿起一旁編好的新鮮花環戴在薄荷的頭頂,再拿著小髮卡一顆一顆的仔細固定。等固定好了再把薄荷從座位上拉起來,薄荷急忙拽著自己長長的裙擺然後依著自己的婆婆走去往鏡子前一站。

  「你瞧,你多美啊……婚禮那天,一定會比今天更美的。」宋輕語滿意的瞧著鏡子裡的薄荷。

  一身雪白的婚紗,完美的勾勒出她嬌人的身材。雪白細膩的肌膚,修長的手臂,晶剔的鎖骨,棕色的卷髮,夾綠帶粉飄紫的花環,還有那含羞帶怯已經畫好了妝容的的精緻臉蛋兒。薄荷伸手摸了摸婚紗又摸了摸自己頭上戴好的花環,這麼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她看著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啊。可是心卻砰砰的跳個不停,突然很期待湛一凡看見這樣的自己的表情,會有驚喜嗎?

  宋輕語卻是一副不打算放過薄荷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又道︰「可惜啊,這些印子遮的有些明顯。不過現在的ps技術很高也不用擔心啦!婚禮之前應該能消掉的哦?那孩子也真是的,昨晚一定沒少折騰吧?剛剛我還說,今天你肯定累了,要不就等下次,可他竟然比我還著急,催著趕緊拍了然後讓你去休息呢。一凡還是貼心的哦?不是白眼兒狼哈……」

  薄荷半掩著臉轉過身子去一臉尷尬和窘迫,婆婆這是打定主意要調戲她到底了麼?哎……湛一凡你個壞蛋!

  宋輕語掩著唇看著鏡子裡薄荷那半張粉紅的臉,她就不信她不會害羞!哈哈哈……原來逗逗兒媳是這麼的有趣啊?這婆婆的樂趣喲,其樂無窮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17 AM

091.女神

  第三場拍攝。

  綠色的森林,墜入凡塵的仙子在煙霧繚繞的林間獨自嬉戲玩樂。突然出現的翩翩公子如同天人來到她的身邊,凝視追隨著她的身影,視線糾纏,緣定今生。

  相擁,歡笑,奔跑,白紗飛舞,巧笑嫣兮。兩個仙一般的人兒在大牌攝影師的雙手下定格成影,後來理查告訴湛一凡,別人都是懇求著仰慕者用許多的金錢請他拍攝雜誌大片,可是這一次作為人情他卻毫不後悔,他覺得能給這樣兩個有靈氣甚至能帶給他無限靈感的人親自掌機才是他的榮幸。

  薄荷聽了嗤然一笑沒說別的,但是下一場拍攝卻是更加的努力認真甚至投入了。而湛一凡則是輕輕拍了拍查理的肩只淡淡的道︰「你知道就好。」

  一旁的宋輕語望天,這臭屁兒子誰受得了啊?

  第四場拍攝是婆婆宋輕語早就準備好的英國宮廷婚紗。白色的V領婚紗,下擺是長長的白色蕾絲花朵兒,頭頂淺綠色的牡丹壓髮圈。輕挽鬢髮,珍珠寶石加身,一個嬌美而又貴氣十足的宮廷新娘便出落出來。

  身穿黑色紳士燕尾服的湛一凡站在老爺車旁等著薄荷,聽到身後的聲響立即回頭望去。在看到纖細高挑而又嬌柔美得不像話的薄荷時微微的吸了一口氣便再也移不開自己拿深邃的眼眸。伸手向薄荷而去,薄荷則在眾人的幫忙下拉扯著婚紗下擺向湛一凡走去,心裡含著微微的緊張和激動將自己那白皙柔弱無骨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手心裡,湛一凡微微收緊自己的大手,拉著薄荷走近自己的跟前。

  「你好美。」也不顧旁邊的人,湛一凡微微的彎腰俯近薄荷的耳畔低言,說是低言,可是因為這一對兒新人的出眾,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是寂靜的看著走出來的他們現場廣難得的安靜。湛一凡的低言擋不住覆靜的氛圍透出了聲兒,眾人聽見都是『嗤嗤』的笑,薄荷更是羞得紅了臉,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可是湛一凡這麼俊朗,俊的她也移不開視線只想看著他。

  於是,此刻無聲勝有聲,薄荷的視線鎖住湛一凡,湛一凡的視線鎖住薄荷,旁人都化成了雲煙,兩個人眼晴裡都含著笑,即便都有些累了,可是都能用毅力和那顆想和對方結婚的心繼續堅持保持萬分的精力。

  平日裡這些工作人員也接待過別的新人,婚紗寫真大牌明星都接待過,可是像這次一樣拍的幸福大家工作也覺得很開心還是第一次。新娘很美,新郎很俊,這兩個人都不似普通人平凡,可工作人員漂亮的人見得多了,但是卻未必都像這一對這樣有默契,無論什麼動作都能散發出幸福、溫馨和溫暖的感覺出來。彷彿只是看著這兩個人拍攝婚紗照便已經能感覺到他們的婚禮,便已經能感覺到他們的幸福了似的,那樣的默契和自然連旁人都羨慕了。

  最後一套是中國古典漢服嫁衣。

  大紅色的綢緞嫁衣上秀了一隻金燦燦的鳳凰,從上衣到下裙完美拼接。精緻梅花盤口有旗袍的風格,紅色的繡花鞋小巧而又精細。挽起的髮髻裡插了一隻簪子一隻釵,古風搖扇握在手裡。薄荷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乍舌,沒想到換上古裝嫁衣的自己還真的有幾分古人的味道啊?左看看右看看,在看到身後突然出現的湛一凡時薄荷『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我就知道……」湛一凡拉扯著被緊扣的領口臉上也露出一些不耐煩來。

  薄荷立即轉身拉住他的手道︰「別別,其實很帥的。」

  「真的?」湛一凡懷疑的看著薄荷。

  薄荷忍著自己想笑的衝動忙不迭的點頭拉著湛一凡往鏡子面前推去︰「嗯嗯。不信你自己看!」其實也就是沒見過穿大紅色的湛一凡,所以剎的一眼看去會覺得有些怪。但是仔細再看,就會覺得還真的沒有比他更好看的古裝男子了。雖然是古銅色的皮膚,可是生的俊怎麼穿都覺得好看,紅色的袍子上有一條金絲繡隱暗的龍,配了薄荷還真的成了龍鳳呈祥。雖然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但是長相便東方化,也就是鼻子更挺眼晴更深邃一些,但偏偏就是這樣所以穿著這中國味十足的細袍才更加的俊美了。

  越看越順眼,薄荷看著鏡子裡的湛一凡想,這就是她的丈夫。這是他們婚紗照的最後一個場景,回歸於中國最古老的方式,也許喜帕和拜天地這樣模式也會被對中國文化感興趣的查理走過一遭,雖然有些折騰但是仔細一想,其實……還挺好的。湛一凡輕輕握住薄荷的手,十指交叉,薄荷看向鏡子裡他的眼鏡,鏡子裡的他卻在看著自己。

  ***

  婚紗照照完也就下午三點了。

  宋輕語見薄荷那樣的辛苦累的一張臉都變得小缸便提議薄荷今天在海巖島再休息一晚明早趕回雲海市,湛一凡當即便用含光的雙眸望著她,薄荷甩開湛一凡的手便立即否定了這個提議︰「媽,我工作暫時抽不開,手裡有個案子如果不能解決婚假和出國的手續都落不下來。我還是回去吧,明天早上一早要去檢察院。」

  宋輕語聽見薄荷的解釋也就不堅持了,卻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婚禮的許多細節我還要準備下,喜糖、禮物、糕點這些東西我都還沒落定呢!」

  薄荷便也點了點頭,一旁的湛一凡見薄荷留下來這事兒今天是沒望了,便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道︰「那我送你們回去,明早再回來。」

  婆婆宋輕語不心疼兒子完全沒意見,薄荷拉著湛一凡到一旁去低聲道︰「我和婆婆兩個人回去就好了,你在這邊休息,不是還沒處理好這邊的工作嗎?」

  湛一凡勾了勾唇看著眼神溫潤的看著薄荷︰「你在關心我嗎?」

  薄荷狐疑的看了湛一凡一眼,這麼明顯的關心他還要反問?

  湛一凡像是看明白了薄荷的眼神,『嗤』的笑了一聲,目光更加的溫柔了起來︰「再累,和你在一起多一些時間也就不累了。讓我送你回去,別鬧。」

  薄荷突然打了一個哆嗦,本就覺得湛一凡有些時候肉麻,明明就沒說什麼過火的甜言蜜語,可是再普通的話從他的嘴裡出來再含著那樣溫潤的眼神,薄荷便覺得自己都要被他給融化了。

  再勸也是無益,就像她今天要執意趕回雲海市,湛一凡也執意要送她一樣的,那她也只有從了。

  於是三人吃了些飯才又去機場買票回雲海市,等飛機降落在雲海市已經是晚上七點。湛家司機小王早已經在機場外等候,上了車薄荷便摸著自己扁扁的肚子裡提議︰「我們先吃了飯再回去吧?」

  飛機上的食物實在不是什麼美味,實際上薄荷已經餓得飢腸轆轆。

  前面的小王一聽立即道︰「老夫人、先生、夫人,劉姐和張姐在家裡準備了晚餐,就怕你們在飛機上吃不好呢。」

  宋輕語『哈哈』一笑也不問薄荷和湛一凡直接下了決定︰「這劉姐和張姐果然貼心懂禮!那就回家去吃飯。」

  薄荷低頭笑了笑,雖然這麼晚了還去湛家也是注定今晚回不了薄家的了,明天也免不了要被爺爺奶奶給訓叨一頓,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想違駁婆婆的決定,去就去吧,被訓就被訓吧!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三個人回了西區湛家別墅,車子直接駛進莊園,橙黃色的燈光照著寒冬裡的花園竟不蕭條,反而有些溫馨恬靜。

  薄荷隴緊身上的棉襖,雲海市和海巖島兩地的溫度差異還真是兩個季節。一個炎熱如夏,一個寒冷如冬。薄荷一下車便覺得自己的鼻子都快凍掉了,跟在身後下來的湛一凡張開自己溫暖的大衣一把將薄荷攏入懷中低聲問︰「還冷嗎?」

  薄荷捂著臉搖了搖頭,一旁的婆婆宋輕語一臉羨慕的望著他們︰「我也想我老公了……哎,這生兒子有啥意思啊?有了媳婦忘了娘哦……」喊完便一溜煙的跑向了玄關。

  薄荷僵硬了幾秒,只聽得湛一凡在耳邊低笑了幾聲,薄荷氣的撓了他幾拳︰「還笑?被婆婆調侃,你還笑得出來麼?」

  「唔……」湛一凡蹙了蹙眉攔著薄荷往玄關走去,「我媽那是想我爸了,不礙事的。」

  薄荷抬眉,是嗎?雖然必定有些這樣的原因,但如果不是湛一凡剛剛那樣親暱自己而刺激了婆婆,婆婆會酸溜溜的說那番話麼?薄荷心裡有些彆扭,一進玄關便扭開湛一凡的溫暖懷抱,湛一凡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還能感覺薄荷殘留的餘溫,無奈的勾唇苦笑。

  張姐和劉姐燒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大家喜歡吃的。婆婆宋輕語似乎已經把剛剛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或者純粹就是調侃自己的兒子兒媳而已所以自己根本就比在意,坐下便先吃了起來。薄荷和湛一凡聞著這滿桌的飯菜香也不再顧別的事坐下來便吃,而且薄荷還吃了兩碗米飯,讓張姐和劉姐都樂呵呵的看著她目光又溫柔了幾分。

  婆婆宋輕語飯還沒吃完就接到了自己丈夫湛國邦於是飯也不吃了丟下兩個人自己拿著電話上了樓去。薄荷最後喝了一碗湯才滿足的放下筷子,擦擦嘴扭頭看向一旁也落下筷子的湛一凡問︰「要給媽再留些飯菜麼?」

  「不用。她一向晚上吃得少,剛剛如果不是吃飽了也不會擱下筷子的。」說完湛一凡便起身伸手拉起薄荷︰「走吧,我們上樓去。」

  薄荷跟著湛一凡向樓上而去,眼裡卻透出一絲絲的欽慕來︰「真羨慕婆婆和公公的感情。」即便兩個人現在一個在中國一個在英國,可是薄荷卻能從每次他們通話時婆婆的表情看出來連她和湛一凡都還沒達到的『甜蜜』。

  湛一凡頓了頓,低頭看著正要和自己上樓梯的薄荷眼神溫潤,皺了皺鼻樑有些自豪和自信的意味而道︰「以後……我們一定會比他們更相親相愛的。」

  薄荷心裡是甜甜的開心,嘴巴卻還是緊緊地抿著,眼神也有些微微的輕佻︰「是嗎?那我們……走著瞧咯。」她不太信任未來不曾發生過的事,可是卻相信她能和眼前的男子一直走下去。

  湛一凡不由得握緊她的手卻不在說什麼,他會做給她看,至於其它的都是多說無益。

  薄荷還沒進房間衣服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湛一凡推開門便抱懷站在門口盯著薄荷,薄荷拿出電話冷笑了一聲看向湛一凡道了句︰「薄家警報來了。」

  薄荷剛剛說罷湛一凡便冷著臉猛地趨過身來一把抱住薄荷︰「不要接!」

  薄荷拍了拍湛一凡的背,手裡拿著的手機鈴聲依然催命符一般的響著,薄荷低聲道︰「這麼晚,我還嫌外面太冷呢!」說罷便接了電話,也沒看湛一凡拿頓時變得欣喜的臉,卻依然窩在湛一凡的懷裡沒有離開的意思。

  「喂?」接起電話,薄荷的語氣變得微微有些涼薄,是一貫的格調。

  電話那端傳來奶奶慈祥的聲音︰「小荷啊?你今天不是要回來嗎?怎麼還在海巖島啊?」

  薄荷伸出潔白的手指玩著湛一凡胸口的扣子,一邊玩一邊狀似不經意的才答道︰「奶奶,我是七點到雲海市的飛機。」

  「哦……那你怎麼沒回來啊?這麼晚了,不會下了飛機還去酒店住?」奶奶的口氣有了些質問的嚴肅感。

  薄荷蹙眉︰「奶奶,我和湛夫人一起回來的。」言下之意想必奶奶也會明白她現在在湛家了,只不過沒提湛一凡而已,可她也沒說湛一凡沒回來呀。

  湛一凡自然看得見薄荷這點兒小聰明和小心思,勾起唇角拿滿意的笑,手指輕輕的穿過她的頭髮指腹按在她的頭皮上似輕似重的按摩起來,薄荷則舒服的瞇了眼,這男人的手藝還挺好,這以後不能少了這福利!

  電話那端的奶奶語氣已經越來越嚴肅︰「哦……是她要留你去湛家過夜啊?那……你明天還是要回來,我和你爺爺還有你爸爸都商量了,要給你和煙兒在婚禮前一同舉行一個單身party,到時候你也邀請你自己的朋友,我們湛家的親戚,一些社會上的名媛,大家自己人熱鬧熱鬧,這事兒啊奶奶還有許多細節要問你呢,所以明天你還是要回來的早些啊。」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聲便先掛了電話,湛一凡感覺到了薄荷拿微微的僵硬便低聲問︰「怎麼了?」

  薄荷抬頭看了湛一凡一眼才輕輕的將自己抽出他的懷抱轉身先進了房間,湛一凡在後面隨手關上門,薄荷走到英國風的沙發邊坐下講電話擱到一邊才道︰「要給我和薄煙舉行party。」

  但她一點也不高興,因為這件事根本就沒有詢問過她,根本就是他們擅自做了決定!況且,她的婚禮原本就近了,婚禮前一天也原本就是親朋友好聚會的日子,可薄家要給兩個女兒單身派對,他們以為她不明白,他們根本就是要給薄煙撐場子,非得在她婚禮之前給薄煙舉行這一場單身派對嗎?根本,就是拿她做藉口!

  薄家,可從來沒有為她舉行過任何的派對,除了她考上檢察官的那一年父親邀請了雲海市的各大商賈和官員們之外再無其它。可那也是為了鞏固他的事業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樣做只會讓她的仕途更為艱難。還好,她一向鐵血冷面,處理案子並不會看任何人的面子,贏得了上司的讚賞和肯定,所以那些原本想找她藉著做些事的人在吃了她的閉門羹和虧時便都打了退堂鼓。雖然因為這件事薄光也沒有少罵她缺根筋,甚至說她迂不可化不可能幹出一番自己的大事業,但是她有她自己的工作原則,當時在家裡受委屈可以忍受,但是工作上的馬虎和受賄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工作已經是她那時唯一所擁有的了。

  湛一凡懂了薄荷的心,在沙發邊輕輕的蹲下握住她的手低聲問︰「貓貓,你在難過啊?」

  薄荷搖了搖頭堅定的道︰「不。我已經不為他們難過了。我只是……很無奈,沒想到連我的婚前派對薄煙也能插進來一腳,他們也能利用。」難道她的人生就逃離不了薄煙了?只要不嫁給湛一凡,就會一直被薄煙給纏繞嗎?薄荷不想,也不願意。

  「怕什麼。那一天你做出你自己給他們看,讓任何人都知道,你才是那天的主角。薄煙?呵,那樣的配角怎麼會成為矚目之星?既然他們要如此做,就該讓他們自己為他們的行為而感到後悔。」可惜了,既然是單身派對親友會,那他是去不了了。不然……他倒是挺為期待的。

  薄荷聽了湛一凡的話細細一想覺得果然有些道理,於是又多看了湛一凡幾眼,他還真配成為一個商人,做事情想法都是那麼狠絕獨到。不是商人都要浪費他這樣的人才了!

  如此一想想明白了心裡的那點兒郁氣片刻一掃而光,反而覺得心裡是舒暢無比。瞧著她似乎明白了的湛一凡微微傾過身來在薄荷的臉上親了親,薄荷頓了頓腹部一陣抽痛,就在湛一凡親到薄荷嘴角是,她猛從沙發裡站起來順利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邊去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打著呵欠懶懶的道︰「突然覺得好睏啊,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說完人便向衛生間溜去,湛一凡既然就在面前怎能讓她如此逃走?

  迅速的站起身來一把便將薄荷從後隴入懷中,俯至她的耳畔舔了舔那潔白可愛的小耳垂呼著熱氣曖昧道︰「老婆,往哪裡跑啊?這麼晚了,還是先把咱倆的事兒辦了吧!」說著便從薄荷的耳朵啃到脖子。

  薄荷伸長脖子嚶嚶嚀嚀卻不忘推拒著湛一凡︰「還疼……」那裡的確還疼,至少要個三四天才會好,她可不敢了!

  想起他的size……薄荷狠狠的嚥了嚥口水,紅著臉使勁兒的搖著頭,頓時又清醒了許多。而且,剛剛肚子又在抽痛,只怕這大姨媽也要即將光顧而來。

  湛一凡更緊的抱著薄荷不想撒手︰「那……今晚我不碰你,你不許跑。」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她就知道湛一凡會心疼她的。

  薄荷輕輕的拍了拍湛一凡環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有些安慰的意味道︰「嗯……我不跑,就洗個澡,海巖島太熱了,身上不乾淨。」

  「洞房花燭夜你要好好補償我。」湛一凡似乎有些不甘心就浪費了今晚這麼一個大好時光,自己找了些安慰又補充道︰「那天之前,我也會好好補充一下自己的知識和自控力。」下一次一定要溫柔,更溫柔,不能再傷者她了。

  薄荷紅著臉又開始掙扎,這個話題能結束了麼?

  湛一凡不肯放開薄荷,一把將薄荷橫抱了起來攏在自己懷裡勾唇淺笑落下一個決定︰「一起洗澡吧!」

  薄荷撲騰,大聲含著拒絕,湛一凡哈哈大笑任由懷裡的『小妞』撲騰掙扎自己信步向衛生間走去。既然不能做,吃些豆腐要些福利總是可以的吧?薄荷就知道,這男人哪裡會那麼容易放過自己啊?都坐著飛機跟著回來了,豈會那麼容易只是抱著自己睡覺!?這個混蛋!

  不過薄荷還真冤枉了湛一凡,在洗澡的時候湛一凡瞧見了薄荷那紅艷艷的傷口便沒再動她,有些腫還有些撕裂,把他的心都揪疼了。心裡更是下定了決心下一次讓她舒服暢快了自己也不能在莽撞蠻力!於是,即便自己一直『昂首挺胸』也沒再吃一點兒薄荷的豆腐,就坐在她的背後給她搓了搓背和胳膊甚至小腿、腳。

  薄荷躺在大浴缸裡也任由男人給自己溫柔搓澡,這算是溫柔的補償麼?她的男人呵,總算還是很有良心的。瞇著眼晴便讓湛一凡給自己搓背,搓腿搓腳,甚至擦了沐浴露沖的乾乾淨淨也讓他代勞了一下,薄荷圍上浴巾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湛一凡︰「你……確定你會沒事?」

  湛一凡對上薄荷那擔憂的眼神忍不住當著她的面自己摸了兩下,薄荷驚的猛轉過身去,腦海裡不停的回播剛剛的畫面,臉色緋燙灼熱的幾乎要燃燒了起來,氣惱的一聲地虎︰「湛一凡!」非得當著她的面?

  湛一凡不逗薄荷,就是在背後一聲低笑︰「忍不住了。像我媽說的,左手右手是你的眾生摯友!」

  薄荷再也聽不下去了,在這方面她從前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不像男人需要發洩,她未經開啟便一直單單純純,從前也知道男人會自慰,可是今天湛一凡卻活生生的給了她一個畫面,上了一課!對於薄荷這棵青草來說,那根本就是限制級的東西,比做那事兒還讓她覺得尷尬!

  跑出浴室聽著身後那『嘩嘩』的水響聲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根本就是白擔心了。紅著臉轉身走進更衣間,本來想找件湛一凡的衣服先穿著睡一晚,讓薄荷想不到的是這更衣間裡面竟然掛了不少女裝!目前還全部都是冬裝而已,卻也有十幾件外衣十幾件毛衣十幾件襯衣,甚至黑色工作套裝……高跟鞋,運動鞋,板鞋,靴子……運動服……褲子,打底褲,牛仔褲,從高檔的禮服水晶鞋到平凡的T恤睡衣運動服應有竟有,就像一個小小的商店!

  薄荷捂著自己的唇,這些東西上次來都還沒有,不,上一次她沒有進更衣間,應該是上上次來的時候都還沒有!

  現在……卻已經佔了更衣間的三分之一了!

  「喜歡嗎?」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響,薄荷不回頭也知道是湛一凡靠在那裡,正在欣賞她的情緒波動吧?真是一個討厭的男人,可是卻讓她感動的連轉身的力氣也沒有。

  薄荷輕輕的擦掉眼角的濕潤,身後一具火熱滾燙的身軀靠上來貼著她,耳邊是一陣溫熱的顫抖︰「等婚禮過後,把你全部的衣服都搬來,這一半都是你的。我們一人一半更衣間,每天早上一起換衣服。」

  薄荷看向那剩餘的一半空著的地方,還能掛許多的衣服,就算加上家裡的這裡的她哪裡掛的滿?不過還是笑笑的點了點頭︰「嗯。」那她以後就多多的買,不停的買,總會填滿的吧?

  「開心嗎?」湛一凡又問了一句。

  薄荷點頭,湛一凡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臉頰︰「那你換衣服,我再去淋個澡,剛剛還沒洗完呢……」說完人便轉身而去,薄荷慢悠悠的回頭看到一個光裸的背影,感情……他剛剛是裸著來的?難怪剛剛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自己的背,隔著浴巾她還以為是他圍在腰間的浴巾的結呢?薄荷突然慶幸自己剛剛太感動以至於連扭頭的力氣也沒有。

  找了秋裝睡衣穿上薄荷躺進被窩裡舒服的歎了口氣,被子是很輕的蠶絲被,但是該在身上很暖和。雖然是深灰色的被套,這顏色她實在喜歡不起來,可是這上面有湛一凡的味道……聞著也覺得安心。

  閉上眼晴,薄荷緩緩的開始入睡,不一會兒便睡著了過去。

  湛一凡從浴室走出來,黑色的頭髮還滴著水從健康的肌膚上劃過流下肌理分明的線條到六塊腹肌再融入白色的半圍浴巾。光著的大腳輕緩的走到kingsize的大床邊坐下伸手挑開床上依然睡熟的薄荷額頭上的碎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來,原本就是喜歡自己睡覺的人,可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是那樣的喜歡床上躺著等他的人是她……輕輕握住薄荷放在被子裡小手,跟著回來即便只是抱著睡上這麼一晚上,再如何的舟車勞頓也是值得的。

  ***

  第二日薄荷還未醒湛一凡便已經離開了,薄荷只是在迷迷糊糊間聽到湛一凡說了一聲『貓貓……早安……我走了』然後額頭熱熱的濕了一下,那溫熱的體魄彷彿就離開了身邊,薄荷在夢境裡難以抽身彷彿在無意識間伸了手可終究無力的什麼也沒抓到。

  再醒來,已經是七點半,薄荷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再看身旁已經冰涼無人。

  薄荷洗漱了一下在更衣間裡換了湛一凡早就為自己準備好的襯衣西裝又取了一件軍綠色的羽絨服下樓。婆婆宋輕語已經起了個大早坐在餐桌邊用餐,瞧見薄荷便綻開笑容︰「荷兒早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也回應道︰「媽媽早安。」

  張姐結果薄荷手裡的車鑰匙包包和外套,劉姐幫薄荷盛飯。

  薄荷望了望空蕩的客廳問︰「媽,一凡呢?」

  宋輕語給薄荷夾了一個煎蛋和藹的道︰「四五點就走了,趕早班飛機去了。」

  「這麼早?」薄荷斂了斂眉,昨天真的不該讓他跟著回來,海巖島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吧?她記得,雲海市的事情似乎也是一大堆,看來在一個新地方創業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即便有了很大的集團和口碑,可是要重新開始卻依然不是一件易事。

  「沒事的,放心吧!年紀輕輕,又吃飽喝足,怎麼會沒有精神趕早班飛機呢?就是該考慮一下是不是該買輛私人飛機或者直升機了,英國也有,不過……」婆婆微微的蹙了蹙眉接下去的話沒再說完,薄荷見婆婆不再說也就不再問於是低頭吃飯,臉上卻是紅霞一片,什麼叫做吃飽喝足?說的是……湛一凡麼?

  薄荷匆匆的吃完飯,宋輕語本來要讓小王送薄荷去檢察院,可是薄荷知道婆婆今天自己要用小王所以就拒絕了婆婆的好意。可宋輕語不想讓薄荷打車去上班便讓薄荷自己去車庫裡挑輛車先開車去上班,她知道薄荷不喜歡高調誇張,可是車庫裡最低調的一輛車好像就是那輛奧迪越野。

  薄荷無奈,最後還是開著車去了,以至於將車開進檢察院一下車便被眾人指指點點,薄荷拿包掩著面落荒而逃。其實心虛的薄荷不知道,那些指指點點她的人說的並不是壞話,而是一個個充滿了羨慕嫉妒甚至……恨吶。

  湛一凡一走便又是好些天,薄荷的大姨媽在星期二如期而至,痛的薄荷小腹一抽一抽的,以往都沒這麼痛,這一次也許和那傷口有些關係,不過大姨媽走的時候傷口好的也就差不多了。

  十二月二十號,薄家給兩個即將出嫁的女兒舉行盛大的親友派對。

  薄荷在樓上梳妝打扮,薄荷也邀請了幾個朋友,比如洛以為,比如胡珊、王玉林、梁家樂、張煜寒。既然薄家要為她舉行如此一個盛大的派對,她怎能浪費這個大好機會呢?該來的,都來就是了。只是委屈了白玉醇,暫時雪藏了她不能見光。

  而且,自從和田媽談過之後薄荷再也沒有取得過更大的線索,關於自己的身世調查也有些暫停,這也有和調查神偷團的原因有關係,她忙的實在抽不了空來兼顧兩邊,目前既要不動聲色的暗中調查這事情就還真急不得。

  而今天晚上她最主要的任務,那就是當好party的主角。

  洛以為給薄荷一番梳妝打扮,驚艷的王玉林和胡珊都驚呼連連︰「哇……老大,你好美啊!」

  他們幾人實在難得見到這樣的薄荷,盛裝著晚禮服出息豪門party。平日裡在他們眼中的薄荷幾乎只是襯衣、黑西裝,挽起的髮髻和黑框眼鏡。這樣容光煥發,輕挽的發鬆鬆的被鑽石髮夾固定在腦後,頸脖處落出那幾縷棕色的髮絲,白色的蕾絲V領鏤空裸背晚禮服穿在高挑而又骨感的薄荷身上簡直是驚為天人,今晚的她……猶如一個女神。

  洛以為拿著薄荷的手機興奮的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再將手機塞給薄荷逼迫道︰「快快快,快給湛先生發過去,讓他看看你美不美,哇哈哈……」

  薄荷汗顏的將手機往後放︰「不要了,以為……」

  「不行,必須要!你們說,是吧,是吧?」洛以為氣哼哼的將手機又抓回來質問一旁早已經驚呆的四人。

  四隻齊刷刷的點了點頭,梁家樂更是眼含羨慕的道︰「老大,是個男人都會立刻愛上你的……」

  薄荷微微的紅了下臉,張煜寒機警的立即搖頭否認,王玉林卻跟著點起頭來。

  洛以為又誇張的大笑幾聲︰「想讓湛先生更愛你麼?想,你就發吧……別害羞啦,這麼美的一刻他看不見,多可惜啊!」

  薄荷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好像……真的和往常的不太一樣哈。酡紅的臉彷彿已經喝醉了酒,還有那白色的蕾絲,也不知道後背的裸露情況……要不是他們幾個逼著她穿這件,她還真不該如此女王。

  薄荷顫抖著手指,聽著洛以為的話的確是有些心動的,想讓湛先生更愛你麼?不,不是為了讓他更愛她,他愛她嗎?他從前說過很喜歡的,可是愛麼……薄荷還不敢想,但是湛一凡一定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男人,她……想讓他愛她。

  鬼使神差的薄荷按下了發送鍵,可是看著那『發送成功』很快卻又後悔了。她怎麼這麼衝動啊,他會不會以為她很自戀?薄荷簡直不敢看湛一凡的回復,一把便將手機擱在了梳妝台上然後哄著眾人出房間去。剛剛鎖上房門,梳妝台上的手機便狂嘯的『嗡嗡』直叫了起來……

  薄荷下樓無疑會吸引過所有人的目光來。

  包括花延曲、陳妃和他們的女兒花朵兒,甚至薄煙的朋友,甚至爺爺奶奶、薄光和挽著女兒的才輕易,薄家的那些親戚們,個個都望著扶著手扶緩緩的踩著高雅輕緩的步子下樓的薄家長女。

  她,什麼時候如此美了?果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音樂在這一刻只為她而流出美曲,美酒在這一刻只為她而散發芬芳。從一出場,無疑的,一向低調的薄荷終於高調了一次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矚目之星,唯一的主角。

  再看那早早就出了場的薄煙。本是活潑開朗可愛人人喜愛的掌上明珠,可是在此刻對比了那璀璨星光甚至堪比天上的月亮的姐姐時,突然有些乏味了。

  一個是高貴的冷艷美人兒,不能觸碰只能遠觀不可褻玩,但是心底卻寫滿了對她的欽羨。

  一個是平易近人的可人兒,平日裡喜愛著也能碰著接觸者甚至知心好友貼心女兒,可是日久了也就覺得平常了並不特殊,心中並無。

  如此一對比,誰還看得見今晚的薄煙?一身水藍色的晚禮服也失去了顏色,再貴再美也沒有穿出它的高貴和冷艷,而這份兒氣質卻是薄荷所具有的。

  薄家的親戚們片刻攏上來向薄荷道喜,薄荷沒有像往常那般匆匆應付甚至逃走,反而是微笑的應和著眾人的道喜。人就是賤,以往遠遠瞧著覺得孤高冷傲不能親近的人心裡就會產生不喜愛甚至討厭的情緒,憑什麼就要高傲一些啊?憑什麼就要望著頭走路啊?可是當那高傲的人微微一地下頭給她一個微笑,露出一些和藹,就會頃刻瓦解以往的偏見。難道是我對他不夠瞭解?其實也不是那麼難相處?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只是對不熟悉的人生疏吧,熟悉的話,一定也會非常溫柔吧?

  人,往往就會產生這樣矛盾的轉變,頃刻之間的事情。

  薄荷的片刻溫和讓那些平日裡覺得她孤傲不討喜的親戚們都微微的緩和了對她的態度和對她產生了新的認知,薄煙很快就被冷落到了一邊,就連爺爺奶奶都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看著薄荷,薄光也是眼含微光,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可是眼裡的自豪和高興卻是滿溢的。

  蔡青奕看見薄荷如此大放光彩心裡也是不快,這個臭丫頭憑什麼奪取煙兒的光芒?想要成為這場party的主角?哼,簡直是癡心妄想!

  蔡青奕丟下薄煙拉著自己平日裡交好的姪女到角落裡去。

  這個姪女當然是自己蔡家的孩子,一直想釣個金龜婿嫁了,反正現在蔡家的經濟狀況有些不濟,這些孩子有什麼想法她也覺得正常,她甚至贊同她們的想法。看到薄荷如此大放光彩而薄煙冷落到了一旁,她這個親媽能不利用一下可利用資源再藉著這個機會搓搓那薄荷最近高漲的氣勢,不然這個家還有她和薄煙的地位嗎?

  從前她有辦法掌控薄荷不展露鋒芒,如今也有!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18 AM

092.演技,她有的是

  「朵兒,叫乾媽!」花延曲抱著穿著粉色毛絨披肩和白色長裙的女兒溫柔哄勸,薄荷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花朵兒,這丫頭可是一次也沒叫過她這個做乾媽的。

  陳妃站在一旁也是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道︰「朵兒,媽媽在家裡和你說過的,要叫乾媽。你又忘了嗎?」

  朵兒伸著小小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粉嘟嘟的臉頰羞澀的搖了搖頭︰「沒……忘……」

  薄荷欣喜忙伸手︰「朵兒乖,乾媽抱抱?」

  四歲的朵兒雖然有些羞澀不過還是身處一雙小手來,薄荷一把便將朵兒抱了過去,雖然不輕可是也並不重。況且現在心裡高興著,抱著朵兒便在她那粉嘟嘟的臉頰上親了兩口︰「朵兒,叫乾媽,乾媽給你拿紅包呢!」

  朵兒笑嘻嘻的立即便叫了︰「乾媽!」

  「哎喲,你這孩子!」花延曲捂著額頭大感丟臉,陳妃卻是笑呵呵的接過花朵兒︰「她沉,放地上吧。孩子被自己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叔叔阿姨們都給慣壞了,每年要拿紅包,就記住了那是好東西!」

  薄荷看著朵兒笑了笑︰「現在的孩子都聰明。我還真準備了。」薄荷拉開自己的白色蕾絲晚宴包果真抽出一份兒早早準備好的紅包來彎腰遞給朵兒︰「來。」不厚也不薄,可是給自己的乾女兒意思意思也是絕對足夠了。

  花朵兒歪了歪頭接過紅包露出潔白的小碎牙一笑︰「謝謝乾媽,乾媽恭喜發財!吉祥如意!開心又快樂喲!」

  三個大人一聽都樂了,陳妃只道沒人教她怎麼就會說這些,花延曲卻是愛的捧著自己女兒的臉蛋兒便狠親幾口。

  薄荷送完紅包就被洛以為給找了過去,原來是洛以為給她夾了些吃的,到了角落裡便推到她的手邊忙道︰「快吃些吧,別餓著了。我把好吃的都給你撿了些,再晚只怕都要沒了。嘿嘿,第一次發現你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這房子,這傭人做的飯菜,這氛圍都出來了。」

  薄荷白了洛以為一眼︰「怎麼?現在才發現我們倆之間的差距?」

  薄荷這話說的洛以為全身一個顫抖,薄荷又涼颼颼的道︰「是啊,我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可最不該說這話的人就是你!你見過有錢人家的孩子自己坐公交車,有錢人家的孩子半夜蹲在公交車站讓朋友來接,有錢人家的孩子會腫著半張臉餓得胃出血,有錢人家的孩子會眼袋羨慕的望著平常人家吃早飯的樣子嗎?」

  洛以為急忙拉著薄荷一副低頭認錯︰「我錯了。薄荷我真的錯了……」她真是混蛋啊,怎麼能見著這宴會就暈了頭亂說話呢?洛因為嫁給林家三少爺她也被拖去參加了不少這樣的宴會,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而且這只是一個小party而已,她怎麼能調侃薄荷這件事呢?薄荷明明在家裡過的辛苦,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還自己搬了出去……

  洛以為是真的認錯,薄荷歎了口氣撿起一塊壽司塞進洛以為的嘴裡︰「吶,吃吧。」

  「你不生氣啦?」

  「我真要生氣,能和你說這麼多話?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聽你以後再說酸我的話。今天你是來給我撐場子的,可不是來和我生氣的。」薄荷朋友不多,洛以為這樣的卻是非常難得的,她也從心底發了誓要好好珍惜甚至維持這段友誼的。

  「嗯嗯,今天我在這裡,我看誰敢欺負你!」洛以為氣勢熊熊的握了握拳,薄荷哭笑不得,沒人欺負她她就高興了,憑著洛以為的美貌絕對是今晚最能奪走她風采的人,這滿廳的男人要不打擾她惹上一些桃花債薄荷就要感謝了。

  薄荷吃了些東西,洛以為也吃了一些,兩個人一起吃完了一盤子洛以為還想喝些酒便起身自己去拿,薄荷坐在遠處等著洛以為的飲料便沒起身只是仰著身子撐著腦袋冷艷的看著這熱鬧的宴會。

  說實話,蔡家的親戚,薄家的親戚沒一個喜歡自己,她都是知道的。薄煙才是他們的寶貝,無論是薄家的爺爺奶奶堂姑堂叔們還是那些小佷子小姪女們,個個都把薄煙那樣的視作親生的。薄荷從前不明白,總是以為是自己的性格造成。她對任何人都比較生硬疏離,不熟的更是嫌少講話。現在才明白,這些人一定都是隱約的明白著她的身世吧?沒有不透風的牆,蔡青奕當年有沒有懷孕,薄光當年究竟和誰在一切,老一輩的人能不知道半點兒消息嗎?

  薄荷對別人的態度如何也是因別人對自己的態度而成,如果沒一個真心對自己,那她就是冷漠、疏離甚至高傲的。但是薄煙不同,薄煙可愛,薄煙活潑,薄煙天真爛漫,薄煙能和任何人都談笑在一起,在長輩們眼中孝順客人惹人憐,在小孩們眼中是神仙姐姐能親姐玩鬧。薄煙,還能裝。

  小孩子都怕薄荷,除了已經見過幾次面的花朵兒,別的孩子都不願走近她。

  薄荷看著遠處玩鬧談笑的眾人輕慢的勾起自己的嘴角,冷冷的藏著一絲鋒利。這些人就是虛偽,她做什麼都是錯的,稍有一步差池便是丟了薄家人的臉。可是薄煙未婚先孕甚至夜夜宿在容家都無半句責怪。薄家的名譽單子都落在了薄荷的身上,從前願意背著,那是她傻她蠢她笨,可是從今以後?那樣的東西,也該丟下了!

  「表姐?」

  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嚶嚀的輕喚,薄荷蹙眉,這聲音是蔡家二舅的女兒蔡媛媛?薄荷扭頭,蔡媛媛有些拘謹的站在邊上看著她尷尬的道︰「表姐,我、我來例假了,你、你能給我找些衛生棉嗎?」

  來例假了找她?薄荷斂眉,二十八年來,這可是第一次有表妹因為這事兒找她,而不是因為練習題做不出來,也不是因為急需缺錢而向她索取。薄荷不知道這蔡媛媛要做什麼,可是她並不喜歡這女孩。第一,她是蔡家人。從前她還可以不拿別樣的眼光看她,可從今以後已經不一樣,她不再顧忌蔡家人。第二,她是薄煙最好的姐妹,只比薄煙小一歲已經在讀大四,二十二歲,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根本輪不到來找她的!

  薄荷轉過頭來淡淡的道︰「家裡這麼多傭人,怎麼不去找她們?」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而且拒絕的還有些冷漠無情。明白的人都該立即離開了,可是這蔡媛媛其實例假並沒有來,她是被蔡青奕指使過來故意找薄荷的麻煩,條件是蔡青奕給她介紹五個富二代。

  蔡媛媛被薄荷拒絕的當下覺得有些尷尬,可想了想那五個富二代便又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還掛上了一個討厭的微笑又道︰「表姐,你就幫幫我嘛。傭人們都好忙的,二表姐也好忙,你看見的,她都被人給圍著問候婚禮的事情,忙都忙不過來。」

  薄荷挑眉,感情這個蔡媛媛還真把她薄荷當個閒人了?薄荷那是不想和人扎堆閒聊,不然也不會那麼快的突破重圍躲到這角落裡來。可是誰說她躲到這裡就不是這party的主角了?因為躲著休息一會兒就要淪為給人找衛生棉的差事?雖然,這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可又憑什麼讓她去做?

  在自己眼中這蔡媛媛還真和蔡家別的人一樣,不討喜。

  「你哪只眼晴看見我閒在這裡了?」薄荷緩然的從沙發裡站起來,扭頭對上蔡媛媛的眼鏡,冷意橫生。

  蔡媛媛心下一抖,她是害怕這個表姐的,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個檢察官,還因為她從小所帶的那份兒氣質。冷硬疏離,任何一個小孩都不敢靠近她,更何況薄煙是那樣的活潑,他們都喜歡薄煙,沒人喜歡這個大表姐。不僅僅是不喜歡,他們這些小的,甚至還有些害怕。

  又想到了自己的金龜婿才穩下剛剛那顫抖的情緒,狠狠的吞嚥著口水蔡媛媛才又解釋道︰「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你不是我表姐麼……」

  薄荷盯著蔡媛媛,從前從不和自己親近的人現在突然因為這樣的小事而來找自己,她是不是該多個心眼兒?那時她雖然被人圍在中間不得脫困,可是蔡青奕把這蔡媛媛拉到一旁去說了些話她不是沒看見只是並沒放在心上,現在……這是有關聯的吧?

  薄荷盯得蔡媛媛心慌,其實她和姑姑的計劃很容易,就是她將薄荷引到樓上然後由自己的堂哥躲在暗中悄悄出來弄暈薄荷,至於接下來的事她就不知道姑姑要做什麼了,可是她也知道並不是什麼好事,在這專門給薄荷準備的派對上卻要故意弄暈薄荷蔡媛媛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可是為了自己的慾望,就算被說自私她也想做。但是薄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劍直刺她的心窩,讓她忐忑懷疑這薄荷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不然怎麼會看的她如此心虛和害怕?

  就在蔡媛媛被薄荷看的滿頭大汗快要頂不住時薄荷卻突然轉了身向樓梯口走去,還丟下一句話︰「走吧。」

  蔡媛媛鬆了一口氣,心裡暗喜,也覺得自己剛剛定是想多了而已。迎面的洛以為端著兩杯酒走來,看見薄荷向樓梯口走去立即加快腳步走過來問︰「怎麼了?」

  「和我一起上去。」薄荷拉過洛以為的手腕便道,洛以為『哦』了一聲就真的跟著薄荷轉身一起而上。後面的蔡媛媛原本還在暗喜卻突然瞧見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哪裡願意?幾步跑上前忐忑的又叫了薄荷一聲︰「表姐……不、不好吧?我、我那個事情……怎麼好意思讓別的人……」

  薄荷停下腳步回頭擰著眉看向臉上露出焦急之色的蔡媛媛有些不耐煩的道︰「她是我朋友,不是別的人。」

  蔡媛媛掙扎︰「可是表姐……」

  「你就在房間外面,我會遞給你,她和我進去。就此一個機會,你要還是不要?還是……你要讓你這粉紅色的裙子後面沾上梅花點點?」至此,反倒像是薄荷在催促蔡媛媛了。蔡媛媛頭大,這薄荷也太不給她面子了!難道自己這個蔡家人還不如這個花瓶女人?自己還得在外面等,雖然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那東西,可是跟著上去的人突然多一個堂哥根本難以辦事啊!

  洛以為聽了半天還是沒聽明白,可薄荷偷偷的掐著她手臂上的肉洛以為也不敢多問,便也只是和著薄荷的話而保持著微笑。但她越是如此微笑蔡媛媛就越是覺得礙眼,這個女人幹什麼生的這麼漂亮?既然要跟著去,那就讓堂哥一次性把兩個都弄暈算了,免得在下面搖來晃去招惹了所有男人的視線搶了她的風采。

  蔡媛媛低了低頭,貌似歎息的妥協︰「那好吧。」

  聽她說完薄荷便挽著洛以為轉身而去,蔡媛媛跟在後面掏出手機立即給暗處的堂哥發了個短信。上了樓,一步步的靠近薄荷的臥室,蔡媛媛心裡激跳而又緊張,她哪裡幹過這樣的壞事?弄暈一個人並不簡單,可是姑媽的交待他們卻不得不遵從,只希望表哥在暗中要準備好啊,必要時自己也一定要搭個手!

  到了門口,薄荷還未轉身便將鑰匙遞給洛以為︰「你開門。」自己則對著蔡媛媛緩緩一笑。蔡媛媛一愣,怎、怎麼讓那女人去開門,她要是對著子堂哥跑出來怎麼辦?這事兒可怎麼辦?原本料想的是她們去開門,他們在背後才好作案啊!

  「門開了。」洛以為推開門轉身將鑰匙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來放在包包裡眼鏡突然瞄到在牆角邊閃過的黑影,勾唇便輕喚了一聲︰「利哥,你怎麼也在二樓啊?」

  蔡利比薄荷還大兩歲,是蔡青奕哥哥的大兒子,三十歲了一直在混也沒有結婚。與薄荷也沒什麼交往,可是平日裡見著了也會打招呼。原本埋伏在旁邊伺機出來將薄荷擊暈,可是哪裡知道薄荷竟然連轉身的機會也不給他,他衝動的閃了一下便縮了回去哪裡想竟被薄荷給瞧見了。

  於是蔡利只有灰溜溜的走出來憨憨的打招呼︰「你們在這裡啊?我來這兒抽支煙。」

  「這二樓有地毯,你可千萬別把煙頭掉上面了。」薄荷溫和的笑笑這才轉身走進房間,如此明白的打了招呼那蔡利和蔡媛媛自然不敢再做什麼,況且旁邊還有個洛以為睜著大眼晴瞧著。

  「媛媛你等著,我給你拿。」薄荷難得溫和又溫柔的衝著蔡媛媛淺淺一笑又摸了摸她的頭然後便合上了門。

  門外的蔡媛媛和蔡利面面相視,蔡媛媛拉著蔡利走遠去了一旁才著急的問︰「哥,這下怎麼辦啊?姑給我們的任務沒完成,你的帳別想還了,我的金龜婿也別想有了!」

  蔡利握了握拳,狠聲道︰「著什麼急?等會兒她們出來我就上去把它們給解決了!」

  蔡媛媛懷疑的看了蔡利一眼︰「可能嗎?她一定猜得到是我們,等她醒了還不和我們算賬?」

  「你知道姑姑要做什麼嗎?姑姑剛剛讓我去找個野男人來,她一定是打算把薄荷給弄暈了然後給那野男人扔去,然後給薄荷造成一個婚前名譽受損加失身,姑姑可真恨!從前我就聽他們大人說這薄荷不是姑姑親生的,如今看來果然沒錯!」

  蔡媛媛狠狠的吞嚥口水,她也聽說過,可是現在聽堂哥這樣說似乎還是真的!

  只是,她還有些懷疑的道︰「這麼狠?哥,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啦?姑姑也真是的……這薄荷都要結婚了,雖然我也挺羨慕她那結婚對象的,可是……這麼一做薄荷的婚姻就毀啦,湛家一定退婚的,哪家門戶背得起這樣的醜聞啊?」蔡媛媛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沒練到心狠手辣的程度。

  蔡利就不一樣了,心裡懷疑了薄荷不是蔡家的孩子又加上現在姑姑的暗示他做的事他就更加的明白了。他外面欠了一堆債,問自己的爸爸要了無數次也要不了幾個錢,工作不給力賭更是十次九輸,這次姑姑願意給他還所有的錢他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就算是蔡媛媛,這個親堂妹,姑姑要讓他做他也願意!還有便是,那薄荷身邊的女人倒是挺漂亮的,女人一起弄暈然後嘗嘗味道應該也會不錯吧?

  「別說了,我們也別無辦法,就當是……和我們沒關係的人吧!」蔡利陰鷙的眼神狠狠刮了蔡媛媛一眼,蔡媛媛嚥下心裡的忐忑和緊張,既然如此,那就、就放手去做?反正不是真的一家人是不?

  這邊兩兄妹在商量著齷齪的計劃,房間裡的薄荷取下耳朵裡的耳機扔到垃圾桶裡冷冷一笑︰「他們想暗算我。」

  「啊?」洛以為一臉驚嚇的盯著薄荷,這不是就在薄家嗎?怎麼還有人想暗算薄荷?是誰?是哪個畜生?

  「剛剛那兩個,和我的……母親。」薄荷盯著洛以為緩緩一笑︰「我和你的確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家人比我的家人可愛多了。」她遇見的,儘是一些豺狼虎豹沒一個安了好心的!更讓她痛恨的是那蔡青奕,她才是背後的黑手,她主導了這一場陰謀陷阱,原來她是那樣的恨自己,恨到竟然要毀掉她薄荷的一切!

  洛以為聽見薄荷這樣說便急了哪裡還和她開玩笑,著急的道︰「那怎麼辦?他們怎麼會害你呢?還有,你是什麼時候把竊聽器放到他們身上的,你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嗎?」她們一進門薄荷就從包裡掏出無線耳機戴在耳朵上還不讓她發問,現在聽她這樣說洛以為更是已經快急死了。

  「這耳機和我包裡的竊聽器是無線裝置,型號配對。剛剛我摸了一下蔡媛媛的頭便放在了裡面,所以她和他哥哥的計劃我才得以聽見。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裡面果然是有貓膩的!」薄荷歎了口氣倒顯得很風淡雲輕的,彷彿一點兒都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洛以為對於薄荷的鎮定極為咋舌,她竟然知道那兩個人想暗算她?所以才拉著她上來,剛剛她口中的利哥原本是在暗處要襲擊她的嗎?那個男人一看便很猥瑣,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讓洛以為覺得不舒服。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沒事兒,我有辦法。」薄荷走到梳妝台邊拿起手機,別忘了她今天還叫了幾個人來給自己撐場子,自然也不是白叫來的。

  薄荷打開電話原本想給王玉林打電話,誰知道一打開便瞧見了二十幾個未接來電,還全部都是一個人打來的。薄荷愕然,湛一凡?他看到自己的短信了?薄荷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還是晚些回電吧,現在重要的是解決當下的事。

  薄荷給王玉林打了個電話,通話的內容即便聽得不完整卻也讓洛以為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果然是她心目中最崇拜的學姐啊,即便成了好朋友,即便也會和自己開玩笑了,可是學姐就是學姐,榜樣就是榜樣,偶像就是偶像,做事的風格和速度就是她難以企及的,就是讓她來崇拜的!

  薄荷這次掛了手機放回手提包裡,然後找了衛生棉出來走到門口去,洛以為疾步跟上,這時候她不能掉鏈子一定要跟緊腳步!

  開了門,薄荷微笑著將衛生棉遞給等在門口的蔡媛媛,蔡媛媛還來不及開口問薄荷便搶先而道的解釋︰「找了半天,以為沒有了,原來還有。都給你。」拿給她一包蘇菲。

  蔡媛媛微微的愣了愣,抱在懷裡站在門口沒有走的意思,薄荷挑眉問︰「還有事情嗎?」

  「讓我……用個衛生間,好嗎?」蔡媛媛忐忑的詢問,那她才有機會把迷藥放入水杯裡。

  薄荷挑眉,她一向不親近這些姐妹,今天給蔡媛媛微笑卻也不代表能讓她走進自己的領土。

  迅速的沉下臉,薄荷冷聲便道︰「隔壁就有公共衛生間,我有潔癖。」說完便甩上門,門後的洛以為捂著肚子笑得抽痛,薄荷挑了挑眉冷哼︰「哪有引狼入室的道理?」

  洛以為板著手指頭開始數︰「你說的,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去,我數著看幾秒。一、二、三、四……」

  「表姐!」門外的蔡媛媛又大喊了兩聲。

  薄荷頓了一下又給了洛以為一個白眼兒才拉開門,看著門外的蔡媛媛很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又怎麼了?」

  蔡媛媛厚著臉皮一笑彷彿對剛剛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在意了︰「表姐,剛剛姑姑找你。今天是你的宴會,你怎麼能躲在房間裡呢?」

  薄荷挑眉︰「你還記得是我的宴會?」

  蔡媛媛臉上的表情一僵,這個薄荷……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冷傲,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個什麼性格啊?

  就在蔡媛媛僵硬的不知道該作什麼回答時,樓梯口突然傳來一聲王玉林的笑聲︰「老大,我把撲克牌帶上來了!」

  「還有我,還有我!我們四個打升級嗎?」胡珊跟在後面樂呵呵的道。

  薄荷敞開門,王玉林和胡珊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薄荷對著蔡媛媛一個聳肩︰「你看見了,我們很忙的。」

  蔡青奕愕然的看著這一幕,這些見也沒見過的人可以進去,自己這個自家人卻要被拒之門外?蔡媛媛心裡怎麼都委屈不服,憋著嘴委屈極了的道︰「可是姑姑說……」她是知道的,這個薄荷還是很畏懼她的姑姑,很聽姑姑的話,搬出姑姑她就不能不上當了吧?只是這個人怎麼越來越多了?

  薄荷蹙眉︰「今天既然是我的親友派對,我想怎麼玩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就是我母親……也不行!」說完薄荷便給蔡媛媛甩上了門,蔡媛媛張了張嘴對著冰冷的門板頓時全身無力,好像她用什麼辦法,都拿這薄荷時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不行,一定要找堂哥再商量對策!蔡媛媛轉身便去找藏在黑暗角落裡的蔡利,行了兩步卻突然覺得前面有些不對勁,但這一次她還沒意味過來腦後便是一重。『碰!』的一聲響人便倒在了地上。

  王玉林和胡珊甚至洛以為都湊在薄荷的耳邊偷聽,電話是張煜寒打來的,張煜寒在那邊說來一個好消息︰「老大,兩個都抓起來了。怎麼處置?」

  薄荷看了身邊湊過來的三個女人好心的開了免提鍵,然後才命令道︰「那女人頭上有個竊聽器取下來。把他們綁起來堵住嘴關在廁所裡。」

  「哦。就這樣?要不要脫了衣服,嘿……」梁家樂壞壞的一笑著提議,一旁的三個女人齊刷刷點頭都表示『好主意』。

  薄荷給了幾人一人一個白眼兒︰「瘋了?他們是兄妹!這麼做,會懷疑到我身上的!不過……可以把那心狠手辣不學無術的蔡利衣服可以剝了。然後……」薄荷勾唇陰冷的一笑,此刻的她完全具有一個『壞女人』所具備的一切︰漂亮,心狠、冷漠的對待自己討厭的人。

  「然後?」

  「張煜寒我知道你身手好,不然不可能那麼快擒下蔡利。所以,你暗中找一找三樓哪個房間裡偷偷藏進去的那個男人,只怕是蔡利找來陷害我的。你把那個男人也給綁了,自然要注意掩藏你的身份和面貌別被他給看見了。然後把那個男人也給剝乾淨了!剩下的……」薄荷頓口不說了,可言以至此,另外三個女人也明白了。

  洛以為『嘿嘿』的一笑沒心肺的補充剩下的話︰「躺到一起!哈哈……」

  薄荷伸手給洛以為額頭上彈了一下,電話那端梁家樂和張煜寒同時打了一個寒顫道︰「太狠了!」

  ***

  薄荷下樓,端著一杯雪碧行走在人群裡。

  她知道,樓上的一切已經讓她的得力手下處理好了。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會給蔡家甚至薄家兩個重磅的驚喜。他們會喜歡嗎?高腳的酒杯被輕托在手指間,眼眸流轉朱唇輕啟,白色的液體流過,竟是千嬌百媚的姿態。即便,她杯中躺的不是紅,而是白。也讓人覺得,那樣的她,嬌媚的猶如一汪春。

  男人口乾舌燥,女人眼含羨慕。那樣行走在人群裡的她卻偏偏有了高姿態,有些格格不入,卻又讓人想要靠近。白色的蕾絲,鏤空的裸背,高挑的身材,嫵媚嬌柔而又精細的五官……

  蔡青奕沒有看到蔡媛媛也沒有看到蔡利卻看到薄荷在那裡和人談笑風生,她只要站在那裡,只要說話,所有的人都會立刻離開薄煙向她圍去!

  此刻薄煙又圍去的低下了頭,可是薄荷卻如沐春風一般,更讓她氣惱的時這臭丫頭這賤蹄子如今是越來越發的像她那親生的賤人母親了!無論是一個低頭還是一個笑容,或者那高挑的身材,或者那喝酒的姿態,或者那精細的五官,都讓蔡青奕越看越生氣,恨的想抓破她的那張臉,撕破那副畫!

  「媽!」薄荷突然遠遠的輕喚了一聲,蔡青奕原本滿含恨意的雙眸猛地一頓,猝然的有些無法收回趨勢,只能倉惶低頭。

  「媽。」薄荷又輕喚了一聲,蔡青奕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起自己早已經整理好的表情和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衝著薄荷還算平和的道︰「怎麼了?」難道媛媛他們事情沒辦好?的確是沒辦好,辦好了這賤蹄子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今天的計劃要失敗了嗎?可是媛媛和蔡利去了哪裡?躲起來了?是覺得沒臉見她嗎?

  薄荷微微一笑道︰「媽,剛剛媛媛和蔡利給我說有急事先走了,我給你說一聲。」

  蔡青奕蹙眉,走了?怎麼可能!?可是她看薄荷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謊。那兩個小兔崽子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走了?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這事兒私下說就行了,這麼多人你掃興啊?」蔡青奕當即便橫下臉來,這要往常,她對薄荷的態度完全是正常的。可是如今薄荷的心態早已經發生了變化,薄荷在她垮下臉的那瞬間,心裡也下定了今天必定要給她難堪的決心!

  既然不能明著來,那就無意一次?

  「我這不是當著大舅舅和二舅舅的面一次性都說了嘛,況且,都是自家人啊,說了有什麼關係!」薄荷如今的演技連她自己都佩服無比,至少心裡恨著冷著,面子上卻依然能笑著,還能裝的比薄煙無辜,這不是演技麼?

  演技,她有的是。實力,她也不缺,這個家靠的不就是演技嗎?誰演技好,誰就活的更痛快!

  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薄荷都笑著說的如此溫柔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蔡青奕也不能給她更多的難堪,雖然是對薄荷更多的刮目相看,這賤丫頭的嘴什麼時候這麼伶俐了?

  一旁的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都看的樂呵呵的,這薄荷是越來越像個大家閨秀了!埂光卻眼神灼灼的盯著薄荷,心裡想的卻是,這薄荷是越來越像她了……多像年輕時候的她啊。

  乘此機會薄荷趕緊又輕緩的微笑告知︰「還有,我想告訴大家一會兒我可能會早些離開宴會。雖然掃興,可是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宴會,還有煙兒陪著大家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你要去哪兒啊?」

  「對啊,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怎麼能離開呢?」

  「是啊,多玩會兒啊。」

  「這宴會也才剛開始不久呢,大家還沒聊夠也沒問夠呢。」

  「就是,就是!」

  面對眾人的詢問,薄家的、蔡家的甚至薄煙的朋友都有,薄荷還是保持著臉上不再變化的微笑︰「實在抱歉,真的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呢。」

  蔡青奕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聽見薄荷這樣說便不再客氣的再次垮下臉搬出自己一個作為『母親』的姿態詢問︰「什麼破事比家裡的事情更重要?大家都是為了你的派對而來,你卻要走!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蔡青奕的訓話讓眾人都有些尷尬,怎麼會這麼凶呢?為什麼不溫柔些呢?對上薄荷這麼溫柔的態度她也能這麼凶?這女人是後媽吧?眾人懷疑。

  薄荷終於有些尷尬,遲疑了一下眼神投向爺爺奶奶道︰「其實,我要去湛家一趟。是伯母讓我去試一下戒指,項鏈,耳環這些首飾。她白天就讓設計師們把東西拿到了湛家去,我白天工作忙也沒時間,明天要出差根本不在雲海市。所以,也只有今天晚上這個時間了,畢竟二十五號就……」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顯得為難極了。

  「這麼晚了,去什麼去?還是去沒過門的婆家!你不要臉我還要……」蔡青奕完全不給薄荷面子又是一聲怒吼。薄光猛地站了起來,蔡青奕才『咻--』的一下住了口。

  薄荷愁上眉頭,眾人可憐的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向蔡青奕,就連蔡家的那些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瞅著她。人家都說明前因後果了,再說這麼緊急的事情此時不辦似乎還真的沒時間了,畢竟二十五號就是婚禮啊!難怪以前的薄家大小姐每天愁雲不展的,一定就是這薄夫人太凶了。但也沒見她對二小姐是這樣啊。難道偏心二小姐?難怪喲難怪,這薄大小姐如今就要嫁出去了,所以才越來越溫和甚至平易近人了?

  蔡家人想的是,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要訓斥也要背後才做啊,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別人怎麼看她?

  首先看不過眼的就是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都橫眼的盯著蔡青奕,薄光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曾經說過,蔡青奕對薄荷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今天他是親眼看見了她怎麼凶她了,這個女人是越來越不識趣了是不是?

  薄老夫人還沒發話,薄荷卻突然捂著臉甚是委屈的低聲似哭似訴的道︰「薄煙倒是每天有時間選自己的結婚物件,可晚上也去容家也沒見著你說她丟人現眼丟你臉啊……」

  其實薄家長輩偏心二小姐是路人皆知,但是卻沒一個人為薄荷打抱不平,從來沒有。薄荷如今的一個委屈『哭訴』卻像是喚醒了眾人心中的那丁點兒『良心』一個個都怨憤而又眼帶薄荷夷之光的向蔡青奕瞪去,這什麼媽啊,簡直就是後媽!要偏心也得有個度吧?老二可以每天去別人家裡過夜,老大就不行了?老大每天還工作呢,老大還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呢。況且,要說丟人,不知道哪一個才該是丟人的那一個喲……雖然肚子還沒出來,可這兩家人誰不知道這個消息啊!

  蔡青奕終於知道面紅耳赤的羞愧了,終於知道自己剛剛衝動過頭以至於給自己招來白眼,終於知道千夫所指的目光同時射來是什麼尷尬的滋味!讓她心裡驚詫愕然的是,這薄荷果真變了性子?

  薄老夫人和薄老爺子許多年沒見過薄荷,都以為是薄荷這些年張來的性格倒也不覺得奇怪。薄光則沉迷在看見薄荷想起他心底某些最甜蜜的回憶裡。只有蔡青奕還有蔡青奕身後一直在沉默中的薄煙心裡才有懷疑,這薄荷……為什麼變化如此之大?

  她們在懷疑著薄荷突然轉變的性情,卻不知道薄荷根本不介意她們知道她已經長出鋒利的爪牙。

  最先開口的還是薄老夫人,過來安慰了薄荷︰「好了好了,既然那邊湛夫人讓你去你就去吧,只是我們都相信你該懂的規矩會懂的,我是知道湛家那孩子還在海巖島出差,也知道你們關係一直相敬如賓。所以奶奶放心讓你去!」薄荷都那樣說了,這去世必定要去的了,可是奶奶說的如此通情達理就片刻更加的彰顯了蔡青奕的苛刻和刻薄。

  「奶奶謝謝你!」薄荷撲進薄老夫人的懷裡,終於抬起頭,眼角有些晶瑩水珠。

  蔡青奕掃了面子也自知自己現在惹人厭棄便住了嘴也不再說話。

  薄荷和眾人寒暄了一番便攜著洛以為離開了,王玉林他們四人自然也跟在後面,走出屋宅大門張煜寒只給薄荷做了一個『OK』的手勢,薄荷明瞭的一笑,眼藥水收入精緻的宴會包中。

  上車,洛以為驅車,薄荷穿上厚厚的棉襖掏出電話來才撥了湛一凡的號碼。

  剛剛響了一聲,電話便已經被接起,薄荷剛剛說了一聲『喂』還沒解釋湛一凡便急急的道︰「你在哪兒?」

  薄荷突然有個感覺,腦子彎也沒轉便直直的問︰「你回來了?工作結束了?」

  那段的湛一凡傳來低沉醇厚的雄性曖昧嗓音,彷彿就近在耳邊︰「本來明早的飛機,可想你就趕著晚班回來了。上飛機前收到你的短信,現在才下飛機……而我現在,在去薄家的路上。」

  薄荷婉然一笑︰「一凡,回家吧。我也正回去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20 AM

093.你在我身邊

  洛以為將車停在湛家別墅外面,薄荷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裹緊身上的棉襖下了車。

  轉身趴在已經打開的車窗上和洛以為交待︰「走巷子裡自己小心些。」

  「知道啦!那我明天就不打擾你咯!」洛以為壞而曖昧的笑著眨了眨眼,在薄荷的瞪視下趕緊驅車離開。累了一晚上她真是開了眼界啊,原來薄荷是如此的一個演技實力派,還是一個統籌有計劃的領導者,真是讓她越來越佩服了。那湛一凡,可真是有福氣呢,能得到這樣一個老婆!

  洛以為的心,是永遠偏向薄荷的,不管對方如何,在她心目中,她的薄荷學姐幾乎就是最完美的女人。

  薄荷看著洛以為的車遠去才裹緊了棉襖轉身向鐵門走去,今晚還真是婆婆讓她來的,不過並不是選戒指選首飾,只是單純的讓她到湛家來休息聊天。薄荷不喜歡待在薄家,所以便順從了婆婆的意思,在宴會還沒結束的時候就選擇提前退場。不過,就算是她提前退場,這場宴會也注定了只能是她的,誰讓她今晚已經搶盡了風頭呢?

  雖然搶風頭也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甚至不是她一向喜歡做的,可是這風頭卻能讓她看著蔡青奕神色黯然,看著薄光眼放光彩,看著薄煙低頭站在一旁,便已是值得。但是,想起蔡青奕那陰狠毒辣的計劃,薄荷就反射性的捏緊拳頭咬緊牙根真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太輕了!不過,以後總有的是機會……她會慢慢的討回一切,查出自己的身世真相!想陷害她?從今以後,不再可能!

  關於首飾其實在前幾天就已經選過了,除了戒指。婆婆說,戒指是湛一凡負責的事情,薄荷也有些期待湛一凡會送給自己什麼樣的戒指呢?薄荷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小鐵門外面。雖然有些冷,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反而有些激動。湛一凡回來了,馬上就要到了。她本就在市區,走的是繞城高速所以怎麼也比從機場趕回來的湛一凡快一些。

  但是現在他也應該快到了吧?

  薄荷合著冰涼的雙手呼了呼熱氣,然後又跳著跺了跺有些冰凍的雙腳,脖子都快伸長了出去卻還沒見著有車過來。

  「荷兒?」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喚,是婆婆宋輕語的聲音。

  薄荷回頭望去,臉上露出真切的淺笑︰「媽。」

  「你怎麼不進去呢?這麼冷的天,你裡面還穿著禮服?」宋輕語從大門的小鐵門處走出來,眼鏡落到薄荷的小腿和小腿以下,棉襖沒有蓋住的地方。

  薄荷搖了搖頭︰「嗯……沒來得及換呢。我在這裡等一凡,他馬上就到了。沒關係的,您進去吧。」她想等湛一凡,如果她不在這裡等,只怕他要失望的吧?

  「一凡今晚要回來?」宋輕語也是一臉的詫異,「哎呀,都沒告訴我。」又笑笑,拍了拍薄荷的胳膊仔細交待︰「那你小心些,我也不勉強你進去了。要實在受不住了就進去啊。」她也知道這兩個小的好些天沒見了,自己這個電燈泡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薄荷點了點頭宋輕語又折身回去了,薄荷轉身又往手心裡呼了一口熱氣,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打來一束強烈的車前燈光,薄荷抬起手捂了捂眼晴,慢慢的再細看而去,一輛出租車正緩慢駛來。薄荷心跳加速,是他吧?

  車子慢慢的在不遠處停下,薄荷有些忐忑,畢竟這周圍不只湛家一戶人,也許是旁邊的鄰居呢?隨著『喀嚓』一聲開門聲響,薄荷拽緊了自己的雙手,看著被黑夜籠罩的車燈光束中緩慢的走下一個人。

  修長偉岸的身軀鑽出車門,在看到薄荷的那一瞬間修長的雙腿便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然行來。薄荷勾了勾唇放鬆緊拽手心的手掌,邁著步子也向他小步走去。

  出租車無心看戲,車燈隨著車子的離開而消失,只有湛家別墅外的路燈灰暗明黃的照著寒冬下的夜幕之景。

  一步、兩步、三步……薄荷走得很慢,可那人卻突然加快了步伐,不再沉穩,變得急切。

  那麼冷的晚上,彷彿一場大雪即將到來的預兆。冷的人臉頰都生疼,冷的人骨頭都咯吱咯吱的作祟作響,冷的人都以為這是雲海市最冷的一個冬天。

  溫暖的懷抱頃刻襲來,薄荷被融入一個大大的懷抱。能聞見最熟悉的味道,能感受到那最溫暖的懷抱,能被人如此霸道而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

  彷彿頃刻間已如至春天。

  將臉在那寬闊的胸膛裡蹭了蹭,然後又蹭了蹭,唇邊是隱藏不住的笑意。終於回來了呵……

  湛一凡覺得怎麼抱都抱不夠,怎麼用力將她納在懷中還是心癢難耐。俯至她那精緻小巧的耳垂邊忍不住的一聲低喚︰「貓貓……」隨即張口一口含住那小耳垂,開始吮吸。

  薄荷嚶嚀了一聲,忍不住的歪頭往湛一凡的懷裡鑽想要躲開他的親暱。

  「我好想你,你想我嗎?」湛一凡壞壞的笑笑,低聲詢問。

  薄荷的耳朵瞬間變成粉紅,那是她情動的預兆。而湛一凡,則已經將自己的情動貼近了薄荷的肚子,還壞心的撞了幾撞。

  薄荷的手鑽進湛一凡的大衣裡隔著毛衣掐著他腰間的肉,湛一凡微微的倒吸氣︰「痛、痛……」

  「誰讓你這麼壞?」薄荷推攘著想要離開,湛一凡卻突的彎腰一把將薄荷抱了起來。

  『啊--』一聲驚呼,薄荷便已經被湛一凡橫抱在了懷裡。

  湛一凡低頭看著懷裡的薄荷冷冷哼笑︰「壞嗎?我還沒開始呢……最好把你那貓的爪子先給收起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薄荷只覺得忽然有些涼颼颼的,湛一凡邁著大步子走進小鐵門,薄荷不敢驚呼只能拽著湛一凡的衣領低聲警告掙扎︰「你先放我下來,媽在家裡啦……」要是被看見多尷尬啊?

  湛一凡的步子卻越走越快,聽了薄荷的警告也是一聲冷哼︰「別管她!」他想要她都快想瘋了,現在誰也阻擋不了他快燃燒的慾望。

  薄荷汗顏,雖然他一回來就猴急著想要做這種事讓薄荷有些氣餒,可是體諒他這些日子的辛苦,作為一個男人……這也許還真的是正常的吧?況且,他對她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慾望,她是不是還該感到高興呢?

  薄荷沒再掙扎,其實她也想湛一凡,是真的想,不想矯情的否認自己的感覺。這幾天湛一凡不在身邊,雖然她經受大姨媽來了的折磨,而且一頭扎進工作裡幾乎沒時間去想別的,但偏偏就是不停的想起他。想起他的溫柔、霸道,處處維護著自己的姿態,想起在海巖島海上木屋的那個晚上。

  雖然她依然有些痛,而且事實證明還受傷了,可是比起初夜的感覺卻已經好太多了。湛一凡擁抱著她不停的佔有進攻給了她太親密的感覺,那樣親密的事情那樣親密的關係和任何人都不曾有過的。雖然痛,卻也快樂,填滿了她二十八年的空虛和寂寞,交融的那瞬間她隱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從此以後她都不在是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像是被提前告知了一般,平常這個時候還在收拾或者準備第二天家務的張姐和劉姐甚至司機小王都消失了一樣,就連宋輕語都躲了起來。湛一凡抱著薄荷一路暢通無阻的穿過花園進入洋樓,上樓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湛一凡將薄荷扔在大床上,自己開始動手脫自己的衣服。外套,毛衣便是裸露精裝的上身。

  薄荷嚥了嚥口水,藉著皮帶的湛一凡瞇著眼晴看著她明快而又霸道的命令道︰「自己脫!」

  薄荷顫抖著手緩然的敞開自己的棉外套,裡面是晚宴穿著還沒來得及脫下的晚禮服,V領露出的潔白而又緊密的深溝,白色蕾絲鏤空的美……湛一凡頓了頓手,盯著薄荷的眼眸緊了又緊。

  突然傾身而下,火熱的上半身貼上薄荷,大手開始運作。

  薄荷微微的有些緊張,湛一凡親了親她艷紅的嘴溫柔一笑︰「別緊張,今天我會很溫柔的……」

  薄荷點了點頭︰「嗯……」

  湛一凡突然抱住薄荷的細腰,一個微微用力便將她的身子給翻了過去,後面是一個梭型的裸背。一大片雪白而又細膩的肌膚露在空氣中,突然被翻過去的薄荷有些掙扎︰「一凡……」

  火熱的唇從頸脖處開始落下,雪白而又冰冷的肌膚泛起一顆顆雞皮,是他那溫熱的激吻讓她如此敏感而又緊張害怕。湛一凡的手搓著薄荷纖細的手臂,有些安慰安撫的意味。

  薄荷漸漸的放鬆自己緊繃的情緒,湛一凡的吻一路向下,就在薄荷情難自禁時他突然向上捉住她的頭偏向他後面,低頭便大口的吻住她的唇。薄荷『嗯』了一聲,湛一凡火熱的舌便已經撬開她的唇齒大肆的進攻肆虐。他太霸道了,明明說好的溫柔消失不見,只有一口又一口的吞嚥和勾住的纏綿……

  『呲--』一聲響,薄荷驚呼了一聲險些咬住湛一凡的舌頭,湛一凡躲得很快,薄荷摸到自己身後的禮服,涼颼颼的屁股那裡禮服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薄荷的迷情頓時消失,坐起來氣惱而呼︰「湛一凡!」

  「我討厭它……」湛一凡順著薄荷坐正的身子又將她給壓了下去,扣住她的手腕在頭的兩邊,也不顧她此刻有些生氣的表情繼續一點又一點的吻住她高高撅起的唇。

  「它又沒惹你……你幹嘛把她撕碎啊?知不知道,花了我幾乎一個月工資的……」她都快心疼死了!為了這個晚上,她是下了血本的,卻被他如此無情的給撕碎了。

  「就惹我了!讓你露那麼多,這些都只有我能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湛一凡柔了柔薄荷的胖兔又摸了一把薄荷的裸背,深沉的眼眸有些噴火。

  薄荷愕然,幼稚的湛一凡……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撕掉它啊,多浪費啊!」反正就是不該撕了!賣了還能得些錢呢!

  湛一凡見薄荷的態度溫柔下來便得寸進尺,拉著她的手到自己的腰間,然後低頭對薄荷又親又勸又哄︰「老婆,我疼……給我……哼哼……」

  薄荷餘氣沒有消失完全,氣哼哼的道︰「你餓了幾百年啊?」

  「不多,就一個星期,可是卻快餓死了!」對湛一凡這麼一個血氣方剛又初嘗滋味的男人來說,薄荷又美身材又好,又是他老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他就像是上了癮一般,幾乎每天都要情不自禁的想她無數遍。

  薄荷抿著唇不說話了,沒點頭也沒搖頭,卻也是半推半就的讓湛一凡上下其手,偶爾還嚶嚀一聲。

  突然,湛一凡一頓,從胖兔裡抬頭看向薄荷表情有些掙扎︰「那個……你大姨媽……走沒?」他記得,她說她那時候大姨媽快來了,如果現在還沒走,他今晚豈不是又?湛一凡的臉色有些死灰色的難堪,薄荷看他那緊張的模樣卻忽然釋懷了,不過也不打算捉弄他,再捉弄他就實在太可憐了。

  「嗯……走了……」

  湛一凡欣喜,低頭如猛虎……卻如他所說,今晚的他,化身成了一隻溫柔的老虎。很猛,卻溫柔了許多,至少他快樂的同時,她也嘗到了快樂。這一晚上,他彷彿無師自通,突然間懂得了床底之間的樂趣,不再是自己一味的單獨索取,開始玩著花樣,開始彼此互相給與。

  這一晚上,他們整整做了五次,從床上到沙發,從沙發到地毯,從地毯到大理石茶几,從茶几到浴室的浴缸裡,馬桶上……因為是安全期,所以不需要小雨傘,湛一凡做的淋漓盡致的痛快,要了一次又一次,滿足一次又一次,卻食不知饜不願放過他的嬌妻。

  直到最後一次,薄荷被折騰的在床上已經累的自己先睡著了男人才喘息著在她身上趴下……夢中的薄荷依然因為男人的結束而蹙眉。湛一凡伸出修長的手指揉了揉薄荷那微微攏在一起的眉宇,親了親她因為潮動而艷紅的臉頰和唇瓣翻身躺到了一邊去。

  滿足的呼吸著,平靜著……

  過了一會兒湛一凡起身下床,邁著光腳走進浴室。取了溫熱的毛巾又走出來,走到床邊輕緩的坐下,分開薄荷的腿開始溫柔的收拾著自己丟下的狼藉。清理乾淨薄荷再給她蓋上溫暖的輩子,因為地暖和暖氣所以房間本來就不冷,可是他們剛剛激情完為了以防感冒他還是得小心仔細些。

  又回到浴室給自己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湛一凡又去換了一件睡衣再拿了一套睡衣來給已經睡的死死的薄荷穿上。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鐘表上的時間,三點半。

  湛一凡躺進杯子裡伸手將嬌妻收入懷中。他不是一個對女人有耐心的男人,甚至在未遇到薄荷以前因為母親的掌控而怨恨過這個一直不出現的未婚妻。可是後來遇到了,喜歡上了,再到現在對她的深深執念和著迷,他不是不懂這些是什麼,而且已經深到無法自拔。所以願意為了她而改變,為了她而溫柔仔細,為了她而變得陌生的連自己都快認不得自己。

  就這麼一個媳婦,他不疼著,誰來疼啊?他就是這樣想的,媳婦,不就是拿來疼的麼。所以想疼她,願意疼她,心甘情願的疼她。

  都說男人是因性而愛,他卻覺得是因為有愛,所以才做。

  ***

  薄荷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拆了。比第一次還累,比第二次還長還辛苦,可是睜開眼晴的那瞬間她也明白,比前兩次都要快樂沉迷。

  湛一凡還抱著她睡的正香,抬頭能看見他有些泛青的下巴。如刀刻般的下巴,曾以為是雕刻物,曾以為永遠不會泛青永遠那般乾淨,可今天卻突然活了一般……原來他也只是個普通男人啊。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薄荷看著他這青色的下巴卻越加的歡喜,伸出潔白如蔥的手指摸了摸那有些硬有些刺的下巴,原來湛一凡也有如此穩沉如大叔的一面,滄桑的下巴卻是更具男人味了吧。

  薄荷還在留戀那下巴,細細的手指卻突然被吞沒在了某人的口中。薄荷低呼了一聲,手指被含入了溫熱的口中,而他熱熱的舌頭繞著她的手指輕吸,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小腹流過。那是什麼?

  湛一凡的手在被子下胡來,薄荷抽出自己的手指,湛一凡睜開眼晴笑盈盈的盯著薄荷道了一句︰「早安啊,老婆。」

  薄荷低了低頭,微微的勾起唇角也低低的道了一句︰「早安……老公……」

  湛一凡聽得心裡舒暢一個翻身又將薄荷壓在了身下,被子下的手沒停,薄荷有些氣喘連連。

  「我今天要去出差……嗯……你快放開我……我該起床了……」都已經七點了。按照他的時間,如果這個時候不起床,只怕要八點過了,她還不得遲到去了?雖然睡了一晚上已經恢復了,可是昨晚耗時太長次數太多,她現在又餓又累根本沒精力應付他。

  「出差?」湛一凡一頓,低頭看著薄荷攏眉。

  「嗯……還是在Z省,只是不在雲海市裡邊,二十三四號才能回來……」誰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抓到那群神偷呢?但行動總要出的,而她也有一套周密詳細的計劃,如果不去放手一做還真的可惜了。

  湛一凡蹙眉,薄荷知道他是在擔心二十五號就是婚禮。她何嘗不擔心呢?但是這次不出行動,她的婚嫁和出國手續就下不來。

  「別生氣了,也別擔心。我是薄荷,我會辦好一切的!好不好?」薄荷仰起頭有些討好的親了親湛一凡的臉頰,親了一下湛一凡的臉色好了一些薄荷便又親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湛一凡的小腹一緊,眸色一深,手指一探。

  勾唇突然一個壞笑︰「你也想要的……」說著便將自己的手指放入了她的嘴裡,跟著低頭吻住她的耳朵開始哄勸︰「乖,學我剛剛吸你的手指那樣,吸它……」

  雖然只是一個手指,可是薄荷卻羞澀的不願,他剛剛才從被子裡拿出來……湛一凡不想放過她,手指輕輕按著薄荷的舌,薄荷只能被動的輕輕的吮了吮……湛一凡卻全身僵硬的開始沉重喘息。

  薄荷只覺得全身一重,彷彿在瞬間被奪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她根本還來不及去反映這是大早上卻已經再次被湛一凡吃乾抹盡,骨頭都險些不剩。

  ***

  薄荷真後悔自己沒有堅貞的抵抗到底,後悔自己怎麼一不小心就從了湛一凡拿氾濫的飢渴,以至於自己一路上堵車一路上罵人一路上拿怨恨的目光掃射著主動要擔當司機的湛一凡。

  湛一凡神清氣爽,沒丁點兒愧疚之色。越是這樣,薄荷就越是恨啊,她都這樣了,早飯都拿到車上吃,他就是演也得給他演點兒愧疚啊,偏偏這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讓薄荷氣的牙癢癢,他就這麼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嗎?

  薄荷的生氣湛一凡沒發現,只是薄荷下車的時候自己去後備箱取行李,湛一凡終於發現了她那丁點兒不對經的臉色。生氣了?

  「老大!」梁家樂王玉林已經跑了過來,跟在後面的竟然還有白玉醇?這次出行動只有梁家樂和王玉林跟著,胡珊和張煜寒分批行動做背後工作。警方那邊是協助,全聽薄荷的指揮,昨天就已經先出法去那邊混場子熟悉場地和環境去了。

  今天出發的薄荷三人也是要自駕開車去的,車子當然是梁家樂這個男人的。但是讓薄荷想不到的是白玉醇竟然也跟著?

  薄荷將行李放在地上,湛一凡合上奧迪轎車的後備箱便輕輕的靠在一旁,似乎並不打算立即離開。笑話,不安撫好嬌妻的情緒,以後她回來了他的日子還怎麼過?而且她這工作,他還有很擔心的地方。

  「姑!」白玉醇率先上前來打招呼,臉上的表情是笑呵呵的,有討好的意味。

  薄荷斂眉︰「你怎麼來了?」

  「我?我當然是導遊指向啊!」白玉醇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梁家樂和王玉林都不知道這白玉醇和薄荷認了親戚關係,這一聽白玉醇叫薄荷『姑』都愣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只有背後的湛一凡面無表情,他是知道薄荷認了白家的親人,所以見到這白玉醇的時候心裡便是明白了。

  「胡鬧!我們這是去工作,你以為我們旅遊呢?梁家樂!」薄荷向梁家樂掃視而去。

  梁家樂縮了縮脖子立即主動交代︰「願望啊老大,她自己找到我的,也是她自己黏上來的……」

  「我看你這檢察官是白做了!工作機密的事情你能洩露嗎?」薄荷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梁家樂,梁家樂只覺得脖子涼涼的閉嘴不再辯解了。可是心裡卻委屈的不行,真的是這丫頭自己粘上來的,原本是約他吃頓飯說要為上次綁他而道歉,可是他自知有任務所以拒絕了她。說知道這丫頭沒眼見力非得問他有什麼事,他沒辦法才說要出差……哪知道她有誠意的連他出差都要跟著來。

  「姑你別怪梁先生,是我自己堅持要跟著去的……姑,你們這次出差要去的地方是白陽鎮吧?忘了告訴你,我們家,就是白陽鎮的……」Z省Z市的白陽鎮。距離雲海市有些遠,可也是Z省的管轄範圍。偏偏不巧,她聽梁家樂說要去白陽鎮哪裡還做得住?姑這是要回家啊,她能不跟著回去嗎?怎麼著也得見讓姑見見爺爺他們吧。爺爺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薄荷一怔,他們的確是要去白陽鎮,可是她沒想過,白陽鎮竟然就是母親百合的家鄉?她沒聽任何人說過啊。

  「姑,就讓我跟著去吧,我一定不搗亂,就當載我一起回老家咯!」白玉醇拉著薄荷開始撒嬌,薄荷再也無法狠狠拒絕,沒有路過家門口而不入的道理,既然去的是白陽鎮也就沒有不見舅舅不去看看母親家鄉的道理。

  「一道去吧。我也去。」一直在後面沒出聲的湛一凡突然直起身子而道。

  薄荷回頭詫異的看向湛一凡︰「你瘋了?你過來……」薄荷放開白玉醇拉著湛一凡到一旁去,也不管另外三人好奇的熟熱目光。

  白玉醇更是激動的拉著王玉林打聽︰「他是誰啊?好帥哦……」

  「是老大的未婚夫,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

  「那就是我姑父咯?好像很有錢的樣子……」白玉醇看了看那車,雖然並不高檔,可是這車騷包啊,騷包的男人都有錢,而且還這麼帥。

  「當然了,人家可是湛氏國際的繼承人,還是目前亞洲區的總裁。」梁家樂涼颼颼的道,頗有羨慕嫉妒的意味。

  白玉醇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配姑姑,還是配得上的。爺爺他們一定也會滿意這樣如人中龍鳳的姑父吧?她看第一眼都滿意了呢,而且還羨慕的不得了。就看那姑父看姑的眼神她都快融化了,一定是個溫柔體貼又紳士的好男人吧?哪像某個人,不解風情就算了,還白白浪費了自己曾經的幾度年華,如今只怕在他的腦海裡也沒有自己的丁點兒印象。

  梁家樂覺得白玉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可自己看向她時她又立即瞥了過去,是他的錯覺嗎?

  薄荷拉著湛一凡低聲道︰「你昨天才從海巖島回來,還是在家休息吧!況且,雲海市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嗎?婚禮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能親力親為需要你們完全操刀,所以這個時候你更不能跟著去胡鬧啊。」

  「這不是胡鬧。」湛一凡看著薄荷認真的道︰「我是認真的。你既然要去白陽鎮見親人,我一定要跟著。你忘了,我是你丈夫,既然要見親人又怎麼少的了我?至於你說的休息,我不累,你也知道的,我有的是精力……」說著此話湛一凡壞壞的勾了勾唇叫,眸色也變得深沉起來。

  薄荷沒好氣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才收斂起不正經又道︰「雲海市的事情,李泊亞和有力今天就會回來接手繼續處理。而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讓你再生氣了。」

  薄荷微微一怔,避開湛一凡的雙眸。

  「我……沒生氣……」有些無奈,她剛剛的確是有些生氣了,可現在聽他這樣說哪裡還有半點兒生氣的力氣?

  「好了。」湛一凡伸出手指輕輕的刮了刮薄荷的鼻子,「讓我跟著我。」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我們本就要偽裝成自駕去白陽鎮旅遊的人,可是我們三個人的身份都編的有些勉強。現在剛好,以省親的名義回去便不會招惹別人的懷疑。可我實在不想把你也拉進這個案子裡。」這個案子說不危險其實也充滿了危險,所以她才沒那麼乾脆。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開一輛車,他們三個人開一輛車然後出發去白陽鎮。我把行李拿回去!」湛一凡完全不給薄荷再反對的機會,拉著她的手走回去打開後備箱便又將薄荷的行李放了回去,另外三人見了這一幕都知道這次白陽行又增加一人了。

  「姑父好!我是白玉醇。」白玉醇趕緊上前來打招呼。

  一張和薄荷有幾分相似的臉湊到湛一凡面前來卻讓湛一凡微微的攏了攏眉,淡淡的只應了一句︰「你好。」然後便繞開了身子去為薄荷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你姑父就是這樣。既然你要跟著去,就去他們車上坐去吧。」薄荷扯了扯嘴角,心裡因為擔心湛一凡跟著自己去的安全問題而只是淡淡的給白玉醇解釋了一下,然後便轉身走進了車裡。

  白玉醇自歎自己魅力太低被人嫌棄了,也不好意思說她更想做姑父和姑姑的車,只好跟著梁家樂他們轉身去另一邊的大眾車裡坐著。姑父真是好冷酷啊……可是剛剛對姑的眼神明明很溫柔,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因人而異』嗎?

  王玉林和白玉醇一樣的羨慕,可是她們羨慕也只是羨慕卻沒有嫉妒恨,心裡也算是正常的。梁家樂就不一樣了,梁家樂沒有羨慕,只有嫉妒啊,嫉妒那湛一凡能得到老大這樣的女人,真是嫉妒的他心肝兒都痛了。

  ***

  去白陽鎮的路上,兩輛車,五個人也沒有休息。畢竟不是太遠,坐火車也只要三個小時就到M市。M省雖然大,可是地勢平坦,開車自駕到M市也只需要兩個半小時,再到白陽鎮總共只要三個小時二十分鐘。

  湛一凡在啟程的時候已經給宋輕語打了電話,宋輕語一聽湛一凡跟著薄荷去了白陽鎮原本也想追來卻被湛一凡給勸住了,說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等話,而且不易打草驚蛇。按耐住衝動宋輕語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確不能貿然的跟去,薄荷是出差也是省親,白合併不在白陽鎮,自己乾著急跟著去也沒用。

  宋輕語說了婚禮的事情他們不必操心只讓他們趕著時間回來參加便是就掛了電話。湛一凡鬆了口氣才有給李泊亞和有力打電話交待工作的事情。薄荷一直窩在邊上看著,其實湛一凡也不輕鬆,鬍子都是在送她的路上才刮的。他心情好,是因為和她在一起吧?可她的小性子他卻還是看見了。

  薄荷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小氣,是不是矯情過頭了?

  湛一凡還掛著耳機,薄荷突然慢慢的向他靠近,手穿過手臂挽著他的右臂靠在上面,高速路上的視野開闊,風景雖然不美而且幾乎一致,可是薄荷卻比任何一刻都覺得輕鬆釋然。

  湛一凡掛了電話,低頭看了靠著自己手臂的薄荷一眼溫柔的問︰「怎麼了?」

  「就是突然覺得……」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的臉,他的眼晴直視前方,看起來那樣沉穩安靜,她的心也跟著安靜無比。他們沒睡幾個小時,她很累,湛一凡一定也不比她輕鬆,昨晚還趕了飛機回來。

  可是他卻精神奕奕的開車,就像打足了氣一樣載著她往前方而去。

  「嗯?」湛一凡沒等到薄荷接下來的話便又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看自己確實一愣,她是那樣深的盯著他。

  薄荷接到湛一凡的眼神就像觸了電一般迅速的低了頭,湛一凡也努力的壓抑住了內心的激盪保持了鎮定抬頭繼續開車。

  薄荷忽而一笑,婉約溫柔︰「就是覺得,你在我身邊,挺好的。」

  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挺好的。海巖島的相遇,到雲海市的再遇,到如今的點點滴滴,他點破她的身世,他陪著出差。任何一件他參與過自己的事,都挺好的。

  許久之後湛一凡才喃喃低言︰「我也是。」可靠在他臂膀上的薄荷卻已經睡著了過去,夢裡的她也勾著嘴角,溫暖如春啊。

  ***

  白陽鎮的人有一半都姓白。所以街道上到處寫著『白三火鍋店』『白曉娟小炒店』『白白髮廊』『白日服飾』之類的廣告牌與。

  白陽鎮很安靜很乾淨,不像別的城鎮到處都是摩托車,到處都是地攤,到處都是破壞的公共設施和道路。它很乾淨,沒有髒亂不堪,沒有破舊的設施。摩托車自行車都走該走的道,人也只走人行道,車也只走車道。

  白陽鎮是一個古鎮,是個江南小水鄉,中國風的古老建築,現代化的仿古圍牆和院落,拱橋、槳船,碧水藍天,美得讓人窒息。雖然白陽鎮的地理位置更靠北一些,雖然比雲海市更冷一些,可是這裡這樣美,美得讓人將要懷疑這裡就是江南。

  薄荷在已進入白陽鎮的時候自己便醒了,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白陽鎮心裡流過陣陣異樣的情感。這裡就是母親長大的地方嗎?這個地方,和母親一樣美……這個地方養育的兒女,養育的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青石的板橋,青色的圍牆磚瓦,穿著蓑衣撐船的船夫……

  難怪,原本定在雲海市的珠寶展要挪到這樣一個地方來。奢華瑰麗的珠寶與東方建築文化的碰撞,她這個外行都覺得會頗有意思,那些商人又怎麼會不懂呢?況且,那些神偷們能不能想到珠寶秀已經挪到了這裡還是個大疑問呢。這樣一個小鎮,如此的安靜祥和,她很難想像,兩天後這裡會有一場世界級的時尚珠寶秀……而世界級的神偷們則在暗中偷窺著這一切。

  她的任務,就是不能讓這次珠寶秀有任何的閃失,哪怕一顆小小的半克拉鑽石,也不能丟!

  ***

  「姑,這就是咱們家啦!我還沒告訴爺爺和爸爸他們呢,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們快進去吧。」

  白玉醇指著眼前的一棟不算小的院子道,薄荷啞然。這是母親的家?

  「這個家,一直是這樣?」薄荷曾未想過,原來母親家裡的經濟狀況還不錯,不是破舊的小區院子,而是如此一個頗具江南水鄉之風的古宅。

  「對啊,不過十年前修葺過。但是一直沒有挪過地方。爺爺說,怕姑回來找不到路。」白玉醇笑著解釋,她知道姑以為家裡經濟一般,不然她也不會窮的去道途跳鋼管舞。

  可其實家裡的經濟條件還不錯,不然祖父當年也不會四五十歲了還生個小爺爺十九歲的姑奶奶啊。家產並不小,白陽鎮有三分之一的產業都屬於他們家吧。白玉醇是比較獨立,自從上大學就幾乎沒用過家裡的一分錢,也不愛炫富,一向比較低調所以薄荷愣是沒往這方面想。況且,她也一直不覺得自己家裡有錢,天下比他們家經濟條件好的多了去了!

  白玉醇領著薄荷、湛一凡還有梁家樂、王玉林一同走敞開的大門,梁家樂和王玉林一走進大門開始便驚歎連連的開始打量這個古宅,可真是看花了眼。亭台樓閣、直梁翹角、小橋流水,穿過小路才透過假山才看到四面的屋宅。

  房屋似乎很多,主對大門方向位置的想必就是主宅了。

  薄荷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突然出現的親人,心裡有些忐忑,有些緊張,還有些不定性的漂浮。湛一凡跟在一側拉著她的手,在進院子的瞬間就已經把院子裡的設施建築幾乎都給收入了眼底。更是大約評估了這房子的價值,看來這白家還真不是普通人家,也許,還比薄家殷實有底。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28 A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11-8 12:33 AM 編輯

094.白氏親人

  「爺爺?奶奶?爸媽?你們在哪兒啊?」白玉醇一邊跑向主宅一邊大聲的呼喊,可敞開中門的主宅裡似乎並沒有人在,白玉醇溜了一圈出來果然是一臉的失望看向薄荷︰「姑,估計爺爺奶奶他們現在都不在。不過沒關係,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他們要是知道我把你帶回來了指不定得多高興呢!快,你們快進來坐!高叔!高叔你在嗎?我是玉醇吶~」

  白玉醇這次喊完從後院小道快步的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來,一邊擦著手上的泥土一邊快步而來,看到白玉醇時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小姐你回來了?這、這怎麼都沒有提前通知一聲呢?」

  白玉醇看見那中年男人便跑上前去拉著男人問︰「你們都怎麼回事兒啊?家門大開,可是主宅和前院一個人都沒有。小偷來光顧得多高興啊?還有,我爺爺奶奶,爸媽他們呢?」

  那中年男人就是白家的管家,也就是白玉醇所叫的高叔。

  聽見白玉醇這樣說歎了口氣︰「今天家裡的人都在後面整理溫室裡的花朵、培土,沒想到大家都跑去了,這前院一時就突然沒了人,是我疏忽了。馬上我就遣些人回前院來啊。老先生和老夫人一大早被蕭鎮長邀請去家裡喝茶,下午才會回來。至於老爺和夫人,一個去了公司,一個大牌去了。我打電話通知他們一聲?」高叔也看見了白玉醇身後帶著的眾人,兩男兩女,除了王玉林長相比較普通之外,另外三人都長得又俊又俏。看起來比較楞的那個男人還好,眉清目秀的算是正常的帥男人,牽著手的那兩個人卻不像是普通人啊。雖然穿著的都比較隨意,只是看起來貴一點的羽絨服,可是他們的容貌氣度就已經高了旁邊的另外兩人許多。高叔畢竟不是普通人家裡的管家,這點兒眼見力還是有的。

  而且……最讓他移不開視線的就是,和白玉醇長得很像的那姑娘……

  白玉醇連連點頭︰「嗯嗯,就說我帶……帶他們想見的人回來了,讓他們都快些回來吧!」

  高叔連連答應了便立即轉身去打電話,白玉醇轉身拉著薄荷往主宅大廳走去︰「姑,快進來坐。我給你們倒茶!」

  梁家樂和王玉林雖然滿腹疑惑,不過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該問的。而薄荷願意帶他們過來,則說明對他們的信任,他們自然不會做出什麼丟人的事情,自然是循規蹈矩跟著走。

  白玉醇不敢招惹湛一凡這個黑臉姑父,早上剛被甩了臉子說明了不受待見。可是卻把家裡最好的茶葉從冰箱裡翻出來,正好有兩個家傭從後院回來看到白玉醇都欣喜無比的想要上前來幫忙,白玉醇立即給拒絕了,她早就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藝,今兒個不給姑姑和姑父表演一番怎麼甘心呢?

  白玉醇泡茶,那兩個家傭不敢和白玉醇多說話便下去準備瓜果和白陽鎮的特產去了。

  王玉林心裡對昨晚的事情還有些疑惑,見這裡沒有別的人便好奇的問了薄荷︰「老大,昨晚的事情……怎麼樣了?」

  薄荷本來還在打量這主宅的格局,一聽王玉林的話自己也才想起來薄家家裡自己還放了兩個重彈驚喜自己竟然給忘了詢問後續了。

  「等一下。」薄荷緩慢的從衣服裡摸出手機來,在湛一凡審視的目光中撥通家裡客廳裡的座機。

  「喂?田媽,我是薄荷。」

  「大小姐啊,你可打電話回來了,剛剛我給你打過電話,怎麼沒通呢?」

  薄荷斂眉,是在路上的時候信號不好麼?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薄荷悠然的解釋道︰「哦,我出差了。打電話回來,是給你們說一聲,這兩天我都回不去。」

  田媽淡淡的歎了口氣,似乎有些心事,卻也只是道︰「我會告訴老夫人的。」

  薄荷臉上卻笑,語氣依然平淡如述︰「奶奶不在家嗎?家裡……出事情了嗎?聽你的口氣,似乎有事。」

  「哎,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家裡出大事了!」田媽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薄荷淺淺勾笑︰「哦?什麼大事?」

  田媽怎麼也想不到這大事本就是薄荷埋下的,可她也聽不出薄荷語氣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本就隔著電話又加上她心底裡原本就偏向薄荷,又因為和薄荷有了些秘密所以當下便不再隱瞞的把一切告訴了薄荷。

  原來,這天早上起來,六點多傭人們便開始收拾薄宅的衛生,準備早餐,盤點昨夜半夜才收場的晚宴所用餐具等物件。打掃一樓和二樓衛生的章阿姨在打掃到二樓的公共衛生間時才發現被脫光了衣服並躺在衛生間裡的蔡媛媛(後來薄荷又讓張煜寒和梁家樂給他們鬆了綁),章阿姨當時嚇得『哇』聲尖叫,跑出衛生間就喊來兩個人幫忙。這時才發現蔡媛媛發了燒,而且已經燒得迷糊。

  這邊還沒送去醫院,那邊打掃客房的錢姐又發現兩個光裸著身子躺在床上並抱在一起的蔡利和蔡利從外面找的野男人。錢姐是個傳統的女人,原本就不敢置信這個世界會有『同性戀』的發生,當即就被屋子裡的情景給嚇得一頭暈倒在地。蔡利和那個野男人的身體都還比較健壯,聽到錢姐的尖叫都激靈的醒了過來,看到當下的情景都嚎叫了起來,蹦起來兩個男人就開始打架。

  蔡媛媛和蔡利本就是蔡家比較混的兩個孩子,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昨晚被提前告知離開之後即便晚上沒回家蔡家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當他們像往常一樣又出去找別的樂子了。誰曾想這兩個混賬竟然一個躺在衛生間一個和男人搞在客房裡。

  薄老爺子和薄老夫人都氣的不得了,蔡青奕更是覺得丟了自己所有的臉,薄光直接給蔡家打了電話讓他們來領兩個畜生。蔡利打架臉上掛了彩,心裡也覺得納悶自己怎麼躺在這裡,昨晚明明就計劃要去陷害薄荷。心裡猜測這事兒是不是和薄荷有關,但是也不敢解釋更不敢問薄荷現在在哪裡,只能被薄老爺子和找來的男人一起被狼狽的趕出薄家。而蔡媛媛則被送去醫院,蔡青奕當然得跟著。

  薄老爺子氣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便被薄老夫人和薄光一起陪著也去了醫院,而薄煙昨晚睡的比較晚,家裡發生了大事也沒起來,到現在都還在睡。

  薄荷掛了電話一陣沉默,對於蔡利做的到不後悔,那個心狠手辣的混賬就算是誣賴他一百次都是輕的。可是對於蔡媛媛,她只不過是被利用了,她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也許,不該扒了衣服,發了燒只是病一下給個教訓倒也無所謂,只是希望不要引發出肺炎什麼大病。

  「老大?」王玉林發現薄荷的臉色有些深沉的難堪,心裡也有些忐忑,是不是做過頭啦?雖然都是得老大的吩咐去辦的,可是他們一點兒也不後悔,雖然他們是檢察官做不得什麼對人民的壞事兒,可是那些人如果不是得罪老大,老大又怎麼會對付他們呢?所以一開始他們就認定了必定是別人的不對。

  「沒事。一切都很順利,大快人心了。」薄荷朝著王玉林安慰的笑笑,王玉林這才鬆了一口氣,薄荷拿著電話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薄荷是給洛以為打電話,洛以為接到薄荷的電話很意外︰「怎麼今天還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別開玩笑。那蔡媛媛被我們弄得發燒了,我也不是可憐她,只是不想弄出一條人命,她還罪不至此。你幫我照應點兒,隨時給我點兒消息,只要不傻不死,別的罪遭遭也無所謂。」

  「真發燒了?昨晚我就在想這麼冷的天會不會發燒呢,看來那壞心眼兒的丫頭還真遭報應咯。呵呵……你放心吧,我會偷偷去瞭解下的,也會幫著不讓她死。」

  薄荷笑了笑這才掛了電話,轉身發現湛一凡竟然跟著走了出來。

  「怎麼,還不打算告訴我,昨晚做了些什麼精彩的大事?」

  薄荷看了看身後投來視線的幾人,伸手拉著湛一凡往花園走去,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才低聲的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的告訴了湛一凡,最後也對蔡媛媛這事兒有些無奈︰「也許不該扒她衣服。」畢竟她的心裡還是善良,懲罰可以,卻沒控制住大小。如果發燒的是蔡利,她還就不後悔了,那人是打定主意了要陷害她的,可是蔡媛媛一開始還有些良心在搖崗,是個可以拯救的人。

  湛一凡冷笑了一聲,薄荷抬頭看向他表情有些不定的猶豫︰「你是覺得我太狠了嗎?」畢竟,沒人喜歡手段狠毒的女人。誰都喜歡薄煙表現的那樣的女孩子,活潑開朗,純真浪漫又善良。

  湛一凡捏了捏薄荷的鼻子無奈的歎息︰「我是覺得你太善良了!種因得果,那是她的結果,你可憐不得。要是我,只怕還整治的輕了。那蔡利,我記住了。那蔡媛媛,這次就算是個教訓吧,該傻該活,都是她的造化,你也不要在掛在心上。」

  是她太善良了嗎?不,是湛一凡修煉的太老道了吧。畢竟,她還嫩的很,畢竟她是個檢察官,心裡的正義始終都要多一些,而湛一凡?他絕對是個奸商!

  不過對於他的態度薄荷卻是大大的滿意,也不吝嗇的賞他一個甜美的微笑︰「我以為,你也喜歡善良的女孩子……」

  「不是因為這個人善良才去喜歡她,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每一個都喜歡啊。而是因為這個人的本身,才喜歡她的所有。是善良,還是邪惡的懂的保護自己去反擊別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反而,我覺得善良有時候才是一種愚蠢。會保護自己,疾言厲色也好,陰毒狠辣也好,只要不是傷害無辜的人,我才覺得是最美最聰明的女人!」

  湛一凡的一席話說到了薄荷的心坎兒裡去了,不是因為善良才喜歡,而是因為喜歡才喜歡她的所有。所以,他是不在乎她是好是壞,是善良還是陰毒狠辣疾言厲色。他甚至在誇獎她……

  越回味他的話薄荷越覺得開心,忍不住的伸手投入他的懷裡,感動的深深歎息︰「謝謝你呵……瞬間安慰了我。」也把她心裡的某塊大石頭給放下了。

  湛一凡拍拍薄荷的腦袋︰「你讓我很意外,這次會主動反擊,只是手段還不太乾淨。只怕會落下把柄給薄家人知道是你做的。」

  薄荷蹙眉︰「我不在乎,他們知道了更好。」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和他們想撕破臉了,她甚至向衝著他們大喊質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媽媽還活著嗎?還在嗎?是她拋棄了她,還是他們把她從她的手裡搶過來的。

  「你是糊塗了。這事兒必須得隱忍了,不說薄氏現在表面在回溫,就說你的身份地位能允許你和家裡人明目張膽的撕破臉嗎?傻瓜,你都找到這邊的親人了,還有什麼事情可擔心找不到,查不出的?」

  湛一凡的話瞬間又將薄荷浮躁的心給沉澱了下來。她懊惱垂悔不已。是從前隱忍的太久太多了麼?事到如今反而忍不下來了。

  「這事兒我來處理,別擔心。」

  「你有什麼辦法?」薄荷抬頭望向湛一凡,他怎麼什麼事情都能幫她辦似的?

  湛一凡笑笑,眼眸裡流過陰謀詭計的陰狠之色︰「先別說這蔡利根本沒證據知道這事兒是你做的,就說你們什麼馬腳都沒露出來他根本無從懷疑。但這蔡利會和他姑媽蔡青奕分析,當蔡青奕細細一想就很有可能會懷疑這事兒和你有關,到時候即便她沒證據心裡也會認定是你做的。」

  薄荷想到蔡青奕,她的確是這麼一個人,認定了一件事,即便沒證據也會打從心底的認定這事兒和薄荷有關。

  「所以,封住蔡利的嘴,讓蔡利和你口吻一致。」

  「口吻一致?」

  「讓他告訴蔡青奕,他那晚的確和蔡媛媛是要離開薄家。」

  薄荷眼珠輕轉︰「你有什麼卑薄荷法子?」

  湛一凡立即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來︰「貓貓,你這就冤枉為夫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做出任何卑薄荷的事情來。」

  薄荷哭笑不得︰「那你說,怎麼光明磊落的讓蔡利和我口吻一致?」

  「簡單。讓他知道,不說的利益比說出去的利益更大。他有貪念和慾望,只要滿足這個貪念和慾望,他自然知道怎麼選擇。」

  「可是人的貪念和慾望是永無止盡的。」

  「那就讓他知道,這一次貪念和慾望是沒有回頭的餘地!我和你當然都不會出面,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是誰,可是他有那麼一個機會選擇一條大魚……這魚是鯊魚還是章魚還是食人魚,或者最簡單的比目魚,就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沒選擇好,附送前塵和一輩子甚至生命。選擇好了,安穩過他的去,從此與他無關。」他有的是人,有的是法子,有的是錢財,對付蔡利這樣的小角子就真的是太簡單了。


  薄荷搖了搖頭,低頭苦笑︰「我遠遠不及你。」不及他的謀略,不及他的做事風格,不夠狠也不夠周全。

  「你已經很棒了。」湛一凡揉揉薄荷的腦袋,低頭輕笑︰「真的,這次事情做得就讓我很驚訝。我以為,你這個檢察官,只會為人民,還在發愁你該怎麼保護你自己。可你對要陷害你的人毫不手軟,這讓我已經覺得自豪和驕傲。」他有太多的陰暗面無法呈現到她的面前,可他卻能護著她周全。

  她盡可能練手,盡可能的去做一切想做的,而他甘之如始的跟在後面教她一切。

  白玉醇站在門口輕喚︰「小姑,飯菜好了,咱們先吃午飯吧?」家裡的東西很方便,來了客人又在這個時間點,所以飯菜準備的非常之快。

  湛一凡拉著薄荷往回走︰「還真的有些餓了。跟著你突然晉級成為這麼大個孩子的長輩……」湛一凡哼哼,低頭沒了表情。

  「玉醇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你別凶她。」

  「我哪有?」湛一凡斂眉,他只是不習慣對別的女人也溫柔罷了。

  薄荷淺笑,跟著湛一凡回到主宅大廳。

  不一會兒幾個人又吃了些簡單的午飯,吃飽饜足了又去喝茶嘮嗑等人。

  白玉醇泡的茶還真的不錯,因為這個原因湛一凡對白玉醇也終於和顏悅色了一點點,至少不再總是板著一張冷臉,語氣也不再那麼的不耐煩。

  白玉醇見大人們還沒回來,而梁家樂和王玉林吃了飯便好奇的去看所謂的溫室這裡便只剩下他們三人便主動提議道︰「小姑,想看姑奶奶的房間麼?」

  薄荷微微一怔,扭頭看向白玉醇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個字︰「想。」

  白玉醇從椅子裡跳起來興奮的道︰「走,我帶你去。那可是個秘密基地啊,爺爺把房間鎖的死死的,我從小就沒進去過!」

  薄荷有些失望的懷疑︰「既然是被鎖死了,能進去嗎?」

  「這……」白玉醇頓時激昂全無的又坐了回去,撓了撓頭︰「我的確不知道鑰匙被藏在了哪裡。」

  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湛一凡放下茶杯眼神輕悠的看向白玉醇淡淡的問道︰「大姪女,白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家的?」

  薄荷險些將嘴裡的茶一口噴了出來,大姪女?白玉醇囧著臉苦苦的道︰「姑父,我叫白玉醇,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玉醇,別叫我大姪女啊……」她都二十三歲了,被這麼帥個帥哥這麼叫著多彆扭尷尬啊。

  湛一凡挑眉︰「你的名字叫起來像是『愚蠢』二字,我不習慣罵人。」

  「咳,咳咳……」薄荷終於不可抑制的咳了起來,她怎麼就沒發現湛一凡有時候也會講冷笑話呢?而且還是這麼樂呵的冷笑話,哈哈哈哈。

  白玉醇終於捂臉蹲角落畫圈圈去了,她要改名字,改名字!

  薄荷也記得婆婆宋輕語曾說過母親白合讀書的時候是全家人都供她一人讀書,由此看來家裡的經濟狀況應該不是很好。可是今天看來……而且白玉醇也說過,這古宅一直都在,說明母親當年便已經住在這裡了。白玉醇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那小強一般的堅強之心開始解釋道︰「至少在我出生前,家裡的經濟便已經不錯了。聽爺爺說,在姑奶奶讀高中的時候家裡才開始做生意,那個時候的確是為了賺錢供姑奶奶讀書,後來才做強做大,也是曾祖父、爺爺和爸爸有生意頭腦呢。這古宅倒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曾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多少個曾祖父曾經是宮廷御史,也算是書香門第,後來隱居故裡才有了這麼個宅子。後來家道中落,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而且這宅子以前沒這麼大,就前面這一點兒。後來是買了隔壁和後面的三家人的房子打通了牆才合在一起成了一個大家院子。」

  薄荷明白了,祖上興榮過,後來中落,二十幾年前又開始了致富之路,白手起家,小生意做成了大企業。當下心裡還真的有些佩服起這從未蒙面的外公、大舅來。

  正在沉默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高呼大喊︰「醇兒啊,是不是你小姑回來啦?在哪兒呢?快出來讓我瞧瞧欸……」

  「醇兒,醇兒……」

  「是爺爺和奶奶回來啦!」白玉醇站起來飛奔了出去,薄荷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個顫抖,輕輕的嚥了嚥口水,她的親人……

  湛一凡微微的握了握薄荷的手掌隨即也緩然起身,給了薄荷一個溫潤安慰的眼神,薄荷輕輕的點了點頭,兩個人拉著手朝外面緩步而去。

  入眼的,是一個白髮蒼蒼卻身材高祈,走路也是精神抖索形如陣風的老人。而慢一些的老婦人雖然頭髮還是黑的,腳步也是輕快,可是明顯的卻沒有老人看的更明快。

  「爺爺,那就是小姑。」白玉醇已經跑了過去,扶著前面的老人指著走出來的薄荷興奮的道。

  薄荷微微的舔了舔唇瓣,對著老人微微的點頭致意︰「舅舅……?」如此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和自己的爺爺差不多大,可是在這裡,卻是讓薄荷有些忐忑緊張卻又感到親密的舅舅。

  「你……你就是白合的孩子……?」老人頓時眼眶有些濕潤,顫抖著步子又向前走來。

  「嗯。我是薄荷。」薄荷點了點頭,放開湛一凡的手也朝老人輕步行去。

  「是小合的孩子,的確是小合的孩子……這模樣幾乎和小合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和我更像!就像是年輕時候的小合啊,是我妹妹的孩子!」老舅舅激動的打量了薄荷便將薄荷抱進了懷裡,聲音也顫抖了起來︰「當年你還在你媽媽肚子裡,那個時候我後悔自己沒有多勸著爸爸一點兒,不然你和你媽媽就不會消失這麼多年。多大個事啊?我們怎麼能養不起你們啊?流言蜚語又怎麼了,我們白家不怕……不怕……消失這麼多年,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完成找到你們的夙願了……」

  薄荷突然間哽塞了起來,如果說從前有懷疑的話,可是今天在見到老人時便連那一點兒的懷疑都瞬間消失去了。這的確是一家人啊,這是親人的感覺。味道那麼相似,心跳的那麼快,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自己便往下流。

  後面的白玉醇連連摸著眼淚,白玉醇扶著的老婦人也擦拭著濕潤的眼角。

  「好了好了,你盡說些讓孩子也哭的話,如今回來就是好事,是好事。你再也不用做噩夢,也不用天天惦記了,你心裡的病也該好了!」老婦人上前來拉著老舅舅勸慰而道,想必就是老舅媽了。

  老舅舅放開薄荷,湛一凡從後面走上前來向老舅舅禮貌的點頭致意,客氣得體的叫了一聲︰「舅舅你好。」

  老舅的眼神一頓,看向眼前這個出色的年輕人。無論從容貌還是氣度這湛一凡都不是凡人,既有富貴公子的氣質也有商人的鋒利和敏銳強勢。老舅舅也是個商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湛一凡絕非池中之物。可這和自己這剛剛相認的外甥女有什麼關係?也稱呼自己為舅舅,難道是……?

  薄荷立即擦拭乾淨眼角的淚痕解釋道︰「舅舅,這是湛一凡,我的丈夫。我們二十五號會在雲海市舉行婚禮。對了,他媽媽是宋輕語,說是曾見過您呢。」

  舅舅如有所思的似乎想了一下才恍然記起似的道︰「宋輕語……?是你媽媽的好朋友吧?當年可是個小飛女。」

  湛一凡輕笑︰「聽媽媽說過她當年的豐功偉績,的確不像岳母那樣溫柔可人。」

  老舅舅哈哈大笑,薄荷則趕緊向老舅媽點頭問候︰「舅媽。」

  「欸,好孩子。可見著你了。自從醇兒說找著你了,你舅舅都不顧這老身子險些跑去雲海市找你呢,你總算來了。」老舅媽拍了拍薄荷的手一臉的欣慰之色。

  「快快,都進去說話。你表哥和你表嫂馬上都回來了,晚上我們好好做頓飯吃。」

  湛一凡也向老舅媽點頭問候︰「舅媽。」

  舅媽更加樂呵了,應和著自己的丈夫一起將這兩個期盼已久的年輕人送進主宅大廳。不一會兒梁家樂和王玉林從後院跑回來,一邊跑一邊興奮的說著後面的溫室如何的大,還有多少房間,在看到大廳裡儼然已經坐著兩個老人時才停住了鬧騰趕緊打招呼。

  只是兩個人叫的都是爺爺和奶奶,聽到薄荷叫了一聲舅舅驚的下巴都險些掉脫在地上。這下可怎麼稱呼為好?

  「舅舅,他們是我工作夥伴,這次我們到這裡來看你的同時也要處理一些公事,所以……要多多打擾你們了。」

  「這說什麼話呢?既然是你的工作夥伴那就把這裡當做自家一樣,兩個年輕人,你們要跟著荷兒一起稱呼我老舅呢也可以,要跟著醇兒叫我爺爺奶奶我也不介意,要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就叫我白老爺子,叫我家老婆子為白老婆子就是了!」

  「這可不敢,我們……還是叫爺爺和奶奶吧。」王玉林不比白玉醇大幾歲,雖然和薄荷更交好,可是剛剛已經叫出口了也不好意思再更改。

  梁家樂是個厚臉皮的,腆著笑卻道︰「那我稱呼您為老舅咯?」他才不願意被迫降低一個輩分兒呢。

  老舅心情頗好︰「哈哈,沒關係,自然是沒關係!」

  如果梁家樂知道自己往後為了叫上這麼一聲『爺爺』而費盡了心機的話,今日一定不會叫出這聲『老舅』!可世上並無後悔藥,此時的梁家樂倒是開心了,一旁的白玉醇卻因為他這聲『老舅』而若有所思,心裡更是哀歎連連。

  白玉醇的父親也有四十幾歲了,比薄光年輕,而且模樣儒雅清俊。白家的基因本就不錯,想當年這表哥也是個一表人才的帥哥了。表嫂也生的美,四十好幾也依然風韻猶存,眉目溫柔,看起來就是個好女人。

  表哥對他自己的親姑姑似乎也比較親,看著薄荷的時候也是滿目的溫柔,噓寒問暖的問著她的情況。薄荷只說了自己現在的職業是個檢察官,沒提到薄家,就算問也是含糊的閃過。

  老舅自然看了出來薄荷的故意閃避,站起來拉著薄荷便道︰「走,舅舅帶你去看看你媽媽曾經的房間。」

  「舅舅,謝謝你。」薄荷感激的看著舅舅,她的確想去看看,也想從那裡找一找線索。

  湛一凡跟著站起來動作紳士的詢問︰「不知道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看看?」

  薄荷懇求的看向老舅,老舅爽快的點頭︰「行,當然行!走走,我們現在就去!」

  「爺爺我也去!」白玉醇『嘩啦』便站了起來便想跟著,卻被老舅一手揮開︰「你帶你小姑的兩個朋友去看看白陽鎮的風景去,別冷落了人家。」

  薄荷朝著梁家樂和王玉林點了點頭,他們來這裡自然還有別的任務,所以現在出去探測一下地形和這周圍的狀況也好。

  白玉醇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梁家樂上前來一把拉住缸玉醇的胳膊︰「走吧,走吧,帶我們坐船去。」

  「這位叔叔,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麼?放開!放開!」白玉醇大力的掙開梁家樂的手便氣呼呼的走在前面。

  王玉林懷疑的看了梁家樂一眼︰「叔叔?呵……」一聲冷笑跟著白玉醇去了。

  梁家樂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怎麼就成叔叔啦?我怎麼就成……」他顯然已經忘了自己剛剛那一聲『老舅』是如何的響塊。

  薄荷回過頭來被湛一凡拉著,被老舅帶著向側邊的屋宅走去,走過小門上了朱紅色漆染的扶梯上了二樓,最左邊,第一間房。

  老舅拿出鑰匙開了那把大鎖,『吱呀』一聲推開房門,古香古色的閨房落了滿目。七八十年代富人家孩子才擁有的公主床,白色的蚊帳從頂而下如同一朵散開的蕾花。臨窗的書桌上有一支青瓷花瓶,裡面插著一支新鮮的荷花,還能聞到陣陣的荷香。這樣的季節,怎麼有荷花?難道是溫室裡種植的?是老舅經常更換的吧?桌子上還有書寫的毛筆打字,就那樣攤開在桌面上,沒有一粒灰塵。牆壁上掛了幾幅字畫,古色的圓木桌椅,古色的沙發上面鋪了一層軟軟的毛毯……還有梨木的衣櫃,鞋櫃。很精緻的一個房間,拿到二十幾年前,這不是大富人家才擁有的嘛?

  「你媽媽這人生活比較精緻,喜歡的東西與別人不同,就喜歡在花瓶裡插一朵荷花。雖然冬天了,可是我們有溫室就算是二十八年不在,我也會三天替她換上那麼一朵。這方面,我也就自己進來,每天擦擦灰,維持著當年的模樣,我就覺得她總會回來的……不會那麼狠心真的離開我們。」

  「舅舅……」薄荷覺得鼻子發酸,舅舅對媽媽的感情是那樣的深,如此兄長和家人,媽媽當年為什麼會狠心的離去呢?是因為家人生氣的拒絕?還是別的苦衷?

  「你媽媽比我小十九歲,我可是當女兒一樣的疼她!可你媽卻讓我灰心了,她肯定記不得我這個老哥哥咯……」

  是啊,只有當做女兒來疼才做得到這般的好,這般的等待。

  薄荷還怎麼忍心再因為自己的不想而不告訴老舅其實最想知道的有關事宜?

  「老舅……其實,媽媽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不知道醇兒有沒有告訴你,我現在姓薄,是雲海市薄家的大女兒。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是前些日子一凡替我調查了出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我白合的女兒。現在我正在暗中查找當年的事實真相,我也在找她啊。」

  老舅一聽再也難掩激動的拉著薄荷坐下道︰「快快,告訴老舅你知道些什麼。」

  於是薄荷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老舅,老舅聽完深深的一口歎息︰「這麼說,你現在的父親真的是你的親生父親了?」

  「應該……是的。」薄荷有時候也在想,如果自己的父親也是另有其人,那就更好了。可是,這個世界哪裡有那麼多如果的存在?

  老舅立即是破口大罵︰「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畜生怎麼還活著!?這樣的畜生,真不是人!竟然把十幾天的你抱去給別的女人養,還讓你叫了別人二十幾年的媽!他一定知道白合去了哪裡,你那爺爺奶奶只怕也是知道的!真是一家子的衣冠禽獸!」

  薄荷歎息,她沒有什麼理由為薄家人辯解。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湛一凡突然握住薄荷的手看著老舅而道︰「其實我後來又查到了一些關於當年薄氏的一些內幕!」

  「又查到了?是什麼?」薄荷一聽立即抬頭看向湛一凡,眼含期待。他怎麼之前沒說呢?

  「昨天回來太忙了就沒告訴你不是。」湛一凡溫柔的看了薄荷一眼,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算是安慰。薄荷紅了紅臉,是啊,忙著和她滾床單。早知道,她寧願先知道那些內幕去。

  「因為時間隔的太久,又加上許多的物是人非,所以從我開始調查起便耗費了不少時間,但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查到了些東西。原來薄氏在二十八年前也遭遇過經濟危機,當時情況的危機不比這一次低。而幫他渡過難關的,就是當時發展還不錯的蔡氏。」

  薄荷蹙眉︰「二十八年前?我出生的時候?」

  「不,是你出生之前有的危機,可是解決危機,卻是在你出生之後。」

  薄荷猛的倒抽一口氣,這說明什麼?

  「也許,事情這樣的。」湛一凡開始沉著的分析,「依照岳母的性格斷斷不可能是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所以,她和你父親還真的兩情相悅過,也說到了婚事,便有了你。可誰曾料想薄氏突然發生經濟危機,於是你父親只能放棄岳母而選擇自己的前女友蔡氏。但是他又不肯放棄你,或者是岳母覺得你跟著你的生父會更好,所以你才會在薄家……」

  「不。」老舅沒有聽完就搖頭否認了湛一凡的分析,「我們家那個時候經濟情況雖然算不上頂富可是拿去資助一個有經濟危機的企業不是不可能,更何況是二十八年前的那個年代呢?白合何不主動提出由我們白家資助薄氏?」

  「也許,不是沒有過,而是……被你們拒之門外。或者,岳母有心試探那個人的心呢?」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卻都比較符合當時的白合。也許只是試探,也許是有心有力卻因為自己挺著肚子而被家人拒之門外。

  老舅面如死灰,捂著臉痛悔不已︰「如果真是這樣……她當時……得多苦啊?我們是她的家人,卻將她拒之門外……她當時心裡得多苦啊……」

  薄荷哽咽,媽媽,是這樣嗎?難道當年爸爸真的因為薄氏的經濟危機而拋棄了你?還是因為你沒有拿出幫助薄家的資金?還是因為你的試探讓你失望了所以將剛剛出生的她扔給了薄家?又或者,湛一凡分析錯了,當年的事情另含隱情?

  可不管是那一個可能,不管她如今是生還是死,薄荷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找到她的親生母親,白合。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30 AM

095.外公的遺產,醇兒的秘密

  薄荷又兀自找了一會兒,並沒有找到任何百合消失這件事的線索。又和湛一凡待了一會兒才離開房間,老舅又給房間上了鎖,說是怕傭人們或者醇兒跑進來弄亂了這裡。

  老舅對媽媽房間的保護讓薄荷心生感動,如果自己早些年就和這樣的親人相認,如果自己就在白陽鎮生活甚至長大,是不是又不一樣?也許自己也會擁有明媚的笑容,也許自己的心就不會充滿瘡痍。也許,自己也是如醇兒一般簡單快樂自由的活著,如醇兒一般單純,如醇兒一般,露出真誠開朗的笑容。

  老舅有些累了,薄荷扶著老舅去他的房間裡休息。剛剛出來舅媽就拉著薄荷到一邊去問︰「孩子,你舅舅沒事吧?」

  「也許……是我說了太多母親的事情,觸動了他的回憶,讓他有些傷心了。舅媽,對不起……」

  舅媽緊緊的握了握薄荷的手歎息︰「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錯。你舅舅啊,能多聽見點兒你媽媽的事情,他心裡是高興的,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薄荷聽見舅媽這樣講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舅媽進去照顧舅舅,薄荷和湛一凡則手挽手的去後院散心。後院比前院還要盛景,難怪梁家樂和王玉林剛剛忍不住的興奮大喊。幾處相差甚遠的房屋建築不說,還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池塘邊有一個涼亭,是夏季避暑和觀景的好地方。而這個季節雖然沒有荷花,可是薄荷幾乎能想像這個空蕩的池塘裡開滿荷花的樣子。

  薄荷在涼亭裡坐下來撐著頭看著池塘裡的蕭瑟之景微微歎息︰「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媽媽的時候,她說……『薄荷啊,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媽媽取得吧?你媽媽可是個才女,文筆好的不得了,她最喜歡的也是荷花了。』可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白合的存在,不知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兒,不知道她真的那樣喜歡荷花,那我的名字,就一定真的是她取得吧?一凡,你說一個會喜歡荷花寫的一手好毛筆字,性情溫柔善良的女子是斷斷不會做出拋棄子女的事情,對不對?」

  薄荷說著話卻不敢看湛一凡,依然盯著蕭條死寂的湖水,就彷彿在自己尋找答案,在自問自答。

  湛一凡雙手插兜,神情悠然自得的望著薄荷望去的方向,淡淡的『唔』了一聲︰「一定不會。」

  薄荷釋然的一笑︰「是啊,那樣的人,我不相信,一定要排除這個可能。她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即便這麼多年沒有出現,一定也是因為逼不得已的原因。也許……也許因為意外失憶了?或者遠走他鄉也可能……」反正不是拋棄她,也不是去世,這兩個可能她都不要。

  身子一暖,湛一凡從後面深深的彎腰將薄荷的小身子納入了寬闊的懷裡。薄荷輕輕一顫,回頭看向湛一凡傾過來的臉︰「一凡?」

  「別怕。有我在,還有媽在。現在你又有了舅舅、舅媽哥哥嫂嫂還有大姪女。家人那麼多,大家都和你一樣,期待著尋找著她。她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活著,並且愛著你!」

  薄荷聽了,潸然淚下。

  湛一凡竟然真的知道她的心,知道她在害怕,知道她的顫抖。

  薄荷轉過身子投入湛一凡的懷裡,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小時候喜歡偷偷掉眼淚,因為絕對不能讓爸爸媽媽看見,怕他們會對自己失望。可是後來連偷偷掉眼淚這樣的事情卻也不做了,她自己也漸漸的發現掉眼淚不能解決任何的事,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辛苦,何不將眼淚化為力氣繼續努力呢?可是現在,有了能依靠的人,有些事就像是不能控制,眼淚便那樣掉了下來。

  好像,真的能釋放心裡的辛苦。

  湛一凡輕輕的吻著薄荷臉頰上的淚珠,涼亭裡的兩個人就彷彿一幅畫,看在旁人眼中,竟是那樣的美。

  表嫂白絹輕輕的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你這個表妹,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表哥白逸長深深的歎了口氣,轉過身背著手向前走去︰「幸得這個表妹夫。我看,不會比我姑姑辛苦。」他的姑姑啊,究竟在哪裡?

  白絹轉身跟上丈夫,她當然知道整個家都在找白合,那個消失了二十八年的女人。她是白陽鎮的人,年少時也遙遙見過她的美。那個如詩如畫如風一般的女子,她的升學,她的未婚有孕,她的消失都幾乎成為這個小鎮人人知道的故事。有人薄荷夷,卻有人羨慕,也有人將她傳奇。

  白絹成為這個家的人,心自然也是向著這個家,只不過……有些事情卻也攏在她的心頭難以平息。

  薄荷平息了情緒又和湛一凡去轉了轉路看了看那所謂的溫室。的確是一個很大玻璃溫室,在屋宅園區的最後面,裡面有一個大水缸,水缸裡開滿了荷花……至於別的花,雖然也多也繁茂,卻怎麼也及不上那些荷花來的驚艷,芬芳。

  ***

  下午五六點的時候白玉醇就帶著王玉林回來了,薄荷沒看見梁家樂便問︰「還有一個人呢?」

  「把他給扔半路上了。」白玉醇嘻然一笑,調皮的蹦到已經起來正和湛一凡下棋的舅舅身邊挽著自己爺爺的胳膊撒嬌道︰「爺爺,二十三號晚上盛世JEWELLERY SHOW幫我弄張票唄?」

  薄荷微微斂眉,盛世JEWELLERY SHOW?不正是這次珠寶秀嗎?薄荷的視線投向王玉林,王玉林轉身向外走去,薄荷看向還在和老舅下棋的湛一凡,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便兀自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王玉林在小橋流水那裡等著薄荷,薄荷走近她便拉著薄荷又往裡面走了一些才道︰「白陽鎮的人好像都知道這次珠寶秀,我們也是在路上的時候聽見遊客說的,所以玉醇回來才問老爺子去要票,他們既然如此大張旗鼓,我看根本就是招賊!我們也是白操心了!」說完王玉林還氣哼哼的翻了幾個白眼兒,雖然移走了地方,可她看這次珠寶秀的各商家設計師是根本就沒把那些賊放在眼裡吧!

  薄荷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轉頭看向王玉林卻問︰「梁家樂怎麼回事?」

  「老大,我覺得吧……這個玉醇和梁家樂之前是不是認識啊?」

  「怎麼說?」

  「玉醇好像知道梁家樂喜歡吃蒸糕似的,而且不吃葷的只吃甜的。還有喝奶茶人必定和布丁的她好像都清楚。梁家樂那個缺心眼兒的像是楞沒發現似的,一路上任由著玉醇照顧他。兩個人划船都坐一塊兒聊天去了,可不像走的時候那麼彆扭。但在回來的時候,人家玉醇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和梁家樂突然爭執了起來,我也沒問個清楚就被玉醇給拉著坐車走了,梁家樂估計現在還在路上吧……」

  薄荷想起那次醇兒綁架樑家樂的事,自己還給梁家樂打過電話,當時醇兒的語氣的確有些怪,好像真的認得梁家樂似的。薄荷也有些懷疑,但看梁家樂好像又全無印象?

  「不說這個了,和警方取得聯繫了嗎?還有張煜寒胡珊他倆呢?」薄荷又拿出工作的嚴肅態度來,即便脫去了嚴肅的工作服,可微微抱懷的姿態卻依然讓王玉林瞬間肅然起敬不敢再說笑聊天。

  「取得了。張煜寒胡珊他倆也在警察堆裡紮著,現在他們正在進行詳密的佈置,就等二十三號那天神偷們出現了……」可是王玉林還是有些忐忑,警察們能抓到嗎?而他們能取得有力的證據嗎?或者說,能保護那些珠寶,半克拉的鑽石也不丟嗎?她看向薄荷,雖然有薄荷壓陣她心裡多少有些底,可是這群神偷是惡名昭彰全世界啊……

  梁家樂趕著回來吃晚飯,薄荷挨著老舅坐下,湛一凡挨著薄荷坐下,一個轉盤大圓桌,能坐下十二個人。薄荷聽著老舅在那裡說著下午和湛一凡棋盤上的廝殺情況,薄荷一面微笑,到頗為意外湛一凡能將中國象棋下的如此微妙精湛。

  薄荷也會下棋,小時候有爺爺的有意栽培,大了下棋能賺錢繳學費,久而久之也就練了一手的好棋藝。聽著舅舅說棋局如何,薄荷聽得認真入神,偶爾給湛一凡投去讚賞的目光,這個外國華僑竟然還能下的如此好棋?

  「薄荷啊,你也會下棋嗎?舅舅看你聽得這麼認真,還津津樂道的樣子。」老舅似乎這才恍然發現,誰讓他下午只問了湛一凡並沒問薄荷呢?湛一凡說會,他便拉著去下了。

  「會的。」薄荷也不謙虛,很直接很誠實的便承認了。

  老舅突然眼毛星光好奇的問︰「相比一凡呢?」

  薄荷和湛一凡對視一眼,湛一凡笑笑道︰「其實舅舅,我們還沒比過。我竟不知道原來薄荷也會下棋,看來改天得換我和她切磋切磋了。」

  湛一凡眼含讚賞的低頭看著薄荷,薄荷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會下棋啊?」

  「爺爺從小對我教導,不能不學。他說,中國人自己的東西不能丟乾淨了。」

  「所以你的中文才說的這麼好?」

  「這裡面大部分是母親的功勞。」

  薄荷掩唇輕笑了起來,湛一凡揉揉她的手背,老舅看著這兩人關係這麼親暱自在心裡也鬆了口氣。都說下棋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所以他想試探試探這個女婿便主動提出下棋。湛一凡下棋沉著穩重,合理的攻守,看似平常的步子卻能在不經意之間將你殺的片甲不留。

  老舅自然是受害者,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個老者竟然能連番的輸給這麼一個年輕人,而且這年輕人絲毫沒有讓你的意思。老舅反而欣賞這樣的年輕人,如果因為你年長因為你棋藝不精如果就讓著你,那叫優柔寡斷,從生意場上來看這樣的人做不了大事!況且,湛一凡不驕不躁,如此沉著又懂得尊重的就把棋局給贏了過去,如此將軍常勝,老舅以看女婿的目光看他,又怎麼會失望呢?

  正說著話,梁家樂就被人領著走了進來。一看到香噴噴的飯菜梁家樂就餓狼撲食眼冒星光,不過還是懂的禮節先和眾人打了招呼︰「老舅、舅媽晚上好哈,沒想到大家還等我吃晚飯呢……」

  白玉醇輕哼了一聲,立即被自己的母親白絹喝住︰「醇兒!你把人家丟在路上,怎麼都不道個歉?」讓她出去找,愣是不去。不過白陽鎮並不大,要是問醇兒家在哪裡人人都知道,所以白家人也就沒擔心。可沒想到梁家樂摸到現在才摸回來,但這吃飯……還真不是等他,是他自己趕著點兒回來的罷了。

  白玉醇吐了吐舌︰「我才不和他道歉,是他自己說錯話了。」

  梁家樂憋紅著臉看向白玉醇像是想說什麼,不過憋了半天還是一個字沒吐出來,老舅立即招呼梁家樂坐下吃飯。梁家樂不拘小節臉皮也較厚很快就把煩惱丟在了腦後似的,吃飯吃的比誰都香。

  吃完飯上甜品的時候王玉林打趣的才問梁家樂︰「欸,你一下午究竟幹什麼去了?就是爬也早爬回來了吧?」

  梁家樂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道︰「嘿嘿,我發現白陽鎮的美女還真的不少,而我又是個難得的帥哥,所以就被邀請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所以才這麼晚回來。」

  王玉林看了白玉醇一眼也是冷笑一聲︰「見過皮厚的就是沒見過你這麼皮厚的。再說了,人家湛先生在這裡什麼都沒說,你還敢說自己帥?」

  白玉醇也送了梁家樂一個狠狠的冷笑外加白眼兒︰「就是,就是!我姑父才是最帥的!你算哪根蔥?」

  「醇兒!」出言阻止的還是白絹,人家是同事開玩笑就算了,醇兒跟著諷刺人家就是醇兒不懂事了。

  梁家樂的臉色頓時有些鬱沉下來,白玉醇哼了一聲『嘩啦』便站了起來甩手便走︰「我不吃啦!」

  薄荷看向白玉醇離開的背影微微攏眉有些擔憂,白逸長歎了口氣道︰「這孩子被我們給慣壞了,年輕人你別生氣啊。」

  「不會,不會。我怎麼會和小孩子生氣呢!從來就沒生她的氣!」梁家樂大方的搖了搖手臉上又堆上笑容,薄荷搖了搖頭,是啊,醇兒還綁架過梁家樂,還是以扒光了衣服的姿勢,也算是讓梁家樂丟光了臉了。

  「我們家裡就一兒一女,醇兒是老大,又是女孩子,長得又像她姑姑,所以我們都慣她……不過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比較獨立,而且從不驕傲……」

  薄荷打斷表哥的話問︰「一兒一女?」

  表嫂一臉的訝異看著薄荷道︰「醇兒沒和你說嗎?她還有個弟弟,現在在英國讀高中呢!叫白雨辰,今年十七歲呢。」

  薄荷搖了搖頭︰「醇兒還真沒說。」原來還有個佷子啊?不知道性格和醇兒比怎麼樣?

  「沒告訴你也不奇怪,反正咱們家裡兒子也不受重視……」

  「說什麼呢!?」老舅突然喝聲一止,表嫂臉色有些難看的頓了嘴。

  表哥白逸長也表情不善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現在還不清楚嗎?」

  「我……」

  「好啦好啦,一頓飯還有客人在這裡,吵吵鬧鬧什麼樣子?」最後還是舅媽出來打圓場,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兩個人眉目輕斂都沒再主動提及白雨辰的話題。

  吃完飯舅舅就讓薄荷跟他去一趟書房,這次湛一凡也不能跟著。薄荷雖然想去看看醇兒,不過又覺得這事兒可能會和剛剛表嫂沒說完的話有關係便還是跟著去了。

  進了古香古色的書房,舅舅指著書桌上的一副齊全的毛筆問︰「會寫毛筆字嗎?」

  薄荷搖了搖頭︰「這還真沒有下過功夫。能寫,但是寫的不好看。而且,看不出到底像誰,字體也不能歸類似的。」

  舅舅『哈哈』一聲笑,雖然舅舅已經七十三歲了,可是人很精神也很健康,走路都是精神抖擻的,如果不是滿頭白髮,看起來絕對不過剛剛六十而已。

  「誠實的孩子。舅舅要送你一套毛筆和宣紙,都是上好的。回去了,一定要多多練習,這是你媽媽喜愛的玩意兒,舅舅也不曾落下的功課。咱白家人從祖上就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著走,知道了嗎?」

  薄荷點了點頭︰「知道了舅舅。」

  「舅舅雖然讀的書沒有你媽媽讀得多,可是舅舅很驕傲也很自豪有你媽媽這個妹妹。不光是舅舅引以為豪,就連你外公也將你媽媽視若掌中珍寶和明珠。可惜那時候你媽媽懷著你,我們又誤會了她,只不過還在氣頭上她卻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後來你外公因為傷心過度不讓家裡人提及你媽媽,可是誰都知道他放不下,思念他的女兒。你外公去世的時候,家裡留下來遺囑。這個鎮上有三分之一的旅遊產業、餐飲產業甚至私企都是咱們家的,這是我和你外公發家賺來的乾淨錢,也是替你媽媽賺的。所以,你外公的遺囑裡,咱們家的不動產動產全部都要留給你媽媽一半,另外一半是我的,我還沒有分給你表哥、表嫂甚至醇兒、辰兒,等我死了,這些自然也是他們的,現在不急。可你媽媽的,我要給你!」

  說著舅舅就走到書架旁推開一個金蟬,金蟬後面竟然是一個密碼牆壁。舅舅輸入密碼,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箱子,箱子上面又加了鎖。舅舅打開鎖將裡面的所有文件拿了出來遞給薄荷︰「我一直放著。這幾年增加的產業,我也都放進去了一半。而這一本,是存折,我特意拿出來的,你都幫你媽媽拿著……」

  薄荷看了看那些文件,的確都是有效的合法的認權書,上面的署名都是『白合』。而存折上面的數字更是大的讓薄荷咋舌!一直覺得這個小鎮並不普通,堪比一個小城。的確不同於別的普通小鎮,可沒想到這個小鎮的產業,僅僅是六分之一也能如此之多?九個零前面還有一個大於五的數字,看來當年的白家還真的能拯救當年的薄家,那也說不定。

  「舅舅。」薄荷將存折和那些認證的有效文件全部又放回小箱子裡,然後看著老舅認真的道︰「我不能要這個。」

  老舅似乎沒想到薄荷竟然給拒絕收下,有些激動的道︰「可這是你媽媽的呀……」

  「我媽媽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先不說這是外公的遺囑,就說表哥表嫂,醇兒和辰兒吧,他們雖然沒有繼承媽媽的這份兒財產,可是我的出現一定還是讓表嫂她心裡有了介懷,我也不介意,這是正常的。我現在不能拿,也不該讓我拿。媽媽的遺產,就是媽媽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然後到時候您在親自把這一切給她,好嗎?」

  舅舅又認真的審視著薄荷,終於是點了點頭︰「好孩子,舅舅為你感到自豪。不過,你是你媽媽合法的繼承人,這些也早晚是你的。你表嫂,你別放在心上,她是個婦人,總要為他的孩子打算,所以心裡才有這些小心眼兒的想法。」

  薄荷笑著搖了搖頭︰「表嫂還是挺善良的。」相比吃人不吐骨頭的薄家的人來說,表嫂對薄荷真的還算是異常客氣了。

  舅舅又拍了拍薄荷的肩膀,甚是欣慰感動。

  ***

  薄荷和湛一凡的房間被安排在後院,白家有錢,雖然住的是古香古色的房屋建築,可是空調、地毯、電視、沙發、電腦這些現代設施應有盡有。而且,還有一個小郭箱,冰箱裡放著冰水和一些水果。雖然是冬天並不需要,可是房間裡的空調開開了還真的不算冷,穿著春秋天的衣服便可。

  床也是古香古色的,不過是半瓖入牆裡面,鋪著奢華的錦緞華被,掛著富貴的珠簾綢帳。薄荷見過這樣的床,頗具中國風,但也只是在雜誌裡見過,卻沒想到會在古香古色的小鎮裡瞧見。

  醇兒送荷花過來,薄荷正被湛一凡抱著放在膝蓋上問話,湛一凡如何聰明,很快就猜出是與財產有關。薄荷也老實交待,她覺得自己沒必要防著湛一凡,相比起湛家,那幾億還真的不算什麼。湛一凡連兩億的洋房都買的不痛不癢的,何況那幾億而已?

  正說著,也開始吃豆腐時醇兒來了,還在門外邊大喊著︰「小姑,姑父?我進來咯?」算是提前通知了一聲。

  薄荷立即推著湛一凡起來,湛一凡表情有些不爽的將手從薄荷的衣服裡抽了出來,指尖還留著她肌膚的膩滑觸感,他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這丫頭到挺會找時間的哈?

  湛一凡整理好衣服,薄荷才從沙發裡爬起來跑到門口去開門。雙向的古門,吱呀的一聲。

  醇兒抱著瓷瓶,瓶子裡插著荷花。

  「這是媽媽讓我給送來的。她說在吃飯的時候得罪你了,還讓你不要生氣。」醇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可是自己的媽媽有時候是嘮叨了些,便也沒往深處想。

  薄荷接過來已經聞到荷花的陣陣幽香,那麼輕那麼淡,那麼好聞。而且這荷花花瓣尖是粉粉的,花還未開完,還有兩片葉子帶著,陪著這青花瓷的瓶子,真的是美不勝收。

  「我沒生氣,讓你媽媽別想多了。」薄荷轉身示意讓醇兒進來。

  醇兒吐了吐舌頭指了指裡面︰「我怕姑父……」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是就寢的好時候啦,姑父不生氣才怪。

  薄荷回頭看向湛一凡,湛一凡沉著臉坐在窗簷邊上,薄荷側頭示意︰「洗澡啊……」

  湛一凡擰眉許久才不甘不願的走向浴室。不過因為湛一凡早上走的匆忙,所以衣服都沒收拾,身上穿的也比較休閒,黑色的羽絨服和針織羊毛衫,晚上卻沒有換洗的衣物。還是表哥聽說了立即讓自家下屬的服裝店裡送了兩天過來,雖然都是平民化的衣物,可總算是解決了問題。

  所以湛一凡拿著自己灰色的內褲灰色的秋衣秋褲……沒錯,就是秋衣秋褲,中國人傳統的,人人都穿過的貼身小棉衣走進了衛生間,孤獨而又寂寞的洗自己的澡去了。

  薄荷拉著醇兒進來,醇兒覺得姑父臨進衛生間時看自己的臉色好恐怖,她還是呆一會兒就立即閃人吧,而且一定要在姑父出來之前!

  「小姑,你房間可真漂亮!」醇兒一進來就開始讚歎連連,「以前這個房間一直空著,聽我媽說,我給家打了電話之後爺爺和奶奶就張羅著讓人收拾這個房間,而且還是奶奶他們親自裝修,買的傢俱買的床呢!這床,據說都是訂做的。而且,以後這個房間就是你的了,別人都住不得呢!現在看看,我還真羨慕,特別那床,看著就還有睡覺的慾望!」那麼厚那麼軟那麼特別的大床啊。

  醇兒的腦海裡突然浮現薄荷和姑父在上面滾來滾去的模樣……醇兒的臉就紅了。

  薄荷在醇兒眼前晃了晃手指,醇兒醒過身來看向薄荷︰「啊?小姑?你說什麼?」

  薄荷神色怪異的看著醇兒︰「我還什麼都沒說呢。醇兒,你從前認識梁家樂嗎?」

  醇兒渾身一怔︰「小姑……你怎麼……知道?」

  薄荷笑了笑︰「你的諸多行為都表明了啊。可是我看梁家樂好像……」難道是醇兒自己單方面?

  醇兒苦苦一笑,似乎也不想隱瞞薄荷似的︰「小姑,我不想告訴別人,可是我想和你說說真心話。這個秘密我誰也沒告訴,但我曾暗戀梁家樂,兩年了……」

  薄荷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果然如此!她懷疑過,可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怎麼能胡亂懷疑?所以她按耐住懷疑,不得不問醇兒。

  醇兒反身將門關上然後拉著薄荷去沙發坐下,薄荷順著醇兒,醇兒這才緩緩道來她的故事。很老土,校園裡的一見鍾情。

  她大一的時候,梁家樂大三。

  梁家樂在學校裡人品好,相貌好,深的眾學姐學妹的喜歡。可醇兒不是個浮誇的人,她喜歡梁家樂是因為一次聯誼。聯誼會上,兩個人坐在一起,梁家樂雖然沒有女朋友,可是女生們卻都喜歡勾搭他,所以醇兒因為他受了不少委屈,就因為她坐在旁邊。其實別人都不知道,梁家樂根本就連自己旁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甚至連名字都喊不出來。

  梁家樂那天喝醉了,還算有點兒良心知道因為自己旁邊的一個女生受了些委屈。在臨散場的時候,梁家樂拉著醇兒去了角落不由分說的便給了醇兒一個吻。輕輕的,吻在醇兒的額頭,醇兒的心開始劇烈跳動,一顆少女的心就此懵懂。

  但偏偏,梁家樂喝醉了,他醒來就什麼都忘記了。

  醇兒以為他知道的,醇兒以為他至少記得那個吻的,至少該知道旁邊那個女生就是自己。

  可是醇兒太高看自己了,梁家樂大三就提前考了研,很快就脫離了她的世界。醇兒卻整日的記在心頭,誰也不知道她的秘密,但她卻樂此不疲的沉浸在其中,雖然只是一個人的遊戲。醇兒跑去研究院找梁家樂,媛媛的看著他每日如沐春風的行來走去,依然沒有女朋友,可是卻每日比有了女朋友還高興。

  漸漸的醇兒明白,人家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因為她有幾次假裝不經意的從他面前走過去,可人家就像是視若空氣的將她忽視……這對醇兒的打擊豈止是一點點?醇兒心灰意冷,漸漸的開始自卑,開始遠離,開始痛苦,開始掙扎……

  她走出了這段沒頭沒尾的暗戀之旅,直到在道途酒吧的遇見。

  梁家樂因為自己與薄荷相似的容貌而偷拍甚至主動上前戲語,看著他那嬉笑的臉,看著他那不經意不在意的表情醇兒怒上心頭那晚就綁架了梁家樂……後來,她也後悔了,她幹嘛還要趟與他有關的渾水呢?為什麼她就不能裝做陌生人和他一樣,將他視若空氣?他不曾記得她,她卻記得那晚那個熾熱的吻,何其不公平?

  醇兒想要找個缺口告訴一個人,這個人只能是薄荷。薄荷認識梁家樂,也是醇兒的姑姑。醇兒信任這個姑姑,喜歡這個姑姑,醇兒心裡的苦悶,似乎只有這個姑姑能瞭解。

  薄荷的確能瞭解,瞭解一個人暗戀另一個人的心情。她也氣惱梁家樂對醇兒當年的忽視,可是感情這種事還真的不是你氣惱便存在的。梁家樂當年不在意醇兒,如今似乎依然不在意。醇兒卻似乎還沒有放下,還記得梁家樂喜歡吃蒸糕,想必也是當年暗戀時所知的吧?

  「姑姑,今天下午,梁家樂是真的把我氣急了。」

  「為什麼?」

  「我叫他叔叔,他一口一口的叫我大姪女,這人太不要臉了。」本來還是好好的聊著天,可這廝臉皮厚的卻愣是沒半點兒發現醇兒叫他叔叔時那怪異的口吻似的。

  薄荷頓時失語,是笑也笑不出來了。這兩個人怎麼就像孩子似的?可是對於醇兒當初的苦戀,如今的苦惱,薄荷也覺得可以適當的開導一下。

  「醇兒,你覺得自己還喜歡他嗎?」

  醇兒搖了搖頭,咬著唇道︰「不知道……」

  「是不甘心佔大半吧?」薄荷摸摸醇兒的腦袋溫柔微笑。

  醇兒訝異的看著自己的小姑︰「是嗎?可是我……我也不清楚啊……」

  「會心跳加速嗎?」

  醇兒想了半響,紅著臉︰「脫他衣服那次……有……不過好像是因為作案……還有他是個男人的原因……」

  薄荷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忍住了笑意繼續道︰「這個世界,沒有誰永遠愛著誰。你對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不甘心。沒有對等的付出,不叫愛情。雖然梁家樂是我得力手下,可是你是我的姪女,我的心肯定偏向於你。梁家樂他傻,他沒感覺到你對他的感情那是他的錯失,那是他這輩子的損失。可你付出了,也放下過,如今沒有拿起來,便是你們的沒緣。不再執著的話,他在你眼中就什麼都不再是了,你要對他做到視若空氣,還不簡單?但如果你心裡真的還惦記著他,是真的喜歡他,那就找個時間表明心跡,總不要有一日再後悔是因為自己不夠主動。」

  她對容子華何不是如此?也常常想如果主動些表白了會不會一樣呢?但是主動了,她還能遇見湛一凡嗎?會遇見,可是對他的心情卻是另一般了吧。所以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表白過,不曾後悔。

  醇兒淡淡的道︰「我想想。不過小姑,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我聽到心坎兒裡去了。」

  醇兒走了之後湛一凡還沒從浴室出來,薄荷關上門上了鎖才抱著自己的睡衣向浴室掇手掇腳走去,輕輕推開一個門縫,煙霧立即從裡面瀰漫散了出來。

  薄荷鑽了進去,坐在浴缸裡的湛一凡露出意外的表情︰「這麼快?」

  薄荷將衣服放在籃子裡便開始動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完了便捂著胖兔向浴缸走去,含笑的看著湛一凡道︰「不然,你以為我們要聊幾個小時?醇兒遇到感情問題了,需要的也是指導而已。」

  薄荷將腳伸入浴缸,溫暖的觸感從腳背蔓延。

  湛一凡伸手拉著她潔白的藕臂輕輕一帶便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裡。薄荷『啊』了一聲,撞入滿是泡沫的剛硬懷裡。

  湛一凡輕笑︰「我老婆什麼時候成感情導師了?」

  薄荷紅著臉趴在湛一凡的懷裡沒敢動,卻還是反駁道︰「處在感情世界裡,至少也懂點兒吧?」紙上談兵還是會的,更何況實戰過呢。

  「哦?和誰正處在感情世界呢?」湛一凡的笑容擴大,胖兔開始變形。

  薄荷嬌喘︰「你唄……」

  「要永遠!」霸道的說完男人變低下頭吻住了懷裡的女人,薄荷仰著頭輕快的回應,身子被微微的抱起再坐下……

  溫暖,曖昧,滿滿一室的春光。

  ***

  二十二號晚上薄荷就和胡珊和那些潛伏的警察們暗地裡見了一次面,當然也接觸了這次主辦方。就如王玉林說的那般,他們對於他們搬到白陽鎮這一計劃似乎表現的極為自負,認為那些神偷不可能跑到這裡來偷盜他們這次秀場上的任何物件。

  薄荷還是警告了他們,只不過聽不聽卻是他們的事情,但也還算是配合。

  白玉醇聽了薄荷的一席話似乎豁然開朗,第二天就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也叫梁家樂叔叔,只不過不再是那麼不服氣,而像是叫一個名字似的隨意,感情『叔叔』在她眼裡不是一個長輩,只是一個名字。

  繞是梁家樂也感覺到了白玉醇的態度轉變,還私底下問過薄荷︰「老大,那白玉醇對我沒意見吧?她怎麼一日一個態度呢?」

  薄荷當即有些冷的看著梁家樂問︰「那你想要她對你是個什麼態度?」

  「就……就之前那樣好了。那樣還像個正常人,可現在卻像個陌生人,讓我怪不舒服的。」

  薄荷心裡只罵了一句︰男人就是賤!然後就沒再理梁家樂,而是給了他一大堆的任務,讓無暇再只知道吃喝玩樂。

  梁家樂工作起來是個好手,辦事效率比認真的王玉林都好,薄荷把事情給他也比較放心。

  醇兒要了幾張門票給了薄荷兩張,薄荷給了湛一凡一張,給了梁家樂一張。至於王玉林,醇兒自己會給她。而她?薄荷自然有自己混進場的辦法。

  小鎮最豪華的古風酒店,自然也是白家的產業。臨時搭建的T台在花園裡早早落成,四周坐滿了邀請而來的觀客和名流們。外面儼然已經成為一個時尚廣場,裡面更是風尚萬千。

  湛一凡早早的同醇兒他們入了場,雖然極其的低調了,可是該來的記者該來的名媛商人雜誌社們一個愣是沒少,所有的時尚達人都自動的曝光在鏡頭之下,湛一凡當然要避開這些閃光鏡頭。帶著墨鏡,繞了遠道,坐到場子的最角落裡,誰也沒認出那是湛氏國際的湛總裁。

  而薄荷,此刻正在後台臨時充當某設計師的助理,幫著模特們小心翼翼的整理髮型、衣服甚至那一串串閃耀明亮的鑽石項鏈。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36 AM

096.六百萬鑽戒

  前台,優雅流暢的音樂伴隨著走上T台的模特們展示著這季最流行最前端同樣也是價值不菲的珠寶們。後台,手忙腳亂的工作人員穿梭在模特們之間,珠寶盒子捧來捧去。薄荷當然知道這些珠寶並不是真品,真品往往只有那麼一兩件,其餘都是高仿品,待秀場結束後買家出現真品才會出世。但僅是那拿出面的一兩件真品便已是價值連城,而這兩件真品雖然都被各自的設計師或商家鎖在精密保護的保險箱裡,卻也是這一晚雲海市出動的警察們重點保護的對象和目標。

  薄荷是檢察官,雖然這一次的神偷們是她的目標,可她重點還是在於收集證據。他們雖是國際盜匪,但是作案手法高超,一直以來整個國際警察們都苦於對他們證據不足而阻斷抓捕他們的機會和線索。所以這一次薄荷的任務也就是多收集點兒證據,但如果能幫著警察們抓一個兩個偷兒或是阻斷保護了珠寶,那就是意外之中的獎勵了。

  「你,你你,就是你,把那個盒子捧過來,快點兒!」設計師百忙之中大手一指,指頭落在了薄荷的頭上,薄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說她嗎?

  那設計師火氣不小怒氣騰騰的大吼︰「不是你還有誰啊?全部人都忙的發瘋了你還在那裡發呆,快些!」

  薄荷按耐住內心對這個設計師亂發脾氣的不滿轉頭看著自己身旁哪有那設計師所說的盒子,轉了半響視線落在右手邊梳妝台上的兩個攤開的珠寶盒,裡面躺著四根閃著亮光的鑽石項鏈。薄荷當然知道這些不可能是真的,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捧了起來轉身向那設計師走去。

  好不容易送去,那滿臉絡腮鬍子看不清五官模樣的設計師捻起一根便往模特身上搭去,臉上還很是一副對薄荷不滿的表情︰「走路那麼慢,做事情那麼不仔細,你是哪家的工作人員?」

  薄荷微微的朝那設計師笑了笑︰「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怎麼,這麼先生你想越權炒了我?」丫的,給你拿過來就不錯了,還敢頤指氣使的亂發脾氣?真以為她不發威就是個小病貓啦?

  那設計師上下打量了薄荷一下,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過是個鄉下酒店的小服務員,神奇什麼神奇……」

  薄荷磨了磨牙,以前礙於家庭和工作的原因,她還真是少見了這樣當著自己的面攻擊身份比較地位的人。這個世界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了啊。

  薄荷也是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聲音不大也不小的嘀咕︰「哼……不過是個拿玻璃工作拿玻璃哄人的破騙子,有什麼好神奇的……還是個滿臉鬍子的粗礦大漢……」

  「你他媽究竟從哪兒冒出來的菜鳥丫頭……」

  背後傳來那設計師不滿的怒罵,薄荷只當聽不見,她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和人結怨的。撇開這個設計師,薄荷從工作室的後門走向酒店的後花園,她還有工作,而後花園有一個廚房,廚房裡是她早早就讓胡珊他們準備的臨時工作室。

  薄荷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她今天雖然偽裝成修長的助理人員,可身上的確穿著酒店的工作制服,這麼做當然是為了混淆有可能正躲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切的神偷們的視覺,也是為了自己辦案的方便。

  推開廚房的門,廚師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做著油煙味濃重的中國菜,香味也撲鼻的迎向薄荷,把她的肚子惹的咕咕亂叫。見著陌生的薄荷走進來廚師們紛紛投來眼神,薄荷卻只顧著走自己的路,穿過重重關卡,終於到了最後面的休息小屋。

  剛剛推開門薄荷便聞到了廚房裡的那些飯菜的香味。這可是休息室,如果有這樣的香味只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屋子裡的人正在吃好吃的東西。薄荷背著手走近,那些正圍在桌子旁吃的不亦樂乎的人全然不覺薄荷的靠近,直到薄荷的身子促然一停,黑影投在卓子上眾人才紛紛抬頭。

  首先嚇了一跳的是胡珊,嘴裡的排骨掉了下來。然後是張煜寒,立即將筷子放下然後便用手背用力的擦著嘴上的油漬。最後是另外三個雲海市一起過來的警察。

  薄荷冷喝一聲,臉上無笑︰「吃的挺香的啊,我看監視屏那裡沒你們什麼事兒,是不是證據都找著了餓,或者那些神偷都給抓到了?」

  「老、老大……」胡珊踩了踩張煜寒,都怪他,禁不住誘惑非得吃飯,她都說了這是緊急時刻。

  「對不起老大,我們錯了……」張煜寒誠懇的立即認錯,另外三位警察雖然不聽令薄荷,但是人家薄荷時檢查公訴部長職位怎麼也比他們高,一個個也趴著頭不敢說話,的確是他們去弄了吃的過來填肚子的,他們也不覺得今天能抓到神偷,證據就更別提了,過來絕對只是給國際或者那些珠寶商設計師們走個場子而已。

  反正人家自己都不在意,不以為然,他們還怕什麼呢?

  「反正這裡是廚房來著……肚子也餓了……我們才……」一個警察低聲的嘀咕著似乎在企圖解釋。

  張煜寒拍了拍額頭,老大可是最恨別人做錯事還解釋的了,他深深為這個警察而感到悲哀。

  薄荷轉頭看向那個警察微微的勾唇笑了笑︰「感情,為你們找的這個地方,還是我的錯?那我再問問這位先生,你吃飯付錢了嗎?」這是白家的酒店,沒理由讓這些人白吃白喝吧?

  「我……」那警察一時頓了口,反駁不出一個字來。

  薄荷歎了口氣,她不是來訓人的,可是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景她心裡不可能沒有氣。

  「不是不能吃飯,而是你們吃飯的時候就不能有一個人端著碗過去守著監視屏嗎?萬一洩露了什麼重大線索,這裡面的損失誰敢承擔!?」

  她肚子也餓了,理解他們就在廚房邊上然後去找些吃的來的感受,可是工作優先,他們都是拿著國家薪水的人怎麼卻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

  「我去看著。」胡珊和張煜寒畢竟是薄荷手下的人,立即便起了身向剪視頻奔去。那三個警察也不敢吃了,還吃得下嗎?要是薄荷給他們的隊長說一個字,他們都死定了。

  薄荷不想再教訓這件事,自己轉身走到剪視頻後面站著,胡珊和張煜寒盯著屏幕一動也不敢動,薄荷看了各個角落才問︰「有什麼發現沒有?」

  張煜寒搖了搖頭︰「從我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過有一個疑點。」

  薄荷擰眉立即問︰「是什麼?」

  「在我們來的那天我就發現停車場停了一輛車,都是Z省牌照,可是號碼卻套牌了。就是這個車。」張煜寒打開自己的電腦放大圖片,是一輛比較普通的廣本牌汽車。

  薄荷看向張煜寒︰「你怎麼知道套牌?」

  「剛好不巧的是,我三舅家有一輛破QQ,他的車牌就是這個……所以我看到這個車牌時大為驚訝,真的。字母都一模一樣。我開始也以為是三舅自己搞的鬼,還打過電話問,三舅也是一頭霧水。」

  「這輛車停在這裡一直都沒開走過,到現在為止。我問過酒店的工作人員,為了不洩露工作秘密我們沒有亮出工作牌,所以工作人員怎麼都不肯洩露這個車和車主的信息。所以我想等你來了再告訴你。」

  薄荷拍了拍張煜寒的肩︰「這次做的不錯。繼續看著監視屏,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通知我,我戴著藍牙耳機。」

  「是。」

  薄荷轉身準備離開,最後只給張煜寒留下一句︰「車子的事情我會弄清楚,我希望你們能以工作為重。」

  「是老大!」張煜寒也算是填了些肚子當然不敢再玩忽守職懈怠工作。

  薄荷來這裡其實也不過是想瞭解了一下這邊的工作進度,沒想到卻逮到他們在這裡大吃特吃完全把工作給拋到了一邊。接下來也不擔心張煜寒他們再玩忽守職,倒是那些警察薄荷沒信心他們會像張煜寒和胡珊那樣,薄荷現在也只有心做好她分內的工作,至於別人的手下她是教導不來,也無心教導了。

  薄荷出了廚房,手裡端著一盤糕點,她只怕暗中有人也在觀察著花園、T台大廳或是後面休息室的一切,那她做戲自然就要做足了。只不過在路上也順便給自己的老舅打了個電話。

  T台大廳已經開始拍賣珠寶,待拍賣成功商家就會便會拿出真品與買家交換。而近兩年,這些神偷們就是在這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那些真品,讓各大珠寶秀場驚慌失措,損失慘重。薄荷將糕點放到一邊任由眾人拿去哄搶,自己卻走到暗處脫下身上的工作制服換上紅色的緊身旗袍。從修長的頸脖到腰間的盤扣一顆一顆的慢慢扣上,然後將頭上原本就盤著的頭髮抓松,放下用發卡別在頭頂的劉海輕輕用手指分向左邊拉著發尾一擰然後用發卡固定。婉約而又端莊的形象落落出成。

  薄荷剛剛走出暗處,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女人便走上前來低聲附耳︰「薄檢察官。」

  薄荷微微頷首,這個人就是她與這次珠寶秀保持聯絡的工作人員,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

  工作人員趙小姐將一個黑子遞給薄荷,薄荷捧在手上低頭一看,是一枚戒指,看起來應該是白色K金鑽戒,上面並排瓖嵌了六顆粉色鑽石,閃的人眼晴都難以睜開,的確是奢華,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真的很美,也讓人覺得心動。

  趙小姐最後交代薄荷︰「我安排你第五個出場,拍賣的珠寶Luxury真愛系列的一枚戒指,你手中捧著的便是真品,一定要小心一些。」

  真品?看來這戒指價值不菲了!

  「我知道了。」薄荷微微頷首,在音樂響起,主持小姐報幕之時薄荷捧著戒指盒走了出去。

  璀璨閃耀的燈光拍攝著從舞台之後走出來的薄荷,薄荷雖然上過不少報紙,可是她有信心那些神偷們根本不認識自己,這裡的人不認識自己。所以她走的很輕鬆,走得很優雅,走得也很自然,到真的像極了一個擁有優雅高貴太不的模特。而她的美貌伴著那優雅的步伐開始讓人回想究竟是剛剛看過的珠寶show,想她究竟穿戴過哪一位設計師的珠寶?

  除了設計師們發現瑰寶一樣的目光,除了觀眾發現新星一樣的目光,還有台下角落裡坐著的梁家樂、白玉醇、王玉林三人熾熱、不可置信的驚喜,自然也有湛一凡那越來越深沉深邃包涵愛意的溫潤的眼神。

  「現在呈現在大家面前的這一款戒指,是LUXURY真愛系列的重中之王牌。它的指環是18K白色K金做成,瓖嵌的鑽石是澳大利亞開採而出且經認證的希貴粉色鑽石。大家可以看,它的色澤度為上乘之最的K,而且她的淨度更為罕至的LC,77個切割面,每一顆鑽戒都是一克拉,總共是六顆一克拉的粉鑽。它的確美得讓人窒息,不過為了讓大家買的放心,她的證書也一併被帶了過來,如果您買下當然會一併送給您。她的拍賣起價是二百八十元人民幣,如果您喜歡,何不買回家送給你的真愛呢?」

  薄荷的手微微顫了顫,這麼一顆小小的戒指要二百八十萬人民幣?而且還是拍賣起價!?簡直讓人咋舌!

  薄荷只希望哪個倒霉蛋買到這顆戒指回去發現它色度真的為D,純度為LC,也數一數那77個切割面。薄荷搖了搖頭,歎息喜愛買珠寶送給愛人的腦殘男人們,正在心裡感歎時台下相應的響起拍賣價格。

  「九十九號,六百萬!」

  底下一片嘩然,薄荷也抬頭望去,是哪個腦殘?才剛剛開始喊價就給自己喊了這麼一個漫天的高價?可薄荷在向那角落裡的九十九號望去時,自己卻險些狡猾的摔倒。不,此刻摔倒也不能平復她內心的震驚和震撼還有著急。

  怎麼是湛一凡?他瘋了?即便他戴著墨鏡,即便他藏在最黑暗的角落裡,可是薄荷也能清楚地看清那就是他--湛一凡!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粉鑽固然之前,而且還是這麼好質量的粉鑽。可是這價格絕對能買兩顆啊!即便大家也想買下那讓人覺得美得窒息的戒指,可是一上來就被人抬得如此高的價格誰也不敢再往下接。

  「六百萬一次……六百萬兩次……」

  薄荷心裡的著急啊,此刻只恨不得有人給個價把湛一凡的價格給壓下去。他真的瘋了嗎?花六百萬買一顆戒指?用腳趾頭想薄荷也知道這戒指是送給自己的,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沒有辦法像別人那樣欣喜、激動甚至是眼含讚歎的望著這個戒指。六百萬,她一輩子的工資也沒有這麼多,她怎麼能不心疼呢?即便他有錢,可也不能奢華的浪費在這上面啊。

  果然沒有人喊價,這戒指絕對是本次珠寶秀拍賣時賣的最快的真品。

  「六百萬三次!成交!這位先生,請您上台,我們立即為您頒發證書,並將這枚『真愛』交予與您。」

  白玉醇、梁家樂、王玉林三人羨慕嫉妒的望著站起來的湛一凡,不僅如此,全場的人都望著那個從角落裡站起來的男人。戴著墨鏡,穿著隨意的黑色羽絨服,看不清面容,可是卻能感覺到他非人的氣勢,即便遮住了眼鏡也能感覺到他是個英俊非凡氣度超群的男人。

  他是誰?不少人開始低聲的討論。

  湛一凡才剛剛進軍中國,可是他在國際上並不是無人不知。只不過今天的他可以低調,黑色的短羽絨服,黑色的緊腿褲,黑色的馬丁靴,黑色的墨鏡,實在低調的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他的身份。即便摘掉眼鏡,即便他親自表明身份,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他就是那個天之驕子一般的商業鉅子湛一凡吧?

  湛一凡上台寫了一張支票,等會兒自然會到後台和今天到場的銀行工作人員兌現。主持人給他頒發證書,然後讓薄荷將戒指捧上遞給湛一凡。

  薄荷心裡雖然無奈,不過面上卻是一點兒別樣的情緒也沒有表現出來。她只怕此刻台下坐著神偷,所以雖然心裡有很多話,心裡也有諸多異樣的情緒,更像扔下手裡的東西就把湛一凡拉到一邊去『教訓』,但還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至少能面無表情的捧著戒指走過去,然後又面無表情的看著同樣面無表情從自己手上接過戒指的湛一凡。

  台下是熱烈的掌聲,如雷鳴一般的湧入薄荷的耳膜裡,薄荷只覺得自己的手都涼了,可偏偏湛一凡在接過戒指時還有意無意的觸碰了她的手背,讓她狠狠一個顫慄。

  如此快的支票和交換戒指也是此次珠寶秀應對神偷們的對策,真東西落到買家的手裡商家放心買家也放心。

  薄荷自然要跟著去後面的密室等支票兌現,等密碼箱送上目送湛一凡這個買主安全離開自己這個偽裝的禮儀小姐才能離開。在去工作密室的路上,湛一凡走前面,設計師和Luxury中國雲海區的總經理一併跟著,薄荷自然走在最後面。

  『呲--』藏在耳朵裡的藍牙耳機突然響了一聲,薄荷立即打開按鈕,卻原來是老舅打來的電話。

  「荷兒啊,我是舅舅,我讓人給你查了。那輛車的車主是一個中國人,是一個星期前住進酒店的,他開了兩間房,他自己住一間,另外一件是給幾個比較神秘的遊客住的。哦對了,那幾個遊客是外國人,名字、身份證我都有。你要嗎?」

  薄荷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低低的道︰「老舅,我給你一個郵箱,你立即發過去。」

  掛了電話,耳機裡又是呲的一聲,薄荷沒敢停歇立即又按了按鈕接通,張煜寒的聲音立即從那端傳來︰「老大,工作密室門口的監控器突然變成空白啦!還有,那個趙小姐很有問題!」

  趙小姐?和自己聯繫的那個工作人員?

  「她剛剛和一個矮胖的中國男人見面,開著那輛一直停在車庫裡的車跑了!」

  再拐個彎就是工作密室!而趙小姐和一個中國矮胖男人開車跑了?

  薄荷心裡大感不妙,頓住腳步壓著聲音急急的道︰「馬上有一封郵件回發過來,你看看上面的資料!告訴警察,讓他們派一半的人去追趙小姐他們,另外的人派一半到密室來!」

  「是老大!」

  眼看就要拐彎,薄荷突然跑上前一把挽住湛一凡的胳膊做險些摔倒狀︰「哎呀--湛先生!」剛剛看見了支票上的簽名,自己叫他湛先生也沒人懷疑吧?

  湛一凡反射性的伸出一隻手一把攬住薄荷的芊芊細腰,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胳膊,一臉的緊張,似乎真的怕她摔倒似的。

  「我沒事,前面有埋伏。」薄荷在站起來的時候附耳湛一凡身邊低聲喃言了一句,湛一凡微垂眼眸,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對不起,對不起。」薄荷站起來連連的道歉,似乎真為自己剛剛的動作而感到抱歉。

  「唔……」湛一凡淡淡的『嗯』了一聲,在上下的仔細觀察了薄荷一番確定她真的沒事才移開自己的視線。

  「湛先生沒事吧?你怎麼回事?險些撞到湛先生了知不知道?」設計師回頭對著薄荷不滿的低吼,薄荷卻是一愣,這設計師不就是剛剛和自己有過爭執的絡腮鬍子嗎?薄荷突然低頭,而那絡腮鬍子像是根本就沒認出眼前這個穿著旗袍的女孩就是剛剛在後台被自己呼來換取的工作人員似的,只是氣呼呼的盯著薄荷繼續指責的大罵︰「你看看你,不知道怎麼得到這份兒工作的,真叫人不省心!」

  薄荷磨了磨牙,這設計師還真不是一般的欠扁,就那麼喜歡逮到別人大罵?

  還是湛一凡斂眉沉黑了臉色那設計師才暫時饒了薄荷,那總經理急切的邀請著湛一凡往前繼續而行︰「湛先生請,剛剛的意外您可別放在心上……」

  薄荷心裡只以為湛一凡會突然拒絕再往前行,畢竟她給了他警告,而他也必須這麼做。可誰知道湛一凡卻只是淡淡的道的『嗯』了一聲看也沒看薄荷一眼便轉身繼續前行,薄荷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就要拐彎繼續前行的湛一凡,他這是要瘋了?

  薄荷疾步而上,抓人的事是警察做的,收集證據的事有梁家樂王玉林他們四人頂著,而她現在重要的事就是跟著湛一凡這個瘋男人,看他究竟要做什麼,難道真以為那些神偷是好惹的嗎?萬一就埋伏在後面遇到危險怎麼辦?這個瘋子,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薄荷沒有察覺自己此刻的心有多麼的急切,對湛一凡的擔心甚至遠遠的超過了對工作的那份兒態度。

  拐彎,走廊裡是一片寂靜。靜的有些詭異和恐怖。湛一凡有意無意的落下腳步,設計師和那LUXURY的總經理無意識的繼續前行,薄荷快步的跟上伸手輕輕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湛一凡回頭看向她輕輕一笑。

  薄荷不懂這個笑的意思,可是這個笑卻還是安慰了她,讓她那有些擔心害怕的心在頃刻間安靜了沉澱了下來。

  依步前行,辦公密室在走廊的盡頭。薄荷從來沒覺得這個走廊這麼長。

  『呲--』走廊裡的燈突然忽明忽暗了起來,薄荷的手一緊,湛一凡的手便輕輕一個翻轉緊緊的扣住了薄荷的手。

  「這燈是怎麼回事?」那總經理喃喃自語,聲音也有些未覺的顫抖。薄荷輕輕抬頭看向湛一凡的側面,發現湛一凡此刻的表情,有些冷若冰霜的殘酷。

  他究竟在謀劃些什麼?

  當然這樣一個念頭鑽出薄荷的腦袋時,薄荷也兀自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走到那密室的門口,那LUXURY的總經理握著門把正要推開眼前的門時走廊裡『啪』的傳來一聲巨響,走廊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那總經理快速的推開門大喊︰「快進來,快進來--」

  「別開門!」湛一凡低吼著將薄荷納入懷裡緊緊扣著,可是已經遲了,那總經理已經打開了門,屋內是一片尖叫,看來引賊入室了!

  薄荷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面,湛一凡就那樣抱著她,她甚至能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頓時她覺得場面有些難以控制起來。

  「別怕,我在這裡……」湛一凡附在薄荷的耳邊喃喃低言。

  薄荷卻驚叫了一聲︰「一凡,鑽戒呢!?」

  湛一凡的手伸向衣服兜,證書還在,可是錦盒卻丟了。

  湛一凡輕輕的滑動喉結,淡淡的聲音卻壓抑不住的有些顫抖,或者,根本就是薄荷的錯覺︰「戒指……好像丟了……」

  薄荷開始全身發抖︰「這些該死的……小偷……」一把推開湛一凡,薄荷轉身朝來的方向回去。

  『啪』一聲巨響,燈在瞬間空輝明亮,薄荷被身後的一股慣力拉扯,身子一個迴旋,穿著紅色旗袍且凹凸有致的身子便回到了湛一凡的懷中。

  「外面那麼冷,你要往那兒去?」湛一凡嚼著笑低頭看著氣急敗壞的薄荷,她以為他就沒看見她在他買戒指的時候眼底蘊藏的那股憤怒麼?別的女人都只顧著開心去了,她卻顧著生氣,這個女人啊……真是讓他又疼又歡喜。

  「湛一凡你別鬧,我還在工作呢……」薄荷不明白湛一凡這是突然要做什麼於是掙扎,可是一抬頭卻被眼前的景象突然驚愕怔住,這是……怎麼個情況?

  那絡腮鬍子設計師按著一個人趴在地上,地上那被按著的人明顯的手腳已經被拷上束縛住了,動彈不得。

  而從辦公室走出來的劉隊衝著薄荷一笑︰「薄檢察官,這次怎麼樣?我給力吧?至少我阻斷了那些偷兒的行動吧?而且,還大有收穫。」劉隊一揮手,一行警察從房間裡押著兩個外國男人走了出來。

  薄荷張口結舌驚訝的看著眼前突然陡轉變化的一幕︰「這是……抓住了?」

  劉隊揮了揮手大氣而又驕傲似的歎息︰「這是三個小的,還有兩個大的跑了!」

  「大的?是趙小姐和那個矮胖男人?」

  「應該就是是他們。因為你和你手下人的機警,我們已經派了大部隊去追逐他們了!只不過這個趙小姐並不是原來的趙小姐,這個趙小姐是假的。原來的趙小姐被人給關起來了,昨天我們就找到了!可為了破案子,所以我們才將計就計了。只是沒想到她下手那麼快……」

  「那你們不告訴我?」薄荷怒睜著眼晴,感情這警方沒比自己少下功夫。

  「其實……這還是湛先生給我們提供的信息,我們哪有那能耐啊。」劉隊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後轉頭一臉欽佩的看著湛一凡道︰「還是湛先生讓我們事先進入這密室裡埋伏著,然後他和我們理應外,不然這賊還真沒那麼容易抓起來。」

  「那這戒指……」那LUXURY的經理看著手中的支票突然不解,這算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們的戒指早就被趙小姐給掉了包帶走了,也是本來的設計師極早發現於是報了案,為了計劃的完整性所以我們才瞞著所有人繼續演戲給那些神偷們看。這當然都是湛先生的主意啦,還讓這人代替扮演粉紅鑽石的設計師……至於剛剛又被摸走的,自然也是假的,只是他們看我們這麼淡定的拿著假鑽戒繼續在賣所以自己也在懷疑到底自己偷的是真是假,所以這才讓人又來偷這一顆。這些神偷們,偷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可這逃跑的技術和智商,對於等著他們入甕的人來說真的還需要練一練!不過要不是湛先生給我們提議請君入甕這個法子,我們這次還真的不可能做到啊……薄檢察官你丈夫是個好人才啊,如果能為國家效力那我們還和小日本掐什麼?湛先生你說你怎麼就知……」

  還在滔滔不絕表達著自己胸中激情和澎湃之情的劉隊終於接收到湛一凡陰沉警告的眼色,像是終於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似的劉隊一把摀住自己的嘴,訕訕的趕緊領著自己的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押著人走了。

  薄荷揪著眉看著被押走的三個偷兒,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麼容易就能被抓住了?她不信,不然真的太詭異了,如果真的如此容易簡單,他們怎麼能在整個國際作案然後逍遙如此之久呢?還是湛一凡知道這些人的實力,所以才幫著警察設下了這些圈套?原先她們的設定雖然與今晚突然發生的狀況有些出入的變化,但的確比不上湛一凡的請君入甕的法子高明!

  薄荷的心裡突然憋了一口悶氣,冷冷的扭頭看向正抱著自己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此刻真的只剩下咬牙切齒的一腔冷意︰「湛、一、凡……你還不交代!?」

  湛一凡張口欲言,一旁的絡腮鬍子假設計師卻突然走上前來伸手便揭掉他自己臉上的假鬍鬚,然後露出一張熟悉的外國人臉來,再扣掉眼晴裡的黑色美瞳,根本就是那有力!

  有力無視薄荷只看著湛一凡酷酷的道︰「Boss,既然幫你抓完人了,我就先閃了……」說完便轉身真的準備離開。

  薄荷看著這越來越戲劇的場面,惱是憤怒的長臂一伸拉著有力︰「你給我等等!等等!」

  有力扭頭看向薄荷一臉的淡淡得道︰「夫人,你有什麼事嗎?」

  湛一凡不著痕跡的用手拂開此刻竟抓著別的男人胳膊的自己老婆的小手,攏入自己懷裡小心翼翼的拍著哄著︰「貓貓別鬧了,我們回家去慢慢說啊,現在事兒還沒完呢……」

  薄荷拂開湛一凡的手,給了他一個『你暫時給我安靜』的眼神,然後不再理他自己向有力逼近一步冷冷一笑︰「剛剛一直罵我的人,原來根本就是你呢?」

  有力抽了抽眉梢,沉默了一下才冷冷的為自己小小解釋︰「那……都是演戲。」

  薄荷突然笑了,笑得眼晴都瞇成了兩條縫,一臉的無害︰「演戲?你敢對我說,演戲沒有別的方式,你根本沒有藉著這個機會向我發洩你的不滿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有力對她一直憋著各種不滿意的火氣,她有時候也和他互相掐一掐,可是鑒於他對湛一凡的衷心她很多時候對於他的挑釁那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但今天他罵了她那麼多句,總是給她臉色看,還指揮她過去過來,現在她也正是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沒有好臉色!

  有力繼續擺著冷酷的臉,似乎也沒認錯的態度。是,他剛剛還真的藉著機會好好的罵了她一頓,誰讓Boss總是讓他和李泊亞給這個女人跑腿辦事。他們可不是給女人辦事的,他明明只給Boss效力!可是自從這個女人和Boss結婚之後,他也順帶的變成了這個女人的傭人,憑什麼啊?她又不給他開工資!

  有力忘了,每次指使他的人根本就不是無辜的薄荷,而是他那無良的老闆。可偏偏他先入為主的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薄荷身上,於是從一開始他就對這個老闆買來的女人不帶好感,可也不是真的厭惡,只是不帶好感而已。

  有力的態度讓薄荷心生鬼火,本來今天被湛一凡瞞著突生了這麼多變化,讓她覺得沒頭沒腦的憤怒,這有力還默認了藉著機會罵自己的事實!薄荷哪裡還忍得住那把燃燒的怒火?

  身後的湛一凡一把架住不知道發火要做什麼的薄荷,湛一凡眼神冷刮不識相的有力,有力鼓著眼晴似乎還不打算逃走。恰在此時,胡珊和張煜寒跑了過來,還沒來得急看眼前是個什麼情況就急急的道︰「老大,抓到了,逃跑的趙小姐和那矮胖子抓到了!」

  薄荷立即收回手腳回頭一臉冷靜的看向湛一凡問︰「戒指算買了還是不算買?」

  「支票都開了……」那樣的戒指,當然只有她配得上。

  薄荷冷哼一聲朝著有力的方向不耐煩的大吼︰「那還站著做什麼?把戒指給我搜回來!」丫的,今天非得命令你,必須命令你,就要命令你!你還非去不可了!

  有力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湛一凡隨即也沉下臉來暗暗給有力使眼色︰「還愣著?沒聽我老婆下命令了?快去!」這個不懂眼力見兒的。

  有力畢竟最聽湛一凡的話,雖然心裡氣哼哼的不過還是轉身跟著胡珊他們去了。薄荷冷笑了一下,叉著腰也跟著去了,只有那LUXURY的總經理還一愣一愣的似乎沒理清狀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那禮儀小姐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啊?怎麼那警察對她客客氣氣的,就連著湛先生都變成她老公了呢?還有那他旗下的設計師……怎麼就突然變了一個人呢?這究竟都潛伏了一些什麼人啊!?還有這些個神偷……真的被抓到了?

  可憐的總經理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

  眾人急忙的都坐上警車追了出去,在路上湛一凡終於向薄荷解釋了一下自己暗中做的那些偉大的事兒。

  也不過是看薄荷太辛苦所以想幫著出點兒力,也怕薄荷遇到危險所以就捨身犯險,所以從假戒指一出場就故意抬高了價格,當然也是事先知道了真的已經被掉包帶走所以才將計就計。不過是尋了個契機幫著警察們破了案子幫自己在雲海市樹立點兒地位和威信,還有最重要的就是自從知道薄荷接這個案子與他們的婚假是掛鉤之後他便無法坐視。不是不信任薄荷,而是不信任薄荷的那些上司,如果她沒有破案而以此為藉口不給予婚假和出國手續呢?自然,最後那兩個目的是不會當著眾警察的面而且還坐在警車裡說出來的。

  讓薄荷氣惱的是,湛一凡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竟然不告訴她。他把手伸進她的工作裡,雖然也有為了她的意思,可是她到最後才知道她很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而且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事情處理的滴水不漏風聲不透,看那LUXURY的總經理也不知道自己的戒指已經被掉包了吧?薄荷越想越可笑,她忙碌了快一個月的案子,也沒想著要破了它吧,可是湛一凡卻輕而易舉的幫著雲海市的警察們把國際警察們都沒抓到的珠寶神偷給抓住落網了!這要讓別的國家的警察們知道了該多羞愧啊!她還親眼看著他幫著警察們瞞著自己把這事兒給處理了!

  她工作的時候打電話做事兒都沒瞞他,可他現在竟然暗中瞞著她做她的事情?甚至幫別的人?薄荷心裡能不生氣,能沒有想法嗎?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38 AM

097.永遠在一起,白頭到老

  薄荷沒心情理湛一凡,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車便直接奔已經被押住的兩個大偷兒。他們屢次得逞,不得不說的確有些技術、能耐和智慧。可是今天栽在這個小鎮了,不認輸也只能認輸。

  趙小姐已經被人撕了人品面具恢復了本來面貌,竟是一個年輕的中國女人,難怪,不然中文說的也不會那麼好,那麼以假亂真。薄荷覺得這裡面還有很多疑問,也只有等明天回到雲海市再追問。現在,她只想要回她的戒指!

  「薄檢察官,這是他們身上攜帶的幾樣被掉包的珠寶!」

  薄荷拿過袋子打開一開,這晚秀場上的十條珍珠寶竟然被他們給全部搜刮走了?人才啊!薄荷遙遙的對『趙小姐』豎起一根指頭,這國際知名盜賊看來還是不能小瞧,也許他們今天抓住的不過是小魚小蝦?大魚大蟹,也許還沒出面?不然那『趙小姐』和那矮胖的男人何以被抓住了還笑得那麼詭異……薄荷暫時按耐住內心的那些疑惑和疑問,看來一切答案也只有明天回雲海市才能知曉了!

  薄荷轉身將戒指遞給湛一凡︰「拿去退了!」六百萬的戒指,她怕把手指頭給戴折了。

  「薄荷……」湛一凡難得正經的叫薄荷的名字,聽見她的這句話甚至眉頭都高高皺了起來。

  薄荷哼哼一聲,餘光突然瞧見站在不遠處有力身後的一個警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薄荷不由得轉過頭正視過去,就是這一眼,薄荷瞧見了那黑洞洞的槍。

  槍!?薄荷背脊一涼,突然一陣大大汗。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便朝有力的方向大步奔去。所有人都被薄荷這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的人急忙讓開了路,有的人跟著她跑去的方向投去視線。湛一凡是最先發現薄荷不對勁兒的人,可他望向有力所在的地方,只以為她是要過去出口氣而已,只是沒在意那收起了槍看見薄荷過去而一臉驚慌的警察。

  有力看見薄荷疾步過來,心裡突跳,額頭冒出茂密的細汗。這個女人又要抽什麼瘋?難道她還真打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己難堪?他雖然不怕她,可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如今是Boss的心頭寶他哪裡幹真的和她對著幹?

  就在有力心裡千轉百回對薄荷又是警惕卻又不敢明著閃開時薄荷已經疾步走到他的身邊。而他身後的警察只有薄荷看得見的小動作,按著衣服裡的槍似乎就要再次掏出來。

  薄荷並沒想那麼多,她不是英雄,可在看見那黑洞洞的槍時心裡的那絲不安就彷彿找到了缺口,她知道此時不能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的結果必定只有引的那『警察』緊張之下亂開槍。那她只有假裝沒看見,假裝去找有力的岔,自然……這也是薄荷心裡最想做的。

  二話不說,薄荷衝著有力冷冷一笑,伸出一腳便狠狠踩在有力的腳上,嘴裡還罵罵咧咧︰「我讓你欺負我……」有力痛的跳腳,誰來把這個穿高跟鞋的瘋子給拉走?

  可薄荷的報復怎麼可能如此快的就結束?餘光瞟到那『警察』似乎也被自己的動作給怔住,薄荷趁此機會雙手拉住有力的胳膊,在有力大呼︰「你還要做什麼?瘋女人……嗷嗷嗷啊--」之時抬起自己的右膝毫不客氣的朝著有力頂去--

  所有的人都傻了。警察們都知道這可是薄檢察官啊,是一個檢查公訴部門的部長啊,現在竟然把一個男人的命根子給頂了?包括湛一凡,都凸睜著眼晴驚愕的看著這一幕。他家女人……這也太彪悍了吧?

  薄荷捂著自己的嘴也是吃驚︰「不小心頂錯了……嘿嘿。」其實她說謊,她是故意的,可她不小心沒控制好力度卻是真的。

  有力縮著身子在地上蹲下來,捂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要害,痛的臉色又青又白,心裡那個滴血的恨啊……真是恨不得把這個女人一把掐死!

  薄荷捂著嘴毫無歉意的笑,就在有力欲將站起來真的把想要掐死薄荷時,薄荷卻突然一把按著有力的頭又把有力給按趴了下去,自己的身子一轉轉向有力的身後。薄荷學過簡單的擒拿手,對比自己高而又充滿警惕的男人也許沒有辦法,可是遇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看起來也不強壯此刻又突然沒了警惕的男人來說哦,並不困難。

  『呀喝--』就在所有人還沉浸在薄荷把有力給頂了的驚訝裡暫時還沒走出來時卻又見那身著紅色旗袍的女人又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大喝,一個一米七的警察瞬間就被她給過肩摔而摔了出去。

  「薄荷!」湛一凡終於意識到出了些事,他可不認為他家女人此刻是瘋了隨便攻擊人。

  「他身上有槍!」薄荷指著那地上此刻痛的青臉白牙的警察終於大呼。

  所有人都愣了,湛一凡跑過來一腳踩在那想要爬起來的警察胸口上,微微一個用力便又將人給踩了下去,再想翻身就得喊大爺。

  薄荷蹲下身子將那『警察』身上的槍給搜了出來然後扔給了在後面爬起來正一瘸一拐過來臉色還是一片青白的有力。

  劉隊跑古來擦著額頭上的汗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我們這每個警察身上都有槍啊,這……這薄檢察官你是不是大題小做了?」

  薄荷冷冷一笑看著劉隊問︰「你確定他是你們隊裡的警察?」

  劉隊不敢肯定。立即喊來一個人︰「你去看看。」

  那個人蹲下身子打開電筒對著地上的人仔細對照,薄荷自信滿滿的抱著壞看著認人的警察們。認人的小張抬頭對著劉隊搖了搖頭︰「我沒見過他。」

  「這……」劉隊大駭,薄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氣︰「我當然知道你們警察每個人都有槍,可是這個人躲在有力身後便一直鬼鬼祟祟的,剛剛掏槍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可不像你們這樣。我看他根本就是想給現場製造混亂,如果不是我極早的趕過去引開他的注意力,只怕劉隊你又該忙活一番了。而有的人,痛的不只是命根子,只怕命在不在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有力臉色青白,他現在終於明白薄荷剛剛頂自己的用力了,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但這個女人敢對著天發誓他不是趁機報復?

  小張在被湛一凡繼續踩著的人身上搜出證件來︰「劉隊你看。」

  薄荷率先接過來,然後找過張煜寒︰「你看看,和發給你的郵件上的信息能不能對上號。」

  張煜寒只是看了一眼立即點頭︰「對,其中有一個人就是叫韓正宇,韓國人。還有那個假的趙小姐我也對上號了,被抓回去的三個外國男人還要看一看,那個矮胖子應該是個日本人,和傳過來的郵件有點兒出入,但也不排除假證件的原因。」

  薄荷點了點頭拍拍張煜寒的肩︰「辛苦了,帶著胡珊他們準備一下,等會兒我招待你們吃好的。」

  張煜寒臉上露出笑容︰「是,老大。」

  薄荷看向劉隊將指尖的證件遞給他︰「還認為我大題小做嗎?」她就一直覺得『趙小姐』和矮胖子的笑很詭異,原來還有人混在警察裡。可讓她奇怪的是,那警察既然混在裡面怎麼會不知道警察的行動?是不懂語言,還是今晚才混進來為可能被抓做逃跑的準備?

  劉隊雙手接下來,不敢再怠慢。這薄荷雖然年輕,可是心思細膩比自己強了太多。

  薄荷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接過王玉林遞過來的羽絨服穿上對劉隊比較平靜的交流最後的工作︰「既然人已經被抓了,我公訴檢查部協助你們的偵查活動也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明天把審問的結果和證據都送到我檢察院去,我也該為國家公訴做做準備材料。截止時間,明天中午之前,明天下午我放假!」

  後天她和湛一凡的婚禮,她自然沒有理由再加班。這案子破的出人意料的順利,在檢察長面前也該揚眉吐氣甚至傲嬌一次了吧?

  劉隊臉上閃過一抹為難︰「這……」看了看湛一凡和薄荷因為自己的遲疑而同時蹙眉的動作劉隊立即改口,語氣也緩和許多起來︰「你們放心,再有困難和不可能,我們也一定加班熬夜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尿也不撒屎也憋著,都會給你把資料準備齊全了。絕不耽誤湛先生和薄檢察官的婚禮哈……」

  薄荷裹緊羽絨服,轉身向車走去。還算這個劉隊知道感恩戴德,要不是湛一凡和她,他能立這麼大功勞嘛?當然,劉隊激動之處說的那些粗俗誓言她就忽略每當聽見吧。

  劉隊當然感激在心,雖然也是薄檢察官的工作,可是世人眼裡這就是警察們的功勞啊,而且這還是一個國際大案子,現在給他們破了,人被他們抓了,這在國際上都是一件榮耀之極的大事,世界上哪個國家的人敢再小瞧中國警察!?哼哼,老劉這次要揚名立威一次了,他劉隊,他雲海市刑警大隊二隊的同志們,通通都要得獎金,放年假,被組織上表揚帶勳章啦!老劉心裡那個美啊,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夜審訊這群臉色儼然已經變成土灰色再也笑不出來的盜賊們。

  「讓你們偷,幹什麼勾當不好,竟幹丟你祖宗八輩子的缺德事情!讓你偷,偷你妹啊偷,遲早要知道偷人也沒偷珠寶更犯法……」

  眾警察風風火火的伴隨著劉隊的罵咧聲消失,薄荷坐在車子裡暖和了湛一凡才跟著上來。

  梁家樂他們是後面住上來的,又開了兩輛車。薄荷和湛一凡自然是坐醇兒和王玉林開過來的湛一凡的那輛奧迪越野車。胡珊、張煜寒和梁家樂坐梁家樂的車。

  有力自然是坐梁家樂的車,臉色菜灰的他即便知道薄荷剛剛那是救場子的計謀,可被犧牲的自己卻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就是走他現在也是不敢不願靠近薄荷了。

  王玉林和白玉醇都安安靜靜的待在副駕駛座和駕駛座,薄荷也一直抱懷看著外面。戒指盒珠寶她都統統交給警察了,至於支票只要湛一凡還沒蓋章就不可能兌現。可是她還是在生氣,生著悶氣,氣湛一凡做著一切,而她卻是最後知道的那一個,她卻像個傻子一樣,也氣他兀自就把手伸進她的工作領域,讓她覺得自己真是什麼都不如他。

  薄荷是個有些要強的人,說她不覺得累也罷,這些年來努力的朝著更高的地方爬就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能力,讓別人肯定自己。可是湛一凡卻能輕而易舉的就辦到所有人都辦不到的事,即便他的領域不在這裡,就好像第一次在海巖島幫她把暗夜賭場的一切證據都準備齊全一樣,他那麼輕易的就能辦到別人想盡胳法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

  湛一凡輕輕的握住薄荷的手,薄荷也由著他去,兩個人的矛盾,至少不能讓白玉醇他們看了笑話,該給的面子,她一定都會給他。

  車子在白家古宅外停下,張煜寒、胡珊等人通通下車。第一次過來的胡珊和張煜寒都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古宅,這可算得上是他們在這個白陽鎮見過最大的古宅了,不比一個古時富豪的園林小,只怕裡面會更大吧?就連有力都暫時忘了自己還隱隱作痛的地方望著白家大宅有些發愣,他是個德國人,對中國文化因為主家的關係頗感興趣。

  湛一凡拉過白玉醇低聲道︰「大姪女,你帶著他們先進去吃飯安排休息,我和你小姑晚些回來。」

  「咦?」白玉醇眨了眨眼,不懷好意的眨了眨眼看著湛一凡問道︰「姑父,你惹小姑生氣了吧?可是為什麼呀?我看你連六百萬的戒指多給她買了,要是我,得開心瘋了。」雖然白家也不缺錢,可是白家的家長從不主張鋪張浪費,六百萬的戒指?白玉醇這輩子都是甭想有一個了。

  湛一凡看了白玉醇一眼沒好氣︰「你小姑和你能一樣嗎?」

  「哦……也是。欸,不對啊姑父,你這是拐著彎罵我麼?」罵她把金錢看得太重?還是罵她不如小姑?可是她的確不如小姑……這就不算是罵了吧。

  「小孩子想那麼多做什麼?幫姑父和小姑招待好他們,快去!」

  白玉醇哼哼的不太願意,不過看小姑那一臉的陰沉,想到回來的路上小姑和姑父一句話都沒說白玉醇還是破有良心的,招呼著眾人往裡面走,希望高叔他們已經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來招待這一群客人咯!

  白玉醇領著一行人進去了,眾人也不敢招惹薄荷,招呼都沒打就全部湧進了白家大門。薄荷在後面跟著也打算進去,特意留在後面的湛一凡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待她說話自己便先道︰「明天一早天不亮我們就要趕回去,今晚就看看白陽鎮的風景吧。」他們來這裡,除了白家古宅,別的地方還真沒好好逛過,就連這船都沒來得及坐。

  薄荷肚子餓了,可還是跟著湛一凡朝河邊走去。

  走到河邊,兩個人下了階梯站在邊上等著路過的撐船。薄荷還是覺得有些冷,她的腳上穿著單皮鞋,腳裸還亮在外面,白陽鎮不比雲海市暖和,這裡甚至更冷,雖然風小,可是寒冷的空氣就像小刀子一樣割的人骨頭都寒了。

  湛一凡就像是知道薄荷的腳冷一般,拉著薄荷在階梯上坐下來,脫下自己的鞋子和襪子光著自己的腳。然後又脫掉薄荷的單皮鞋,將她的腳捉到自己的腿上擱著,再將自己的襪子套上薄荷的腳然後拉到小腿上。湛一凡的腳比薄荷大許多,給薄荷穿短襪也會變成長襪。

  薄荷開始不解湛一凡的動作,可等湛一凡將他的鞋也往她叫上套時薄荷終於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急阻止道︰「不用了,你什麼也不穿,也冷。」

  湛一凡手上的動作沒聽,輕輕鬆鬆便把薄荷的腳套進了鞋子裡,看起來很大,可是一定會很暖和。

  薄荷阻止不了只能看他給自己穿著,穿好了湛一凡才抬頭看向薄荷淡淡的道︰「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薄荷將臉別過去,有些彆扭。

  湛一凡伸手捧著薄荷的小臉轉向自己溫柔而又認真的道︰「老婆,別生氣了?」

  薄荷氣呼呼的立即推開湛一凡的手︰「別用你摸過腳的手又來捧我的臉!」這人平日裡不是潔癖麼?

  「我洗手,立即洗手。那洗完手,你要讓我抱。」湛一凡似乎還在講無賴條件。

  薄荷冷冷笑了笑︰「愛洗不洗。」說完便要站起來,因為她看到船來了。

  湛一凡知道薄荷這是心底裡還在生氣,自己蹲河邊上快速的用冷的裂骨的水洗了手。薄荷伸手招過撐船,船夫將船停下,薄荷自己先上了船,湛一凡隨後提著薄荷脫下的高跟鞋光腳跟上。

  坐在船艙裡,船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見二人上船便問二人︰「兩位客官去哪兒啊?」還帶了些古韻的問話。

  「隨便繞著河走一圈吧。」薄荷微微的對著船夫笑了笑,她需要的只不過是找個地方和湛一凡好好談一談,欣賞美景的心情暫時沒有。

  那船夫又看了看薄荷卻突然笑道︰「姑娘,你是上面白逸長家的孩子吧?」

  薄荷微微挑眉︰「我不是醇兒。我是醇兒的小姑。」

  「哎喲,你是白合的孩子吧?」這鎮上的人都說白家那小姐的女兒回來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模樣和她媽媽還真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薄荷面露一絲訝異︰「你認識我母親?」

  「那當然,我是白陽鎮土生土長的人啊。你媽媽和我是這個小鎮上同一批差不多大小一起長大的人,小時候我們還是小學同學呢。而且啊,我父親還說他在白合消失之前給她撐過船呢!」說起這事兒這船夫似乎有些驕傲,這百合的故事都快成為白陽鎮的傳奇了,而這傳奇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他家的這艘船,不少人後來還問過他們家關於白合的事情呢,當然就屬白逸長這一家人問過最多啦。

  湛一凡一聽,也立即繃起自己的神經問︰「真的?不知道她當時有什麼異常表現?」

  「這我也不清楚,我父親現在人都糊塗了,哪裡記得?可是我聽父親給別人說的時候,她當時挺著肚子,怎麼著也有六七個月了。心情看起來頗為鬱悶寡歡,我父親只載她去了東渡口,因為當時家裡出了事,父親必須返回家中。」

  「東渡口?」

  「是啊,後來我父親心裡還頗是對她的歉意。說她挺著肚子不容易,雖然鎮上說閒話,可那是別人的事,肚子裡的孩子和她都是無辜的。東渡口到汽車站要走二十分鐘呢,她那天一定是還是累極了,哎……今天啊,我不收你們的錢,就當是當年我父親愧對你媽媽做的補償吧!」

  薄荷心裡有些失落,沒想到當年母親離開白陽鎮時是那麼的落魄。

  薄荷淡淡的道了句︰「你也帶我們去東渡口吧。」

  「這……好吧……」

  那船夫站在船頭撐自己的船不再說話,湛一凡光著腳坐在薄荷的對面。薄荷心裡是無盡的失落,對於媽媽的失蹤之謎似乎一直都沒什麼進展,可這心裡卻是越來急切的想要找到她。

  湛一凡伸手輕輕的握住薄荷有些冰涼的柔荑,微微用力的捏在自己還算溫暖的掌心裡輕言安慰︰「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薄荷抬起頭,微紅的眼晴看著湛一凡清澈的雙眸︰「湛一凡,你為什麼也欺負我呢?」

  湛一凡大駭,上前又坐近了些,雙手握住薄荷的肩不可置信的質問︰「我怎麼會欺負你?」

  「可你今天就是欺負我了啊。你把我欺負的那麼慘……」薄荷不想哭的,可是提及母親的事,湛一凡又上演苦肉計卻不肯道個歉,她心裡多難受啊?她怎麼就變成越來越脆弱了?還是,只在他面前願意脆弱?

  「薄荷……薄荷你別哭了呵……」湛一凡一雙大手有些無措的給她擦著淚,身子逼得更近,氣息也撲了過來。

  他今晚第三次喊她的名字,她的心卻疼的更厲害了,頭輕輕的靠在他肩上,肩膀一抽又一抽的哭得傷心︰「那是我的事情……你知道我不讓你拐彎你非得拐的時候,我多害怕你遇到危險嗎?可你寧願看著我繼續忙碌繼續擔心繼續著急都沒告訴我原來一切都已經落在你的掌握中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女人沒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所以你瞞著我和別人擬了計劃去把我的事情給做了?湛一凡你怎麼能這麼混蛋呢?我不是關在家門裡等著你回去給你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那是我的事業,那是我的事,那是我薄荷為之奮鬥也要自己解決的工作!你就算是要幫我……你就不能和我說麼……」把她瞞的那樣辛苦!究竟把她當做什麼?

  也許是聽了白合的事,薄荷心裡的那些話,那些委屈竟然一吐而出。以往,受了委屈她是寧願埋在心裡的,別人猜得到也好,猜不到也罷,那都是別人的事,她從不主動甚至根本就不告訴別人自己心裡到底在意著什麼,怎麼想。

  可是今天,媽媽的委屈,她的委屈加在了一起,湛一凡越是使用光腳的苦肉計,湛一凡越是耍賴她的心就越是委屈。終於,委屈決堤,如洪水一般的湧出,把她心裡的苦都恨不得在這一刻發洩出來似的。

  湛一凡乾脆將薄荷抱起來放在自己伸展的腿上,再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做這些會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委屈……」他忽略了她的自尊心,也忽略了她對待她工作的認真和熾熱的心。他只顧著自己的感想,只顧著自己的利益,卻忘記了她的感受。

  她這樣哭,他的心都疼了。真的,一抓一扯,特別疼。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難受過,還是為一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是他妻子,可他後來想起來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只是明白,原來自己那樣早的時候,他便已經愛她愛的那樣深了。

  湛一凡輕輕的擦著薄荷臉上的淚,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頭髮︰「下一次……我一定事先告訴你,好不好?不告訴別人也告訴你。」

  薄荷也將心裡的委屈哭了出來,現在湛一凡還在給她道歉,動作聲音都如此溫柔,委屈的人最怕這樣的攻勢和安慰。心裡的耿耿於懷和難受似乎也慢慢的消散了。

  「你發誓……以後再也不瞞著我做任何事,做事之前必須告訴我!」薄荷也並不是真的想和他生氣,他脫鞋那會兒,她的心就軟了。只不過不想那麼快原諒他而已!她喜歡矯情,這是她自己都知道的事,可是她覺得那樣無趣便想改。剛剛又矯情了,哭了一下便覺得好了許多,那就改吧,改的讓他至少不會覺得自己那樣難安慰勸和。

  湛一凡想也沒想就舉手發誓︰「我發誓。」媳婦的命令,他絕不違抗。

  薄荷見他發誓發的那樣快卻又沒安全感,都說男人的誓言不值錢,她能相信他嗎?

  湛一凡像是看透薄荷眼眸裡的不信任,立即又舉著手指頭信誓旦旦的道︰「別人能不能做到我不敢保證,可是我湛一凡絕對是個遵守諾言的人。你看,為了你我都守身如玉三十三年啦……」後面這句湛一凡是咬著薄荷耳朵說的,絕對不能讓胖的人聽見。雖然有嘩嘩的水流聲,那撐船的大叔根本就是什麼都聽不見,可他還是極力的低聲道︰「我這輩子只有你,還有什麼你是不能相信我的?」

  薄荷的臉微微的紅了,不僅僅是因為湛一凡的這兩句話,還因為湛一凡身體某一處的變化,正壞壞的頂著她的腿。薄荷尷尬難受之極,推開湛一凡自己便想往後退去,湛一凡卻扣著她的後腦勺又把她給帶回懷中。

  低頭,湛一凡抵著薄荷的額頭,看著她因為哭而濕潤的眼鏡因為流淚因為害羞而紅了的臉頰,忍不住的低頭吻住她的唇,兩片唇瓣相觸,輕輕的揉了揉,然後用力貼上重重一吮。

  薄荷主動的啟唇迎接湛一凡闖進來的舌頭,一記深吻融化了心裡所有的隔閡和生氣……

  湛一凡喘著氣放開了薄荷,依然抵著她的額頭,笑著又親了親她紅潤潤的唇瓣低聲道︰「後天就是我們的婚禮,這樣吵架生氣不好。」

  薄荷撅了撅唇︰「我又沒和你吵架。」

  「好,不是吵架。那生氣。」

  「我也沒和你生氣,是你惹我的。」薄荷揚了揚修長的白皙頸脖,反倒一股理氣直壯的模樣。

  「呵……會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了?」

  薄荷抿著唇笑不說話,原來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時候也挺開心的。其實,能嫁給一個有這樣卓越能力的丈夫,薄荷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是個女強人,她不喜歡輸於男人的感覺。可是湛一凡是她男人啊,她又覺得何其有幸遇見他這樣的人?而他還能將她抱在懷裡,此生只有她一人。

  湛一凡看薄荷那小壞模樣便伸手撓她腰間,薄荷頓時被湛一凡撓的『哈哈』大笑忍不住的扭捏起來,小船『咯吱咯吱』的一陣搖晃,船頭的船夫傳來驚聲大呼︰「哎喲,白家丫頭和白家女婿喲,你們要親熱上船咯,可千萬別翻在這河裡呀……這大冬天的,掉下午你們會冷的沒命的呀喂!」

  薄荷捂著唇趴在湛一凡懷裡不敢再動,湛一凡抱著薄荷也不敢亂來,只是兩個人都眸似星光,璀璨了白陽鎮的這一整條河灣。

  河道兩邊是掛滿的大紅燈籠,映襯著原本肅冷的河面也紅殷殷的。河道兩邊的人家門口路燈,擺著小攤小販埋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小吃,跑來跑去的孩子,偶爾的聖誕樹被風吹響的聖誕鈴鐺,薄荷突然間才發現這個小鎮並不是那麼冷,反而覺得一切都是那麼溫暖。

  原來,無心看風景的時候什麼都是蕭瑟。有心看風景時,什麼都是美景,什麼都是暖光。

  上了東渡口,薄荷看著路邊攤賣的餛飩額的已經快不行了。於是兩個人手牽手在餛飩攤坐下先要了兩大碗餛飩。餓得時候,幸福的時候,什麼都是美味。

  湛一凡沒吃過餛飩,從前薄荷為了節約用錢的時候自然沒有少吃。雖然很燙,可是這個第一次吃餛飩的男人卻忍也忍不住的大吃特吃,吃了一碗竟然又來了一碗,看的薄荷連連咋舌。這個吃慣了西餐也會吃中餐的男人竟然把餛飩當做人間美味了?

  三碗餛飩很便宜,總共才十八元。吃飽了薄荷又去旁邊還沒關門的門店買了一雙黑色的雪地靴自己穿上,然後將湛一凡的靴子還給他︰「穿上吧,別感冒了。」

  「老婆,你可真好。」湛一凡接過靴子趕緊穿上。說不冷,那絕對是騙人,只不過是偽裝的堅強。

  薄荷看他那傻傻的樣子忍著笑,算是懲罰過他了,看他以後還不長記性。

  吃飽了的兩個人便不急著回家了,薄荷心裡想延著當初母親走過的路走一遍,湛一凡自然陪著。東渡口到老汽車站的確不遠,薄荷問了路人知道走路也不過二十分鐘,可是對於當年身懷六甲的白合來說,又受了被家人拒之門外的委屈,薄荷走在路上似乎都能體會那種心情。

  『咚--咚--』左邊突然傳來一陣鐘鳴,薄荷忙問路人才又知原來往左邊的林子裡走上山有一個尼姑庵,裡面住了一些無家可歸便出家為尼的女人,不過大多都是外地隱士到這裡的女子,白陽鎮的女人史上也只有那麼幾個上去過。但是山上的香火還比較旺盛,大家逢年過節都會捐獻一些香火錢,也會祭拜上山上的神靈,而且那山上的送子觀音據說也是很靈,讓外地的人也經常跑來燒香祈禱。

  薄荷站在路口,湛一凡手裡提著一盞買來的燈籠,薄荷的心裡總是有一個想法,於是突然抬頭問湛一凡︰「你說,當年媽媽上去過嗎?她有沒有想不明白的時候?比如……就是那一次從這裡經過的時候聽到悠悠的鐘聲……上去過呢?」身懷六甲,被鎮民議論,被家人拒之門外,在薄家更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薄荷想起這些,心就替母親痛了起來。

  湛一凡攬著薄荷薄弱的肩輕輕的揉了揉,微笑著低頭看她︰「我們何不上去看看。」

  薄荷也輕聲試問︰「也許,還能找到一些意外的線索,也不一定?」

  「嗯。走吧。」湛一凡攬著薄荷向那林子深處便走去。這麼晚,其實也不怕,因為路上山上的人並不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一些外國人,一些城市裡的人。總的來說,因為這場珠寶秀,這幾晚的白陽鎮非常的熱鬧,就連上尼姑庵的道路都來來往往行人頗多。

  白陽鎮本就是個旅遊的小鎮,白閤家能創造出那麼多財產不僅僅是因為做生意開發電站包農林養殖業,還有便是這旅遊開發甚至酒店的生意,不然白合的外公和舅舅也不可能憑空創造那麼大的財產。

  上山的階梯是青石板砌成,每一塊青石板似乎都有了時間的裂痕。兩道的石頭都被打磨發光,就算是手中的燈籠照著也能看得清那石頭泛出的微光。

  終於上了山,薄荷氣喘吁吁。

  不喘大氣的湛一凡輕輕定的拍著薄荷的背,薄荷擦了擦額頭的汗歎氣︰「最近實在太缺少鍛煉了。以後你必須每天拉我起來跑步,不然只怕我下次連這個山也爬不上來了!」並不陡峭的三百梯,她爬的氣都要斷了。

  「先坐一會兒吧。」湛一凡扶著薄荷在石頭上坐下,又拍了拍她的背才將自己帽子裡的一瓶礦泉水摸出來遞給薄荷︰「喝點兒。」

  「你從哪裡變來的水?」薄荷是真的爬的口渴,問了句便接過來擰開大口大口的喝下喉。

  「你買鞋的時候我買的,我知道今晚要走些路,雖然沒料到是爬山,可是擔心走路也會口渴就買了。」帽子裡能放東西,還是他看著有力常這樣做,今天也總算是慫了一次。

  薄荷頗為感動的看著湛一凡,湛一凡捂著她的眼鏡附近耳朵歎息道︰「別這樣看著我,我總想要你。」

  薄荷頓時又燃燒了臉,推開沒正經的湛一凡,自己扭頭看向這個尼姑庵的前院。讓薄荷想起『涼月如眉掛柳灣,越中山色鏡中看』這句詩來。清淨的庵前院,細長的月掛在樹梢上,本來是人來人往的香火旺盛時,卻絲毫不破壞這個清淨小庵的景象。饒了院子一周的許願樹上掛滿了紅飄帶或是許願盤。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旁邊一對小情侶一邊寫著還輕聲的笑著,他們幸福的側臉更是猶如一幅晚畫。紅色的蠟燭,裊裊虛煙的檀香,還有大雄寶殿裡隱隱傳來的大悲咒歌聲,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一個世外桃源。當初,媽媽上山看到的景象如今日的是否一樣?

  「兩位施主,請問你們需要什麼幫忙嗎?是想要許願呢?還是想要向菩薩祈禱早生貴子?又或者只是上來燃燒香燭為自己還原,或是有別的心事想要告訴我們的菩薩?」一個小尼上前來詢問。

  薄荷還沒開口湛一凡卻道︰「我們也想要那樣的許願牌。」

  「那兩位施主請到這邊來。」那小尼引著薄荷和湛一凡往前走,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手。

  湛一凡低言道︰「既然來了,我們也掛一個。」

  薄荷翻了翻白眼兒不敢置信湛一凡竟然也相信這些幼稚的玩意兒,不過她倒是沒拒絕也跟著去了。

  小尼姑給薄荷和湛一凡發了一個掛著紅繩子的牌子,然後又給兩人拿了一支筆道︰「這是咱們庵裡的筆,只要兩位施主記得還給我們就是了。」

  「多少錢?」薄荷立即問。

  「一共是二十。」

  二十?薄荷覺得好貴,不過湛一凡的動作更快他直接給了小尼姑一百︰「不用找了。只不過希望過段時間我們來的時候這個牌子還在。」

  那小尼姑捧著一百塊錢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不急不緩的道︰「施主請放心,這些牌子我們庵裡的人永遠也不會去動它的,這是在菩薩面前對你們的尊重。剩下的八十,就當是施主捐獻給我們庵廟的香火錢,小尼我謝過施主。」

  薄荷被湛一凡拉走,兩個人在石頭邊上蹲下來,薄荷襯著下巴看著那紅牌子不知道要寫什麼,湛一凡想了一下道︰「要不也寫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

  「千萬別。」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還是寫些實在的吧。」那些虛無的詩句,她總覺得不如實在的一句『在一起』呢。

  「要不就寫……」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微微紅了紅臉,「就寫……永遠在一起?」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俊臉上浮現一抹感動︰「我竟不明白,原來老婆你這麼想和我一起白頭到老。」

  薄荷心裡狠罵一句『我去~』,表情也有些掙扎,湛一凡笑著低頭筆在紅板上『嘩嘩』的落下幾筆,薄荷偏頭看去,只看到九個字清晰的落下︰「永遠在一起,白頭到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39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11-15 11:14 PM 編輯

098.你是我的珍寶啊

  觀音殿裡,薄荷跪在蒲團上合著雙手心中默念著︰菩薩,你一定要保佑我媽媽還健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現在,我已經不在乎她當初或許是因為不想要我而將我交給了薄家,就算是真的拋棄了我,我也不怨她。我理解她當時的苦,當時的掙扎,當時的委屈,不管她當時做了什麼,我都只想找到她與她相認。菩薩,請完成我這個心願吧,讓我找到她,讓她身體健康。

  深深的在蒲團上跪下,雙手的掌心貼著額頭。

  薄荷並不是信女,可是這一刻跪在面容莊嚴慈祥的菩薩面前,她的心選擇相信。相信菩薩真的能聽到她心裡的話和祈禱,相信菩薩會讓她媽媽白合健康的活著,相信她一定會盡快的找到她。這彷彿,就是一個信仰,只有心裡有了信仰才能得到自由和釋然。

  從蒲團上站起來,身後的湛一凡將請來並已點燃的香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一炷,兩個人虔誠的舉止額頭拜禮三次,一旁的小尼姑立即上前來接過二人的香插到香火爐裡。

  轉身退出觀音殿,跟在身後出來的小尼姑便是之前在前院接待二人也是剛剛給他們敲缽木魚插香的那一個。薄荷雙手合十的拜了拜小尼這才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告知︰「不知道我能不能見見你們庵裡最年長的人?」

  「最年長?不知女施主所說的可是是我們的住持?她今年六十五歲。」

  薄荷的心微微一跳,和湛一凡帶著小尼姑又往安靜的地方走了一些才更問︰「不知道她在庵裡有多少年?」

  「三十年了呢。」

  三十?如果當年母親真的上山來過,那住持一定見過她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代她道︰「不知我們可否見她一見?」

  「這……住持可能在後院做功課,兩位施主要待我進去問一問住持。」

  「小師傅請,請轉告你們住持,就說我們只不過是想問一件二十八年前的小事,希望她能達成我們這個小小心願。」

  「兩位施主稍等。」

  小尼姑朝著薄荷和湛一凡單手拜了拜轉身便向後院行去。薄荷看著小尼姑消失的背影轉身看向湛一凡︰「你說,她有沒有可能上來過呢?」

  「別想那麼多,不問一問怎麼會知道呢?」

  「那這位住持會不會已經忘了呢?」

  薄荷的緊張讓湛一凡哭笑不得,隨張開手臂將她納入懷裡堅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淡淡道︰「傻女人,不管是什麼結果你都該有個預想,這樣才不至於失望。」

  薄荷輕輕的歎了口氣,她此刻心裡的期望太高,還真怕如果是失望的答案會將自己摔的又高又疼。

  小尼姑不一會兒便返了回來,伸手相邀薄荷道︰「我們住持說盡可能為施主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施主這邊請。不過,男施主需要止步。」她們的後院的確是任何男人都止步的地方。

  湛一凡朝薄荷微微的點了點頭。

  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我去去就來。」

  湛一凡又摸摸薄荷的腦袋溫柔道︰「去吧,問個仔細,別後悔就是了。」

  薄荷轉身跟著小尼姑往後院走去。繞過小道一進入後院就與熱鬧的前院猶如兩個世界。一輕一淺的木魚聲伴隨著悠長空靈的佛歌從最裡面的房間傳來,每走一步薄荷彷彿都在洗滌著自己那浮躁的情緒。這個地方雖然不大,可是卻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真的是一進入這裡心都安靜了,隨著那木魚聲一點一點的沉澱寂靜。

  「施主,請--」小尼姑推開房門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薄荷朝著小尼姑微微點了點頭邁步走進第一眼便是非常乾淨整潔的房間。也並不是非常簡樸,至少有一個小小的電視,還有幾株盆栽職務,也有電話,電燈這樣的現代設備。可是那床榻,卻只能用樸實來形容了,這樣冷的天那樣薄的被褥。床上還放著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木魚和收音機,歌聲就是從那收音機裡飄出來的。

  住持是個六十五歲的女人,臉上也清晰的寫滿了歲月了痕跡,但也許是因為長年累月的平和心態,所以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的健康。住持早已經在薄荷進房間時放下木魚下了床,站在床邊雙手合十對著薄荷微微一拜︰「施主你好。」

  「住持你好。」

  「聽靜文說,施主是想詢問貧尼一些關於二十八年前的事?雖然時間有些久遠,可是貧尼願意為施主解疑解惑。」說著那尼姑便向薄荷走來,單手相邀薄荷在桌邊坐下。

  薄荷也坐下來,那尼姑動手親自給薄荷倒了一杯茶推到薄荷眼前,微微笑道︰「二十八年前,施主還沒有出世吧?」

  「對,我今天來是想詢問一些關於我母親的事。我想問住持,你可曾覺得我面善熟悉?據說您是在這寺廟裡待過時間最長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二十八年前,您是否見過我的母親?我知道我或許強人所難了,畢竟誰還記得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呢?」

  可是薄荷不問過,卻不心甘。問了,或許失望,但是卻不後悔。

  「看施主的確面善,我到這庵中三十年,不曾下山。覺得施主面善,想必定是與施主有緣了。施主說起二十八年前不知道你母親當時有什麼特狀呢?我這一時也想去起來……」

  薄荷的眼神微微有些顫抖︰「當時我母親身懷六甲,應是九月,肚子裡的孩子正是我。」

  「哦?九月?又身懷六甲?」那住持仔細的回憶,似乎也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突然間神秘的一笑扭頭又仔細的打量起薄荷來︰「九月的確是有一位身懷六甲的女施主上過山,她說她也是白陽鎮之人。我那時候才上山兩年,是我師姐應心接待的她。」

  「真的嗎?住持你可沒騙我?」薄荷完全意外完全驚喜,她不敢太多的奢望只怕失望,可是心裡卻又存滿了祈禱,偏偏……偏偏這個祈禱成真了!菩薩啊,謝謝你指引我上山來,謝謝你指引我到這裡來見您!

  那住持溫和的一笑︰「出家人不打誑語。只是我當年三十四歲剛剛出家兩年,我身上的凡俗還未脫盡所以整日的只能房裡打坐唸經。可我看她年輕……現在仔細回想,倒真的與你有七分相似。」

  薄荷大氣也不敢呼一口只能靜靜的聽那住持回憶︰「可我從門縫裡瞧見她大腹便便,眉宇間寫滿了哀愁和疲憊。我年輕時所受的苦難也是常人難以理解,我心中的執念大多便是因為曾失去的幾個孩子,最後落得被人拋棄的下場……所以我便多觀察了她些。我應心師姐將她引見給師傅,師傅便請她喝水吃飯,她走的時候也給庵裡捐了一筆香火錢,大家對她都是頗多感謝呢。」

  薄荷細想,也許真的是那一日母親上了東渡口極累間見到了尼姑庵便自己爬上來,沒先到真讓自己歪打正著了。

  「下午課的時候,她和師傅在房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可是我每次經過都隱約能聽見哭聲,還隱約聽見師傅說什麼……塵緣未了……暫時與佛無緣之類的話……腹中孩子是塵緣,落地全是牽掛……我當時心性未定,對你母親雖然頗為同情,可是我無心再聽便走了。」

  薄荷心裡微微的抽痛,難道母親當年真的有想要出家為尼的心思嗎?她真的到了走投無路或者說對紅塵心死的地步了?

  「阿彌陀佛,也不知道貧尼還能為施主做些什麼,可是施主要放開心結,世間一切事時間到了,一切都會自動的明瞭,這就是菩提因果。」

  薄荷合著雙手對住持拜了一拜然後便離開了。

  湛一凡在前院的許願樹下安靜的坐著,薄荷從小道走出來,看到湛一凡的坐在石頭上等她的身姿心裡是一片溫暖。

  許願樹上掛滿了人的心願,隨風飄揚,牌子相撞甚至發出鐺鐺的聲響。原本還是人聲鼎沸,她只不過和住持小坐片刻出來時,院子裡的已經寥寥無幾。薄荷穿過香燭緩然輕步的走到湛一凡身邊伸手打斷他的深思︰「欸,走了!」

  湛一凡眼神一頓,看到眼前這只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握住站了起來對著薄荷蹙眉道︰「你再不回來,我都快變成望妻石了。」

  薄荷輕輕一笑︰「誇張!」

  湛一凡不可置否的摸摸薄荷的頭,兩個人牽著手轉身向大門走去。

  「施主等一下!」小尼姑合著雙手突然從後面跑出來喊住薄荷,薄荷與湛一凡回頭,那小尼姑將一張紙和筆遞給薄荷喘著氣道︰「住持讓施主留下通訊地址和電話,說如果她再想起什麼也好告訴您。」

  「哦,好的!」薄荷不加懷疑低頭便寫了白陽鎮白家的地址,只有那裡她才有毫無顧忌的安全感,而且她也相信一有消息老舅他們也會立即告訴自己。

  下山的時候薄荷想起那小尼姑心裡也是一番惆悵感歎︰「這山上的女人,沒人都有一個故事吧?不然那小尼姑,年紀輕輕怎麼願意出家為尼呢?」沒有哪個女人一開始就願意遠離紅塵長盤青燈。

  「想這些做什麼?有你媽媽的線索嗎?」

  「嗯,她當年的確上來過。而且,我看她果真有出家的心思,只不過當時懷著我,這個事情才沒有完成。你說媽媽會不會生下我真的出家了啊?」薄荷突然全身一寒,難道在生下她後心頭了無念想,於是把她扔給薄家自己就真的找了一個了無人煙的世外桃源出家去了?所以這麼多年才一次也沒出現?不然不可能……不可能一次也沒出現啊!她難道就真的不愛自己嗎?

  不是去世了……就是躲起來了……無非這兩個可能而已!

  「……」湛一凡不敢肯定的否決。

  薄荷握了握拳一聲冷哼︰「一定是薄家當年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連出家的心思都有了!我一定要查出來,查出來!」此刻她的內心充滿了激憤。

  薄光……蔡青奕……他們當年究竟和媽媽發生了什麼?這裡面爺爺奶奶也插手了嗎?知道真相的人,難道就那麼少?如果沒有了,她是不是該從薄光,或是蔡青奕身上下手呢……?薄荷的心裡又暗暗的下了決定,這一次回去,她將不再猶豫手軟,必須加快調查速度!

  湛一凡輕輕的握住薄荷的手,揉了揉她捏的死死的拳頭,薄荷激憤的心情緩緩落下,抬頭看向提著燈籠的湛一凡,微光照著黑黑的山道,竟是溫暖。

  薄荷一梯一梯的走下山,彷彿能感受到當年母親撫著肚子走上來卻又撫著肚子走下去的心情……媽媽,你聽得見我的心裡話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我來找您!

  ***

  回到白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高叔讓人給他們的等門,於是薄荷和湛一凡一進門等門的白花菜阿姨就道︰「小姐姑爺,老先生和老爺他們還在主宅大廳等你們呢。」

  「這麼晚了……」薄荷心裡內疚,湛一凡拉著她快步的繞過前院的幾進幾出穿過假山花園才走到了主宅前院。

  「舅舅,表哥!」薄荷一邁進大廳便輕聲而喚,等人等的打瞌睡的老舅頓時來了精神,表哥的臉色有些凝重看著薄荷和湛一凡便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再留戀這裡也不能回來的這麼晚,你們舅舅等了你們快兩個小時了!」

  薄荷心裡也愧疚,他們讓醇兒帶了話,所以兩個人才一路上肆無忌憚的玩了這麼晚回來。

  「好了好了,別說他們啦。是我自己要等的,我也沒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不知道我等著呢!」老舅打了個呵欠揮了揮手,他最是心疼薄荷了,誰讓這個外甥女和自己的妹妹那麼像呢?這也是他最疼醇兒的原因啦。而且薄荷這孩子,心性健康乾淨又明朗,他高興有這樣一個外甥女啦!

  表哥歎了口氣看著薄荷還是問︰「吃飯了沒?你表嫂給你們留了飯。」

  「謝謝表哥,我們吃過了……」薄荷知道這個表哥雖然不太愛說話,可是和舅舅一樣也是疼自己的。湛一凡揉了揉她的肩頭示意,薄荷立即扶著老舅坐下︰「舅舅你坐。」

  湛一凡拉著薄荷去一旁跟著坐下來看著舅舅道︰「舅舅,這麼晚了,不知道你怎麼還在等我們?下一次可別這麼晚了,有話和我們說,你可以讓人打電話叫我們。」

  老舅歎了口氣看著他們二人問︰「你們明早便要離開?」

  薄荷心裡歎氣,想必是醇兒他們說的了,她原本也是想今天和舅舅說的,可是晚上突生變故她和湛一凡梳理關係到現在也就忘了。

  「是,舅舅,原本想告訴你的,可我和一凡去了山上的庵廟一趟。」

  「去哪裡做什麼?」

  「當年母親坐船到東渡口就下了。」

  「這我知道。哎……我也問過撐船的白家,可是竟問不出什麼……」

  「不是的舅舅。其實母親當年上過庵廟您知道麼?」其實薄荷不是太想告訴舅舅,可是既然留了白家地址那這件事就要告訴他。

  「啊?這……這我還不知道……」

  「其實我也是猜的,理解了一下母親當年的心情,於是就和一凡上去看看。我見到了住持,住持回憶說母親當年的確上過山。」

  「難道她……!」舅舅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薄荷雖然心痛不忍卻還是點了點頭︰「是的。舅舅您也別難過,當時她懷著我,尼姑庵是不會收她的,說她塵緣未了。」

  「小合啊……」舅舅一聲痛嚎,捂著臉趴在桌子上似乎極其的痛苦。薄荷不理解他們兄妹當年的感情,可是看表哥也非常痛苦難過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家的人關係一定非常非常的好吧。當年把媽媽拒之門外,一定是外公一時氣惱之舉,往後的歲月裡不知道多後悔多痛苦濕了多少枕頭。

  「舅舅,您別傷心。媽媽她吉人天相,她定不會出家的,再說這一切都過了二十八年了!」薄荷起身走到舅舅身邊給他拍了拍背。

  老舅抬起頭來輕輕的頷首︰「好,不說了,不想了。還是你用心,我們這麼多年也未曾想過她當時上過山。還有什麼消息嗎?」

  說著老舅一臉期盼的望著薄荷。

  薄荷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了,可是那住持說她還會回想,想起來就會通知我們,我留了白家地址。」

  「好好好,這是對的。我們應該感謝那位住持,一定要感謝她!倒是你,薄荷啊,你和一凡後天的婚禮,你是不打算請舅舅和你表哥去嗎?」

  薄荷不是沒想過,她的婚禮,就不能請幾個自己真心喜歡的真正的親人嗎?可是薄荷知道目前的形式,她請了他們去,定會引起薄家人的注意,這也無疑是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說他們未必認識白家的人,就說他們白家人太相似的長相……隨便一個路人都會知道他們十血緣關係啊!

  薄荷的為難寫在眼底,舅舅有些失望,湛一凡及時站起來走到薄荷身邊攬著她的肩對舅舅道︰「舅舅。其實雲海市這個婚禮您不去也罷。這是薄家長女出嫁,她身上背戴了一些枷鎖,也需要隱瞞與你們相認的事實才能繼續調查母親的下落和當年的真相。」

  「這……我也知道……哎,只是可惜……」舅舅何嘗不知道薄荷的為難,可是他這好不容易相認的外甥女啊,明明就要結婚了他卻不能參加婚禮,他能不可惜嗎?

  「不可惜。半個月後,在英國還有一場婚禮。那是我湛一凡真正娶白合的女兒,到時候您、舅媽、表哥和表嫂,醇兒,我們會邀請大家都去參加的!」

  薄荷抿著唇用力的點頭︰「舅舅,您可一定要去。我要挽著您的手走進殿堂!」

  「好好好,舅舅這把老骨頭到時候就是走路也得走到英國去,這婚禮一定不會再錯過啦!」舅舅摸著薄荷的頭眼眶微微的紅潤,其實心裡大多是感動,對湛一凡這個外甥女婿更多的讚賞和認同了,這認品和做事兒都是沒得挑的。

  安撫了舅舅和表哥想去參加雲海市婚禮的心,薄荷二人才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湛一凡走在後面,剛剛和上門背後的薄荷便從後面抱住了他。湛一凡頓了頓,薄荷的還埋在湛一凡的背裡,只聽得她悶悶的聲音傳來︰「這一次……謝謝你陪我到白陽鎮。如果不是你,我處理事情一定不會處理的這麼好。無論是舅舅這邊,還是關於媽媽的事,還是……這次的案子。」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轉身將她抱入懷裡︰「你忘了?我是你丈夫。」做一切,都是應該定的,只要是為了她。

  薄荷真誠的吐出自己的肺腑之言︰「這個世界上沒人對我這麼好。」

  湛一凡聽了她的話卻是一笑,眼神無比溫柔的低下睨視著懷裡的嬌妻︰「你是我的珍寶啊……」在他的心裡,她就是堪比珍寶,他得到她多不容易啊。

  薄荷又想哭又想笑,不過還是把自己小女人的那點兒感性眼淚給憋了回去,她討厭矯情愛哭的自己!

  內心的感動讓她主動的抬頭捧著湛一凡的臉踮起腳尖獻上自己的吻,湛一凡早就想要薄荷了,一把將懷裡的女人給抱了起來讓她雙腿纏著自己的腰,自己抬著她的臀大步的走向他們的古床。

  薄荷的羽絨服下還穿著沒有脫下的旗袍,可是那扣子太難解。湛一凡撩起下擺已經褪下她的小熱褲,上面的扣子卻還在第一顆上面較勁兒。薄荷伸手推開湛一凡急切的手,喘著氣道︰「我自己來……」

  湛一凡雖然無奈也不甘心,卻還是低頭重重的先親了薄荷一口然後放開自己的手,坐起身來先麻利迅速的脫自己的衣服褲子。薄荷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第一次穿著旗袍做這事兒,所以半天也沒麻利,湛一凡脫光光已經昂首挺胸了她還在第三顆奮鬥。

  湛一凡不耐煩的捉住薄荷的手,低喃了一句︰「不要了!」於是『刺啦』一聲,旗袍就被撕成了兩片……薄荷驚叫了一聲,心裡是哭笑不得,湛一凡俯下自己火熱的身軀,帶著薄荷的小手往小凡摸去,自己則愛戀起胖兔來……

  不一會兒薄荷酒嚶嚶嚀嚀起來,湛一凡勤懇勇猛化身成虎。因為薄荷還在安全期所以也不用考慮小雨傘的問題,所以一番激情下來兩個人都感覺是無比暢快,只是薄荷趴在湛一凡懷裡累的有些無法動彈。

  湛一凡還想再來,薄荷卻打著他的手夢囈道︰「快睡……明早還要快些回雲海市……後天婚禮呢……」

  湛一凡只能控制著自己的慾望,彎腰低頭在薄荷的額頭上重重印下一吻睡下來︰「嗯,睡吧……我不動你了。」

  薄荷勾了勾唇角果然沉沉的睡去,湛一凡看她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先去衛生間溫熱了濕毛巾然後回到床邊替薄荷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洗了一個澡才躺進被窩裡。軟香溫玉在懷,雖然還有些悸動,可是再也沒什麼比得上只是抱著睡便已經滿足的溫暖了。

  翌日,天還未亮薄荷和湛一凡便被梁家樂、胡珊幾人叫醒。

  薄荷打著呵欠盯著黑眼圈無奈的從被窩裡爬起來。先是坐著發了一下呆然後大腦才漸漸的恢復工作。明天婚禮,今天還要回檢察院工作一上午拿到出國手續……薄荷揉了揉頭,低頭看向還在熟睡的湛一凡推了推︰「欸……起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唔……」湛一凡深深的蹙眉,從被窩裡伸出堅硬的手臂一橫便又將薄荷給拉回了懷裡。蹭了蹭,下巴抵著額頭淡淡的才道︰「再睡會兒……」

  薄荷其實也還滿是睡意,昨晚兩個人回來的太晚,睡之前又做了愛做的活動,說實話她昨晚睡著的時候已經累得無法動彈了。可是現在也必須爬起來,為了接下來的事情,為了婚禮!

  咬了咬牙,薄荷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還橫著湛一凡沉重的手臂,而他堅實的胸膛和溫暖的被窩都變成兇猛定的睡意向她襲來。薄荷盡量的保持著清醒,認真的敘述自己起床的理由︰「我中午之前要把資料準備好,任務分配下去,還要去檢察長那裡拿出國手續。」

  湛一凡斂眉,手指突然伸到被窩裡捏住薄荷的下巴,薄荷微微吃痛,剛剛張嘴湛一凡便傾身彎了下來重重的吻了下來。

  「唔……」薄荷蹙了蹙眉,長大眼晴看著也睜開了眼晴的湛一凡,他要幹嘛?火辣辣的一記早安吻結束了湛一凡才抬起自己的頭,喘息著低頭看著懷裡的薄荷微微勾唇淺笑︰「既然如此,快起來。」

  薄荷哭笑不得,剛剛那吻算是怎麼回事兒,讓她清醒叫她起床啊?不知道是誰剛剛說再睡會兒的。

  「我不想起來了……」薄荷開始耍賴了,往被子裡鑽去,兩個人的較色瞬間對換。她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被這個工作給纏的每一天早上睡得好,更重要的是他!每天晚上不到十二點之後絕對不會放過她,薄荷想起來就是氣!

  「起不起來?不起來我就要你咯……」湛一凡的大手伸進被子裡抓住薄荷的嫩肉,薄荷驚叫,他往哪裡摸啊?

  兩個人在床上折騰,薄荷被湛一凡逗的是驚叫連連氣喘吁吁,貼在門外聽不真切的胡珊推了推王玉林催道︰「你再敲一次!」

  「我不敲!」王玉林才不敢惹這個湛先生,那惹毛了是要甩臉子的。

  胡珊推了推後面的張煜寒︰「那你再敲!」

  「我也不!」

  「都還想不想回去啦?回去上了班回家好休息啊!忘了老大明天還婚禮!」

  「人家結婚的人都不急,你急什麼?」

  後面的梁家樂聽得毛了自己上前用力的敲了幾下門板︰「老大,老大!起床啦!都快五點半啦!」

  屋內寂靜了一小會兒,然後就聽到『碰碰』的聲響,門外四人面面相覷然後就聽到薄荷的聲音︰「哦,先去外面等我們二十分鐘,馬上就出來。」

  雖然天色實在還早,外面也實在很冷,不過薄荷還是被湛一凡從被子裡挖了起來。穿上衣服和羽絨服,兩個人極快的洗漱完畢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薄荷看著這個為自己準備的房間心裡還有些捨不得,湛一凡拉著她的手道︰「我們以後會經常回來的。」

  薄荷重重的點頭道︰「嗯,春節也來!」

  「一定。」

  兩個人這才拿著行李去了前院。舅舅、舅媽甚至表嫂都早早就起來了,是知道薄荷要走,所以早餐也都準備了豐盛的一桌子。有力和醇兒坐在餐桌邊等著他們,薄荷和湛一凡將行李放到一邊,在舅舅和舅媽的相擁下走到餐桌邊坐下。

  吃飯的時候舅舅他們也沒說別的,就是一些路上小心以後歡迎梁家樂他們繼續過來玩。薄荷心裡有些難過,這些真心待她的家人她卻離的那麼遠。可她發誓,以後一定會常常回來,而她從此也有了親人。

  走的時候有些不捨,大家都很沉默。

  有力默默的爬上梁家樂他們的車,似乎是打定主意要離薄荷遠一些了。薄荷看著有力那可憐的身影終於有些良心的把張煜寒拉到旁邊去問︰「昨晚沒去看醫生啊?」

  「我們都沒敢問,他那臉寒的比冰錐還凍人,誰敢啊?不過老大我估計也沒事兒,就是要痛幾天。」

  薄荷心裡突然有些過意不去,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至少,該控制一下力道?

  因為那車的人數有點兒超多,所以醇兒就自然的跟著到了她小姑、姑父的車上。醇兒一上車就歪頭睡了,薄荷問開車的湛一凡︰「你都不關心一下那個人嗎?」

  「你說有力?」

  薄荷點了點頭︰「他好像被我踢的挺慘的,看著我就躲。」早上吃飯也是,看見薄荷朝他那個方向走去便立即站起來走到另一邊隔得遠遠的。

  湛一凡勾了勾唇冷冷的笑了笑道︰「不用管他。那傢伙女人緣好的很,沒少惹下風流債。平日裡除了工作,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和女人上床。」

  後面車的有力猛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並不癢的鼻息暗自想,哪個女人又想他了?oh,shit!因為薄荷那個女人,自己時間這段似乎都別想再碰女人了!

  「咦……?」薄荷這可是完全看不出來啊,雖然說有力的確是個外國型男,身材也好的像個模特似的,肌肉發達還會做飯,重要的是他在湛一凡的手下工作,他怎麼可能?

  「別看他衣服不愛理人的樣子,曾經換女朋友的速度達到一星期一個新的。」湛一凡搖了搖頭,雖然說背著好友說壞話不是太禮貌的事情,可他不想薄荷擔心別的男人。說他自私無恥也好,說他心胸狹隘也罷,從薄荷嘴裡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哪怕是變質的關心她也不樂。

  有力因為是個傳統的德國男人所以骨子裡很不把女人當一會兒事兒,可和對女人性趣不太大的自己相比,就是完全的南轅北轍兩種不同的傳統男人。所以有力幾乎不把女人帶到湛一凡的面前來,只是李泊亞常常不少的抱怨,因為他們兩個一直住在一個公寓。

  「嘖嘖……看來我這踢得一腳還挺值的,至少讓他一個女不能碰女人吧?哈哈……」薄荷壞壞的笑笑,突然扭頭看向湛一凡瞇了瞇好看的雙眼問︰「你從前是不是很羨慕有力這樣的啊?」

  開車的湛一凡方向盤猛的打滑險些沒有握住,連連驚呼急道的解釋︰「哪敢啊,老婆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從五歲開始就是你的,我這輩子都是你的,別的女人絕對不看!」

  「哼,我看你在海巖島買女人倒是挺嫻熟啊。」薄荷惡趣的逗弄,其實心也有一些小小的好奇,難道湛一凡當初就絲毫都沒有想過像有力那樣交女朋友發洩身體慾望或是感情嗎?以他的智商和能力手段,真想瞞著婆婆和女人交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才不相信婆婆真的能完全控制住湛一凡這樣的人!

  湛一凡彷彿知道薄荷此刻是在惡趣逗他,便是一笑,看著前方眼眸變得清澈︰「為什麼要羨慕?」

  為什麼要羨慕?多天真的一個問題。可是薄荷卻再也問不出別的,為什麼不去擁抱別的女人?為什麼不像有力那樣換女人如換衣服?不,如果那樣就不是如今的湛一凡了。如果是那樣的湛一凡,薄荷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甚至是滿心歡喜的嫁給他?如果是那樣的湛一凡,便不值得薄荷像如今這般的用心去喜歡了。

  「我真是問了一個蠢問題!」薄荷輕輕蹙眉,終是有些懊惱。她也不曾後悔對容子華沒有表白過,為什麼要讓湛一凡去羨慕別的男人曾經左右擁抱呢?終究是一個庸俗而又庸人自擾的問題。

  湛一凡但笑不語,女人這個問題的確問的有些可愛。

  ***

  回到雲海市,薄荷直奔檢察院,湛一凡則直奔公司處理這幾天累計的事物。雖然有李泊亞和有力頂著,可是也有幾項大事還沒決策。

  薄荷一回到辦公室助理就將一摞文件遞了過來道︰「部長,這是警察署剛剛拿過來的關於這次『珠寶盜竊案』的所有證據,你看一下。」

  「放下吧。」薄荷沒想到劉隊竟然真的連夜給她整理了出來,有些驚喜。連忙脫了外套坐下,身上穿著的當然是在車上換號的工作制服,就連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都沒忘架上。

  剛剛坐下剛剛歸職坐下的王玉林又立即站起來道︰「老大,檢察長找您。讓您現在去他辦公室!」

  薄荷一頓,是手續還是婚假批下來了?當然,薄荷心裡也做好了設防,如果檢察長說話不算話兩樣都不算,那她就該鬧一鬧了,一味的忍讓也是沒脾氣的表現。這可是她二十八年來的經驗教訓!

  「玉林你來看看這些文件,沒有我我相信你們也能把這個案子準備好的!」其實薄荷本就沒打算這次自己親自擔當這個案子,反正她要放婚假了,這個案子出庭是必定出不了的,還不如一早就交給王玉林他們挑起這個任務。

  薄荷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儀容邁著步子走出公訴監察部,一路上檢察院的各個工作人員都在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薄荷也一一像往常那般不驕不躁的應著。她當然知道是因為自己這次協助警方破了大案子的關係,她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這些人自然都貼了上來恭喜又巴結。

  漠然著一張和往常一般的臉站在電梯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讓那些洗臉相迎的人還是各自退避了三捨。

  『叮~』一聲響到了檢察長辦公樓,薄荷走出電梯,還隱隱能聽到背後的細微議論聲傳來︰「立功了……真奇跡……這麼奇跡的案子……介入的大半個月……」

  「劉隊誇獎……」

  「是啊……據說明天婚禮……」

  「喲?真不容易……不過她不是富家千金嗎?對方據說也是富二代,帥的讓人咋舌……上次有人看見來接她……」

  「上次不是都傳遍了嗎……」

  薄荷搖了搖頭,哪裡都有謠言,永遠都不會嫌別人的話說不完。

  敲響檢察長的門,門內響起檢察長洪亮的聲音︰「請進。」

  薄荷推門而入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一怔。容子華?還有……花延曲?他們怎麼都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薄荷,恭喜你這次立大功啦!」花延曲朝著薄荷眨了眨眼。

  薄荷公式化的笑了笑︰「不敢,案子還沒開庭,我也不打算自己上庭,怎麼算得上立功呢?」

  花延曲知道是礙於檢察長在這裡所以薄荷有些拘謹,拌了拌嘴只是笑也沒再說什麼。

  容子華從薄荷進來便盯著他,還是檢察長連連道︰「坐,大家都坐。花副檢坐,容委也坐。哎……這恰好啊,今天花副檢到這裡來是找我辦公室的,這容委也是請婚假,聽說你們三人是好友的關係,我就把你叫上來大家一併聊聊。薄部長你也坐,快坐。小葉啊,給薄部長倒咖啡!」

  「我不喝咖啡。」薄荷蹙眉有些不悅,檢察長笑容微僵,薄荷才緩和了些語氣又道︰「檢察長你也知道,我明天婚禮。我二十八歲,丈夫三十三,我們也該著手要孩子了,這咖啡是該戒了。」

  這一語說完,容子華蹙眉,檢察長歎氣,薄荷卻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其實剛剛大可說一句『不喜歡喝了』便能推脫,解釋那麼多,還把婚禮要孩子的話題說上來不過是提醒檢察長答應她的承諾。可是看他們的反映薄荷心裡隱約開始有些不安,上來的時候心裡就做過設防,萬一有變?那她怎麼也得爭取,發脾氣也未必不可。

  現在看來,發脾氣,是必須的了。老虎不發威,別人會總以為她是只病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4-11-8 12:41 AM

099.兔子遇上蘿蔔

  檢察長辦公室的氛圍因為薄荷的一句話而變得異常低沉。

  薄荷在提醒檢察長對她的承諾,而檢察長卻在思量著他的考慮。容子華斂眉看著薄荷,雙眸裡盛滿了隱藏的傷痛。花延曲倒是頗為淡定,翹著二郎腿看戲一般的身處局外看著這三個人因為心思各異而呈現出不同的精彩表情。

  薄荷知道,自己不能沉默,這事只要一沉默就會不受控制的朝著與你相背而馳。隨即沉穩了心情,緩緩的在花延曲和容子華的對面沙發坐下來。

  「檢察長,您在讓我接下珠寶盜竊案的時候對我的承諾,該不會忘了吧?」薄荷再次輕聲的提醒,能好好說話她當然會好好說,現在就是說好話的時候。

  檢察長立即點了點頭︰「這當然,我當然記得。我也想說,這次你介入警方的調查,協助他們順利破案我是大感欣慰啊。今天早上劉隊直接就對各大報社新聞社說了,多虧這次我們雲海市檢察院的協助,還好好的感謝了你一番呢!」

  薄荷笑了笑,算那劉隊有良心,也算他聰明沒提湛一凡。

  薄荷的笑又含蓄了幾分,顯得有些謙虛卻又有些她自身所帶的那份兒傲然。朝著檢察長謙虛的點了點頭︰「檢察長您知道就好。」意思也明瞭,知道就把假給她批了,知道就把出國手續給她!

  薄荷的態度有些不卑不亢,當然如果不是剛剛立了功絕對不敢再檢察長面前這麼硬氣。而檢察長偏偏就被梗在這個薄荷立了大功的事上面。他的確答應過她,一旦案子結束就給她婚假給他出國手續,更不論說這案子竟然真給他破了。接下來的公訴出庭幾乎不是問題都能遇見的順利,這一切都是該給薄荷。

  可是……檢察長為難的看了容子華一眼,容子華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也是最器重的檢查委員,這個年輕人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但,薄荷的前程也是幾乎可以預見的,她與湛氏國際繼承人的婚禮已經沸沸揚揚了整個雲海市,整個中國整個亞洲甚至整過世界。這事兒的確有些騎虎難下了,就因為容子華對他的同時懇求……婚假啊!檢察院不可能同時讓兩個高管休婚假,那檢察院的正常工作還怎麼運行?

  怎麼就都趕到一塊兒結婚了呢?

  「其實薄部長你看,今天容檢委也在這裡,他呢,情況和你一樣,都恰恰趕在一起這個時候結婚。你也知道現在是年末,年關上呢就有很多案子都需要人,檢察院如果同事給兩個高管休婚嫁這是不可能的……」

  薄荷一聲冷笑打斷檢察長的話,也不管自己現在多麼的冒犯上司,可她這冷笑是發自心底的對此前情形的薄荷夷。

  「薄部長……你有什沒意見嗎?沒關係,你可以說,我一定會酌情的看看這個情況……」檢察長實在是不想讓容子華失望,可是答應了薄荷的事似乎也不能失信,所以才在這裡衡量一時拿不定主意要給這兩個人各自多少的婚假。反正,同時放是不可能,而薄部長的一個月婚假更是不可能。

  薄荷輕輕的翹起二郎腿。她上班穿正裝的時候習慣穿西褲,所以平時整個人看起來很幹練,也很有魄力。她輕輕地掃視過容子華,容子華的表情變得有些淡漠,他最近可是越來越不似往日裡的那股子溫和玉潤的形象了,到頗有往自己的形象上靠的趨勢。

  薄荷沒心思研究容子華,看了容子華一眼便又轉頭看向檢察長問︰「請問檢察長,我申請婚假和出國手續多長時間了?」從十月底開始,快兩個月了吧?就算是一個小小助理、掃地阿姨的假都給批下來了吧?她到了婚禮前一天卻還在被拿捏耽擱!?

  「這……」檢察長的確不知道。他只知道薄部長在申請婚假和出國,這時間倒是沒注意。

  「我告訴您吧。我申請的時間是十月二十八日,再差四天就是兩個月。請問容檢委是什麼時候開始申請您的婚假?」薄荷轉頭看向容子華表情盡量變得溫和。

  容子華微微斂眉,不用回答薄荷也知道,再早也不可能比自己早。他們一開始的婚禮日期是十一月底,如果不是她,只怕他和薄煙的婚禮已經完成。所以他才在這檔子時候出來攪亂事情?

  薄荷又看向檢察長,臉上依然帶著讓檢察長越加為難的微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的婚假批下突然間變得這麼困難。可我的這個婚,必須結。國,也必須出。不是我固執,而是,我只是堅持去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

  「薄部長啊,不是我不給你,這明天的婚禮我自然不會耽擱你。可是你之前向上面申請的婚假是一個月,這的確有些違駁咱們院裡時間上的調節。容檢委的婚禮恰恰在一月中旬,如果院裡同時少了兩位高管,還是年初年末的關頭,這對工作的影響你也應該知道。而且那珠寶盜竊案子的公訴少了你你底下的人能做好嗎?還有便是……」

  「檢察長!」薄荷再一次打斷檢察長的話,隨即站了起來,這次臉上的笑容都變得虛偽起來。虛偽的衝著檢察長笑,虛偽的衝著容子華小,虛偽的衝著看戲的花延曲笑,自己依然保持著平和的聲音淡淡的道︰「您說的,都不是問題。我想您忘了,我再次提醒您。我今年二十八歲,按照《婚姻法》以及《計劃生育法》的規定,我屬於晚婚晚育的範疇。符合晚婚年齡的公務員,可享受晚婚假十五天。再提醒您,我上次休年假提前八天回檢察院上班。加上這八天年假,我的婚假也可以享受至少二十三天!這期間的元旦節三天,一共是二十六天!一個月如果實在批不下來,那這些應得的,檢察長您總不能再為難我了吧?」

  『為難』二字都說出口了,分析的有那麼頭頭是道。行行行,這原本三天的婚假檢察長還沒說出口就被薄荷給掰到了二十六天,他還真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來,這丫頭的嘴從前怎麼就沒見著這麼厲害呢?檢察長心裡又是歎又是氣,自己一個堂堂檢察長的威嚴今天算是敗在這個下屬手裡了!還是個女人?果然是個打官司的一級好手!

  花延曲搖著頭忍著笑,他早就見識過薄荷說服力的強大,從前自己就多番拜倒在她的嘴下,今天重新溫習一遍她和別人的對戰才發覺果然是精彩啊!

  還是容子華站了起來,對著檢察長微微頷首道︰「我倒是沒關係,三天婚假還是十五天婚假都無所謂,檢察長您看這批便是。」好一個懂禮數的,體貼的。要是早些懂禮數她會被檢察長叫道這裡來嗎?想必檢察長是想讓她為難吧?沒想到自己反倒讓他們為難了。這檢察長也是個老狐狸,左右為難就把事情拋給她來為難,沒料到她根本就肯退步吧?沒料到她今天腰桿子硬氣十足吧?

  薄荷眼眸裡閃過一抹冷然,被花延曲瞧在眼裡,花延曲心裡歎息又是搖頭。這兩個人如今走到這一步,究竟是都怎麼了?

  檢察長立即也站起來,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重重的拍了拍容子華的肩歎息道︰「容檢委這要委屈你了!你要比那丫頭沉穩一些!還是你懂我的難處啊!」

  言下之意,罵薄荷不懂事,罵薄荷不沉穩,罵薄荷蹬鼻子上臉?

  薄荷隱忍不了這股子氣,冷冷的便道︰「檢察長。我的確還年輕不太懂禮。這些天忙著工作沒睡好沒吃好,很難沉穩。您的難處我理解不了,我只知道只要您大手一揮什麼事兒都不是難事兒。可您只要有心為難,我的難處便處處都是。今天我就是得罪您,這話也得說。容檢委在公司是我的上司,在薄家卻是我妹夫。我這姐姐先結婚,能有先給妹夫批婚假的道理麼?我兩場婚禮,兩個家族,我奔波不停,我很理解您對容檢委的欣賞和有心維護,可您也看在我為了婚假而用心破案,甚至我丈夫也跟著我去現場革我盯梢的用心上通融通融,我會必定會從心底感謝您!」

  薄荷的這番話從上樓來看到這一幕便想說了,她的態度一直都很硬氣沒有一刻軟下來。檢察長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首先對容檢委竟然是薄荷的妹夫而感到吃驚,又對湛一凡竟然也跟著去了案件現場而感到驚訝。這可真是用心啊,他要是再不通情似乎就顯得有些無情了。

  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去吧去吧。什麼二十六天,說的我好像真的是一個鐵面無情的上司似的。一個月的婚假,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只有你這丫頭才有這榮幸和面子。」

  薄荷這才將真心的笑容推上臉來,對著檢察長深深一個鞠躬︰「謝謝您。真的謝謝,我代表我先生也一併謝謝您。」

  「得了得了啊,你把他也拉了出來,我要是再不答應,只怕那湛先生就要親自找上我了。」

  薄荷心裡有些訝然,難道是因為自己把湛一凡搬出來才讓檢察長答應的這麼快?檢察長為什麼如此顧忌湛一凡呢?薄荷自然不可能當面問出這個疑惑,只是心裡終於放下一塊石頭。

  從檢察長辦公室退出來,花延曲自然是跟著的。一出門就對薄荷豎起大拇指︰「多久沒見你這般英姿了,真讓我懷念啊。」

  「你就笑話我吧,這世界上沒比我申請婚假申請的更委屈的!」時間長,耗事兒多。

  花延曲搖了搖頭︰「可你卻還是得到了一個月的婚假啊。這的確是太難的了。」

  薄荷滿意的笑了笑,要不是為了一個月,她需要大費周折嗎?湛一凡都涉險了,要是沒有一個月,她對這工作還真的要徹底失望了。

  薄荷送了花延曲一個白眼,轉換話題道︰「這是我努力換來的。欸,明天讓朵兒當花童的事情別忘了啊,帶孩子早些來穿禮服。」

  花延曲搖了搖頭,薄荷眉梢一冷︰「怎麼,還拿喬不願意了?」

  「不是朵兒當花童的事兒。是你對容子華,你不覺得真的太無情了麼?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打亂你結婚的行程,完全是不甘心的表現。」

  薄荷咬牙切齒的冷笑︰「我就知道是他搗鬼!明明就是他讓檢察長為難,最後又跳出來表現什麼深明大義?呵,你們男人就是虛偽!」

  花延曲一臉的委屈,這可是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歎氣搖頭︰「看來,你如今對他是真的完全沒半點兒心思了。」

  「如果還有心思,那要怎麼對得起明天和我舉行婚禮的新郎?」

  花延曲哀怨的盯著薄荷︰「如今那個人在你心裡的位置一定很重要了吧?他可真是攻心的專家,這麼快就佔據了全部的心,讓我嫉妒死了!」

  薄荷想起湛一凡不由得笑了笑︰「是啊,你嫉妒吧。羨慕吧!桂恨我就好。」

  「你就得瑟吧!」

  兩個人消失在電梯間,容子華緩步的從角落裡走出來。其實他們出來不久他便也出來了,她說的話,他也算是聽了一半,該聽見的,也全聽見了。

  心裡是一片哀痛的淒涼,聽著她滿不在乎甚至薄荷夷的語氣,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凌遲他的心。她如今,已經如此的討厭他了嗎?她已經走得那麼遠,他回頭想追是不是再也追不上了?錯過她……會是他這輩子最痛苦最痛悔的事嗎?

  薄荷,你真的好狠,好狠啊。

  ***

  有力拿著掛號卡走近男科生殖就診時,一眼掃過空蕩的房間臉色微沉。他是個德國男人,骨子裡傳統的德國男人,相比好面子的中國男人而言並不覺得看男科有什麼值得尷尬。所以他的出現,引來周圍一片的男人們注視,心裡都在默想這樣的男人莫不是那裡也出了什麼問題?嘖嘖,這麼帥,如果也不行那得多可悲啊?

  有力絲毫沒察覺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的討論對象,而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中國的醫院有多坑人不靠譜全世界的人民都清楚,所以他也不是太期待。要不是昨天薄荷那女人那一腳踢的實在夠狠,他也不至於今天還隱隱作痛!無奈之下,也為了自己的這寶貝和日後的幸福生活才走進這據說是雲海市看男科最好的醫院。但……有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誚的笑,原本就冷酷的俊臉此刻就像一個修羅般散發著更冷的寒光。看來不僅不是醫院不行,醫務人員的操守也值得懷疑。

  「那個……能讓一下麼?」突然背後響起一個輕微而又充滿忐忑意味的聲音,有力回頭看去,在看到身後的女人時健碩的身軀和冷酷的表情皆是狠狠一怔。隨即便緊瞇了眸子開始審視起來,多漂亮的女人啊,瓜子臉,豐胸細腰俏臀長腿,那白裡透紅的嬌嫩肌膚更是吹彈可破一般的美。他見過不少好看的女人,可像眼前這個充滿了東方韻味甚至堪比電視裡那些還要美上幾分的活物卻是生平首次。

  這女人,美得似個人間尤物,該凸的地方凸,該橋的地方也翹,讓人一看便很有想上的慾望。讓他還有些疼的地方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到中國這麼久,還真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麼大的慾望。即便是在病患的情況下也絲毫不影響此刻有力對這女人頃刻間便想佔有的心思。

  就在有力眼露淫光肆無忌憚用他那赤裸裸的眼神毫不客氣打量著女人的同時,女人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心還想這這男人外國是幹什麼的?長得挺帥的,身材看起來像模特,臉看起來像電影明星,難道……也是來看男科的?

  當即洛以為的心裡『嘖嘖』兩聲,這樣的男人不行了,拿得多可惜啊。不過,倒是為世界上減少一個禍害?洛以為的腦袋空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有些不舒服,這不舒服當然來自眼前這個外國帥哥那毫無忌憚的眼神打量。

  洛以為見過太多的男人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了,要說習慣,早就該習慣了。可是卻從沒有一個男人再見第一次就對她露出這麼不含蓄的淫光,洛以為的心裡莫名的伸出一股厭惡來。

  可這男人好生不識相,她露出厭惡之情他竟還堵在門口不讓開。難道是聽不懂中文?也不奇怪,人家是外國人嘛!洛以為只得咬著牙揮著小手盡量的保持著自己作為醫生道德的微笑又用自己蹩腳的英文道︰「Hello?Sir you、stand、in、my、way。」

  有力微微斂眉,看著眼前的女人用自己純正的中文道︰「你是醫生?」這裡不是婦科,擋住他的去路?那只可能是醫生了。

  洛以為震驚在這個外國男人竟然講的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當下老實的點頭︰「對啊,你是病患嗎?」

  這是洛以為和有力第一次正視對面第一次正式對話,有力心水垂涎洛以為的美艷,當下心決定定要將這個叫媚娘捉上自己的席夢思大床。洛以為卻厭惡著有力的淫蕩眼神,當下決定以後見著外國型男都要有多遠躲多遠。

  有力抱懷坐在洛以為對面,眼神依然糾纏著洛以為,而且是帶滿了顏色。洛以為盡量保護著自己打人的衝動,她告訴自己,這一次再也不能被自己的病患打動,醫生和病人之間的戲碼她早就上演夠了,就算這次是外國酷哥也不行。

  「咳。」洛以為正了正色,嚴肅的看著對面的有力道︰「請將你的病歷卡給我。」

  有力將病歷卡遞給洛以為,洛以為劃了一下,電腦上出現有力的名字,她斂了斂眉念了一遍︰「Yuri.Martinsen?」

  「中文名尤裡.馬丁森。你也可以叫我有力,沒有的有,力氣的力。」雖然這個外號是李泊亞那個無良的人取得,不過長久以來有力倒像是他的真名字了。

  洛以為對叫他做什麼沒興趣,對於男人的勾搭她早已經練就了『視而不見』的金剛罩鐵布衫功力。

  「請問,你哪裡不舒服?」洛以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想潤潤自己有些乾澀的喉嚨,哎,這個男人的眼神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讓人不舒服。

  有力看著洛以為端起水杯,那不塗口紅也嫣紅的誘人的唇瓣輕輕的含在水杯邊緣,身體莫名的便是一緊。嘴裡便老實的吐出兩個字︰「老二。」

  「噗……」洛以為一口水還沒喝下去便給噴了出來,可憐的電腦屏幕從上到下都沒逃過各處均勻都被噴了個濕的。

  有力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這女人實在緊張什麼?他的確老二不舒服,見著她有了反應更加的隱隱作痛起來,能舒服嗎?

  「那個……先生,請文明用語。」

  「那說什麼?陰莖?」

  「咳……咳咳……」洛以為見過熱情奔放不要臉的男人,卻哪見過這樣熱情的男人?就因為他是外國人所以說話才口無忌憚?洛以為平日雖然也將那個詞放在嘴,那是醫學名詞。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說出來卻愣是有一股淫蕩的意味?洛以為的心砰砰激跳,真是丟人啊,她一個醫生竟然被一個男人給調戲了。雖然被調戲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調戲這絕對是第一次啊!

  嗚嗚,她好可憐哇。

  「咳……」洛以為的臉色友情又白了一陣才讓自己的心態恢復正常的平和。對面的有力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想到這個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腦子有些不太靈光,被稍微調戲一下就這麼有趣,那張臉紅的真是讓他光看都慾火焚身啊……

  「請問,那是怎麼個不舒服?蛻皮嗎?癢嗎?」

  有力蹙眉,冷酷的臉上閃過一抹僵硬的冷意︰「小姐,我不是性病,謝謝。」

  「請叫我醫生,謝謝。」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洛以為在心裡把有力的全家都給問候了一次,是越加討厭這個有力還是尤裡什麼的外國男人了。

  洛以為本著自己專業的態度和心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掛著自己那天使般漂亮的微笑繼續道:「那是無法勃起?還是射精的時候精液過於黏稠或者稀釋?」

  有力的眉梢狠狠跳了兩下,臉色有些陰沉︰「我只是被踢了一腳……」

  「哪個女英雄……」洛以為拍案而起歡呼大叫,隨即又狠狠一口將嘴裡的話給嚥了下去,那個女英雄做的為名除害的好事啊。對面的男人臉色越加的恐怖了,彷彿張嘴就要吃人似的,洛以為羞愧的底下自己的頭,自己彷彿興奮過了頭,忘了自己還是個醫生啊,醫生就要為病患考慮,怎麼能反倒歡呼呢?要歡呼,也在自己心底小小的歡呼一下就行了嘛!哦也!

  「咳,哪個女的,做事兒太狠了,太不應該了哈。那請問……啥時候的事兒啊?現在還很痛嗎?回家試過嗎,還行不行?有沒有腫的地方呢?」

  有力心裡冷笑,很好,倒挺會掩飾的,可你在掩飾也掩飾不了你小缸兔的本質!美麗的兔子,你給我等著吧,我遲早把你給吃了!

  「昨天,有些隱隱作痛。醫生,你要檢查一下嗎?」說著有力站了起來便解自己的褲腰帶。

  洛以為頓時花顏失色,連連揮手道︰「不用,不用!那是您的隱私,我怎麼能看呢?」

  「沒關係。我就想讓你好好給我檢查一下,我怕哪裡腫了我自己沒注意到,要不……您替我看看?」的確是腫了,而且是很腫很腫,見著她才腫起來的。

  有力心裡冷笑,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敢看,可是就像看她花顏失措的表情,多有趣啊?比Boss那女人可有多了,想起那個女人的狠自己就咬牙切齒,哪裡比得上眼前這個女人的有趣呢?女人啊,還是要能掌控在手裡才有意思。

  就像眼前這個,一看就是能咬在嘴裡的兔子。Boss什麼眼光?女人還是乖一點兒的好,太難以駕馭了在床上都沒征服感。

  洛以為當然不可能看,笑話,她雖然是生殖科的醫生,但她是理論上的,而且剛分配到生殖科不久。她哪裡見過?哪裡敢看?還把『初見』獻給這個男人?怎麼都覺得危險。

  匆匆的配了些藥洛以為就把就診卡還給有力,而有力明顯還不想走,洛以為看了眼時間到自己下班的時候了,抓起鑰匙和包扔下還在就診室似乎不願走的有力自己便先跑了。

  嚇死人了,這個外國男人真的是嚇死人了?為什麼她總感覺他有一副想吃人的恐怖表情呢?洛以為祈禱這輩子都不要再遇見這個男人,祈禱祈禱!可天不遂人願,洛以為作為薄荷的伴娘怎麼可能會在婚禮上錯失作為湛一凡伴郎的有力呢

  ***

  薄荷走進家門,在廚房裡忙碌的田媽見著薄荷便立即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出來,站在門口對著還在換鞋的薄荷恭恭敬敬的彎腰問候︰「大小姐你回來了?」

  「嗯,田媽,幫我準備點兒吃的,我餓啦。」

  「好的大小姐。拿到你房間嗎?」

  「我先泡個澡,就放在下面好了,我一會兒下來。」薄荷微微的沖田媽笑了笑,以後不知道還能讓田媽為自己準備幾次東西,心裡唯一捨不得的人只有她吧?這個始終默默關心著自己,對自己溫暖的田媽。

  薄荷從進大門到上樓除了薄家僕人都沒見著別的人,心裡雖然疑惑卻還是先回自己的房間去泡澡了。放水的時候去準備衣服,坐進浴缸裡剛剛放開音樂手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薄荷拿起來一看竟是湛一凡?勾唇微微的笑了笑,接起手機打開免提放到一邊撐著下顎才道︰「怎麼,事情處理完了?」

  「嗯。回家的路上。你呢?」

  「嗯,手續拿到了!假也批下來了,雖然過程又突生了一些曲折,但我都解決好了。」就連案子的頭緒都給王玉林他們找出來了,相信他們打官司是毫無問題的。想著接下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個月了,薄荷不由得高興的雙腳在水裡嘩嘩的攪動起來。

  「你在……洗澡?」湛一凡不確定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薄荷忍著笑︰「你猜。」

  湛一凡歎息︰「壞傢伙。」

  薄荷嗤嗤的笑,湛一凡真想抱抱她,更想和她一起洗澡,還能順便……腦袋裡浮現兩個人在浴室裡做的畫面,湛一凡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些。

  薄荷也想起兩個人在浴室裡的事情,臉越加紅越加燙了起來。

  「那個……明天婚禮的流程我還不知道呢。」

  湛一凡忍著笑道︰「等我回去給你發一遍視頻,流程大概的模式都用動畫設計出來了。」

  「嗯嗯。」薄荷本來也是一頭亂,自己結婚的前一天卻還什麼都不知道也實在太失敗了,雖然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可是總也有些過意不去,顯得自己太不注重婚禮似的。

  「就這樣。你洗澡,我安靜開車。」

  掛了電話,薄荷鼻息鑽進水裡,好想看看他們在海巖島拍的婚紗照啊,明天能見到了吧?明天婚禮……明天就和湛一凡真正的結婚了,真正的成為夫妻了……無論是名還是法律還是實,他們都是夫妻呵。薄荷從水裡『嘩』的鑽出來沉沉的呼吸著,如果媽媽能在,那就更好了。別的人,她還真沒有期待的。

  洗完澡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就看到床邊的桌子上田媽已經放了煮好的烏冬面。薄荷又將頭髮擦的幹了些才放下毛巾走過去,剛剛坐下便聽到敲門聲。薄荷微微蹙眉,還沒出聲門外便傳來聲音︰「姐,你在嗎?我是煙兒。」

  薄煙!?薄荷放下筷子,輕聲應道︰「我在。」

  門『碰!』一聲從外推開,不過三個多月卻已經韻味十足的薄煙穿著粉紅色的格子孕婦裙步履緩慢的向薄荷走來。

  「姐,我剛午睡起來,聽田媽說你回來了我便來找你聊聊天,沒打擾你吧?」薄煙依然是一臉的微笑,就彷彿兩個人之間從沒發生過別的事情一樣,溫暖的就像她平日裡帶給別人的感覺,陽光。

  薄荷拿起筷子挑了一塊西紅柿放在嘴裡才淡淡的道︰「沒事,我這個要吃些東西。」

  「哦……姐,我看你氣色挺好的。本來擔心你出差會很累,還擔心你明天婚禮呢,看來你挺期待明天婚禮的嘛。」

  又要試探什麼?薄荷斂眉,不過卻沒表現出來,抬頭又是一臉淡然的看著薄煙︰「沒什麼。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沒精神也要打起精神。」

  「可你們不是還要在英國舉行一次嗎?這麼說,算是結兩次婚咯?」

  薄荷蹙眉,眼裡明顯的閃過一抹不快。不過很快便是抿唇笑了笑︰「你姐夫本事,我雖然累,但也得扛著。再說,只要對象是對的,幾次婚禮有什麼關係呢?」

  薄煙的臉色僵了一僵,似乎沒料到薄荷會這樣說,因為有本事才舉行兩次婚禮,這不是變著法的說容子華沒本事,所以她才一次嘛?薄煙垂了垂眸,看著薄荷碗裡的烏冬面又轉移了話題笑道︰「烏冬面啊,還是媽媽的手藝好。對吧姐姐?」

  薄荷笑︰「我從沒吃過她煮的烏冬面,你不必向我炫耀!」看我不擊碎你的假面!

  薄煙的臉色又僵了一僵,不過很快就嬌嗔的看了半笑半羞的看了薄荷一眼道︰「姐,你說什麼啊。媽媽雖然比較疼我可你也是她女兒啊。我這怎麼算是炫耀呢?」

  薄荷也笑︰「是不是,你心裡比我清楚。」看誰演技比較高?薄煙,我現在有心和你繼續演和你過招,放馬過來吧。

  「姐,你真的變好多哦……你從前很疼煙兒的,可是如今,卻處處都不讓著人家。」

  「我從前怎麼疼你?你希望我怎麼讓著你呢?」

  「從前你都依我,對我好。可現在比如婚禮啦,你看人家肚子都大了。人家都只能在家裡休學,學校都不敢去了。哎……還有啦,你現在怎麼喜歡和人家鬥嘴呢?每次都鬥不過你,哼。」

  「從前,呵……對你好,那是我的錯。現在,你也知道你鬥不過我……那以後還是少和我鬥,我以後可不會『嘴』下留情哦。」自然,手下,也不會留情。

  這算是給你的警告,薄煙。

  薄煙俏皮的撅了撅嘴︰「討厭,姐姐。子華也總是這樣,總是說我笨笨的,鬥嘴也鬥不過他。不過沒一次最後還是我贏,他會讓著我,我呢當然也有我的辦法。呵呵……」

  薄荷心裡冷笑,這薄煙總算是肯和她交鋒了,即便是虛偽的相視而笑,可是兩個人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薄煙這是在告訴她,她薄煙會贏?

  「不,薄煙,我不會再讓著你。我說過,從前讓著你那是我的錯,我怎麼會讓自己再犯低級的錯誤呢?」讓著你自己受委屈這樣的蠢事兒她薄荷是再也做不出來的了。

  薄煙緩然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頭對著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寶寶不乖,大姨在這裡不能伸腳踢媽媽。就算你太悶了逼不得已也不行,就像媽媽逼不得已了不能踢你大姨啊……」

  薄荷斂眉,薄煙還挺擅長和她繞圈子打啞謎。

  「就算媽媽不喜歡你,可媽媽也有自己的原因。媽媽現在很累,不和你計較了哦。我們回去吧休息吧……等晚上爸爸過來和我們玩兒。再過二十天,我們就能和爸爸住在一起了……不管多晚,只要能在一起,寶寶你都會開心吧?」

  薄煙在指責,薄煙在言外之音,薄煙究竟想說什麼?薄荷總覺得今天的薄煙有些陰陽怪氣。

  「姐,你別見怪哦。我啊,現在就喜歡和寶寶對話,你以後也就明白了……那你繼續吃麵吧,我先回去了。」薄煙燦爛的笑了笑摸著自己的肚子和腰緩然的又出了房間,薄荷看著她為自己帶上門沉重的歎了口氣。

  薄煙的心思,猶如一根海底針,還不是一般般的難猜。這薄煙什麼也沒遺傳,竟遺傳了蔡青奕最擅長的特長,隱藏自己的真面目!薄荷二十八年來都沒發現蔡青奕不是自己的親媽,二十四年來都沒發現薄煙燦爛笑容背後的陰險,薄荷二十八年來都沒有發現這個家裡的親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親人』。

  薄荷剛剛吃完麵田媽就來叫她,說是蔡青奕和薄光回來了。薄荷才問田媽他們之前去哪裡了,田媽說是從醫院回來。蔡媛媛發了高燒變成肺炎昨天才脫離危險。

  薄荷驚汗,她這兩天忙著工作把蔡媛媛和蔡利的事情給忘到一邊去了,也不知道湛一凡讓手下的人辦的事如何了,蔡利和蔡青奕溝通過了嗎?

  田媽收拾完,薄荷拿著電話換了一聲居家服才下樓去。

  薄光坐在沙發上和才情以及不知道說什麼,蔡青奕臉色有些難看,薄光也是一臉的嚴肅。

  「爸,媽。」薄荷淡淡的叫了一聲,其實她是不願意的,就如之前一樣執拗的不再叫他們一聲『爸媽』。可是後來湛一凡的一席話讓她明白,如果她在這方面不繼續隱忍,那麼媽媽的事情就更加沒有任何的突破點,她必須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必須繼續當他們兩個人的『女兒』。

  「薄荷你回來啦?這次盜竊珠寶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知道雲海市公訴監察部的部長立了功勞,你很替爸爸爭臉啊!」薄光看到薄荷露出一臉的笑意來,還伸手拉過薄荷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薄荷順著薄光坐下卻不著痕跡的避開薄光的手,只是輕聲道︰「爸,叫我下來什麼事?」

  「哦,是這樣。你明天婚禮呢,爸爸叫了一些記者在酒店外面,你到時候適時的講幾句話,該講什麼爸爸也不教你了知道你有分寸。還有就是,股份的事情都已經辦好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爸爸思來想去,你是公務員,可是這是家裡給你的東西,就算上面查你也不會有錯的。」

  薄荷勾了勾唇低下頭,股份的事情她還真沒想那麼多,既然他要給她當然拿著。至於記者?薄荷實在沒興趣,既然他都說了隨便她說,那她想說什麼都無礙了?

  蔡青奕揪著眉看著薄荷卻突然厲聲道︰「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也不去醫院看看你表妹?人情味都沒有,你結婚誰還記得你?」

  薄荷斂眉,絲毫沒有猶豫的便是一聲冷笑道︰「我倒是想去看,我有時間嗎?再說,既然明天是我的婚禮,醫院那種地方我還是少去為妙!」她倒是想去看人家蔡媛媛的笑話。對於蔡家人記不記得自己的婚禮這件事,她卻是一點兒也不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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